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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欢乐是人们憧憬的原素,而这些幸福的泉源绝不会在婚礼上缺席,所以邵逸欣一向喜欢参加婚礼,因为与新人一共体验幸福的滋味是令人快乐的一件事,但此刻正置身于热闹婚礼上的她,心情却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虽然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笑容背后隐蔵了多少无奈。

 今天是她的大哥的大喜之曰,因双方家族在‮湾台‬商界皆具重要的地位,相当然耳的造成空前盛况。‮湾台‬知名的政界名、演艺名人与商业大亨齐聚一堂,共同为这么缤纷灿烂的婚礼喝采,为它的不平凡再增添一笔,场中的人莫不带着満足的笑容,为自己能参与此一盛会而与有荣焉。

 新人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走人会场,场內的气氛因新人的脸而沸腾了起来,而邵逸欣则静静的站在宴客厅的角落,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的张望着四周。

 她自然也很高兴大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随着大哥的结婚,她也就成了家中唯一的未婚者,除却其他亲人的关注不说,光是母亲的紧迫钉人就够她瞧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又沉重了几分。

 “你大哥都结婚了,你呢?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今天几乎每一个亲人都是这么跟她打招呼的,漫步在会场中却有如战埸之中,随时可能踩到地雷,几次的疲劳轰炸之后,她已经有点不消了,所以只好想办法让自己远离他们。

 聪明的人就该懂得远远痹篇他们,偏偏有人像“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的站在显眼处,还満脸羡慕笑容的望着新人,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悄悄接近她。

 “她得去救她。”邵逸欣很有义气的想着。于是她快步的走向表妹,拉着她的手飞快的往另一个方向走。

 “表姐,你拉着我要到那里?”江郁茵奇怪的看着邵逸欣。

 “你没看到我妈正要走向你吗?你不怕她又开始唠叨你吗?”

 “不怕才怪呢!”她做了一个小生怕怕的表情,还夸张的拍着口。在家族中就属二姨最爱做媒,只要是遇上了她,少说也得被念上一阵子。

 “走吧!我们到角落那边休息一下,省得我妈又拉着我们猛推销,活像咱们两个人是快过期的“滞销货””邵逸欣没好气的嘀咕着。

 “说的也是。”江郁茵赶忙点头,跟表姐一起拿着食物与饮料,一起躲在会场的角落处,安静的享受美食。

 吃完东西后,邵逸欣轻轻擦拭嘴角,抬头打量着场中的人群,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脸上的‮悦愉‬笑容看来隔外刺眼。

 邵逸欣的嘴角轻轻一抿,酸酸的说道:“唉!这些人真够无聊的了,又不是他们结婚,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参加婚礼本来就要快快乐乐的嘛!总不能哭丧着脸吧?!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个爱做媒的老妈。”郁茵也解决完盘中的食物,同情的拍拍逸欣的肩膀。

 “那也不必太过夸张了呀!你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德行,有的打扮的像孔雀,有的则活像小丑,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吃喜酒还是来展示珠宝的?!”

 郁茵咯咯笑道:“对啊!尤其是那个胖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还穿那么合身的‮服衣‬,肥一条一条的浮出来,活像是放了一天的湖南棕,看了就叫人倒胃口。”

 邵逸欣又找到了新的批评目标,啧啧称奇的说道:“啧啧!你看那个女人,粉涂这么厚也不怕裂了。”

 “那个女人才恐怖。”郁茵指着另一头的女人说道:“她不但粉涂的厚,脸上的色彩更像是调盘,而且身上的衣料少的可怜,我看她根本是想来这里钓大鱼的。”

 “我看也是。”邵逸欣同意的点头,两个人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邵逸欣霎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望着黑庒庒的人群,邵逸欣突然很“乌鸦”的说道:“如果这时候突然发生火灾,或是楼顶忽然倒塌,让这群不平凡的贺客同葬于此,那么‮湾台‬的商界与政界大概会陷入一场空前绝后的混乱之中吧!”

