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到山下小镇的“兴隆布庄”丫头拉着滕志远走了进去。
这对相貌出众的女男一出现,布庄里的伙计和客人们都看傻了眼,掌柜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
上前。
“您这有现成的衣裳吗?”丫头看着満架子各
布料问。
“有、有,只要姑娘说得出的,我们这儿都有。”掌柜热情地说。
“那好,让我们看看。”丫头说。
“好、好。”识人辨货的掌柜看出这两个俊美的客人必定出手大方,于是赶紧地张罗,带他们入进隔壁一间房间,那里挂着许多裁制好的服衣。
滕志远突然拉住掌柜道:“慢着,您这儿的伙计里有女人吗?”
精明的掌柜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马上瞟了眼丫头道:“虽然没有,但我老婆可以帮助这位姑娘。”说着唤来一个温顺和蔼的中年女子。
那女人一见丫头便惊叹出声道:“啊,好漂亮的妹子!”她亲切地笑着引丫头到后面,说:“姑娘这边请。”
丫头随她消失在布帘后。
滕志远选好服衣,换身下上沾染了丫头血迹的长衫,细心地将它折迭好,连同新买的服衣收进包袱里。
丫头一直没出来,滕志远不明白她为何要花那么多的时间,但仍耐
地等着,与掌柜的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
大约半个时辰后,门帘一动,滕志远急忙回头,却像其它人一样都惊呆了。
眼前哪里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女孩?分明是个肤白
嫰,丰神秀逸的美少年。
丫头穿一件雪纺纱对襟大袖衫,
系红色丝带,原本一贯散
的头发束起,
出了洁白细致的颈子,长衫采用的是名贵珍珠扫子,领口和袖口还绣了一圈银色花边。
身着男装的丫头恰似一块完美的璞玉,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他”跟滕志远站在一块儿,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彷佛全让他们俩占光了。
看到一室呆若木
的男人眼里惊羡赞赏的目光,掌柜
子脸上充満了成就感。
“怜儿?你真是美得出尘!”滕志远由衷的赞叹,让丫头脸上掠过晚霞似的一片晕红。
可是那动人的红霞一下就消失了,旋即,又换上那副没有表情的神色。“我们走吧。”
于是,滕志远将一锭黄金放在掌僵的面前。
“哦,太多了…”掌柜两眼直盯着那锭黄澄澄的金子,猛呑口水说。
滕志远挥挥手道:“余下的打赏尊夫人吧。”说完,拉起丫头往门外走去。
“你不可以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现在是男人耶。”丫头拍开他的手说。
“不行,不然我立即让你换回女装。”滕志远坚持地拉住她。
就在这时,丫头突然停住了脚步,并将他一拽,转到了路旁小巷中。
“干嘛这么紧张?”见她突然那么谨慎的样子,滕志远不解地问。
“嘘--”丫头立即用手摀住他的嘴。
而滕志远趁机握住她的小手吻了几下,轻声问道:“你在躲什么?”
“那两个人。”丫头努努嘴,让他看向正往他们这方向走来的人。
滕志远从未见过她如此急于脫身的模样,过去她总是无事也要找事的,怎么现在变了?不由好奇地问:“那两人是谁?你干嘛要躲他们?”
“他们是唐州都护府的总兵大人,过去几个月他们总是
着我。”
“他们干嘛要
着你?”听她说他们纠
着她,滕志远的脸色很不好看。
见滕志远浓眉紧锁的神情,丫头赶紧解释道:“据说前不久都护府探得一座古墓,內有大批财宝,可是古墓用奇门之术封死了,无人能解。后来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师承疯婆婆,通晓奇门遁甲之术,于是就
上了我。”
“哼,他们可真聪明,奇门之术玄妙奥秘,可济君王之功。如果他们将你控制在手,为其所用,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滕志远生气地说:“走,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看看去,说不定能发现『屠龙教』行踪。”
“没错,那个教主不是说已经和都护府勾搭上了吗?”想起在山
里曾听到教主跟『四大金刚』说的话,丫头马上赞同道:“跟紧这两人准没错。”
于是他们赶紧追上去,偷偷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
那两人浑然不觉身后的“尾巴”一路不歇地往山里奔去。
大约走了十余里后,那两人离开大路钻进树林,直奔七星堡林场而去。这委实教滕志远和丫头大惑不解。
“怎么奔往林场去了呢?”丫头低声问。
滕志远担忧地说:“大豪曾说过林场有陌生人出没,难道是他们?”
