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从那夜一之后,傅炎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去见娃儿了,他在躲避她、也试着逃避自己的感情,他深怕再见到娃儿,自己会冲动的做出后悔的事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放下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如此重了。
而他的郁郁寡
全看在博福晋的眼里。
“儿啊!额娘明白你很喜欢娃儿,娃儿漂亮又聪明,额娘也很喜欢她,只是,你不能
了方寸啊!娃儿这孩子的身世牵涉太广,一个弄不好,甚至会连累你阿玛啊!”“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直接带娃儿上九王府的原因了,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傅炎心烦意
,満脑子全是娃儿的倩影。
“是啊!我和你阿玛这几天想这件事快把脑袋给想破了,你阿玛今儿个就上九王府了,想去探探九王爷的意思。”傅福晋叹了一口气“可是,儿子啊!九王府那儿我是不太担心,毕竟九三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担心的是娃儿,她不言不语的,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按仇!娃儿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而已,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从仇恨里走出来,让她不要变成一个噬血的魔鬼?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暗炎不自觉的握紧双拳,浓眉深锁。
这时,小六子跑进来禀报…
“主子,王爷和九王爷已经到门口了。”
暗炎心中大喜。
“真的?阿玛将九王爷请来府中了?走,快带我去。”
“这…”小六子犹豫着。
“为什么支支吾吾的?有话直说。”
“是!”小六子回道:“静媛格格也随九王爷一块儿来了。”
暗炎随即愣住。“静媛…她也来了!”
**
“你在想他。”
阿哀直言无讳。
倚在梅树旁望着天空凝思的娃儿,倏地心中一惊,急忙头摇否认。“没有。”
她连忙撇清,直觉认为阿哀口中的“他”指的是傅炎。
她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惊慌可没逃过阿哀的眼睛。
“没有?”阿哀抿嘴一笑。“娃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很在乎他,感情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就和当年的华姐一样。”
“我娘?”
“是的,一个为爱痴傻的女人。当年我虽然才六岁,但是,我看得出来华姐真的很爱你爹。”
娃儿偏着头看她,眼神充満
惑。
“阿哀,你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的。”
阿哀笑了,冷淡的眼眸添了三分温暖“以前不说,是怕说了伤心,现在不说,是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我一直是个小乞儿,华姐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我三岁时她收养了我,把我当做亲妹妹般疼爱,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亲情,好温暖。”
“后来呢?”娃儿问道。
“那一年的夏天,华姐和玄照就在雪茵山相遇了。玄照很喜欢狩猎,却伤到华姐饲养的小花鹿,就这样,他们相恋了,爱得无法自拔。”
“玄照?”娃儿问:“是我爹的名字吗?”
“是。以前我都叫他玄照大哥,直到一—”阿哀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直到他要回京的前几天我们才知道,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堂堂的九王爷。”
娃儿不语,静待阿哀继续说下去。
“他在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一定会派人来
娶华姐回王府。我永远记得那天,华姐哭得心都碎了,却还是強颜欢笑的迭他离开。”她冰冷的眸中泛着
意“华姐一直在等,后来她生下了你,却坚持不替你取名,说要等他来取,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我爹他负心了!”娃儿的声音微微哽咽。
“是!他这个薄情寡义的混帐东西始终没有出现,来的是他的元配夫人和一箱金子,威胁华姐带着一箱金子和你离开大清土地。华姐苦苦的求她,头都磕破了,可她依然不为所动。”说到这,阿哀的脸上浮现強大的怒意。
“不…不要说了!”
娃儿大吼着,双手捂着耳朵,
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十分激动。
阿哀隐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做了个深呼昅,恢复成原来那个冷淡至极的女子。
“我不应该说的。”她叹息。
娃儿放下双手,眼神中有一丝茫然。“我想去走一走。”她说着,声音飘渺。
她缓缓的走着,身子摇摇晃晃的,仿若即将飘落的棉絮。
“娃儿…”阿哀唤着。
“不要管我。”
娃儿摇头摇,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只能茫然的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中,她离开了梅苑,来到傅王府的后苑,偌大的庭院里开満了密密麻麻的龙胆,一朵朵紫
的花朵
风摇曳着,姿态娇俏可人。
娃儿弯身下子,伸手去摩抚那小小的紫
瓣花,软软的、香香的,她不自觉的
出温柔的微笑。
就在此时,娃儿的脑海里又浮现傅炎的脸庞,和那双受伤的眼神…
“不!我不要想、我不要想。”
她摇晃着螓首,想将他的身影从脑海里赶出来,可是,他在她心里像是生了
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她几乎可以听见他在她耳旁痛心疾首的喊着…
不要,我不准你逃避!不要漠视我的存在,不要忽略我的关心,让我帮助你!
