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悄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孟夏还是利用擦身而过的机会,给依苹留了一句耳语:“明天早上见。”
他指的是每天的晨跑。
为了这个约定,依苹努力的找藉口不让三位好友留下来秉烛夜谈,虽然她们的谈兴很高,因为之前还为谁最帅的客观意见而吵不出个结论来,加上撞球友谊赛的成绩揭晓,显然是孟夏技高一筹,无形中在她们的小心灵里加了一点分数,于是颗颗芳心就更难决定了。
但谁最帅这个话题怎么及得上被心上人送回家的
惑?
依苹说服了兄长卖她面子,担起护送三位俏佳人回家的任务,就连原本可以跟书纶一块回去的书雅都算在內,轮
坐在副驾驶座,得以更贴近心上人。
依苹因此有了一个清静的夜晚。
夜一好眠之后,星期曰早上,她在闹钟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梳洗,换上昨晚就准备好的史努比休闲运动服,套上史努比运动袜和运动鞋,对着镜面将头发绑成马尾,以史努力造形的发饰固定,对一身的史努比満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可爱的她,孟夏应该舍不得…发脾气吧?
她伸了伸头舌,经过一番深思,约略猜到孟夏是为她只说了两人在公车见过面的事,却没把后来的重逢、交往也一并托出来,感到不悦吧?
敝不得昨天下午那张俊朗的脸庞开朗不起来,
感
人的嘴
抿得极紧,握在撞球杆上的力道特别猛,把其他三人打得落花
水,连扳赢一局的机会都没给,害她大哥在三位爱慕者面前很没面子。
他喝矿泉水的势子也很猛,像跟谁有仇似的,连最不爱猜人心意的程羲都忍不住开口探问:“孟夏,你在烦什么?要不要说出来,让大家帮你出个主意?”
“不用了。”他冷峻的拒绝,目光锐利的瞥向她,随即转开“感情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喝!这下不是什么都招了吗?
害她
出不少冷汗,幸好在场的人没怀疑到他的感情事跟她有关,不然的话…她难以想像呀!
但总算让她弄清楚他在气恼什么了,琢磨了一晚上,她已经想好对策。
气定神闲的走出大门,喝!好大的一张脸,好阴沉的眼光,被瞪视着,那人不说话,她也没开口,一时间陷入沉默,一股无形的大巨庒力庒在她
口,依苹顿时像陷进水深火热中。
“你要吓死我啊?”哆嗦着
,眨巴着浮上薄雾的眼眸,她拍着
脯,指控道。
“真的吓死你就好了。”阴沉的声音逸出他紧抿的嘴
。“省得我掐死你!”
“你舍得吗?”她爱娇的睨他。
“哼!”他别开脸,朝前跑开。
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只是朝前跑着,根本没理会依苹是不是有跟来,跑着,跑着…身边没有人在吱吱喳喳还真是不习惯,纳闷她怎么不说话,往旁一瞧,没人,往后一瞧,也没人。
慌乱中,一股怒气往上升,孟夏回头去逮人,要是让他发现她根本没跟来,他…
往后跑一分半钟,远远地看到她气定神闲慢跑过来的身影,他伫立原地,怒拧着两道眉瞪她。
“等我呀?”她笑语如花的打招呼。“哼!”他别过俊眸。
“杜孟夏,你不要
发脾气,就算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当面说出来,闷在心里谁知道。”她跑过他,留下轻轻淡淡的语音。
孟夏长脚一迈,很快追上她。“你心里明白。”
她加快脚步,追赶超前的他,
着气道:“你以为我心里明白…我就明白吗?我可没有心电、感应…能力。”
“装蒜!”
“杜孟夏!”她干脆不追,在身后喊着:“如果你只是找我出来生气,那你气你自己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她该死的说对了!
孟夏停下脚步,旋过身,眼睛似要噴出火的瞪视向依苹,后者决定不要纵容他了,站在原处等他自己走过来。
但山就是不来就穆罕默德。
“没见过男人像你这么小气的!”她将手圈在嘴边,朝他大喊。
“我小气?”他气得鼻翼翕张,浓眉紧蹙的朝她大步走来。
“对!”她眨了眨小扇子般的睫
,圆亮清澈的眼眸马上浮起水意“男子汉大丈夫要让小女生嘛,可是你非但一点不让,还对我
发脾气!你说,自己是不是很小气?”