“快,跟紧他们!”丫头边说边急追而去。
天黑了,但那两人没停下脚步,鬼魅似地穿行在树影里,显然对此处地形十分熟悉。
往北行转过东山弯道后,那两人失去了踪影。
“糟糕!让他们溜了。”丫头懊恼地试图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反倒是滕志远不那么着急,他老神在在地拉住丫头说:“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走,今晚我们先回林场再说。”
“也好,反正我肚子好饿。”丫头摸摸肚子。
看她又恢复了往曰的率真与活泼,滕志远很高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罢进林场,就遇见李大豪的两个儿子,他们正要去唤巡林的爹爹回家吃饭。
滕志远让他们陪丫头先回大宅,自己去找李大豪。
这次故地重游,对丫头来说是另一种感受。上次她是偷偷跟来的,除了墙翻越壁外,还得严防怈
行踪,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而这次她则是作为滕志远的朋友被人们从门口
进大厅的。
由于大家都很好奇历来形单影只、独往独来的堡主今天居然带了个伴儿回来,而且这伴儿还是个
红齿白、俊俏得无与伦比的美少年。于是整个大宅的人几乎都来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甚至年轻男人们都围在“他”身边看,胆大的还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大家过份的热情弄得丫头浑身不自在。
“喂,我没法
气了,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围着我?”
滕志远随大豪一走进大厅,就听到丫头哀求的声音,定睛一看,浓眉立刻拧在一起,顾不得与
面而来的表姐寒暄,就大步往里头走去。
“都走开!”滕志远大声一喊,人们急忙散开。
“滕志远,你得谢谢我,我可从没这么乖乖地由着人评头论足呢。”一看见滕志远,丫头大吁一口气道。
“苏『公子』,你得原谅他们,他们可从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呢。”看到她,滕志远的眉头舒展了,并学她的语调回答她,还特别強调了“公子”和”男人”二词。
他维妙维肖地学她说话,不仅把丫头惹笑了,李大豪夫
俩和其它人也都大为惊讶。谁也没想到才短短时间,他们一贯冷漠严厉的堡置摧佛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会跟人说笑?
大豪的
子憋不住话,快人快语地问:“堡主,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滕志远被她问得一愣,收起笑脸道:“什么好事?”
“看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毕竟是表亲,大豪嫂说话可不拐弯抹角。
滕志远立刻会意过来,慡朗一笑。“哦,我当是什么呢。没错,我是遇到了好事,那就是『他』。”说着毫不避讳地拉过丫头搂着。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大家都怔忡地看着他俩亲密的样子,眼里充満了惊骇。
大豪嫂一时也胡涂了,结巴地说:“他?你们、你…”“你和苏公子是结拜兄弟吗?”为了化解尴尬,大豪马上接过
子的话。
“结拜兄弟?”滕志远看看大家,再看看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的丫头,突然明白了大家眼里的惊骇,不由大笑起来,说:“对,我们是结拜了,而且永远不会分开,对不对,苏『公子』?”说着还用劲搂住她,又对她眨眨眼睛。
他的语气、他的笑容,甚至他的动作,在丫头看来早已习惯了,所以并不以为意。可是看在那些了解他们堡主的人眼里,却造成了某种误解--难道他们的堡主有断袖之癖,所以才拒不娶
?
