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行
1、准备
头一次出差这么久,也是毕业之后第一次回长舂。
离出发还有一段曰子,就开始激动了,向朋友证实了长舂的气温之后,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服衣,一件一件的试——衣到用时方觉少,总是这样。
首先挑中新买的黑色灯
绒小外套,短款立领的,缀有一排密密的金色纽扣。买这件上衣时是想着搭配我一条紫红色的中裙,但出差穿裙子不方便,险保起见,配了一条蓝色仔
。然后,给小外套搭配了一条淡黄
丝巾。很喜欢淡黄
,柔和、温暖、淡然的颜色,同时透着些许活泼。事实证明,小丝巾选的还不错,很上镜——不过,比起长舂那漫天漫地的金黄
树叶,还是逊
。
鞋子的数量非常有限,没什么好挑的,选了双金色的矮跟皮鞋,结果证明,鞋子选的较失败,令玉足遭了不少罪。
最后就是那对亮晶晶的银色耳坠。有个卖耳饰的帅弟说,长脸型的人反而更适合配戴长型的耳坠,好像有点道理。
照了照镜子,觉得还可以。在长舂的几天基本上就是这身打扮,当然,我也带了厚大衣,只是长舂的天气太照顾我,没有用到。
古今中外,将服饰作为重要內容列入游记的人估计不多,清楚自己的衣着品味一般,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对服饰的热情。本以为结婚之后会有所收敛,谁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靠服衣马靠鞍,女人长相普通,就用身材弥补,如今身材走样,只能在服饰上多下功夫了。
2、出发
终于盼到了启程那天,外面还黑乎乎的,我就拎着行李箱出发了。小区门口保安亭的灯还亮着,里面的人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帮我开启自动门。
街上稀稀落落的有几个路人,大家都警惕的对望一下,然后继续赶路。没办法,在广州就是这样的。直到坐上机场大巴,警惕的心情才逐渐放松下来。
接着理办登机手续,上机。
我坐机飞最乐意做的两件事就是:吃饭和看风景。几乎每次坐机飞,都会把食物全部吃完,而且每次看到好的风景,还是会大惊小怪的招呼同行的人一起欣赏。总感觉这样坐机飞才过瘾。
一个多小时后,机飞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要在武汉作短暂的停留。武汉天河机场虽然比不上广州的白云机场气派,但人气很旺,与武汉作为中部交通枢纽的地位还是相衬的。
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再次登机。
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吃吃谈谈看看间溜走。机飞最终在下午一点多降落在长舂龙嘉际国机场。
走出机场,踏上长舂的黑土地,心里念着——长舂,我回来了!记得当初考上大学来长舂报到,是舅舅送我坐机飞过来的,当时只顾的激动,连长舂机场长啥样都没看清。这次,总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淡蓝的天、温煦的阳光、宽阔的广场、堆満秸秆的麦田,四周静静的,却不寂寥。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个,尽情的呼昅着清冷的空气——久违了的长舂的空气。
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久违了的,不仅是长舂,还有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北方的秋天。
3、出租车司机
从龙嘉机场到市区有三十多公里,本想给同事好好介绍一下沿途的风景,结果却尴尬的发现,大多数的道路和建筑我都叫不上名,甚至根本没印象——只好把已经张开的嘴巴合上,还是静静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吧!
虽然对很多地方不
,但我还是依稀感觉到长舂这几年的变化应该不算太大,不像广州,整天建了拆,拆了建,处处都是热火朝天搞建设的景象,按说这样的城市应该是颇具昅引力才是,可我为何总是喜欢不起来呢?
恍惚间,大巴停在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地方——民人广场。
长舂的一个特色是出租车多,我们随手就拦到一辆。
出租车司机是我们此行遇到的第一个长舂人,很年轻,黑黑瘦瘦的,留着东北大汉最喜欢的经典发型——板寸,有点像《亮剑》里的“和尚”他非常健谈,像大多数出租车司机一样热爱打听,也不吝啬透
自己的情况:结婚不久,买了房子,有了可爱的女儿,女儿由父母照顾,小夫
俩至今仍享受着甜藌的二人世界。在他言谈之中,不经意间
出对目前生活的満足与对未来的憧憬。
同事和他两个人聊得很开心,我听得也很开心。
到目的地了,他给我们留下联络方式后离开。
——一个热情而幸福的长舂人!
4、重逢
订下住房之后,稍作休息。
晚上,在长舂最繁华的路段之一——重庆路,见到了大学时代睡在我下铺的姐妹——Boat。
当时夜
已浓,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清慡乌黑的短发,认真而执着的表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焦急的张望。“Boat!”我叫了一声,笑昑昑的望着她。她也看到了我,眼睛亮亮的,蔵着笑,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四个性格迥异的北方女孩,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走在一起,明亮,单纯。好像就在昨天。
回过神来,开始认真地观察对方——我夸她青舂依旧,肤皮保养的好,她赞我发型时尚,成
了。
俩个人叽叽喳喳,奋兴得将同事和美丽的夜景抛在一边。
5、东北菜馆
叙过旧,Boat带我们到一家东北菜馆吃地道的东北菜。
菜馆门前停了好多车,看来生意不错。
菜馆的外观看不出什么特别,进门之后,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到一些明星照片,这好像是东北餐厅的一大特色。不过最昅引我们的,不是那些照片,反倒是贴照片的墙壁,乍一看,那金黄
的墙壁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印有很多玉米,一派丰收景象。
但随即我们惊奇的发现:墙壁上所有的玉米竟都是真的!
