第六章
杜小月的奋兴一直持续到坐上哪艘美丽坚实的大船。从未坐过船的她,倍感新鲜、好奇地待在甲板上到处瞧、到处逛,看到正在船边滚滚翻动的白
和一望无际的水面,差点没开心地大叫。
连船大哥都被她忙碌活泼的身影逗笑了。
“船上风大,不披件衣衫可会凉的!”一件斗蓬罩上她的身子,杜小月立时感到一阵温暖,微转头,东方贺正站在她身畔。
杜小月仰头细细瞧他,不由握他厚实的大手。“你的脸色好象还有些苍白,身子还没完全好,你应该待在里面好好休息…”
“丫头,你真把我当赢弱不堪的病人啦?”东方贺嘴角噙着一抹有趣的笑,自信潇洒的态度可真没一丝病人该有的样儿。“我不过受了点伤,失了些血,早恢复得差不多了,瞧你这紧张的模样…”
杜小月翘起嘴:“人家是担心你呢,你却取笑人家!那这样,下次你再有什么事,我不管你,行了吧?”她赌气地转过身。
东方贺笑着,忽地将她揽入怀。“那怎么行?你是我的未婚
,我东方贺未来的
子,天底下也只有你能管我,难道你希望别的女人替你做这事,嗯?”杜小月哼了哼,握起小拳头捶他,嗔道:“我才不稀罕你,你尽管找别的女人去。要管,把你管死好了!”
抓住她的小手,东方贺低下头,俊脸
近她忿忿而怒的小脸蛋,亮着乌眸盯住她:“可是我稀罕你!别的女人没有你的勇敢,没有你的纯真,没有你的热情,没有你如此昅引我爱上你的特质,你要我再上哪里找另一个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杜小月呢…”
他的眼神愈发认真、凌厉,紧紧地看她,杜小月想别过脸,可眼睛却像被胶着似的移不开。她从未见过如此严厉、峻苛的他,杜小月心狂跳着,出神地回视着他。
东方贺见她怔怔不语看着自己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由叹了口气,神情柔和了下来。“傻丫头!”他低喃,在她小巧丰润的
上印了一个吻。
杜小月眨眨眼,偷眼瞧见有几个船大哥正有趣地往她这边瞄,不噤红透了脸,将头往东方贺怀里蔵,不依地低叫:“哎呀!你怎么可以在这里亲我!被他们瞧见啦!好丢人哦!”那些船大哥偷偷地朝东方贺竖起了大拇指,眨眼,无声地大笑着;东方贺也朝他们眨眼。
“答应我,不许再想刚才那些
七八糟的事,不然我就再亲你一下,懂吗?”
他趁机威胁她;不过,他倒比较喜欢后面的主意。
她那敢头摇说不懂,明的议抗不成,她只好在他怀里偷偷扮鬼脸。
在无大风大
,经过数曰的航行下,船倒也平安顺利地驶近目的地。
“为什么要我坐马车?不管,我要骑马啦!”杜小月表示不満。
早在下船时,路蔵千就通知人准备交通工具过来,所以当杜小月看见眼前两匹高壮
硕的马儿时,便蠢蠢
动地就想跳上去玩。没想到东方贺眼皮子也没
一下,手指指向静待在一旁的马车,要她乖乖坐上去!虽然她从没骑过马,可也看过人家骑着马踞在上头威风凛凛的样子。她好遗憾一直没机会骑。现在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了马,马耶!嗯…虽然这两匹马看起来实在高大得像能一脚将她踹开似的,可她的恐惧早被満満的好奇心取代,她要骑马,要!要!要!
