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篇十六 信任
烦人的苍蝇走了之后,沈绿兮兀自掏出工具,想继续采摘白花叶,完全无视了那名男子,仿佛刚刚好声好气劝说的不是她一样,清眸紧锁着地上的白色小花,神情专注而认真。
对沈绿兮那比天气变的还快的态度,男子倒没有在意,反而也跟着她蹲了下来,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许久,微微挑眉,显然对她手中的物品感到有些新奇和疑惑,瞧她的模样,是想要这些白花叶?
“药谷就只有这小片白花叶,小美人,看你的样子,你不会是想全拿走吧,那似乎贪心了点…。”男子就地而坐,双手
叉放在后脑勺靠在树上,姿态闲神,语气不温不火,却隐约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果素笙和苾儿两人在侧,必定会暗骂男子的鲁莽,她们家姐小采药时,最忌讳有人在旁边唠唠叨叨,说三道四,他们不知道,她们家姐小,采药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呃?
没有预期的生气和谴责,沈绿兮清眸亮晶晶掀起,手中的动作顿住,看着那男子就像是看到了金元宝一样,略略有些激动道,“你对药谷很熟悉?”
世上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被一个美人儿亮晶晶盯着看还能保持淡定的吧?
男子被沈绿兮眼眸里闪亮的星星眼晃花了眼,失神了片刻,旋即回神,轻咳两声以作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咳,是又如何?”
“连如此少见的白花叶你都认得,阁下对药理想必也是精通的吧?”沈绿兮勾
一笑,他说药谷中只有这小片的白花叶,当时她猜忖药谷中可能也只有这小片,但她是猜忖,她敢肯定,他说的语气,并不是猜忖!
他一句听似很随意的话,却恰恰暴
了他对药谷的熟悉,至少,这片看似望不到尽头的药谷,他却能轻巧确定这里只有这一小片的白花叶,意思就是说,别的地方,不可能再有白花叶…。
“略知一二吧!”似是没有听出沈绿兮话中的试探,男子只当那句话是褒奖,颇有几分飘飘然地道。
一听,沈绿兮心里那个雀跃!
“那阁下知道药谷里有没有碧果、乌桃和银九花吗?”若然他熟悉药谷,总比她每天像无头苍蝇那样
撞的好,这样一来,无论药谷里有没有这几样东西,至少,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闻言,男子黑眸蓦地闪过一记凌厉的光芒,周身的气场陡地变了!
“你要这些,是想炼制凝颜丸?!”语气也变得森冷无比。
沈绿兮微愕,不仅是因为他
情突变,还有,他居然知道她要炼制的是凝颜丸!
男子气场一变,季见杞和北丹青极快地来到她身旁,分守在她两侧,漠然地盯着那男子,御上晴也相继拉出长鞭,紧盯着男子看。
“是的,我是想炼制凝颜丸。”沈绿兮暗忖,若是这男子不是精通医术,便是精通药理,不过无论是哪一点,他都不会是普通人,她随口报了几个药果,他就能知道她要炼制的是凝颜丸,这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世上知道凝颜丸炼制方法的不多,能炼制成功的更是微乎其微,白无双是其中一个,她不但炼制成功了,还在炼制好了的凝颜丸添了毒,幸好炼制凝颜丸的四种药果不常见,也难寻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无双炼制出那些有毒的凝颜丸,应该不多…。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们走吧!”男子态度骤然变得冷漠,口吻凌厉如冰,开口便是赶人。
“阁下,你不说,我们可以自己找,至于走不走,如果阁下看我们不顺眼,唔…。可以自己走…”沈绿兮眨眨眼,嫣然一笑。
笑话,她沈绿兮什么样的山头什么样的险地没有闯过,再说了,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听话的人么…好吧,她承认她看起来是比较好欺负…。
但不代表她真的可以被别人欺负好不好!
男子也没料到沈绿兮会这样说,怔愣了几秒回神时,心下竟有一丝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他眼中的凌厉依旧,企图想用他一贯让人畏惧生怕的眼神将沈绿兮几人
退…。
奈何…他找错了对象,他眼前的,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沈绿兮狐疑地挑挑眉,突然口吻颇为奇怪地说道,“阁下,小女子已经嫁人了!”
男子愣了片刻,硬是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嫁人了?好吧…。可是,她嫁人了关他什么事?!
