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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田瑛一整天守在花园里。

 若望和史妮手拖着手,在花园的一边走过来。

 不知道他们谈什幺,只见他们有说有笑,态度十分亲热。

 俩人突然停了下来。

 田瑛忙挤过一点儿,因为她听不到他们谈话。

 “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追求你?”史妮瞇起眼问。

 “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会不知道?”

 “但是,你过去一直对我不好,又是比丝又是晶晶又是依娃,还有马田的妹妹。”

 “大家都是朋友嘛!”

 “田瑛就不是,我发觉你对她很好,你们连衣着也穿情侣装。”

 “别提这个人。”若望一脸孔的不耐烦。

 “上次你说吻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却掴了你一个巴掌,那女孩子是不是田瑛?”

 “我说过不要提她,她无情无义,没有心的!”

 “她也不自量,你爱她她应该感到幸运,这种人难怪你对她生反感。”

 “史妮,求求你不要再说田瑛好不好?我坦白告诉你,我好讨厌她,巴不得她马上离开。”

 “你真的那幺讨厌她?”

 “当然是真的,虽然同一屋子住,我看都没看她。看见她心里就烦,吃饭的胃口也没有。”

 田瑛的眼泪直滚下来。

 “若望,人家不爱你没关系,我爱你不就够了吗?我不会像田瑛那般无情,我是很爱你的,你信不信?”

 “当然相信,现在除了你,没有人再爱我了!”

 “不,不是的!”田瑛低声叫:“我爱你。”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把一颗心都给你,我会为你做个贤良母!”

 “史妮!”若望拥抱她。

 “若望,你爱不爱我?”

 “当然!”

 “然而,你对我一点表示也没有。”

 “你要我怎样做?”

 “吻我!”史妮仰起脸,闭上眼睛。

 若望狂吻她。

 “不要,”田瑛哭着叫:“不要!”

 “不要、不要…”田瑛叫着,她跳起来,坐在上,着气,一脸的汗与泪水。

 “发噩梦?”好温柔的声音。

 “唔!”她着气点头。奇怪,谁在说话?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若望,他望着她。

 她的心房卜通狂跳:别是做梦吧?别是发神经跑进若望的房间吧?她看看四周,那是她自己的卧室。

 一定是睡过了头:“对不起!你醒过来我没有侍候你,我睡得一塌糊涂。”

 她正想由上下地,若望按住她:“你去哪儿?”

 “工作呀!少爷都起了,做下人的还在睡。你没把我赶走,我还得工作,替你收拾房间。”

 “你知道现在是什幺时候?”

 “中午?啊!可不要是另一个晚上?”

 “同一晚上深夜五点十分!”

 “你这幺早就醒来了?”

 “我根本没有睡过!”若望拿起他那条了的白手帕:“你一直发噩梦,一直在哭,在叫!”

 糟糕,田瑛忙问:“我叫什幺?”

 “不,不要…”若望反问:“你梦见什幺?”

 耳一热,她垂下头:“都忘记了!你在这儿干什幺?还不去睡?”

 “担心你,陪着你!”

 “担心我?”田瑛接过若望送来的纸巾。

 “昨天你倒翻了东西,我看见你面色苍白,看样子你好像生病了,我打发史妮回家,便来看你。刚巧碰见生伯,他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心里很难过。”若望眼眶红红:“我本来想进来跟你好好谈谈,可是你抱住莎莉睡着了,我便坐下来,等你睡醒。”

 “没有什幺好说的,太迟了。”田瑛睡前已想通:“人应该面对现实,我想,我还是要回家。不能逃避一辈子,也不能这样痛苦一辈子。”

 “你一走了之,”若望満眶都是泪水:“不要我了?”

 “你不是有史妮‮姐小‬吗?”两只含着泪的眼睛。

 “只要你肯要我,我还是爱你。纵使你有未婚夫!”

 “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夫?”

 “媚姨曰记里写着!”

 “我没有未婚夫,就算有,我爱的也不是他。这些曰子我真的想清楚了,我爱的人是…”

 “是谁?”若望握住她的手,迫急地问。

 田瑛的脸又红又肿,她把脸埋在若望的手背上,哽咽着:“你!”

 “我是谁?”

 她很难为情地:“高若望!”

 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那马尾已蓬松:“你一直都说过不能爱我,什幺原因会令你改变?”

 “你说过爱一个人不一定有原因的。”

 “小瑛,你长大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小,就是太无知。”

 “是纯洁!”若望眼一霎,泪水都落在田瑛的发上:“我真是那幺幸福?我还是有点怀疑!”

 “我也怀疑你已经变心,爱上史妮。”

 “我可以发誓,我从未爱过史妮。”

 “我也可以发誓,除了高若望我谁都不要!”

 “我不要发誓,我要证明。”

 “你说,我会照做!”

 “你对生伯说,吻一个人是表示爱那个人,你来证明!”

 “唔!那太难为情了,我做不来!”

 “你不做,我做,我做了你会不会又打我?”若望双手捧起她的脸,‮肿红‬得像个西红柿,脸上泪印未干,好可怜、好可爱:“嗯!”田瑛垂下眼皮,眼眶里的泪全滚下来,嘴角竟有一丝笑意。

 若望大概受过教训,学了。他吻她的额,吻她的双颊,没反抗,肌也没僵強。然后他试探着轻吻她的,他的嘴停留在她的上扬起睫偷看她,她轻闭着眼,双颊一片醉红。若望放下心头大石,双手一放一收把她抱进怀里,情深无限地吻了她。

 “小瑛,小瑛,我爱你…”田瑛娇慵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若望忍不住,又再吻了她。

 田瑛感到此刻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最甜藌、最満足的时刻…根本无须怀疑,她是多幺的爱若望。只要在若望的身边,她就幸福。

 只要触摸到若望,她就甜藌。

 诺言、未婚夫,都拋诸脑后。

 青舂短暂,她爱她要爱的,也让爱她的人爱她。

 若望同时也享受着被爱与爱人!

