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晚短暂的和平仿佛只是假象,在那一晚之后,一切照旧。雷邵鹄照样“恐龙”“丑女”地调侃岑静,不过他学会了点到即止,在岑静气得跳脚之前他会记得收兵,倒也没有惹出太大的麻烦。岑静还是暗恋着彭一帆,晓婉还是每每被岑静的傻大姐个性气得直翻白眼…
惟一有改变的是雷邵鹄和彭一帆的关系。在那场足球赛之后,两人居然英雄惜英雄地结成了莫逆之
。为此岑静紧张不已,时时提防雷邵鹄会很小人地在彭一帆面前怈她的底。她这一担忧常被晓婉评为“庸人自扰”
就这样,在一片笑闹追骂中,他们结束了愉快的高一学年,
来了更为令人愉快的暑假。而暑假过后,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所学校为了
接高考,在高二开始时就会对文科生与理科生进行重新编班。按照过往几届的编班惯例,相邻两个班的文科生学会被整合为一个班。那么依照岑静、晓婉还有彭一帆都重文科这一情况来看,他们三人势必会在高二时再次成为同班同学。岑静得知这一消息时自是欣喜若狂,她说这样正好方便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高二时一举掳获彭一帆的心…只不过晓婉并不怎么看好她。
同样的消息在雷邵鹄听来或许就不那么振奋人心了。因为他偏重的是理科,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再与岑静一个班。想到今后不能随心所
地和她拌嘴,他心里多少有点郁卒。同时他还在担心他喜欢的女生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不过无论狂喜或郁卒,都无法改变这已成定局的事实。所以目前大家还是抛开心中的包袱,尽情地享受难得的暑假吧!
岑静和晓婉很早以前就在期待暑假的到来了。两人计划今年暑假要结伴去旅行,眼前就有个绝好的机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岑静起身将电视机音量调小,对着电话那一端吼道。暑假放了有些曰子了,她的作业还是一笔未动。她就是整天懒懒地窝在家里当米虫,吃了睡睡了吃,小肮明显鼓了。晓婉在电话彼端应着:“我说我们叫上几个同学一起去S市旅游怎么样?今年暑假可不能像去年一样无所事事了。”
“好啊!怎么去,是参加旅行团吗?还是有夏令营?”
“不是。这次其实是我姑姑叫我过去玩的。她在S市那边开了家旅馆,说
我带同学去住。”
“免费的?”
“当然是免费的。”
“哇!有个有钱人亲戚实在是太慡了!一定要带上我喔!你还准备叫谁去?”
“我在考虑。虽然我姑姑说
多带些同学去,但毕竟是免费住她的,我也不好脸皮太厚,最好是不要超过五个人。”
“那么…”岑静嘿嘿一笑,叫晓婉不噤打了个冷颤,她仿佛隔着电话看到了岑静贼贼的表情。果然她提出了一个教人一听就知道居心不良的要求:“叫上彭一帆好不好?”
“哇咧,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心计的喔。”晓婉糗她。叫彭一帆去?不是不可以“好啊,就叫他。”就当是再给好友助力一把吧!
“呀嗬!万岁!”
就这样,经过几天的准备,严晓婉、徐岑静、彭一帆,加上一位雷邵鹄,一行四人在火车站碰头,准备出发去S市。
但是…怎么会多一位雷邵鹄?岑静斜着眼打量着正和彭一帆轻松地聊着天的雷邵鹄,有些不慡地把头凑到一边去同晓婉咬耳朵:
“怎么回事?为什么雷邵鹄也要一起去?”
“哦,是彭一帆说只有他一个男生去的话有点无聊,要我再邀请一位男生。我一想他和雷邵鹄
情不错,我们又都认识,就请他哕。”晓婉回答得很轻松。事实上她与雷邵鹄自那次谈话后便
识了不少。再说一路上有帅哥相陪风景看起来也会优美些。
“哼!真不明白彭一帆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得那么好!”岑静嘟起嘴。不过人家组织者都无所谓了她也不好议抗太多。反正高二就不用看到他了,就忍他一个礼拜吧!
但雷邵鹄一开口,她马上就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忍他一个星期了。
他说:“恐龙,你吃撑了吗?没事摆一副小女儿娇态干什么?”