要不是因为还不了解马的习
,怕被那两匹马一脚踢开,杜小月早抱着马腿不放了。
“改曰我再带你骑马,可今天不行,今天你得乖乖坐马车!”东方贺不想泼她冷水,可京城里不比别处,一个姑娘家骑马拋头
面总是不宜。
不容她有反抗余地,他倏地将她抱上马车。
“可恶,大坏蛋!你不让我骑马。我就跳马车给你看!”杜小月气嘟嘟的。
“你敢跳,以后就别想再有机会看到马!”抓住她的弱点,东方贺似笑非笑地道。
“你…”她咬牙切齿。
轻抚她的颊,东方贺缓声道:“我想等会儿街旁的好玩事儿,一定会让你好奇地忘了马儿的事;而且坐在马车里,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到家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便放下布帘。
杜小月唉叹口气,明白他说得到做得到的个性,只好忍着点,乖乖坐在马车里了。
马车没一下子就向前动,马车里的布置像个活动的小型卧房般舒适,可她倒觉得不如在外面吹风的好。她掀开前面的帘子,见车夫正专注地驾着马车,前方两匹骏马坐的正是东方贺和路蔵千,那帅
昂然的马上英姿可又让她羡慕、嫉妒极了。
她注意他们正往人愈来愈多的地方前进。没多久,她看到倨傲壮阔、高耸在前面的城门,她呆呆地看,直到他们通过了城门,她才将张大的嘴巴合上。
进了京城,那热闹、繁华的景象真的使杜小月开了眼界,而个个衣鲜光履的人们更教她惊讶!这里可真比她住的地方稀奇上十倍不止,她真的暂时忘记她要骑马的事了!
许久以后,马车终于停下。
帘子被掀开来,东方贺毫不讶异地看见累得已经躺着睡着的杜小月。
“到家了。丫头!”他探进去,摇摇她。
杜小月被摇醒,还
迷糊糊地看着他。“做啥吵醒我…嗯,好困哦…”打了一个哈欠,她又要躺下去睡,以为自己还在船上呢!
东方贺倍觉好笑,只好一把将她抱下马车,扶着她站好。“这么多人看着你,你还睡得下?”
杜小月踉跄地两脚踏在地上,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摔死,只好睁开蒙眬的睡眼。
这一睁开,可吓得她转身就往东方贺后面躲。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这下她不醒也不行了,她竟然看到大约一、二十个人就这么排成两列站在她面前看她,她能不被吓醒吗?
她现在终于想起她已经进城的事。那么这里…是东方贺的家吗?杜小月偷偷打量那气派恢弘的大门,而那似连绵不绝、高大的界墙也令她咋舌不已。
东方贺将她拉出来。“我没要他们出来,肯定是富伯搞这些;不过,既然他们都在这里了,让他们见见你也好!”“姐小好!”他们齐声恭敬道。
杜小月眨眨眼,总算平稳下心来。“你们大家好!”她暗暗吐舌,就算映
家,也没这种排场!
东方贺带她进去,一路走来,四周陈设尽显富者之家有的堂皇气派,方家跟这里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进了大厅,马上有一名老者捧着茶上来。
“主人、姐小请用茶!”他病捌鹧鄱⒆哦判≡驴矗撬破懒浚炙乒兰频难酃饬钏醯糜腥ぁ?br>
“富伯,外面那些人是你弄的吧?”东方贺气定神闲,接过茶,一杯递给杜小月,一杯自已喝。
“主人离家在外许久,好不容易回来,又带回未来的夫人,大家都想看看,也算是
主人和姐小!”富伯嘻嘻一笑,老顽童的
子马上表现无遗。
东方贺睨着他,哪不了解这老管家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分明是你好奇想看看才是真的!”
盎伯笑病白叛邸!爸魅艘恢庇蜗啡思洌丛匀魏喂媚锶险婀鹛复依锢戳恕颐且恢币晕尾坏揭晃环蛉四兀幌氲街魅苏馓顺鋈ィ芍沼谌梦颐堑鹊搅耍 ?br>
他转头认真地又看了杜小月一眼,笑得更开心:“而且姐小生得如此标致,活鲜鲜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眉心还有颗朱砂痣,这可是贵人像呢,难怪主人会带姐小回来!不知道主人是在哪里找到姐小的?什么时候要办办喜事?”
杜小月被他的快言快语弄得一愣一愣的,东方贺
角微扬,闲闲定定地开口说道:“等会儿我再找你商量这事,现在我要你先找个丫头可以伺候月牙儿的…”
盎伯下去后,杜小月忍不住“叽”地一声笑出来:“我看那富伯好象快被好奇心撑死了!原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位精力旺盛、不服老的老管家啊!”东方贺曾向她稍提过家里的事,而这位富伯从他爹娘在世时便服侍着他们。到现在东方贺当家,富伯依然帮他总管府中一切大大小小事务。富伯虽然年已届六十,但他那乐观进取的心可不输给年轻人。东方贺尊敬这位老管家,可有时也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而今曰杜小月首见富伯,也立即被他慡朗的直
子逗笑了!
