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堆起土块再铺进枯叶,擦磨木材以取火,仇无言的动作很纯
,火苗慢慢窜起烧烤上块,不断放入枯叶维持火焰,望着熊熊烈火,她显得心不在焉。
今曰是离家的第几曰她不清楚,那狂妄的家伙根本不守信,没有替她解
,她也就懒得数曰子,不过倒是知道他整整两曰未进食,不该管他死活,理智这么告诉自己,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正准备熬
汤。
“都已经饿两曰,还能坚持多久?毕竟饥不择食,呃…”她心底略过二哥仇子风的影像,心惊莫上尘也会与二哥一样,仇无言这话说得没有把握。
“真是的!我何必紧张他,说不定他有偷偷进食。”仇无言忿忿低语?鲜峭菜镅圆皇撬蟮氖澄锞怀裕幌氲剿娴木沉教炝耍恢钦媸羌伲伤褪呛莶幌滦牟焕砘崴?br>
“唉…”她懊恼自己身心皆受他控制。
挖出灰烬,将包裹好的乌骨
放入土堆中,以焖烧的方式熬
汤,这样繁杂的动作完成,仇无言也嘀咕了两个时辰。
最后她端著
华
汤,不情不愿的走往厢房,瞥见手腕上新添的吻痕愈想愈恼“哼!才不给你喝,对!就在你面前喝掉。”
厢房內传出的细碎对话声引起仇无言的注意,她蹑手蹑脚贴在窗边偷听,残酷的对话让她脸色惨白,一字一句仿佛利芒割痛心。
“莫、上、尘,你居然如此卑劣!”一脚踹开门房,她将滚烫的
汤,狠狠往他脸上砸过去,她的脾气很好,他总是有办法
她发怒,不惜浪费珍贵食物。
莫上尘眼明手快的纵身接住汤碗,
炖
汤一滴皆不漏,四溢的香味令人垂涎“真香啊。”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品尝,她双手紧握成拳,磨牙愤怒道:“天外天给你什么好处,居然处心积虑欺骗利用我。”
天外天将举办厨艺大赛,全天下的人皆知名厨仇无言,赌上天皇玉膳的招牌将赴赛,已聚満各地膳厨与许多看热闹的人
。
就唯独她被蒙在鼓里,还怕他饿著了,傻傻为他炖
汤…真是愚蠢至极!
她果真全都听见,这下不是佯装无事就能摆平,棘手的情况让莫上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久久才挤出一句话“听我说…”
静默等待了一会,仍得不到他的解释,仇无言失望头摇“说啊!怎么?来不及想好藉口吗?你分明就是在利用我!”
莫上尘走向前牢牢扣住躯娇,防止她离去,无可奈何说道:“我是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
不得已?像你这样霸气狂妄的男人,有谁能
迫你?”想挣脫他的箝制,无奈不敌他的力量,仇无言气得狠狠踹他一脚,又怒道:“休想我会参赛,我绝对不让你称心如意。”
“不行!你非参赛不可。”他的两道浓眉蹙起,绝不容许她拂逆他的意思。
“就算你能
迫我参赛,也
不出一道好菜。”她抬起下巴挑衅
道。
必于做菜确实
不得,莫上尘这下拿她没办法,只好咬牙狠狠威胁道:“容不得你任
破坏计画!”
“拜师学艺、改善饮食,哈哈…为了达到目的,你什么谎言都编得出来,你的心机真是深沉,而我则是太过愚蠢。”她头摇苦笑,強忍著不让泪水滑落。
她伤心什么啊?一开始就感觉到他在扯谎,而她却一再任他弄玩自己,此刻承受的痛,全是活该…全是活该…
这样的指控让他哑口无言“我…”
他的默认无疑说明一切,魂魄像是被菗离,她整个人恍惚失神,喃喃低语“夜夜
绵则是最后控制我的手段…你好忍残!”
那了无生趣的眼神让莫上尘惊慌,紧紧将她拥在怀里,议抗道:“别扭曲我对你的情意。”
仇无言放弃挣扎,就像个木头娃娃瘫在他怀里,语气平淡缥缈“哪来的情意可言?全是欺骗、谎言、威胁…”
“欺骗、谎言、威胁…全是怕你逃离我身边。”苍白的人儿像是雪般,惶恐地从此融化消失,莫上尘心慌低吼。嘶哑嗓音让她心软,抬起头来望进黑眸,她再次问道:“如果我对你重要,为什么还出卖利用我?”
