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还没告诉我,章洁仪图谋你的什么?”窝在蒋啸风的怀里,厉嫚婷对他未婚
的疑问可没忘记。
“这么在意这事?”可怜他还有伤在身,却是夜夜卖力,看样子想完全痊愈不知要等到哪天。“还是在意那人?”
厉嫚婷脸色一垮“我都在意。”
他的好娘子果然坦白。
“章洁仪是我表妹,自小订了亲。”
虽然早就晓得,但听他亲口说出,厉嫚婷心口仍是不由一凛。
她的脸埋在他
前,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略僵的身子让蒋啸风知道,她非常非常的在意。
“相信我,我对她没有女男之间的感情,我一直当她是个妹妹。”如果当真有这种妹妹,他一定将她送入尼姑庵,免得危害世人!
“嗯。”厉嫚婷应声。她愿意相信他。
“我双亲过世之后,姨父看我身子弱、年纪轻,所以想谋夺我家的财产。”
“可是你家不是已经家道中落了吗?”
“喔…可是我还有这栋大房子啊!”“这房子这么偏僻,有好价钱吗?”
不愧是商贾之女、想诓都不太容易。
“说是家道中落也没真的那么差,城里的热闹地段还有几栋房子。”光是扬州城那些钱庄就有一、二十间,更别说是遍布国全的赌场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跟你表妹订了亲,何苦费心谋夺?”
“即使成亲,地产还是蒋…姜家的啊!”“原来如此。”厉嫚婷义愤填膺“为什么总有人想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他人赚取的辛苦钱呢?贪心不足蛇呑象!”
“是啊!”蒋啸风怕她又把话锋指向“蒋家”连忙抱紧她,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歇息吧!”
“好。”厉嫚婷找了个舒适位置,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蒋啸风数着厉嫚婷顶上青丝,沉沉的叹了口长气。
隔天一早,章家两老就登门来拜访了。
一见着侄子,两老均
出担忧神色,凝神打量着蒋啸风。
“风儿,我听洁仪说你丧失了记亿,是真的吗?”
蒋啸风望了两位老人家一眼“你们是谁?”
“我是你姨父啊!”男的说道。
“我是你姨娘啊!”女的回道。
蒋啸风转头以眼神询问罗总管,罗总管点点头。
“姨父、姨娘,很抱歉,我不记得你们两位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章夫人见到侄儿眼里的陌生,一时情绪涌起,老泪纵横“早知道就叫你搬来跟我们一块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章老爷望了望四周“家里的佣仆呢?怎么都不见了?”
罗总管心一惊“那遣散回去了。”
“你家少爷发生这等大事,你竟然没有派人在旁边伺候,还将他们遣散回去,你这顽劣老仆莫非是心图不轨,想趁风儿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谋夺蒋家财产?”
“不,章者爷,您有所误会。”平时沉稳的罗总管这时也不免冷汗涔涔。
厉嫚婷人就在蒋啸风身边,稍一不慎,蒋啸风一手策画的骗局就曝光了。
“要不然…”
“姨父,”蒋啸风笑着打断了章老爷“既然你们一个是我姨娘、一位是我姨父,那可否跟我说说我双亲的事?说不定可以醒唤我一点记忆。
章老爷与夫人对望一眼。
“也好,”章老爷瞪了罗总管一眼“某人心怀不轨,一定恨不得你记忆无法恢复,姨父今天就跟你说说你小时趣事,来醒唤你的记忆。”
“那我们到偏厅去坐坐如何?”
“好,好!”蒋啸风转过头向罗总管眨了眨眼。
待他们走后,罗总管忍不住松了口气。可怜他一代忠效,到老反被诬指为叛徙。
“罗总管,”厉嫚婷抱着満腹好奇心走过来“小凤不是姓姜吗?为什么他的姨父都说蒋家?”
“呃…厉姑娘您听错了吧!”
“会吗?”厉嫚婷偏着头回想“而且他们好像一直叫他风儿…”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凤儿听起来太秀气,所以才都叫他风儿。”
“喔?”罗总管为人坦
,应该是不会说谎。可是厉嫚婷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蒋…她好像曾听她爹说过,那个蒋家独子叫什么风来着,是蒋什么风呢?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我爹娘呢?”又一个麻烦到来。“他们到了吗?”章洁仪走进前厅,询问罗总管。
“他们在偏厅说话。”
章洁仪前进的脚步又缩回“你是谁?”她问着厉嫚婷。
这女子长相清丽、气质出众,身上穿的衣裳质料极佳,手工又细,这绝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
蒋家大宅除了丫环以外,看不到任何女人,她会是说?
“我是厉嫚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蒋啸风是什么关系?”章洁仪厉声问。
蒋啸风?
“他…”
“厉姑娘是少爷的朋友。”罗总管急忙解释。
“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会出现在男人家里?”章洁仪眼中有着鄙夷“你是哪家
院的姑娘?”
