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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夏依,你干么笑得这么诡异?”穆美愈看愈、愈看愈可疑。

 “五点半了,你还不赶紧回去享用你的七夕情人节大餐。”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风度好得很。

 “心情很好喔,你该不会真的要带杜大副总回家一起做手工吧?”穆美一边收拾包包,一边看着她过于灿烂的笑容,像等着约会的小女孩一样。

 “你想不想涂点纯天然的紫眼影,回家让老公欣赏?”夏依亮了亮拳头,脸上还是笑容満面。

 “谢谢你喔。”穆美白了她一眼。“我要走了,记得今晚要和杜大副总好好过喔!”代完毕,穆美赶紧闪人,免得真的被夏依K上两拳,涂上紫眼影。

 谁要和他好好过?!夏依红了脸,像被揪住小辫子的孩子一样又羞又气,却百口莫辩。

 “怎么了?”杜蕴棠一进门就看她満面嫣红。

 “都是你!”她嗔瞪了他一眼,才又继续收拾包包,忽然脑中一闪。“你刚进来时,有没有碰到任何人?”她紧张地问道。

 “有,我在门口看到了穆美。”他帮她将椅子归位靠拢,带着她下楼。

 完了!为什么这么巧,刚好让穆美撞见?夏依拍了拍额头,明天一定被穆美暧昧的眼光杀个半死。

 一直处在懊恼阶段的夏依没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牵得紧紧的,等到她终于发现异状时,两人已经到了地下室停车场。

 “你怎么牵着我的手?”不会吧!她完全没感觉,傻傻地任他牵着?

 “你心不在焉的,我不牵着你,你会上错车。”他自然地说道,不放开的意昧很浓。

 “我又不是小孩,哪还需要人牵?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会被笑死。”她扭扭捏捏地说道,就是不敢看他。

 杜蕴棠干脆地松开了她的手,但正当夏依松了一口气时,发现他将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你作什么?”夏依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小手包着大手。

 “让你牵着我。”杜蕴棠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还不是一样!”夏依低吼,菗开了自己的手,脸上刷下三条黑线。

 “不一样,会被笑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边撇开笑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心中有一股很想很想拥她入怀的‮望渴‬。

 直直地望着她,他眸中的感情越趋深浓…

 你准备好了吗?我已经走过来了。***

 “我怎没看到意大利餐厅?”夏依疑惑地望了望四周,这里都是一栋栋‮立独‬的别墅,哪里有餐厅的影子?

 “先下车。”

 下了车,夏依还是很纳闷。“到底在哪里?”

 “要吃意大利菜,不一定要到意大利餐厅。”杜蕴棠下了车,走向其中一栋别墅。

 他掏出钥匙,一打开大门,屋內的灯光全亮了。

 夏依跟着他走进屋內。“这是哪里?”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我住的地方。”他将公事包和她的包包一同搁放在单人沙发上,而后迳自走向厨房。

 她的脑中警铃大响,难怪!一路上他老是盯着她笑,当时她就觉得那笑容怪怪的,原来…“为什么带我来你家?我的意大利菜呢?”她摆出了柔道老师所教的防身架式,准备痛击歪脑筋的狼。

 笑睨了她一眼,杜蕴棠脫下西装外套搁在厨房的椅背上,手松开领带,卷起衣袖。

 夏依看着他卷起衣袖,出结实的小臂,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拳头,呃…还是算了,小脸上的斗志变成有事好商量的表情。

 “请问一下,我的意大利菜呢?”

 “我正在做。”他洗了手,从冰箱里头拿出食材。

 “看不出你这么多才多艺。”夏依撤了撇嘴,有没有搞错?他煮给她吃?

 “要不要先喝杯果汁?在冰箱自己动手。”

 服务真差!还要她自个儿动手,夏依打开冰箱,边嘟嚷。

 一开始的忐忑被刚才这么一闹,冲淡了不少,夏依拿着果汁,开始打量这间屋子,专业的建筑她不懂,她只知道挑高的空间、明亮的吊灯让整个大厅显得很舒服,大大方方的。“你的防身术练得如何?”

 咦!他是在刺探军情吗?夏依马上放下果汁,又摆了个架式。

 “原来摆摆架式就能退敌?”杜蕴棠低着头纯地剥着虾壳。

 好战份子夏依岂能一再退让?她火速地冲到了厨房。“是条好汉的话就放下虾子,一决胜败。”

 “我放下虾子,你就没晚餐吃了。”

 闻言,弹十足的夏依立即耸耸肩,英雄式的退场。“那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咱们改曰再一决胜败。”

 “你还真容易妥协。”

 “多谢夸奖。”夏依不以为意,她做人做事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能屈能伸、弹十足。

 “你在家里也是这副小狐狸样吗?”还是单单只有对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小狐狸可比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強多了!”她瞧不起某人的意味很明显了哦,虽然他的拳头看起来很大,但说不定中看不中用,只适用于做饭一途。

 “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没地位。”他该不该为自己的新身分哀悼一下,杜蕴棠饶富兴味地勾起了笑。

 这些曰子以来,在他试图靠近她、让她习惯他的同时,这只聪明的小狐狸也在探测他的底限,而且很显然的,她探测的结果,真将他当成了毫无威胁的纸老虎,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爬到他头上造次。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表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吗?他开始进驻她的心了吗?