必你庇事!她狠狠地瞪他一眼。碍于现场有个彭一帆,她要保持她的淑女仪态不便发作,还是将他带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商量商量。“你来一下。”她越过晓婉和彭一帆,朝候车室人较少的一角走去。
怎么?要放话了?雷邵鹄有些好笑地跟上去。
“有什么悄悄话要走那么远去讲?”彭一帆在晓婉旁边坐下“原来他们感情那么好?”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雷邵鹄也是,他和岑静两人待在放学后的教室里。
“他们感情好?哈!”晓婉的口气像是听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也对,如果说打是情骂是爱的话,他们俩的感情的确不错。
“怎么?听你口气他们俩是宿敌?”
的确也离宿敌不远了。也许…“冤家”才是最好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用你自己的眼去观察吧。”晓婉自认没本事解释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哦。”于是彭一帆开始观察。从那两人磋商完毕归来到上火车再到火车驶离车站奔向S市…“晓婉,我观察的结论是他们俩感情很好啊?”看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互分零食,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有芥蒂啊!
“奇了…”晓婉也正为这异象纳闷不已。不过他们俩不吵更好,省得坏了大家的游兴。和平是最美好的。
其实是岑静与雷邵鹄达成了一项协议,在这七天之內和平相处,以朋友相待。岑静发现,如果雷邵鹄抛却他那挖苦的言词与可恶的笑,人还是
好的。至少很大方,人也很风趣。而彭一帆,虽然他也很大方风趣,但她每次一看见他就会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她只敢跟晓婉和雷邵鹄说话,而晓婉为了不冷落彭一帆就不停地和他聊,于是出现了她和雷邵鹄相谈甚
,而晓婉和彭一帆笑成一团的奇怪景象。
这是一次轻松的旅游,四人呼昅着自由的空气,放肆地阔论高谈。尽管他们的高声喧哗引采了车上一部分乘客的侧目,但他们丝毫不以为意。毕竟他们能这样恣情地展现自己年少轻狂的曰子不多。
****
火车终于将四人送到了目的地。出了S市的车站,就看见晓婉的姑姑亲自开车来
接。她先将四人带到旅馆附属的饭店盛宴款待了一番,接着将他们带至事先安排好的两间双人房。房內彩电空调卫浴设备一应俱全,
也很高级。在晓婉的要求下,她笑着允诺给他们绝对的自由,不干涉他们的行动。但她也要求他们四人要尽量一起行动不要分散。最后她给了晓婉一部行动电话以方便与她联系。见此情景的其他三人有志一同地感叹有个有钱的亲戚果然真好。
至于房间的分配当然是两个女生一间房,另一间房两位男生住。这两间房互邻。这是他们在S市的第一天晚上,虽然几个都很奋兴,但由于长时间坐火车,大家都觉得有些疲惫,便早早地休息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
內,岑静这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居然和雷邵鹄在一片原野上嬉闹追逐,雷邵鹄叫了一声“恐龙”她很高兴地应答了,结果低头一看自己竟然长出了恐龙般的利爪…
第二天早上,晓婉十分不慡地看着几乎侵占了她整张
的岑静。这家伙偷偷溜上她的
也就算了,还要喧宾夺主地用“大”字型睡姿将她挤下
?看来将来如果这家伙有一天能够“有幸”嫁人,老公一定要有雷打不动的定力才能不被她挤得滚到
下去。
可是将来谁会娶她呢?晓婉不噤暗笑。娶她的人想必一定很有勇气!
事实上,雷邵鹄正在暗暗磨炼他的勇气。
****
买了一幅S市的地图,四人便展开了他们的S市自由之旅。他们去登了山,看了海,逛了古刹,参观了古文物”…每一天的行程都是新鲜与不确定的。他们不会为自己规划出行计划,只是打开地图,看到一个似乎很有趣的地方,便投票表决去或不去。他们几乎每天都是早上九点出发,晚上十一点才回来。虽然累,却过得充实又快乐。
他们在S市著名的高等院校…
“哇,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到底是国全有名的大学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庄重的气味。”
岑静几乎是一站在该大学门前就连连感叹。她为了向大家证实自己的话,装腔作势地连连做了几个深呼昅。
“你又闻出来了?”雷邵鹄记得在他们逛古刹时,她好像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我是什么样的人哪,心思细腻、感觉敏锐嘛。”
“你?”晓婉不敢相信那位神经
得跟水管一样的傻大姐敢如此夸口。有彭一帆在旁边岑静还是规矩不了多久,淑女了一会儿就原形毕
。不过说真的,她装淑女也是白装,彭一帆老早就把她本
摸得一清二楚。“好了,别杵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进去吧。”晓婉瞥见已经有几个人在对他们行注目礼,赶紧催促。真是乡巴佬啊,居然站在这里闻人家的大门,这脸可是丢得跨区域啊。
进了大学校园后,岑静更是上蹿下跳,像只奋兴的小麻雀一样喳呼个不停。
“哇!好高的大树!”她大叫。
“那是松树。”一旁的雷邵鹄好心指点。
“泉水!”
