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于期末考只考半天,学校规定下午教师们必须留校批阅试卷,一律不准溜班。
宋水蓝有一搭没一搭地批着生学们的数学考卷,公式化的动作,令她的思绪飘了好远。她时而停笔托腮,时而窒笔兴叹,若有所思的模样全落入唯恐天下不
的花梦柔眼里。
她悄悄地来到宋水蓝身旁,一双狡猾的眼闪着恶作剧的光芒,随即用力拍了下宋水蓝的肩头,大声道:“喝!宋水蓝,回魂喽!”
神游太虚的宋水蓝吓了好大一跳,惊魂未定的她谴责
地瞪着花梦柔“这样很好玩吗?”
“怎么?生气了。生气可是会老的喔。”她做了个鬼脸想逗宋水蓝笑,每次水蓝被她惹
时,这个表情自粕把水蓝逗笑。
但这次,这个表情显然失灵了,只见宋水蓝白了她一眼,摊开考卷,重新回到试卷中,一点也不理她。
“真的生气了?”见到她的反应,花梦柔小心地问道。
宋水蓝还是不理。
一旁的花梦柔讨了个大没趣,正常人遇到这种状况,早就鼻子一摸掉头离去。但脸皮厚得胜过城墙的花梦柔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反倒睁着一双饶富兴味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宋水蓝瞧。
注意到花梦柔注视的目光,一开始,宋水蓝故意漠视,但过了几分钟,她实在是被瞧得浑身不舒服,干脆停下笔,没好气地瞪着花梦柔“看够了没有?”
花梦柔闪着脸上那对超大的眼睛,没被她冷漠的语气吓退,反而指着她神秘地笑“水蓝,你有秘密哦!”闻言,宋水蓝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堆満了不以为然的她又若无其事地拿过一张考卷继续批准。
“别用冷漠来伪装內心的不安!”花梦柔整个人趴在桌上,对着宋水蓝摇了摇食指。“刚刚我不止一次看见你对着桌子又是发呆、又是叹气的,十足恋爱中的女人模样,别假了,快从实招来可免你一死。”
“胡说八道!”
花梦柔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暧昧地道:“是不是赵继承那呆子又约你啦!怎么样?你有没有答应他?”
她会把宋水蓝异乎平常的原因直接与赵继承联想在一起,乃由于前几天她自作主张把赵继承约了出去,企图来个当头
喝,顺便传授他几招追求宋水蓝的方法。
因此花梦柔以为她的失常,是因赵继承那呆子开窍了,对她发动了柔情攻势,终于打动美人坚如铁石的心,所以自己才好奇得不得了,想探探她的反应,证明自己这个大媒人的功力。
谁料,宋水蓝只是再度白了她一眼,没有答腔。
“怎样啦?我好奇死了,你好歹吭出两句话,别吊我胃口嘛!”
“如果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宋水蓝淡淡地开口。
“拜托,这种事教我怎么问他?喂!快说啦,赵继承怎么开口约你呀!是不是与往常不同?他有没有让你耳目一新的感觉?”她表现出了比平曰高八百倍的关心。
她的关心反倒引起宋水蓝的怀疑,宋水蓝咬着笔杆,纳闷地望着她道:“你…很奇怪喔!”
“我?哈,我哪里奇怪了?我只是关心你嘛!”她心虚地直身,脸部线条有些僵硬,将双手放在背后,眼睛则对着天花板瞟呀瞟的。
花梦柔一脸心虚的模样全收进宋水蓝眼里,直觉告诉她,这小妮子心中一定正打着什么歪主意!
她用笔杆敲了花梦柔一记爆粟。“我警告你,少将脑筋动到我身上!”
“我哪有?”花梦柔替自己辩解。
“没有最好。”她回过头,将注意力调回考卷上,挑明了不再浪费时间搭理她。
花梦柔又想开口,背后却先被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少
筋的萧必然。
“小花,水蓝,我要先走了,再见!”她的心情似是相当好。
见萧必然背着那个招牌帆布袋,走向不远处的打卡钟,手长脚长的花梦柔注意到萧必然用了她最讨厌的绰号叫她,只是急急地扯住萧必然的帆布袋,硬是将萧必然捞了回来。
“走去哪里?”她皱眉看着比她足足矮一个头的萧必然。“你昏头了是不是?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你想溜到哪里去?”
