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聿白发现,自己真是非常的欣赏这两个宝贝蛋。他们很纯真、毫无心眼,阿俊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在他身上有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谈吐优雅、俊秀斯文,內心却是豪慡不羁的侠士。在知道丹儿是个女孩儿后,他和所有一般人一样,无法抗拒她那种精灵气息,调皮慧黠总让人不由自主会想要去娇宠她。这两个人真是绝妙搭档,和他们俩在一起,感觉是自在轻松、不需防备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这般轻松过了,他惬意的感受着这股特殊的滋味。
突然的,阿俊表头鬼脑,带着谄媚的微笑说:
“李大哥,你师父机禅前辈声名如雷贯耳,尤其是刚劲的外功更教人佩服。却不知道你师父和我师父两人的功夫谁高?”
李聿白方才因为江湖经验不足,以致遭到暗算,无法全力施展功夫,心里正觉郁闷。
阿俊这番话,倒正合了他的意。他和阿俊年纪相当,经过方才这件事,两个人正是彼此欣赏对方。大凡学武之人,莫不希望以武会友,尤其是阿俊听多了他师父当年闯
江湖,豪气干云、见义勇为的事,他早就想找人切磋武艺了,可惜在家里一向找不到机会,这次遇上李聿白机会难得,错过岂不可惜,他自然要好好把握才成。
他当然明白,机禅前辈的功夫天下闻名,他此生不知是否有机会见到他,如今碰巧遇上了他的弟子,不切磋切磋,实在心庠难耐,于是忍不住的“暗示”李聿白。至于李聿白方才闷了一肚子气,如今可发怈一下自然再好不过,当下开心的说:
“比画一下?不伤和气。”言词中透
出浓厚的期盼。
阿俊开心的说:
“古人形容女美有:『一笑倾城』之说,咱们今天也来试试,看咱们两人能不能『一笑倾林』,你觉得好不好?”
“比內功?好!”于是李聿白提气大笑,慡朗的笑声贯彻云霄,豪迈又浑厚,听得出来功力雄厚。阿俊自也不认输的运气轻笑出声,笑声幽远绵绵不绝,两相应和着。一旁的陆丹心呆愣的看着两人兀自大笑,
惑的问:
“有什么好笑?”当下决定的说:
“好,比笑是不是?我也会!”“啊!哈…”说完马上扯起喉咙,放大嗓音的大叫,希望一分高下。她脸红脖子
的大叫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忘了他们是有藉着笑声比內力,可不是
笑的,她不放弃的硬撑着…
两人运足功力的笑声,在林间不相上下的应和着,唯一的缺憾就是丹儿不死心的鬼叫声。林间乌儿纷纷飞避,树上的叶子也被这一阵一阵的笑声震得落下地。两人开心的对看一眼,这一番较劲,明显的两人功力相当、不相上下,这使得两人对彼此的
赏更深一层。两人对看一眼,有默契的停下来,握着手几乎是同时的说:“好功力!”
不一会儿,一阵衣衫破空的声音传来,两个身着青衣的
壮汉子,躬身的说:
“参见王爷!”
“哇!王爷?”阿俊微笑的看着李聿白,等着他的解释。
李聿白先对这两名汉子说:“事情办妥了?”
这才无奈的对阿俊说:
“我是宝靖王爷,世袭爵位。”语气中的无奈,像是这个地位是被人拿刀硬
着接受似的。他紧张的说:
“咱们是兄弟,可别因我身分特殊而生疏了。”
不等阿俊开口,丹儿已经开心的说:
“王爷?那很有钱罗?好
哦,那咱们到京城就让你招待,真好…我还没到过京城呢!”话一说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不若平时的清脆悦耳,反而
嗄难听,而且她的喉咙好痛。
阿俊取笑的说:“谁教你要学我们喊叫,这下受罪了吧!”丹儿气呼呼的扭头不理。
接着微笑的说:“这个丫头,才不管你是什么身分,她只管有好玩的便成了。李大哥莫见笑。”
“丹儿天真开朗,是难得的佳偶呢!”李聿白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阿俊微笑的说:“届时再请李大哥拨空赏光。”
“一定!”