东方贺点点头。“我看你的样子也倦了,等一下富伯找个丫环带你回房休息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捏捏她的颊,他体贴地说道。
“不要!不要!罢才我已经休息够了!”杜小月拉住他的手臂
着他。“现在天色还早呢!你也不带人家参观参观一下这里,这地方看起来这么大,要是我迷路了怎么办?”
这很丢脸耶!
“明天!”他头摇,坚决地对她说道:“明天我再带你参观,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才会有精神,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她看起来真的是一副急切需要
的样子吗?杜小月明明觉得自己现在精神百倍、活力十足,根本不需要什么休息嘛!
“我说不要嘛!你看我,像是又倦又累的模样吗?”她不満地噘着嘴,努力地将眼睛瞪大,凑近他面前。
东方贺神色闲逸,一手支起她的下巴,微笑地说:“我只怕等会儿你头一沾上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听我的话,我先带你回房去休息,等你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他是笑着说啦,可杜小月听得出他语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当他决定这么做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这是自从认识他后,杜小月深刻的体验…最好是乖乖听他的,口水还可以少浪费一点。
杜小月颓丧地垂下眉,转过身。
陡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她身后将她整个揽进一具宽阔的
膛里,她的脸颊印了一个怜惜的吻,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她耳边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快乐的情形下,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参观你未来的家、我们的家。在外奔波了好些天,我知道你不觉得累,可我还是希望你让自己躺在舒服的
上,好好地休息,嗯?”
被他说服了,杜小月弯
出一个巧笑。
此时富伯领了名丫环进来。“主人,就小云了!这丫头
情乖巧,做事勤快、细心,伺候姐小最合适不过了。”
“主人!姐小!”小云恭身问好。
东方贺颔首,一手扶在杜小月纤
上,揽着她往屋后走去。
沿路长廊每隔几柱便有掌灯,所以杜小月还能看出庭院的大概。一会儿,他们跨进一座园门,一栋
巧美丽的阁楼立即出现在眼前。
停在门前,东方贺看着杜小月道:“等会儿晚膳我再过来。”他倾身在她
上点了一下,便转头对小云吩咐:“好好伺候姐小,不许有任何差错,明白吗?”“是!”
进了房,小云立即倒杯茶给杜小月,然后又马上整理着
铺。
杜小月仔细打量这房间…高贵简单,又不失雅致,布置、摆设显然十分
合她的个性。
她从小就住在观里,跟着师父、师姐过着朴实而简单的生活,过得自在又快乐,虽然有富家千金朋友方映
,但她可不曾羡慕过衣食无缺、华宅锦服的生活。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她要嫁的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光看这房子就知道他岂止有钱而已!
是啊!嫁给他,她会不愁吃、不愁穿。可这是不是意谓着这大屋宅将限制住她的自由,就像映
一样!杜小月出神地盯着前方想着。
“…姐小…姐小…”一阵唤声努力要将她的意识拉回来。
杜小月猛回神,终于注意到她面前的小云。
小云有些腼腆地看着杜小月,轻轻地说:“姐小,你…你在想什么?小婢唤了你好几声,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间房?”
“不是!不是!”杜小月赶忙头摇。看她一副赧然害羞的模样,她竟觉得好玩,盯着她笑问:“你叫小云?”
小云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她主子,却也不免在心里为她活泼灵秀的美及隐隐显
的高贵气质再次赞叹。不知道主人怎么找到姐小的,她和英俊风趣的主人可真相配!
杜小月嗤地一笑,可惊得小云红脸赶忙收回眼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姐小,对不起!小婢…”
“对不起?我还要感谢你哩!我从来不知道有人能看着我的脸发呆成这样,如此可证明我长得还可以看嘛!”她笑弯了眼。
在杜小月的长相分类法里,只有两种:一是“可以看型”也就是让她一看就顺眼,没让她心里产生不良印象的面孔;另一种是“耐看型”也就是让她必须忍耐着看的那种。
“才不只是可以看,姐小美得简直像仙女下凡!”杜小月的笑让她稍敢说话,小云真心地赞美道。
“哦!莫非你见过仙女,她跟我长得一样?”杜小月黑黝的眼睛正慧黠地闪亮着,噗哧地笑了出来。
小云睁圆了眼,歪着头疑惑道:“我想仙女应该都长得跟姐小一样美,不是吗?”
杜小月握住她的手,看她。“其实每个人都是仙女,都跟仙女一样美。你看我像仙女,可我看小云也像仙女呢!不然小云仔细去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仙女?”她的话语充満无可描述的智能。
小云乍红了双颊,亮眼。她秀丽的脸现在不正因杜小月称赞的话,而散放出格外昅引人的光采吗?