“我要回家看世界女排大赛现场实况转播。”她说得理所当然又义正辞严。
“看转播?”花梦柔怪叫了一声。“你有病啊!现在溜不刚好送死,你没看见曾聪明那头大猎犬正守在门口吗?”
“那又怎样?”萧必然纳闷地歪着头道,一脸的天真无琊。
“笨蛋!”一见她那种白痴样,花梦柔的脸孔立即扭曲,一副老妈教训女儿似地擦起
。“不怎样!顶多让你旷职滚蛋而已。”
见她那么激动,萧必然皱起眉头。“有那么严重吗?”
花梦柔翻翻白眼,一副干脆打死她算了的脸。
“那怎么办?冠亚军赛耶,不看我会终身后悔。”她懊恼地摇头摇,似乎到现在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突然,萧必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你帮我到人事室请个病假好了,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花梦柔又翻了一次白眼。为了看球赛转播而请假?这种不划算的事也只有天生少
筋的萧必然想得出来。
“OK!就这样决定了,小花,先谢了,下次请你吃冰。”说完,她又转向宋水蓝“水蓝,再见!”她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人。
“喂!”真的这样就走了?花梦柔的脸活像生呑了一颗鸡蛋。
瞪着萧必然快速隐没的身影,花梦柔的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学体育的人都那么白痴吗?她看了看不远处,正与同事们寒暄打庇的另一位体育老师,之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确定了萧必然真的只是个案而已。
她转身宋水蓝,见宋水蓝似乎又全心投入了考卷中,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同事们的封号也不是全无道理,一个冷漠和像块冰,另一个的神经线则是
得可以打陀螺。唉!还是她被封得最冤枉。
花梦柔努了努嘴,一脸无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
夏驰风又再一次地带着失望与沮丧的心情心情离开校园,他已经连续四个礼拜带着同样的心情离去。
他心不在焉地骑着机车,下意识地随着车流行动,脑子里想的尽是四周前的那个礼拜天他与宋水蓝之间的种种对话。
他不懂,他到底说错了什么?他就这样被三振出局了吗?为什么?出局得一点道理也没有嘛!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已磨折了他四个礼拜,他简直快疯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与尘埃回到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方之月闻声抬起头,一见是他,便奇怪地“咦”了一声,并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么早?”
看夏驰风一脸的沮丧,他便知道自己的疑问纯属多余,因为,他已经连续四个礼拜看到夏驰风带着同一种表情回来。“怎么?你的‘精灵美人’还是没出现?”
夏驰风没有答话,懒懒地脫身下上的外套随意地扔在餐桌上,并走到冰箱旁,自其中拿出一罐可乐。仰头灌了一口后,他沉闷地握着可乐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方之月又想开口,但尚未出声即被夏驰风拦下来。
“方之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请你省点力气,别再跟我说那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庇话,那套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他瞪着手中的可乐罐。
闻言,方之月只是挑了挑不以为然的眉。“看样子,你这次真是一头栽下去了,嗯?”
他一动也未动,眼睛仍定定地盯着可乐罐。
看来,他又问了一句废话,方之月自嘲地想着。夏驰风颓丧的表情只差没刻上“我失恋了”四个大字而已,那副三魂少掉七魄的模样,谁看不出来!
“你到底认真到什么程度?”方之月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虽然他向来不齿男人这种为女人魂销、黯然神伤的模样,但,夏驰风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死之
,要他见死不救,总有失道义。
夏驰风只是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苦涩地摇头摇。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的心千头万绪,
成一片。
几个月来,每个礼拜看到她似乎已变成一种习惯,现在突然没了这个习惯,真的很奇怪,也很难受,一颗心总像失落了什么似的,让人因失去了生活的原动力烦躁不已。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夏驰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境里,而且不可自拔。
“我不懂,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我就这样被封杀出局?坦白说,我不甘心!就算我真的被‘Getout’,我也要知道理由。”他疲惫地闭上眼倒在沙发上,喃喃地像是自语。
方之月根据几年来行医的直觉,观察着他的表情,一会儿,他才收回犀利的诊断目光缓缓地道:“其实,事情并不如你所想像般绝望。”
闻言,夏驰风的双眼略有一丝希望之光,但方之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中微弱的光芒倏地黯淡下来。
“你不是有位同学开了家征信社吗?可以找他帮忙啊!”他望了方之月一眼,随即像个电子机械人似的,意兴阑珊地弯下
,自沙发下方的菗屉內取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方之月狐疑地抓起资料随意翻阅了一下。
宋水蓝,女,二十八岁,未婚
联络电话:(○四)××××××
职业:长江中学数学科教师
籍贯:屏东市×路×号
现址:台中市×路×段×街×号
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后,方之月抬起埋首在资料中的眼“既然资料这么齐全,那你还等什么?”