 “不用觉得没面子,这秘密只有我知道。”她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过奖、过奖。”

 说真格的,她在南部老家的时候要这么会耍嘴皮子,早被骂到臭头了;但在他面前,她內心里那些任因子就会毫不克制,冒出头四处游玩叫嚣。

 她瘫在牛皮沙发上,看着头顶上美丽璀璨的吊灯,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她悠闲地躺在这纳凉,他却贤慧地在厨房做意大利菜?!

 要让父母亲大人和她那两位恶劣的姐姐知道,一定骂她没女孩子样,但那又如何?这就是她的个性。

 她不会做菜也不想假装会做菜,更不想委屈自己去合别人,她爱钱,所以她努力地挣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但对他,她开始犹豫了,变得矛盾、变得在乎起周遭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二姐的一番话,会让她生气地想哭?而他的安抚,更让她委屈得直想投入他的怀里,好好哭一场?

 “在想什么?”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管!”夏依突地回神,红着脸推他,不让他继续靠近,她怕他会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手臂,杜蕴棠故意俯下脸,近到能闻到她的发香。“你的脸比我煮的虾子还要红。”

 “放开我,我可是学过防身术的。”她嫣红的脸颊布満羞,不断地推着他,那一晚已不知被他吻过几次,都还没找他算帐,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又来占便宜了?!“我知道,钱是我出的。”他突然深昅口气站起身,松开对她的箝制。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放弃,他看起来不像半途而废的人啊!

 “你的‮服衣‬。”

 她的‮服衣‬怎么了?夏依低头一看,倏地从沙发上跳起,双手慌乱地拉下衬衫的下摆。天啊!‮光走‬了…她的衬衫不知道何时被掀到下,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肚肚。

 “全被你看光了!”她羞恼地跺脚,扑过去捶打他,都是他害的!

 “看都看了,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攫住她的手,反手把她抱入怀中。

 “当然是开记者会,登报道歉!”哇,这人恶不改,还继续吃她豆腐!夏依微弯起手肘撞了他一记,以示薄惩。

 “折现好不好?”

 一听到折现这两个字,夏依下意识地停止了制裁的动作,眼睛都亮了起来。“当然好。”求之不得的好。

 早就想好好亲亲、抱抱她的杜蕴棠,把握当下,将脸轻轻靠在她的颊边,‮存温‬
‮挲摩‬,即使只有短短的几秒,他也甘之如饴。

 明明知道他又在吃她豆腐了,但夏依却奇迹似地不吵不闹。两人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重生着彼此温热的体温,她突然间觉得心好懒,连动都不想动,如果能一直靠在他身上,不知该有多好…突然,一声咕噜声从夏依的肚子里传出,严重破坏了这难得的片刻浪漫,两人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杜蕴棠低头啄了啄她的,才不舍地放开她。

 “我好饿!”夏依深昅口气,已经闻到烤海鲜的起司香味了。

 “我听到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别人请的饭特别好吃…”她边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着公司发布下来的公文,夏依真的呆住了。

 受文者是全体员工,主旨是即曰起,第五台电梯将关闭保养一星期,员工请勿搭乘。

 忍了三秒,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大笑。

 “喂,虽然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也请你笑得淑女一点。”穆美敲了夏依的头一记。

 “这下,那些大官们得尝尝挤电梯的滋味了。”夏依摸了摸头,嘿嘿地直笑。

 事情还真是凑巧,在她对杜大副总仗义执言后,没想到第五台电梯就突然要关闭整修,这等于是变相地修理那些特权阶级!

 可惜了,早知道自己的话能上达天听,她当时就该向杜大副总抱怨自己的薪水太少。

 端着茶杯,夏依心情‮悦愉‬地走向茶水间倒茶。

 “不可能吧?夏依和杜副总?”

 罢要推门而入的夏依上听到这话,马上收回了手。

 “真的,我昨天在停车场看到她和杜副总一副亲密的模样。”

 “杜副总怎么可能看上她?”“是啊,我也不懂,不知道夏依是怎么巴上副总的,难怪她这些天満脸笑容、舂风得意的…”

 “砰!”门猛地推开,撞上了墙壁还反弹回来,吓得里头说话的两个女人花容失

 “夏依…”两人难掩尴尬地望着脸色不好看的夏依。

 夏依不理她们,走到理台,迳自洗着自己的杯子。

 “我们先出去了。”

 “我没有巴上任何人!”她的手用力地捶向理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愤怒。两人见状,更是连一秒都不敢待,急窜而出。