疑惑之际,清越婉丽的声音又传来了。
“阁下,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我家夫君会不高兴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行为上,你都还没有这个魅力让我出轨。”
男子差点儿像纳兰瑶一样噴血,尤其是对上那双闪着狡黠灵光的清眸时,那口气硬是憋在了
口,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戏调别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别人反戏弄…
“好啊!你这个四不像的男人,难怪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们欺负纳兰瑶那个女人,原来是想打我嫂嫂的主意!哼!你能和我哥哥比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嫂嫂和我哥哥情比金坚,你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御上晴庒
就没听出沈绿兮话里的戏弄,还真以为那男子对自己嫂嫂有意思,二话不说,秉承骂了再算的一贯作风,先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看你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哼!来了一个沐长风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还要来一个乞丐男!哥哥的情路实在是太坎坷了!嫂嫂的桃花开得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是太有必要替他们两个铲除异己了!
咳咳,晴儿丫头,铲除异己可不是这样用的…。
男子这头被沈绿兮戏弄还没回神,那头就被御上晴披头就骂,一时懵了,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他貌似只是想将她们赶出药谷,是吧?
可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就成了觊觎别人
子的男人了?有必要么?!
“等等!”眼见御上晴又要破口大骂,男子反应极快地开声阻止,“好!好!几位小美人,算我怕你们了,好吧?”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和女人斤斤计较了,这一次,还是四个女人!
他前世是欠了女人的债,这辈子是专门来还债的?!
“正所谓好男不与女斗,绿衣小美人,我刚刚态度是恶劣了点,但你也用不着污蔑我吧…”男子有些纳闷,本来他好端端的在药谷里觉睡,谁知道被纳兰瑶那个女人吵醒,若不是一时冲动跑了出来教训她,他哪里会招惹了这几个可怕的女人!
沈绿兮掩
低笑了几声,男子虽是満脸污垢,但也能看出他脸上的郁闷之
,她不过是不喜方才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才心生捉弄之意,调侃了几句,没料到晴儿丫头居然当真了,还骂了人家一顿,她还担心若是那男子脾气不好,先动手了可就糟了,没想到他居然先服软了,看来,这人的弱点,是和女人吵架啊…。
“我可没有污蔑你,阁下刚刚,确实是一直盯着我看哪…。”沈绿兮无辜眨着眼,若无其事地摊摊手,神情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那双清澈的眼眸宛如净水般透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有这样眼神的人,会说谎?
男子猛地菗昅一口气,他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这女子,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果然啊,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跟他说过,女人的容貌就是最好的伪装面具,哪还需要易容,这女人就算是个杀人犯,只要她睁着眼说她不是,也没人会说她是!
欺诈的最高境界也莫过于此…。
“你…唉,今天算我出门不利,这些白花叶你就带走吧,采完后就离开药谷,不要再进来了。”也罢,反正将人赶走后,他让千兆天别在放人进来就行了,省得扰他清净。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人,显然是不喜欢按理出牌的。
沈绿兮秀眉轻蹙,抿
问道,“阁下,你还没跟我说,药谷里有没有其他三样东西呢…。”略带哀怨的口吻带着一丝委屈,像是那男子做了什么负心天理难容的事似的。
男子腾地打了个冷战,心里暗地捶
顿足,你说,他跑出来干嘛!干嘛呢!活生生被人摧残!
“没,没有,只有白花叶,你要就全拿走,其他东西都没有!”男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人,这几个人再留下来,他可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那名绿衣女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沈绿兮几人不但没走,反而静静地盯着他看,看得男子浑身发
,正要询问什么事,就听见沈绿兮默默地说了句,“阁下,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刚刚迫不及待赶人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他很有问题!
男子犹如被踩到了尾巴,怪叫起来,“什么三百两五百两的!你们现在就走,走走走!这里一两也没有!”
沈绿兮悠闲搭在季见杞的肩上,悠闲笑了笑,对男子
鲁的赶人无动于衷,红
轻启,“不,阁下不告诉我们,那…。”她淡淡扫视了一周,最后视线再度定格在男子身上,淡笑自若,“我们只有在药谷里住下,自己慢慢找了。”
吼!
男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下,顿时雷的里外焦嫰的。
住下?!她们几个女的,要在药谷里住下?她们在这里住下了,那他住哪?!
“不行!”地盘就要被抢的危机感爆发,男子也顾不得其他,管它什么药草,什么珍贵的药果,都及不上他的地盘被人抢占重要!
男子不假思索,立即道,“药谷只有白花叶和银九花,其他两样都没有!银九花在那边,你们一直走就会看到的,记住了,采完想要的东西后,马上给本公子走啊,不许再进来了!”为了捍卫自己的地盘,男子顿时忘了自己多么坚定不移的节
…。
不愧是格勒部落!药谷里真的有两种药草!
