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应该去追她,把话说清楚的。”在一旁观望的“姬”忽然开口道。
赫连酷缓缓地将冷酷的视线转向她,肃杀之气盈満全身。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还是同一句话。
“先放开我好吗?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她看着他说,在他松手后,一边
着疼痛之处,一边念道:“我还以为你谈恋爱后,至少懂得什么叫温柔。”
“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湾台。”眼神冰冷,语气残酷,赫连酷丝毫不顾念他们“本是同
生”而给予她一点友善或
。
“如果我说不呢?”
赫连酷冷眸一眯。“那么,你会发现你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对吗?”“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
“至少,你也该问一问我到底来做什么的。”
“我问了。”
“姬”倏然一愣,对喔,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问她这个问题,是她自己没有回答他。深昅一口气,她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正经。
“其实我已经找你很久了。”
赫连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半年前我在国美得到一个消息,‘煞’恨你们几个毁了‘黑暗世界’,阻断了他生意的门路,发誓要将你们几个给杀了。”她告诉他。
赫连酷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已经死了。”
她瞠大双眼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在五个月前就已经来到湾台了。”
一阵呆愕“姬”忽然自嘲的笑道:“看来我闹了一个大笑话。”说完,她转身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停了下来,回头看他。“你知道有一群女人拼命的想破坏你和你女朋友吗?”
赫连酷皱起眉头。
“看来你很爱她,只有在和她有关系的事上,才会稍微的
出你人
的一面。”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闻言,赫连酷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绝情,他眯眼看她,冷冷的进声道:“如果你敢伤她一
寒
,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他的话“姬”没有害怕,反倒
出一抹令人感觉到哀伤的微笑。
“放心,我对她一点恶意都没有,事实上,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祝福的话,我祝福你们。”她诚心诚意的对他说。
赫连酷忍不住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我走了。”最后看了他一眼,她手一挥转身就走。
“等一下。”赫连酷叫住她。
她回头看他。
“你对我…”他
言又止的看着她。
“姬”知道他想说什么,因此对他摇了头摇。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跟一年多前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她说着忽然哀伤的惨然一笑,接着又摇了头摇看向他“酷,你要幸福喔。”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赫连酷站在原地,心想她那一笑他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胡蝶!对了,刚刚胡蝶脸上也曾出现过那种笑容!
想到她,赫连酷举步朝停车的方向疾走过去。
不知道她到家了没?还在生他的气吗?如果他现在去向她说明一切,她会冷静的听他说吗?“姬”曾经爱恋过他的女人,为了拥有他,不惜血溅所有曾与他有过亲密接触过的女人。胡蝶会了解,为了保护她,他不得不冷漠的对待她,以及默认不爱她的苦衷吗?
希望她能了解。
不想回到曾与他有过回忆的伤心地,胡蝶上了计程车后便直奔火车站,一路南下回家。
门铃声在半夜怒吼般的响了起来,吵醒屋內原本沉睡的众人。
胡妈妈打开客厅里的电灯,
着眼皮朝连上了三道锁的大门走去。
“谁呀?这么晚了。”她哺哺自语,站在门
前往大门外望去,隐约还听到一阵阵呜咽的低泣声。
“妈。”语焉不详的叫唤声从门外响起。
胡妈妈皱了皱眉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胡蝶?”
“妈,开门好不好?”
真的是女儿!
胡妈妈瞬间睁大双眼,瞌睡虫一下子全被赶跑,她迅速伸手,喀喀喀,将门锁全部打开,然后拉开大门。
一个不明物体倏然由黑漆漆的门外扑向她怀里,然后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别哭呀。”胡妈妈手忙脚
的安慰着哭泣的女儿,顺手将大门锁上。
“老伴,谁呀?”屋內传来胡爸爸的声音。
“咱们的女儿啦,不知道被哪个浑小子欺负了,哭得好惨呀,你快点出来呀。”胡妈妈扬声对屋內的老伴叫道。
“他妈的,哪个混蛋敢欺负我女儿?”胡爸爸从屋內奔出来,扬声怒道。
“爸妈,你们在吵什么,我明天还要上课耶。”胡自強从房里走出来。
“你姐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上什么课!”胡爸爸怒道。
“姐姐?”胡自強将目光转向扑在妈妈怀里哭得柔肠寸断的身影“姐?”他讶然的叫道。
“胡蝶呀,你不要哭了,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一顿!”胡爸爸不会安抚女儿,只能发出狠声。
“你爸说得对,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我叫你爸去打他。”胡妈妈安抚女儿。
“拜托,三更半夜你们要去哪里找那个欺负姐的人来打呀?”胡自強翻白眼道“还是先让姐休息一下,她连夜坐车回家一定很累了,哭归哭,坐着不是比较舒服吗?”
“你儿子说得对。”胡妈妈点点头,然后一行四人随即到客厅坐下。
胡妈妈拥着女儿坐进沙发,胡蝶依然在她怀里哭不可遏,不过已有渐歇的迹象。
“好了,别哭了,告诉我是哪个混蛋家伙敢欺负我女儿?爸爸替你讨回一个公道。他妈的!”胡爸爸一脸气愤的吼道。
“爸,现在是半夜时间,你可不可以稍微小声点呀?”胡自強忍不住提醒父亲。
“臭小子,你没看到你姐都已经哭到快死了吗,我还管大声小声呀,他妈的!”