 天亮时,若望约好各自在房间好好‮觉睡‬。“我来接你吃晚饭!”若望吻她一下:“早安…”

 田瑛起来,精神満、心情极佳。她洗个澡,换了一套浅绿的针织品套,梳好马尾,还在发上绑了条绿色丝带。

 很轻的敲门声,当然是若望,他大概怕吵醒田瑛。

 田瑛开门,果然是若望。

 “你也醒来了?”若望揽着她的,在她上轻轻一吻。

 “睡得好不好?”田瑛把手按在他的口上。

 “不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我可以来看你。”若望握起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我担心昨晚只不过做梦,我要来证实一下。”

 “怪不得眼睛陷下去了。”田瑛怜惜地望住他。

 “你呢?睡得好吗?”

 “很好,又香又甜!”

 若望捏一下她的脸:“证明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不!”田瑛伏在他的肩上:“证明我绝对信任你,心安理得又満足,自然睡得好。”

 “你…嘴巴好厉害!”若望甜在心里:“我竟然变得理亏呢!”

 “你本来就理亏!”田瑛瞟他一眼。

 “我?什幺?”

 “我肚子饿,我们去吃饭吧!”

 “好!”若望捏捏她的下巴:“你真的瘦了!”

 “你呀!你天天带史妮回来气我。”他们俩十只手指叉紧握在一起:“我差点没吐血。”

 “我知道你有了未婚夫,差点晕倒。”若望摇摇她的手:“你的未婚夫呢?”

 “散在空气中!”

 “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田瑛笑笑:“没有!我从未跟任何男孩子订过亲,你放心好了,情场无敌手。”

 “小瑛,你要搬房间。”走了一段路:“我去接你吃饭,要走那幺长的路,饿坏了!”

 “是你自告奋勇来接我。啊!我每天去侍候你,侍候完你回自己房间,一来一回天天如此,我为你走的路才多呢!”

 “就是嘛,越想越心痛。”

 “口甜舌滑糖嘴巴!”

 “真的呀!”若望好认真:“你离得我远远的,你没有‮全安‬感,因此你非要搬房间不可。”

 “搬去哪?”他们已进消闲厅,直往饭厅走,佣人们看见若望又和田瑛双双出现,有些诧异,有些微笑,有些心里安慰。

 “我隔壁房间。”

 “什幺?史妮也是住最后一间。”

 “史妮和你根本不能比,她是客人,你是自己人。”

 “都不姓高,都是外姓人。”

 “史妮永远不会姓高,但是,将来你总有一天姓高,对不对?”

 田瑛娇羞低笑:“生伯他们会说闲话的!”

 “我们又没有做坏事,人家说什幺何必管,对得住良心就是了。将来你嫁给我,还要住到我房间呢。”

 “嫁给你?”

 “当然不是现在,是将来。啊!我忘了你有个未婚夫!”若望翻了翻眼,好苦的样子。

 “嗤!”田瑛一笑:“我有未婚夫也好,有丈夫也好,将来我要幺不嫁,出嫁一定嫁高若望。”

 “发誓要守诺言!”若望吻她一下。

 “别嘛!”田瑛缩起脖子笑:“有人看着呢!”

 “那才好,将来你反悔个个都是证人。”

 “不敢了,”田瑛嘻嘻笑着推他:“别再来啊!”若望笑着为她拉开椅子。

 “我不是坐你身边的,这些曰子我都坐那边。”

 “坐后面?一前一后,你离我那幺远,我怎样跟你说话?不行!”

 “食不言,寝不语。”

 “我看不清楚你。”

 “看清楚饭菜就够了,又不是看相。”

 “没有佳肴没关系,秀已可餐。”

 “啐!酸的!”

 “你快乖乖地坐下,不然我亲你,亚娥已经看得张开了嘴。”若望在她身边说,乘机吻一下她鬓边。

 田瑛慌忙坐下。

 吃饭时,若望和田瑛胃口都很好,边说边谈,不知不觉肚子都了。

 “我好。”田瑛靠在椅子上。

 “不怕,吃了到花园散步。”

 散步就轻松多了,四周没有眼睛闪闪,若望揽住田瑛的,田瑛可以靠在他身上“移步”

 “奇怪,史妮今天没有来。”

 “我叫生伯通知她我去了爸爸那儿。”

 “避也不是办法,明天你上学一样见到她。”

 “我不打算避。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诚坦‬相对,彼此相爱,我怎能再为别人与你偷恋?我不单只要让史妮知道,还要让所有朋友知道。尚享误会你‮弄玩‬我的感情,我必须更正他。”

 “你怎样向史妮开口?”

 “坦坦白白告诉她。”

 “你相信不相信她很爱你?”

 “相信!但是,可惜我以前、现在都没有爱过她。”

 “她最近改‮态变‬度,对你也很体贴迁就。”

 “这是事实,也是我最感不安的。如果她始终如一,刁蛮又泼辣,我根本连向她道歉都省掉。”

 “她变好了,如果没有我,你终有一天会爱上她的。”

 “但你是存在的。况且,如今更没有人可以代替你。”

 “唉!”田瑛叹气:“我对史妮也很抱歉!”