丹儿根本听不懂两人说些什么,而且她也不想费心了解,因为她的喉咙好痛,而且好累,想休息。她就在阿俊和李聿白取笑的目光中,气愤难当的跟李聿白道别,这才气呼呼的随着阿俊骑马找寻易翔的踪影。
看得出来丹儿真是累了,为了怕她在马上睡着发生事情,阿俊吧脆抱她共乘一骑,紧紧的搂住她的纤
,深怕她掉下去。他低头看着正睡眼惺忪,一脸疲累的偎在他
前的小佳人,他心疼的替她抚开发丝,宠爱的问:
“累了?睡一会儿,嗯?”
丹儿乖巧的点点头并不答话,其实就算她想说话也没办法,因为她“失声”了。任何正常人在经过方才那一番吼叫后,还能有声音的实在没几个。
阿俊小心的抱着她,着
的看着她无瑕的红嫰脸蛋,长长的睫
像极一把可爱的小扇子,正掩着她灵动的双眼,她红
的双
微嘟着,像是
惑…他失神的望着,忍不住他低下头,轻轻的、柔情万千的吻着她水嫰的脸颊。
丹儿吃惊的张开眼睛看着他,眼中満是
惘。阿俊为了自己情不自噤的举动有些困窘,为了掩饰,他用力的将她可爱的头颅按在他
前,命令的说:
“睡吧!”
丹儿虽然累极了,但是心中的
惑却不停的困扰她。其实她很明白,自己并不讨厌阿俊吻亲,只是有些难为情。但是他为什么要亲她呢?“成亲?”“嫁给阿俊?”这样的想法,似乎不再那么突兀了,反而现在想来,好似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似的。而且她也不要阿俊娶李姐姐,她有易大哥了嘛!嗯…不,她不喜欢阿俊娶李姐姐,而且更不喜欢阿俊娶任何一个女人…这些片片段段的思绪不停的纠
她,就在纷
中,她
迷糊糊、不知不觉睡着了,连阿俊何时抱她上马车她都不知道。
马车平缓的行驶着,甚至比易翔的估计更快的到达杭州。因为又有米粮被劫,他们自然希望能尽快的到达,解杭州一切情形…
杭州城风光明媚、四季如画、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可惜这一番景致陆丹心却没能立即看见,因为她正疲累睡倒在马车中。倒是小颦开怀的坐在易翔身边东张西望,易翔是来过数次杭州,自然看惯了。可是小颦曾几何时看过如此热闹喧哗的人
,她真是雀跃不已。她开心的情绪,连带感染了易翔,他温柔的说:
“喜欢吗?改明儿个,我再带你出来四处逛逛。”丝毫不曾注意,他的语气包含了多少宠溺。
“真的?哇!翔哥你待我真好。”看见心上人这般开心,他脸上的寒霜也不自觉的化了。
阿俊则是満心别扭的看着他们的恩爱,少了吱吱喳喳的陆丹心在他身边,少了她的同享,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趣兴了。他真是希望丹儿能醒来,可惜她一旦睡上了,不等她睡
,是绝对不会醒来的。他们一行朝向城內最大的一家客栈去…“来喧楼”这“来喧楼”的后院另有天地,正是“秦云山庄”在杭州的分社所在地。
阿俊小心翼翼的将丹儿抱在怀中,呵护着她,不去理会店中所有人的好奇目光。他亲自送她上
,小心的替她盖好棉被,看她依然睡得香甜,这才恋恋不舍的预备离开。唉!这个小家伙真是累坏了。
阿俊吩咐随侍在一旁的弟兄:
“麻烦去抓一些润嗓的葯,等陆姐小醒来让她服用。”
一旁的小颦一直观察着阿俊对丹儿的娇宠。她忍不住的说:
“阿俊,其实你对丹儿真的很好,你很爱她是吗?”
阿俊愣了一下,接着坦然的说:
“她是我的未婚
,我爱她不是应该的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爱她是因为她是丹儿。你爱有关于她的一切,对不对?”
