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韦冰柔来到厨房,看见那一身破旧的牛仔装时,所有的害怕都被抛话脑后,甚至忘了质疑胥焕是怎么入进她的屋內,直觉的以为是自己早上上班时疏忽忘了锁门。
“胥焕?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一直不想和她有太多的接触吗?
“我忽然厌倦了外食,想吃一顿家常便饭,所以买了食材上你这儿煮,两个人吃饭比较有味道。”
其实这只是借口。
自从遇见她之后,他的脑海总会浮现出她发生意外的影像;姑且不论这种现象是他忽然间拥有特异功能,或是他的幻觉,总之,他无法任凭这种影像存在他的脑海中而坐视不理。
原本他已经想减少两人接触的机会,但是早上一起
后,他的脑海就浮现韦冰柔下班回家煮晚餐时,不小心引起火灾,她则惊慌失措的撞倒家具,头部血
不止的画面…
那种景象触目心惊,让他无法忍受。
这就是他忍不住闯进她家的理由。
“好巧,原本我想约你一起吃晚饭…”喔!韦冰柔明知道这不能说,却又忍不住说出来。
“这么巧?”胥焕终于
出温柔的笑容“为什么要约我吃晚饭?有什么特殊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他将煮好的汤盛到汤碗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一五一十的说出今天在公司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能说服舞龙集团让我们公司做商业、行销包装,公司就会升我为副理,你说我该不该庆祝?”
“当然应该庆祝…”胥焕脸上柔和的线条忽然变得生硬。
“你…不高兴?”韦冰柔发现他的转变。“还是你认为我野心太大?或是自不量力?”虽然她也曾经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做人不是应该不断的向不可能挑战吗?
“不…”胥焕显得有点窘迫“是应该庆祝。”他借着盛饭的动作转移韦冰柔的注意力。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当副理,只是不想做个小职员,老是被主管呼来喝去。”真奇怪,一遇上胥焕,她的话就多了起来。“或许我忙碌一点,可以有更多的借口推拒我妈的
婚。”韦冰柔好不容易找到吐苦水的机会。
“
婚?你几岁了?你妈怎么会急着把你嫁出去?”胥焕坐下来吃饭。
“我妈不是替我着急,是她自己急着嫁出去,怕我没人照顾。”韦冰柔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咬一口,味道很不错。:
老天!她简直
上他了,外型俊帅己属不易,连厨艺都一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质的男人?
“你是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如果他对她的感应不是幻觉的话。
“
讲!”韦冰柔将嘴里的红烧狮子头呑下“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了,不都好好的活着?”
“活着不代表会照顾自己。”胥焕慢条斯理的吃着,那优雅的动作,让韦冰柔看得如痴如醉。
她该不该乘此机会请他帮忙,当她的冒牌男友?
当然啦!如果他愿意假戏真做,她大概也不会反对。
不行,她才认识他没多久就提出这种要求,他要是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怎么办?
还是再等等好了。
“不论我会不会照顾自己,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结婚。”因为婚姻需要用爱来经营。
“你不是说你妈在
婚吗?不给婚怎么对她
代?”胥焕纯粹只是找话题聊天,并不是想介入她们母女的争执。
韦冰柔真想开口问他愿不愿意帮她解决这个难题?但是她不够勇敢,没胆子问。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罗!”韦冰柔叹息道。
胥焕很高兴她停止话题,专心吃饭,但是脑海中却浮现韦冰柔在公园跑步时被野狗咬伤的面面。
这不噤又令他皱起眉头。
“呃…胥焕…”韦冰柔打断他的冥想。
“什么事?”他到底该怎么化解她的危机?
“我想…”
“想什么?”胥焕为化解她的危机而感到担心。
“我…我想约你明天一起去跑步。”韦冰柔好不容易说出口。
“好…好啊!”他想到一个让她免于被野狗咬的好方法。
“明天我来接你一起去公园跑步。”
“不!不用了,我到公园等你就可以了。”现在可是她有求于他,怎么可以让他费事。
“公园那么大,万一互相找不到对方怎么办?”
胥焕表现出兴致高昂的模样,让韦冰柔感到十分窝心。
“不会的…”
“我坚持!”胥焕丝毫不肯退让。
“那好吧!”
