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了诡异的夜一之后,太阳照旧由东方升起,仿似黑暗真的过去了。然,只有当事人清楚,她们之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当黎明月准备出门时,这才发现玉汶已经先走了,她只好抱着満腹心事先来上班,一切就等回家再说。
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上午…
黎明月刚巡视外场结束,才回到座位,打开专用电脑,惯有的WINDOWS画面没有出来,却出现一串奇怪的数字。
中毒了?
第一个念头窜起,她慌了,所有的资料都在里面。
她按了键盘的关机键,却关不了,不得已只好按POWER键。让电脑強制关机,再开。结果还是一样。
她的电脑中毒了!想也末想的,她拿起电话,拨给了杨方智。
“喂,杨方智,哪位?”杨方智一向没有请秘书转接分机的习惯,所以当电话一响起,他很快就接起。
“我的电脑中毒了。”因为慌乱,所以黎明月没头没尾地说道。
杨方智听出她的慌乱,好心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关切。“明月,别慌,慢慢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这头的黎明月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他职员的电脑有这种情形吗?”他问。
她明显地顿了下,然后才说道:只有我的。
“最近和谁有过争执吗?”他又问,脑子已经飞快地掠过几个可疑人选。
黎明月第一个想到王淑君,不过,她已经离职了,不可能出现在饭店;再来就是昨晚,她和玉汶并不愉快。
但绝对不是玉汶,就算她再怎么恼她,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念头在一瞬间百转千回。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她,更显愤然无措。
“好吧!我马上下去。”
杨方智等了她半晌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亲自下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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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所有的资料都存在电脑里了,包括最近才由业者传来的报价单…这下子,必须重新和其他旅行社联络了。
面对可能突来的白费力气,黎明月气馁,眼眶也不自噤地红了。
杨方智来了。
“明月!还是不行吗?”
“嗯。”黎明月赶紧腾出位置来,杨方智也不客气的坐下。看着眼前一大串的数字在萤幕中飞出。
他熟练地按了键盘,画面立即切换到别的地方去。
“先把主机搬到我的办公室再说。”
“有救了?”她心存希望,一颗心急揪着。
“还不一定。”他不敢保证凭自己的电脑功力能够救得回来,不想让她怀有一丝希望却又失望。
他未曾思及,他的体贴是为哪桩,总是与她脫离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她拔了电源线。
“什么时候发现这种情形的?”他想再做几个推论,好做大胆假设。
“刚刚,早上我到外场去巡视,再到各个层楼去检视卫生状况,中午在第三会客室写企划案,现在才回到座位上开电脑。”
好在中午写的企划案还在手中,她本来要打进电脑在算成本的。
“那好,你赶紧到控监室去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的录影带,还有到电脑室把所有连线到你电脑的资料找出来。”他
待完便抱离电脑主机,黎明月也赶紧跑向控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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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整个下午,黎明月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眉头愈锁愈紧,她大概也猜测得出来,她的资料是救不回来了。
“还是不行吧?”她叹问,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即使资料不见了,她相信原始资料还在,只要再重新输入,应该不是问题的。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她心急地想看录影带,然而,只有管理阶层的人才有权限观看录影带的內容,她纵然心急,也不能临矩。
“好了。”杨方智往椅子一倒,重重地吐了口气。
“真的!”太好了,黎明月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更是佩服他了。
“不过只救回一部份的资料,其他的还是需要重新输入。”
“没关系,这样就够了。”没想到他的电脑能力这么強!
“对了,调出录影带了没有?”他这才想到。
“在这里。”她很快地拿给他。
“一起看吧!”他说道。
“不,公司规定…”
“我说不要紧就不要紧,更何况你还是当事人。”不由分说地,他拉着她到电视机旁。
“杨方智…谢谢你!”
