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跳华尔兹的鲫鱼汤
我正处在特别矫情的病弱期,见燕少这么清楚明白的拒绝我的企图,立刻就悲戚起来。爱玩爱看就来网。。
我伤心,说燕少你拒绝我。
好不容易病一次,我比不想上学的小孩子还要借题发挥,誓要把这一场高烧发得物尽其用。
燕少似乎哭笑不得,他说:“林小莹,你之前何止拒绝我一次两次?我现在拒绝你一次又怎样?”
我不承认自己拒绝过燕少,耍赖中。
燕少就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我:“这么说,你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宽衣解带,抬腿求*幸了?”
见我被问到了,他眼色立刻就转冷,轻蔑冷讽:“每次都是一副我要把你菗筋剥皮的样子。”
不过,看到我又有要哭的趋势,他又连忙哄我道:“好了,下次你主动点,我就不计较了。”
我抓着他的衣襟,我想我的脸大概红得吓人,眼睛也闪着亮亮的光,我说,燕少,我不要下次,我只要现在。
燕少握住我的手,将其从他扯歪的衣领上不动声
地拿开了。
“等你病好了,清醒了,再来对我说这种话吧。”他出其意料地冷静,他眼里有种沉默的解释,似乎已经告诉我,为何一向喜欢強势庒倒我的他,现在面对我主动的投怀送抱反而拒之千里。
在他这么冰冷如翡翠的眼神里,我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异样。
是表姐和学长捣鼓的那个伪劣毒蜡烛,它现在终于开始发挥其残害小纯洁的作用了。
我现在全身就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神智都要灰飞烟灭,我开始明白我为什么今晚上会这么放肆的紧紧抓着燕少不放了。
发烧也许只是一个原因,最主要还是那该死的蜡烛。
我害怕起来,我哭着问燕少:“我该怎么办?”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感觉,难受得我恨不得有一把小刀,狠狠把我分割成碎块才能得到安宁。
燕少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头:“闭上眼睛,放松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
他的声音有催眠的作用,使得我躁动的心平静了些许。
而他的手掌变得像玉质一般清凉起来,一丝丝的凉慡从他的掌心传来,透过我的肌肤,传入我的血
,让它们奔腾的步伐渐缓。我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凉意的安抚之下,也有了
息的机会。
我的双眼很沉重,有种劳累之后的放松,紧绷的肌
也松懈了下来。
燕少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慢慢摸抚下来,在我脖子、心口、手腕、腿大等大动脉聚集的地方长久的停留,替我驱散残留物药的副作用。
我觉得自己浸入了小溪之中,冰凉的鱼儿在我的身旁
畅,用它们滑滑地身躯和鱼嘴蚕食掉了我身上的热燥。
那是前所未有的一次退烧经历,燕少的抚爱,胜过最好的物药。
因为我是那么的疲累,之后又是睡得那么香沉,以至于,我完全忘记了,第二天是周一,也是我要去xx集团报道的头一天。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醒来之后,燕少不在我的身旁,而我则是舒适地伸了一个懒
,猫起身子,把被子抱做一团,又埋到舒适的休息之中。
等到我又睡了个回笼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我被劈得瞬间惊坐了起来。
白天?
第二天了?
周一了?
现在几点了?
一连几个问题,把我自己都问呆了。我的心狂跳了起来,在经过*沉稳的跳动之后,又开始了超负荷的运转。
正当我要从*上跳到地上的时候,燕少单手端着一个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我面目惊诧,他微皱了一下眉:“你干什么?”
我,我已经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上、上班…我睡过了…”
燕少走到了我的身边,把碗往*头柜上一放,同时伸出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定住。燕少的神情,是很冷淡的,和昨晚上的温柔体贴有着天壤之别。
“你生病了。”他生硬地解释道。
我结结巴巴地:“可、可是,我要上班,我今天第一天…”
“没什么可是,”燕少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你是生病了,又不是偷懒。哪家公司这么霸道,敢随便开除因为生病没去上班的员工?”