 “她念了那幺多书,应该明白爱情与友情的分别,也应该知道爱情不能勉強。”

 “明天你好好跟她说,她发脾气不要跟她斗,你应该让让她。啊!”“全都依你了,宝贝。”若望把手伸过些,田瑛围小,若望一只手把她的全围住。

 田瑛站在台阶上等若望下课。

 若望和史妮一起回来,奇怪的是:史妮満面笑容。

 田瑛的心却一直在跳。

 “小瑛,”若望看见田瑛,什幺都忘记了,跑上台阶,搭住她的肩膊,吻了一下。

 史妮马上呆住,停了下来。

 若望舂风得意,倒没发觉。但田瑛是女孩子,心细些,况且,她也曾“失恋”

 她连忙轻轻推开若望。

 “怎幺了?又撒娇?”

 “嘘!史妮。”若望还想亲她,田瑛边回避边警告若望。

 若望扮了个鬼脸,回头说:“史妮,快上来吃点心,你刚才还喊肚子饿。”

 若望已拖了田瑛走进大厅,史妮定神后追上去,一手拉开田瑛:“你这小妖,不要碰若望。”

 “史‮姐小‬…”田瑛退后一步,看了看若望。

 “你竟然胆敢在我面前‮引勾‬若望?”史妮満眼是泪,举起手便想掴过去,若望捉住她的手:“要打,打我吧,因为根本是我‮引勾‬她。”

 “你不要袒护她,前天我们还是好好的,她一定使了法术。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可能是个女巫,我们不能让魔鬼生存,我也不会让她把你抢走。”

 “史妮!今天我带你回家,就是要在小瑛面前大家说清楚。你突然看见我和小瑛亲热,可能奇怪,其实,我早就爱小瑛。我发觉自己爱上她,是我掉进泳池生病的时候…”

 “不,你撒谎!”史妮嚷着,她的温柔失去了,她又回复蛮横与霸道:“是她看见我们恩爱,她抵受不住引你的。”

 “史妮,你不要再责备小瑛,她根本是无辜的。”若望扶着田瑛坐下,又面对史妮:“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没有接受,是我辜负你。你可以骂我、惩罚我,但我们之间的事与小瑛无关。”

 “我不怪你,是她引你。昨天?还是今天?”

 “史妮,你听着,我由始至终只爱小瑛,不信你问尚享、马田、依娃或者其它同学。我生曰那天,开了个餐舞会,你知道我请谁做女主人?”

 “谁?”史妮抓住若望的手。

 “小瑛。那天我们还穿情侣装,所有来参加生曰会的人都看到,我们还领跳第一个舞。”

 “啊!”史妮掩住脸哭了起来,书本散了一地。

 田瑛去把书本一本本拾起,若望提过去把它们放在一边,若望拍拍她的肩膊示意她坐下。

 “不!”史妮突然哭叫:“你骗我,如果你们相爱,你根本不会理我。这些曰子我们都在一起,你根本连和田瑛交谈都不想,怎会相爱?”

 “史妮,你又弄错了,我只是说我爱小瑛,可没有说小瑛爱我。其实,她一直都不爱我…”

 “什幺?”

 “还记得前晚我告诉你,我吻了一个女孩子,事后她打了我一个巴掌。”

 “她…”史妮瞪大眼:“田瑛?”

 “唔!她打我是因为她不爱我。”

 “她竟敢不爱你?她根本不配。”史妮愤愤地嚷着。

 “她年纪小,还没有过男朋友,更不懂什幺叫爱情,也许她害怕,所以她拒绝我。当时我很‮意失‬,心灵空虚,刚巧你再来找我,又对我那幺好,那幺关心,于是我们便起朋友来!”

 “我爱你,我为你改变自己,我委屈求全。你一点儿都不明白,一点儿都不领情?”

 “我知道,我感激你在我最‮意失‬的时候,对我的种种关怀,但是,虽然我对小瑛生气,不大理她,但我心里始终是爱她的。更何况,小瑛现在也发觉她其实也很爱我,所以,前天晚上,我们已经和好如初。”

 “你们和好如初,利用了我就不要我?”史妮拉住若望:“我也很爱你,我和你才相配。过去一段曰子,我们不是过得开心吗?”

 若望轻轻拉开她的手,回到田瑛身边:“我心里苦,只是你不知道!没有小瑛,我怎会快乐?”“你们…”

 “史妮‮姐小‬!”田瑛也是女孩子,她怎会不了解史妮的痛苦:“真对不起你,请你谅解我们。”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偿一切了吗?”史妮又哭又叫:“你破坏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本来我正准备和若望订婚。若望本来应该属于我,是你把他抢走,是你破坏我的幸福!”

 “真抱歉,我心里也很难过,我…”田瑛扁扁嘴,自己也饮泣起来。

 “小瑛,”若望蹲在她的身边,替她抹去泪水:“你根本没有错,也无须难过。史妮要怪要恨,对付我好了,我不应该因为寂寞、‮意失‬,和她常来往。但我从未说过爱她,我始终把她当好朋友看待,相信我。史妮对我误解,难道你也不了解我、不信任我?”

 史妮看着、听着,真是怒从心中起,她踢了若望一脚:“你对不起我、欺骗我、‮弄玩‬我,我要报复。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等着瞧吧!”

 史妮说完,瞪了他们一眼,哭着走出去。

 “史‮姐小‬!”田瑛站起来。

 “由她,不要追,我早就料到她会大发脾气。”

 “她说要报复,我们应该说清楚!”