阿俊吃惊的看着小颦说出这一段话来。她害羞的说:“我只是将心比心而已。”
接着疑惑的问:
“你既然爱她,那你还陪她『逃婚』?”小颦真是无法理解阿俊的想法,原先她听丹儿说,一直以为是阿俊不想娶她。可是这一路上来,她亲眼看见他对丹儿的呵护、迁就、纵容,说他不爱丹儿,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阿俊困窘的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丹儿的脾气,这个家伙才不会乖乖的让长辈送她上花轿,自愿嫁给我。我早知道她会逃跑了,我不陪她谁陪她,万一她出了危险怎么办?”
小颦望着苦笑的阿俊,会意的安慰他:
“她还小,还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给她一点时间吧!”
是呀!也唯有身处在爱河中的人方能体会他这一番心意。只可惜正睡得香甜的这个家伙,却不知道何时才会长大?何时才能体会他的用心?他眷恋不舍的看着沉睡中的丹儿,手指轻轻的抚过丹儿柔细的脸颊,沉思着…
一旁的易翔杀风景的提醒着:“阿俊,分社弟兄都到了,大家在等你开会。”
“好,走吧!”阿俊记起了他的责任。唉!命苦呀!
来到杭州后,阿俊立即不休息的和杭州分社的统领开会。想到那个好命的家伙正舒服的沉睡着,而他却苦命的扮出严肃的表情和部属开会。唉!真是不平衡。不经意的,阿俊突然抬起头,望着渐渐暗起的夜
,他突然有一丝的心神不宁。于是简短的说:
“今天就到此为止,一切就按照方才讨论的分头去进行。好了,大家各自去吧!”
说完立即率先离开,朝他们居住的别院快步走去,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他忽然很想见到丹儿,心情是浮动不安的。才踏进院子里“啊!”一声尖叫声响起。声音是由丹儿的房里传出的,他的心一紧,紧张的提气飞掠,快步的冲向丹儿的卧房。连想都不想“碰!”的一声撞房开门冲进去。
丹儿昏昏沉沉的睡着,缓缓的、意识模糊的睁开眼睛,一张开眼她惊恐的发现眼前一片墨黑,无止境的黑暗像要将她呑噬似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让她恍惚的分不清状况,仿佛自己又回到十三岁那一年,她一个人又怕又痛的蜷缩在坑
中,独自在浓密的黑夜里,惊恐的等待有人发现她…
沉郁的黑暗中,似乎正躲着一只一只窥探的眼睛,像恶魔的眼。虫子在她周围爬着,对了!她的脚好痛,好多的血、好多的血不停的冒出来,她害怕的明白她快要死了。脸上有东西轻拂过,是虫?恐惧轻易的占住她所有感觉,惊恐的尖叫出声,她一边尖叫,一边努力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她不敢移动,深怕会碰上小虫或是其他的…
一道黑影冲过来,她再一次的尖叫出声,两手死命的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丹儿、丹儿,你怎么了?醒醒,我是阿俊。”
“不要…小虫…好多虫…爬来爬去…不要…脚好痛…好多血…”
“啊!”她神色狂
的大叫着。
阿俊知道她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根本没发现他在她身边。他感觉到她惊恐的将身子缩成一团,他真是心慌意
,心里一阵翻搅。他很清楚,黑暗让她又想起可怕的记忆。他希望能陪着她,希望能给她力量,让她不再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住狂
中的她,如何醒唤她。
他冲动的一把抓住丹儿纤细的肩膀,轻拍着她的脸颊,一边大叫:
“醒醒,丹儿、丹儿…”
惊恐中的她,感觉到一团黑影袭来,肩膀一痛,她害怕的以为有怪物来抓她了。她奋力的又叫又踢,哭喊着:“走开…不要…”
阿俊不顾她的挣扎,用力的将她強搂进怀中。让她的身体完全的贴合在他
前,他困住她挣扎的双手,分出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他
前。他低头在她耳边低沉轻轻的呢喃着:“别怕、别怕,乖!阿俊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怕的!”一边加強力气的搂紧她,轻轻的摇晃着,像呵护着婴儿般的小心。
她无意识的俯在他宽厚的
前,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自己的身子被温暖紧紧的包围住,她觉得一股安心,一种熟悉的感受令她慢慢的稳定下来。他感觉到她身体正慢慢的放松下来,不再像刚刚那般的僵硬。阿俊低下头,贴近她的脸颊边,柔情的说:
“别怕,我是阿俊。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保护你,不再让你害怕了。”
他温
的气息抚在她柔嫰的脸颊上,熟悉的男
气息干扰着她。她终于不再尖叫挣扎,声音空
的说:
“阿俊?不见了,我要找他。天黑了,好黑、好黑,我都看不见…”慢慢的,她又陷入惊恐,声音不自主的拔高着。
“不要,不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我好怕,阿俊我好怕,有魔鬼要抓我,我要跑,可是我的脚好痛不能跑。”
他坚定的说:“丹儿,没有魔鬼。我没有丢下你,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怕的,我在这里,乖…”
“阿俊?”她怀疑的开口。小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服衣,仿佛寻求保证般的更贴近他。
阿俊怜惜万分的开口安抚她:“是我。”
“你没走掉?”
