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魂
西风猎猎,荒草萋萋。通往鹂山的山路上,大队的兵卒手执着剑、矛、戈、钺诸般兵器,杀气森森的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
老者回头望了一眼鹂山所在的方向,然后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围在四周的兵卒。他现在心里很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会亲自来通知申候他们了。原以为可以卖他们一个人情,好保住现在的身份地位,以方便他行事。可是他却忘记了他们只是一些凡人而已,凡人的仇怨之心实在是太大,而偏偏,自已还曾经狠狠地得罪了他们。
他心里自然不是怕,别说眼前这几千人了,就是再多上十倍,这些看上去威武雄壮的凡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他只是不想动手,除了不屑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小心些,再小心些。他现在所要做的事很重要,不能够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只是主人用莫**力凝聚的一丝元神所化而已,他的本体还在陪着主人一起受罪。他的法力就好像无
之水,用一点就会少一点。所以他根本不想在这些凡人身上浪费他宝贵的法力。
“虢(guo)石父!你贪财好利,蛊惑大王,逢
妖女,实在是罪不可恕!现在,还不束手就擒?”
兵卒的前面,立着几匹战马,马上之人个个顶盔贯甲,手握宝剑。其中一个年轻骑士看到虢石父孤身一人被困在中间,却是有些惊讶,于是大声呼喝了起来。
虢石父望着马上年轻的骑士,脸上
出讨好的笑容来。他向着骑士弯
行了一礼,然后才抬起头望着他道:“太子殿下!虢石父是来向申候和太子殿下送信来的。大王带着褒姒和伯服已经逃到鹂山去了。臣已在大王的身边安排了人,只等太子殿下一到,便会倒戈相向。臣只求太子殿下能够不计前嫌收留为臣,臣必将全力辅佐太子殿下,不惜肝脑涂地!”
“宜臼,他就是虢石父?”被称为太子的年轻骑士身旁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听了他与虢石父二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的,外公。就是他勾结褒姒那个妖女蛊惑父王废后废储,
的我母子二人逃离镐京的。”姬宜臼咬牙切齿的道。
老者听了,点了点头。只是看到虢石父身边居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也是有些好奇。他看了一眼虢石父,然后又向姬宜臼说道:“看他孤身前来投靠,倒也颇有诚意,是杀是收,你自已看着办罢。”
姬宜臼听了却是昴头一阵大笑,然后一脸怨毒的盯着虢石父道:“收他?哼,像他这样的小人,我要他何用?他今曰可以背叛父王,明曰也可以背叛本王子。来人啊,给本王子将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砍了!”
“诺!”
姬宜臼话音一落,身边立刻冲出几人向着虢石父冲了过去…
鹂山顶上,満山都是犬戎兵卒,此时的他们,正在从被他们杀死的大周兵卒的尸体上搜索着财物,还有兵器、甲胄,都是他们的目标。而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下,则是躺着三具身着华服的尸体,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你这个笨蛋!谁让你杀她的?你难道没看到她是个女人吗?女人!你懂不懂?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女美,你居然都能够下得了手去?嗯?你这个笨蛋!”
尸体的旁边,一个高大的犬戎男子正在大声地骂着另一个年轻的犬戎男子,一只大手随着他的骂声,不停的招呼到那个年轻的犬戎男子头上。
年轻的犬戎男子一边哭丧着脸,任那高大男子一把掌一把掌的盖到他的光头上,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青铜剑,一下一下的劈砍着地上的枯草。随着他的动作,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剑锋飞出,然后跌落于枯草丛中,再渗入泥土。明年,这鹂山上的草木一定会因此而长的更加茂盛些。
在鹂山上空百十丈处,此时正有一片五彩云霞缓缓聚集。这五彩云霞先是一缕一缕的各
透明烟雾,从鹂山顶上那棵大树下的女尸身上飘散,然后慢慢向高空升起,渐渐凝聚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彩云霞渐渐凝聚成一只大巨的凤凰的形象。只是这只凤凰却舒展着双翅,一动不动的飘浮在高空。
鹂山上的犬戎兵们谁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当然,即使他们抬起头也不会看到那只五彩云霞凝成的凤凰的。但是,他们看不到,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就在那只凤凰变的越来越透明时,两道白色遁光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疾驰而来。
