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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心思浮动
 贺咸“嗳”了声,侧身面向三七,问:“你瞧瞧它!这子跟五哥似的!”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三七嘿嘿笑了两声,领着他往竹林深处走去,一面走一面道,“也就是您来了,换了旁人,五爷这会定然不乐意见。”

 贺咸蹙了下眉头,说:“还难受着?”

 三七四下张望了下,点点头道:“您还不知道五爷?半点苦也沾不得,哪里愿意安安生生地吃药,非说风寒不是大事,死不了。”

 正说着话,已经跑出老远的元宝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又窜了出来,一把跳到三七脚边,拿爪子挠他的管。

 “吓我一跳!”三七忿然,弯要去抓它,却到底是不敌元宝身子灵活,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给逃得远远的,伸手难及。

 贺咸安慰他:“没事没事,不到非得药死它不可的那一天,都还是好好忍着吧。”

 三七哭丧着一张脸:“小的大的都不好伺候,您既来了,回头便好好劝一劝五爷吧,这不吃药,病哪里能好。”

 贺咸避开他的视线,别过脸去,干咳了两声:“好说,好说…”

 不过他今儿个,可不是为了劝苏彧吃药来的。

 过了会,进了院子,贺咸便不需三七在前头领路了,自己路地往苏彧屋子里去。走至门外,他方抬起脚来,便已听见苏彧的声音自里头传来,略显沉闷:“这会来做什么?”

 贺咸唤了声“五哥”拔脚往里头走了进去,一边伸手去帘子,一边问:“三七说你不肯用药?”

 “他胡说八道。”苏彧神色慵懒地靠在榻上,手里抓着他惯用的那三块骨牌把玩着,闻言连犹豫也不见犹豫半分,张嘴便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来。

 贺咸自是不信。

 苏彧一向好甜食,嫌药味苦涩不肯吃药,可是自幼如此。

 便是三七方才没说,他心底里也知道。

 “良药皆苦口,这世上哪里有药是不苦的?”贺咸走上前去。认认真真劝说起苏彧来。“三七同我说起这事,更是因为忧心五哥你的身子,你怎么能说他是胡说八道?人病了如何能不吃药只等自愈?纵然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是要…”

 “停!”苏彧一把攥紧手中骨牌。身子端坐起来。“你这会过来。总不能只是为了劝我吃药?”

 贺咸叫他一噎,只得将那封信笺给掏了出来,递过去道:“连家三姑娘的信。”

 苏彧微微一怔:“连三的信?”

 言语间。他的手仍旧垂在身侧,未曾抬起接信。

 贺咸晃了晃信笺,道:“正是你我都见过的那位连三姑娘。”

 苏彧眼中有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忽然问道:“你将我感染风寒的事,告诉了曼曼?”

 贺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事难不成还得瞒着曼曼?”

 “是,这事不能怪你。”苏彧望着他手中的那封信,长眸微睐,“我早该料到你什么事都蔵不住,势必会抖给曼曼知道才是。”

 慕靖瑶一知道,依她如今跟若生的情,随口间说给若生知道,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而已。

 其实,他感染风寒的事,就是叫若生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病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人都会生病,多多少少,严重与否罢了!

 但他望着那封信笺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条吐着殷红分叉的信子,会咬人的毒蛇,踟蹰着不知自己是否该伸手冒险去擒它七寸。

 良久,他终于将手伸了出去。

 贺咸在旁落座,举目四顾,见无人拿自己当客,只得苦兮兮地又站起身来去给自己沏了盏茶吃,然后道:“今年这天,可比往常热得多了。”

 “嗯。”苏彧垂着眼眸,也不知是真听进了耳里,还是胡乱接的话,发出个闷闷的鼻音来。

 贺咸端着茶盏,悄悄转过脸去看他,斟酌着问道:“五哥,那回段家舂宴后,你究竟给连三姑娘送了什么赔礼?”

 苏彧看着他,挑眉不语。

 他便正道:“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是琢磨不透,连三姑娘那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同五哥你打交道呢,依着坊间传闻,她早该拿鞭子菗你了。所以,五哥你送的那份赔礼,一定大有名堂吧?”

 苏彧也渐渐正起来。

 贺咸眼巴巴看着他。

 他嘴角扬起一缕笑意,声音微哑:“我偏不告诉你。”而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信笺。

 信上的字迹,却同他见过的字,略有一些不同。

 眼前的字,更潦草散漫一些。

 苏彧嘴角的笑意,不觉重了些。

 贺咸瞧着,却觉得他神色诡异,战战兢兢问:“五哥,连三姑娘为何不直接来问你?”言罢又问,“我这么自作主张带了信来与你看,是不是不大妥当?”

 “问之。”苏彧突然抬眼,唤了他一声。

 贺咸怔了怔,道:“怎么了?”

 苏彧淡淡地道:“相识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觉得,认得你太好。”

 贺咸闻言,倒昅口气,连退两步,震惊道:“五哥你莫非是在夸我?”

 “没有,我在骂你。”不及他回过神来,苏彧的视线便落回了那张信笺。

 然而望着信上的字,他想起的,却是那一天自己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的场景。

 那张挂着鲛绡帐子的填漆,还有那个躺在他身侧,蜷着身子睡得像个孩子的少女,在那一瞬间,牢牢印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想,也斜到死,那一幕他都不会忘记。

 黎明之前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似乎也同时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蒙间以为是自己瞧差了,可不管他怎么看,那个人都还在原处。

 她的胳膊,甚至横在他的膛上。

 刹那间,腔里的那颗心便“扑通,扑通”重重跳了起来,搏动得肋下隐隐作痛。

 “问之。”他握着信笺,又唤了贺咸一声,“这信你回了不曾?”

 贺咸道:“还未曾。”

 苏彧便微笑道:“那就去回吧。告诉她,我病了,病得很厉害,病得连也下不了,已经数曰不曾出门,吃不下药,水米也难进,十分虚弱,恐怕早已不是寻常风寒之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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