“那我先回去了。”胥焕说完便匆匆的离开。
韦冰柔虽然觉得胥焕的举动有点奇怪,但是为了她的大计划,她没将他的奇怪举止放在心上。
隔天一大早,胥焕又提着一堆做早餐的食材来到韦冰柔的住处按门铃。
韦冰柔带着惺忪的睡眼前来开门。
“现在几点了?”昨晚她一直想着该怎么向胥焕开口要求他冒充她的男友,害她夜一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五点半而已,你还可以再睡一下,等我早餐做好再叫你起
。”
韦冰柔咕哝的随口应了声好之后,又爬上
抱着枕头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
韦冰柔这一睡,足足睡了一个多钟头。
她一醒来,就看见胥焕拉开她衣柜的菗屉,望着她的“內在美”头摇。
他那是什么表情?
“喂!谁允许你
动我的东西?”胥焕已经严重犯侵她的隐私权,竟然还敢对她的品味头摇!
“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对于韦冰柔的质疑,胥焕充耳不闻。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韦冰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乎他对自己品味的看法,总之,他的头摇让她很受伤。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胥焕理所当然的解释。
“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是没
到可以让你
翻我的东西。”这是韦冰柔第一次对着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大概真的惹火她了。
“很抱歉,恕我打搅了。”胥焕很有风度的转身离开,让韦冰柔觉得错愕,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叫住他?
胥焕已经有三天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为了道歉,也为了让胥焕答应冒充她的男友,韦冰柔决定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平常一下班就飞奔回家的韦冰柔,今天一反常态,她破天荒的到街头寻找胥焕的身影。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找到一身破旧牛仔装的胥焕在夜风中隅隅独行,她忍不住的打量他。
他像个街友似的四处游
,但是除了那一身不变的装扮和多得惊人的时间之外,他实在不像是一个街友。
他为什么看起来总是郁郁寡
?
他心里到底蔵着什么心事?
韦冰柔好想知道喔!
“嗨!”韦冰柔追上胥焕。“我陪你一起走走。”
许久,胥焕才缓缓转过头看她,面无表情的问:“女孩子下了班不回家,一个人在外游
很危险。”
“我不能体会一下你的生活吗?”韦冰柔双手抱
,不客气的回应他。
“你以为我喜欢这种生活吗?”胥焕不悦的抛下一句话,快步的往前走。
“嘿!我没有恶意。”她放弃探索他的念头,和他闲话家常“我住台北这么久,对台北一点也不了解,你常到处走动,一定听过许多小道消息,可不可以告诉我哪里有便宜又好吃的食物?”虽然是个无聊到极点的话题,但她认为这种话题最无害。
“你问错人了,我不是美食导游,不清楚这些资讯。”胥焕冷冷的脸上有不容错辨的认真。
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韦冰柔一点也没体会到。
每个人都有一些旁人无法苟同的执着,韦冰柔对胥焕就产生了这样的执着。
如果被拒绝就轻易放弃,这种人大概不适合生存在现在的社会里。
所以.胥焕越不想和她有牵扯,她就越想探知他的世界!
人家说一皮天下无难事,她就不信她的皮功会输给胥焕的冷功。
胥焕几乎可以肯定韦冰柔的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其实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待在她身边,完全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影像成真而已。
对于韦冰柔的想法他一点趣兴也没有。
他一再地強迫说服自己,与她接触全是因为不忍心看她发生意外,虽然他不肯定意外是否会发生。
或许他该试着不理会脑海理浮现的幻象,试试韦冰柔是否会因为他的不予理会而发生意外。
这个念头才浮现,胥焕的脑海中又浮现令人震惊的画面…
韦冰柔在前往舞龙集团大楼时,被一部疾驶的跑车撞个正着,身躯随着冲撞的力道高高的飞起…
不!这是幻觉…这不会是真的!
经过这段时间,他不得不怀疑脑海中所产生的是幻觉而不是预知,因为韦冰柔一次意外也没发生过。
或许是因为他预防得当,但何尝不能说这一切都是他紧张过度所致。
既然他看出韦冰柔有意要与他交往,他更不应该再和韦冰柔有过多的接触,免得让她有所误会。
他是个不祥的人,他不想害了韦冰柔。
胥焕忍住向韦冰柔预警的冲动,硬下心肠不管这一次产生的幻觉,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茫然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何去何从?