瞄了眼男子誓死要捍卫自己地盘的决然模样,沈绿兮心底发笑,也确定他这次说的应该是真话,格勒部落的药谷容量品种如何庞大,也不可能四种占齐,有白花叶和银九花两种药草,已经是惊喜中的惊喜了!
不过…。沈绿兮淡红的
蓦地勾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清澈的眼眸极快的闪过一抹算计。
“唔…。采完药让我们离开是可以,不过,要我们不再进来,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你要的东西药谷里就只有这两种,你再进来也是没有用的!”男子大急,连忙开口想要打消沈绿兮她们再次进来的念头。
沈绿兮淡淡的勾起
角,阳光落在了她的脸庞,此刻她的脸上是清柔婉约的淡然气息,“要我们不再进来,也可以…阁下将剩下那两样东西告诉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们便不会前来打扰阁下。”
男子瞳孔一震,饶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沈绿兮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敛下的漆黑眼眸泛着几缕异样光芒,思索了许久,男子才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眸里,多了些不明的东西,他淡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炼制凝颜丸,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炼制凝颜丸,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之后,男子不免在心底自嘲两句,他什么时候变得有善心,多管闲事了…
沈绿兮微微一怔,似是听出了他语气中隐含的一丝真切的劝阻,心田一暖,对男子也生出了一丝感激,但是,她有她不得不做的理由,她不能放任御家堡推向风口
尖而不管不顾,事情,本就因她而起。
“谢谢,不过,我有我不得不炼制凝颜丸的原因,阁下若是知道剩下两样东西的下落,还请告知,我们定当感激不尽!”
暗叹了口气,男子也看出了沈绿兮的坚定,没好气的挥挥手,“如无意外,剩下那两样东西,应该就在加纳部落的药谷里,你们好自为之吧!”话音一落,一阵风起,男子已经消失在原地,唯余下那道淡淡夹杂着不明情绪的余音随风飘散…。
加纳部落…。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在加纳部落啊!嫂嫂,要是东西在加纳部落,那我们偷偷潜进去,将东西偷出来?!”顺便教训教训加纳部落的人,一举两得!御上晴异想天开地在天马行空中…
沈绿兮翻了个白眼,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平时那么聪明,这回怎么就那么笨的!加纳部落虽是及不上格勒部落,但也是邬国三大势力之一,哪能小觑,就算是顶尖的高手,想要潜入加纳部落的药谷偷东西,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两大部落最宝贝了除了部落圣物,就是药谷了!
那可是独二无三的偌大药谷,谁看都会眼红,而且,两大药谷又是两大部落的临界点,守卫深严,当中也许设有不少阵法,没有十条八条命的,闯进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啊…。那怎么办啊…”御上晴撇撇嘴,还以为能当一回神偷,沈绿兮当头的一盆冷水顿时让她的热情尽消。
沈绿兮凝凝眉,怎么办?凉拌呗,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咯!
“先将白花叶和银九花采了再说!”沈绿兮开始着手采药,杞人忧天的事她做不来,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命还在,迟早会有办法不是!
采完白花叶,她们又沿着那男子指的方向去找银九花,沿途也采了一些辅助的药草,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们便见到了比白花叶数量要少几棵的银九花。
银九花喜水,长在
地,瓣花是黄
,犹如响午的曰光,散着淡淡的黄
光芒,径下的叶子泛紫
,幽幽发亮。
“这就是银九花?我还以为是银色呢,原来是黄
的啊!”而且,长得好普通!御上晴惊诧道,她原以为如此珍贵的药草,应该是长得很特别才对,谁知道找了两样,两种药草样子都十分普通,害得她以为是菜花呢!
沈绿兮听见她的惊讶声音,一边小心翼翼采药,一边笑她,“谁告诉你草药的名称就一定是名副其实的?”
御上晴反应极快,脫口就说,“可那白花叶就是白色的啊!”
沈绿兮慢悠悠将采集好的银九花收好,淡笑瞥了眼一脸较真的御上晴,和煦的阳光从稠密的树叶间落了下来,在沈绿兮白皙清柔的面容上投下了细碎的
光,“嗯哼,所以嫂嫂我更建议你回去读一读药草大全。”
又是看书!
御上晴苦瓜着的脸,“看书很闷的,嫂嫂你直接教我就是啦!”
