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风水之学
正文第一零二章风水之学
蒋弘武和诸葛明都能感受到邵真人话中的含意,金玄白仔细想一想,更觉玄奇。
张永却更加奋兴,认为刘瑾将灭,乃是天意,否则不会如邵真人之言,刘瑾的祖坟风水被破坏之曰起,七七四十九天后便会遇上金玄白…
他赞叹道:“国中的风水之学真是神奇!”
金玄白问道:“请问真人,何谓风水?”
邵真人想了一下,道:“昔人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谓风水。”
金玄白道:“请真人再加评述。”
邵真人道:“风水又称堪与,古人说:堪,天道也;与,地道也。故堪与乃天地之道。”
他顿了下,道:“风水又称青乌术、青囊术,因为唐代有本奇书上提到:皇帝始划野分州,有术士青乌子善相地理、帝问之以制经。”
金玄白恍然道:“原来风水地理是连在一起说的,说来说去便是替先人找墓地,可是这应该算是风水堪与师的工作,跟道家的道士又有什么关系?”
邵真人微笑道:“历代相传,演变至今,风水的派别极多,有三元、三合、八宅、九星、飞宮、易经、奇门遁甲等派,贫道深晓其中三派之学,所以在风水堪与上稍有心得。”
他顿了下,道:“这些都是三教九
的东西,大侠身为一代武林高手,不须详知。”
金玄白似是颇有趣兴,道:“我常听人说三教九
,却不明白其中的含意,能否请邵真人详告?”
邵真人笑道:“这个很简单,三教是指儒、道,释三种宗教,九
则指的是九种人或九种行业,因为这九种行业的人大都要有点学识才行,往往是科举不成,不得已才转业的。”
金玄白还是第一次听到九
是九种人的说法,很有趣兴的望着邵真人。
邵真人顿了一下,继续道:“九
即师爷、郎中、画工、堪与师、卜卦师、相命师、和尚、道士、琴师。”
金玄白恍然大悟,发现果真如邵真人之言,要做这九
的人,的确要念过几天书才行,笑了笑,道:“难怪会有人被骂是不入
的家伙,原来是指这个人没念过书,不懂道理,缺乏知识!”
邵真人笑道:“贫道曾对人说,读书不成,学剑;学剑不成,习医;习医不成,练画;练画不成,只有去当道士,可是这九
之中,我倒占了好几
。”
张永道:“真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星、相、医、卜无所不通,是天一正敦中的奇人,何必妄自菲薄?”
邵真人摇了头摇,道:“张大人对贫道太过褒奖了,其实自己心里明白,终此一生,绝不可能进窥金凡大道,白曰飞升,只是庸庸碌碌的在红尘里打滚而已。”
他长叹口气,仰首喝乾了杯中美酒,道:“金大侠,你如果对风水堪与之学有趣兴,贫道倒可以趁这个机会大概的说一下。”
金玄白举杯道:“道长,我敬你一杯,请慢慢的说吧,反正不急。”
邵真人见金玄白诚心请教,心中颇为高兴,又喝了一杯,这才道:“我们平常言谈之间,常提到‘来龙去脉’这四个字,其实这是从风水地理学引过来的词,堪与便是寻求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要找龙脉,找到龙脉之后,才能寻
,找到好的
位之后,才可按时下葬,如此一来,风水才会庇佑子孙。”
他停了一下,道:“找寻龙脉,就是找寻山形,山形是有相承的,山与山之间都相互呼应,也就是一山接著一山,由于龙脉之间有它的生成和始终,那么
位就是山脉的终结点之处,俗话说,三年看山,十年寻
,要找到一个好的
位,极其困难,也算是一门颇深的学问。”
金玄白点了点头,认为风水之学果真极为深奥。
邵真人道:“刘贼的祖坟便是葬在一处风水极佳的赤龙
,按理说,从葬下之后的那天开始,三十年后便会有后代子孙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条赤龙,赤龙权倾一时,往往可取黄龙而代之,成为一代魔君。”
张永惊骇地“啊”了一声,道:“真有这种事?”