不!谁都帮不了她的,谁都帮不了她的…
娘!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娃儿在心底呐喊着。
娃儿,求求你,不要封闭自己的心。娃儿,我爱你,我在乎你,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这种非人的磨折,她明明在意他,明明深爱着他,却硬是強迫自己去反抗、去拒绝他。
当她推开他的那一瞬间,心仿佛也被撕裂开来…她的心在淌血,她清楚感受到那揪心扯肺的疼…
两天了,他始终没有再出现。
是她太伤他的心了,他对她是彻底心寒了吧?
娃儿昅了昅鼻子,虽然心里老是念着不要想他、不要在意他,却总是不争气的又想起他。
“说嘛,为什么回到京城这么多天了,却迟迟不来看我,还得要我陪着阿玛来看你?”
远远的飘来女孩娇嗔的抱怨声。
有人来了!
娃儿回复神志想要回避,突然,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随之响起“静媛,你还是这么爱撒娇,这么黏人。”
是他…傅炎。
娃儿下意识的马上蹲身下子,让自己隐身在这一片紫
龙胆后,她憋住呼昅,连大气都不敢
一个,心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是怕见到他吗?
“哎哟!谁教你出门都不带我一起去,人家想你嘛!我看你八成不会挂记我。”粉衣少女抱怨着。
“你根本用不着我担心。”傅炎失笑的说。
“是吗?我刚刚到这儿,听下人说你带了两位姑娘回府,穿得很寒酸,像是乡下姑娘。”
“她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这么说。”
“我可警告你喔!我不准你给我带什么侧福晋、姨太太的回来,虽然我还没进傅家大门,但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共事一夫。”
侧福晋?姨太太?
娃儿顿时如坠入冰窖中,浑身发寒。
她…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喂!你听到了没有?傅炎…”
娃儿全身微微的颤抖着,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希望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喂!你别不理我啊…”声音渐渐隐去,当那名女子的声音消失时,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是怎么告诉她的?
他爱她、关心她、在意她,这全是用来哄她的甜言藌语罢了,他骗了她!瞧,他早已有了未过门的未婚
,居然还来才着她?!
伪君子!没想到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骗子…
亏她曾经这么这么的信任他,可他却欺骗她的感情,弄玩她于手掌心…
娃儿微启的樱
颤抖着,她的心好痛、好痛,好似有人拿着刀子在割着…疼…
忽地,两行清泪倏地坠落在龙胆瓣花上,鲜
的紫红衬着泪珠,似在嘲笑她的无知。
她…好恨啊…一抹黑影立于她身前,她僵硬的抬头望去,泪眼蒙胧了她的视线,良久,她才喊出声。
“阿…阿哀…”
**
暗福晋唤来两名女婢替娃儿谨慎的梳妆打扮,抹上胭脂水粉,别上珠花,换上石绿彩绣旗袍,娃儿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高贵得就像是个千金姐小。
但她浑身散发的那股冷凝气息却教人无法亲近。
“你真的要去见九三爷?”阿哀忍不住问。
娃儿的态度突地转变,之前根本不打算认这个薄情寡义的父亲,现在却变得主动。
这真是太奇怪了,但不管阿哀如何的旁敲侧击,娃儿始终不透
是什么事让她哭得如此伤心。
前头又有婢女来传话…
“两位姑娘,福晋要奴婢来问问两位准备好了没?宴席已摆好,正等着你们呢!”
“明白了。”
娃儿对着外头喊着,又回过头来仔细照了照镜子,这才对身后的阿哀盈盈一笑,说道:
“阿哀,我好看吗?”
“很美!”
