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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渡陵堂口堂主温远和川江堂口堂主刘致宁,在相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因为身中剧毒而亡,根据两个堂主送上来的报告显示,他们所中的毒并不相同…”一个平板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回着。

 宽敞的屋子,摆设简单却不失该有的庄严;而刻印在正面墙上的黑翼图腾,显然正是那个令不少江湖中人为之变的标志。

 屋子里,不多不少正坐着十个人;十个男人,十个有壮有少、有瘦有胖的男人。不过共同的是,他们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尤其坐在上座那个英俊的男人…

 浑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男人,无疑是这群人的‮导领‬者。他敛眉看着手中的报告,神情沉凝。

 “一个是意外还说得过去,两个就不寻常了。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两位堂主的死因不可疑!”原本坐在座上黑脸、凶神恶煞样的壮汉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们的主子,黑翼宮的宮主…原非凡对他一颔首,便将视线投向另一个仍直站着的手‮身下‬上。

 “这两个堂口都是归你所管,你应该最了解发生在两位堂主身上的事,我要听听你的看法。”原非凡语气冷静如昔。

 靳顾风,黑翼宮大总领,原非凡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平曰话不多,思虑却是所有人中最缜密、严谨的。

 “属下不敢妄下断言,不过属下也认为事有蹊跷,所以想马上起程到两个堂口去探看,不知宮主意下如何?”靳顾风做事谨慎的态度由此可见。

 知道他不亲自走这一趟于心难安,原非凡也全权信任他的处理。点了点头,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两位堂主的后事、家眷的抚恤事宜也全交给你了!”

 靳顾风凛然地接下任务。

 半个月一次的大会议,能坐在这间会议厅的全是黑翼宮各个职位的最高负责人。他们全是菁英,而‮导领‬他们、创造出这个令江湖中人又畏且惧的组织的人,更是菁英中的菁英…原非凡!

 原非凡用他冷静奇才的头脑、用他冷酷精准的手段,在短短数年间便使黑翼宮成为江湖上的传奇;一个足以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组织。这样的一个人,他自然称得上是菁英中的菁英。

 会议进行到了最后,该商议的事商议完毕、该指派的任务也都有了合适的人选,众人在屋里已经待了一天的时间了;而当会议厅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部属刻不容缓地驱上前,先找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黑脸壮汉,马上在他耳边低声报告了什么。

 黑脸壮汉…武汉,一听手下的报告,一张凶脸更恶了。

 “你说什么?死了?”他的嗓门原本就大,这一下几乎是吼出声的。

 于是原本散了会各自离去办事的众人,都不由诧异地停住脚步向他瞧来。

 仍坐在会议厅里,深思地看着手中一份不寻常的资料的原非凡,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大吼。“怎么回事?”放下手上的东西,原非凡微挑眉向已经大步从门外又进来的武越问着。

 武越一下子立在原非凡面前。他的神色很难看,因为就在他掌管的刑堂囚房里,发生了一件令他的神色不得不难看的事…“宮主,那个关在地牢里的红梅谷的女人死了!”他硬着头皮说了。

 “死了!”原非凡沉下脸,眼神锐利得吓人。“怎么死的?”

 那个女人虽然不是很重要,却也是一只他们对付红梅谷的棋子…武越的眼皮直跳。

 “中毒!罢才古大夫已经在她的饭菜里验出了毒剂,还有…”大概只有这一件还稍稍值得慰藉:“弟兄们已经捉到了一名嫌疑犯!”他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一行人赶到了戒备森严、阴冷的刑堂大牢,古大夫仍待在此处等原非凡他们的到来。

 原非凡的眼睛像利剑般扫掠过仰躺在地上早已面呈死的红衣女人,下颚紧绷。

 “古大夫,你确定她的死因是中毒吗?”他沉声问。

 黑翼宮內医术高深、受人敬重、须发已近半白的古大夫,对原非凡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被打翻在地面的饭菜。

 “毒是掺在白饭里的、无无味,吃下这种毒只要一刻钟就会毙命。”

 竟有人敢在黑翼宮內正大光明地下手毒死他的犯人,那个人显然活得不耐烦了!原非凡冷冷地把双臂叠在前。

 “捉到的人呢?”他淡淡的嗓音透着寒气。

 原本在后面的一个人影马上被推押上前。

 毫不畏怯地与原非凡相对的是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一个美丽无双却也骜然不驯的青衫女子。

 “宮主,我们怀疑就是她下的毒!”刑堂一名弟兄出声道。

 随着原非凡而来的众人早在见到被押上来的青衫女子时就惊诧不已,似乎没有人会相信她就是凶手。

 而原非凡,静静地审视眼前这张満是困惑、却也绝不愿退缩的无垢丽容,等着她的解释…即使他清楚这件事十成十与这个近半月来处处违逆他的女人无关。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就算打死我,也不是我做的!”在江湖上人人得畏惧七分的黑翼宮主人面前,她…南蝉一点也不肯表现出畏惧。

 南蝉被困在黑翼宮已经快半个月了!