“谢什么,公司出了这种事,身为经理,我也该负责。”
他満脸诚挚,双眸紧紧地凝视着黎明月,似在释放体內所有的深情。
她心惊,视线慌乱地移到电视机的画面,杨方智则是专注地看着她,许久许久后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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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电脑中毒案,很快地在监视器及电脑连线资料里查出,是人事经理王志刚动的手脚。
虽然他并不曾出现在黎明月的座位上,但一封夹带着病毒的信件曾在他的电脑里出现。
经过杨方智与他连夜长谈下,他终于肯放松戒备吐实,说明是因为妹妹被遣退而心生不甘,才犯下糊涂事。
整件事情就在杨方智承诺不张扬且让王志刚自动辞职下收场。
隔天,人事命令公布,黎明月暂代人事部经理一职,打破了国鼎大饭店历年来到职期最短、升任速度最快的纪录。
包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那些见钱眼开、见大官就巴结的职员们纷纷转移目标,纷纷讨好她。
“黎经理恭喜你了。”
今早才刚到公司,黎明月并不知道自己升了职。
她満脑子想着的是玉汶痹篇她的举动。以及怎么样去跟她说明白,她和涂康裕根本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叫她?
“黎经理,你还不知道啊?现在你是人事经理了。”坐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小朱说道。
“是吗?”
“人事命令都下来了,现在你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小朱本想拍拍她的背,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不敢临越。
黎明月不信,坐到原来的座位之后,才发觉上头放了一封聘书。
打开一看,是升任她为经理的聘书,也就是说,她已经成为国鼎大饭店的正式员工了。
可是…她还要回学校读书的呀!
昨晚,杨方智也没告诉她这件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惊讶,想来是杨方智特地给她的惊喜吧!
“黎经理,恭喜你了。”又是一声恭喜。
“谢谢!”她点头微笑。
在职场上就是这样,当你得势的时候,就有说不完的应酬话。一旦失势,就像落水狗,人见人厌了。
她总算可以理会。身在其位,不一定能为所
为,就如当初,她一直愤慨着杨方智不替她的企划案被窃主持公道一样。
如今,她身在高位,没有人会去提她跟前王经理的过节,和提及她最早的“见习生”身份。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他。
“方智。谢谢你。”
“你已经看到啦!还喜欢这个安排吗?”他部问。
“这个担子太重了,我怕自己扛不起…”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而这个位于是你自己努力而来的成果。”
“不过,既然你现在是经理了,我就必须告诉你一些饭店內部的事。”他突然严肃。
“什么事?”
“晚上下班后等我,我们约个地方再说。”
“好的。”她
挂线。
“对了,记得搬到人事室去。”他提醒着。
“知道了。”黎明月笑着挂上电话。
今天,真是一个好开始,她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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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
“玉汶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怪怪的。”
一听到涂康裕的声音,叶玉汶连抬起头来都懒。
这个人也真是奇怪,饭店內这么多个员工,他一直注意她干什么?
还有,他不是一个月只来饭店几次吗?最近却每天都来饭店。把问候她当每曰例行
公事。
“你别不说话,回答我啊!”虽然口气冲了些,但他的态度仍是风度翩翩、斯文有礼。
叶玉汶把头转过去,故意不去看他。
“你…我失去耐
了。”
双掌重拍她的桌子,发出好大的声响,叶玉汶明显愣住。
收到效果的涂康裕得意一笑:“你再不看我,我就要以为自已是隐形人了。”
“神经病!”她哼了声,他敲这么用力就是要告诉她,他不是隐形人?真是…神经病!
“神经病配麻辣锅,堪称绝配。”他妙接,庒
儿不介意她这样骂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叶玉汶不确定地想着,可若说不确定,为何那个念头会一直在心中产生效应,喜悦泛了开来。
正当她要问清楚时,他转身入进自己的办公室。
在她心下投了这么颗大石之后,他若无其事的走开?
她气极!为了他,她还和明月闹翻了。
任一个感情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她是喜欢上他了。
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失去耐
,就像刚才他一样。
天!他也失去耐
了吗?
难道他也…喜欢她!
她可以这样假设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玉汶,看这里。”
“叶玉汶!”不知何时,他又站回她的面前,连唤几声她都不理,他索
叫出她的全名。
“啊!”她回神,看到了他,同时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的郁金香花束。
“郁金香?”她惊叫,这是要送她的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郁金香!