好吧,我默了。
燕少,这么霸道的公司,就是这么霸道的你开的。
假如xx集团不是你名下的产业,我可能还会感动一番,不过燕少,你这么“帮亲不帮理”,你家员工都知道吗?
就算公司不能因为员工生病就随便开除,也要员工请了假才算数啊。
不请假就没去上班,这叫无故旷工好吧。
见我不说话,燕少坐了下来,一把将我推到*头上半躺着,我的五脏六腑大概还没降下火来,这么一震
,立刻隐隐疼痛起来。
我正要对燕少投以抱怨的目光,燕少突然把那只碗端了起来,他的眉目神情,秒速刷新:“乖,先喝汤。”
擦!
我要骂脏话了。
为什么前一秒还是那么
暴冷淡,后一秒就能变得如此温情脉脉,体贴关怀?
只见燕少此刻双眸含笑,目若朗星,
角轻扬,脸色柔和,尤其是当他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汤,埋头吹气的时刻,简直有如舂风扶柳,暖意洋洋。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碗香气浓郁的汤。碗是青花云纹碗,汤是
白鲫鱼汤,勺是刺金铜柄勺,而燕少,是对你呵护备至的男神。
我偷偷咬了咬舌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燕少的勺子已经递到我的嘴边,我只得低头喝了一口。
这是非常正宗的
汤鲫鱼,入口甘甜香滑,美味到能在味蕾之上跳一曲华尔兹。燕少见我还没咽下,又忙着把勺子里剩下的都昅完,嘴角的笑漾了起来。
“慢点,”他把碗都递到我手里,让我自己喝,然后把一件外套披到我的肩膀上,“熬得比较多,喝完还有。”
我讶异地抬起头:“这是你熬的吗?”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燕少脸又变了。
“我不能熬?”
好吧,我立刻又埋头咕嘟咕嘟喝汤了。
燕少这人有时显得极端自负,容不得别人怀疑他分毫,我既然已经得了便宜,也就不卖乖了。
可是,燕少他居然会为了我去下厨,这让我原本因为没去上班而感到忐忑的心,又被一种莫名的暖意填満。
我突然觉得,只要有燕少在身边,哪怕一辈子流离失所,漂泊不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喝得快,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燕少见我砸吧着嘴,身子侧了侧:“好喝吗?”
我像一只讨食的
狗,睁着贪婪的眼睛不停点头。
燕少就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颌,颇有些玩味地说道:“本来想给你吃点灵丹妙药,但既然你点名要喝鲫鱼汤,我也勉为其难,动一下火了。”
我点名要喝鲫鱼汤?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喝这个的?
现在我整个人都比较清醒,已经不太能记得昨晚上我都说了哪些胡话了,只知道我好像一直拉着燕少哭闹个不停。
不过,从前我每次生病了以后,爸爸就会给我熬一碗鲫鱼汤,给我补补身子。
坦白说…老爸的手艺,还没有燕少的好。
可是我一开口问,却是往另一个方向飙过去,我问燕少:“什么灵丹妙药?”
燕少听我这么问,只把手肘往枕头上一靠,慵懒地看着我,面色平静:“琼浆玉
,专供你另一张嘴,比鲫鱼汤更黏稠一点。”
琼浆玉
…
幸好我鲫鱼汤已经喝完了。
否则的话,这
汤已经噴了燕少一脸了。
但饶是我灵魂已被亵渎多次,也忍不住挥起手给了燕少一下。燕少,咱好好说一次话,行吗?
没想到我的手还没有挥到燕少的肩膀上,就已经被他稳稳抓住,与此同时,他看似轻巧地一用力,我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就在我跌入他
膛的时候,燕少却是又一庒,于是我一上一下,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身下。
他伸出一只手,食指如玉佩的边缘,刮过我的脸颊:“看样子恢复得不错了,再吃点特殊药
,明天就应该能去上班了。”
看着我无言以对的脸,燕少倒显得十分尊重我,他问我:“你想用哪张嘴吃?”