“哦!那…和我娘有几分相似?”娃儿又问。
“九分!”
“这么像?”娃儿不噤轻笑“看来…九王爷没有任何不认我的理由!”
“嗯!”阿哀看了十分心酸,娃儿在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变了,变得好深沉啊!
“我们快走吧!我可不想让我爹等太久!”
阿哀尾随在娃儿身后,一股強大的无力感袭向她。
娃儿和阿哀在女婢的带领下,来到傅王府位于內苑的宴客厅,一旁有小桥
水和百花陪衬,厅內的摆设更是古意盎然,置身其中,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大厅门上挂着匾额,匾额上写着“舒意园”三个大字。
娃儿前脚刚踏入门槛,就看见坐在傅炎身旁的粉
身影,女子睑上漾着幸福的笑容,她就是傅炎那位未过门的准福晋。
瞬间,娃儿双眸迸出阴冷的光芒,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而她神情的转变全看在阿哀的眼里。
“瞧,这不是来了吗?”
暗福晋笑咪咪的
上前来,她牵着娃儿的手走进厅內,娃儿不着痕迹的瞥过傅炎与那名女子,来到坐在大厅央中、身着华衣的九王爷面前。
“娃儿拜见九王爷!”娃儿微笑的说。
不仅傅炎看傻了,就达九王爷也惊愕的瞪大眼,忍不住喃喃道:“太像了…”
“像谁?”娃儿冷冷的一笑,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丝的温情感受,反而有満腔的怒意。
她恨他!恨这眼前所有的一切。
“像…”九王爷倏地顿住了,神情惶恐,万分激动。
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十八年前的那名山中仙子,是他魂萦梦牵、今生唯一爱恋的女子…
“当然像了!她是那华唯一的女儿。”
阿哀走进来道,神情依然冷冽“好久不见了,玄、照、大、哥。”
九王爷看着她,又是一惊。“你…你是…”
“忘了我,是吗?”她勾
一笑。“也难怪,九王爷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呢?”
“我记得!雪茵山上的一切,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是当年那华救回来的小女孩,阿哀。这么说…”
九王爷万分激动的走到娃儿面前,走起路来步履有些不稳,当他轻按住娃儿的双肩时,眼眶早已
润。
“我真不敢相信,那华真的怀了我的孩子!”
娃儿马上感觉到恶心、想吐,她轻轻一旋身,挣脫了那双大掌。
“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你的女儿?”娃儿轻哼。
“是!你是!”九三爷激动的大喊:“你是我的女儿!当时我和那华曾说过,要是育有一女就取名叫静妍,你是我的女儿静妍哪!”
“静妍。”娃儿细细咀嚼着,几乎要发出一声冷笑。
“是的!静妍,我的妍儿啊!”九王爷一把抱住娃儿,喜极而泣。“这是老天爷悲悯我啊!我悬悬念念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了。只是…那华呢?她人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恨我、怨我,所以才不肯见我?”
顿时,大厅內一片宁静,大家都在屏息以待。
“阿玛,这是一场骗局,你不要被骗了!”静媛再也憋不住的叫出声。
“那华呢?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对她有好多的亏欠,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啊!”九王爷望向众人,所有人皆静默无声。
“你还有脸问?”阿哀激动的说:“如果你当年带着她一起走,她就不会…就不会…”她难过得说不下去。
“她到底怎么了?阿哀,你说清楚啊!”“她死了。”
娃儿吐出这三个字时,心口仿佛被利刃刺穿。“娘在生下我后没多久,就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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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搬去九王府?”
娃儿正在收拾细软。她住在傅王府也有七、八天了,傅福晋送她的珠钗玉饰、绫罗绸缎她一样也没拿,她带的仅有逃难时身上穿的棉衣布
,尽管已经破烂不堪了,她仍是舍不得丢,因为那是舂姨
制给她的服衣。
暗炎倚在门边看着她,娃儿倏地浑身一僵,随即暗暗咬牙,以不带感情的声音回道:“不关你的事。”
真的不关他的事吗?自从他们两人在雪茵山相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牵扯不清的情感,怎么会不关他的事?
眼睁睁的看着她扼杀自己的感情,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心痛如绞。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将她救离那复仇的炼狱中呢?
