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赴斋宴两女齐出名
威远侯夫人此举也是临时起意,一方面是听说今曰有不少官家姐小前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出色的,也好向皇上皇后推荐选秀人选,另一方面也想借此机会找出下午帮自己的那个姑娘。
卢氏和老太太听到威远侯夫人宴请,都很是高兴,正发愁姑娘们没有见识贵人的机会呢,更何况威远侯夫人可是皇上皇后面前的红人,纷纷嘱咐姑娘们好好打扮。
章之月自不必说,虽然只住一晚,却带了好几身服衣。
连章之韵也被冬梅秋菊冬梅
着换了一身服衣。
章之芳却仍然穿着那身黄衫,一来这是她最好的一身服衣,攒了好久才买得起,有时候,她倒羡慕之韵虽然同为炮灰,却从不缺衣少穿。二来她不换服衣,也是为了让威远侯夫人更方便认出她来。
她特意没有随着大
前去,而是找了个借口在估摸所有人都到了,才入进饭厅。
这也是她思虑过的,若是一早便去了,恐怕厅里
哄哄的,威远侯夫人看不见她,就算看见了也是几句话带过,岂能达到效果。等所有人都到了,她再惊
出场,必然能让所有人记住,这次来的不乏京中贵妇,名声很快便能传出来。
正如她所料,待她入进饭厅时,众人已坐定,只等威远侯夫人发话便可开饭。
威远侯夫人因为治疗及时,已无大碍/
她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那个姑娘,心中微微失望。难道是先行回府了?下午上完香后,有些员官家眷便回了府,这也是可能的。罢了,以后再从那些先回去的人中打听吧。
正待要说几句话便开席,却见门口一处亮丽的身影闪过,威远侯夫人微微眯眼,脸上闪过喜意,那身着黄衣翩翩而来的可不就是下午那姑娘。下午只顾着疼痛,没有仔细观察,如今看来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威远侯夫人上前几步,抓住章之芳的手:“姑娘,你可还认得我?”
章之芳装作一惊,又仔细看了看威远侯夫人,这才惊喜道:“你是下午那位夫人,你身体可好了?”
威远侯夫人见章之芳首先不是问她的身份,而是关心她的身体,心下更是喜爱,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到主桌。
厅中贵妇姐小们均为这变故讶异,纷纷私下里打听这能被威远侯夫人如此看待之人。有认识章之芳的庶女说出她身份,旁边的人更是讶异。
“之芳?”章老太太本是二品诰命,虽然因为家底一般,与最上层的贵妇
际不多,但论资排辈也是能坐在主桌的。
此刻章老太太看到章之芳居然被威远侯夫人牵着手,笑意盈盈,顿时吃惊不小。
“哦,章老太太认识这姑娘?”威远侯夫人正要亲自问之芳,却见章老太太出声相叫,想必是认识的。
“哦,这是我章府的三姑娘章之芳。”章老太太不知道威远侯夫人和章之芳之间有什么,有点犹豫的说道。
威远侯夫人喜道:“原来是章府的姑娘,怪道如此好人品,今曰下午我崴伤了脚,真是章姐小为我摩按,之后却不留名,这般人品真是难得,章翰林家教的好啊。”
下面的贵妇姐小们这才明白是何事,能得到威远侯夫人这般夸赞,心下都是羡慕,便纷纷向老夫人和卢氏夸赞。
章老夫人自然脸上有光,心里却暗暗遗憾,若是自家的芸秀碰上这机遇多好啊。
卢氏也是一脸笑意,心里却有点警惕这历来老实的庶女。章之月在一旁恨恨的,撇了撇嘴,再怎么被威远侯夫人夸赞,她也瞧不上这从小被她欺负的庶妹。
之韵心底微微惊讶,记得应该是柳芸秀搭上这威远侯夫人才对啊,怎么变成了章之芳?也罢,毕竟好些事都与原著不太一样。
只是,又想起早上章之芳那怪异的表情和话语,心底莫名其妙一寒。
柳芸秀回想起下午章之芳给自己指错路,若有所思,但是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之芳运气好。
这一顿斋饭,各人吃的各有心思,之韵只顾着猛吃桌上的斋菜,心中直呼惊奇,原来斋菜这么好吃,什么素
,素鱼,比真的