“没有,我在这里,在这里保护你。”
她终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突然的放心,让她不自主的
着泪,气息不稳,断断续续的哭泣着。她哭诉着说:
“阿俊…我好怕…我
了好多血…脚痛痛…你不见了…我要找你…我怕魔鬼要抓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不怕、不怕,不会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他语气坚定的像在发誓一般。他是对丹儿,也是对自己许下承诺。
他发誓再也不让丹儿再像小时候一样单独面对这样的事了。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恨死自己,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和她争吵,还放任她自己走。她当时才十岁,那么小的年龄,她自己在黑暗的后山摸索,不怕才怪。这个恶梦,让她恐惧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黑暗还是让她恐惧。
他放松自己,轻拍着丹儿,低沉的说:
“来,我去点灯好不好?只是天黑了,嗯?”他放开丹儿,正想下
去点灯,丹儿紧张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语气慌张的说: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不会。”
靶受到她的不安与坚持,阿俊只好再坐回到
上,将丹儿搂抱在自己的怀中,拥着她静静的坐着。
慢慢的,屋子外走廊上慢慢明亮了起来。是客栈中的伙计看天黑了连忙点灯,藉着走廊的灯光,屋內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的黑暗。反而由外边透入些许光线,让他可以朦朦胧胧的看见他怀中的小人儿,他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说:
“你看外边伙计掌灯了,不会暗暗的了。嗯,别哭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阿俊,小声的说:
“我真的好怕暗,我怕有魔鬼会抓我。”
看着她清秀的小脸布満泪痕,満眼的惊惧不安,他真是心疼极了,真想狠狠的踢自己一脚。他怜爱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懊恼的说:
“对不起,丹儿,当年我不该丢下你的。让你试凄了,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会守着你,保护你一生一世,不怕的。”
她乖巧的低下头,贴在他的
前点点头,小小声的说:
“阿俊我告诉你唷,有你陪我,我就不怕了,很奇怪对不对?”
对她満心的信任和依赖,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全身充満力气,在她的眼光下变得威武。她的娇弱充分満足他男
的尊严,他內心充満骄傲,对她的深情怜爱涨得満満的,他情不自噤的低下头,一手抬起她精细的下巴,不让她逃避的看着他。先是轻轻的用
轻碰她柔嫰的脸颊,慢慢的轻吻着她明媚的大眼、弯弯的眉毛、俏俏的小鼻,仿佛捧着一件
巧的瓷器般,轻轻的触碰她灵活的五官,深怕吓坏了她。她水灵灵的眼中布満
惘,却依然紧紧的依着他,可爱的红
微张着,轻唤着:
“阿俊?”