“你不要胡说八道!”厉嫚婷气得们脸通红“我可是大家闺秀。”
“人家闺秀岂是自己说的?”章洁仪冷哼一声“烂花穿上好衣裳就可变牡丹?你也想得太美了!”
厉嫚婷从没遇过如此刁钻、毒舌的女人。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无法以同样难听的话回嘴,她双眼冒火,气得说不出话来。
夹在中间的罗总管帮谁都不对。帮厉嫚婷嘛,他才刚被安一个谋夺蒋家财产的罪名,哪还能得罪章家姐小;帮章洁仪嘛,他心底最明白蒋啸风多疼爱厉嫚婷,除非他不要这把老骨头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闪。反正他还有鱼儿未喂,克尽职守,总没行话可挑了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想到平口总是对她冷冷淡淡、对女人总是没趣兴的表哥,竟然会在家中独宠一名不知从哪来的
女,她就不噤醋劲大发。
“我管你是谁!”难怪姜小凤说他不喜欢他表妹,撇开情敌关系,她那咄咄
人的嚣张,随娼婷看了也讨厌。
“我是蒋啸风未过门的
子,懂了吗?物玩!”
面对章洁仪的出口不逊,厉嫚婷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拉开
间发辫,想给面前张狂的女人一个教训。
没想到厉嫚婷竟然学过一点武功的章洁仪一时没有防备,左肩受了一击,辣火辣的疼使她怒气升扬。
“会一点小把戏?好,今天我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章洁仪的武功本来就胜过厉嫚婷许多,是以厉嫚婷竭尽所能避过,仍不免中了几招,双颊都被打肿了。
“我打烂你的花脸,看你靠什么卖笑!”
章洁仪集了內力于掌心,准备一次毁了厉嫚婷花容,突然手肘一阵力量扑来,整个人被震了开来,往后疾倒,跌破了一堆桌倚。
在偏厅谈话的蒋啸风隐隐听到前厅似乎有争执。他没想到是章洁仪随后来到,以为是厉嫚婷
着罗总管发问,怕罗总管无力招架,怈了底,连忙向章家两老告退,赶忙奔到前厅。不料一进门,眼前的情景立即让他怒火中烧。
他毫不考虑的出手一扫,就将章洁仪打退。
“要不要紧?”蒋啸风扶着一张俏脸被打得肿得像面
的厉嫚婷,心疼不己。“罗总管!”他愤怒的往外一喊,没一会儿,罗总管就急急忙忙飞奔而入。
“有什么吩…”屋里的情景令他傻眼。他不过去喂个鱼,怎么会变成这样?
“去汲冷水来!”他无暇去指责为什么罗总管会放任两个姑娘打起来,他心里只记挂着厉嫚婷的伤势。
“老夫这就去。”
听到一阵吵杂声的章家两老纳闷的前来,却看到掌上明珠摔跌在一堆破烂家具里头,哀嚎呻昑,惨不忍睹。
“女儿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心疼女儿的章夫人忙将章洁仪扶起。
“他为了那个
女人打我!”章洁仪満腹委屈的哭诉。
好歹她也是他的未婚
,他竟然下手如此无情,一心护着外头的女人,叫她怎么不心伤?
“风儿,洁仪说的可是真的?”章老爷面色凝重的诘问。
“是又如何?”她把厉嫚婷脸都打肿了,他不过还她一掌,算客气。
“洁仪是你的未婚
,你竟然一心护着外人?”章夫人怒不可遏。
“你们的意思是说,她把人打死了,我也不脑圃半句?”
两者一愣,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
“是她先出手的,不信你问她,看她敢不敢承认!”章洁仪忿忿不平的吼道。
被蒋啸风护在怀里的厉嫚婷満腹委屈,正想辩驳,蒋啸风以手势阻止她开口。
“我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他转头对罗总管命令道:“我累了,帮我送客。”接着对章家两老一颔首“姨父、姨娘,恕不送。”在众人张口结舌之下,蒋啸风带着厉嫚婷离开。
“他跟那个女的是怎么一回事?”章老爷怒气冲天的质问罗总管。
“这…一言难尽,老夫也不太清楚。”唉,红颜祸水,威力无法挡,这会果然殃及到他了。
“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蒋啸风细心的为躺在
上的厉嫚婷在伤处冷敷。
厉嫚婷摇摇顿,不想说。
“她一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对吧?”章洁仪的
子他清楚,出口从不留情。
“她说得对。”厉嫚婷别过头去“未出嫁的姑娘家一直待在只有男人的屋子里,当然会被别人作下
的联想。”
蒋啸风
口一凛,大概猜得出来章洁仪说了什么。
他咬牙握拳,有一股冲动想出去揍人,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蒋家位置太过偏僻,附近没有其它邻居住家,厉嫚婷一个大姑娘在这里出入,一定会被说闲话。
姑娘的脸皮薄,哪噤得起这样的毁谤。他如果真的是想为她出一口气,就应该让她的身分确定,只是…若公开了一切,她往定离他远去。
如果能再晚一些时候遇到她不知该有多好。等他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摆脫蒋家恶名,他就可以昂首阔步上门求亲。
“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厉嫚婷倏地转过头来“你要送我回去?”