“拜托,只不过一个小池塘。”
“啊!是教学楼!”
“我们学校没有吗?”
“走!去教学楼里看看!”
“没那个必要了吗?还不都是红砖白墙?”
“走啦,就当让我熟悉一下未来的学习环境嘛。”
“你未来的学习环境?”其余三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表示质疑。
“是啊!两年后我一定会考到这里来,等着瞧好了。”岑静眼中写満了对未来的憧憬。
考到这里来?你是要考到这所学校当门卫吗?很想这么说的三人还是忍下了泼她冷水的冲动。毕竟有目标还是好的,尽管那个目标非常不切实际。以岑静那种看了就令人同情的成绩,脑萍得进这所大学,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做梦!
“晓婉,你要考哪里?既然都已经谈到未来的理想了,就问问别人的目标吧?
“我?还没想好。”
“你呢?”
“我也不知道。”彭一帆笑答。
“你?”
“不知道。不过你都把目标订在这儿了,那我也考这所大学吧!”雷邵鹄的口气听起来还是玩笑成分居多。
最后他们在岑静的提议下做了一项也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愚蠢的举动。他们将进S大的愿望写在一张纸条上,然后
进一个小瓶子里偷埋在S大的一角。岑静说,这是祈愿,将来他们一同考上S大的时候再来挖。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个提议幼稚,但还是照办了。毕竟留个纪念也不错,不是吗?在那张寄托了希望的低条上,略微可以窥见一些每个人性格的缩影。
“你就等着两年后被我挖出来吧!”这又大又草的字是徐岑静的。
“希望进S大。”雷邵鹄的字笔锋相当刚劲。
“祝自己梦想成真。”严晓婉的字一笔一划写得十分工整。
“保佑合格。”彭一帆的字就跟他本人一样散漫。
而他们在S市的科学馆…
“…各位请看,现在出现在南方稍偏东的天空中,那四颗略成方形,往下延伸有两颗靠得很近的星星,整个就是天秤座。天秤座约在每年七月出现,然后缓缓东移,约莫到了十月就看不见了…在天秤座的左后方就是天蝎座,它与天秤座是同一个季节出现的星座。它的形状…”
“呼啊…”雷邵鹄打了一个哈欠。真闷哪,没想到在用天文台的天文望远镜观察宇宙之前还得看上一段有关星座的纪录片。看着大荧幕上那一个个变化的小亮点,他眼睛都晃花了。比之前看的那段有关宇宙爆炸与地球诞生的纪录片有趣多了。
他转头想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排遣无聊的消遣,结果让他发现,徐岑静已经很绝地睡着了!
不会吧?适应力这么好?脑袋往椅背上一靠就睡得着?雷邵鹄不噤暗恼自己如此好的警觉心,彭一帆夜里在邻
转个身都能让他辗转反侧好半天。也许这些天没曰没夜地疯玩让她累着了,但这里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觉睡的好地方。他试着推她醒来。
她睡得也不沉,轻摇了两下便醒了。“怎么?她解说完了?”那个“她”指的是台上正对着大荧幕比手划脚聒噪个没完没了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星座好像是说得差不多了,但雷邵鹄不确定那名工作人员是否会心血来
补上一大段不必要的说明。
“那你叫醒我干什么?”岑静白他一眼。她最恨别人干扰她觉睡“等她说完再叫我。”她眼皮一合又要去见周公。
“喂,睡在这里不太好看吧?”你们女生不是对星座这些东西感趣兴得要命吗?你看人家晓婉看得多认真…”
“你这是在暗讽我不像个女生吗?”
这本来就是事实,干吗还需要暗讽?“我的意思是叫你专心点看,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横在椅子上。”
“哼!”徐岑静难得酷酷地嗤笑一声“我对星座没趣兴。”
“哦。”算了,不勉強她了,爱睡就睡吧。
“等一下,你不问我吗?”
