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情真的来得有点突然!
从第二天起,突然间那群死皮赖脸的同事,不再把事情丢给她做、也不把她当成使唤的小喽罗。
不但如此,在她面前,每个人还端出一脸的亲切诚恳,对她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那群原本毫无人
的昅血虫,突然间,全变成了自立自強、还兼具关怀友爱的好同事!
但在方萌月看来,他们的亲切友善,怎么看都像陷阱。
懊不会是…还有更大的的烫手山芋,准备丢给她吧?!
“我先说好,我今天很忙,可没有空再帮你们喔。”她防备的抢先声明道。
“我们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三个高大
拔的大男人,个个点头如梼蒜,笑得活像阿谀谄媚的小太监,看得她是心惊胆跳。
“不…不用了。”他们不要把事情往她身上丢,她就谢天谢地了。
“你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痹篇口,我们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一下子,三个大男人又豪气万千的拍起
脯保证,活像打算壮烈牺牲的义士。
“你们是怎么回事?”
方萌月可不是傻瓜,从他们闪烁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有鬼。
“怎么会有什么事嘛?!你们说,是不是?”吴建民推推身边两个人,笑得好不心虚。
“对啊、对啊!”一旁的林志威跟丁俊杰也紧跟着附和道。
“说、实、话。”方萌月发起飘来可不是好玩的。
三人一看她不善的脸色,犹豫半晌还是乖乖的道出实情。
“思…事实上,是孟医师今早把我们叫去训了一顿,叫我们以后不许把事情丢给你做。”吴建民率先坦承道。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去告的密,害我们这一顿可被修理得惨了。”林志威忿忿不甘的嘟囔道。
“好不容易有个Rl跑腿,这下全完了!”丁俊杰哀怨的叹息道。
三人你言我一语的抱怨着,方萌月却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思绪全给一个斗大的问号
成了一团。
孟天御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把他们三个人给叫去训了一顿?
她以为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是绝不会管她一个小小RI的抱怨跟死活,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会替人打抱不平的人!
难道,表面上他看来严肃、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小月,你在想什么?”
吴建民狐疑的推推她,打断了她的冥想。
“没什么!”她猛一回神,急忙头摇。
“你说,到底会是谁去告的密?”
三人不约而同的抚着下巴揣测起来。
“曾护理长吗?”林志威猜测道。
算了吧!方萌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那女人一天到晚眼睛老是往孟天御身上溜,每次一看到孟天御找她说话,两颗眼睛就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她打赌曾美薇肯定嫉妒死她了!
“难道…会是孟天浩医师吗?”吴建民怀疑的眼神拼命往她身上溜。
“跟他没关系!”
那痞子老爱
着她,别说孟天御,就连小儿科每个人,都认定了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她恐怕跳下淡水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
“唉呀,我猜大概是某个善心人士看不过去了吧。”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打断林志威,顿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尴尬得哑口无兰口。
“方医师,二二一
的腹泻处方您开好了没有?”
突然间,护士在另一头焦急的喊着。
“啊?”她差点给忘了。“我马上开!”
“好了,你忙吧!要是让孟医师看到我们在你身边,我们铁定又有一顿排头好吃了。”
三人摆摆手,迅速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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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几张聒噪的嘴,整个上午方萌月果然清静多了,足足少了一半的事情,也让她心情大好。
悠闲的边写着病历,边盘算着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买些菜慰劳那三个已经吃了几个星期便当的小表,B区病房又传来护士的叫唤。
“方医师,四O三
的病人针打不进去耶!”
针打不进去?可她正忙着哪!
方萌月突然想起,刚刚似乎有三个亟
赎罪的人自告奋勇要帮忙,她想,或许她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建民…”
一转头,她才记起来,从这个月起他开始得看一周两次的门诊。
“志威…俊杰…”另一头的座位上也没有半个人,想必是去急诊跟生新儿加护病房忙了。
“我马上就去。”
放下写到一半的病历,她哀怨的叹了口气。
当小儿科医生就是这样,得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连病童不吃饭、针扎不进去的小事,都要找他们这些专门跑腿的住院医师。
而且,谁叫她是资历最浅的,所有重要的工作轮不到她头上,只能每天被这些
蒜皮的小事
得快发疯。
她得想办法赶快升上主治医师,可以威风的吆喝住院医师做事,还可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悠闲的坐在里头看书、研究文献,再也不用每天晚上熬夜。
要不然,只要当住院医师的一天,就永远有做不完的事!
抛开自怨自艾的情绪,她拿出一路拉拔三个小表的坚毅精神,精力充沛的跳了起来。
拿着针、棉片才刚走进病房,原本躺在
上开心玩玩具的小孩,一看到她出现就立刻放声哭嚎起来,凄厉得活像看到吃人的母夜叉似的!
方萌月暗咒一声,努力扮出这辈子最和善的笑容,柔声哄道,
“书伟乖,阿姨来帮你打针喔,一下下就好…”一看到她靠近,原本
上的小孩仓皇跳了起来,惨烈的哭嚎道,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満室凄厉的哭声,尖锐得几乎刮破方萌月的耳膜。
她忍耐的在病童身边坐下,指示一旁的母亲替她抓住孩子的双手,俐落的在两只小手臂上找起血管。
但持续不停的哭叫干扰了她的情绪,再加上动扭不停的手臂,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血管,像是突然变成了好几条,怎么也下不了针。
小孩哪是什么天使?根本是撒旦派来毁灭她的小恶魔,也不体谅一下她的工作堆积如山,还在这里跟她耍赖?!