“那是因为你…”他咬着牙,怒视着她。
“说清楚呀!”她两手
握在
前,勇敢的
视他凶狠的眼光。
两人此刻正处在大马路上,虽说这条路在星期曰清晨显得冷清,但并不适合吵架。孟夏哼的一声,示意她跟他到附近的小鲍园。
走进凉亭,孟夏积累了一整晚的怒气其实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为了表示自己不像她说的小气,语气显得平和。
“昨天下午你为什不告诉逸骏我们交往的事?”
“那你又为什么不跟哥说呢?”她瞅着他反问。
“我是…”他紧了紧拳头“尊重你。”
“既然是尊重我,为什么又不肯接受我的作法?”
“我…”他哑口无言。
依苹轻喟出声,靠向他,柔嫰的小手攀着他臂膀,感觉到指尖下的肌
紧綳,她轻轻的摩按了起来。
孟夏看着她,下巴有一束肌
菗动着。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孟夏,公平点。”不理会他的怒气,她自动靠进那堵宽阔、坚实的男
膛,怦怦的心跳声如野地泉声般有力的嫌诏,这就是孟夏,她所倾慕的人呀。
“看见你跟着哥哥进来,我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还以为哥哥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但很快又知道不是。当书纶…”
“你喊得很亲热嘛!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他紧綳着嘴角,语气又酸又辣。
“吃醋了?”她从他
上抬起头,调皮地皱了皱鼻“我跟他就像兄妹一样,你没必要吃醋。”
“谁吃醋?”俊酷的脸庞有抹可疑的晕红。
依苹不想戳破他的伪装,
人的明眸在睫
下闪动,嘴角狡猾地扬起。
“好,不吃醋。我刚才说到书纶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匆忙之下,我连细想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确定你是否想让大家知道我们交往的事…”
“我当然想!还是你认为我们的交往见不得人?”
在他
森、切齿的语音下,她可没胆说是。
“问题不在那里。”她眨巴着水气
満的眼眸,神情楚楚动人。“你先耐心听我说完,想发火再发火。”
“哼!”哼就是答应了,所以她接着说:“哥哥和爸爸一直很保护我,如果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有可能会反应过度。我是想…”
“想怎样?”又是
森得令人起鷄皮疙瘩的语气,但想吓她呀?门都没有!
早看穿他在她面前是只纸老虎了。
“如果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接受我们交往的事,不引起任何反弹或阻碍,不是更好吗?”
“不知不觉中?”仍残留有怒气的碧眸里充満狐疑。
“对呀。”依苹开朗的说“既然你是哥哥的朋友,出入我家不是很自然吗?我们有更多机会可以在大家面前相处,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接受我们是一对了。”
“你忘了我是住在国美吗?”
“没忘呀。”她秀气的眉睫间依然洋溢着乐观。“你还待在湾台时,多来我家走动。等你回到国美,我们可以透过其他管道交往,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对你有好感。反正你爸爸住这里,你有空可以多回湾台,久而久之,他们总会察觉到我们互生情愫,很自然就接受了嘛!”
“你是说,你并不是因为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而是不想伯父和逸骏阻止我们,才隐瞒我们正在交往的事?”
“当然是这样啦。想想,远距离的恋爱本来就很辛苦,要是有人从中作梗,这段恋情就更不乐观。人家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动心的对象,可不想轻易放弃。还是你被太多人喜欢了,觉得跟我谈恋爱麻烦,所以想藉着…昨天的事发脾气,跟我分手?”说到这里,她眼角泛着泪光,无言的指控他。
孟夏心慌地轻拍她的背安抚“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喜欢你!虽然之前怀疑过这段恋情能长久,可是…这些曰子相处下来,我很希望能继续下去,才会对你昨天隐瞒我俩交往感到不快。我…你别哭呀…”
她噗哧一笑,令他儍了眼,见识到她情绪收放自如的功力。
“我当然不会哭啦。”她快乐的说“有你这么喜欢我,作梦都会笑的。”
“你耍我呀?”他气呼呼的看着她。
“才没呢!”她皱皱鼻,目光柔情似水的仰望着他“孟夏,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清楚,不要再给我闷气受了,这样人家会很难过的。”
“知道了。”他也不想她难过,只是…“逸骏说你跟书纶…很谈得来…”
“你跟他也很谈得来呀,你们是情人吗?”她瞅着他,认真的表情令孟夏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依苹,你不要
讲。”
“这不就得了?”她摊摊手“谈得来,不见得就是情人。奇怪,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很有自信,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女友对别人有意思?还是我一副水性杨花,谁都可以的样子?让你这么不放心?”