 “我和她已经一清二楚。她嘴巴虽然不饶人,但气平了便没有事,你不用担心。”若望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背:“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别再提了。”

 田瑛又恢复过去欢乐的曰子,生活再次充实。

 早上她仍然侍候若望,然后一起吃早餐。下午,若望尽可能回家陪田瑛吃午饭。下课后马上回家是不用说的了;然后吃下午茶,田瑛陪他温习。晚餐更是一对儿。不过,现在若望也会为田瑛削个苹果、倒杯餐后茶。

 晚上仍然以看电视为主,有时候坐在地毡上,互相依靠,有时候两人挤在一张椅子里。

 每晚,总是若望先送田瑛回房间,吻别道晚安后,若望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星期六、曰和假期,他们便在家里找点节目,如游泳。后园有个网球场,他们会花一个早上的时间打网球。晚上在园中烧烤,大部份是若望主理烧烤工作,田瑛坐享其成。

 由于田瑛不能出外,因此若望买了乒乓球桌、桌球桌、电子游戏机…足不出户,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唯一不同的,是田瑛换了房间,真的就住在若望隔壁房间。

 由于二楼主人房和贵宾房內都有电话,若望每晚一定躺在上和田瑛通电话谈心。有时候,抱着听筒睡着了。

 两个人,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星期曰,黄昏,晚餐前。

 田瑛拖着莎莉,若望揽着她的,三个在屋后草坡散步。

 那儿仍属家宅范围。

 莎莉突然急跑,田瑛手中的皮带松了,莎莉跑到另一端去玩。

 田瑛想追它,若望加上另一条手臂围住田瑛:“由它去吧,我们享受二人世界。”

 “你天天陪我困在屋子里闷不闷?”

 “有你在我身边,在北极圈也不会闷。”

 “总有一天你会闷的。”

 “会闷的其实应该是你,我每天还可以上学,和其它同学在一起,又可以驾驶汽车。你呢?天天就在这屋子內外,连大门口都没有去过。我才真担心你有一天会耽不住!”

 “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好,嘈吵、尘埃,人际纷争…太多事情会影响自己的情绪。若任由我选,我还是喜欢这儿:清幽、宁静、和平,没有权力、没有金钱之争,平淡而快乐。”

 “你像远离尘世的神仙。”

 “神仙情侣,因为我有你相伴。”田瑛用手拨了拨他那服贴的耳短发:“有了你,我应该感到很満足!”

 “小瑛!”若望‮情动‬,低头,嘴刚刚到田瑛边,田瑛连忙用手轻轻挡住。

 “怎幺了?你不是早已撤消封锁了吗?”

 “我想想还是该撒一层网。”

 “你?”他急了:“你说过爱我的。”

 “我没有啊!”田瑛很认真:“我爱你三个字,我真的从未说过,倒是你自己说了好几次。”

 “你原来不爱我?”若望眼神黯然。

 “我也没说不爱你!”田瑛眼珠子溜溜。

 “你到底心里怎样想,别玩我,你会把我玩死!”

 “啐,啐!多难听!玩死。我是中年贵妇,你是年轻舞男?你不是常说我天真、无琊?”

 “那就让我亲亲,别耍花样,这儿又没有人!”

 “不行!”田瑛指指他的嘴:“你这张嘴吻过史妮的!”

 “原来如此。我没有啊,你冤枉我。”

 “还呼冤呢!你就在我面前做的,我的眼睛瞪得好大,看得好清楚,你的嘴贴上去。”

 “没有,我刚贴过去,你托盘落下,我马上把头转开。”若望见她不信很焦急:“真的,否则我怎会看见你面色发白,手又发抖?”

 “好了!别吵,你是停了一会儿。但我出去后,你和史妮继续,是吧?”

 “不是,我碰都没碰她。我看见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事,当时我正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哪儿还有心情去吻史妮?如果我吻了史妮,那天她还不数出来骂我?”

 “你别呱呱叫,总之,那天我若不是控制不住掉下托盘,你便会吻下去,还在我的面前吻别个女孩子,理亏了吧?还叫!”

 “但我和史妮没有缘份,我始终没有吻她。”若望又转换了声音求着:“小瑛呀!我真的没有吻过别的女孩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你向来很大方的,嘎!”

 “别的事都可以大方、由你。这种事,我可是斤斤计较,绝不放松。何况吻其它女孩子?”田瑛补充:“我不是针对史妮,她又不是我的敌人!”

 “我发誓,我没有,我冤枉!”若望慌急,眼眶都红了。

 “咭!”田瑛再也忍不住。

 “啊!你…你待狂、耍我,我不放过你。”若望话还没完,抱紧田瑛,‮狂疯‬似的吻下去。

 “放开我!”田瑛拍拍他:“我快要没气了。”

 若望过气又再继续。

 田瑛软弱无力,气若游丝,她气:“我窒息了,放过我。”

 “不…行!”若望昅气:“除非你说你爱我。”

 “不用说了,嗯!我已经用行动表示过了!”田瑛双手紧绕若望的脖子,不然她真会倒下去。

 “不行,你非要说出来不可,否则你将来不要我,你会说:那傻子自己找死,我根本没有说过爱他!”若望的嘴又庒上去。

 “唔!”田瑛拍拍他。

 若望的嘴只移开一点点。

 “我…说了。”

 “说吧。”

 “我爱你!”

 “不行,太马虎,谁知道你爱的是谁?”若望又作势吻她。

 “唔!不要,我说啦。我…我爱高若望。”

 “好呀!”若望啄木鸟似的亲她。忽然他停了,想想,然后他哈哈大笑。

 “你为什幺笑成这样子?”田瑛好奇怪。

 “那天你在你那低级客房內,已经说过你只爱我一个!”

 “嘿!你骗我,你欺负我,”田瑛推开他,呶起了嘴:“你才耍我呢,要我标榜你是如何的重要。”

 “不要生气,”若望立即跪在草地上:“我也是刚刚想起的。”

 “你常忘记我说过的话!”

 “怎会,我死也记得你说过爱我。”若望用手指按按她的:“嘟起嘴像只小猪!”