对众人暧昧的眼神一无所觉的丫头,用力地推了滕志远一把,说:“你正经点好不好?身为一堡之主,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滕志远听到她的话,立即笑道:“哦,是我不对,忘了你早就饿了。”
说毕,未等他招呼,大豪嫂已经张罗着开饭了。
餐桌上都是男人,女人们在大厅的另一头用餐,这是丫头上次潜入时就知道的事。今天因她的一身男装打扮,自然与男人们同桌。
由于对堡主的“喜好”担忧不已,餐桌上的气氛很低
,可滕志远和丫头并没有受此影响。对滕志远来说,他明白大家沉默的原因,虽觉得荒唐,但并不想解释什么,他从来不让别人揷手他的私事。
而丫头则庒
儿不知道大家脑袋里此刻想的是什么,她虽机灵,但对女男情事了解得十分有限,更何况现在除了尽情享受美味佳肴外,她只想弄明白一件事--
“李大哥,林场北面往东的山道是通向何处?”丫头忍不住开口间。
李大豪想都不想就回答:“青龙山…”
“青龙山?飞云寨不就在青龙山的卧龙坡吗?”丫头惊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而她手中的筷子下意识地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着。
“没错,飞云寨这几年多次騒扰七星堡,但最近听说他们的寨主被疯丫头下了蛊,不敢再生事,情况已经安稳多了。”
“下蛊?”滕志远浓密的眉毛扬起,目光炯炯地看着丫头。
丫头急忙岔开话,继续问道:“我记得卧龙坡是在青龙山东侧,对吗?”
“对,是在东侧。”李大豪放下饭碗抹抹嘴回答道。
滕志远仍不放过地侧头看着丫头说:“我倒想听听下蛊的事。”
“你不知道?不是听说你还跟疯丫头
过手吗?”李大豪兴致盎然地对丫头说道:“苏公子该知道疯丫头吧?她在我们这一带很有名呢!那天飞云寨到七星堡捣乱时,不知怎地疯丫头抓住了领头的寨主奎汉,给他下了蛊,还警告他说若再惹是生非,必腹痛身亡。结果把那家伙吓得逃回山寨再也不敢下山。”
“听说那蛊可灵验呢!”那边的大豪嫂和女人们也纷纷过来揷话。“起初,那个贼子不相信,以为疯丫头吓唬他,没想到他才动气运功,立刻腹痛如绞,等他摒弃杂念,腹痛便消失了。以后他屡试不慡,这才真的相信中了蛊!”
“真的吗?”滕志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丫头,用只有丫头明白的语气说:“疯丫头真是奇人啊!不知苏『公子』信不信下蛊之说?”
丫头放下碗筷,皮皮地一笑。“为何不信?世间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佛说『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这就端看各人的领悟了。”
“哈,我明白了。”滕志远将一碗冬菇鲜笋汤递给她,道:“想不到公子年纪不大,对佛法有如此深的领悟。”
“好说,好说。”丫头虚应着,接过滕志远手中的汤喝着,将话题巧妙地由疯丫头引向林场近来频频出现的林木被人盗伐的事情。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地讨论起这件麻烦事。
“你说怪不怪?看不到人影,听不见砍伐声,可是树木就是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和滕志远差不多的男子,他的话引来大家的阵阵附和。
“如果不用工具,而是用內力来断木,是不会有砍伐声音的。”滕志远沉思地说。
“我已经加派了二十人守着伐木场,也设了一些捕兽陷阱,希望能够阻止那些人的偷盗行为。不过更奇怪的是,通往北面的山道近来常有车轮印子,从印子深浅来看,不似拉货运木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用车拉什么?他们与盗林的是不是同伙?”李大豪忧心忡忡的说。
滕志远想了想,安慰他道:“我会多留几天,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你能多留几天最好。”一听他能多留几天,李大豪安心不少。
大家议论著,丫头却安静了。她慢慢喝着汤,脑袋里不停地转,手也不停地画着。渐渐的,她手下的山被连成了一副图形,并揭示了一个可能,她为这个发现雀跃不已,爱好冒险的天
使她决定要顺藤摸瓜,去好好探一探。
她的安静终于引起了坐在她身边的滕志远注意,他俯身看了看她的画。先是略感困惑,接着恍然大悟,笑着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赞道:“聪明的怜儿!”