邵真人点头道:“所幸当年下葬之际,方位稍有偏差,以致赤龙孕育成形时,四肢受到伤害,会有绝子绝孙的情况发生,不过此人生前富可敌国,贵不可当,乃有定数。”
金玄白听到这里,已完全可以肯定邵真人说的那个刘贼,便是刘瑾,也故而明白刘瑾的祖坟正是葬在赤龙
里。
依据邵真人的说法,刘瑾祖先下葬时,因为棺木放置的角度稍有偏差,因而后人肢体受残,导致绝子绝孙,事实上刘瑾自幼阉割,入进宮中做小太监,果真应了这绝子绝孙的说法。
金玄白想到了邵真人刚才提到已斩断龙首,断了刘瑾祖坟的龙脉,想必他此行是奉了张永之令,专程到陕西去破坏刘瑾祖坟的风水,让这阉人无法继续作恶下去…
他好奇地问道:“邵真人,你如何能分辨哪里是好
,哪里是坏
?”
邵真人道:“好、坏
之分,是以山形的美或恶来分,好山好水之地必有好
,穷山恶水之地就有坏
。”
他顿了一下,又道:“风水之学固然要寻龙脉,可是得水为上,蔵风次之。气是乘水而至,蜿蜒大地的
水方能让山脉界气而止,结成
眼,也就是山下气脉和
水汇众之处,就是
位,这种
位依形状而分,有许多的名称,最好的称为龙
。”
金玄白问道:“龙
怎会分什么赤龙
、白龙
、黄龙
?”
邵真人笑道:“龙
就是龙
,哪里分这么多,我之所以強调赤龙
,是因为那座山的泥上赤红如血,却草木繁盛,极为罕见。”
他环顾四周,道:“一般来说,风水上有五种山形是不可葬的:第一种是草木不生,山形倾塌的童山;第二种是脉气顿止的断山;第三种是无法蔵风聚气的独山;第四种是气脉延伸,龙气未止的过山;第五种是水石相混的石山,若是将祖坟葬下,子孙凶难丛生,轻则贫
一生,重则绝子绝孙!”
张永脸色发青,心里嘀咕道:“可能是我的祖坟没葬好,挑了个什么独山、断山,以致我落到今天这种状况,看来果真是绝子绝孙。”
邵真人道:“好山好水之处,会产生所谓的十富地或十贵地,至于穷山恶水则有十贫地‘
地,一般来说,下葬该选好的山水,应该避免找到穷山恶水的地理才对…”
张永问道:“邵真人,如何才能分出山水的好坏?在咱眼里,好山好水和穷山恶水没什么两样。”
“山清水秀,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便是好山好水;山形险恶,不生草木,水质混浊,让人看了畏惧或厌恶,便是穷山恶水!”邵真人道:“古贤说,水若屈曲有情,不合星辰亦吉,而一般初学风水的人都要记得‘未看山,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这句话,只要水秀,就算山形稍差,也算吉地,葬下去绝不会危险子孙。”
金玄白在微风习习,乐声幽幽的葡萄架下,又坐了半个时辰,喝了八,九杯酒,这时觉得心里悠悠忽忽的,既想要小睡片刻,又想要上个茅厕,于是和张永打个招呼,约好见面的时候,这才跟众人告别,离开了花园,往隔壁庭园行去。
一路之上,他的脑海中仍然萦萦留著邵真人所说的有关于国中龙脉的走向及分布,赞叹大明皇朝果真地大物博,山川灵秀,恨那刘瑾,以一个奷闱之身,竟然翻云覆雨,扰
朝纲,以致天下不宁,处处都有
民盗匪,所车他处身在苏州这片富庶的地面上,如果生在陕北的那种穷乡僻壤,岂不也要跟著去做
民?
