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的那些纵横交错
昨天晚上重温了一遍《独自等待》,虽然没有第一次看的时候那种畅快淋漓的激动,但是触动还是満多的。画面中那些琐琐碎碎的言语与眼神共同勾勒着这样一种淡薄的轮廓,到最后我依然没有看清楚那些颜色,只是依稀感觉出一些缤纷——那是所有的青葱岁月共同的写照。
独自等待,第一次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很自然的想到戏剧大师萨缪尔的那部传世名作《等待戈多》。戈多是谁?戈多真的回来吗?混合着迷茫、焦虑与乏味的那些光与影彷徨在等待的时间轴里,在一边又一遍的繁杂重复中,我们看见了自己。
周国平的寓言中,你我一样,
佩白花排着队在葬礼上等待着向遗体告别的刹那。与别个不同,你我要等待告别的,是自己的遗体,不信,看你我
前的白花的央中还嵌着你我各自的照片。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中,队伍中的人们逐渐乃不住了寂寞,开始寻找自己感趣兴的事情,然后一边慢慢走向自己的死亡。我们对孤独的恐惧,总是甚于死亡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等待戈多》中那两个
汉还是很幸福的,毕竟,他们的等待,并不孤单。
在《独自等待》中,我们并没有看到孤独的某个个体。男主角有自己的一票朋友,有自己心中的梦中情人,同时也拥有心仪自己多年(虽然未能及时察觉)的对象。在画面上,男主角独自出现的镜头很少,大多数的特写也都是在有着人群或者其他主角作背景或者大环境的前提下的。影片中没有那么多得面部特写,对于人物面部的细节刻画其实不过寥寥数笔。乍看上去,我们似乎看不到片名中那“独自”的意味。然而,第一次看的时候,在最后画面黑下的那一刹那,当我意识到故事已经结束的那一刹那,我才忽然发现,刚刚的那个故事,讲述的是一种孤独的等待。
陈文的孤独并不来自于那些外在的冷清,他的孤独,是自己营造出的屏蔽。在迪厅里,他想象着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音乐都关掉再来欣赏动扭的人群时的样子,独自发笑。那种乐娱,专属于一个人,与任何人分享不来,因为那些想象总会因人而异,你我,永不可能重叠。他写恐怖小说,用自己的思维构架出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甚至在睡梦中会与自己创造出的形象交谈。或许,在心理学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一些裂分的征兆,但是现在我并不想谈这个。我只想知道,当一个人逐渐开始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构筑自我空间的时候,即使他身在闹市,扰扰浮华,谁又能说他是不孤独的?
影片穿贯始终的依然是爱情。然而,无论是陈文对刘荣,还是李静对陈文,那些爱,都是孤独的爱。到最后片子结束前的那几分钟,我们都一直很难看到那些爱情的回应。那些单方面抛出去的
线,勾画出一道道寂寞的线条,最后勾勒出片子大致的轮廓。第一眼看上去,我们差不多都是这样,先看到这其中的爱情,看到那些汹涌的或是深沉的爱情。在这里,继续探讨刘荣对陈文的态度以及陈文的爱情观等等实际上意义并不很大。因为那总是个见仁见智的东西,那是影片留给每个观众的空白,我没用权利用我自己的那点单薄的思考填补它。而且,正是这些那些的留白,使得整部影片更具生命力,使它一下子融入了我们每个人的思维空间。你可以忽略影片中其他的细节,但是你没法忽略那其中的爱情,因为那些爱情,基本构成了影片情节的全部。
看完这部影片的人大都很难忘怀李静这个角色。龚蓓苾的角色塑造显然是成功的,李静的形象虽然并不是十分丰満,但是绝对有血有
!很难忘怀画面上那些沉静的眼神,虚虚的打过去,有的时候很完美的幻化成最恰到好处的背景,整部影片一下子就立体了起来。在孤独的氛围中,李静可以说是陈文与外界唯一的桥梁。她那些单方面投出的线条虽然到最后一刻才浮出水面,但是却并不突兀。如果把恐怖小说看作是陈文的精神空间的话,值得玩味的是,片中那些表现小说情节的场面里,除了陈文自己,唯一出现过的现实中的角色便只有李静。
影片的最后,或许会有人抱怨并没有看到一个清晰明朗的结局。这是没错。如果把影片看作一部纯爱情片的话,这个结局,确实有些让人一头雾水。我们太习惯看那些明确的爱情故事,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在我看来,爱情只是影片的一部分。就像生命这场等待之中,爱情,也永远只会是其中的一部分。虽然有的时候,爱得太浓烈,爱得太投入,爱得太放纵可能会让人误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但是,千回百转之后,我们发现生命真相的时候,那些爱怨情仇,自然了然于
了。
看到陈文在稿纸上写下“独自等待”四个字作为标题,开始讲述一段切切实实的故事,我们并不能说他完全走出了自我意识中的那个世界,但是这至少表示他愿意走出来。影片中重复了两次的台词“要嘛好好活着,要嘛赶紧去死”強调的,也无非是这样一种更为现实的态度。这句台词最重的墨点落在生死这样切近的字眼上,背面的深意直指“活着”!
我们的生命大都相仿,即使过程中的那些
错的线条不可能完全相同,但是我们都有着相似的色彩。我们可以避免生命中的很多,但是永远无法避免生命的开端与结尾。同时,也就永远都无法避免连接着这两点的过程中那段漫漫的等待。值得我们思考的并非等待与否,那是我们永远无法回绝的历程。我们可以选择的,是怎样等待。你可以选择在等待中挥洒墨笔,为那些简单的线条描绘出丰満的形状填补更绚丽的色彩;你也可以选择在等待中耗尽自我,用那些单线条的绳索牢牢将自己捆住,直到你无法忍受,早早的走向了另一个终端。就像影片里说得那样——
“要嘛好好活着,要嘛赶紧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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