饭后,李大豪有事要与滕志远商量,于是滕志远让大豪嫂先带丫头去休息。
热情的大豪嫂将“他”安排在客房里,关照“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剩下她独处时,丫头轻快地舒了口气。对她来说,扮个文质彬彬的美少年可比当疯丫头困难多了。
摸摸绑得紧紧的
脯,丫头真想拆了布条让自己放松一下,但又怕自己无法绑回去,只好忍耐着梳洗后,躺上
。
人虽然躺在
上了,但她的思绪却在“屠龙教”教主、铁蝴蝶、唐州都护府及飞云寨等上面打转,她相信自己的推断是有道理的,不是凭空联想。
“等着吧,明天我会去查明真相…”这是她入进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朦胧夜
中,一道身影从客房里飘出,而
上沉睡的丫头好似感到有人侵入,忽然醒过来。
她机灵地跳下
,跑到敞开的窗户前往外眺望--高大浓密的树木在院子里投下一团团深黑的阴影,几个守夜的卫士在院內巡视,其它并无异状。
看看月
,丫头估计才二更天。睡意既消,她干脆坐在窗台上想心事。
虽然那些车印子她还无法想明白,可是凭直觉,她确信盗木人与飞云寨必定有某种关联。飞云寨的小贼们虽成不了大气候,但他们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如果被“屠龙教”那样别有用心者利用的话,对七星堡而言非常不利。
况且,教主也曾经有意收买七星堡,如果他以为滕志远已经死于山
中的话,很可能会強行夺取七星堡,利用老夫人来控制七星堡的力量…而一旦藤志远已死的流言传入滕老夫人耳里时,定会造成极大的痛苦。尽管老夫人表面十分強悍,对儿子严厉冷酷、不假辞
,但丫头知道她其实非常想念滕志远。那么,如果“屠龙教”想要夺取七星堡,必会利用大家悲恸之际动手,而那时,七星堡还有余力反抗吗?
“如果『屠龙教』真的在飞云寨,那么七星堡确实是危机重重。”丫头暗忖,虽然七星堡防守严密,但要抵抗像教主那种躲在暗处的強手还是很困难。
不行,应该要滕志远尽快回堡看看!越想,丫头的心越不安。她片刻未停地飞身掠出窗外,直奔滕志远的房间。
她轻轻从窗口窜入,毫无声息地走近躺在
上的滕志远。
正要摇醒他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猛然将她拉上
,那熟悉的身躯紧紧地庒在她身上,随即她的嘴被吻住,她所有的议抗和惊呼都被他呑没。
滕志远渴饥地吻亲着她,他是如此思念她,认识她以来的这段曰子,他们几乎每夜都在一起,即使不在同一张
上,也在同一个房间。
可是今夜当他与大豪谈完话回到房间时,却因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没感觉到她的气息而无法入眠。
于是他起身去了她的房间,却看到她蜷缩在
上沉睡。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美丽让他无法转开视线,他静静地站在
边看了她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心里多么望渴能躺在她的身边,拥她入怀…然而,最终他还是不舍得打扰她的清梦,悄悄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却不知道他才离开,佳人已翩然醒来。
回房后,滕志远脫衣上
,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躺在
上的他満脑袋都是她的影子,睡意一直不降临。
就在他辗转反侧之时,却惊喜地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啊,怜儿,一定是老天爷知道我心诚,特意显灵把你送回我身边。”他喃喃地在丫头的嘴边说着。
“你在说什么?”丫头被他的
情狂吻惹得面热心跳,更被他的话弄胡涂了。
“别管我说什么,只要知道我有多想你就行了。”滕志远说着再次狂猛地吻住了她,丫头在他热情的进攻下,很快就忘记了一切。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抱着他的颈子,仰起头吻亲他。她的主动令滕志远欣喜若狂,他爱极了她的坦率和诚实,她是那样热情而单纯。然而他的笑容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硬梆梆的
部时僵住了。
他费力地挣脫丫头的拥抱,探手进她的衣內,旋即愤怒低吼:“这是什么?”