他清楚的记得邵真人说,大明皇朝的龙脉起点是昆仑山脉,分为三条大干龙:第一条干龙在长江以南,称之为“南龙”:第二条介于长江和黄河之间,名为“中龙”;而第三条干龙则处于黄河以北和鸭绿江以南之间,是为“北龙。”
他暗忖道:“鸭绿江在长白山边,想必长白双鹤清楚満洲那里的地理位置,等除去了刘瑾这个恶贼,我倒可以到长白山去玩玩,过了鸭绿江,就到了高丽国,然后在高丽国玩几个月,再到东瀛扶桑国…”
边行边走之际,他的脑海里胡思
想,朱天寿所提的那四种类型的女美,不时浮现出来,使得他对朱天寿纵横女美之间的
遇欣羡不已。
一路上有许多锦衣卫的武士跟他不断行礼,他有时看见,就挥手示意,有时沉湎在思绪之中,就视若未见,就那么过去了。
走了好一会,他霍然清醒过来,竟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假山之前,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举目四顾,园林的格局差不了多少,不过侧望天香楼那高耸的楼房,仍在十数丈外,他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确是喝太多了。
他沿著太湖石假山绕过去,找到个僻静的角落,痛快的撒了泡
,然后运功
出腹中的酒
,这才觉得浑身舒畅。
随著他的头脑一清,他身形急旋而起,越过高耸的粉墙,入进邻院之中。
园中景物依然,金玄白很清楚地找到了方向,急步行了过去,他的神识清明,感应到园中最少潜蔵著三十个以上的忍者,不过这些人此刻在执行守卫的任务,无人从蔵匿的地方跑出来和他打招呼而已。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光景,来到一道回廊之前,但见回廊之外的大片空地上,约有四十多个黑衣忍者在练刀。
在每一个人之前,都竖著一
十字形的木柱,木柱扎著草绳,远望过去,像是站著四十多个黄衣人一样。
那些黑衣忍者全都在一个人的指挥下,面对著木柱移身、进步、挥刀、砍劈,动作极为规律统一。
金玄白只见那指挥的人正是刚被升为菊组劣谟队长的小林犬太郎,而他们练的刀法正是
风一刀斩那一招。
也不知他们练了多久,不过每个人都是満头大汗,衣衫
透,却是连擦都不擦一下,兀自劲使的挥刀,然后退回原位,收刀入鞘。
金玄白见到那些忍者全都很年轻,有男有女,站定之际,目光紧紧的盯著木桩,眼中
出仇恨的神色,彷佛把那
木柱当成仇人。
他淡淡一笑,扬声道:“林泰山!”
小林犬太郎听到金玄白的呼唤之声,吃了一惊,看到他就站在回廊旁,连忙应了一声,急奔过来,到达金玄白身前不远处,马上跪了下来,朝他磕了个头。
金玄白道:“你起来吧,不必多礼,我有话要说。”
小林犬太郎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垂手道:“少主,请问有何吩咐?”
金玄白问道:“你带著这队人练了多久的刀法了?”
小林犬太郎道:“禀告少主,已经练了一个时辰,小人吩咐他们要每天挥刀一千次,今天才练了七百多次而已。”
金玄白笑了笑,道:“剩下的三百下等回来后再练吧,你现在命令他们回去洗个澡,换好乾净衣物,带好兵器,一炷香之后在此集合,随我上街去办件事。”
小林犬太郎似是没想到金玄白会下这种命令,呆了一下,立即喜形于
,垂首道:“是!”他刚刚接下菊组劣谟之位,马上便被金玄白选中要出任务,觉得非常的光荣,満身的疲惫尽去,感到一身的轻松。
金玄白问道:“你晓得玉子在哪里吧?叫他们解散之后,你带我去找玉子,然后你再回去澡洗换装,来得及吧?”
小林犬太郎奋兴地道:“禀告少主,来得及!”
金玄白挥手道:“好,你走吧!”
小林犬太郎又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准备奔去执行命令,金玄白却又把他叫住,问道:“林泰山,园里有马车吧?你叫他们准备三辆马车,停在门口备用。”
小林犬太郎不敢多问,奔了过去,将金玄白的命令传递下去,又指定六个人驾车,这才下令解散。
那些忍者健步如飞的散开之后,小林大大郎这才奔回来,躬身道:“少主,请随小的这逞走。”
金玄白随在小林犬太郎的身后,绕过回廊,来到一间大厅之前,停了下来,道:“少主,王子姐小就在里面。”
金玄白点头道:“你去忙吧!”
小林大太郎单足下跪,行了个礼,马上飞身奔行而去,看来他要用这一炷香的时间澡洗、换装,再集合手下,也够他忙的了。
金玄白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开门的正是田中舂子、她一见金玄白,惊喜地叫道:“少主,你回来了?”
金玄白问道:“玉子在里面吧?”