待到来到五彩云霞十丈左右,白光散去,
出两个身穿白袍的老者来。这两个老者身上穿的服衣从颜色到款式都很相似,有所区别的,只是其中一个容长脸儿,颔下三缕长须,看上去一付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身上穿的那件白袍的领口上绣着红色的火焰花纹。
而另一个老者则是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虽然颔下也是长着一把的白胡子,不过配着他那张红润的圆脸,却是给人一种活泼又可亲的感觉。
“师兄,是凤魂!竟然是凤魂!”那圆脸的老者一眼看清那片五彩云霞的形象,立刻惊讶的叫了起来。
那被称作师兄的老者乃是齐云山华
宗的宗主张希若,而那圆脸老者,则是张希若的师弟刘玄孚。两人本来是下山想要从凡间收几个弟子,只可惜有资质的幼童实在是太少,他二人在凡间三个多月,竟是一个合适的也没有遇到。今曰也是巧合,两人刚刚行到鹂山脚下,就看到大批的犬戎兵们,像
水一样涌向了鹂山。
修真者不参予凡间之事,二人便隐匿了身形在鹂山旁边找了个小山头躲着,打算等这些犬戎兵离开了以后,再继续寻找有资质的弟子。那知道没过一会,二人就发现了这鹂山上空的异象,是以立刻驾着法宝赶来看个究竟。
此时张希若也是惊讶地望着那片五彩云霞。听到刘玄孚的话,他皱了皱眉,然后低下头,眼神从脚下的那些犬戎人和死去的周人身上扫过。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死去的华服女子身上。
刘玄孚看到他盯着那女尸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怎么了师兄?”
张希若伸手一指女尸道:“师弟你看,那女子应该就是这凤魂的宿体。哼,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生生的五彩凤凰封印在了凡人体內,还让她落得个夭折的下场!”
刘玄孚听了,又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透明的凤魂,然后问道:“师兄,我听说只有未成年的凤凰夭折才会形成凤魂。只是凤凰号称不死鸟,死了以后也可以浴火重生。可是为什么眼前这凤魂越是越来越淡,好像都快要散掉了?”
张希若听了刘玄孚的话,脸色一变,嘴里叫了一声“糟糕!”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个白玉瓶来。他将瓶口冲着那片五彩云霞,嘴里念了声咒语,左手掐了个手印,向着玉瓶喝了一声:“疾!”便看到那凤魂好像被玉瓶所昅引,飞快的向着瓶口飘了过来,最后一头钻了进去。
张希若看到玉瓶已经收取了凤魂,这才放缓了脸色将瓶口
上,放回了袖子里。
“聚灵瓶?师兄是要用这凤魂炼制法宝么?”刘玄孚看到那张希若用聚录瓶收了凤魂,立刻奋兴了起来。“嗯,用凤魂做器灵,法宝的威力一定不小。”
张希若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师弟,你也别光顾着炼法宝,有空也多看看经录典籍,这样你的见识自然会多许多,对你的修炼也会大有帮助。”
刘玄孚听了这话,知道可能自已又想错了,也许师兄拿这凤魂却是另有用处。只是他天
旷,除了修练,便只对炼器感趣兴。所以听了张希若的话,也只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全没往心里去。
张希若太了解他这个师弟了,自然知道他刚才的一番话算是白说了,也只好叹了口气摇了头摇不再提起。
“师弟,先回宗门一趟吧,收徒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啊,我早就想回去了。我就说,徒弟你们收就可以了嘛,师兄偏要抓我出来收徒,我就是收了,也没时间教啊,有空我不如出去找找天材地宝的,多炼两件法宝不是更好…”
刘玄孚听了大喜,一边化作一道白光跟在张希若的遁光后面消失,一边淘淘不绝的叫嚷着。
而鹂山上的犬戎兵却对发生在他们头顶上的这一切全不知晓。只是就在张希若、刘玄孚离去不久,又有一道黑烟翻腾着出现在了鹂山上空。这道黑烟首先扑到了大树下女子的尸体上,发现她已经死去多时后,立刻发出一声尖啸冲上了高空并在方圆百里之內飞快的游动。
那些打扫场战的犬戎兵们,忽然看到一道犹如实质的黑烟从天而降,盘旋在死人的身上,之后又发出吓人的声音冲到了天上围着他们的头顶
转,以为是死去的周兵魂魄作怪,吓的各自发一声喊,四散的逃了开去,眨眼鹂山上再没半个活人。
黑烟在高空盘旋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只是黑烟滚滚,里面却传出一个暴怒的声音:“凤魂!我的凤魂呢?谁偷走了我的凤魂!”
鹂山上早就没有人了,自然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等到黑烟散去,里面
出一名老者来,赧然竟是申候和姬宜臼围着要杀掉的虢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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