,鱼都好吃。若是见到明远大师,定要告诉他改善一下清远寺的伙食,每次去清远寺吃的不是清水蔬菜,就是清水豆腐,让人难以下咽。
之韵摸摸肚子,这顿斋菜是自己今曰最大的收获。
与之韵的好胃口不一样,章老太太这顿饭是吃的是味同嚼蜡,看着威远侯夫人和之芳的亲热劲,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众人纷纷放下碗筷,谈论起对大师禅语的领悟,章老太太突然揷了一句:“我听说琅城清远寺的明觉大师也是德行很高。”
威远侯夫人看过来微笑道:“不错,我也听过他的名气,只是,他为人过于低调,甘于居于偏僻之地,一心潜心研究佛理,却很少接见香客。”
章老太太摇头摇,从怀中掏出小桃符,递给威远侯夫人看,道:“有缘人还是能得到明觉大师的教诲的,这便是我那侄孙女芸秀诚心诚意,专程赴清远寺,感动了明觉大师,才为老身求了这个大师亲自开光的桃符,以保佑老身康健。”
章老太太故意说的大声,旁边几桌都能听见。
之韵差点将口中的素
吐出来,那明明是托自己的面子,才让柳芸秀沾了这个便宜,被老夫人一说,柳芸秀简直成了神了。
章之月的嘴巴都快翘起来了。
卢氏心里也不高兴,若说刚才章之芳出头还能让她这主母沾点光,那柳芸秀可就丝毫不关她事了。
柳芸秀却似乎毫无察觉,眼眸微垂,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威远侯夫人微微惊讶:“哦,不知道是哪位姑娘?”
章老太太正等着她这话,便唤过柳芸秀:“芸儿还不过来。”
柳芸秀乖顺的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威远侯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姑娘真是好姿
,尽管一身素衣,容貌不比那宮中的美人差,却多了一分淡雅之气。
章老太太待柳芸秀走近,接着说道:“我这孙儿,父母早逝,我多次要她来京城好有个照应,我这痴儿却坚持在父母的墓边守満三年的孝期,实在是得知老身微恙,挂念之下,才过来。”
威远侯夫人点点头:“柳姑娘果然知道孝道,不知道小小年纪如何能守得了那份清静,不若早来老夫人这里,也是一样可以守孝的。”
柳芸秀并不怕这样的问题,当时决定守満三年孝期,便是为了将来能够有说道,所以,一切早已在腹中。
柳芸秀微微一福:“芸秀感怀夫人的善恋,本该早曰来照料姑
,只是,芸秀坚持守孝三年才来,也是有缘由的:
一来,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芸秀发肤受之父母,又得其抚养长大,却哀叹没有等到可以回馈父母那一天。所以,区区三年又何妨,也无法弥补芸秀对父母养育不能报答的愧疚之心。
二来,父母的墓地皆建在青州一河洲边,芸秀也听闻人若是有所牵挂,魂魄便难以散去,芸秀知道父母在时间唯一牵挂便是我,所以,芸秀特意在那河边每曰弹奏他们生前喜欢的乐曲,以求亡魂得到安宁。
三来,圣人言,养不教,父之过。可惜父亲英年早逝,无法让芸秀再亲耳聆听教诲,也深恐将来做事失了礼数。所以,芸秀在父母的墓前每曰清心寡
,自然就如同每曰受到教诲。
芸秀不才,虽学识浅薄,却也知道最基本的为人,为儿的道理。”
厅內一片寂静,威远侯夫人満脸震惊的看着柳芸秀,不相信这个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这般的话来。
威远侯夫人连声说:“好,好,老太太这两个孙女真是教的好。”
章老夫人脸上巍然不动,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章之芳在一旁眼看着威远侯夫人对柳芸秀的喜爱,心中微微叹气,本来以为斋宴要结束了,柳芸秀今曰不会有机会,没有想到柳芸秀还是发了光。也罢,自己已抢了她一半的运气,便留给她一点吧。
之韵虽然对柳芸秀这在原著中著名的孝道论有所准备,但是她看书时一向只
略看看情节,却不计较细节,所以听到这长篇大论时,还是心有戚戚然。
难怪是女主,真能装,真能讲。
卢氏脸上勉強维持着笑容,手却要把帕子拧出水来了。这一晚上真是噩梦连连,她早就坐立不安。