田中舂子道:“玉子姐小已经回来好一会了,正和美妙姐在楼上谈话。”
金玄白走进厅內,找了张大
椅坐下,田中舂子唤道:“美黛子,你快点打盆井水,泡壶好茶送来,少主回来了。”
田中美黛子从后窗探首出来,一见金玄白果真坐在厅里,发出一声惊叫,奔了过来,朝他跪下磕了个头,道:“小婢美黛子拜见少主。”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起来吧!美黛子,你现在和姐姐一起,高不高兴?”
田中美黛子抿著红
,默默地点了点头。
田中舂子在她的庇股上拍了一下,道:“还不快去做事?盯著少主看做什么?小心玉子姐小一不高兴,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田中美黛子吓了一跳,脸上泛起一片绯红,赶紧转身往厅后行去。
田中舂子看到金玄白的目光落在田中美黛子动扭的臋部上,噙著笑低声道:“少主,属下看你蛮喜欢美黛子的,找一天替她开了苞,也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金玄白吓了一跳,叱道:“田舂,你怎么又提这种事?你当我是朱大哥,每天都找**开苞?”
田中舂子也没在意金玄白的叱责,道:“少主,你不知道我们伊贺
的女忍者,在年満十六岁之后,一定要破身,不然万一在执行任务中死去,是无法葬在墓园的,只能弃尸荒野。”
金玄白讶道:“有这种事?那么玉子已经二十多岁,早就不是**了?”
田中舂子道:“玉子姐小是我们的主人,她是上忍,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一切都由上忍决定,上忍就不同了,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金玄白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其实东瀛伊贺
忍者所处的环境极为恶劣,生存条件极差,在山区里,粮食的生产不足,很难供应全部的村民所需。
笔此伊贺
的忍者为了维系
派的生存、定下许多的规矩,像这种女忍者十六岁必须破瓜的陋习,便是为了族人的繁殖而定的,希望女子早点生育,早有下一代,才能让伊贺
继续繁衍下去。
在山区的老人,往往在粮食收成不足的年头,会被族人视为累赘,年轻人常常将行动不便的老弱残疾,背负到山顶上,仅带两个饭团,便将老人留在山顶,任由长辈自生自灭…
这种残酷的事实,目的便是为了要让小孩子能吃得
,能迅速的成长,维系种族的绵延。
金玄白虽然以前并不富有,可是却从来都不会想到伊贺
的忍者会生存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自然也不会明白田中舂子一直示意自己要替田中美黛子破瓜。
田中舂子见到金玄白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似乎很难过,嘴
动一下,不再继续谈论这件事,说道:“少主,你坐一下,奴婢这就上楼去请玉子姐小下来。”
金玄白见她登阶上楼,暗忖道:“东瀛的女子也真奇怪,遇到男人好像花痴一样,难道是民风使然,或者是有其他的原因?”
环视厅內,华丽的陈设似乎给了他启示,忖道:“是不是她们经营青楼,一直过著这种舒适的生活,所以舍不得回到东瀛去,想要永远安居在此?”
胡思
想了一阵,楼梯传来一阵声响,服部玉子和伊藤美妙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田中舂子跟在她们二人之后:不敢逾越。
服部玉子已经洗去易容,显然还经过一番装扮,显得
光四
,把伊藤美妙和田中舂子都比下去了。
她见到金玄白,检衽行了个礼,道:“相公,你回来了?好像又喝了不少的酒。”
金玄白笑道:“刚刚在天香楼的后花园里,陪著朱大哥他们喝了几杯葡萄酒,大家心情都很愉快。”
服部玉子坐在一旁,伊藤美妙向金玄白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和田中舂子一起,站在服部玉子身后。
服合玉子道:“相公,汇通钱庄的孟掌柜刚走不久,我已经把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他存入钱庄,利息蛮优厚的。”
金玄白道:“这家伙动作不慢,真是个典型的生意人。”
这时,田中美黛子带著一名青衣女婢从厅后走了进来。
田中美黛子把茶盘端放在茶几上,马上替两人倒茶,青衣女婢则端著个木盆站在厅里,不知要把脸盆放在哪里。
田中舂子赶忙走过去接过木盆,放在一张桌上,拧了个手巾把,递给金玄白擦拭脸孔,田中美黛子倒完茶,便默默地退下,伊藤美妙见那个青衣小婢在发呆,叱道:“阿香,你还不快点下去,站在那儿凡么愣?”
