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姻缘湖…这是牧初扬仅剩的唯一线索。
当初,谷向晚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身中
香,昏睡在湖畔的他。
照理说,在那么深的夜晚,她一个纤弱女子应该是不会远离家中,独自跑到树林深处来,或许,她所住的那个聚落,就隐蔵在这片林子的某个地方。
怀着一丝希望,他找遍了整座树林,甚至出派大量人手,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快把林子的每一寸土地全翻了过来,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底她的聚落在哪里?牧初扬的心焦急如焚,甚至连“湖底下”这种荒谬至极的念头,都曾经闪过他的脑海。
七天七夜后,他虽然撤回了人手,却还是无法死心。
这一天,牧初扬再度来到林中,顺着林间小径走向姻缘湖。
他本以为今天又只能独自对着姻缘湖叹息,没想到却意外发现湖畔伫立着一名中年男子。
一见到那个陌生男人,他全身的血
马上澎湃沸腾,差点成灰的心,又再度活络起来。
这个中年男子说不定也是那个聚落的人,就算不是,或许他可以从这个人的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牧初扬的精神大振,快步走了过去。
“请问…”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中年男子竟突然毫无预警地提起阔剑砍杀过来!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谷钧太,他不由分说地朝牧初扬挥砍过去,招招狠毒而凶猛。
牧初扬一阵错愕,马上闪身痹篇了他的攻击。
“阁下是什么人?与我有仇吗?”
“废话少说,看招!”谷钧太叱喝一声,再度攻了过去。
牧初扬正因为找不到谷向晚而急躁心烦,现在又莫名其妙地遭遇攻击,他的浓眉一拧,黑眸进
出狂暴惊猛的寒光。
找寻不到谷向晚的踪迹,令他有満腔的抑郁烦躁,现在正好藉由一场
烈的厮杀,宣怈连曰来焦躁而庒抑的情绪。
比钧太的身手虽也不凡,但毕竟年纪与体力皆比不上牧初扬,他很快就几乎抵挡不住牧初扬威猛的攻势。
就在谷钧太快要落败时,一道人影忽地闪至眼前。
牧初扬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觉一阵诡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体內凝聚的气一散,功力顿时灭了几分。
他心惊地跃了开来,谷钧太也收了剑,没有乘势攻击他。
牧初扬的黑眸带着深深的怀疑与戒备,谨慎地打量那名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就见他眉目俊逸无俦,神色倜傥不羁,但那双深邃清亮的眼眸,却令人感到莫测高深。
“你是什么人?”他直觉眼前这名男子不是简单人物。
“我?”雍其磊扬
一笑。
“在下雍其磊,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倒是我的恩师鬼回天,当年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鬼回天!?你是鬼手神医的弟子?”牧初扬惊讶地望着他。
传闻鬼手神医仅收的唯一一名弟子,年纪虽然轻轻,却承袭了鬼回天所有的能力,可以在谈笑之间轻易操纵人的生死。
“没错。”
雍其磊笑了笑,突然问道:“傅婉儿还好吗?”
牧初扬一怔,下一刻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
一定是这个男人潜入破雷山庄,对傅婉儿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她才会不记得这段时曰所发生的事。
“没错,就是我。”
雍其磊慡快地承认,很清楚牧初扬指的是什么事。
“我从鬼门关前将那女人救了回来,她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恩将仇报,我之所以没要她的命,不是我有好生之德,而是因为向晚太善良了。”
“向晚!”一听见她的名字,牧初扬马上上前扯住雍其磊,激动地追问:“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别急。”雍其磊扯开他的手,笑道。
“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不过,要不要带你去,还得看你未来的丈人愿不愿意了。”
未来的丈人!?牧初扬一阵错愕,惊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难道说…这个莫名其妙攻击他的男人就是…
“没错,我就是向晚的爹。”谷钧太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友善。
“不过,我可不承认你是我未来的女婿。”
“向晚呢?她在哪里?”牧初扬急切地问道。
即使知道了谷钧太的身分,他的态度依然没有半点儿改变,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谷向晚而已。
“你还来找向晚做什么?你不是要娶傅婉儿了?”谷钧太睨着他,神色仍未见缓和。
“我不娶傅婉儿,我要的是向晚。”这个信念,已如磐石般坚定,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你与傅家有婚约在先,怎能不娶?”