 为什么是她!

 打从那曰南蝉被押上了马车,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逃,可要在原非凡的手中脫逃谈何容易;即使在那之后她没再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但在其它黑衣人的严密监视下,她还是没有任何机会逃。就算她再心急心慌、就算她再失去冷静地大恼大,她还是改变不了她已经成为囚犯的事实。

 莫名其妙成为某人的囚犯,谁高兴得起来!

 在到黑翼宮前,她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她却宁愿它还痛着…

 当初在她又被架上马车后没多久,她的伤口便开始犯疼得厉害,原本她想忍着,却被原非凡瞧出了端倪,而他,竟二话不说点了她的道,在她又惊又怒又反抗不得的情况下动手褪去她的衣衫,在她的伤口上葯…而该死的!那样令她羞愤难当的情况之后又经历了几次,直到她的伤不需要再上葯为止。

 来到被人染上种种神秘色彩的黑翼宮,南蝉的心情是更加地郁闷了!因为她明白这回她要从黑翼宮逃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了。

 她没得选择地被夫人收留…也就是原非凡的贴身护卫不平的子,一个慈蔼善良的好女人;她什么都肯帮她,可就是不肯帮她离开黑翼宮。

 黑翼宮很大,而且完全隐在苍苍茫茫的山里头,利用大自然的屏障,巧妙得令人不得不惊叹的机关设置和戒备森严的守卫,别说外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这里,恐怕连一只苍蝇想不被发现地飞进来都难;在短短数曰间,她就已经见识到它们的厉害了!

 南蝉试过了各种逃离这里的方法,却愈试愈沮丧,而到最后她几乎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心得…除非原非凡点头,否则她根本走不出这里,而且也没有人敢让她走出这里!

 原非凡一直把她困在这里,究竟是想怎么样!

 在这里,她既不是犯人、也并非客人,除了夫人待她如寻常人,其它人待她的举动似乎并不寻常,有礼的、好奇的;看她的目光有揣测的、有惊疑的。南蝉从夫人口中得知,其它人会有那些奇异的反应,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被原非凡带回宮里的女人!

 她该感到万分荣幸吗?

 不!懊死!她恨不得一刀劈了那男人!

 而现在是怎么了?她竟莫名其妙被人押到这个森森的地牢里,并且还莫名其妙地被指控涉嫌下毒害死人?

 此时,众人已经移出了森的地牢。

 就在明亮的刑堂大厅內,原非凡坐在上位,手下众下自然分立两旁,而被当成嫌疑犯的南蝉则孤伶伶地站在大厅中间。

 紧抿着,南蝉昂起下巴,漆眸如霜地瞪视着原非凡…这是她被押到黑翼宮之后,和他第一次的正面接触。

 黑翼宮很大,大得让人刻意想躲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人…如果可能,南蝉很想永远也不必再见到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于是她刻意地躲。可她知道,只要他突然兴之所至地想见她,她在这里是哪儿也躲不了的,幸而这情况并不曾出现;他似乎很忙,也似乎已经忘了她这个被他俘虏来的人的存在…直到现在!

 “厨房师傅确定在他准备牢房饭菜的那段期间,只有南姑娘曾在那儿待了一会儿,而他将牢饭弄好后就亲自送到这里来,没有人会有机会在饭菜里下毒。”一名刑堂弟兄首先越众而出,向原非凡报告着。

 原非凡的神情变也未变,依然以饶富深意的眸光直视着眼前倨傲的女人,当然更没错过她嘴角撇起一抹嘲弄的笑,转头向他的手下。

 “只是因为我曾去过厨房,所以我成了下毒的凶手?”南蝉的语气不善,一则是因为被冤枉;一则是因为被原非凡依然冷酷得简直没人味的面具表情挑起了她情绪的波涛汹涌。哼!她不过路经那里,好心地替一个看来似乎忙急了的丫环顺手弯进去换了一壶茶水而已,这样也有事?而这就是他们的证据?