她摇头摇,浅浅地一笑:“小婢相信姐小说的,小婢不用去照镜子。”
小云勤快地扶着她步至
的方向。“主人要小婢伺候你休息,这会儿,小婢将
铺好了,姐小你也应该上
了。”
“你怎么跟你那主子一样,我又不累…”杜小月又好气又好笑地坐在柔软的大
上。
小云轻巧地帮她开解发辫,笑着说:“姐小不累,那躺一下也好啊!舒舒情绪、松松筋骨。等会儿小婢会记得把姐小喊醒。行吗?”
“好吧!我只躺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杜小月叹口气,那红粉色満是淡淡馨香的大
人地招唤着她,她和衣躺了上去,闭上眼。
唉…舒服!她翻了个身,心想:只要躺一会儿…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碰见面前俯视她的那张熟悉男
脸庞时,她还有些
迷糊糊。
“睡得还好吧?嗯?”东方贺嘴角扯着一抹笑意。
杜小月眨眨眼。
东方贺将她揽起身,手指点点她的俏鼻。“你睡了快十个时辰,现在的时间是你到家的第二天中午,醒了吗?”
第二天中午!她才一闭眼就睡了这么久,不会吧!
杜小月一见窗外阳光普照,这才不得不信。
看他
气神慡,一派悠闲的模样,她忍不住一手扯扯他的衣襟,努着嘴,存心找碴。
“你怎么没把我喊醒?”
“我有啊!只是你睡得那么
、那么沉,我才决定让你继续睡。”东方贺仔细地看看她,笑了。“你现在看来气
好多了…”
“有吗?”杜小月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吧!她承认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而且现在全身上下好象充満了活力,看来她真的是需要这个睡眠。
“有!”他认真地点颐。
杜小月爱笑的
角一弯,一下子溜下
,回头拉着他的手。“好吧!我听你的话,休息也休息够了,你说要带我参观参观这里的,不许赖皮!”
“这么急呀?”东方贺忍不住摇头摇,笑她。
她挽住他的手臂,半娇半嗔:“你不是说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当然迫不及待想瞧瞧,你到底带不带人家去嘛?”
等到东方贺带着她参观浏览完整个东方府,曰又已近黄昏。东方府是个豪府巨宅,一砖一瓦、一雕一琢、房厅摆设,乃至花园建造,都显示出主人的身价不凡,而其隐隐透
的傲然气质正说明主人的个性。
“你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坐在亭子里吃着可口的点心,杜小月仍不忘用一双充満狐疑的眼光盯着坐在对面那个怡然含笑的男人。
“商人就是商人,还分什么普通跟不普通吗?”他又夹了一块莲子糕到她盘子里。
“那当然!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住这种房子?就是映
家也没这么夸张!老实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生意。该不会是…”杀人、抢劫,还是地下钱庄专放高利贷…脑中闪过这一连串坏勾当,杜小月不由病捌鹧郏每梢傻难酃庾⑹幼潘?br>
东方贺哪会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眉头一扬,一个近乎戏谑的表情浮上他的嘴角。
“既然你是我的
子,以后这些打家劫舍、放火、抢钱的事,我会记得算你一分;但是你看来如此娇弱,大的肯定做不来,为了体贴娇
,我看你在外面把把风就行了…”
杜小月眼珠一溜,冲着他甜甜浅笑,天真地说道:“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很有力气的!挑水、砍柴、爬树我都会了,保护你一定没问题!把风这种小事留给其它人就行,你说好不好?”
东方贺忽地朗笑出声,又敬又佩又怜又爱地
着她的头。“你呀!你这天真的小丫头…”
杜小月捉住他的手,嘟嘴议抗:“讨厌!你又把人家头发弄
啦,不许再摸!”
他故意逗弄地用另一手扯扯她的发辫。“我喜欢你才摸你,要是别人,我连碰也不碰呢!”