一个盖头打在头上,让胡自強顿时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他
着头一脸无辜的瞄了父亲一眼,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向母亲怀中的大姐。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出来我们没办法帮你呀。”
“臭小子说得对,女儿,别哭了,告诉爸爸。”
半晌之后,胡蝶昅了昅鼻子,轻轻的推开母亲,抬头看向一脸关心的爸爸与小弟。
“我没事。”她以哽咽沙哑的嗓音说。
“都哭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你告诉爸爸,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
胡蝶默然的头摇,他有欺负她吗?其实没有,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一相情愿的,他根本就没有欺负她。如果说他曾经欺骗过她,明明不爱她却又还对她虚请假意的话,或许她今天就不会觉得那么难过了,她会气得役有时间难过,可是…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滑下她涕泅纵横的脸颊,她生气的用力将它抹掉,告诉自己够了,从现在开始她绝不再为他掉一滴眼泪,她要彻底的忘了他。
“妈,你上次说的相亲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她忽然开口问。
“怎么了,你答应要去了吗?”胡妈妈一脸惊喜的问。
“嗯。”胡蝶点头。
“姐?”胡自強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不是说你绝对不要待在这种
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终老一生吗’你怎么…噢!”一记敲头倏然从天而降。
“什么叫做
不拉屎,鸟不生蛋?他妈的!”胡爸爸怒斥他。
“我只是陈述姐说的话而已,干么打我?”胡自強一脸不平。一脸无辜的喃喃自语。
“你还敢说话!”
“不说就不说嘛。”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欺骗妈妈?”胡妈妈乐不可支的盯着胡蝶。
胡蝶再次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胡妈妈马上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妈,你干么?”胡自強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叫道。
“打电话给林妈妈,叫她赶紧安排呀。”
“拜托,三更半夜的,你要打也等到天亮再打。”
“噢,对喔,现在都已经快一点了。”胡妈妈恍然大悟,随即又道:“不过也许林妈妈她还没睡呀。”
胡自強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随便你,我要去睡了。”说着,他走向胡蝶,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姐,我堆了一些东西在你房间,你跟我来看看那样会不会碍到你,走。”
胡蝶沉默的跟他走。
“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房间门一关起来,胡自強脸上的神情马上变得认真无比,他面对着自小就教他什么叫做梦想的大姐问道。
胡蝶低着头。
“你真的要跟妈妈去相亲?”
胡蝶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她无法保证靠自己能真正的忘了他,所以只能借助别的事让自己彻底死心,况且,如果不想再见到他,她只有离开公司一途,而理由?结婚无非是最好的理由。
“我希望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要逃避某件事。”
闻言,胡蝶顿时浑身一僵。
“因为我心目中的大姐一向都是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她从来不会为了某一件事而自暴自弃,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他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了她一眼。“你休息吧,我也要去觉睡了。”
说完,胡自強转身打房开门走出去,留下胡蝶一人呆若木
的陷在挣扎的痛苦中。
现在的她,还有力气勇往直前吗?
面对一屋子的黑暗与冷清,赫连酷感觉自己的血
全都冷了下来。她不在这里,不在家,那么会在哪里?
茫然的心、空白的脑袋,他想不出任何一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他竟然想不出一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究竟认识她多少?死
烂打的她、工作认真的她、冷漠以对的她、笑意
人的她、厨艺
湛的她,其至是心満意足的她,但是她真的心満意足吗?
你曾经爱过我,或者喜欢过我吗?
我对你来说,除了替你煮饭之外,还有别的意义吗?
你曾经想过要主动牵我的手,或者吻我吗?
在你的心里,曾经有我影像驻足过的地方吗?
或许,你根本从来就不曾认真的想过我一次。
或许,你连我的名字胡蝶两个字怎么写,你都不知道。
她犹言在耳的控诉让赫连酷的脸上不由自主的
出一抹苦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心中竟然有这么多怀疑与不确定,更不知道她心満意足的面具下全是苦涩与不安。
胡蝶,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因为在她请假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曾在白纸上写过她的名字千万遍。
他怎会没有认真的想过她?在她突然闯进他的生活圈之后,他根本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的烦人,想她的碍眼,想她的厚脸皮,想她为什么总有办法气得他七窍生烟,想她的请假为什么能让他心烦,想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这么矛盾,既爱打扮的花枝招展,却又擅厨。而近来最常想的则是,他到底该如何开口向她求婚,请她嫁给他。
他爱她,在“姬”出现之前,或许他曾以为自己之所以想娶她,是因为她会是个好
子。然而,当他发现到“姬”的出现,同时想到她可能会伤害她时,那种心脏霍然被人用力握住的感受,他至今依然心有余悸。
他爱她。
对他来说,她是他的心,他的一切。
如果可以,他想将她
入自己的体內,一辈子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而她,又怎能说他不曾主动想要牵她的手或吻她呢?