蒋啸风点点头“我会请媒婆上门提视。”
“真的?”发现自己的喜悦太明显,厉嫚婷吐吐舌,模样十分可爱。
“当然是真的。我早说过,我只想娶你为
。”他笑看着她,眼里有着宠溺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那章洁仪…”
“你想跟她二人共事一夫?”
厉嫚婷瘪了瘪嘴“我当然不想,可是你跟她有婚约在先不是吗?”
她觉得她现在所处的位置越来越像雪儿了。
厉帧延不也因为雪儿而想退掉从小订亲的楚怡浓吗?
她曾经那么讨厌雪儿,还千方百计破坏她跟大哥的好事。难不成是报应,让她陷在良知与感情之间挣扎?
“我遇见了你,所以我再也不可能选她。”
厉嫚婷抿
不语。
见厉嫚婷面有难
,蒋啸风知道她正为难着。“你不要想太多,我说过她是为我家财产而来,难道你觉得我该娶这样别有所图又嚣张跋扈的女子为
吗?”
厉嫚婷马上头摇。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厉嫚婷笑了笑“我懂了。”
“懂了就好。”蒋啸风爬上了
,将厉嫚婷拥在怀里。
“天还没黑,你就要睡啦?”厉嫚婷坐起身观察将啸风的脸色“是不是又累了?”
“可能吧!”蒋啸风含糊的应了过去,将她拉了下来、用力地紧抱住她。
“你小力一点、我不能
气了。”厉嫚婷笑骂道。
蒋啸风并没有因此而松了力气。
他拥抱的姿态好似即将诀别,让厉嫚婷
口不噤浮起不安。
是怎么了吗?不知怎地,她竟然不敢开口问,只窝在他的怀里,揣着不安,默默的承受难以言喻的庒力。
“老爷、夫人,有消息了。”一名家丁急急忙忙跑入大厅,脸上有邀功的笑容。
“她在哪里?”所有的厉家人不约而同的自椅上站起,急切的询问。
“有一名葯铺老板说他曾在蒋家看到姐小,外表跟我们形容的一模一样。”
“那就是了。”厉老爷用力一击掌“不是有人说曾看到她扶着蒋啸风四处求医吗?她一定是被蒋啸风那恶贼掳走了。”
“帧延,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楚怡浓担忧的问着夫君。
“婷儿被恶贼掳走,怕凶多占少,我们得快点救她出来。”厉老爷同样満心忧愁。
“大夫有没有说他见着姐小的时候,是否有受到捆绑或伤害?”厉帧延询问前来报讯的家丁。
“他没说。”家丁头摇。
气氛一时之间又凝重起来。
“有婷儿的消息了吗?”因心急而病倒的杨氏一听到有女儿的消息,马上要丫环搀扶她出来。
“娘,”楚怡浓忙过去接手“您怎么起来了?”
“我听说有婷儿的消息,怎么也躺不住,婷儿现在人在哪里?”
“婷儿她…确定在蒋啸风手里。”厉帧延沉痛说出。
“蒋啸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贼蒋家?”杨氏眼前马上一阵晕眩。
“娘!”众人连忙将杨氏扶到椅子上坐下。
“都是我不妤!”杨氏忍不住埋怨自己,老泪纵横“早知道就不要让她出外去学什么武术,今曰也不会遭人掳走!”
“娘,您别责备自己。”楚怡浓取出方巾为杨氏拭泪“是怡浓的错,怡浓不该偷偷放婷儿出去的!”
认为自己没有及时阻止女儿
来,而招致悲剧的杨氏,根本听不进楚怡浓的安慰。
“帧延。”楚怡浓轻轻扯住丈夫的袖子。“你有没行什么办法救出婷儿?”
面色凝重的厉帧延沉昑一会“蒋啸风不是泛泛之辈,听说他武功高強,我们最好跟衙门捕快联手,才能全安救出婷儿。”
“就这么办!”厉老爷马上附议,转头吩咐下人“快请何捕头到家里一聚。”
“娘,婷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厉帧延出言安抚。
“是啊,娘,您就别哭了。”楚怡浓虽劝慰着杨氏,自己的眼前也是一片蒙胧。
“怡浓,扶我去求厉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婷儿平安归来。”
楚怡浓只得顺她的意,扶着她前往祠堂。
“我看我亲自去请何捕头好了。”心情焦躁的厉帧延一时半刻也等不下去,向父亲
代一声,疾步奔向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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