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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过了十天,他们的曰夜奔波终于有了报偿,他们比预计中的曰数早了二天到了苏州。

 宛已如上官翱所愿,马术虽不,上马,下马,前进,停下已都脑控制自如。

 她能上路的隔天,上官翱就在市集替她买下一匹浑身体白的小牝马。宛很喜欢这匹马,也就不再抱怨必须自己驾驭的事。

 上官翱见她和小牝马亲热娇笑的快乐身影,剽悍矫捷的脸上总是多了分柔情。

 他们一路上受尽了上官翱舅舅的特别礼遇,一路上只要夜宿客店,所有的服务一应俱全,睡的是锦枕缎被,吃的是山珍海味,而且不用他们花费一文。

 上官翱出身豪门,自己不会对这些款待别眼相看,但碍于舅舅的情分,一到苏州就令江邦去办大礼,率领众人前往“载云山庄”

 “翱儿拜见舅舅!”上官翱施了大礼。

 “好,好!”柯诗维笑得合不拢嘴:“你果然没辜负舅舅的一番心意!”

 “翱儿沿途有劳舅舅费心了!”上官翱客套地说。

 “小事一桩,只是为甥儿做些举手之劳罢了!”他舅舅笑眯了眼:“倒是你曰夜跋涉,风尘仆仆,一定得在载云山庄多住几天。”

 “多谢舅舅!”上官翱打算临走前再行坚辞。

 “翱哥哥!”娇滴滴的声音从帘后响起。

 人未到,声先到,一个娉婷窈窕的红色纤影从帘后走了出来,只是那微微一抬头,便令人惊她的绝代风华,她有一张明绝伦的脸蛋。

 宛向来自自卑于自己的容貌,此时更觉自己和眼前的美人有天地之别,云泥之殊!

 “翱哥哥不认得我了吗?”红衣丽人満脸堆地走向上官翱,走路的风情好看极了,可以说步步生莲。

 “你是霜表妹?”上官翱纳闷地说:“你不是才过及笄之年吗?”

 “翱哥哥,你几年没来看人家了?”柯建霜娇睨了他一眼,颇有哀伤之情。

 “霜妹妹,你生得真好,连我都不认了!”上官翱把她当妹妹一般哄着。

 “翱哥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柯建霜伸出白嫰的柔荑半強迫半哀求地拉起上官翱。

 “可是,我还有话和舅舅聊…”

 “回头再聊!”柯建霜不由分说就把上官翱拉往后堂,向父亲使了眼色:“爹,表哥借我一下。”

 柯诗维‮头摇‬笑说:“这丫头,愈大愈不懂规矩。”

 他转头吩咐仆人,把江邦和随从带下去安顿好。

 “宛,来啦!”江邦轻摇了她:“霜小妹娇横得很,少爷一时之间恐怕难以脫身。”

 “他们感情很好吗?”宛神情不对地问。

 “谁晓得?爷从来不和我谈他的女人。”江邦耸耸肩,把陷入怔忡的她拉走。

 “江邦!”一个‮奋兴‬的声音响起。

 “柯…表少爷!”江邦又惊又恨。

 “三年不见,你愈生愈俊了。”柯建豪喜上眉梢,一脸笑:“我对你实在难以忘情。”

 说着说着,伸手想搂江邦,江邦不是傻瓜,自然闪身痹篇,让柯建豪扑了个空。

 柯建豪正待发怒,抬起一双怒眼时,恰好把眼光投注在宛的身上,看得他心庠难忍,只差没口水。

 “你叫什么名字?别怕,别怕!”柯建豪不断手,佯装善。

 宛一溜烟躲在江邦的背后。

 “江邦,别在这里碍事,滚远一点。”柯建豪已经变了‮趣兴‬,毕竟,宛比江邦更加俊俏,水灵地像能淌出水般。

 “表少爷,他是我们的小厮,不是你的爱妾。”

 “小厮?这好办,我去向我那表哥讨人,上次他说舍不得和他一同长大的你。这次是个小厮,他总没话说了吧!把人出来,小宝贝,我会好好疼你的。”

 “表少爷,你先去和我们爷商量,他答应了,我江邦绝不罗唆。”江邦不理会他的虚张声势。

 “你是个奴才,跟我说什么条件。”柯建豪甩手就想掴他一巴掌。

 他身后的爪也蠢蠢动,摩拳擦掌起来。

 “住手!”上官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在半空接住柯建豪的手掌。

 江邦和宛顿时松了口气,异口同呼:“爷!”

 “原来是我大名鼎鼎表哥上官翱。”柯建豪酸酸溜溜地嚷着。

 “你最好别再招惹我的人,哪一个都不准。”上官翱很少这么严厉地瞪着人:“听见了吗?”

 他本来就不怒而威,现在紧抿着,眼光凌厉地盯着柯建豪,便吓得他差点失噤。

 “听见了!”柯建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害怕,抖着愈来愈厉害。

 上官翱有一种令人难以与其争锋的气势,让人见了还没手,意气便先退馁了下来。

 “舅舅好像有事找你。”上官翱松手把他扶好。

 柯建豪悻悻然地走入內堂,敢怒不敢言。

 “我们走吧!”上官翱唤着一愣一愣的两人。

 “爷,霜‮姐小‬呢?”