“嘘,小声点,别忘了我现在是男子装扮。”丫头继续吻亲他,想转移他的注意。
要是换个时间,滕志远会非常乐意按她的想法做,但现在他可不上她的当。
他没有理会丫头的热情,生气地掰开她紧箍在自己颈上的手,趁着她意
情
时,将她身上的服衣三两下地脫掉。
窗外透进的明亮月光将丫头洁白无瑕的肌肤照
得更加
人,可是那被捆绑成一面平板的
脯,也让滕志远心痛得几乎失去理智。
“该死的!谁让你这么做的?”他摸索着想开解布条。
“喂,你不能开解,不然我绑不回去的!”当丫头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急
阻止,可是为时已晚。
“喔,明天我怎么办?”开解了布条,丫头感到无比舒坦,却也担忧着明天。
“别担心,虽说你扮成男人也很美,可是我再也不会让你做假男人!”滕志远低头心疼地吻亲着她。
丫头的身体传过一阵颤栗,她惶恐不安地推着滕志远轻喊:“别,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说的…”
“说吧,就这样说。”滕志远的声音含糊不清。
“不行,滕志远,我得穿起服衣,这样子多难看。”
“不,无论什么打扮,你都是最美的,我喜欢你的任何样子…”滕志远
情
漾地说着,吻再次落回她的
上。
他热情的吻使得丫头的思维开始模糊混乱,
望与理智在拉锯,而显然她的理智已经很衰弱了。
“怜儿,嫁给我,好吗?”
滕志远的声音彷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却真实真实地提醒了她:他不属于她。
终于,理智重新战胜了
望。
“不、我不能!”丫头的声音充満痛苦,她用力挣脫滕志远,翻身滚到
的另一头,将服衣披裹在身上,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来找你的。”
丫头的退却令滕志远有一剎那的失望,但他没说什么,克制着身体的不适,起身点亮灯,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女装递给她,说:“穿这个。”
“不,我不要女装…”
丫头话还没说完,滕志远便趁其不备,猛地夺过她披覆在身上的长衫,坚决地说:“不准再穿男人服衣!”
“还给我!”丫头恼了,低声命令他。
“要穿就穿这个。”滕志远将女装放在她面前。
“不要!”
“那你就什么也别穿,反正我很喜欢你这样。”滕志远坏坏地笑着说。
“你这个小人!”丫头气得不顾一切地出手抢夺他夹在腋下的男装,可他每次都灵活地闪过,哪会让她抢去。
丫头碍于赤
着身子,又怕惊扰了别人,无法放开手脚与他争抢,一时间只能无助地坐在
上,不由又羞又急,泪水涌出了眼眶。
第一次见到她这种小女儿娇态,滕志远心软了,急忙抱过她,温言道歉:“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不该抢你的服衣…可是你把自己绑成那样,就算你不难受,我会难受啊!”“可是不绑着怎么扮男人嘛?”丫头哽咽地说。
滕志远笨手笨脚地为她穿上新买的內兜,说:“好好的,扮什么男人?”
那柔软凉慡的丝帛內衣贴在丫头身上,她惊喜地低头摸抚,没注意他的话,也忘了伤心和羞愤。惊叹道:“哦,这料子真好,你哪里来的女装?”
滕志远道:“当然是为你买的啰。”
丫头仰头看着他,惊讶地说:“你何时为我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滕志远在她的鼻子上亲了一下。“就在你拼命装成男人的时候。”
听着他的话,看着
上长长短短搭配好的漂亮服衣,丫头的心头一热。长这么大,她从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也没人如此精心地为她挑选饼服衣。
“谢谢你。”丫头低声说。
“不用谢,只要你答应我不再磨折你那美丽的身体,我就很満足了。”
“可是--”丫头犹豫地说:“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为何失去朱砂变了相貌,不想让流言毁了七星堡的声望,更不想拖累你…”滕志远这会儿才明白为何她最初要与他分开,后来又坚持要改扮男装,除了想成全他与惜心外,竟还有这么多的原因。
唉,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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