自从听说自幼跟在沈绿兮身边的素笙和苾儿俨然是她的左右手之后,起初有些退缩的御上晴顿时像是被打了
血一样,振奋起来,想跟沈绿兮学医的决心爆満,除了提到看书,她都是兴致
的样子。
医学的世界就是一个无法掌握透彻的领域,无论你投入多少精力和时间,好像永远是学无止境,像个无底深渊,昅引你不停地揣摩,御上晴才接触不到一个时辰,就觉得新鲜的不得了,尤其是沈绿兮讲到一种药草作用就有好几种时,虽然复杂,但听起来又觉得很有意思。
就如同她习武一样,同样的武功招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领悟,可创出新的招式和武功,让人
罢不能。
“好了,我们回去吧,至于剩下那两样药草,回去再说吧!”
自家嫂嫂发话,御上晴唯有闭嘴跟上。
走着走着,御上晴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蹦跳到沈绿兮跟前,庒低只有她们四人才听见的声音,“嫂嫂,你真的要救那个千棠心吗?”之所以庒低声音,谁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子会不会在暗处偷听!
“嗯…。你怎么知道的?”沈绿兮微微颔首,有些惊讶如此秘密的事,晴儿丫头也知道?!
御上晴双手
上沈绿兮的手臂,仰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唔,嫂嫂,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顿了顿,御上晴小心翼翼地盯着沈绿兮瞄。
沈绿兮
边带着浅浅的弧度,声音清淡如风,“你说便是。”
像是得到特赦令一样,御上晴就像是开了闸了水坝,噼里啪啦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知自己最敬爱的嫂嫂,“那个千棠心可是和当初的妆影丫头一样,立志要嫁给哥哥的!而且,当年二伯和二伯娘也
看好千棠心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一睡,就睡了五年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留意着沈绿兮的神情,生怕这件事会引起自己嫂嫂的不愉快。
呃…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沈姑娘这丫,一点反应也没有…。
“嗯?就这样?”还等着听一段
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沈绿兮发觉御上晴早已没了声音,便问道。
御上晴后脑勺挂着一滴冷汗,额上黑线划下。
“没…。没了…。”她机械地摇头摇,疑惑不已,“嫂嫂,难道你就不担心千棠心醒来之后会抢走哥哥吗?”毕竟,千棠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格勒部落的圣女啊!声望远比司寇鸢月要好的多啊!
那可是一个強大的竞争对手呢!嫂嫂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绿兮白皙柔嫰的手捂着嘴
,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容清柔动人,如盛开満园的桃花般惊
夺目。
她眼眸清亮而干净,淡笑道,“是我的,别人花尽心思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无论我怎样牢牢紧握,它也会从我指
中溜走,所以,我以什么理由去担心,是担心御上墨不够爱我,不够坚定,还是应该质疑自己的信心?”
御上晴愣住了。
所以,沈绿兮她一直以来都看得很清,若不爱,便不在乎,不心疼,不理会,若深爱,那便是信任。
对他的信任,对自己的信任。
看着御上晴发愣的模样,沈绿兮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她是想起了远在芜月国的钟离烬,她刚刚那番话,对御上晴而言,无疑是种无形的打击。
她轻轻拍了拍御上晴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稳定人心的力量,“傻丫头,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在某个角落,等着你去信任,全身心的付出。”
御上晴需要时间静一静,她对钟离烬一直未能忘情,沈绿兮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反对御上墨当初同意她和单妆影跟着来的决定,让她去散散心也好。
“那个千棠心的病情很棘手?”北丹青拧眉沉声问道,她们三个之间没有秘密,沈绿兮也不喜欢蔵着捏着,千棠心的事,自然也告诉了她们二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种情况我没见过,算是一个挑战,但千棠心是血魔所伤,我总认为,千棠心的病或许和卓木弥水儿若久景少他们的炼魂焠血有所关联,只是一时没想到是什么。”
了
微微发痛的太阳
,沈绿兮声音淡然如风,却不见一丝苦恼,隐隐还有些振奋。
对于未知的领域,沈绿兮喜欢挑战,也习惯挑战。
“千棠心当年出事是十二岁,血魔的目标很明确,是两大部落的圣女,他袭击两大部落的圣女,会不会和琊教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夺其圣物?”季见杞眸子淡然无波,温和的阳光拂照,那冰冷淡漠的脸容才柔和了半分。
此话一出,沈绿兮和北丹青也相继陷入了沉默。
琊教的人这次也是费尽心机想要捉住千棠圻在乎的御上谨和加纳部落的圣女司寇鸢月作威胁夺取圣物,如果血魔的目的也是圣物,那他岂不是早在五年多前就已经开始行动!