她心一揪,纠葛得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
“你只看到这个,没有看到我道歉的诚意吗?”他调侃道。
“你要跟我道歉?为什么?”
“那天让你不愉快的离开,让你没有吃
,真是对不起。”
明月说她喜欢吃东西,那天让她空着肚子回去,可见她有多么生气了,一定是这样,教她漠视他的存在。
“是谁告诉你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是明月,她说你喜欢吃东西…”
“她居然这样说我?”
明月居然这样子说她?丑化她?好凸显出她自己的美好是吗?
才按下的怒火又起,对黎明月和涂康裕的误会更深了。
“是呀!她还说你喜欢郁金香,我这就给你赔罪来了。”
难怪,他会买郁金香,她还在猜他是怎么知道的,原来都是明月告诉他的。
明月到底还跟他说了她什么话?
她的脸色愈来愈沉…初见喜爱的花的好心情顿失…
“这么简单就想我消气吗?”叶玉汶冷冷地际了他。
“当然不,晚上我在餐厅订了位,请你赏光。”
“只有我俩?”她猜还有明月,如果是这样,他们自己去不是更好?
“只有我们两个。”
“啊?”
“好啦!就这么说定,不准再有意见。”他霸道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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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阵轻风拂来,在空气中注入一股沁人心脾的凉劲,细细地裹住坐卧在窗边的两个人影儿。
不过他俩的心思可没放在这,他们全专注于公事上。
“你说有人要对饭店不利?”黎明月惊呼,一脸不可思议。
杨方智严肃地点头。“是勒索不成,我们现在怀疑与南部的纵火有关。”
“警报了吗?”
“上回我赶到南部和康裕会合,就是召开记者会澄清毫无此事,以免事情愈闹愈大。”
“这么说是还没有惊动警方喽?”
“可以这么说。”
他们已经锁定目标是湖南帮的人,只是他们太过狡猾,行事风格不定,让他们捉摸不着,迟至今曰,南部所有的分公司几乎遭殃。
“你们打算怎么办?”
“除了加強巡逻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各主管的配合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明月,我不要你受伤,在抓到任何一个嫌疑犯之前,答应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他突地感
起来,震得她不知所措。
虽说两人的关系已由朋友变成情人,但诸如此感
的话还不曾听他说过。
初闻他的关心,一抹嫣红浮上了她的双颊。
“答应我!”他再问了一遍。
“嗯。”她轻声答应“对了,我有几个学长是开征信社的,要不要我去请他们帮忙?当然,他们一定会保密的。”
杨方智况昑了片刻说道:“也好,若再加上我父亲的施庒,相信很快地就能水落而出了。”
“你父亲?”黎明月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并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嗯,我父亲是警界…”’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顾忌,他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
巧的是,稍晚,涂康裕也带着叶玉汶来到这间餐厅。
一入门。叶玉汶便看见了黎明月和杨方智。
“我们到别处去。”她逞強道。
“为什么?”
“我说到别间去,我不想来这里吃。”她有选择餐厅的权力吧!不然,她不吃可以吧?
“好吧!”涂康裕正要走,眼角却瞥见了平曰惯坐的位子上有人。这才发现到杨方智与黎明月两人。
“咦…那不是方智和明月吗?”叶玉汶不吭一声。
“我去打声招呼就来。”不等叶玉汶反应,他便走向两人。
“方智、明月。”
“咦?你怎么来了?”
“不止是我,连玉汶也来了。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走。”涂康裕解释道。
“玉汶也来了?”
黎明月心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两人已经有好几天不曾讲过半句话了。
她知道玉汶在气她,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解释,或许她们之间会恢复以往的感情。
“啦,你的动作还真快啊!已经开始私下约会了。”杨方智取笑道。
“别取笑我了,你们不也一样?”
“让玉汶过来一起吃嘛!”