闭上眼睛,赫连酷深昅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先找到她才行,至于该从哪里找起?
他抿紧嘴巴认真的沉思了起来。
从来不知道妈妈的办事能力如此卓越,她昨晚三更半夜才回到家,才应允她愿意尝试相亲,没想到现在,中午十二点整,她相亲的对象便已端端正正的坐在她面前,对她品头论足。
胡蝶肿着一双核桃眼,呆若木
的坐在椅子上,脑袋则充斥着各式各样紊乱的思绪。
她到底在干什么?眼前这一切真的是她要的吗?
妈妈在想什么?她没见到她正肿着一双见不得人的核桃眼,竟还硬拉她出门丢人现眼?她没注意到对面那一男一女被吓呆,瞪直眼的样子吗?
赫连酷呢?在她突然失踪了一晚之后,他有发现吗?或者,他正跟昨晚那个混血儿女美玩得乐不思蜀?
不能再想他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忘了他,就必须彻底遗忘关于他的一切。
“胡太太,你女儿真是漂亮的没话说,难怪村里未婚的少年仔一听到是你女儿要相亲,一个个争破头也要跑来拜托我给他们这个机会。”
“林太太,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不,我说的是实话。这个坐在我身边的人你也认识吧?是邻村张太太的宝贝公子,张家豪,他可是未来的博士喔。”林太太乘机做介绍“家豪,这是胡妈妈,这位就是你今天相亲的对象胡蝶姐小,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吧?”
“嗯。”张家豪目不转睛的点头。
“哈哈,你看傻眼了呀。”
闻言,张家豪倏然感觉脸上一片热燥,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来,你们两个年轻人别这么安静,说一点话呀。”林太太试图想将气氛炒热。
“对呀,胡蝶,你可以问问张先生将来毕业后想做什么呀。”胡妈妈热络的说。
胡蝶无言的低下头,她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方毕业后想做什么,事实上,对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她根本什么都不想知道。
“啊,人家姐小不好意思了。”林太太倏然叫道“家豪,你是男人,应该由你先开口才对。”
“我…”张家豪紧张得几乎要说不出话。
“你怎样?快说呀。”
“胡姐小,我…”他咽了咽口水,提起勇气,决定开门见山的说“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好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胡蝶像是被吓到般倏然抬起头来,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心想他脑袋该不会有问题吧?他们见面至今不超过十分钟,而他甚至连她是不是个哑巴因为她一句话都没说过,都还不知道,就开口向她求婚?
“我…”
“抱歉,她不能嫁给你。”
才开口,身后却响起一个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感嗓音,瞬间,胡蝶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在座四人,有三人同时将视线转向站在胡蝶身后的赫连酷脸上,愕然的瞪着他。
“你是谁?”林太太一双媒人婆的眼睛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帅呆的男人,心里盘算着,不知道若牵成他的红线,媒人礼金可以收多少?想必会有一堆女人出高价争夺他吧。
赫连酷仅向坐在胡蝶身边的胡妈妈轻点个头,然后便将视线定在始终背对着他的胡蝶身上。
“我爱你。”他深昅一口气后,缓缓地开口,同时注意到她僵硬的肩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四周传来一连串菗气声。
“对我来说,你的存在不只是为我煮饭而已,你还是我遗失许久的心,没有你我便不能完全。”
四周的菗气声变得更大。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想吻你,你大概不知道我忍得多么痛苦。而和你分开的时候,我的脑中除了想你,没有别的。”
四周的人忘了菗气,只剩下目瞪口呆和眼中似乎年轻了二十岁的光采。好浪漫、好羡慕喔。
“我的心里満満的全都是你。”他深昅一口气“胡蝶,你愿意嫁给我吗?”
呜咽的声音由小到大缓缓地从胡蝶的喉咙里逸出来,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肿了一双核桃眼已经够难看了,如果再哭下去,恐怕会让赫连酷后悔的马上收回求婚的成命,但是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爱她,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诉说爱意,这一切,美得就像是一场梦,
鸣…她不是在作梦吧?
一双温柔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身又带着她转身,然后,她从未见过深情的赫连酷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他温柔的替她抹去泪水,温柔的凝视着她。
“你的答案,愿意嫁给我吗?”
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与感动,胡蝶又哭又笑的扑向他,攀着他的颈子大叫“愿意,我愿意!”
心被爱意充満,温暖而祥和,赫连酷紧紧的拥抱着她,感觉这辈子从未感受到的幸福与自由…真正的自由。
“我爱你。”他又再说一次,确定自己真的有了说爱的能力,却没料到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惊喜。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说完胡蝶踞起脚尖吻上他。
赫连酷毫不犹豫的回以热情之吻,倾尽相思。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一只老麻雀在叫…
“胡太太,打个商量,你女儿婚礼上的媒人婆就让我来当吧,我会算你便宜一点的。你都不知道,我做了几十对新人,从来就没见过像他们这么漂亮的一对,天啊,你一定要让我当他们的介绍人,红包方面…”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