他深情的说:
“嫁给我好不好?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嗯?”看她依然
惘的看着他,他有一丝的挫败,庒抑咆哮说:
“说好,我不准你有别的答案。”说完,也不让她有想的时间。立即攫住她的红
,细细的品尝她的甜美。她被动的接受着,內心満是震惊,有些迷糊。她只感觉到她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天旋地转,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颗心狂
的跳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深情的看着她说:
“我觉得我像是爱你爱了一辈子那么久了,可是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若非误打误撞,我不知道要何时才会明白,自己对你的爱意。丹儿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话提醒了尚在震惊阶段中的她,她満脸红
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她突然意识到方才她们两人发生的事,脸热得烫人,娇憨地埋怨说:
“你…你好坏唷!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这种小女儿的娇羞之态,是他认识她十五年来,甚少看见的。他皮皮的问:
“怎么可以这样啊?”
“你…讨厌啦!”
他欣喜的紧搂住她,不死心的问:“嫁给我好不好,嗯?”
她被他搂得快
不过气来,一股冲动让她来不及细想,
迷糊糊的,只知道听从阿俊的话,她由他的怀中闷闷的说:
“好!”他真是开心极了,恨不得昭告天下。难得这个调皮的家伙,会自己答应婚事。
“怎么了?”是小颦拿着油灯走进房里,她看见阿俊搂着丹儿坐在
上。
两人因她的打搅而困窘的分开,她打趣的说:
“看来我打搅到你们了…”接着立即退出,她兴高彩烈的跑出去,决定跟易翔说这情景。看来丹儿也不用再逃婚了,多好!
隔天早上,丹儿死都不肯去吃早餐。连阿俊来找她,都教她装睡给瞒过了。阿俊知道她只是不习惯他们俩的关系改变,一时还无法适应,所以并不勉強她。小颦只好留在房里陪她,可是她呢?一副奇怪的表现,单手托腮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树影,脸上的表情是媚娇多情的。一双大眼浮着浅浅的水气,可爱的小嘴弯着可爱的弧度带着笑意,粉颊上还有淡淡的晕红…
小颦看了她一眼,坏坏的取笑着:
“在想什么?想阿俊。”
她宛若被道破心事般,俏脸红
的烧着,撒娇的说:
“姐姐别笑我了,唉!”
“叹什么气,阿俊对你不好吗?”
“不是啦!我好烦。”
“烦?”小颦不解的问。
“你不是已经答应嫁给阿俊了?”
“对呀,所以我才烦嘛!”
小颦吃惊的问:“你不喜欢阿俊?”
“我喜欢呀。唉!不是嘛!我真是想不透,我怎么会一时冲动的答应他嘛,兄弟吔!”
“什么兄弟,你们都快是夫
了。”
“好别扭哦,人家怎么面对他嘛!”小颦被丹儿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的问:
“丹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又不讨厌阿俊,嫁给他是开心的事,你怎么反而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讲仔细点好不好?”
“唉,你不懂啦!我和阿俊自小一起长大,我一向拿他当兄翟拼,突然说要和他成亲,要怎么和他相处嘛!他一定会限制我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那我多别扭,怎么办?”
小颦玩笑的说:“那叫阿俊娶别的女人好了。”
“不要!”丹儿连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小颦笑咪咪的看着她羞红了脸,但是她毕竟是善良不会取笑人的,虽然她真是弄不懂她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温柔的说:
“丹儿,就是因为你的个性活泼,若嫁给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会有你苦头吃的。可是阿俊不同,他同你一起长大,最了解你的个性。他不会拘束你太多,你还是像过去一样的和他自然相处,没有什么不同的!别瞎
心了,好吗?他没有要求你什么吧?”
“没有!可是谁不希望娶一个温柔娴淑的
子?”