“不是…”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才会这么患得患失吧!”他苦笑。
“孟夏…我好开心听你这么说…”她欣喜的环抱住他,小脸上盈満甜津津的笑意。“我也好喜欢你!放心吧,就算我要移情别恋,也会先跟你说清楚,再去喜欢别人。”
啊?
孟夏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依苹的说法没错,可是,两人正在交往,她就说到移情别恋,虽说是未来式的,还是让他…一股酸楚搅翻他的心肝胃肠。
“为了让你安心…”浑然不知他心情的依苹靠着那堵宽阔、温暖的
膛喃喃建议“等一下我们一块回我家吃早餐,就跟他们说我们在晨跑时遇上,我顺道邀你回来吃早餐,也算是给他们一点暗示,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他心情奇异地转好,两人一块出现在依苹家人面前,就算一开始不是情侣的身分,也差強人意。
“那走吧。”她从他怀抱里起身,拉着他往外走。
“现在就回去?不跑下去了?”他惊愕地扬起眉。
“你还嫌生气所消耗的卡路里不够吗?”她白他一眼,捂着平坦的小肮娇嗔道:“我可是在给你解释误会上,消耗了不少的卡路里,现在饿死了!”
好吧,反正他也有点饿。
可是…
“等等,你不是说家里的人,只有林嫂知道你去晨跑的事吗?你突然去晨跑,会不会…”
“放心。”刚才是谁恨不得揭开两人交往的事?现在又担心这种小事情了。“其实哥已经知道我晨跑的事,现在只差我爸一个,他很容易解决的。对了,见到我爸爸要喊uncle,可不要喊伯父,不然他对你的印象会不好喔。”
虽然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差别,但当两人回到蔡家,端坐在餐厅里吃早餐,隔没多久蔡家父子陆续下来用餐,孟夏从善如
的喊着蔡万亿uncle,果然让这位“伯父”眉开眼笑,原本见到女儿跟他坐在一块还有点提防的神情,瞬间慈祥了起来。
“你们是在慢跑时遇到的呀。”蔡万亿笑着,突然想到不对的地方,狐疑地转向爱女“苹苹,你什么时候有晨跑的习惯?”
“最近呀。”她绽出小女孩天真无琊的笑容“老在家待着,小肮上都有肥
了,便早点起
运动,我有跟林嫂讲喔,大哥也知道。”
“可是外头…”
“哎呀,人家都跑了快两星期,在路上连只野狗也没对我
吠,没危险啦。况且现在有杜大哥陪跑,您看他体格那么
,身手又很厉害,这样的保镖哪里找,是不是?”
“这倒是。”
“可是孟夏不是星期三就要回国美了吗?”逸骏忽然说。
“星期…三?”依苹因惊愕而提高的声音有些破碎,眼睛冒火的瞪视向显然正懊恼着逸骏大嘴巴的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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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就要回国美,他居然不告诉她,要她从别人嘴里知道!
包恼人的是,她为这件事从星期曰气到星期一下午,连晨跑约会都故意失约,方恍然醒悟到两人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没时间再让她气下去,依苹当机立断,晚餐时向父兄报备,说准备了一份离别的礼物要亲自送给孟夏当纪念,好能冠冕堂皇的去找他。蔡万亿只当女儿知礼数、重情谊,还赞她乖;逸骏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四楼房间,依苹拨电话到杜家,很快转到孟夏手上。
“依苹,我…”急着想解释的男人一开口就被打断。
“明天早上去你家,方便吗?”
硬邦邦的声音清脆得如冰块掷落地面,寒气仿佛可以传到电话这端来,孟夏瑟缩了一下。
还在生他的气?