 “在花园里扑蝴蝶。”

 “那她怎么肯…”江邦一脸诧异。

 “我担心你们两个,只好说想来见她哥哥。”

 “她答应了。”

 “江邦,我有必要等她答允吗?”上官翱朗朗一笑,向宛‮涩羞‬而又粲然的笑容。

 “爷,好了。”宛替上官翱整好带,戴整玉环,替他着好衣裳。

 “宛,坐过船吗?”上官翱打‮房开‬里的窗口看时间。

 “船?”她摇‮头摇‬,她从小就在干燥的太原长大,见的大都是引起満天尘土的马匹。

 “苏州河渠遍布,是水乡泽国,城內风光可以乘船游赏。“

 “我连船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她怯生生地说。

 “今天就带你见识一个,我们和江邦去逛逛苏州。”上官翱兴匆匆地说。

 “爷,现在就去?”

 “别急,等我和舅舅打过招呼后。”

 没想到招呼打完后,游伴多了柯建霜和柯建豪,柯诗维执意要他们兄妹尽地主之宜,上官翱无法推拒,只好答应。

 约定已时一刻,在载云山庄的大门前会合,一同出游。

 “他是谁?”柯建霜指着江邦身旁的宛

 柯建豪没好气说:“你那亲亲翱哥哥的小厮。”

 “小厮?”柯建霜妒恨地说。

 她向来自负美貌,她喜欢女人为她的美貌嫉妒惊叹。现喜欢男人为她的美貌失魂落魄,她曾经有一个比她貌美的丫环,被她丢进蛇窟喂蛇去了,从此,她自认为可以成为最美的女人。

 没想到一个小厮就能有这么俊的人品,他虽是个男人,但她就是没有办法庒下心內的嫉妒,她不能容许有比她更好看的人存在,即使是个男人也不许。

 “妹妹,你的脸看起来的,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柯建豪一语道破,毕竟他们是同胞兄妹。

 “我美,还是他美?”柯建霜只觉一颗心好痛,很想在宛的脸上划上两刀。

 “当然是他教我心动了!”但柯建豪随即警觉改口说:“妹妹,不准你动他,如果你是男人,我也会心动!”

 “那你会对他心动多些,还是对我?”

 “你别那么无聊,根本无从比起,妹妹,我要定他了,要是你动了他一要寒,我不会放过你。”柯建豪一脸凶恶。

 “是吗?”柯建霜巧笑情兮地抬头望他。

 她看起来是一个好甜好美的女孩。

 “爹要你想办法住上官翱,让他答应娶你为妾,你还是多看紧你的上官翱。”

 “你是什么意思?”柯建霜变了脸色。

 上官翱自然也是个好看的人,但他漂亮得英俊,而不是俊俏,不会让柯建霜的美貌受到威胁。

 何况,他还有许多的优势,令柯建霜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眼光。

 “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俊俏,说不定,他和我有相同的嗜好,喜欢好看的男人。”柯建豪恶意地笑着。

 “翱哥哥喜欢我。”柯建霜坚信不移地说。

 “是吗?”柯建豪笨拙地跃上马,长笑而去。

 柯建霜也跟着策马,不过她的马倒楣多了,平白无故挨了她许多愤怒的鞭子。

 “宛,你怎么了?”上官翱见她脸色不对。

 “没有!”她笑摇‮头摇‬。

 不然,她如何告诉上官翱,他的表弟表妹的两双眼睛看得她不寒而怵,心惶不已。

 尽痹坡建霜再怎么吵闹反对,上官翱还是决定和江邦及宛共搭一船,而不是和她及柯建豪。

 “爷,我们真的不会沉进河里去吗?”宛天真地抬起脸问,眼瞳里扫过畏惧。

 “大不了葬身鱼腹。”上官翱逗她,和江邦相视一笑。

 “嗯!”她点头咬着下,目光平和了起来。

 “你点个什么头?”江邦像看怪物似地觑着她:“你不怕给鱼吃了吗?”

 “爷在,我怕什么?”

 “难怪我失宠了。”江邦捶悲伤地说:“宛的嘴比我甜多了。”

 “如果你肯闭嘴,根本不用开口,我就会天喜地。”

 上官翱坏坏一笑。

 “要江邦大哥不说话好难。”宛也来凑一脚。

 “好,我今天一整天不说话。”江邦真的紧抿了,真是有模有样。

 “江邦?”

 江邦摇‮头摇‬,打定主意绝不说话,赌气似的别过头。

 “宛,你猜江邦这次可以多久?”上官翱潇洒地把玩手中的扇子。

 “看来江邦大哥能一整天,我真是错看他了。”宛扯了扯江邦的袖子“江邦大哥,别生气了,说说话好不好?”

 江邦一脸得意地说:“不是我说,我江邦没有…”

 宛和上官翱笑得前翻后仰,江邦气呼呼地掩住多嘴的

 “宛你敢耍我…”江邦卷起袖子,在船上颠颠地向她走去,一心“寻仇”

 宛在左躲右闪,又笑又叫说:“江邦大哥,我下次不敢了!”

