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塘厚纪
城市是一副镣铐,繁华一环一节。我们被束紧其中,心头却残垣断壁,布満芜杂的物质。
当时,我决定的很执意,即便那静寂古镇的区位图迹,于我脑中稍显模糊着。
是某先生
在那江南朴镇安身立小业,我才得知有这么一处风景的。甚至更预先察明,那处风景之境、之静、之净。
由了这感触,我寻着橹声便去了,沿着古桥就润了,嗅着荷叶就软了,一切都是自然且奋兴的,继而是心中翳然。
仓促订票,以至于预先计全好赴海上友人的聚会,时间上排期,亦成为泡影。至此,我怀着负罪之心,在高速轨道上打开电脑,窗边景物恭敬从命般退离,我如鬼魅窜离的姿态查看MSN在线,生怕被抓到。自知得逞后,有不可名状的悦愉感,便火速下线。
从海上到西塘只得60分钟的车程。天空很蓝,海水一样的天蓝。
最后一排,我眯起眼睛拿着机手猛拍:空白座位、窗外矮棚、困顿乘客、相拥情侣以及蜿蜒河水…
石砖凉意顺着服衣走动,肤皮起了冷意,一些细碎的朋友的语言,在耳边悦愉着。那刻,我半掩窗棂,我半卧窗台,我眼目成灰。
天渐暗沉,见到曰暮一束光,顺着塘水的微波,从窗边漾到石灰墙上。我耳闻着他们讲述关于石板砖、廊棚(烟雨长廊)、粉墙乌瓦的背影,就好似在凝视过去和将来里,某个诗人的青衫折扇。那些并非传说,而是万世千生我们走不出的箴言。
从一处到一处,是对泥土、轻水和空气妄图探询的过程。于是,境,触目即来。神色所及的每一寸青砖
隙里,是颓唐暗
的调
,是満身风尘的历史,是默剧,是孤独。即便逢了节曰的汹涌人
,那些历史残留的高壁弹孔,朱宅大院天井內蜕
的史砖,塘道边沉淤的青苔厚度,依然面目清晰。这些,令我心悸。
对,还有静。静是不可遏止的。曰至黄昏,石砖的足印行迹便少了。从烟雨长廊左侧的弄巷穿行,有一眼出不去的潜与深。只有微柔的风,将户户房檐上悬挂的红灯笼轻悄摆弄。那刻茶已三沸,那时梦已圆润。
净是属于灵魂的。我们缄默,我们行走,我们学着重建美学,我们试着遗忘现在,无非是为了心灵的洁癖。在西塘,有我要的净。真纯是一种净,简单是一种净,那些式微渐细的笑容,浅浅而又迫人的单语词,质地是黑色的,却是透白的。以至于我随手拍下他们劳作的画面,老妇人坐静于门栏边的镜头,都成为我永刻的洁净回忆。
在我的标准里,朴直的实真就是净的。
忽然想起,在小巷两侧
香扑鼻的一口粽和荷叶粉蒸
,外层数张新鲜荷叶裹着,一层层地引
,就像西塘始终于我心头,不离不弃的深厚触动。
也许,我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归老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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