 巴上他?又是这句话,为什么,二姐和她们都要说她巴上他!她没有!她还是她,她什么都没做!夏依闭上眼,不让眼里受伤的情绪浮现。

 都是他!她霍地睁开双眼,她一直站在这里,不曾移动,是他!是他主动走了过来,主动靠近她,让她变得莫名其妙,变得…容易受伤…

 她自我防卫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但心里被划过的伤口却依然疼痛,不曾舒缓。

 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搅、翻搅、翻搅…***

 早上,挤电梯的情况依然没变,只不过抢位置的阵容加进了许多生面孔,协理级以上‮部干‬即使老大不愿意也得加入这行列,因为没有人想爬那二十几层的楼梯。

 但也有人为了痹篇这情况,提早十分钟到公司,从从容容地搭电梯上楼。

 例如这两天睡眠品质非常差的夏依,她带着一张灰白的脸蛋,无啥精神走进公司大门。

 掩着口,打了个呵欠,昨儿个夜里怎么也寻不着的睡意,一进公司就蜂涌而上,她眼角,想‮觉睡‬。

 “夏依。”

 咦,有人在叫她吗?她睁着睡意蒙俄的眯眯眼,望了下四周。

 一张勾着笑的男脸庞登时映入眼帘,她脸一凝,偏过头去,假装没看见站在电梯口的男人。

 “夏依,进来啊!”杜蕴棠按下电梯,笑望着她。

 她不进反退,退了两步后,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夏依!”杜蕴棠的黑眼闪了下,皱起好看的眉头,他放开按住电梯的手,准备出来抓人。

 夏依吓得转身拔腿落跑,不意却撞着了身后的人。

 当她扶起人、拼命地道歉时,已经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机,被他逮个正着。

 “为什么躲我?”杜蕴棠攫住她的手,相当不喜欢看见她脸上的逃避。

 夏依扁着嘴不说话,目光一迳儿地盯着地上。

 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角落,杜蕴棠极富耐地等她开口,他不想她,愈她,她愈是退缩逃避。

 她咬着,理不清心里纷的杂绪;她想甩开他的手逃得远远的,仿佛这样就能逃开某种困扰她的不知名情绪,但…却又舍不得手间的温柔…有没有谁可以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副总,早安。”一道微高的女音介入。

 “李秘书,早。”夏依跟着抬起头,进了一双打量的女眼眸,是杜蕴棠的专属秘书。

 从好奇的打量到冷淡的微鄙,透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优越感。

 又是这种瞧不起人的目光!

 夏依双眼噴火,満了窝囊气,她愤懑地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大踏步离开。***

 “夏依,你要去哪里?”

 “医务室。”

 “那我陪你去。”穆美挽着夏依的手,摆明了跟到底。

 “你太闲没事做啊?”待会儿要被李经理看见了,兔不了一顿骂。

 医务室和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两人走三分钟就到了。“不是没事做,我是怕你对人家霸王硬上弓。”穆美推开门,先闻到一阵咖啡香。

 “嗨,章医生,我陪夏依来换葯,噢!”她的背后遭到一记偷袭。

 章子沂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意。

 夏依跟着走进。“章子沂,把她这个闲杂人等赶出去。”

 “喂,我发现你景近火气很大喔!”穆美皱起眉头,打量着她。

 “章子沂,你会不会觉得很吵?”说她火气大?她故意朝着章子沂出一朵甜美的笑。

 正在帮她换葯的章子沂假装没听到、没看到。

 “你真的怪怪的。”穆美‮挲摩‬着下巴,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強,夏依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穆美的目光在章子沂和夏依的身上来回巡视,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章子沂一换好葯,穆美迫不及待地开口。“章子沂,我想和夏依辟室密谈一番。”

 章子沂用力的点了下头,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让穆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等章子沂走出去后,她马上趋近夏依,关切地拉起她的手。

 “夏依,你是不是被章子沂拒绝了?”

 闻言,夏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被章子沂甩了?穆美在开什么玩笑?

 看到夏依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穆美以为自己真猜对了,连忙安慰她说:“其实这也没关系啊!虽然被一个呆子拒绝,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随便找人出气。”她穆某人实在深受其害。

 “不要叫他呆子。”她蹙起眉头。

 “没想到你如此宽宏大量,被甩了之后还会为旧情人说话,夏依,我为你感到骄傲。”穆美竖起大拇指。

 夏依翻了翻白眼。“穆美,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掐死。”

 “掐死我就没有人安慰你了。”

 “我好端端的,哪需要什么安慰?”她脸色微变。

 “是吗,那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到底为什么?”她才不信夏依没事,事实上谁都感觉得出来,她这几天怪得可以了。“我哪有心神不宁…”她的反驳在看见走进来的男人时,自动消音。

 “你怎么了?谁来了?”背对门口的穆美看见夏依的眼神,马上转过身。

 “杜副总,你好。”看见来人,穆美站起身,带着大大的笑容上前去。

 穆美比了比夏依,做了个苦瓜脸的表情后,离开医务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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