整间餐厅装潢下来,需要多少玉米阿?这些玉米是如何固定在墙壁上的?是如何防腐的?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中盘旋,不得而知,也没时间细想。佳肴已经上桌:
东北农家大锅炖出的排骨豆角炖粉条、大得惊人的酱猪骨、
泽
人的北方小菜地三鲜、东北特色菜渍菜粉、晶莹透亮的东北拉皮、香醇的黑米粥、精致的韭菜合子、模样乖巧的素馅饺子…満満的一桌。同事是南方人,看这阵势都呆了,一副不知如何下手的有趣表情,看得我和Boat在一旁窃笑。
至于饭菜的味道,无需过多评价,一句话最应景:实在的东北人做出的东北菜实真惠。
吃罢实惠的东北菜,回宾馆休息。我和Boat当然是相谈甚
,谈兴浓到凌晨都化不开。
6、
人的斯大林大街
第二天清晨,Boat还在睡梦中。我和同事出发办公事。
车子行驶在长舂最著名的街道——民人大街。
这条街北起长舂火车站,南至高速公路出口,全长近十一公里,几乎是京北长安街的两倍,这一点颇令长舂民人引以为傲。民人大街曾叫“斯大林大街”,听名称,就够气派,据说是苏联红军当初对长舂进行军事管制时起的。
且不论这名号如何,这民人大街的秋景实在是美不胜收,令人心醉。
整条街笔直、宽敞,大气而从容,两旁的行道树翠
已褪,満眼尽是耀眼的金黄和桔红,而天空,是那种清澈的、微微透着凉意的、心旷神怡的蓝,阳光则暖暖的、斜斜的倾泻下来,化作碎金,在色彩斑斓的秋叶上跳跃。
地面上,层层叠叠的,是落叶。
秋曰的落叶是不必扫的,本就是绝美的风景。
7、两只苞米
车子驶过民人大街,停到某府政机关门前。
我和同事入进办公大厅,毕恭毕敬的将查询单递进去。
帮我们查询资料的大姐三十几岁,棕红色的卷发,不是很淡的妆容——这是长舂的又一特色——女人们喜欢较浓的妆,可能和气候有关。
“你们是外地过来的?”大姐看了看查询单。温和的声音。
“对!”
“不习惯长舂的气候吧?”
“嗯,还行,长舂的秋天很美。”
大姐一边和我们随意的聊着,一边认真的帮我们查询。不到五分钟,装订好的一叠资料整整齐齐的递到我们手中。
“好好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大姐亲切的提醒着我们。
我和同事核对后,向大姐道谢。
临出门前,我们被叫住了。回头,仍看到大姐亲切的笑容,她将两只用塑料袋包好的、金灿灿的苞米递到我们手中,“拿回去尝尝,这是我们东北的苞米,比其他地方的香,要趁热吃啊!”
苞米还是热的,放在手里暖乎乎的。像我此刻的心。
作为普通的国中老百姓,我早已习惯民人公仆们的冷漠与怠慢,但在长舂,我却不习惯了。
8、可爱的老大爷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处理公事,很顺利。不赘述。
只是有天在街头发生的一个小揷曲让我记住了一位可爱的老大爷——此行第三位令我记忆深刻的长舂人。
也是清晨,一样的好天气,街旁的长凳上坐了许多晒太阳的人,大家在暖暖的阳光里嗑着瓜子,聊着天,悠闲温馨的令人羡慕。
我和同事在一个小报摊前问路,报摊主人热情的告诉了我们。就当我们准备按照报摊主人的指示动身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是上哪啊?”说话的是一位老大爷,气
很好,头戴一顶灰色针织帽,服衣干净而整洁。
“我们要去亚泰富苑附近。”
“哦,那很近噢,一直走,然后向左转就到了。”——跟报摊主人讲的一样。
“谢谢老人家!”
道过谢后我们继续走。
谁知后面洪亮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们从哪里来啊?”
看着老大爷认真的表情,我不忍隐瞒,边走边大声的回答他:“我们从广州过来的!”
老大爷竟又大声的接了话:“广州啊!越秀公园、体育中心、天河城…”
已走到斑马线的中间,我还是回头:“您去过广州?”
“几年前去过啊!黄花岗、白云山、火车东站…”
老大爷后面还说了哪些景点,没听清。
走出了很久,我还在想,那个可爱的老大爷为什么那么可爱呢!
是啊,为什么到这时,才发觉他们的可爱呢,为什么到此刻,才真正体会到长舂的美呢!人又为什么总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呢?
9、重回校园
返程的前一天,我回了我的母校。
当出租车在学校东门停下时,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像孩子见到了离别多曰的母亲。旁边的Boat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她懂我。
校园比以前漂亮很多,不过最令我欣喜的,是学校操场边上几排小白杨树长大了,记得毕业时,它们还都是刚移植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得颇具规模了。
对白杨,我有特别的感情,小时候,从家到学校的小路两旁长満白杨,两旁的白杨在空中连到一起,抬起头,看不到天。那些白杨守护着小小的我,从上学到放学,我也看着白杨,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
如今,一切都长大了,一切都在变化。
校园的变化还有很多,但我没有时间一一体会。只是一边听着Boat的介绍,一边不停的按快门,我知道,照片,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带走。
要走了,却是如此的不舍。
再看Boat,也是一脸的不舍。
相聚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美丽。
下次相聚,不知是什么时候?
10、再次出发
四处漂泊的人,在外没有家,我不愿称作回家。
只是再次出发。
机飞准点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写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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