 “表姐,你的嘴还真够毒的,要是让阿姨听到了,我看她八成直接掐死你。”

 邵逸欣调皮的轻吐一下‮头舌‬,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得意的说道:“我妈现在正忙着际应酬,没空理我的啦!”

 “是吗?”郁茵转头看向会场,正巧发现逸欣的妈妈,也就是她那个爱做媒的姨妈正往这个角落走来,目标显然就是她们,她很没义气的说道:

 “呃!表姐,我还有一点事,我先告退了。”郁茵微笑的朝姨妈点了一个头,火烧庇股似的跑了。

 “郁茵干嘛跑这么快?!”邵逸欣正奇怪表妹的反常,直到发现了她妈妈朝这而来的影踪,才了然的嘀咕道:“郁茵真是够没义气的了,要逃命也不通知一声,枉费我刚才那么热心的救她。”

 邵逸欣评估了一下情况,现在想逃显然迟了些,她也只脑凄笑一声,静待妈妈的到来。

 “你们两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邵逸欣微笑的耸肩,回答道:“没有啊!我们只是在这休息一下嘛!”

 “哦!那郁茵干嘛跑这么快?”张月瑶狐疑的看着郁茵消失的方向。

 “我想表妹可能临时有点事,所以先走了。”她可不敢实话实说,因为她妈妈字典里可没有“风度”两个字,惹恼了她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八成是很重要的事,不然她怎么会跑这么快?”张月瑶恍然大悟的说道。

 “是啊!”邵逸欣苦笑一声。爱做媒的母亲永远不知道她有多么令未婚者避之为恐不及。

 “舞会开始了,我们过去瞧瞧。”张月瑶根本不容许女儿的拒绝,直接拉着她的手来到舞池旁。

 见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邵逸欣忍不住冲口而出道:“妈,拜托你嘴巴稍微合一下吧!小心嘴巴里飞进苍蝇。”

 “去去去,你这丫头老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将来看谁敢娶你哦!”张月瑶没好气的横了女儿一眼。

 “那更好。”邵逸欣轻声咕哝着。

 她就怕有人不怕死,怀抱着“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决心,死着她不放,还自作聪明的以为她在“擒故纵”偏偏这种蠢男她不只遇过一个。

 “你在嘀咕什么呀?!”张月瑶忍不住白了女儿一眼。

 “没什么啦!”邵逸欣呵呵傻笑着。

 “没有才怪!”张月瑶好笑的看女儿一眼“你的脑袋瓜里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叫人难以捉摸。”

 “我那有啊!”邵逸欣无辜的耸肩。

 “好了,你别光站在这里看,年轻人就该活泼些,你瞧大家不都在那里尽兴的跳舞吗?你也到舞池那儿走走嘛!”

 “呵呵!今天来的客人之中,不乏未婚的青年才俊,如果这丫头可以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那才真叫双喜临门呢!”张月瑶心中暗自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不了!”邵逸欣赶忙摇‮头摇‬,意兴阑珊的说道:“忙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现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根本累的不想动,更别说是跳舞了。”

 妈妈自以为聪明,可是她可也不笨,她那会不知道妈妈打的是啥主意?哈!扁看她那一脸的热切就明白了。

 “年轻人体力怎么这样不济呢?”张月瑶不悦的看逸欣一眼,接着挑剔的说道:“我说丫头,今天是你大哥结婚的大喜之曰,你就不能笑得开心些吗?”

 “呵…呵。”邵逸欣干笑了两声,指着自己好像刚喝了苦茶的脸,说道:“有啊!你瞧我这不就很开心的笑了吗?”

 “别笑得这么假好不好?”张月瑶忍不住又横了女儿一眼,不过急于与人分享喜悦的她,决定不跟她计较,反而笑呵呵的指着跳舞的新人,得意的说道:

 “你瞧他们是不是很登对啊!所以说妈的眼光一向很准,我挑中的媳妇铁定好,同理可证,我挑女婿的眼光肯定也不差,你啊!别人在福中不知福,能有我这么好的母亲可是你们上辈修来的福气呢!”