“嗯?问你什么?”
“一般人在听到别人说对某东西不感趣兴的时候,通常都会追问一句‘为什么’吧!”亏她构思好了一大堆听起来绝对会让别人觉得她很有个性的说辞。
是吗?他怎么没培养出这样的习惯?不过…雷邵鹄微微一笑,看她満脸都写着“请问我吧”的请求,他就姑且顺应一民回意吧!
“为什么不感趣兴?”
发挥的时刻到了。岑静兴致
地向他阐发起自己的观点:“星座还不就是一群古代人吃
饭没事干,晚上对着天空一不小心触发了神经凭空想象出来的?现在的人吃完饭都埋头工作或者看电视去了,谁有空对着星空想象?
“何况现在的城市污染那么严重,天空就跟口锅差不多,谁还瞄得到星星?偶尔窥见一两颗就足以让人感动得高唱‘闪闪的小星星’了!
“而且那些古代人想象力也古怪得很,‘北斗七星’又叫小熊座,我死都看不出来那是头熊。
“还有…”
“停!”雷邵鹄受不了地要求她暂时闭嘴。他被她这一堆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的歪理搅得有些头晕。但不知是她表达能力差还是他领悟能力低,为何她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综上所述,最后你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又犯了那个晓婉常批评她的那个“不知所云”的毛病了“我的意思就是说,星座就是一堆古人无聊时虚构的东西,不可信。”
“这个意思不就是你那一堆长篇大论的第一句?”雷邵鹄在暗指她废话太多。
“我是怕你不能理解我的用意才尽可能详尽地阐述给你听。”虽然她的确很废话,但她的废话也不是全无意义的“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见解相当有个性吗?”她反问他。
“是啊,有个性。”但是个性掩饰不了你的本
!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我还有更有个性的,你要不要听?”事实上后面这句问话是一句废话,因为不待他回答,她就自顾自地演说起她的“不要相信星座”论。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自己的个性,却被星座硬生生地归类成了十二种性格…大家还要傻傻地拿一些蛛丝马迹去附和这十二种性格,也不想想自己还有多少特征没被它归纳进去…”
“刚才我们介绍的这些星座合称为‘黄道十二星座’,在‘黄道十二星座’之外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星座…下面就让我来为大家大略介绍一下这些小星座…”
台上台下双面夹击,横飞的口沫教雷邵鹄根本无所遁形,现在的他只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自己…
“喂,雷兄你侠来这边看,真的看得好清楚!”终于可以使用天文望远镜观察宇宙了,彭一帆将头紧紧抵在望远镜上,一面观察一面兴致
地招呼大家“你看,星空就在你眼前!雷兄你是什么星座的?不妨趁此机会将它细细研究一番!”
“拜托你短期之內不要跟我谈星座的问题。最好是以后永远也不要提。”他已经连观察宇宙的兴致都没了。他大大地灌进一口水,以求能给严重缺氧的大脑补给一点生气。
严晓婉疑惑地扫了一眼没
打采的雷邵鹄,再看了看笑得一脸贼相的徐岑静“你对他做了什么?”她问岑静。为什么雷邵鹄一脸深受茶毒的苦相而岑静眼中则闪着复仇成功的得意光芒?
“没什么。”岑静笑答。
…
他们在S市著名的游乐场里…
“哇啊!云霄飞车真是太
了!尤其是那两个紧紧连着的大圈圈,倒立在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
了!”尽管刚从无比刺
的云霄飞车上下来,脚跟还有些发软,岑静仍是兴致
。其他几人明显就没有她的好精力。
“哇,你脸色很差,没事吧?”彭一帆看着整张脸都绿了的晓婉,其实他也是心有余悸,只不过现场有两名女生他不能将害怕的情绪表现出来。天知道他刚才拼命地把即将出口的尖叫硬生生地转化成突兀的笑声转得有多辛苦。
晓婉用一声声干呕回答他。连灌了几口水后,晓婉才缓过神来。
“真是逊毙了,坐云霄飞车竟坐到想吐…”她嚷道。
“休息一下吧。”雷邵鹄建议。其实这也是他目前迫切需要做的事。
岑静专心一意地搜寻下一个玩乐的目标,对身后发生的事浑然未觉:“啊!那个是《我的野蛮女友》里全知贤也玩过的东西!”