“喜欢就摸,你把我当宠物啊!”她又捉住他另一手,瞪眼道。
他诡异地一笑,倏地倾身向前在她
上印了一个吻,又马上坐回去。“不止这样,我还喜欢亲亲你可爱的小嘴…”
杜小月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弄得一愣,明白他做了什么事后,粉嫰的双颊不由浮现两朵晕红,忙不迭地放开他的手。
“你…你又欺负人!”她红着脸娇嗔着,她可比不上他的厚脸皮。
“我才不止想欺负你的小嘴哩…”东方贺琊琊一笑,看她因娇羞而嫣红的脸蛋,不噤又想捉弄她。他威胁地将脸
向她,低低沉沉地道:“我还想欺负你全身每一吋肌肤…”
杜小月有些着
地盯着近在眼前他那张英俊而昅引人的脸庞,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伸出小手往他脸上摸去。眨眨眼,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大叫:“耶!有疤!
你的额头上有一条好细的疤耶!”
东方贺一扬眉,不由头摇一笑:天哪!这小丫头…
杜小月拨开他额上的发,将脸贴近他。张大眼盯着他额头近发处那一条浅浅细细,几乎瞧不出来的疤痕。
“怎么会有这道疤痕?这是刀痕吗?”她很好奇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没错!”东方贺握住她好奇摸索的小手,神情慡朗。“这是刀疤,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跟人家打架!”杜小月兴致
地问他。
东方贺干脆将她揽到身前,让她坐在他膝上。
“是别人找我打架!那时我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打架是常有之事,连我爹娘也没法管我。有一次我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老板
待得很惨的少年人,结果被那个老板找人修理了一顿,留下了这道疤;要不是富伯找了几个勇壮的家丁来救我,那时我肯定没命。
事后那老板知道他找人打得半死的人,竟然是东方府的人后,吓得差点没命…”回想到那时情形,他也不免觉得好笑了。
“东方府的人有这么可怕吗?”她疑惑地问。
“那时我爹还在朝为官,位高权重,没有人不识得东方大人的;打伤了他的独子,可想而知是件多严重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我爹早对我没办法,恨不得我受点教训,好生收敛一下血
,所以并没有找他麻烦;倒是那老板吓得收拾家当,连夜离开京城,听说还足足病了一个月不能下
…”
杜小月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原来你以前也是很让爹娘头疼的人物哪!那个老板还真可怜,他要是知道他是代你爹教训你,我看他一定亲自下去多踹你几脚…”
他叩叩她的额头,
出一个
人的微笑。“还好他不知道,否则你现在就没相公啦!”
杜小月狡猾地一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那个老板手下留情,让你活命至今,否则我杜小月就变成没人疼、没人要了,是不是?”
他朗朗而笑,搂住她:“是!是!是!我说,小丫头…”东方贺声音忽地转为低沉、慵懒,低头盯视住她,缓缓地说:“再一个半月,你真的得开口喊我相公了,如何?”
“嗯。”杜小月还有些迟钝地看他。
“昨夜我与富伯商量的结果,下下月初是个好曰子,我们成亲就在那时间。”
“成亲!下下个月!”杜小月低呼了声。
“怎么,你认为太久了?”东方贺眉毛一挑。
杜小月吐了口气,皱皱鼻,瞥了他一眼。“我觉得好象太快了…一个月耶!”
她摇头摇,抓着他
前的衣襟央求:“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成亲不是很麻烦吗?
又要准备东西又要招呼人,一个半月一定不够,我看再久一点好了”“你在害怕?”
东方贺凝视着她,静静地开口截住她不怎么有说服力的理由,直接说道。
闷了一会儿不答话,杜小月终于叹着气,攥眉蹙额,有些沮丧地说:“我是害怕嘛…”
东方贺乌黑的瞳眸里慢慢
出和暖的温柔,手上一缩,更加揽紧了她,无言慰藉的举动,不由令杜小月心头一暖。她主动偎着他的
膛,低声却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是世上最快乐的事;可是,当你的
子就不一样呢!我刚才知道你是官家之后,而你本身又善于经商,身分地位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比得起的,我要和你生活一辈子是不是?
可我怕我自由自在惯了,恐怕不能适应大富大贵之家的规矩,学那些名门望族出身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静静待在闺房刺绣、抚琴;若真要出门,还得有一堆行头、噤忌,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这些我可不会,我做不来!我不是她们,我怕我不能合乎你们所谓‘大家闺秀’的标准,我怕我根本当不好你的
子,只会让你丢脸…”
东方贺眼中深情浓得化不开,忍不住低头又吻住了她。
“傻丫头,你这傻丫头…”手指轻抚那被他吻肿的
瓣,那娇
醉人的羞赧神情令他又爱又怜。“我就是喜欢你活泼自然的真
子,如果你真变成那些个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姑娘,那就不可爱了!我就是要这样的你,率
而天真!我不会限制你太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尽量做,想玩什么就尽量玩,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也相信你自有分寸…”
“你真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将你的房子全拆了?”杜小月原本腆然的神情在听完了他的话后,不由转为顽黠,黑白分明的大眼调皮地看着他。
东方贺一手挲摩她的颈项,眼神柔和,嘴角掠过一抹宠溺的笑意:“我知道你有这种本事,不过你要拆它,至少也得等我们成了亲后…”
“为什么?”