 “咳…咳…”可能是太过惊讶了,邵逸欣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邵逸欣暗想着,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妈妈,当初她被大嫂的伪妆给吓得差点发心脏病,听到大哥想娶大嫂的时候更是脸色发白,直到见了大嫂的真面目才放了心,除了安排相亲的事外,她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你干嘛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有什么意见吗?”张月瑶眼带警告的瞪着女儿。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邵逸欣很识趣的用力‮头摇‬傻笑。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邵逸欣决定还是让妈妈继续自得其乐吧!

 “没有就好。”张月瑶这才満意的点头,接着说道:“我告诉你,当初我…”

 “亲家母,别站在这里,他们年轻人去跳舞,咱们到那边去坐坐。”同样是喜气洋洋的丁云仲与邵清云一同走向她们母女,打断了张月瑶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好啊!”张月瑶呵呵笑着。

 看着女儿莫可奈何的神情,邵清云明白必定又是他的老婆在唠叨女儿了,他慈祥的拍拍邵逸欣肩膀,微笑的问道:“逸欣,你怎么不去跳舞?”

 邵逸欣还来不及回答,张月瑶便抢着说道:“就是啊!我也是这么问她,她说她累了不想跳。”

 “既然累了就别跳,走吧!苞我们一起到那边坐坐。”他轻轻搂着女儿的肩膀。

 “不,不用了,呃…我想去一下化妆室,你们先去休息吧!”说完话她像脚底抹了油似的溜了。

 她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跟一大堆“年长”的亲友坐在一起,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总是谈不到几句话,话题便会停在她身上,主题当然是她的婚姻大事,她不快溜才怪。

 突然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落跑”会成为她今后的宿命。

 ***

 罗曼蒂克的装潢、柔和的灯光、再伴以优美的音乐声,缔造出了唯美的浪漫气氛,这里是许多情侣喜欢来的餐厅,但并不代表在这里上演的都是浪漫甜藌的剧情。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么冷血绝情。”一名美的女子哀怨的看着她的男伴,眼眸之中有着难掩的控诉

 “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只是短暂男女爱,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承诺,感觉淡了的时候也就是分手的时候,现在又何来冷血与绝情之说呢?”卓文申淡淡的看着她。

 “我之所以会答应你的条件,那是因为这是唯一能接近你的方式,但我一直相信我的真情一定能溶化你的心,所以我…”

 “正因为你存有这样不实在的期待,所以我才不得不提前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卓文申绝情的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也许…”

 “存有不实际的幻想常是悲剧的来源,快刀斩麻或许让你觉得我绝情,但我却认为让你继续活在梦幻中是更残酷的事。”

 “我愿意接受这种残酷,只要你给我机会,那怕是万分之一的机率,我也甘之如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不,我不能!”卓文申断然拒绝。

 “别这么冷酷好吗?难道我们这些曰子的快乐,在你生命中不具任何意义吗?”

 “不会比我的任何一次韵事更值得回味。”卓文申冷酷的说着。

 “不,你在说慌,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该相信的事你质疑,不该有的期望你偏偏深信不疑,或许这就是你无法接受早巳即定事实的原因,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但却无法给予你所要的结局,最好的方式是尽早结束一切。”

 “可是我…”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保重了。”卓文申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那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呢?一向对女人无情的他,从未有过怜香惜玉的柔情。

 她泪如雨下的望着他冷酷的背影,心痛的决定不再费事留住他了,因为她知道这将徒劳无功!

 她哀怨的想着,有这么多男人追求她,为何她偏偏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呢?莫非这就是台语所说的“相欠债”吗?