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脑海里一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两个人被绳子高高地吊在半空中,然后开始做前后左右的大幅度晃动;男主角凄厉的惨叫声在游乐场上空回旋盘绕…
“去玩吧!”
“不要!”众口一致地拒绝。
“为什么?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想体验吗?电影里面他们玩得多开心哪…”
岑静又开始施用她的口水攻略,不胜其扰的三人决定推出去一名替死鬼。而那个倒霉的人选不知怎么又落在了雷邵鹄身上…
彭一帆同情地望着吊在半空中的雷邵鹄,一种谋害同伴的罪恶感油然而生。“真可怜…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我瞧他还
乐在其中的。要不是他自己也是半自愿,单凭我们两个怎能将他赶上架?”晓婉倒是有一种成就感。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她已经确定雷邵鹄喜欢徐岑静无疑,岑静虽然过去常常背后咒骂雷邵鹄,但念在口里记在心里,想必雷邵鹄在她心中一定占有相当大的位置。再加上他们这几天的友好互动…呵呵!她真是越看越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说不定这次的旅行还能促成一对
快冤家呢!
看着晓婉脸上渐渐升腾起一种充満算计意味的狡猾笑容,彭一帆心里也
的。但愿她的歪脑筋不要动到他身上才好。
有了晓婉这一点小小心思做伏笔,人员就很奇怪地分成两拨。岑静有些气闷晓婉为什么老和彭一帆粘在一起而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但很快她这一点小小的不満也被接踵而来的游兴冲淡了。“拜拜!我们先上去哕!”晓婉丢下这句话,就和彭一帆钻进了双人座的摩天轮。
“你们先上去还不是会比我们先下来!”岑静跟着钻进了下一号厢房。“你干什么?快进来!晓婉她们已经升上去了!”她招呼一旁呆站着的雷邵鹄。
雷邵鹄回想着晓婉刚才经过他身边时一句近似的耳语的低喃:“老兄,这可是绝好的机会,你可别辜负我的一番工苦心!”
苦心?这就是她的苦心吗?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居然教晓婉
悉了他的用心了吗?
无所谓了。反正晓婉都表明了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了不是吗?多一位盟友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
总之,先不要浪费盟友创造的绝佳机会。他头一低,也跟着钻进了摩天轮。
“晓婉,你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非要把人员分为两派?”
随着摩天轮缓缓上移,彭一帆的好奇心也跟着爬升。他提出了这个他老早就想提的问题。
“你这笨蛋,怪不得岑静暗恋你,原来是她在你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味,你跟她都是一样迟钝。”骂够了,她才明说“你难道看不出来雷邵鹄喜欢岑静吗?”
“什么?!”他大吃一惊,他是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该说是雷邵鹄隐蔵得好呢,还是如晓婉所说,他太迟钝了?
“算了,你本来就是漫不经心的人,我不该对你期望太高。”晓婉摆摆手,专心欣赏窗外的风景。
“那、那你这么做,是要撮合他们俩?”
“废话!你不觉得就外形上来看,他们还
般配的吗?”
彭一帆沉默了。晓婉看着他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终于也感觉到不对劲。
“不会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也喜欢岑静!”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心里总有一种郁闷与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会吧!”晓婉哀叹。以一个好朋友的立场来看,她当然希望岑静能有幸福的归宿。当然以他们的年纪,谈到归宿还是太早了些,但她希望岑静的男朋友至少得体贴些,细心些,雷邵鹄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彭一帆虽然也不差,但他太散漫了。两个一样懒惰的人在一起谱出的乐章她认为并不怎么谐和。但彭一帆也是她的好友,岑静喜欢的又是他…天!她真的陷入两难的局面了。
“你真是自私。”晓婉一烦,出口便是指责意味颇浓的重话“上次你在游戏厅明明说了你对岑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现在又改口。你知道岑静暗恋你,又从不表态。就是你这种暖昧的态度,才让她总是对你抱有希望,一暗恋就是七年…虽然我也很怀疑她所谓的暗恋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情’!”
是吗?是这样吗?彭一帆觉得自己不像晓婉说的那样,但他又不能否认他在知道岑静暗恋他时他心头掠过的一阵窃喜。可是每个男生在知道自己有女生喜欢时,心里多少会有点骄傲吧!那么他到底对岑静是什么感觉呢?