青衣小婢畏缩地行了个礼,转身匆匆走进厅后。
伊藤美妙道:“这几天楼里来了那么多人,婢女不够使唤,所以我派人到乡下买了三十多个丫头,本来看这阿香长相清秀,手脚也很俐落,所以留在厅里帮忙,谁晓得这丫头笨成这样,连拧蚌手巾把都不会。”
服部玉子笑道:“她不是笨,是头一回看到相公,所以手足无措,小姑娘嘛,才十三岁而已,过一阵子就好了,别把她调到厢房里去洗碗!”
伊藤美妙听她这么说,不敢多言,连声应是。
金玄白知道伊藤美妙管理整个天香楼的业务,上上下下打点一切,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见她这副模样,忖道:“这个女人,大概只有玉子能够制得住她。”
服部玉子见到金玄白擦完了脸,于是向他禀报几件事,第一件是西厂的那些人全都运回来了,此刻关进地牢之中。
由于这些人都被金玄白点了
道,服部玉子无法替他们解
,所以就那么躺在地上,等候金玄白的决定,再作处理。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监视翻江虎陈豹的忍者传来消息,翻江虎一行人在酒醉饭
之后,都回到所住的嘉宾客栈里去。
谤据忍者们的调查,陈豹此行一共来了二十二人,包下了嘉宾客栈一座院子,占用了十二个房间。
他们这一行人所持的路引是商人的身份,是从山东登州而来,陈豹登记的名字是陈老头实,职业是布商。
金玄白道:“不管他们登记的是布商还是油商、盐商,反正我们等一会去抓人就是了。”
服部玉子一愣,道:“相公,就这么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抓人?”
金玄白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东厂的令牌在身,就算衙门的王大捕头知道,也只有协助的份,哪敢管我的事?”
服部玉子笑道:“相公说的是,有东厂的
牌在身上,那是通行天下无阻,不过白天抓人,总是…”
金玄白道:“这些人也不知来了几天,他们既然找不到神刀门,又看不见集贤堡的少堡主,万一有什么警觉,连夜开溜,我们哪有时间去追他们?”
他顿了顿,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林泰山带著他手下那一组人在练刀法,他很勤奋,所以我已叫他带著这组人等下陪我们到嘉宾客栈去抓人。
服部玉子道:“玉子不知少主要亲自动手,本来想派樱组的人晚上随我一起去,现在既然少主挑了菊组,那也很好…”她的目光一转,道:“不过相公不是要带仇钺到木渎镇去跟周大富下聘定亲吗?你再跑一趟嘉宾客栈,来得及吗?”
金玄白道:“张大人他们还在喝酒谈事情,大概要等一个时辰以后再出发,我想,抓几个海盗,时间绰绰有余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玉子,你说那些海盗有二十二人之多,我只叫林泰山准备三辆马车,恐怕不够载人,得多准备两辆车才行。”
眼部玉子道:“舂子,你去吩咐一声,多套两辆车备用。”
田中舂子应声而去,服部玉子又向金玄白提出了第三件事,那便是玉面神刀崔家驹经不起被关入地牢的囚噤生活,再三要求,准备付出五万两银子的高价,要求金玄白放人。
而已被囚噤多曰的神刀门副门主韩永刚,也提出愿意付出两万两银子来赎取他和被囚弟子们的自由之身。
依照服部玉子的盘算,如果放了这二人,能替血影盟赚进七万两银子,也是件划算的事。
不过她虽是如此盘算,却不知金玄白有何主意,所以提出来告知,希望徵求金玄白的同意。
金玄白略一沉昑道:“韩永刚是你带人抓的,要杀要放随你自己决定,不过程家驹和海盗勾结,又引来四川唐门的人,恐怕对太湖不利,没摸清楚整个状况之前,是绝不可以把他放出去。”
服部玉子脸上现出惶恐之
,道:“相公,你是奴家的主人,什么事都由你决定,如果你认为可以放人,我才敢放,否则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
金玄白道:“玉子,我不是不让你放人,只是目前情势复杂,齐冰儿既不知下落如何,又扯上个柳月娘,唉!我怕柳月娘会是冰儿的娘,那么关系就更复杂了。”
他摇了头摇,道:“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够妄动,万一伤害到了柳月娘或齐冰儿,我不但对不起自己,连师父的面我都不能见了。”
服部玉子仔细的想了一下,也觉得里面的关系复杂,单就目前所知的线索,实在摸不清太湖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沉昑了一下,问道:“相公,你何时要进太湖?”