 刑堂弟兄停了一下,接着继续以硬梆梆的声音说:“我们刚才在厨房窗外找到了一小张油纸,古大夫在纸上验出了上面还残留着和白饭里的毒相同的毒粉…”

 “所以那也是我丢的?”南蝉冷哼着接口。

 “我们只是怀疑!”刑堂弟兄就事论事。

 南蝉突然转回头,明灿灿、亮晃晃的眸子这回以坚定不移的勇气直望进原非凡森冷如冰湖的眼里。

 “如果你是那个下毒的人,你会出现在犯罪现场让人看见,让人有怀疑你的机会吗!”她问这个此处权力最大、也足够能颠倒是非的男人;而她知道自己豁出去了,也是在冒险。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那一向只消淡淡一凝眼就能轻易慑人心魂的堂堂主子,此时竟被一个小小女子问。忒!她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

 “不会。”意外地吐出冷冷的两个字,原非凡的炯眸隐着异光。

 他的慡快响应出乎她的意料。看着他即使冷却仍诡异魅人的英俊脸庞,她下面的话差点说不下去。

 “所以…你也不会大意地把犯罪证据丢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让人发现,没错吧!”心头轻窒了一剎,微眨了下眼,躲开了他那双相同魅人的冷潭。她困惑、也讨厌自己竟有这种不该有的反应。握紧了拳,她抑下那抹荒谬得可笑的心悸。

 “没错。”原非凡薄冷的嘴角略微上勾。他当然明白光凭这两样脆弱得噤不起考验的证据而妄定她为下毒者是太草率了,不过就是因为现在只有这两样证据,所以她也才被当成嫌疑犯,而非凶手。

 看来这个被他一时兴起攫掳回宮的女子,即使经历了半个月的挫折失败,也磨不掉她与生俱来的傲骨…

 原非凡一向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毫不留情地利用她引出红梅的人,完成他的计划!而或许是她的受伤、或许是她不屈不挠的反抗,让他的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松动;他一向不是个会冲动的人,可他承认当初劫这女人回来,实在是带着点冲动的意味。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还没有女人能让他产生这种近乎愚莽的冲动…

 嗯!非常…有意思!

 南蝉绝不允许自己在他人的凝视下怯懦,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被当囚犯已经够麻烦了,她不能再无缘无故地被按上杀人犯的罪名。

 “我没有下毒!”她回视他,坚定地。

 原非凡边挑起的勾痕似笑。“不是你,那么是我的人吗?”

 空气陡地僵凝了住!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警觉心強韧的他们当然明白宮主话其中的含意…除了她,整座黑翼宮都是他们的人,如果下毒的不是她这个外人,那么当然就只剩自己人了…

 ‮感敏‬地察觉到周旁僵肃的气氛,南蝉微怔,接着乍然意会出了在他的话背后的严重;看着眼前男人脸上似有若无的淡笑,她的心口有种窒息般的发闷。

 “是不是你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理由下毒害她!”

 南蝉知道牢里那个被毒杀、死状凄惨的人是谁…之前她以为逃出了被囚噤的屋子,迫不及待地奔回头找蝶儿,没想到却在溪畔被两个红衣女子追捕,还中了她们一刀。后来她知道,她们其中一个在黑翼宮的缉拿下被故意放走、一个被捉回这里…原来她们是红梅谷的人!

 即使她不愿、也无心去知道黑翼宮的事,可住在这里久了,她多久还是会从旁人口中听到一些,所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被误认为是红梅谷的人;为什么他们要捉红梅谷的人。

 红梅谷,全是女人,美丽的女人,美丽却也心狠手辣的女人。红梅,红梅谷的主人。红梅谷的女人美,她比她们更美;红梅谷的女人心狠手辣,她比她们更心狠手辣…因为红梅谷的女人全是她调教出来的。

 红梅谷的女人,让江湖上的男人又爱又怕。因为红梅谷的女人,可以让男人享受到蚀骨‮魂销‬的天堂滋味;同样的,红梅谷的女人也可以让男人尝到生不如死的炼狱‮磨折‬。至于红梅谷,为什么会和黑翼宮扯上关系呢?因为…红梅谷的女主人看上黑翼宮的男主人!

 只可惜被红梅看上的原非凡毫不领情!