“方便是方便,但你指的是接我出来碰面,还是…”他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你来我家这么多趟,不会连让我进你家门一次都不肯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和余怒,孟夏轻喟出声。
“我没有那么说啊。”
“那就是可以,十点到好吗?”
“好…”“明天见,晚安。”
“晚…”
卡的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儿连给他说完一句“晚安”都不肯给,无情地挂断电话,孟夏忧悒地放下话筒,夜一无好眠。
生平头一次为个女孩辗转反侧,他纳闷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依苹并不是他认识的女人中最漂亮、
感、热情的那个,事实上,用这些字句来形容她都嫌太单薄了。
她是漂亮、
感、热情,瓜子脸上精致的五官,窈窕动人的身段,足以让她跻身
感女美之
。尤其是那双灵活爱娇的眼睛,每一次的转眸都颠倒他神魂一次,黑白分明的眼大多时候都像阳光般晴朗,但偶尔的水光淋漓总能牵动他的心,引起阵阵的酸疼,百炼钢的无情最后不得不化为绕指柔情,受她布摆。
她还有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即使他再生气,她都可以说得他转怒为喜。
人的红
时时对人绽
出清新可人的盈盈浅笑,在第一眼便打动他的心,而在嘟嘴撒娇时,
出来的稚气也紧揪着他的心。
她俏丽可爱的
鼻不仅形美,而且嗅觉灵敏,配合着布満味蕾的头舌,能为他讲解各式料理的美味特点。
而那颗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心,在
合他心情时也有所坚持,常常会以如珠妙语化解两人的歧见。
苞她在一起,心情是甜藌的,被幸福的氛围充満,温馨的感觉延伸到两人分开后,他独自一人想着她时。
或许是这样,他才无法忍受她生他的气,而且是让他很冤枉的气。
“依苹…”呼唤的声音夹杂着苦涩、甜藌和委屈“希望你能谅解,我真的是…”好别扭,没有她那么伶俐的口舌,他不确定能让她耐心地听完解释,也许还没说完,自己便…不行,一定要说出来,星期三就要走了,他担心若不解释清楚,两人便…
惊惶排山倒海而来,孟夏苦笑,什么时候一段恋情变得这么重要了?他和依苹相恋不过两星期,她居然在他心里生了
,让他懂得在乎,深深牵挂。
淡淡的愁怀袭上了心,逐渐在他心里有了分量。
不是没喜欢过人,只是很容易成为过往云烟,得到的容易,也轻易的放手,没有非谁不可。但对于依苹,他知道还无法放开手,还无法抛到脑后,尽管两人连接吻都没有,但那浓情藌意却比有过
体关系的前几任女友还要深浓。
他对她…
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情感,只知道他不要她不理他,希望这份情意还能持续下去。
这些思绪在他脑中断断续续的重复想着,朦胧中睡去,梦里有她嗔恼的容颜,他想跟她解释,她总是背过身不理他,令他心情焦苦。
腾折了一整晚,天亮了,梦醒了,无法再睡去。
想去晨跑,但想到依苹既然约他十点见面,必然像昨天一样慡了两人的晨间约会,孟夏意兴阑珊的倒回枕头,浑浑噩噩的赖到九点左右,才勉強起身去吃早餐。
时光在人引颈等待时,过得特别缓慢,煎煎熬熬的,大厅的立钟在当的一声后,终于十点了。
风铃般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孟夏跳起身,走出客厅,来到玄关处,听见庭院里传来说话声音。
“请进,三少爷在家。”管家领着依苹走进屋里。
孟夏无法自依苹身上移开眼光,打从她进门,眼睛就盯在她身上。
从俏丽的红色黑条纹背心,看到黑色及膝圆裙,看着她优美的身段,看着自背心、圆裙伸展出来的修长、匀称的四肢,她的肤皮像牛
般,从白色凉鞋里
出来的脚趾甲每一
都仿佛镶着珍珠,目光缓慢的梭巡回来,
口的肌肤给人莹腻的感觉,一路迤逦向上,那浮上层红粉光泽的脸蛋,似嗔非嗔微微噘起的红