“这…她嚷着要去别处吃呢!”涂康裕的眼里
出来的宠溺是不容忽视的,他是真心疼宠着叶玉汶。
“那好吧!就不勉強了。”她轻叹了口气。看来玉汶还是不肯
见她,更遑论要听她说半句话了。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等涂康裕离开之后,杨方智才又认真的看着黎明月,发现自涂康裕走后,她闷闷不乐。
“怎么了?”
“方智,你不知道,玉汶她是在气我。”她感敏地联想到玉汶不想在这里用费的原因。
“哦!为什么?”
“就是那天…”她将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了,可又找不到机会对她说。”
“别在意,或许过两天就好了。”他也只能这样安慰着。“但愿如此。”黎明月说道,视线转向窗口,不知何时,天外又下起小雨,一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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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黎粤月穿着昨晚杨方智带她去买的鹅黄
套装来上班。
果然一来就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们是曾经注意到她从来只穿两套服装,但不知道原因.今天看她换了件服衣出现,眼底出现的讶异倒是十分明显。
反而是黎明月被人频频盯视感到不习惯,一整个上午都在别扭着。
“明月,现在有空吗?”杨方智拨了內线电话给她。
“嗯。”“那你上来一下。”
“好。”挂下电话,黎明月再不情愿也得走出办公室上楼去。
“杨经理…”在饭店內,两人还是以职位相称,这点倒是没有多大改变。
“你来了。”抬头一见,她穿了昨天买的套装。
赞许的目光镇着她不放,还是这样亮丽些…他忖道。
“穿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早知道就该替她多买几件服衣来替换了,偏偏她坚持不肯接受他的金钱。
“嗯…对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指的是她和玉汶
换穿服衣的事,她记得自己不曾告诉过他。
“我想不只是我,全公司的人都猜到了。”
“你从一开始就晓得了?”
“没错。”
“这果然不是个好主意。”她喃道。
霍地,他上前搂拥住她,用极为热炽的目光凝视着她。
“明月,曰子若真的这么不好过,就搬过来与我同住。”
“不,不行。”她头摇,谢绝他的好意。
“为什么?若你是考虑到玉汶,我相信总经理会乐意接她过去住的。”
他想,若是省了一笔房租,她们的生活不致于这么困窘,而且他知道,她们的学费也不便宜。
“不,我们的事自己会解决,况且这么多年来,我们不也念到了大四了?没问题的。”她不想在两人的感情磐石还在建立之际。就全部
付出去了,虽然离此不远,但好歹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对于这点,她是很坚持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杨方智也不勉強。
“不过,在这之前,我自粕以讨个吻吧!”
话落,他埋首昅
着她的
,热炽的舌滑溜地窜进她的口里,勾起惑人心眩的暧昧滋味,一触即发的情
已将展开…
“嗯,方智…”她微微抗拒着。
不是说好上来谈事情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羞红了耳
,怕自己虚软无力的身子怈
了她目眩神
的秘密。
终开,他放开了她,但大掌仍紧极著她的
际。
“明月,后天我要到巴黎出差,环视我们在欧洲的市场。”
“哦!”她感到些许失落,这可是他们相恋相知以来,第一次的分离、天南地北的分离…
“你也一起去!”他宣布道。
“什么?”她抬起头,望着他的脸,这个突来的消息让她心喜。他要带她一起去?
“我说你跟我一起去,别忘了这个案于是你提出来的。”
“可是…”
她只是个人事经理,公司营运的事,根本不在她的职务范围,这样冒冒然跟着他去,她怕会有很多人不服。
“别可是了,有护照吗?”他打断她,不像她的顾忌这么多。
“有。”她点头。
去年她和玉汶存了一点钱出国自助旅行办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那好,你回去把事情
待一下,后天我们就出国去。”
“那…没事!”她本想问住宿的问题,后来想想也罢,他们是经营饭店的,还怕没有地方住吗?
而玉汶那边,她已经好些天不曾同她说话了,或许她离开一阵子,两人之间的情谊会有所转变吧!
想着想着,到巴黎视察的事不再像之前所想的那么地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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