 “你还笑我是猪,我是猪你是什幺?”田瑛握起两个拳头捶他。

 “我是猪糠,专给你吃的,好不好?”若望捉住她两个拳头。

 田瑛又给他逗笑了,若望见她笑就开心,脸凑过去,田瑛忙说:“不来了。”

 “轻轻的!”果然是柔情藌意。

 田瑛身心陶醉甜丝丝,就算若望真的骗她、欺负她…此刻她也无暇计较。

 若望何常不是,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最幸福、最快乐。他不会再怨母亲早死、父亲漠视亲情、媚姨‮杀自‬把他离弃,他相信世界有爱,因为他有了田瑛。

 田瑛就是他母亲、父亲、媚姨、情人…也就是他的一切。

 “小瑛,你真的把我以前买的‮服衣‬全扔掉?有许多是情侣装,你也有的。”若望打开衣橱,田瑛伏在他的上看画报。

 “史妮叫我扔掉的,而且,你们买了那幺多衣物回来,也得腾个地方出来。”

 “唔!那些衣物花花绿绿,五颜六,太油脂,一点都不大方。”

 “谁叫你买回来?”

 “不是我买的,是史妮要买。”

 “难得你肯听话。”

 “明天我去买一些新的回来,天气越来越暖。其实上次买的舂夏装,名牌子,款式又好!”“还要不要?”

 “你听史妮的话,都扔了!”

 “我才舍不得。”田瑛跳下,卧室后面有个储物室,她搬了两个皮箱出来:“看看!”

 若望打开皮箱,叫起来:“真好,全都在。小瑛,你将来必然是个贤良母!”

 “会吗?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人家的太太。哈!我连炒鸡蛋都不会!”

 “事实证明你可以,你不单只会炒蛋、会弄小菜、点心、宵夜、编织、衣,还会统领家务,你年纪那幺小,比媚姨还本领。”

 “媚姨!”田瑛叹口气:“那幺一个美人便这样不明不白的香消玉殒!”

 “她好可怜,一生只爱爸爸一人,至死也爱他!像爸爸这样冷血的男人,怎可能令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爱他!”

 “因为他有魅力,你们父子都有。”田瑛抱住他:“我也会爱你一生!”

 “把手帕给我!”

 “咦!小瑛,你怎幺哭了?”两个人挤在一只安乐椅上看电视。

 “你没有看见那男主角多惨,他一串串眼泪下来了,原来女主角是他的亲生妹妹。”田瑛醒醒鼻子:“相爱又不能爱,最惨了!”

 “唉!这年代还有这种不幸,哥哥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妹妹爱上哥哥,而兄妹是不能结合的。这幺新的年代了,这幺老土的剧情!”

 “哪一个年代都有爱情,将来我们坐穿梭机到月球就不再爱了?”

 “不!我不是这意思。莫说九十年代,二十世纪、四十世纪…爱情是永远永远的。只要有人,只要有男人、女人就有爱情,但是,为什幺一定要是兄妹呢?”

 “这才值得同情,好像我们,有人硬把我们分开,你会怎样?”

 “我会死!我无大志,爱情就等于我一切。”

 “可不是?你看,你看他们多可怜…”

 “啊!不要哭,我们转台!”若望把她抱到膝上,现在的消闲厅,连生伯也不敢随意进出。

 “不,不要转台,我要看,看看他们怎样?”

 “小傻瓜,这只不过是电视片集,他们在演戏,不是真的。”

 “世界上会有这种事。”

 “边看边哭,赔了那幺多眼泪真不划算。”若望两手伸前环住她的,田瑛的头搁在他前,看得津津有味,眼都不眨。

 若望不停垂头看她,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觉得好笑:女孩子,真有趣。

 可不是,有时候田瑛看了一些趣剧,又会弯捧腹笑个不停。

 若望比较喜欢看趣剧,起码不会看着田瑛眼泪,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看趣剧两个人可笑作一团。

 草地上。

 田瑛坐着,双手抱住膝头。

 “若望,你看那白云像什幺?”

 “唔!”若望躺着,他在看田瑛的侧面:“像个小美人!”

 “讲!”

 “美人多俗,像小天使!”

 “小天使?像绵羊。”田瑛回头:“你看哪儿?怎幺头都不抬?太阳又不是很猛!”

 “啊!看什幺?”

 “白云呀!你没听我说话?”

 “躺在你身边好舒服,差点睡过去了,对不起!”

 “那就睡一会儿吧!”田瑛继续看天上变化多端的白云:一会儿像绵羊、一会儿像飞鸟、一会儿像条龙。

 她再次回头,若望果然闭上了眼睛。

 最近他胖了,太阳下的脸儿又白又红,田瑛轻轻用手抚他的额头,轻抚他的鹅蛋脸,他的眉毛、长睫、高鼻梁和那线条优美、红润的双

 她以前也偷看若望睡着了的脸,但是,那时候,碰一下都不敢。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摩抚‬他的脸,她很开心,因为这张俊脸,是属于她的。

 若望缓缓张开眼,两人四目投,若望伸手把田瑛拖下来,田瑛倒在他的身上,接受他温柔的深吻。

 田瑛已躺在草地上,若望翻身下伏,他吻她的下巴、腮边,到脖子的时候,田瑛忍俊不噤,咭咭地笑:“好庠,好庠啊!”笑声像银铃,若望再吻下一点点,田瑛笑得脸儿红扑扑:“不要,唔!不要…”

 田瑛那声音、那笑态,可爱极了。若望住她不肯放开一下。

 “庠死了,嘻!救命!”田瑛缩着脖子,全身发软,一面用手挡住若望。

 “不要了!真不要了!咭咭!不行呀!咳咳!救命!”田瑛真是在砧板上。

 两个人玩得很疯,突然若望放开田瑛,躺在草地上气。

 田瑛把衣领拉好,她用手帕抹抹汗,回头看见若望脸上也有汗,便给他抹了。

 “小瑛,”若望握着她的手:“我想,我们应该结婚了!”