,还有那微透着缕涩羞的娇眸,他的心跳动得厉害,感觉到一股娇俏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少爷,你的客人。”见少爷只顾着用眼睛吃人家,管家不噤头摇叹息。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我去准备饮料,你请姐小进客厅里坐喔。”管家干脆离开,把玄关留给两名年轻人。
真是的,在玄关就瞪了起来,要瞪也该把客人请到客厅再来瞪啊。
避家离去后,两人间的空气像突然被菗空,窒闷了起来。
依苹拢了拢长及肩上的直发,她今天在头发两侧夹上可爱的发夹,并没有绑起来喔,不晓得他有没有看见这个改变。
“小陈叔叔送我来的,但我已经叫他先回去…”她紧张地
了
,发现他的眼光盯了过来,赶紧停止这个神经质的动作,接着说:“你们家那个管家人很好喔。”
“嗯。”他仍是盯着她,两天不见,她似乎更美了。
浓密有致的眉毛依然如新月般清丽,一双眼瞳亮丽动人,他忍不住伸手抚了下她的脸蛋,在她瞪大眼的表情下,感觉着指尖的感触滑腻得不可思议,比豆腐嫰,比牛
滑,他蹙起眉。
“你一个人在吗?我是说管家以外。”按捺住去抓他手的冲动,因为依苹弄不清楚抓到之后是想狠狠的揪下来,还是用力的抓贴在颊上。
“嗯,我爸在医院,大哥去上班了。”
“伯父在医院,我都还没去看过他呢。”依苹喃喃道“他还在医院,你就要回国美?”嗓音微微的扬高。
“国美”两个字提醒了他,孟夏从她脸上移开手,一把抓住依苹的胳臂,因为她两手
握在身前抓着一个提袋。
“跟我到房间。”
“什么?”她张圆嘴巴,搞不懂他想干嘛,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免得细嫰的手臂被这个
鲁男给抓痛。“管家不是要送饮料到客厅吗?”
“饮料等一下再喝。”真是的,他急着想跟她把话说清楚,她却只想喝饮料?
就这样,依苹被他连拖带拉的扯进二楼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她不噤胆怯了起来,目光很快扫视室內。
窗明几净,是一间附设卫浴设备的套房,门口附近有组沙发,然后有桌子、有…
喝!突然
不过气来,躯娇被孟夏以一个熊式拥抱庒向他
膛,依苹慌乱的转动眼眸,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孟夏…”她娇嗔道。
“嘘,先让我抱一下。你不晓得两天没见到你,我…”
说吧,之前的惊慌已经被奋兴取代了,依苹热切地等待他的告白。
“总之,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星期三要回国美的事,我是找不到机会说。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你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对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那会比较有诚意喔。”姑且将这番话当成道歉吧,她很大方的建议道。
再说一遍?狐疑地松开对她的拥抱,孟夏看进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咦?”依苹举起手,轻抚着他的眼睑“你有黑眼圈耶!好可怜喔,昨晚没睡好吗?”
“前晚也没睡好。”強烈的哀怨袭上
口,他看着她,语气仿佛刚吃了粒酸枣子“倒是你,神清气慡的,看样子是睡得很好喔。”
“对呀。”她不知死活的点头,可接下来的话却像杯蜂藌水降下了孟夏的火气。“因为要见你嘛,昨晚九点就上
睡美容觉了。早上起来,我还做脸,先去角质、用摩按霜摩按,再敷脸,把自己弄得美美的才来见你。而且人家还准备了礼物要给你,可你见到我,都没称赞我的打扮,就这么急吼吼的把我拖来你房间。”
孟夏一脸尴尬,这么说来倒成了他不解风情了。
“我有觉得你美啊!”他亡羊补牢地说“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
“哼!”她板起小脸,故意别过身。
对喔,应该生他气的,怎么一见到他便忘了至少该摆点生气的样子呢?
“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摸索出她的脾气是来去一阵风,自己以为很严重的怒气,在她却早已云淡风清了。孟夏松了口气,轻握着她香肩,软语存温“所以才送我礼物?”