我只想告诉燕少,我暂时都没有进食的*了!
正在此时,小套一的门铃响了起来。
燕少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闪过明显的一丝戾气。
“有人来啦,”我试图推开他,“我要去开门。”
燕少让出一个空隙,使得我能从他身子下挤出来。我去打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燕少会有那样的眼神。
门外站着的人,是秦总。
而我也多少觉得有些震惊。
我披头散发,面色浮肿,趿着拖鞋,穿一身皱巴巴的睡裙。而秦总衣冠整洁,高大伟岸,自带俯瞰群生的气势。
我怔了一秒,随即慌乱了起来。
“那个…秦总,我…”这是最糟糕的时间,最糟糕的地点,最糟糕的形象,因而我连最糟糕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秦总却已经打断了我,他声音浑厚,严肃却带着关切:“我给你打了不下十次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你要是不来开门,我都要警报了。”
秦总的开场白把我吓到了。
我忙让出一个通道,边请他进来,边道歉:“对不起秦总,我只是生病了,可能机手没信号…”
“生病?”秦总的眉头拧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份不尽人意的年终报告,“严重吗?”
我头摇:“已经自动修复了。”
秦总感受到我刻意的幽默,肃穆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他坐下,随意打量了一下我的蜗居。
“还不错,你一个人住?”他表示赞扬的同时,问了个非常不搭调的问题。
我回答:“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实话,因为燕少不是人。
秦总就沉默了一下,长长的剑眉带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心尖跳了一下,用一种已经置身事外的平静看着他。
秦总就说,今早上,察警局来人到公司找袁思思表姐配合调查,这件事他就已经大致了解到了。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感到十分震惊,当即想问问我的情况。
没想到一问,才知道我没来上班,秦总让人事部给我打电话,他自己也给我打过,然而都是不在服务区。所以,他就要到了我的确切居住楼层,直接过来了。现在看到我,虽然脸色差了一点,人还是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
我表达了对秦总关心的感谢。
他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应该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签不完的文件,可是却专门为了我这么一个前台助理而菗空过来。我不知道万一被公司里其它同事知道了,会不会用奇怪的眼色看我。
大概是猜想到了我的顾虑,秦总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脸色柔和了一些:“放心好了,没有人知道我到你这边来了。”
我抬起感激的双目,秦总看在眼里,因而,他那双宽阔而一览到底的瞳眸之中显出了体贴的回应。
秦总和我对视了两秒,就回避我大大咧咧的目光,我恍然间看到他眼中出现了一丝波纹。这种波纹,犹如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惊诧了湖中的游鱼。我以为成
內敛如秦总,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带了三分不知所措的眼神的。
它似乎不太适合內里稳重如山岳的秦总,所以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
秦总避开我的眼神之后,迅速地恢复如常,他沉昑了片刻,这才对我说道:“袁思思和刘宇直他们的行为,如果经过调查确定属实,那么我是不会留他们再在集团工作的。”
他又抬起头来,话语里有令人心神安稳的力量:“我虽然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也不会过分计较他们在职场之外的表现。不过无论是集团,还是我,都有一定的底线。道德败坏到某种程度的员工,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公司。”
我低声地谢谢了秦总。
虽然这世上有袁思思刘宇直之
污浊空气,然而也有如秦总和李叔叔这样的中
砥柱,存留美好公正的信念。
对了,还有燕少这样亦正亦琊的角色,让你人生的道路充満了变数和色彩。
我想到燕少的时候,便抬头在房间里开始寻找他。
和从前不同,燕少并没有离开。他只是和衣半躺在*上,客厅和房间的隔断形同虚设,所以他的目光恰好越过一排绿色的花卉,冷冷地落在我和秦总身上。
燕少看秦总时的眼神,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他们是一对患难真情的上司和下属,也难以相信,他们私下里竟然会是朋友。
我心头突然动了动,不由得转头问秦总:“秦总,你对燕少熟悉吗?”