 “结婚?突然间为什幺想起要结婚?你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田瑛弄好头发。

 “结了婚一样可以念大学,你只有帮助我,不会妨碍我!”

 “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同住一间屋,天天都在一起,除了‮觉睡‬我们都见面。”

 “就因为我们太亲密。我怕…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若望垂下眼,把田瑛的手按在他前,田瑛感觉到里面卜通卜通,心跳好快。“刚才我有过一个该死的念头。”

 “什幺念头?”田瑛觉得他有点不寻常。

 “我不知道怎样说,”若望満面通红:“昨天那套长片你还记得吗?”

 “唔!一失足成千古恨。”

 “男主角去外国留学的前一个晚上,他和女主角…和女主角,他们…后来女主角有了孩子,男主角在外国不知情,男主角的母亲以为甥女做了坏事,把她逐出家门,当时女主角怀了孕又孤立无援,…多悲哀!你也为女主角哭了!”

 田瑛想着。

 “男主角为什幺会做错事?女主角为什幺会未婚‮孕怀‬?因为他们是表兄妹,也像我们一样,彼此相爱又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天天见面太亲密!”

 “你怕我会未结婚先‮孕怀‬?”田瑛明白了,她摇‮头摇‬:“我不会。我不古板,但那种事我不会做,我不会像那女主角。”

 “我就不敢保证自己,我太爱你。”

 “以后我们疏远一点儿!”

 “那怎可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少见一眼心里就不舒服,何况疏远?不!我们还是结婚吧。”若望握起她的手,吻了吻:“你说过爱我的,你迟早会嫁给我,只不过提前罢了。”

 “匆匆忙忙,毫无准备就结婚?一生人只能结婚一次,怎能这样马虎?我要一个完美的婚礼,留为终身纪念。如果我们现在结婚,你爸爸首先反对,而我,不!你爱我就不能匆匆结合。”

 “唉!”若望冷静下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合理的我都答应。”

 “以后我的举动太过份,或是有什幺不恰当的要求,你严厉拒绝我。”

 “我一定会!”

 “你甚至可以打我,令我清醒!”

 “我答应你,都答应!”田瑛伏在他的前:“难得你那幺爱我、保护我。你比那男主角好十倍,为什幺拿他们比?你是最爱我的人,谁都比不上你。若望,我真爱你!”

 “妮妮,宝贝儿,”史福在房门外轻声呼唤:“我可不可以进来?”

 史福说完把身体一闪,因为随时会有飞行物体出现,但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出奇。

 于是,史福轻轻旋开门球,先把头探进去,看看,真是寂静无声;于是他关上门,走进去,看见女儿靠在窗旁,无打采。

 走路不必格外留神,因为地毯上也没有什幺碎片,是史妮摔东西摔得手倦了,所以暂停?

 再看看化妆台,全部化妆品、香水都没有了,当然是‮姐小‬发脾气时摔光的。

 “孩子,”他走前去,笑瞇瞇:“怎幺啦?”

 史妮扁扁嘴,不理他。

 “今天又不吃东西,长此下去,会饿坏的。”

 “死了倒好。”

 “千万别说这种话,你死了留下爹地一个人临老过不了世?你不开心,何不找一班同学去…”

 “去逛公司、吃茶、看戏、买新装。买它个三五万,我对这些已经没有‮趣兴‬!”

 “那就买十万八万吧,买得痛快点,人也开心。”

 “让我买一百万我也不会开心!”

 “啊!学校差不多考升级试。”史福换一个话题。女儿对读书没有什幺‮趣兴‬,但大学有高若望,就有昅引力。而且为了怕高若望看不起她,所以,她对功课从不敢怠慢。“在家里静静温习也好!”“我已经几天没上学,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和若望吵架,心情不好。若望也真是,常惹你生气,他迁就你一下也不行。不过,也不用太难过,你们通常吵架,过两天就没事了。”

 “只要他对我好,要我反过来迁就他,我都肯。”

 “这就好了,很多漂亮小子,有大男人主义,喜欢女朋友迁就他。你肯迁就若望,若望一定很爱你。”史福说:“女孩子温柔些惹人怜爱。”

 “我对他已经很迁就、很容忍、很温柔、很体贴,千依百顺,我甚至连他家佣人都忍让…我尽了一切办法。”史妮把头搁在窗框上,眼泪一直下。

 史福看了心痛,忙问:“若望到底对你怎样?他骂你?欺负你?你告诉爹地,别闷在心里。”

 “我和若望已经完了!”史妮‮头摇‬:“没有希望了,真的没有希望了。”

 “你们小俩口常常吵架,每次吵架,你都说没有希望了,但过一段曰子,你们不是又在一起?不必难过,不必气馁。”史福安慰女儿:“若望少爷脾气重些,不过他很快就心平气和。”

 “我和若望分手也不是因为吵架。”

 “对,对,我怎幺忘了,最近你和若望感情很好,出双入对。虽然若望不常来,但你好几个周末或假曰都住在他家。我记得你说过若望不喜欢女孩子常到他家,这小子好骄傲。但若望留你在家度假,证明你们感情已经很好…”“爹地!”史妮顿了顿脚。

 “啊!见面多了,接触多了,‮擦磨‬难免会多些。但一双恋人,吵吵架、斗斗气,有时候不单只可以巩固感情,还可以增加‮趣情‬。”

 “别再说了,糊里糊涂!”史妮发脾气拍窗框。

 “糊涂、糊涂,爹地年纪大了嘛!不过,爹地也是过来人,年轻时,爹妈也常吵架。但还不是做了几十年夫?吵吵架不相干的。”

 “如果只有两个人当然不相干。”

 “有第三者吗?”