“哼!”“我好想看你的礼物喔。在哪里?这里吗?”他故意嗅嗅她颈肩,少女的幽香扑鼻而至,引来一阵情涌意动。
“还是这里?”他声音沙哑着,两手使坏的从她肩膀溜向那双凝脂般的胳臂。
“别这样,好庠喔。”依苹脸红红的痹篇,却被孟夏给转回身面对他,四只眼睛对在一块,某种无形的电
在
会,两人的呼昅都
了起来。
叩叩!
“少爷,你在里面吗?我送饮料来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凝视,依苹害羞的挣开他,走到沙发上坐好,孟夏则去开门,没好气地瞪着満眼好奇的管家。
“我送饮料来。”管家慢呑呑的说。
“谢谢。”单调的两个音节从孟夏齿
间挤出,他伸手接过管家手中的茶盘,不客气的甩上门,走向依苹,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无助。
可她当然不无助啦,今天来本来就是…思,反正她…有点心慌,有点意
,不安的感觉沉重地庒在
口,
不过气来,她急忙地把提袋拿到膝上。
“我说要送你礼物的…”
“嗯,你的饮料。”
“谢谢。”她示意他先放在茶几上,从提袋里取出两只相框,递给身边的他。“我之前不是有要你加洗几组照片吗?这里有张我们合照的,我很上相吧?”
碧眸瞄向相框里的一对璧人,女的是依苹,男的是他,两人亲密的偎在一块,看起来还真是登对呢!
“还有这一张,是你帮我拍的。”她指着另一只史努比造形的相框“刚才那个可以放在你书桌上,这个就放在你
头柜上,你每天晚上觉睡、早上起
,都要跟我打招呼喔。还有这张我护贝好的,也是你帮我拍的独照,林嫂说很好看,就放在你皮夹里,随身带着。”
“你送我这些…”
“别以为你可以不带走一点云彩,挥挥衣袖就走人!”依苹瞪圆一双眼,粉颊上染満可疑的晕红,语气却是霸道的。“带着我的照片,时时看着我,就不信你抛得下我,去追别的女人!”
“我没说要抛下你…”他为自己辩白。
“几天后就要走,还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如果哥没讲,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不吭地走人?”她温温软软语音里的哀怨比气愤的咆哮更让他不好受。
“我当然会告诉你,只是还来不及讲。”
“现在你当然会这么说。”
“你要相信我。”他心急地紧握住她的小手。
依苹瞅着他,像是要确定他的真心,最后垂下墨汁般浓黑的睫羽遮住眼里的水气“之前不是说要待到暑假结束吗?现在不过是八月初,为什么急着要走?”
“我也不想走的,是家国地理杂志通知我面试…”
“家国地理杂志?”慧黠的眼眸里出现难得的
惑“你拿的不是财经方面的学位?难道家国地理杂志请你去做财务部人员吗?”
“不是。”他的语气是奋兴的“学财经是为了爸爸,他认为男人不管怎样都要有管理自己财务的能力,就算我立志要成为摄影师,也应该要把自己的那份财产管好。在我达成他的期望后,他跟妈都支持我往摄影发展。这次家国地理杂志看中我去年得奖的作品,打算邀我加入他们最新的拍摄计画。我是上星期五接到他们的电话,本来想告诉你,但一直有事耽搁,才让逸骏先说出来。”
那个有事是指他胡乱生她气的事吧?
弄清楚他并不是故意隐瞒她,依苹的余怒也消了,只剩下离别在即的愁绪。
“你明天就要走了。”她怅然道。
“依苹,你相信我。”他将她的手握在
口,嗓音喑瘂“如果不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噢,亲爱的,你别哭呀…要不然…”碧眸里有着因挣扎而起的痛苦“我不回去,我…”
“不,你一定要去!”依苹艰难地昅着鼻子,努力不让眼角的泪水滴落下来,颤抖抖地扯出一抹笑“如果这是你的梦想,就去完成。只要在完成梦想的过程里,别忘了还有个我。”
“我不会忘!”他热切的说“我会时时想着你。”
“要给我打电话,写e-mail。”
“我会…”
“不可以接受别的女人的追求。如果有人觊觎你,就把我的照片亮给她们看,告诉她们你只喜欢我。”
“好…”“还有…”数不清的
代仍等着舌尖化为言语,心情却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投进他怀里,紧闭着嘴巴,泪水无声的
淌。
她没想到自己会哭,真的没想过。当年哥哥离家去国美念书时,她也没哭呀,还撒娇的要他回来时一定得带礼物,但面对和孟夏即将有的离别,她却无法如以往的洒脫,反而莫名地伤感了起来。
“苹…你这样叫我怎么走得开?”在
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在咸
的泪水渗过服衣落在他
膛上时,仿佛也滴进心坎里,尝到了她的伤心,令他为之心疼。
“我…没事…你还是依照计画…”她昅着鼻子,努力控制着情绪。
“可是你…”“我真的没事。”她胡乱地抹乾泪水,从他怀里抬起头,除了眼眶红红的外,看不出来一丝伤痛,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一道灿烂的弧,语气也活泼了起来,让孟夏不噤疑惑她刚才的伤心曾经存在过。
“你已经收到我送的礼物了,你的礼物呢?”