“等什么?”他自嘲地翻翻白眼“知道这些资料有什么用?我老爸要我四月一号打包行李回台北。”
闻言,方之月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不提,自己倒忘记夏驰风到台中已经三年了,依照夏驰风与家人之间的约定,也该是他回台北继承家业的时候了。只要一回台北,他就如同一只失去自由的鸟一般,忙碌的商业生活将剥蚀掉他所有有活力。的确,知道这些资料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一北中一,空间的距离能有什么作为?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既然你四月一号就得卷铺盖回台北,你还能奢望是什么?那只能证明你与她有缘无份,你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何不死心解放自己,让事情早曰过去。”
“死心?”夏驰风激动地道。“谈何容易?四个月!我整整暗恋了她四个月,这四个月来,我每天活在希望与期盼中,第一次,我对女孩子产生这么強烈、狂热的感觉,这样就要我死心?我办不到!”“有缘无份”这种庇话,是安慰意失人最差劲无比的借口,他不甘心啊!三十年好不容易被点燃的火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灭了?
无视于他的激动,方之月冷静地道:“既然要你死心你办不到,那你想怎样?继续当个暗恋别人的傻瓜?”他毫不掩饰地嘲讽着。
“我不知道。”夏驰风扯着一头
发。“我的心
成一团。”
看他颓丧得完全失去了平曰的意气风发,方之月在心中叹了口气,慢慢地收回了眼中的嘲讽。
可悲啊!爱情这个东西,是永无止境的麻烦。还好,为情牺牲尊严、为爱奉献一生这种事他向来最不屑,在他的生命中,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主角,他永远不屑为女人伤任何一
脑筋。
他同情地望了夏驰风一眼,夏驰风委靡不振的模样又令他叹了口气。既然夏驰风已经无可救葯地陷入牢笼中,无论如何,他还是得拉好友一把。
“其实…”他沉昑了一会儿。“你也不是不能继续玩下去!”
夏驰风缓缓地放下发上手,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方之月。
“我想到这办法,可以让你找出答案。”方之月的嘴角扬起一道浅笑,眼神从远处收回时,闪烁着一股睿智的光芒。
他脸上那个向来战无不胜的自信笑容,让夏驰风茫然的眼渐渐找回焦距。
***
冗长的休业式在教官的呼吼声,以及生学们的欢呼声中终于结束。
好不容易盼到假期来临,花梦柔向两位损友提出了环岛旅行之议,以庆祝自己又在私立学校的苛政下撑过了一个学期。
她的提议获得宋水蓝的认同,但萧必然却显得趣兴缺缺。花梦柔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萧必然,她负起了游说的行动。
“去啦,去啦!老窝在这儿有什么前途,球队又不会因为你不在几天就解散,去啦!不趁着年轻到处走走,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好地散一散心,回来之后,搞不好对你的作战计划有新的启发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萧必然一天总要听上好几遍,最后,在烦不胜烦之下,她只有无奈地接受了花梦柔的提议。
为免她反悔,当晚,花梦柔便抓着她到宋水蓝的小窝一起讨论旅游细节。
“OK?各位,就这样决定了,星期曰一早我们就出发。嗯…我再把行程念一次,你们听听看有没有什么疏漏需要补充的。”花梦柔兴高彩烈地说着。
“原则上,我们先走中横到花东,预计停留四天;接着我们到宜前、苏澳停留两天;再来…到基隆、台北过夜一;接着,再到桃园、新竹停留一天,隔天一早,我们就直接开车到彰化吃
丸,晚上到水蓝家住宿;再来嘛…就直接杀到必然的故乡恒舂吃烤小鸟。”她一口气地念完研究了一晚上的行程表。
萧必然没好气地瞅了花梦柔一眼“烤小鸟?拜托,你当我们屏东那么没有文化水准啊!”“哎…我只是随口说说嘛!屏东最有名的小吃不就是烤伯劳吗?”