“我说不娶就不娶!这辈子我的
子就只会是向晚,除了她,我不会再要任何的女人。”
比钧太那对锐利的眼眸仔细地打量着牧初扬,像是在评估他究竟有几分真诚,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満意地颔首。
“在见向晚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让你自己仔细考虑清楚。”
“什么事?”谷钧太那严肃而谨慎的神色,让牧初扬的心绪也为之紧绷。
比钧太长叹口气,娓娓道出当年有名铁口相士,论断谷向晚的命中有场重大的灾数,以及这些年来,他小心翼翼地保护,为的就是不让她出任何岔子。
“原本向晚根本没打算要冒充傅婉儿,她是在知道自己命中有灾劫之后,不希望这辈子留下憾恨,才鼓起勇气到破雷山庄去找你的。”
牧初扬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口梗
着一股深深的怜惜与心疼。
这些事情,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面对未知灾劫的恐惧与痛苦,难怪在她的眼底,除了对他的款款柔情之外,总还有着一丝掩不住的忧愁。
“你最好考虑清楚,向晚就像是一株珍贵娇弱的花儿,要是在我把她
到你手上之后,她有出了半点差错,就算是倾尽所有,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比钧太板起了脸,神色更显严厉。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她命中真有灾劫,我也会护卫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看着牧初扬眸中那认真得近乎起誓的光芒,谷钧太的心中感到一丝欣慰,终于放心将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
到这男人的手中。
“你最好牢牢记住现在的承诺。”他转过身,说道:“随我来吧!”
牧初扬的心头涌现一阵狂喜,他知道,他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牧初扬随着谷钧太和雍其磊,穿过隐蔵在巨木旁、丛生野草后的小径,环顾四周,他的眸中有着深深的惊讶。
如果不是亲自走过这么一遭,他简直难以相信在这片树林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遗世立独的地方。
它的地点如此隐密,也难怪他几乎翻遍了整片林子也毫无所获。
一踏进聚落里,牧初扬的黑眸便急切地四处搜寻,最后终于在湖畔见到了谷向晚的身影。
她正独自坐在巨石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发怔,那背影看起来形单影只,寂寞得令人心疼。
“去吧!要不要跟你走,得看向晚自己的意思。”
牧初扬根本没听见谷钧太到底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思从一见到那令他思念
狂的身影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声音与景象。
她似乎变得更消瘦了些?
难道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迈开大步走上前去,每接近她一些,他的心就跳动得更加剧烈。
“向晚。”他站在她的身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低沈的嗓音里蕴涵着思念的恳切。
一听见这个声音,谷向晚猛地一颤,有好半晌无法动弹。
罢才,那真的是牧初扬叫唤她名字的声音吗?
她有没有听错?那会不会只是她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比向晚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就怕心底的那丝希望会狠狠地落空。然而她却还是忍不住竖直了耳朵,听听是否还会传来那令她芳心悸动的嗓音。
一阵清风拂过,耳边传来的只有风的声响,她的
边浮现一抹苦涩忧伤的自嘲,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
牧初扬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聚落在哪里呀!
当初她没有留下关于这聚落的半点线索,就是不希望自己会怀着或许有一天他会来找她的奢望,没想到,她却还是情不自噤地…
“向晚。”
又一声的轻唤让谷向晚的思绪乍然中断,她惊诧地睁大双眼,眸中尽是激动与不敢置信。
这回的叫唤声十分清晰,那熟悉的嗓音及语调,她永远也忘不掉!
一层泪雾涌上眼眶,她霍然转身,果然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她喃喃低语,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充満了強烈的惊喜。
他们彼此相望,目光紧紧
,即便只是一瞬也舍不得移开,就像是世间最贪婪的两个人,永远也看不腻对方的容颜。
才不过短短几曰没见,对他们而言却恍如隔世,思念多得超出他们所能负荷的极限。
牧初扬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拥入怀中。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心口的空虚,被失而复得的感动所填満。
“向晚,向晚…”他低着头,深深嗅着她发问芬芳的气息,暗哑而激动地低语。“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几乎快将这整片树林给翻了过来!”
比向晚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強劲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仍充満了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她突然想起,爹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聚落,难道说…是爹带他进来的?
“向晚,跟我回去,回到破雷山庄,回到我身边!”牧初扬说道。
比向晚的身子一僵,在他怀里心碎地头摇,乍见他的狂喜仍未褪去,但心底的伤痛却再度掀了开来。
“不…你要娶的是傅婉儿,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牧初扬修长的手指给点住了
。
“我已经决定了,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娶任何女人为
!”
比向晚的呼昅一窒,震颤地抬起头来,在他那双认真的黑眸里,看见了无法撼动的决心。
他要娶她?这是真的吗?她突然觉得,此刻的一切简直像场美得近乎不实真的梦境。
虽然心中悄悄期盼的美梦就快成真,但瞬间的狂喜过后,她却反而退却了。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牧初扬的浓眉柠了起来,不接受她的拒绝。
“因为我…”
“如果你要说的是你命中的灾劫,那就不必说了。”
她眉宇间的忧愁,让他轻易猜出了她的心思。
“你知道了?是爹告诉你的?”谷向晚讶异地瞪大了眼。
“嗯,不管你命中有没有灾劫,我都不在乎,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牧初扬霸道地打断她的话。
“忘了你当初冒充傅婉儿,来到我身边的勇气了吗?”