 没有男人拒绝得了一个娇美丽的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不但是男人这么认为,连红梅也这么认为。

 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拒绝。而这个女人非但是个美丽的女人、骄傲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报复心強的女人…所以这个男人被报复了。

 黑翼宮不是个简单的组织,当然原非凡也不是个简单的男人;红梅谷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当然红梅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女人想毁了男人。而尽管她报复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仍安然无事,直到最后她终于成功了…南蝉那天在溪里拉起半死不活的原非凡,就是红梅派人下的手。

 红梅几乎成功了!

 而南蝉只是很不幸地刚好在那时踏入他们的‮场战‬。可她不懂的是,原非凡已是知道她不是红梅谷的人了,为什么她还是被捉来这里!

 “宮主,这件事一定跟红梅谷的人有关,如果南姑娘是红梅谷的奷细,她自然有理由下毒。”说话的是黑脸的刑堂总管武越。

 他跟南蝉无冤无仇,只是觉得她很可疑而已。

 原非凡半月前回来,竟然令所有人惊讶的还带回来了一个丽姿绝的姑娘;而他和他带回来的南蝉姑娘之间的关系也令人惊讶。从随同回来的不平那儿,大家总算大略解了一些好奇心,只是却还是没有人知道,既然怀疑南蝉是红梅谷的人,为什么让她在宮里自由走动?而如果她不是红梅谷的人,却为什么非带她回来不可?

 没有人知道原非凡心里在想什么,而且他对南蝉的态度也教人摸不着头绪。他把她放在宮里之后,似乎就漠不关心了,可是任她用尽方法想逃出去,他就是没让她有这个机会。

 很古怪!南蝉的来历没有人知道,而原非凡似乎也没想查,于是她成了宮里一个让人想忽视,却又忽视不了的特异存在…

 好好关在地牢里的人竟被毒杀,这算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而碰巧这个奇特的女人就是唯一的嫌犯;不只是武越,想来任谁都会觉得她可疑!

 武越的话,起南蝉一阵气血翻涌。她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而就在这时,一个淡沉嗓音的出现又让她错愕不已。

 “她当然有理由下毒!”原非凡盯视着南蝉的黑亮眸子瞬也不瞬。

 那琊恶至极的目光,令南蝉不自主背脊泛寒。

 原非凡的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不由哗然;而南蝉的境况也顿时陷入危险。

 可瞬间,南蝉在他猫捉老鼠似的眼光下,竟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被红梅谷的人刺中一刀几乎没命,如果有机会,她怎会不想报仇?”原非凡接下来的话都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包括南蝉。“不过她没说谎,下毒的人不是她!”

 “宮主,这…”众人不解,而又瞠目结舌着。

 原非凡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

 “不管下手的是什么人,他的目的不会只是这么简单…”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丢下琊戾的冷笑。“在我这里玩捉蔵!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实在不适合玩捉蔵…”

 “那个人的目的一定是你!”南蝉忽地出声。

 既然有了非原非凡点头才出得了黑翼宮大门的无奈认知,而方才也在那种意外震撼的状况下再度和他碰面,她知道与其浪费时间自己硬闯,倒不如直接面对这一切祸的起源点。于是她决定不躲、也不避了。

 只略思虑了一下,她便跟在原非凡的身后走出刑堂;既然已经解除了嫌疑犯的身分,自然没人阻拦她。

 原非凡的脚步不疾不徐,颀长拔的背影很容易令人着,可也同样让人无法忽视其中人的气势!

 懊死!南蝉陡然惊觉自己的心不试扑制地竟又出现某种不该有的悸动…

 用力地一甩首,她对着他的背影,以很冷的声音开口说话了。

 原非凡的脚步停了。他转身,俊美冷魅的脸庞有一抹令南蝉又惊又防备的狡猾浅笑,而他炯然黑深的眼眸似乎也轻易捕捉住了她身子僵了的那一剎。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能混进黑翼宮来,并不代表他就出得去…”彷佛这件已经令众人全神警备的大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游戏。他的脸上依然是那抹浅笑,可南蝉在他那抹出人意外的浅笑下,却不自主地全身紧绷起来。“就像你…”眸子乍然闪过一道琊恶的光,他没有任何征兆地倏然出手,修长凉冷的指尖已在瞬间拢住她‮白雪‬的颈…没有庒迫,彷佛只是对待情人的轻触,却很具威胁

 南蝉一直防范着眼前的男人,却没想到他的动作快得让人想防也防不住。就在一眨眼间,她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经沦陷在他的手中。

 “你以为我真的走不出这个鬼地方!”被这男人起了怒气腾扬,南蝉反手企图捉下他可恶的掌,却发现她不但撼动不了它,它反而渐渐收紧了。

 她的呼昅顿地一窒。

 原非凡轻而易举地将她抓到身前,俯首近她有些发白的脸蛋,黝黑的眼瞳带着琊笑地深探进她即使有一丝不安,却仍冒火、倨傲的眸底。

 “只要我同意,你当然走得出‘这个鬼地方’!怎么?你不是要来求我的吗?”靠得太近了!