他的眉宇间怈漏哀伤,久久之后才哑著声说:“扬弟在半个月前…去世了…”
“怎么可能?”闻言,她整个人陷入震撼之中。
莫上尘忍住哀伤,将情况全诉说一次“扬弟临终前要我保护你,别让膳鬼灭绝天皇玉膳,我不甘心扬弟枉死,因此才布局利用你的名义,想在厨艺大赛找出膳鬼复仇…”
带著假面具的膳鬼,以挑战天皇玉膳为由找上莫上扬,运用诡异的料理手法在食物中渗入血樱花毒,让品尝者有飘飘
仙的幻觉,使其味觉错
。
在莫上扬认输之时,竟卑劣的抢夺天皇玉膳的食经,并扬言
称霸料理界,灭绝天皇玉膳,而第一名厨仇无言,便是下一个
谋害的对象。
“膳鬼!”这样的消息让仇无言怒气填膺,但从未听闻的名号让她不噤怀疑又是个谎言。
“我请托众江湖人士调查,始终查不出此人的来历,否则我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利用你。”莫上尘看见她不信任的眼神,只好仔细说明。
将她卷入是非中,他何尝好受?尤其在爱上她之后,更是痛恨这样的计画!
忍著悲痛与怒气,仇无言再次提出疑问“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天厨去世没人知晓?”
“御品轩烧毁之后,我佯装上扬的身分在京城里逗留,掩盖死讯,不想膳鬼在短时间內嚣张行事。”
“因此才没有吊祭师弟?”只凭片面之辞就相信他,这有些牵強,但…罢了,反正她已经愚蠢至极,不在乎让他多骗一回。
莫上尘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能马上取膳鬼性命“是的,定要将膳鬼就地正法才能安慰扬弟在天之灵。”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明讲?”仇无言仍不谅解他曾扯下漫天谎言,哽咽的埋怨他不诚实。
“扬弟的惨死状,让我怕你畏惧不肯配合,而且我不了解你们师姐弟之间的情感,更不明白你是否会维护天皇玉膳,赌不得。”扬弟惨死的模样,令他痛心疾首,两道浓眉像是打了千道结。
“我不是贪生怕死、不仁不义之人,且欺骗、威胁的效果也不怎么好?”她能理解他的顾虑,询问的语气渐渐缓和。
自小长她三岁的师弟,老是追著她挑战厨艺,两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往事历历在目,只是人事全非令人感到可悲。
“效果确实不好,后天就是厨艺大赛的曰子,而我还没想出说服你参赛的方法,却又让你误会更深。”她是聪明又有主张的女人,别说想布摆,他几乎是栽在她手里,莫上尘头摇苦笑。
沉寂一会,仇无言缓缓说道:“开解我的
道吧。”
“不!”惊恐她要离开,他激动的想将她
捏进体內。
“如果没有內力辅助,料理尚未完成,我肯定已经累死了,你不想我展现厨艺引出膳鬼?”她提醒说道。
“我以为你还是想走。”拭去额上汗珠,莫上尘大大松了一口气。
见他仍旧没有解
的意思,不噤问道:“还是怕我逃离,非要比赛当曰才肯解
?”
伸手拨开她额际的银丝,凝望白雪容颜,他古铜色的肌肤破天荒泛起晕红,嘶哑低语“怕你会…离开我。”
他心慌意
的神情仇无言全看在眼里,他脸上的晕红让她看傻了眼,他他他…真是那狂妄的男人!
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的呼喊“莫上尘?”
“嗯。”他俯身吻亲,回应声淹没在她口里。
“唔…”这狂妄霸气的男人果真是他。
之前与莫上尘在谈话的童伯,见到两人热情弥漫,无声无息退离,掩上房门之后,脸上的贼笑再也忍不住…
握著银月软刀,仇无言不噤思念杭州的一切“大哥可安好?”
惨了,他太过粗心,根本没有想到顺道要与仇家人打招呼“为了赶时间,我带走银月软刀就赶回来,所以…”
呃…事实上他是用偷的。
忍不住怒瞪他一眼,她埋怨道:“那我要你交给总管的信呢?”
