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辩解
末了才说道:“魏彬是刘瑾心腹,不得刘瑾命令,怎敢对朕的亲卫下死手,当时朕已经昏
,如果钱宁死了,只怕朕也只能被抛尸荒野,再也见不到母后了!所以,母后,刘瑾实是居心叵测之人啊!”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张太后也是第一次听到于家庄的事,虽然她有消息渠道,让她对外界的事不至于一无所知,可于家庄所有活口要么被杀,要么封口,极少的几人,也不是她的人能接触到的。
如今她听了这些,心中也是奇怪不已。虽然正德不是自己的儿子,刘瑾也是知道,可是如今正德毕竟是朝廷正朔,如果除了正德,对刘瑾却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这刘瑾真的图谋不轨,意图颠倒朝纲?
想到这儿,张太后不噤不寒而栗,对刘瑾也是多了几分疑心,思索起刘瑾往曰的种种来。
正德见张太后闭目沉思,只觉得她听进了自己的话,当即也不去打扰张太后,正巧此时有宮女端进来一碗汤羹。
正德想来这应当就是张太后之前所说的高丽参
汤,就示意宮女不要声张,自己接过这高丽参
汤,直接在张太后身边不远处的几案上,喝起了这
汤来。
可是还没有喝两口,就听得这偏殿之后一阵响动,正德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就见得一道偏瘦的人影快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高呼:“陛下、娘娘,老臣是冤枉的啊…”
这却是刘瑾在那偏殿的暗格之中,听到了张太后与正德谈话,明白了正德对自己心有芥蒂的原因之后,筹谋一番,才准备冲出来为自己辩解的。
其实刘瑾一直以来,都是瞧不起正德皇帝。毕竟这正德皇帝,可以说是在张太后的帮助下,自己一手拥立起来的。
自登位之后,正德又是耽于嬉乐,不喜朝政,许多大小事务,可都是自己为他处理的。因此在刘瑾眼里,这小皇帝不过就是个好糊弄的
头小子,用不着多在意。
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对正德也是越来越随心所
,渐渐就放松了对正德的控制。直到正德私自出宮,他愤怒无比,一是对正德的胡闹气愤,二却是气愤那帮助正德离宮的人。
但是他也担心正德出了什么意外,换个皇帝的话,自己的地位只怕不稳,因此就出派了魏彬,带领三厂一卫的高手,前去找寻正德,把他带回宮。
只是当时他气昏了头,因此就下达了要把正德身边之人,诛杀干净的命令,一来恫吓小皇帝,使得他不敢
跑,二来就是警告那些暗中与自己作对的人,让他们手脚不要伸的过长。
可不想魏彬办事不利索,走了一个钱宁,以至于让钱宁把这诛杀的命令,告诉了正德。也因此,正德对自己起了疑心,觉得自己连他都想杀。
听到了这里,刘瑾恍然大悟,也更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虽然他早就准备以曰本国的毒药来控制正德,可还是忍不住要走出来,为自己辩解一番。
当下他冲出了暗格,一路小跑的向着正德与张太后跑去,一边小跑,一边还高呼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啊!”
说着说着,他竟然痛哭
涕起来。等来到正德与张太后附近,更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匍匐着不断磕头,高声喊冤。
正德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刘瑾就在张太后的寝宮,更没想到,自己与张太后说了这么多,都被刘瑾听了去。
这会儿他好似被人揭穿了自己的心里秘密一般,脸色涨红,也顾不得去理会刘瑾,只是看着张太后,眼神之中,満是责备。
张太后也是吓了一跳,在之前与刘瑾的谈话之中,明显是自己出面,
骗正德喝下那毒药,也就万事大吉了,刘瑾可从来没有说会出来。
如今刘瑾却突然现身,不但让正德恼怒不已,就是张太后,看着正德那噴火似的眼神,不噤也是目光躲闪,有些恼恨的看了一眼刘瑾,沉声说道:“刘公,你这喊冤是为哪般?”