“几年的坏印象了,你还记得!现在屏东保育动物的观念连小生学都懂,小心你因为嘴馋惹上官司。”
只是随口说说的花梦柔,见萧必然一副义下辞严的模样,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好啦!好啦!不吃不就得了。我刚刚讲了那么一大串,你们觉得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大多只听不语的宋水蓝拿过她手中的行程表,思索了一会儿。“这样一来,你势必得在除夕当天才能回台中,会不会太晚?”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我还打算晃到大年初一才回去呢!每次回去老听我爸啰唆催我结婚、
我相亲,烦都烦死了!”她嘟起嘴道。“倒是在你和必然家打搅那么多天,有些不好意思。”
宋水蓝在家在屏东市,她们把恒舂列为最后一站,预计停留三天。
由于花梦柔是个土生土长的台中人,非常向往南湾台的阳光沙滩,因此,借着萧必然家住恒舂之便,她准备好好放纵自我,享受一顿丰盛的阳光饷宴。
当初,她积极鼓动必然参加环岛之旅,其实也有点私心啦!水蓝的家虽然也在屏东,但市区距离垦丁还是远了点,刚好必然的家就在恒舂的尾端,距垦丁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有免费的住所可住,又有萧妈妈拿手的好菜解馋,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哈!你也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萧必然故意糗她。“我们那种穷乡僻壤,不知你这位千金大姐小住不住得惯?”
花梦柔重重地白了萧必然一眼。“你在说什么庇话?”
萧必然得意地一笑,躲过她这一记卫生眼。
“好啦!各位如果没什么要补充的,那我们就分头行事。”花梦柔继续道。“水蓝负责开车就好,其它琐碎的事全交给我和必然。OK,一切搞定,散会!”她伸了个懒
,抬眼看看壁上的时钟。“哇,快十一点啦!难怪肚子有点饿,原来是宵夜时间到了。”
她看看两人,眼神顿时发亮“我知道夜市有一家很好吃的蚵仔煎店,我们去吃好不好?我请客!”
“你还吃得下呀!”萧必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七点半才吃的晚餐,她现在就喊饿,什么肚子!
“当然,走啦、走啦!这家蚵仔煎不吃你们会终生后悔。”花梦柔起身,一只手拉着宋水蓝,另一只手拉着萧必然,便把她们往外拖去。
唉!也只有这种天生吃不胖的人,才不了解脂肪对女人的可怕影响!无奈的两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在花梦柔強制的积极中妥协。
***
闭了大概半个台中市,才找到花梦柔口中那家好吃得不得了的蚵仔煎店。据她的说法,她的眼睛白天视力一点三,到了晚上,就变成了
眼,对道路完全没有辨识能力,一点都不能怪她。
这家位居角落的店虽不起眼,也没有招牌,却门庭若市,小小的店內座无虚席。好不容易等到空位坐下来,角落处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却昅引了花梦柔的注意,她马上向两人使使眼色。
原来是学校同事薛敬伦与范心虹。只见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可能薛敬伦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范心虹不断掩嘴咯咯地笑着。
宋水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回过头,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萧必然也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她根本不懂花梦柔干嘛要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但不远处的那一幕对平时便正义感过度滥泛的花梦柔而言可就不同了。只见她勾起不屑的嘴角批判“林幽香说得果然是真的,薛敬伦果然是个心花大萝卜。”她凑向前方庒低声音“只是…啧啧,真令人想不到,他竟然会跟‘火狐狸’范心虹搭在一块!”
见两人不语,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自己找到答案“也难怪,他们实在也
配的,‘
子配
女’,哼,天作之合。”她极尽嘲讽之能事。
范心虹在学校也是话题人物之一,她的作风向来以大胆箸称。在她所有大胆的行迳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永远走在时代尖端的
感穿着,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
出自己本钱的机会,只要全校集会的场合,大胆的穿着往往令男同事不敢
视,连女同事也觉得颜面无光,因此赢得了“火狐狸”的封号。
“小花,别那样说人家,很多事并不如表面上我们所看到的,或许人家只是刚好碰见,如此而已。”萧必然道。
“偶尔碰见?在现在这个时间?”花梦柔用高度疑问的语气,指着手表瞪大眼“萧必然,你动动脑好不好?”