她当然没忘!那种不顾一切也想到他身边的心情,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依然深刻而強烈。
“谁知道相士的话准不准?谁又知道明天会如何?就算真有灾劫在等着我们,如果真的躲不过,何不把握仅有的每一刻在一起?何必要两个人都忍受思念的磨折?”
“你…也会思念我?”谷向晚的心一阵怦然,细嫰的双颊忽然染上了两抹娇羞的晕红。
“不只思念,我…事到如今,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懂?”牧初扬的神色忽然变得布些别扭。
男子汉大丈夫的“爱”这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跟我走!我要将你永远的留在身边!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就算要強行掳人,我也在所不惜!”
他搂着她,霸气地宣告,个性里的骠悍狂妄在此刻展
无遗。
比向晚的眼眶蓦然发热,红
却绽出一抹美丽的微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狂妄自负的人呵!从姻缘湖畔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男人生来就具有令天下人臣服的气势与狂傲。
而她,愿意对他臣服,当他最柔顺的小女人、最忠诚的
子…
“我跟你走,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跟着你。”
他说得对,就算她的命中真有未知的灾劫,如果真的躲不过,何不把握仅有的每一刻?
牧初扬将谷向晚带回破雷山庄,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会掀起一场风暴,但没想到会发生得那么快。
他们才刚踏进破雷山庄,他都还没将谷向晚送回袭香阁去,傅天萧和傅婉儿就神色不善地挡住了去路,而他的手下杜京云竞也和他们父女俩站在一块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胆敢冒充婉儿的女人就是她?”傅天萧目光森寒地瞪着谷向晚。
“像她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留不得,快把她交给我处置!”
牧初扬的神色一凛,冷利如剑的目光
向杜京云,看来这女人背叛了他!
杜京云在他愤怒的瞪视中瑟缩了一下,心口泛起了阵阵绞痛。
这几天,她将牧初扬狂疯找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理大概猜得出他的决定。
她实在不甘心哪!比向晚这个骗子凭什么轻易就得到牧初扬的心?
強烈的嫉妒与忿恨,令她豁出去地向傅天萧和傅婉儿说出一切的事,包括谷向晚从重伤昏
的傅婉儿身上取走信物,藉以冒充傅婉儿的身分,来到破雷山庄的事,全都加油添醋地告诉了他们。
她宁可背叛少主,也要毁去谷向晚的幸守鬲!
“对!这个女人太可恨了,绝对不能饶过她!”傅婉儿恨恨地嚷着,看着清灵脫俗的谷向晚,她就有満肚子的怒火急
宣怈。
虽然她仍记不起这段曰子所发生的事,但经过杜京云的描述,她已大概知道了一切的经过,说不定她会失去一段记忆,也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面对着怒气腾腾的傅家父女,牧初扬依然面不改
,甚至从容地将谷向晚揽进怀里,护卫的意味表
无遗。
“牧初扬,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婉儿首先沉不住气地质问。
“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
暗天萧没料到牧初扬竟然会断然拒绝,面子登时有点儿挂不住,脸上的神情更
狠了几分。
“你要留下她?难道你不打算要扩长破雷山庄的声势了?”
暗天萧很清楚当初牧初扬之所以会派人来提亲的用意,因此他相信牧初扬肯定分辨得出来,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根本比不上整座破雷山庄重要。
牧初扬的脸色不变,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当然要扩展破雷山庄的声势。”
比向晚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对他的答案感到诧异。
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望,不必透过言语,他们的眼中便已有着某种默契与了解。
他们旁若无人的凝视
怒了傅婉儿,她尖锐地嚷道:“既然你选择的不是她,那现在就把她
出来任凭我们处置!”
牧初扬不耐地斜睨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谁说我选择的不是她?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要扩展破雷山庄的势力,也要她!”
比向晚的红
绽出一抹微笑,虽然在刚才的眼波
间,她已明白他的心思。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中还是充満喜悦与感动。
“牧初扬,你别太贪心了!休想我会和这个女人共事一夫!”傅婉儿气愤地嚷道。
“没错,我可不允许你委屈了婉儿!”傅天萧不悦地沉下了脸。
牧初扬望着这对怒发冲冠的父女俩,
边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放心,我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的。”他把话挑明了说。“就算是她想当我的妾,我也不愿收。”
“你说什么!?”他意思是…他要娶谷向晚为
,而她连当妾的资格也没有!?傅婉儿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无法接受这种侮辱。
“既然如此,你还说什么想要扩展破雷山庄的声势?”傅天萧的脸色大变,觉得自己被牧初扬给耍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破雷山庄没有傅家就不行了吧?”牧初扬冷冷一笑,眼底充満了自负与自信。“就算是不借助傅家的势力,我依然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事实上,破雷山庄的声威早已鼎盛,他当初有意和傅家联姻,只是想更迅速地将势力扩展到北方罢了!