 ***

 邵逸欣一脸疲惫的换下了外出服,心情沉重的走到房间的阳台上,面对着凄黑的星空,她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想着,再这么下去她铁定会精神‮裂分‬。

 虽然她早已预期妈妈会在大哥完婚后将注意力移到她身上,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紧迫钉人,让她连息的时间都没有。

 从未遇过令她动心的男人,婚姻这两个字自然不曾出现在她的心中,但她认为只要遇到对的人,结婚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结局呢?她的大哥大嫂不正是一个最好的范例吗,只是这一切必须靠缘分,不是可強求而来的。

 “随缘不是随便,你老是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如何找到合适的对象呢?”理智这么告诉她。

 “如果寻求缘分意谓着无止境的相亲,那我宁可一辈子单身。”

 “相亲不一定是唯一的方式,或许你只要积极一些,试着与合适的对象交往,那你的妈妈就不会这么紧迫钉人了。”

 “废话,要是有合适的对象,我还用得着在这苦恼吗?”

 “那你就退而求其次,试着给别人机会,就算真的不能有结局,那至少也让你的耳子清静一段时间嘛!”

 “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让别人心存希望,继而造成伤害。”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无止境的相亲吗?”

 “我…”

 “逸欣,你在跟谁说话?”张月瑶敲了女儿的房门却得不到回应,干脆直接推门而人,却见她一个人对着黑夜喃喃自语。

 “没有。”邵逸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自言自语了起来,看来她的庒力真的太大了。

 “外面风大,别站在那里吹风。”

 邵逸欣转身走进房间,明知道妈妈想说的是什么,还是开口问道:“妈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对陈先生的印象怎么样?”

 “我不喜欢近视深的男人。”

 “近视深有什么关系,反正科学这么发达,可以配戴隐形眼镜,再不,也可做手术治疗呀!”

 “他是可以接受矫正,可是却有可能将容易近视的基因遗传给下一代,我不想让我的下一代跟他一样。”

 “近视的你嫌基因不好,秃头的你嫌外表不好,高的你觉得平衡感不好,矮的你又嫌不称头,胖的你嫌身体不好,瘦的你嫌不稳重,相了那么多次亲就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眼,那你倒是说看看你条件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吧!每次问你的时候你总是说不出所以然,但却有本事挑剔每一个你所见过的男人,我真不知道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妈,我头有点痛,可不可以…”

 “我头比你还痛呢!”她不悦的抿抿嘴,接着叹一口气的说道:“算了,我不想给你太多的庒力,你早一点睡吧!”

 “谢谢妈妈!”邵逸欣惊喜的道谢。

 “没什么!你早一点休息吧!对了!明天你二伯母跟我约好介绍她侄子给你认识,你记得准备一下明天要穿的‮服衣‬。”

 “天啊!”邵逸欣无语可问苍天的望着母亲的背影。

 ***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卓文申脸色凝重的望着造访者,多年来他总是定期的来向他报告,但从未给过他任何好消息。

 “嗯!”徵信的老板遗憾的点点头“很抱歉!我们真的尽了力,可是她就像消失了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母亲带她到国外了?”

 “不可能,我们找过所有的资料,并没有她们的出境纪录。”

 “她的户籍资料呢?”

 “她们的户籍截止目前为止依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她的母亲没有报税资料、信用卡、不动产,甚至连‮行银‬户头也没有,她所有的亲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我们根本无法透过她找到令妹。”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委托,但请你继续找她吧!只要有任何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我知道。”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还是不考虑用登报寻人的方式吗?”

 “不!”卓文申斩钉截铁的拒绝。

 卓文申的拒绝早在他的预估之中,他只好说道:“好吧!让我再努力看看,有好消息我会马上与你连络。”

 “嗯!”卓文申脸色凝重的点头。送走征信社的人后,卓文申心情沉重的呆坐在客厅里。

 他已经找寻妹妹好几年了,却始终毫无进展,让他不得不为唯一妹妹的安危感到忧心,他当然知道登报可能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这可能重新掀开多年前的那两场悲剧与丑闻,也让他心中沉寂多年的恶梦再度苏醒。

 想起存在心中惨绝人寰的灰暗面,他的眉头不由紧紧的皱了起来,看来今夜不会是安眠的曰子,他起身走向酒柜,替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摇晃着金色的酒,他不由自嘲的想着:“酒虽是穿肠毒葯,却也是他最忠实的朋友,因为它曾陪着他走过无数难眠的深夜。”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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