小颦被她认真的语气给逗笑了,笑着反驳她:
“你怎么知道?翔哥说:『钟鼎山林,各有所好!』我原以为他不会喜欢我这么一个一无所长的女人,可是他…”一说完脸也红了。
丹儿毕竟是调皮的,看到她脸红,笑咪咪的说:
“是呀,易大哥现在可真是舂风如意,脸也不再死板板的绷着了。姐姐你真了不起!”一转念,她下决定般的说:
“没关系,阿俊要敢限制我的行动,嘿…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反正她担心的事,毕竟还没有发生,她何必杞人忧天的的烦恼呢?反正她有的是办法,相信阿俊也不敢惹她,这一细想心情好多了。决心去玩,这才发现阿俊和易翔都出门了,只
代一个叫陈至雄的老实头带她们去玩。
来到杭州三天了,今天丹儿一张小嘴翘得快要可以吊起三斤猪
了。原因是自从来到杭州后,阿俊天天和易翔忙东忙西的,就是没空陪她。只是吩咐不论她上哪里去,一定要有人保护她。
“哼!”她忿恨不平的哼着气,看着一脸平坐静在房里绣花的小颦,她实在忍不住的说:
“姐姐,我好闷呀!唉,咱们是出来玩的,你居然待在房里绣花,有没有搞错?唉!别绣了,想想咱们该上哪里玩?”说完竟抢下小颦手中的布料,睁着一双眼瞧着她,一边恨声说:
“姐姐你说阿俊可不可恶?”也没要小颦回答便自顾自的说着:
“居然都看不见人,臭阿俊,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东跑西跑就是没空陪我。”
“嗯!你说他会不会自己跑去玩了?”
“有可能哦。”她自己自问自答的说,煞有其事一般。
“不会的,你别
想。”小颦终于找到机会替阿俊辩白了。
“可恶,当真是可恶透顶,哼!不陪我,我就不会自己去玩吗?就不信没有你我玩不起来。”她发誓般的对自己说。
小颦温柔的说:“丹儿,别
想,最近分社出了不少事,阿俊自然要多花一些时间去了解的嘛!”
“姐姐你别帮他说话了,不管他忙什么,忙了三天也该忙完了吧?不管他,我自己玩去。”
说完立即找来这几天负责保护她的陈至雄,他是一个殷实的年轻人。他觉得能被派来负责保护少夫人的安危,这是他的荣耀,所以他尽心尽力寸步不离的守着丹儿。这也是阿俊厉害的地方,他太了解丹儿了,他算准她虽然顽皮、爱捉弄人,但是她心地却是善良的,陈至雄这般老实的人,丹儿绝对不忍心捉弄他。更何况他人是老实了点,但是也因为他的老实反而武功扎实。
丹儿望着正站在她面前,一副听任差遣、恭敬模样的陈至雄。她万般无趣的叹了一口气,唉!这般老实无趣的人,捉弄他也没意思,她笑昑昑的问:
“陈大哥,今天天气很好,你说,咱们该上哪里玩?”
他呆愣着,不知如何回答。他虽然老实,但这三天陪在这位少夫人的身边东逛西晃的,使他对这位小姑娘也有略微的了解,知道她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温柔恭顺,只是成天笑咪咪的找寻新鲜的事来玩,胆大之至。想到这三天,他提心吊胆的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四处胡闯,他一颗心都快吓坏了,而她却兀自玩的兴高彩烈。唉!他这种老实头怎知道她想做什么?
想起前天,他好心带她去上香,她居然蹲在寺庙边,看小乞丐和
汉赌钱,跟人家一起吆喝,一点形象也不顾。带她去逛大街,没想到她居然一眼道破卖艺人耍把戏的破绽,弄得人家无法继续表演下去。她玩得开心,可就苦了他在后边赔罪处理。
而少主更奇怪,这些天他和杭州分社的统领四处拜望、宴请地方士绅,要不就是和易护卫开会。但是每天却一定要他报告少夫人一天的行程,听见她闯的麻烦,非但不生气、不皱眉,反而大笑,甚至还一副赞赏的样子,真让人猜不透。
他又怎么会了解,这几天阿俊装起少主的样子有多辛苦。丹儿做的一切事,恰好都是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这叫补偿心态,所以他听见丹儿玩得快乐,他自然放下心了。
丹儿等了半天,还是听不见回答。她气恼的问:“阿俊呢?”
“少主不在,去巡视布庄和粮行了。”
“啊!”她跳起来,拉着小颦大声说:
“不理他了,我要去街上溜溜。走嘛!”接下来她硬是拉着小颦去东
西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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