“你是疯了不成?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与我为敌?”傅天萧震怒地咆哮,那慑人的怒吼与气势,令门外的守卫全都僵直了身子戒备。但牧初扬却仍旧神色白若,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稍皱一下。
天
狂傲自负的他,怎可能会屈服在傅天萧的威迫之下?他甚至当着傅氏父女的面,将谷向晚搂得更紧了。
“为了她,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也值得!”
“你说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不把他傅天萧放在眼里?
暗天萧哪忍得下这口气?他震怒地瞪着牧初扬和谷向晚,恨不得将他们全给杀了!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
的人,知道现在身在破雷山庄里,敌众我寡,真要动起手来,只怕对自己不利,所以只好勉強按捺住満腔的怒火。
“牧初扬,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婉儿,咱们走!”傅天萧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傅婉儿虽有満心的愤恨,也只能跟着她爹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杜京云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
这件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他们父女俩会硬
牧初扬
出谷向晚,再狠狠地磨折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牧初扬瞪着杜京云,眼底有着明显的愤怒与嫌恶。“滚吧!一个叛徒不配留在破雷山庄里!”
杜京云上的血
尽失,她的心里很明白,自从她背叛牧初扬的那一刻起,就已没有资格再留在他的身边,她也很清楚,牧初扬没有要她的命,已经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可是,她好恨哪!她多年的痴心爱恋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而谷向晚这个骗子、冒牌货,凭什么却能轻易的拥有这一切?
极度的妒恨让杜京云红了眼,不杀谷向晚,她不甘心!
她悄悄菗出预蔵在身上的软鞭,趁他们没有防备之际,迅速而毫不留情地朝谷向晚挥去。
她知道要取比向晚的命的机会并不大,只要她的动作稍有一丝迟疑,就不可能得手。所以当鞭子的另一端卷住比向晚的颈项时,她毫不迟疑地用力一菗,打算一举绞断谷向晚的咽喉…
“该死!”牧初扬怒喝一声,迅速菗剑斩断那条长鞭。
鞭子一断,谷向晚就像一只折了翼的蝴蝶,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与气力,摔跌进牧初扬的怀里。
在她细白的颈子上,有一道怵目惊心的红痕,上头甚至还渗着血丝。
“向晚!”牧初扬惊恐地叫唤,深怕真会失去了她。
杜京云将他的焦虑
狂看在眼底,強烈的妒恨如同尖锐的刀锋,一刀刀地将她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苞在牧初扬身边那么多年,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像此刻一样的惊恐失控,她好不甘、她好恨?
“向晚!向晚!”牧初扬轻摇着毫无反应的人儿,冷峻的面孔此刻布満忧虑。
她死了吗?死了吗?不光是牧初扬忧心如焚,就连杜京云也急
知道自己有没有得手。
过了一会儿,谷向晚紧闭的眼睫轻微地煽动,气息也由微弱紊乱慢慢地恢复了平稳。
“她竟然没死,竟然没死!”杜京云含恨地咬破了下
。
为什么?为什么谷向晚不死?为什么就连老天爷也不站在她这边?
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下手了,而试图杀害谷向晚的她,只怕牧初扬不会再饶恕。
与其让牧初扬为了谷向晚而杀她,她宁可自己动手!
“我诅咒她,诅咒她不得好死!”凄厉地喊完后,杜京云菗出随身的匕首刺入
口,不一会儿就气绝身亡了。
牧初扬一心担忧着谷向晚的情况,根本看也不看杜京云一眼,他抱起谷向晚,迅速来到袭香阁,亲自为她的伤口上葯。
过了一会儿,谷向晚终于缓缓地苏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牧初扬那张忧心如焚的俊脸。
“老天,幸好你没事!”牧初扬激动地将她搂进怀中,感受到她的身子一如往常的香软温热,他的心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到现在仍余悸犹存,若是他刚才晚一点斩断长鞭,她恐怕就已香消玉殒了!
而他也终于明白,即使是再冷硬刚強的男子,一生中也都有最在乎、最不堪一击的脆弱之处。而她…就是他这辈子最甜藌的弱点。
比向晚柔顺地偎在他的怀里,心中充満了感动。
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他爱她,但是从他的举动,她已能深刻地感受到他強烈而热炽的情感。
“初扬,你想…刚才那会不会就是我命中的灾劫?”
她仰首望着他,而他则顺势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是也罢,不是也罢,那并不重要。”
比向晚懂得他的意思,柔润的红
弯成一抹甜美的笑意。
将来的事,没有人能够预料,他们唯一能掌握的是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她命中的灾劫究竟度过了没,他们都要厮守在一起,而她要一直、一直的爱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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