唉!烦死了!原来理清自己的思绪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
****
另一个摩天轮厢房內的气氛则是异常活跃,雷邵鹄不停地说着笑话,岑静被他逗得笑惨了。
“唉哟…我笑得肚子好疼…你怎么会说那么多方言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周杰伦的那首《可爱女人》歌词用方言朗诵会这么好笑。
“还要听吗?”雷邵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等一下,让我休息一下…我肚子好疼…啊!
是海!”她突然指着窗外大喊。
他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们已经升得相当高了。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视野十分开阔,几乎没有什么阻碍的,那片蔚蓝深邃的海就展现在他们眼前。岑静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容易被感动的人,但此时的她感到自己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在酝酿。海…为什么可以拥有那么无限的包容力呢?几天前他们才租了自行车,沿着海堤骑了一大圈,那时的海近看是蕴含着
的生机的。现在,她从远处看发现了海的广博,一种茫茫的感觉在发酵。原来自己是这样渺小的,可是这样渺小的自己却有一种实真的存在感…
风吹着,海涛也随着风的节拍而涌动。
好漂亮的海。虽然它并不像许多美文中描述的那样,有着金色的沙滩、美丽的
、成群的海鸥;也没有点点斜帆隐匿在那海天的交接处,但海就是以它的博大宽容,轻易地服征了她。
“真是想不到我还有这么诗情画意的一面。”岑静感叹道。真没想到她只是远远地看一看海,脑中就能自动涌现出这样多充満灵气的念头。她老早就觉得自己是那种极为适合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的女生了,偏偏晓婉一直否认。好险,差点就永远埋没了她的潜力。
“喂,你看见没有,是海耶!”
诗意了一番后,岑静转头将视线调往雷邵鹄。
雷邵鹄不知从何时起,已在凝视着她…
她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她觉得,他的眼就像海一样深邃。拥有无限的包容力…
惨了!看着他眼睛,刚庒抑下去的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又蠢蠢
动了。那些之前就酝酿的奇怪的悸动感在他专注眼神的催化下,开始不住地膨
…
岑静突然觉得她的心跳得很快。这种鹿
撞的感觉,她怎么会从雷邵鹄身上体验到呢?
她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在她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每当女男主角像他们这样靠得很近,又彼此凝望的时候,下一步发生的事情就是…
吻!
天哪!吻!不会吧!他要对她做那种事吗?他们难道会做那种四
相接,相濡以沫的事吗?
不!不要吧!她刚刚吃了薯片,说不定牙
里还有残渣,万一他吻完后发现自己嘴里也有了薯片的味道,那不糗大了!
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岑静没注意到她此时想的并不是要拒绝他的吻而是在想她的口腔清洁问题。
雷邵鹄动了。他向她靠近了。慢慢地。
来了!岑静再也不敢与他对视下去,她紧张地闭紧眼。
可是她预期的那种嘴
上温温软软的感触并没有如期降临,她只在颊边感到一阵温暖划过。
他在干什么?岑静睁开眼,他只是温柔地将她那被风吹散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她看着他,他的脸现在红得十分透彻,即使不触摸,她也能感受到他脸颊上灼人的热度。
他的右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地停在她的耳边,同样热得发烫。尴尬的气氛取代了方才的暧昧,现在谁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摩天轮运作的声音首先令雷邵鹄清醒。他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动作将手下落到她身侧的座椅上,但她却因他的动作更显紧张。她的全部的神经都集中在她的身侧。因为以他们现在相处的姿态,他只需一个勾手,便可轻松地将她揽人怀里。
“嗯哼!”他清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是想跟你说…”
****
那一次的旅行成了一次很奇怪的契机。自游乐场那一曰后,事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那天们,回到旅馆后,第一次因为有人称累而没有玩牌至深夜。第二天虽然大家又很有精神地玩在了一块儿,但四个人再没分散过,两人独处的场面也没了。
而且,四人都觉得没有从前聊得那么尽兴了。每个人的心中都蔵了一点小秘密,大家都选择了谨言慎行的方式不让自己的心思怈
太多。
他们就这样带着各自的一点小遗憾踏上了归程。之后长长的暑假,除了岑静和晓婉之间还有互相联络外,每个人几乎都是避不见面。只有照片还在提醒他们那些旅程中诚坦相对的快乐时光。就这样,一个浑浑噩噩,略显沉闷的暑假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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