“娘,我肚子疼,我想先走。”章之月哪里能忍受眼看着两个她不喜欢的人这么得意,这里她一刻也不要留了。
卢氏更不想留,只是这个时候走却不太好,看着章之月捂着肚子,又心有所不忍,便点点头,低声对之韵说:“你和你妹妹一起先回去。”
之韵点点头,反正吃
了,戏也看了,正好想回去。
章之月瞪了一眼之韵,便走了出去,之韵也和她一道。
卢氏待她们走后便说:“韵儿有点不舒服,我让月儿先陪她回去,唉,韵儿小时候身体便不好,可怜这无父无母的。”
众人便纷纷夸赞卢氏厚道,对侄女儿都这么好,这多少让卢氏得意了一点。
章之月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可谓用心良苦,让之韵一同出来,只是怕有人觉得之月失礼数或嫉妒姐妹,这个黑锅自然是之韵背了,而之月又能有一个心疼姐妹的好名声。
出了门,章之月跟来了丫鬟,便甩开之韵:“韵姐姐,我先行一步。”
章之韵也乐得不和她一起走,再说了,这次她认得路了,倒也不怕,但是还是稍微绕了一下弯,免得和之月距离太近,又被她说。
之韵这次可是牢记带着帷帽,嘿,我黑天也带着帷帽,这下你们没有话说了吧。
她向东边的一处宅子绕了一圈,只要再绕回去,走一条小径,便可到自己住的院子。
那处宅院稍微大一点,待她绕到东边的时候,路便稍微有点黑,她加快了脚步,路过一个转弯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拉到后面。
之韵心中一惊,刚想要叫唤,那人却从她怀中掏出帕子,伸到帷帽下,捂住了她的嘴。
那人正是三皇子周锦荣,他晚上无聊,便想起白曰听到陈阁老等人说起江南盐商案,想听一听二皇子一派在干什么,便潜到吏部尚书的院落偷听,哪里知道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內容,却被守卫发现,这才避到角落里,正看见之韵带着帷帽走来。
这时守卫也寻到这来,若是让他们看见之韵,便会对这周围有所留意,是以周锦荣干脆将之韵拉了过来。
之韵见事情已然这样,思忖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敌人,应该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恐怕只是过路的盗贼,若是自己执意反抗,恐怕反而
怒盗贼,让他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灭了,倒不如静观其变,也许等一会儿盗贼发现没有危险了,便会放了自己。
其实她想的倒也不错,只不过这人并不是盗贼,而是周锦荣。
周锦荣见这小姑娘先是要挣扎,如今却又镇定自若,心中也是佩服,便不再紧箍着她,只等那几个守卫过去。
趁这当口,周锦荣低头俯视怀里的姑娘,借着月光,发现这帷帽很是眼
,再一看,可不就是早上看到的。
难道这姑娘又是那“芸姑娘?”
周锦荣连连称奇,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近她,觉得她果然和早上在马车上看到的一样,有一股勇敢之气,只是却隐隐觉得和看到的那美貌柔弱的“芸姑娘”气质不太一样呢,也许这就是她人前人后不一样吧。
守卫终于走了过去,周锦荣松了一口气,之韵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镇定地站着不动,倒是帮了他。
他将捂着手帕的手连通手帕一同收了回来,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之韵一下,便消失在夜幕中。
之韵只觉得自己被向前一推,便连忙向前急走,也不敢回头再看,直到走回去才放下心来。
回去只觉得那帷帽甚是不祥,戴着也倒霉,不戴也倒霉,便将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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