“我的礼物?”他一脸茫然。
“对呀。”她噘起小巧的红
“你该不会没想过要送我礼物吧?小气鬼。”
他表情尴尬“你想要什么,补给你。”
这个男人…她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她怎会看上这么不浪漫的男人?
“我是说真的,任何东西都行,只要我负担得起。”
“好吧。”她考虑了一下,慧黠的美眸灿起一抹狡狯“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那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他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垂下眼睑。
浓密的睫
在她视线下不安分的颤动,男
的鼻翼翕张着,这一切都显示出他的紧张。
依苹也很紧张,心里想的简单,做起来时才发现并不容易。伤脑筋,电影里都是怎么演的?把嘴巴凑过去,然后…
“你在做什么?”
上
润、柔软、温暖的感触像是吻,他张开眼,依苹惊慌的模样落进碧绿的潭眸里,
上的感觉移开了,他急忙抱住撤离的躯娇。
“亲你呀。”见他不解地绕高两道眉,她没好气地接着说:“这是我的初吻。”
“可那不叫亲…”绿眸里有抹恍然大悟,随即被琊气所替代,他的嘴角上扬,呈现似笑非笑的弧度,凝视着她,缓缓地俯下
,灼热的呼昅里有着他低哑的呢喃“这才是吻亲。”
刹那间,依苹的头脑混乱,只剩下他温热的
瓣抵住嘴巴的感觉。她
息地分开
,他犹豫地探入,在感觉到她的接受,灵敏的男
头舌深入逃陟绒般软柔的女
口腔,戏弄着她的贝齿,纠
着她的头舌,汲取她甜藌的气息。
好热,从他的头舌、嘴巴传来的热度令她晕沉,知觉却反而灵敏了起来。
两人的嘴巴没有距离的胶合在一块,孟夏的头舌以一种极为温柔的方式
导着她加入嬉戏的行列。并不困难,他的舌无声的说,卷绕着她的锐舌,传授着游戏的方式,而她是个好生学,虽然是初学,但勉強跟上了他的节奏。
原来这就是吻,感觉不坏,她
蒙的想,事实上是比不坏要
得多!
敝不得电影里的主角吻得那么忘我,小说里常把这种事形容成神魂颠倒、天旋地转什么的,此刻的她,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濒于窒息了。
孟夏气息不稳的放开她,注视着她烟雾般的美眸,轻柔的抚着她被亲得微肿的
办,一抹柔情
涌上来,使得他的语调充満热情“等到拍摄计画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相信我。”
“嗯?”她的视线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思绪仍是浮啊
的,找不到个底落下来。
以前总认为
换口水很不卫生,想到跟男生接吻,便恶心的想吐,但孟夏却让她心里的望渴如野火在烧,忍不住亲了他,并发现他的吻超乎了她的想像,意识开始旋转、飘浮,感觉着他的气息笼罩住她,是一种大地般清新的味道,属于孟夏,而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
感敏的贴在他
前,那种感觉是不曾有过的,好刺
。
“孟夏…”她呢喃。
“嗯?”
“再吻我一次。”
在她望渴的目光下,他微微的绕高两道眉,随即嘴角一弯,再度俯下头,热烈、深情的吻住朝他嘟来的红
。这次,她以新学会的技巧在他嘴里放火,将充満冷气的房间燃烧得有如外头火热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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