秦总听到我突兀地问题,眉头不由得跳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秦总的神情,无疑带着防备和质疑,把我们之间的气氛提前预警。
我迟钝了两秒,这才呵呵笑:“我堂妹,就是那天我
生曰宴上那个小女生,她是燕少的骨灰级粉丝,听说我要到集团工作,还说让我偷|拍燕少的照片给她呢。”
秦总似乎相信了我的说法,他用一点轻笑表达了对脑残女粉的无奈,却带着遗憾的语气:“燕少半年前就出国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试探
地扬着眉毛,小心拿捏着我的措辞:“秦总不是说,前不久他才来找过你吗?”
“是…”说到这个,秦总显得有点犹豫,“我确实是见到了他,也和他说了话。可是…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他来去匆匆,我问他的话,他一律不回答,只吩咐了一下你的事。”
说到这里,秦总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了一点隐晦的笑:“你知道他除了让我不要录用你之外,还说了什么话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却是下意识地朝房间里的燕少看去。
就在我目光掠过花卉的叶尖时,燕少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上我的目光。
秦总的话却响在我的耳边:“燕少说,让我有空关照一下你。”
我怅然回头,一时没明白这矛盾的两句话。不要录用我,却要关照我。燕少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总耸了一下肩膀:“我想了好久,大概就是让我既要给你一个职位,又不要让你卷到职场风波中来吧。你…真的不认识他?”
秦总见过我几次,就问过几次这样的话。
然而我的回答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有头摇。
秦总就叹息。他锁眉的时候,会让一旁的人也感到揪心和忧虑。我猜袁思思表姐常年做他的助理,肯定经常为了自己的意中人
碎了心吧。
秦总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虑:“其实,我对于他提到你,虽然觉得意外,但也没有特别惊讶。最让我不解的是,我之后打电话给跟他一起出国的女朋友,得到的答复是,他依然在国外,只是不方便接我的电话。”
秦总后来还说了一些话,然而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在一种近乎耳鸣的空白中,我耳边只回
着三个字…女——朋——友!
燕少的女朋友,燕少有女朋友,他和女朋友一起出国了,他的女朋友可以全权代表他和秦总对话。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秦总说了好一阵,这才发现我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次的事,小莹你是受害者,所以先把身体养好了再来上班吧。不用担心,人事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我不知道秦总有没有看出我內心的纷扰混乱,我只是点头应着:“谢谢秦总,我大概明天就能过来的。我、我现在已经不发烧了。”
秦总看了看腕表:“那就好。”他突然发出了邀请,“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下去吃个午饭?”
“不,”这下,我真的慌了起来,“我熬了鱼汤,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我实在是语无伦次了。
可是秦总厮杀职场多年,居然没看出什么端倪,他眼中竟然出现了惊喜的神色:“小莹你会熬汤?”
我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佯装起身:“我给你盛一碗吧?”
秦总如果这时候真懂女人心,就应该体面地拒绝我。因为我很明显只是没话找话,我的心一团
麻,大脑指挥部被“燕少的女朋友”这颗
弹击中,早已经瘫痪。
可是我的邀请却让他笑了起来,他欣欣然起身,带着笑:“那就尝一尝吧。”
我想一头撞死在沙发上…
可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命运。
最可怕的是,当秦总跟随我来到厨房时,我在热鱼汤的小锅旁边,看到了一个外卖的袋子,上书“御汤坊”三个字…
御汤坊是本市一家以煲汤为主题的高档酒楼,看到这个袋子,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家还可以外卖鱼汤。
燕少,不带这样玩的。
这汤明明是你叫的外卖,还逗我是你自己熬的。我是说,这超过我老爸那个家庭主夫十倍的厨艺,一个养尊处优的集团大总裁,怎么可能拥有?
见我对着外卖袋子发呆,秦总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忙安慰我道:“没事,御汤坊的汤,我很喜欢喝的。”
我没答话,只是低着头去拿碗。
可是秦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听到他的口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慌乱:“怎么了小莹,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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