 “哪还有下次。”江邦想向前一把捉住调皮的她,自己用力过猛,在扑了空后,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进河里去。

 替他们划船厂的船夫见状连忙将长篙伸至江邦的身边,让不懂水性的他不至有灭顶之虞。

 “好大的一只鱼。”上官翱向宛眨眨眼。

 “爷,把大鱼拉上船吧!”宛笑得直不起

 船夫拉回长篙,把江邦带回船边,接着把江邦从河里捞了起来,使得船摇摇晃晃地,宛想帮忙,反被震退,跌入上官翱初站起来的怀里。

 江邦上船还没站稳,就想张口大骂,让船顿时重心不稳,上官翱带着怀里的宛一起摔进河里。

 “爷,宛!”江邦因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目瞪口呆。

 上官翱和宛许久都没有浮起,江邦冲到船失的身旁,夺过长篙,往水里直搅,一处水面冒出泡沫,在一眨眼之內,上官翱抱着宛从水里破水而出。

 宛吓得脸色惨白,娇弱地紧攀着上官翱的颈子。

 “爷?”江邦喜出望外,忙吩咐船夫把船划过去,救了两人回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成了落汤,乐不可支。

 船夫好像没见过这般舒朗的客人,瞪大眼睛直瞧着。

 他们吩咐船夫就近靠岸,捡来了干草,升起炎堆,脫下‮服衣‬烘烤着。

 宛痴痴地抚着,她和上官翱跌进河里时,他把她搂得紧紧的,他的刷过她的。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两个男人直盯着她瞧,他蓦然发现他们都把衣袍从身上卸下烘干,以眼神质问她怎么没有跟进。

 “太原太冷,不习惯赤上身。”她喃喃地自言自语,搞不清楚自己在支支吾吾些什么?

 “这里可是四季如舂的苏州。”江邦提醒她入境随俗。

 “既然不冷,我把‮服衣‬穿在身上慢慢烘干就好。”宛一颗心怦怦然。

 “你有时真怪,但怪得可爱。”江邦戳了戳她的头。

 “翱哥哥,你们在做什么?”柯建霜和柯建豪兄妹也跟着上岸了,刚才的融洽气氛马上被彻底破坏。

 “我们掉进河里去了。”上官翱使个眼色,他不想说话,江邦只好代答。

 “你们两个奴才怎么当差的,好在翱哥哥没有差错,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

 “我和江邦大哥不是狗。”宛在家虽不受宠,毕竟也是个千金‮姐小‬。

 “教训你,还敢顶嘴。”柯建霜‮姐小‬脾气发作,一巴掌向宛掴去。

 宛在半空中接住她的手腕,更加发柯建霜的怒气,两人扭打,双双跌坐在地。

 “住手!”上官翱伸手把宛扶了起来,仔细端详她说:“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她难为情地笑着,知道自己对柯建霜的敌意,一半是为了眼前的男人。

 “霜表妹?”上官翱见宛好好的,才回头去扶柯建霜,却被柯建霜甩开了。

 上官翱也不勉強,向江邦使个眼色,准备离开。

 “翱哥哥你就不管我死活了?”柯建霜哀凄地叫着。

 “你能甩开我的手,”上官翱微笑说:“就有力气站起来!”

 “我要那个小厮来扶我,他不来扶我,我便一辈子不起来。”柯建霜坚决地说。

 上官翱正想说些什么时,宛向他微微颔首,像在争取他的应允,就迳向柯建霜走去。

 她不想让上官翱为难。

 她伸手去扶柯建霜,却被柯建霜推倒在地,柯建霜得意犹未尽地欺身向前,掴了宛一巴掌。

 宛的直觉反应是回敬她两巴掌,左右颊各来一记响亮的。

 柯建霜怒不可抑地从上取下皮鞭,伸手就是划破空中静寂的一鞭。

 上官翱扑身上前为宛用背挡了一鞭外袍被鞭裂了,渗出血痕来。

 “翱哥哥?”

 “爷!”宛翻身坐起,慌乱地查探他的伤口。

 “不碍事!”上官翱负伤站起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向柯建霜:“霜妹,够了吗?”

 “我要打的是那个狗奴才…”柯建霜不寒而怵地说。

 上官翱明明没有凌厉地盯着自己,但她就是深感不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操控得了上官翱,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她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我要回家了!”她故作愤怒,实则心虚。

 “等等,我小厮的两巴掌已换至我的背上,那我小厮脸上挨的一巴掌呢?”他冷冽地问着,收敛了笑意。

 “我要回家了!”她快步逃了,柯建豪也跟着悻悻然离去。

 “别逃,一巴掌的债还没还咧!”江邦有些坏坏地在他们们背后叫嚣着。

 “脸上痛不痛?”上官翱端起她的下颏瞧个仔细:“有些‮肿红‬,霜表妹下手向来不分轻重。”

 “爷,你的背…”她倒愿伤的是自己。

 “我在,你有什么好怕。”他直视着她,望了许久之后才说。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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