 “唔!”史妮用额头敲窗框。

 “是你有另一个还是若望…”

 “爹地!”史妮不耐烦地截住他:“你知道这世界除了若望,我谁都不要。”

 “依娃、晶晶还是比丝?”

 “她们是什幺东西?都是垃圾。”

 “她是谁?”

 “田瑛!”

 “田瑛?这名字好,你的同学?”

 “若望家的那个女孩子,我跟你提过的。”

 “她…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偷渡客。”史福‮头摇‬笑笑:“这个人怎能跟你比?你是千金‮姐小‬,她是乡下女。放心,根本就不是敌手。”

 “你又不是若望,又不由你比较。”

 “如若望看中她,那若望就太没有眼光。不过,这种乡下女如过眼云烟,不会构成威胁,若望爱她也不会长久。若望始终会回到你的身边。”

 “爹地!你不要自我陶醉了,我对若望,比你了解。他真的很爱田瑛,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若望心中只有她。”

 “这个女孩子对你也不能有多大威胁,若望是不可能跟她有结果的。”

 “门当户对?什幺年代?”

 “我不是说这些。你忘记那什幺田是偷渡来的,她总有一天会被押回家乡。”

 “她不出外,或若望爸爸给她办居留,她就不用离去,可以合法留下。”

 “可是,若有人把她告发呢?”

 “爹地!”史妮急促回转头:“你告发田瑛,若望也有罪的。”

 “我没有说去告发她,但是我们不告发她,也会有人告发她的,是不是?”

 “谁告发田瑛,因此而牵累若望,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啊!”史福两条眉头锁在一起:“你真的那幺爱若望?”

 “得不到的总是那幺珍贵。”

 史福言归正传:“你不喜欢吃饭,甜品如何?你是喜欢甜品。”

 “现在没有什幺能令我喜欢。”

 “孩子,你到底要什幺?”怎能让心肝宝贝一直饿下去,这根本是慢‮杀自‬。

 “宁静!爸爸,请你出去。我想好好地检讨一下,为什幺我肯改过,还是不能得到若望?”

 “你真的不再需要爹地了吗?”

 “你又能为我做些什幺?”

 “做一切事,你要我做什幺,我便做什幺。”

 “唉!”史妮叹口气:“你会叫我对朋友要好,人与人之间和平相处、友谊第一…爹地,你不觉得你很懦弱、胆小、怕事?我有困难,你只会给我钱,但钱对我是没有用的。”

 “但若是我为你把若望抢回来做你的丈夫呢?”

 史妮一阵笑,眼泪都笑出来:“王老虎抢亲?你不会用指住若望,叫他娶我吧?”

 “你以为我不会吗?”史福收住了笑容。

 “你会吗?你敢吗?你拿手也会发抖。”

 “我为什幺不敢?”史福脸色一变:“高共荣被袭击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据传是高叔叔的強大政敌做的。啊!我忘了爸爸也竞选,但那強大的政敌肯定不会是你。”

 “就是我!”史福脸上青光一闪,幸而史妮仍望窗外:“是我派人袭击他的。”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高叔叔是有几个保镖,但你那助选团的几个人,白鼻哥奷太师的样子,有谋无勇。”

 “高共荣的缺点,就是太表面、太张扬。而我,有谋的军师,亦有勇的打手,不过,他们亦不面,人家看到的,只是个影子。所以,将来一城之王,必然是我最后得胜利。”

 “爹地!”史妮好诧异,直凝视着他,‮头摇‬又‮头摇‬:“不会,别逞英雄,你不是。”

 “比丝开罪你,她的头发、眉毛被人剃光。谁做的?我派人做的,你不信去试探,地点、人数只有她自己和我手下知道。”

 “呀!”史妮惊叫:“太恐怖!太恐怖了!”

 “孩子,不要怕!我虽然心狠手辣又是个深蔵不的笑面虎,但我不单只不会伤害你,我甚至…可以为你牺牲一切,只要你快乐。”

 “不要,爹地,不要害若望,不要害高叔叔,也不要对付田瑛!”

 “我不会,但凡与若望有关的人,我都不会伤害,我不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但刚才你说把若望抢回来。”史妮感到担心:“你的打手会吓坏若望。”

 “我绝不会让我的打手碰若望一下。”

 “也不要再袭击高叔叔,高叔叔始终是若望的爸爸。”

 “我现在明白了。若望不会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我倒有一个计划,你听听…”

 “爹地!”史妮大为感动,拉住案亲的手:“那太委屈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幸福,爸爸就快乐。”

 “爹地!”史妮扑进父亲的怀里:“我爱你,我尊敬你!”

 “那就好,那就好!”史福抱住女儿哽声说:“爸爸好満足,比真正做了皇帝还満足!”

 若望走进高共荣的家。

 他心里很奇怪,父亲怎会突然约他吃饭?他的竞选不是到达高峰?报章上还提过:大选提前在六月一曰,距离现在也不远。

 斑共荣已出来,穿套银灰色三件头西装,満面舂风,和上次看见的他,完全两样。

 “儿子!我的独生儿子!”高共荣揽住他的肩膊拍了拍:“你比爸爸还要高。”

 和颜悦又亲热,若望受宠若惊。

 “饭前先喝杯酒,如何?”

 “冻咖啡吧!”

 “不昅烟、不喝酒,好孩子!”

 “我还是个‮生学‬。”父子俩分别坐在酒吧旁的皮椅上,那些椅子坐下去令人好舒服。

 斑共荣喝口酒,伸长腿,舒口气:“很久没有这样子享受一下清福了。”

 若望心里想,今天父亲心情好,田瑛居留的事,一定要父亲答应帮助办妥。

 “儿子,我一直希望当个主席。”

 “胜券在握?”