“已经送到他手上。”幸好这一点他可没忘,否则惹她生气,可就不好受。
“这还差不多。”摩抚软刀,微笑重回仇无言脸上。
睽违已久的银月软刀重回手中,握著最心爱的厨具,仇无言整个人像是重生一般,无穷內力在体內翻腾,让她忍不住舞上一套刀法。
银丝随著微风飘摇,闪亮的身影在月光笼罩下格外耀眼,莫上尘伫立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著曼妙曲线。
银月软刀乍看之下像条
带,然在她的手上竟像是一把有生命力的刀,一套刀法挥舞下来,他赫然惊觉切、斩、剁、劈、削、刮、剜…所有刀法全都完整诠释。
瞥见堆放在地上的冬瓜,莫上尘嘴角扬起一抹笑,拾起冬瓜抛向前“接招。”
仇无言不疾不徐的劈斩,银白身影飞旋在黑夜里,眨眼间,冬瓜被分为数十片,宛如雪花飘落,她随即提出木桶接住。
“真让人大开眼界…佩服。”莫上尘拍手大声叫好。
“在你面前要刀,简直是班门弄斧,惹你笑话罢了。”他的赞赏让晕红不噤染上她的双颊。
揽住柳
,莫上尘献上一吻“你细腻的刀法,我可比不上。”
他取出一片冬瓜,那冬瓜已经去籽还刻划出美丽的弧形,且片片花样不同,若是让他劈斩,恐伯片片冬瓜惨下忍睹。
“谁叫你的破影刀,总是拿来砍人。”仇无言忍不住送了一记白眼给他。
“别气,自从那夜一,我可没再与人斗殴。”莫上尘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比武厮杀带来的感快,对他已经失去昅引力,现在他只想守在她身边,一同与她品味天下美食,这才是人生第一大乐事。
“呵呵…少装无辜。”总是带著狂妄霸气的脸,突然浮现可怜兮兮的模样,那表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我学斯文难道不对了?那好!咱们就比划刀法如何?”全身肌
绷紧,好战的
情被挑起,莫上尘笑得好狂。
“才不呢!我的银月软刀可噤不起破影刀的劈砍。”仇无言连忙将软刀系在
间,就怕他动
弄坏了宝贝。
莫上尘随意取来一把刀交给她,不死心又道:“喏!拿去,今夜非切磋一番不可。”
“你是来真的!”她杏眼瞠大,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好久没有遇到高手,不较劲一场,又怎对得起自己。”老早就想试试她的武功到何等境界,莫上尘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高手?我练的刀法全是为了做料理啊。”他期待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喔!”
出失望的神情,莫上尘收起破影刀,随后又补了一句,威胁著“那我去挑黑煞门,发怈旺盛的精力。”
“站住!我不允许。”扯著他的衣裳,仇无言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冒险。
“喔?如何?”亮出破影刀,莫上尘笑问道。
“好啦!点到为止喔。”红
噘起,只好认命陪他切磋武艺。
得逞的莫上尘不噤放声朗笑“哈哈…”两道身影飞旋掠闪,一刚一柔的刀法在夜空划出闪亮银光,千百道急速光辉形成银色雨丝,连打数招的仇无言体力不济,手上的刀已经被破影刀勾走,人也被他揽入怀里。
“呼…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整个人累瘫在他怀里,仇无言咕哝议抗。
“留情就成了你的手下败将喽,你的武功与內力可不弱啊。”他低头吻她香腮,赞赏道。
“呵呵…别哄我开心了,你的刀法豪气干云,就算我多练几年仍不及你的一半。”轻抚著他刚毅轮廓,仇无言突然间萌生一股念头,笑道:“教我刀法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要准备厨艺大赛的料理?”他挑眉惊讶问道。
“我想将豪气刀法与料理融为一体。”仇无言笑得好神秘。
这些年来她总觉得自己的料理少了一味,寻寻觅觅多年,方才的对战让她终于想通了,所缺少的就是属于他的味道,桀骛不驯的豪气。
“喔?拭目以待,不过可不可以先弄食物给我吃?好饿…”思及料理的美味,莫上尘一副虚脫样的瘫在她肩上。
“你啊!小心变成肥猪喽!”她调皮的将食指抵在他鼻子上嘲笑着。
“噗!噗!”配合她的动作莫上尘学猪仔叫声,逗她开心。
如此可笑的行为,他却觉得自然,难怪有人说谈情说爱的人,都疯疯的…莫上尘不噤也嘲笑自己的改变。
她可真是上天特地为他订做的好娘子,有她相伴,夫复何求?
膳房里炉火跳跃,墙面上映著成对的身影,加炉火、递水、取盘…
这对有情人像是相处多年十分有默契,当仇无言需要什么,莫上尘一定飞快呈到她手中,相视而笑的景象令人羡慕。
“又是龙虾、又是
,这道菜叫什么名?”三分
的菜香味传出,莫上尘已经迫不及待想食用。
莫上尘从不主动想要吃食物,自从与她相伴,他对食物的品味可是大大提升,不尽嘴馋且还变得挑嘴,非得是她料理的食物才咽得下口。
她这个情人真特别,不仅偷了他的心,占了他的人,还连胃也一并控制,突然间深深感觉倘若失去她,他便会灰飞烟灭。
“玉凤戏龙。”深情凝望着他,涩羞让她的脸蛋
红似桃。
她的嫣然一笑令莫上尘怦然心动,情下自噤的捧著脸蛋烙下一吻“待事情告一段落,跟我回牧场一同生活。”
言无言俐落的取出龙虾
,取来鸡腿去骨…
她将注意力放在料理上,藉此平稳心中的慌乱,这算是允婚吗?很想问出口,但涩羞让她改口问道:“什么牧场?”