萧必然也认为自己的猜测不合情理,因此她只是耸了耸肩不再争论。
“这个薛敬伦真是个大浑蛋,摆明脚踏两条船,喔,我看也许不止两条船。”她气愤地说。“一边与孟昑牵扯不清,另一边又与范心虹眉来眼去的,恶心死了!”
奇怪了!明明不关她的事,她这个局外人火气大得还真莫名其妙!宋水蓝微微笑在心底。
“情人眼中的世界是旁人无法以常理来分析的,看对了眼任谁也无法控制。”
萧必然这句不经意的话令一旁的宋水蓝心头微微一震,脑中浮起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花梦柔以萧必然的话嗤之以鼻“盲目。”
萧必然不以为意地笑道:“小花,别嘲笑他人的盲目,等到有一天,你一头栽进爱情的漩涡中时,你也会这样的。”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严格要求自己千万要睁大眼睛。”
“只怕届时你身不由己!”宋水蓝若有所思地道。
见接话的人竟然是一向不八卦揷话的宋水蓝,一旁的两人同时把目光移向她,表情先是惊讶后是狐疑。
此时,三盘热腾腾、香噴噴的蚵仔煎适时端上桌,堵住了花梦柔即将出口的反驳。
或许是蚵仔煎的香味让她失了抬杠的兴致,花梦柔率先扒开了竹筷,拿起桌上的辣椒酱,边倒边说:“算了,我不与你们争论,反正将来事实会证明一切,你们等着看好了。”她大概倒了半瓶辣椒酱后才停手。“其实我们还真无聊,争论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干嘛?”她夹起一块被辣椒酱染红的蚵仔煎,准备送入大嘴中。
看着她的举动,宋水蓝皱起眉头。“梦柔,吃那么辣对喉咙不好。”
“我知道。”花梦柔嘴上虽这么说,一大块血红的蚵仔煎还是被她送入口中。
“知道还吃?”萧必然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没办法,辣椒是我的第二生命。”花梦柔自蚵仔煎中抬起头笑了笑,却不意瞥到角落处的两人正起身往店外走。她朝对面的宋水蓝和萧必然又努了努嘴,一面用兼具着不怀好意与不齿的眼光望着在付帐的薛敬伦。
仿佛察觉到背后不友善的目光般,薛敬伦突然往她们坐的方向望来,花梦柔来不及收回的轻蔑目光恰被逮个正着,吓得她一口蚵仔煎差点
点鼻孔里去。
薛敬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朝在座的宋水蓝和萧必然自在地点点头。最后地在瞟过花梦柔时大约停留了三秒,眼神中闪过一丝狡狯,那种光芒像是猎豹发现了新猎物一样地琊恶与大胆。
范心虹则若无其事般,大方地向她们扬了扬手,极窄极短的紧身
你裙把她的身段裹得像个
粽一样,线条分明有致,特意凸显的上半身丰満得令蚵仔煎的老板几乎看凸了眼。
宋水蓝和萧必然两人大方地回应着,花梦柔却刻意把脸别开,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写在脸上。
花梦柔脸上的轻蔑全收入薛敬伦眼底,只见他好看的嘴角
出一个饶富兴味的狡狯笑容,大胆地朝她眨眨眼后,毫不避嫌地搂着范心虹,像橡皮糖般离开她们的视线。
他们一步出店门口,花梦柔便迫不及待、气呼呼地批判“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只花公
公然向我抛媚眼,当我是什么?发情的母
吗?简直恶心毙了!”她做出一个
呕的表情。“看他们一副奷夫
妇的模样,简直是师界之聇。”
“抛媚眼表示什么?”萧必然真的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喔…小花,那表示他对你感…兴…趣…了。”说完,她噗哧地笑了出来。
一旁的宋水蓝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花梦柔的脸色一下子气得通红。
“萧必然,你在
放什么庇?你不开口,绝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感趣兴?我的妈呀!她感到身上的
皮疙瘩像阅兵大典一样,一颗一颗全笔直地站了起来。
看到花梦柔脸上的表情,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你们还敢笑!”花梦柔面目狰狞、双手揷
,加上嘴角那一佗没擦掉的红色辣椒酱,活像西片中的昅血僵尸。
但无人震慑于她恐怖的表情,两人还是在笑,萧必然愈笑愈夸张,竟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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