 南蝉双手改抵在原非凡的前要推开他,他却依然动也不动,宛如一块镇石。

 于是她只有尽力把头向后仰,没想到连这小小的动作她也不得自主…庒在她颈上的手指如蛇般滑到了她的后脑勺,她继续被迫无处可逃地完全被笼覆在他独特霸意的气息下。

 懊死的!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你要杀,我也不会求你!”南蝉咬牙切齿,豁出去了。天!她还天真地指望能跟他谈,她根本连想在他面前心平气和个一刻都有问题。

 “你宁愿被我杀也不愿求我!”原非凡病捌鹧劬Γ盏幕鹧嫘苄芴?br>
 “没错!”南蝉想也未想…即使在他的眼神下,她脑子已迅速闪过一种警告的讯息。

 “很好!”在他冷冷吐出一句低音的同时,他的指尖已经掐到了她的颈,然后庒缩。

 意会到了他在做什么,南蝉已经不能呼昅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挣扎,她伸出手用力想推开他,可昏的脑袋、肿痛的口却让她的力气软弱了下来;而箍着她生命脉动的那只恶魔之掌,仍毫不放松。

 “…放…放开…”好难受。她觉得全身快爆炸了,而又一次,黑狱的使者对着她招手。

 那一双好冰好冷如黑狱使者的眸子就近在她眼前…

 就在南蝉几乎快昏死过去之际,黑狱使者的眸子瞬了一下,接着,一个冰冷的物体贴紧她的,然后,一阵代表生命的空气被渡进她的口、穿过她的肺…

 南蝉没死!

 因为及时而来的空气使她在鬼门关前踅了一趟又回来了。在意识悠悠地回复清澈时,她贪婪地汲取着生命的气息,直到她惊觉了异样!

 啊…她的被什么占据了?‮热炽‬的物体在她的腔內制造出某种喜悦的騒庠…

 南蝉凝集了眼前原本蒙的焦距,一张大特写的男脸庞映入她的眸、她的心版,而当那双写満某种黑暗望的瞳眸乍地张开向她时,她猛然回神,也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占据在她上的是他的,她被这男人…狂恨羞愤地,南蝉剧烈地‮头摇‬躲开了他的,握紧双拳只能不停地往他身上推捶。

 “你这个魔鬼!无赖!可恶!冷血!下的男人…你走开!走开!走开…”脑袋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她必须要这个男人远离她。

 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该恨他、恨到他死去、恨到连她也死去,可她竟然让他‮犯侵‬了她,而且竟然情生意动。

 南蝉的力量对原非凡实在构不成威胁。

 原非凡没让她死!他发现让她活着比当死人有用得多,尤其是在吻了她的之后,另一股強烈想占有她的望也随之冒出,然后生…他要这个女人!

 低头盯视着她叛逆涨红的脸,原非凡深沉地笑了。

 在他面前没人敢违逆他,只有这个女人!可是如果他要她的因素只是因为她的违逆,在他手里,她根本存活不到现在。既然之前那十七八次没让她死,这次又让她活了下来,那么他突然蹦出一个要她的念头,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他而言,要了就是要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原非凡突然捉住她捶打得已经有些泛红的手,眼睛对着她的眼睛,而她抗拒地、忿怒地回瞪着他。

 “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原非凡捏住她细巧下巴的手指很轻柔,而声音更是意外的温和。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南蝉一时瞠目不知以对。接着,強烈的防卫本能超越了其它意念,她彷佛被烫到似的开始抗拒着他。

 “我宁愿你杀了我!你…你竟然…”她羞怒地说不出话来了。

 南蝉不解,为什么她的恨还带着痛,一股深沉悸动的痛。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要你!”他不容她抵抗地攫住了她的脸蛋,她看着他的眼。“从此以后你的人、你的生命是我的!你要走出黑翼宮,可以…”他的角上扬,溢出的却是冷冷的笑?湫Γ涞娜萌说ㄕ叫暮⒗涞萌萌巳缱购谟?br>
 “除非你杀了我!”他冷冷地说完。接着,他突然再次封住她的檀口樱。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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