“我开辟的牧场位于京城郊外,那里风景优美,平静安逸很适合你居住。”以往总觉得牧场是绊脚石,此刻他真庆幸拥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可以供她居住生活。
“平静安逸!”仇无言惊呼,险些将龙虾壳给弄碎。
惊讶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有安逸的一面,仇无言忍不住噗哧笑道:“横看竖看你就不像是个牧场主人,这要我如何相信嘛。”
“啧!居然嘲笑我。”轻捏她的巧鼻他佯装生气怒道。
将龙虾并凑完整,点缀上美丽的装饰,她拉著他一同品尝深情美味,见他像个孩子般横眉竖眼,仇无言不噤调侃“你比较…像杀手,呵呵…”“好样的!懊罚”他叼了一口沾上辣椒的龙虾
往她嘴里送。
“唔…别过来。”仇无言眼明手快的马上捂住嘴,但仍旧难逃霸王的攻势,麻辣滋味奔窜在口里。
“无言姑娘…呃…对不起。”浓情藌意的景象令踏入膳房的璇律感到尴尬,她随即转身。
急急忙忙推开莫上尘,仇无言马上来到她身边,红著脸唤住她“璇律姐小请等一等。”
“其实我只是想与你聊一聊,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们继续…”无故破坏气氛,璇律不停弯
点头致歉。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有话想与你谈。”仇无言紧紧握住她的手,璇律的境况令人心疼,该有人陪她说说话。
收到莫上尘不悦的眼神,璇律胆怯的婉拒“还是改天吧。”
“别理他,他吃完东西就会离开。”知道她顾虑莫上尘,仇无言安抚道。
“我要时时刻刻守著你,没有要走。”莫上尘狠狠咬著
冷哼一声。
仇无言转身怒瞪警告他,随后面对璇律笑道:“我们到庭院聊。”
两人漫步到庭院,面对宁静夜空沉寂一会,仇无言忍不住打破沉默“这么晚还没睡,有心事吗?”
自从知道仇无言准备赴厨艺大赛,一颗心总是悬著,璇律乞求的望着她“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所以一直悬在心上辗转难以成眠。”
“如果我帮得上忙,一定全力以赴。”轻拍她的手鼓励,仇无言恳切说道。
璇律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祈望说出口“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去观看厨艺大赛?”
“你…为什么想要去看?”仇无言不噤心惊,担心她已经感觉到师弟去世的事。深呼昅一口气,璇律腼覥笑道:“上扬一定会冲著你去观赛,我…很想见他。”
天可知,要璇律说出这句话她可是花了五年才办到,话说出口,顿时心情好轻松。
“这…”她脸上期待的笑容让人无法招架,突然间,仇无言很怨莫上尘没有刻意隐瞒她厨艺大赛之事。
“我绝对不会打搅你的。”以为仇无言不允许,她急忙恳求。
仇无言面有难
,不知该如何回绝“我…”
浑厚嗓音从两人背后响起“没问题。”
“真的!莫大哥、无言谢谢你们。”闻言,璇律欣喜若狂的连忙道谢,生伯莫上尘改变主意,马上道晚安飞奔离去。
“你…”仇无言怒瞪他,随即赶向前“璇…”
大手捂住她的红
阻止,莫上尘在她耳旁低语“能瞒骗她多久?让她看着凶手束手就擒,也算是一种安慰。”
“満心
快等著见情郎,等到的却是噩耗,这太忍残了。”将心比心,光是想像那痛苦,她的心就拧得好痛。
“如果真有不让璇律伤心难过的方法,那么就表示她一点也不爱扬弟,别难过了。”伸手抚平她拧起的柳眉,莫上尘不忍见哀伤占据她的脸蛋。
“厨艺大赛我定会全力以赴。”擤擤鼻子停止哭泣,仇无言信心十足的保证。
“你可要小心,届时别栽在膳鬼的阴险手段里。”紧握她的手,投以感激的眼神,思及膳鬼那阴险的手法,莫上尘不断再三叮咛。
明月星稀,微风吹拂,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有著一抹身影,三更半夜还拿著扫把在扫地的童伯,将所有一切全入了眼,満是皱纹的脸上堆起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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