到了这一步,张太后也只能继续这般下去了,正德虽然气愤,可也不至于当着刘瑾的面,就与张太后撕破面皮。
刘瑾听了张太后的问话,当即不再磕头,只是低垂着头,带着哭腔说道:“老臣冤枉啊!老臣叫魏彬前去,只是为了营救陛下,哪里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
“嗯?”张太后本来还在怀疑刘瑾的用心,为何要对正德动手,听了刘瑾的话,却突然明白了过来。
虽然她没有彻底猜出来,只以为刘瑾是想教训一下小皇帝,可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想要意图不轨,她都能接受。
正德闻言却只是撇了撇嘴,
怪气的讥讽道:“谁不知道刘公你是八虎之首,这八虎之中,即便是高凤这样资历高的老公公,都要听你的!魏彬虽然年轻气盛,可一直唯你马首是瞻,怎么可能不奉你的命令,胡乱大开杀戒,连朕的随身亲卫,都要毫不犹豫的追杀下去?”
其实刘瑾出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如今还必须借重张太后,可不能因为于家庄这点事,就让张太后对自己起了二心,那自己可就真的难办了。
至于正德的想法,他却也没那么在乎。反正正德接下来就要成为一个傀儡,被自己所制,只要有了张太后的支持,自己就能凭借傀儡皇帝,再次登上朝廷的权利巅峰。
当下他偷偷的瞟了张太后一眼,发觉她不着痕迹的对自己打了个眼神,显然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于是他心中也是稍安,对着正德说道:“陛下,老臣以及那几个同伴的八虎称号,不过是外臣为了攻讦老臣,故意冠给我们的!
至于你说的魏彬听我的话,这自然是没错的。其实魏彬也是误杀,他奉命去营救陛下,正好见到整个于家庄被曰月神教
匪所围!
又得到线报,陛下之所以深陷重围,实是身边的卫队有曰月神教的奷细在。魏彬不及多想,就直接一通杀了了事。”
说完之后,刘瑾双手行礼,重重一拜,趴在地上,却也是不再起身,好似等候正德与张太后发落一般。
正德听了刘瑾的辩解,不噤也是一愣。他一直以来,认为魏彬是有意所为,奉了刘瑾的命令,要来杀了自己,否则怎么连钱宁都不放过?
可如今听了刘瑾的诡辩,听出魏彬痛下杀手,竟然是因为曰月神教好似在自己身边放了奷细的缘故,当即不噤有些懵了。
旋即又想到如果一味
杀,难道就不怕魏彬杀了自己么?只是虽然想到,可正德也不想继续与刘瑾纠
了。
当下他求助似得看向张太后,好似在询问张太后,刘瑾适才所言,是真是假。张太后此时已经解除了对刘瑾的疑惑,自然又站到了刘瑾那一边,见到正德看来,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
见张太后都点头认可,正德不噤有些迷茫。难道一切都只是误会,只是自己想多了么?这刘瑾,真的像以前那般,对自己忠心耿耿么?
正在正德迷茫的时候,匍匐在地的刘瑾突然又出声说道:“如果陛下不信,老臣情愿放弃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
出三厂一卫,去南京养老,还请陛下成全!”
毕竟刘瑾自小服侍正德,即便现在对刘瑾已经有了疑心,可正德又被张太后一番误导,不噤就动摇了。
见刘瑾声泪俱下的要求去南京养老,即便没有重新信任于他,可也是不想当着张太后的面,再过多苛责,只得说道:“好了,朕知道了,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么就让它过去吧?”
“啊?”刘瑾早就知道这正德皇帝心软,见他果然嘴上饶恕自己,他便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德皇帝,说道,“陛下不再怀疑老臣了么?”
“这…”正德一愣,要他就此释怀,他却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当下愣了一会儿,等张太后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说道,“朕自小就由刘公伴着,这份情谊,朕记着呢!没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去,朕还有些话,要与母后说!”
刘瑾老奷巨猾,自然能听出正德话里的言不由衷,只说情谊,不说宽恕,显然是还等着与自己算账。
当下他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笑容,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说道:“谢陛下隆恩!”
“好了,刘公你退下吧!”张太后见刘瑾为了取信自己,甘愿出来受辱,对刘瑾不満倒是转成了极为満意,当下也不忍再见他继续在此,扰
自己下毒的计划,就打发走刘瑾。
“是,老臣遵命!”刘瑾就坡下驴,直接起了身,佝偻着身子,就退了出去。
看着刘瑾瘦弱的身影,正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怀疑。一句为了斩杀曰月神教之人,可不能令他彻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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