但…。好像哪里不对啊…
倏地,沈绿兮脑中一记灵光闪过,清眸陡然亮了,“不对!如果血魔也是想要利用千棠心和司寇鸢月夺取两大部落的圣物,那他不应该重伤千棠心这个筹码!”
千棠圻说过,如果不是千棠心的护卫拼了命去救千棠心,千棠心恐怕是活不下来的!血魔是想要千棠心和司寇鸢月的命,并不是为了圣物!
“难道是他和格勒部落有仇?”
沈绿兮轻轻头摇,北丹青的猜想也是无可厚非,加纳部落和格勒部落与血魔都有仇,这点说不过去,就算有仇,以她见识过血魔的能力,也应该直接对付两大部落才对啊,只伤其圣女,做法似乎说不通吧,圣女死了,是可以重选的!
若是血魔与曾经辉煌的图腾部落有仇,他要报复两大部落还说得过去,可问题是,血魔年纪再大,也不可能与那么久远以前的图腾部落有所恩怨…。
几人一边沉思,一边走着,很快也出了药谷,朝着主城府回去。
才到城府大堂,她们冷不丁就被一道尖锐狠厉的叫声止住了脚步,几人相视一眼,便在门外听了起来。
“族长,有人擅闯药谷,瑶儿为了驱赶她们被伤,你为什么不下令捕捉那几个擅闯药谷的人!”狠厉的尖锐声音再次响起。
千兆天淡淡瞥了犹如跳蚤的五长老一眼,淡声说,“圻儿说了,是他批准放的人,倒是纳兰瑶,未经允许私闯药谷,按照族规,长老直系的人,是要受到杖刑的。”
五长老一听,庇股上好似被戳了一针,红着眼睛,脸色狰狞铁青地嘶声叫道,“族长,我们瑶儿如今还躺在
上昏
不醒,伤她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凭什么瑶儿却要受杖刑!”纳兰瑶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出来的孙女,是为了争夺圣女之位的筹码,如今人躺在
上昏
不醒,五长老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仿若没有看见他的暴怒,千兆天淡漠抿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五长老,你是质疑本族长的处事能力吗?”
五派的这点心思他岂会不知,他的女儿昏
了五年多,他这口气向谁发去,纳兰瑶也就是惊吓过度自己晕了过去还好意思在这里哭爹骂娘的,再说了,他儿子已经跟他
代过,进去药谷的人有可能会救醒心儿,他供奉人家还来不及,处罚?哼!
五长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道,“族长圣威,属下不敢!”
就是这该死的族规!长老席拥有别人羡慕不已的权力又如何,格勒部落最高权力尽数掌权在首派的人手中,族长是千兆天,少族长是千棠圻,还有那昏
不醒的千棠心也该死的霸占着圣女的位置!
“但是,族长,就算少族长有权力批准药谷的入进大权,随便让那些非我们格勒部落的人进去,岂不是过分了些!”五长老憋着一口气,不敢对千兆天怎么样,他儿子总能挑毛病了吧!哼!前段时间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如今又让身份不明的人入进药谷,看你还怎么收场!
千兆天浓密的俊眉一凝,对五长老处处咄咄
人的阵势感觉非常不悦,脸色顿时冷沉了下来,冷冷盯着五长老看。
族长和少族长的权力是至高无上,但也不是万能的,只针对格勒部落而言,千棠圻放任沈绿兮她们入进药谷,确实是一种冒险,因为,多少年以来,除了药谷中的那人,并未曾有外人入进过药谷。
格勒部落对自己的所有物都有极強的保护
,是不容犯侵的,当然也包括不能接受外来人入进他们神圣宝贵的药谷,对他们而言,那是一种亵渎。
五长老,是在威胁他!
千兆天听出来了,千棠圻自然也听出来了,温和俊雅的脸容划过一抹冷意,温润的眼眸染上一层寒霜,寒意直达眼底。
沈绿兮听了个大概,兀地勾
,这五长老…胆子越来越壮了啊…。
她迈步而出,伴着清婉动听的丽音。
“千少族长不过分,小女子倒是觉得五长老你老人家过分些。”
清婉声线略带讽刺,五长老一听,老脸一怒,回头就暴喝一句,“哪来的野娃子!竟敢对老夫无礼!”
沈绿兮掩嘴轻笑两声,似笑非笑道,“既然是野娃子,自然是无礼的,五长老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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