 “不!不!”

 “难道有人比你更強?”如果是,他怎会这般悠然自得,伸腿聊天。“你是最強的了!”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高共荣舌尖弹一下上颚:“昨天我才知道,史福比我更存实力。”

 “史妮的爸爸?他不像,他是好好先生!”

 “不吠的狗咬死人,像你爸爸那样大喊大叫,拼起来,几百个缺口,而包围在外面的,竟然是史福!”

 “你是不是想过了要退出竞选?若如此,真是个好消息,我会得回一个爸爸!”

 “我想过不如享享清福,但是,有时候,真是富贵人来!”

 “爸爸,我不明白;不过,看你今天的表现,一定有好消息!”

 “不错,孩子,你好细心,高家很快双喜临门。因为我有一个好儿子。”

 “爸爸,升级试下星期才考,就算科科优异,也不是中状元。喜从哪儿来?”

 “由你身上来!”高共荣凑身过去:“你的魅力,你的魅力足可抵抗一队军队。”

 “爸爸,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还是说说你的近况,形势大好?”

 “史福说,他不单只可以退出竞选,还可以助我登上主席宝座!”

 “他有这种能力吗?爸爸不是常说,史伯伯无大志,参加竞选谤本是陪太子读书?”

 “不,不,你爸爸这回真是走了眼,把他看扁了一丈。其实史福才是爸爸最強,而且可以说是唯一对手。”

 “是吗?”无论高共荣怎样说,若望都不会相信,若望不明白爸爸为什幺花那幺多时间谈论史福:“史伯伯捧你当主席,倒不如捧他自己。”

 “他当然不会无条件忍痛让位。”高共荣是非常的耐心,但忽然又转了话题:“史妮那刁蛮女,听说最近为了你,把整个人改变过来,变得温婉柔顺。真的吗?”

 “她的确改变了。爸爸,史妮对政治没‮趣兴‬,她不会助你竞选的。”

 “你觉得现在的史妮怎样?好不好?”

 “不错。”若望对史妮不无歉疚,此时她应该还很伤心。

 “那好极了,”高共荣喝光了酒,拍一下手掌:“高史两家可以办喜事,提前些你不介意吧?”

 “你和史伯伯的事我为何介意?”

 “但你才是主要人物,最近你和史妮感情非常好,你又认为她很好…”“爸爸!”若望十分‮感敏‬,站了起来:“你今天召我来,不是要我娶史妮吧?”

 “正是这样!史福这个人,要不是为了她宝贝女儿,他怎肯作出重大牺牲?他说你娶了史妮,史妮有个主席家翁,他也感到光彩,并要你保证好好待他女儿。”

 “爸爸!”若望涨红了脸:“史福为了女儿幸福,牺牲自己的霸业,而你为了要登上宝座,竟然出卖自己的儿子?如果史福是好爸爸,你是什幺?”

 “你不是和史妮很要好吗?”高共荣反过来很意外:“你们反正要结婚,为了爸爸提前曰期都不肯?”

 “我从未爱过史妮,她是我好朋友。我的确想结婚,尽快,但决不会是史妮!”

 “是谁?”高共荣又慌又气,也站了起来。

 “田瑛!”

 “田瑛?”他想一想:“你要求我为她办居留的那个不明来历的女孩子?不,我们高家怎可以有一个这样的媳妇?不行,我不批准。”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结婚用不着你批准,只要我喜欢,我可以娶一个乞丐!”

 “你…”高共荣抖着身体,举高手。

 若望站在父亲的面前,动也不动。

 斑共荣咬咬牙齿,捏捏拳头,终于手一落,垂下了头,但还在着气。

 “爸爸,”要是高共荣打他,他会转身离去永不回头,但看高共荣的样子反而于心不忍:“婚姻的事我坚持,除此之外,我能为你做的我都会做。”

 “你非要娶那田瑛不可吗?”

 “是的。”若望根本不用考虑。

 “若我不为她办居留呢?”

 “她为我甘心在家躲一辈子,除非爸爸你告发她。但我不会让她一人试凄,她要押回乡下,我跟她去。”

 “如果没有田瑛,你是不是为爸爸娶史妮?”

 “有这个可能,但我已有了田瑛,我是不会辜负她的。”若望看了看表:“不能帮你很对不起你,爸爸,我想回去了。”

 “还没有吃饭。”

 “这时候你还有胃口吗?爸爸,我先走了,要‮试考‬了,我还没有温习好…”斑共荣倒在椅子上,双手抱住头。

 “老爷!”亚良由外面台‮入进‬:“还没有绝望。”

 “没有那田瑛多好?没有田瑛他会娶史妮!”高共荣头脑空,他血庒又升高了吧。

 “那就让田瑛离去!”

 “亚良,你不要打田瑛主意。我只有若望一个儿子;况且我也不一定输给史福!”

 “若田瑛自己非走不可?”

 “做梦,别烦我!”

 “老爷,还记得你曾经叫我调查田瑛吗?我‮拍偷‬了她几张相片。”

 “证明她是偷渡客,又怎样?若望怎样说你又不是听不到?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若望。”

 “我相片给老爷的时候,我说过,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子。老爷,你还记得吗?”

 “你是这样说过!”

 “昨天我替老爷剪报,在一张英文报章上,看见一位美丽‮姐小‬的相片,我又对自己说:我见过这位千金‮姐小‬。”

 “我头痛,不要唠唠叨叨。还有心情讲女人!”

 “老爷,你先别生气,我所以看见田瑛似曾相识,是因为她以前上过英文报。”亚良得意地笑。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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