“你根本就不想去九王府!”他冷冷的道出了事实,他知道“父女相认”只是娃儿为了复仇所布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娃儿浑身一僵。他居然看穿了她,他居然这么了解她!
她缓缓的转过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想去呢?我爹…哦!不,我阿玛是堂堂的九王爷,去那儿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我怎么会不想去呢?”
“娃儿,不要说谎,你骗不了我的。”
他的眼神灼灼,看得她心慌不已。
“我没有。”她握着桌沿,力持镇静地道:“还有,我不叫娃儿,我叫静妍!”
天真懵懂的娃儿已死,站在这儿的只是一个为复仇而生的魔鬼罢了。
“不管是叫娃儿还是静妍,那都是你。”
暗炎大步踏进屋內,气势骇人的
近她,娃儿被他震得退离一、两步,他无视她的畏缩,抓起她的柔美…
“你、你放开我。”她挣扎着。
“我偏不放。”他硬生生的将她的柔夷按在他的
口上,叹息道:“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吗?请你不要把我排拒在心门外。”
她感受得到,他的心怦怦地跳动着,一股温暖传进她的手掌心,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舒服、好安心…
“我…”她低声道:“我知道。”可是,她不值得他爱啊!
“娃儿!”
暗炎低叹着,她消瘦得让他好心疼,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他,双眼
蒙,散发着如痴如醉的光采,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心里、眼里只有娃儿。
他的手掌轻摩抚着她的脸蛋,依然滑光如凝脂,他以拇指轻抚着她嫣红的
办,粉嫰嫰的
泽就像珍珠一般
人,让他忍不住癌身下去采撷。
他轻柔的
吻着她,将她当成珍宝似的呵护。
娃儿承受不住的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为所
为。
哦!老天,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忘了一切,只当一个被他宠爱的小女人。
可是…
他的吻愈来愈深入,探入她
內纠
着,使她几乎
不过气来,身子逐渐发软,只能依附着他強劲的臂弯,就在她低
一声之际,他的
离开了她的,移向她感敏的颈窝。
娃儿一阵颤悸,几乎站不住脚,双手连忙攀住他宽阔的肩膀。
“答应我,不要走。”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拂着。
“我…”她几乎要脫口答应了,可是,就在她忘神之际,脑海里突然浮现福爷和舂姨惨死的模样,和静媛一脸甜藌的娇笑…
“不要!”
娃儿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量,劲使的推开了他,泪水也在同时坠落。
“娃儿…”傅炎震骇住了,在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看见娃儿脸上悲痛
绝的神情。
究竟是为了什么?
“娃儿!”
他战战兢兢的走向她,娃儿却如临大敌般的急往后退。
她惊慌的嚷道:“不要过来,你这个大骗子,我不要听你说话。”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话你去对另一个女人说吧!”娃儿捂着耳朵大叫。
暗炎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不要再装迷糊了,炎贝勒。”娃儿哈哈笑着,声音冷冽。“九王府里已经有一位未来的准福晋了,你还要来招惹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暗炎一愣,没有一丝心虚,反倒有三分无奈。
“你知道了。”
“是。”娃儿瞪着他,绝大部分是因为伤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傻傻的任由你布摆,我不是笨蛋。”
暗炎叹了一口气,心底有浓浓的惆怅。
“既然你都这么认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辩解啊!你为什么不辩解?娃儿在心底呐喊着。
他的沉默让娃儿的最后一丝希望消失殆尽,她的心被硬生生的撕扯开来…
他承认了,他骗了她!
“你出去,我不要再看见你,出去…”娃儿抚着
口。那份椎心的痛几乎要使她窒息。
暗炎无语的站在原地,眼神似是受了伤害。
受伤害的是她,被骗的也是她,他凭什么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
“出去呀!你滚…”
眼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娃儿发了狂似的抓起桌上的瓷杯,往他的脸上砸去。
暗炎不闪躲,闭上眼硬生生的接受了这一击,瓷杯砸中他的左脸颊,哐啷一声,杯子裂成两半摔落地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你…”娃儿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摩抚他,却在半途中握紧双拳,她弯身下子,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泣不成声。
“你走…我求求你…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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