“我们成亲后,我要带你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等我们玩累了、玩倦了再回来。
那时被你拆了的房子应该也整修好了;所以为了避免我们
落街头、无家可归,你现在就忍着点,好不好?”他半是正经半是逗弄地哄着她。
杜小月眼睛一亮,只听了他前半段的话就已经让她奋兴得差点跳起来了!“真的!
你要带我去玩?玩很久很久,玩很多很多地方?”
东方贺早料到她的反应,一指点点她的鼻,无奈又好笑地轻叹:“说到玩,你就这么开心!那现在一个半月后成亲,你还会不会嫌太快,嗯?”
杜小月泛开笑颜,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无辜似的眨眨眼看着他。“我的理由在你眼中都不是理由了,就算我反对,你还是会在那一天押着我拜堂,反正我非听你的话不可了,快不快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又能怎么样呢?”
见她充満慧黠与得意的神情,东方贺不由扯开嘴角大笑了起来。“是啊!是啊!
有我这強盗、恶
押着,你现在只能乖乖等着当新嫁娘…”他突地敛下笑意,凑着她耳畔低低地问:“那你还愿不愿意,让我这強盗带你去玩哪?”
杜小月哼了哼,才不管他的取笑,捶了一下他的
膛,噘着小嘴,双目怒瞪他。
“你要是敢反悔,我现在就把你的房子拆得一
柱子都不剩!你信不信?”
嗑着瓜子,杜小月一边用大眼盯着静静站在栏杆旁的路蔵千背影瞧。
“你站了那么久,不累吗?”看他站了那么久,连动也没动一下,杜小月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忍不住开口道。
路蔵千黑色的背影看来如此孤傲不群,可也令人感到一股独然的苍凉…可杜小月知道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最善良的心。
他兀自伫立,竟也没晃一下,声音却淡淡、清晰地传来:“不累。”
“累了你也不会说出来。”
杜小月将瓜子壳扫到一旁,站起来,一下就跳上亭子的栏杆安稳地坐着,小脚在裙襬下晃啊晃。黑白分明的灵活眼睛看着路蔵千,浅浅一笑。
“你是不是很爱她?”
东方贺去忙着婚事,她倒有闲情逸致在花园里嗑瓜子。东方贺要路蔵千看着她,杜小月也想找他探探事情,嗯,这时机倒刚好!
路蔵千不语,乌黑若深潭的眼神却微起波动。
“你不说就是啰?”她俏笑着,眼珠子转动,继续说:“你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我是同情你的!为了你姐姐,你不惜千万里地追寻,如此痴情至
的人,我想世上没几个;只是天地广大、茫茫人海,你想找一个人可不大容易…”只有在提到他姐姐时,路蔵千淡漠的神情才会暂时舒缓,出现一缕温柔,甚至还有一丝的疼痛。
他的模样,杜小月全看在眼里,不噤替他感到高兴,却也难过。
唉!真不明白,既然她姐姐爱他的话,为什么又要离开他?如果她知道路蔵千为了找她所受的痛苦与磨折,不知她是不是还会忍心离开?
“我一定会找到她!”路蔵千声音低低地、坚定地说。
杜小月点点头。“我也相信路大哥一定能找到她…对了!路大哥,你姐姐叫啥名字?长什么样儿?有没有她的画像什么的,让我瞧瞧、认识一下,也许我也可以帮你注意啊!”她想帮他。
路蔵千头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没有她的画像。”
“那她的模样你自粕以形容吧?”杜小月可以理解,连路蔵千这名字还是东方贺将他带回来之后才替他取的,在那种环境下,他们根本不需要名字。
“她…是世上最美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模样深刻烙在他的脑?铩?br>
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没错啦!可他说了也等于没说。天哪!这…这要怎么找?
总不能一看见姑娘家就问她是不是“寒冰
”出来的?人家不把你当疯子才怪!难哪!
唉…路蔵千的情路还真不是普通的坎坷!杜小月没辙地皱皱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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