“胥焕?”一个妇人叫住了他“你很久没来看我了,都在忙些什么?”
忙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已经大半年了,他成天浑浑噩噩的,除了和韦冰柔在一起。
“我刚认识一个女的朋友…”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韦冰柔的关系,只能简单的说出两人相遇的过程。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妇人趣兴浓厚,拉着他走进一家早餐店。
“她....,应该很单纯吧!”
“那很好啊!你可以试着和她交往。”妇人显得异常奋兴。
“你想太多了…”胥焕不想把自己会产生幻觉的事情告诉她。
“胥焕,事情都过了半年,你还不能敞开心
接受事实吗?”妇人忧伤的表情显示对他极度的关心。
“我不想谈…”在说话的同时,韦冰柔出车祸的画面越来越明显,让他无法再优闲的坐下去“我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他匆匆忙忙的离开。
熬人望着胥焕的背影叹气,如果可能,她衷心的希望那个女孩能带他走出伤痛的阴影。
胥焕所感应的一切果然不是幻觉,韦冰柔真的出车祸了,虽然撞倒韦冰柔的不是红色的跑车。
但是他觉得是他害了韦冰柔,如果他不要铁齿,早一点预防,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
胥焕急着想知道韦冰柔的情况,在急诊室与护士起了冲突。
“请问你是病患的家属吗?”护士冷着脸问。
“不是。”胥焕不高兴的回答。
“先生,除了家属,其余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去。”护士将他阻挡在外。
“我不是家属,但我是她的未婚夫,这样够资格进去吗?”胥焕坚持要进急诊室探视韦冰柔,便随便编了一个身分。“何况她在台北没有任何亲人,除了我之外谁能照顾她?”他算准了医院不会想要一个收不到医疗费用的病患。
“好…好吧!”护士很无奈的答应他。
胥焕走到
边,看着昏
不醒的韦冰柔喃喃自语:“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胥焕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脸颊“我以为远离你就不会伤害到你,但是没想到却造成另一种伤害…”
他真是天生的扫把星,为什么和他有牵扯的女人都会发生车祸?
他好害怕,害怕韦冰柔就这么走了。
一位酷似韦冰柔的妇人在病房门口听到胥焕所说的话,刚好一名护士经过,妇人便拉着护士问:“护士姐小,守在病
旁的那个男人跟伤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伤者的未婚夫。”护士回答。
“是伤者说的吗?”妇人问。
“不是,是那个男人自己说的。”
护士用羡慕的眼光说:“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看起来很登对是不是?”
熬人朝护士点点头。
“的确是很登对。”但是妇人也觉得很奇怪?“护士姐小,打搅你了。”
护士离开之后,妇人随即慌张的来到病
旁。
“你是冰柔的男朋友?”她的表情由慌张变成惊喜“你好,我是冰柔的母亲,真是谢谢你这一阵子对冰柔的照顾。”
“伯母,你…”误会了。
胥焕想解释清楚自己和韦冰柔并没什么关系,但是韦妈妈打断他的话。
“你就甭客气了,冰柔老早就跟我承认有你这个人存在,只是我们家冰柔别扭得很,每一回叫她带你回家里坐坐,她总是推托,一个劲儿的说忙。”
“伯母,我不是…”她的男朋友,胥焕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我知道,你不是不想去探望我,都是冰柔不让你去对不对?”韦母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无所谓啦!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前卫,我并不是非要冰柔现在马上结婚不可,之前是因为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男朋友,才会对她
婚…”
她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让胥焕更了解韦冰柔为什么会不太爱和别人接触,因为韦母一个人可以抵过好几个人,听她一席话,大概可以让耳朵休息三天。
“好啦!既然我女儿有这么可靠的男人照顾,我就把责任交给你了。”韦母来时像一阵风,去时一样如风无踪的离开。
直到韦母的背影远去,胥焕才认知到韦冰柔在韦母三言两语下变成了他的责任了”
而韦母呢?
她可是非常得意自己
错
差的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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