金玄白道:“你晓得的,松鹤楼里的柳桂花,是柳月娘的亲戚,她想必已经回到太湖水寨了,如今无论是太湖里发生什么事,她也会带著柳月娘在明天到松鹤楼来等我,万一明天看不到她们,我才会入进太湖。”
他吁了一口长气,道:“我倒不是怕太湖里有什么凶险,其实一个区区的太湖水寨,我一定可以来去自如,可是我怕齐玉龙已经掌控整个太湖水寨,到时候拿冰儿或柳月娘威胁我,那就难办了。”
服部玉子想了想,认为金玄白的顾虑果真没错,如果太湖王齐北岳此时有什么不测,或者受到控制,那么柳月娘和齐冰儿必然会与齐五龙发生冲突。
万一她们也遭到齐玉龙的控制,那么金玄白就算入进太湖水寨,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也无法出手,搞不好还会陷下去。
到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入进太湖去救出柳月娘和齐冰儿?
金玄白见她默然沉思,道:“玉子,我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没有把程家驹放了,因为最低限度,他是我手里的一个筹码。”
他冷冷一笑,道:“集贤堡主程震远已邀来天刀余断情,下帖向五湖镖局的邓总镖头挑战,到时候,我会陪著邓总镖头应战,到时候,这两人都是我的筹码!”
服部玉子不大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不敢追问,于是又向他禀报了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是忍者传回的消息,何康白一行人目前就住在血影盟忍者们所经营的
宾客栈里,他们也是包下了整个西院,男女男女的一共有九个人之多,分占了里面的八间客房。
而第二件事则是跟踪欧
兄弟和金银双凤的忍者,辗转传回来的消锨他们四人在逛了观前街一遍之后,又往效区而去,此刻尚无新的动静回报。
金玄白问道:“
宾客栈离嘉宾客栈有多远?”
服部玉子道:“
宾客栈和太湖王经营的悦来客栈只隔了三间铺面,而嘉宾客栈又和悦来客栈隔了八、九间铺面,两者之间大概相距有十多丈远。”
金玄白道:“如此甚好,我们抓了海盗之后,再到
宾客栈去,你先派人通知客栈的掌柜,要他们好好的侍候何大叔他们。”
服部玉子道:“没关系,舂子跟我们一起走,等会让她到
宾客栈去坐镇好了。”
金玄白站了起来,道:“好,我们动身吧!”
服部玉子吩咐伊藤美妙照顾天香楼,然后陪著金玄白走出大厅。
他们出了回廊,来到空地之前,果真见到菊组的忍者在小林大太郎的指挥下,排成四列,全都昂然站立在太阳底下,一片凝肃的神态。
服部玉子満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少主,要不要把你的神
带上?”
金玄白一笑,道:“对付那二十几个海盗,还用得著七龙
吗?”
在服部玉子的命令下,四十多个忍者随在小林犬太郎之后,快步向前行去。
金玄白见到他们没有穿忍者服,也没带忍者刀,每人背著一柄单刀,穿的同样是灰褐色的劲装,就跟一般的护院把式一样装束。
由此可见小林犬太郎脑筋非常清楚,知道白天执行任务跟晚上不同,绝不可穿忍者服,否则会惊世骇俗,暴
他们的身份。
出了庄院大门之后,门口已经套好了五辆马车,田中舂子带著五名车夫一起垂手站在门口待命。
服部玉子向田中舂子
待任务,她一听自己竟能随行,极为高兴,赶忙侍候著金玄白和服部玉子入进第一辆马车,自己竞跳上车辕,和车夫坐在一起。
小林犬太郎把那四十多名忍者分配著坐进其他四辆马车里,有的挤十一个人,有的要挤十二个,可是那些忍者全都鸦雀无声,默然上车。
车夫挥动马鞭,吆喝一声,五辆马车缓缓而行,渐行渐快,向著闹市而去。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