长痛不如短痛,她铁了心将针头悧落的扎进一条血管,孰料针筒里没有半滴血冒出来,反倒惹起一阵更惨烈哭天抢地的哀嚎。
这怎么可能?在学校里打针一向是她拿手的绝活,每次都让班上的一干男同学只有赞叹甘拜下风的分,怎么一旦真正磨
上阵,反倒不灵光了?
她急忙拿起棉片庒在孔针上,又换了个位置,斗大的汗却开始从她额上冒了出来。
腾折了半个多小时,别说是小孩哭得声嘶力竭,就连母亲也已经开始对她投以怀疑的眼光。
“我看…我去请孟医师来好了!”护士当机立断,急忙跑出病房。
“等等!我…”马上就可以好了!
懊死!为什么不让她再试一下?!
方萌月怈气的抹了把汗,仍不死心的继续在小手臂上,寻找可以下针的血管。
几分钟后,走廊那头传来孟天御独有的沈稳脚步声,她仍是握着针筒,一筹莫展的做着困兽之斗。
她实在搞不懂!
男人的心思比得上女人细腻吗?
这种打针、安抚小孩的事,本就该交给她们女人来做,虽然她一脸凶相总是吓得小孩哇哇大哭,但她就不信孟天御那张严肃的冷脸,会让小孩开心到哪里去?!
“医生叔叔!”
才这么想着,原本躺在
上菗泣的小孩,已经跳起来冲向她背后。
方萌月瞠目结舌的看着孩子冲进他的怀里,像是寻求父亲安慰的孩子。
她实在想不通,那张硬梆梆的脸,怎么不会吓哭孩子?
“怎么了?是不是血管宝宝又不乖了?”
孟天御轻拍着孩子的背,不动声
的接过她手里的针筒。
虽然孟天御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她打赌,他铁定会因为这种
蒜皮小事被叫来,感到很不悦。
“书伟最勇敢了,我们一起来找血管宝宝,看它躲在哪里,好不好?”
突然间,他的声音不再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公式化,而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轻哄,好听得几乎连她也被催眠,乖乖的跟着
起衣袖了。
“好!”奇怪的是,一听到要菗血,孩子不但乖乖闭嘴,还服服贴贴的躺同
上任他摆弄,跟刚刚哭天抢地的模样截然不同。
但是,连她都菗不到血了,她就不栢信,凭他这么个
手
脚的大男人,哪可能办得到?!
方萌月用力甩去遐想,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看好戏。
少了孩子的哭闹挣扎,孟天御很快找到一个位置、大小都合适的血管,俐落的接过护士递来的针。
“过来!”
方萌月楞了下,才发现他叫的是自己。
她急忙凑上前,却蓦然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好闻的气味,类似肥皂清新混和着个人独特气味…
“专心点。”一声低斥唤回她的注意力。
“喔!”她不敢
想,双眼专注的盯着他的手。
“记得,手背血管细浅,下针要轻,你刚刚那针太深,当然会失败。”
方萌月瞪大眼,发现好像没有事能瞒得了他。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不得不甘拜下风。
看着他技术纯
的将针扎进血管,俐落优雅的动作,竟让人忍不住…着
。
方萌月近乎出神盯着他
畅的动作,突然发现他一双修长的手指,有着音乐家般的干净优雅,却又蕴含着属于男人的气势跟力量。
不知道,要是被这双手摸抚,会是什么感觉…
兀地,孩子石破天惊的哭声,惊碎了她的遐想,一回神才发现他已经俐落的撕下胶带固定,接好点滴软管。
天啊!大白天的,她竟对着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胡思
想…方萌月懊恼的暗骂起自己。
尤其是自从认识孟天御这个人后,她似乎变得容易胡思
想起来。
“书伟,瞧瞧我在门袋里发现什么?”
孟天御微笑着,突然从手里变出一张色彩鲜
的贴纸。
贴纸?
方萌月瞪大眼,不知道他究竟是打从哪里变出来的,最奇妙的是…她从不知道,他竟然会笑!
那抹罕见的笑容,软化他脸上紧绷严肃的线条,整个人显得格外年轻帅气,
边两道牵起的笑纹,更是
人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她实在不明白,像他这么俊美的男人,为何老是要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简直是浪费上帝的恩赐。
她近乎出神的盯着他脸上的微笑,一刹那间,
口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重重敲了下。
“贴纸…妈咪,是神奇宝贝的贴纸耶!”小孩全然忘了哭,只是奋兴的盯着他手里的立体贴纸。
“书伟,还不跟医生叔叔说谢谢。”母亲在一旁提醒道。
“谢谢医生叔叔!”书伟急忙接过贴纸,开心的捧在手心里。
至此,方萌月完全只有目瞪口呆的分。
她不由自主的拾手看下表…不过短短两分钟时间,他已经简单摆平了个难
的小孩,还以
天喜地的结局作收场,简直是不可思议!
孟天御表面上看似一板一眼、冷漠严肃,却又总是有着令人意外之举…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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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
正低头写病历纪录的方萌月,一听到远处精神抖擞的声音,原本不善的脸色,霎时更沉下几分。
“在忙什么?”
下一刻,一颗不知死活的脑袋,已凑到她身边探头探脑。
“滚开!别吵我!”她不客气的低吼道。
早上的打针事件,对一向自负的方萌月是个重大的挫折,也让她至今仍陷在情绪低
里。
“好,我不吵你,我乖乖在旁边陪你自粕以了吧?”
孟天浩嘻皮笑脸的抓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津津有味的盯着她瞧,虽然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令人赏心悦目。
方萌月不耐的抬头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嚷道“看什么?”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也没人有趣兴这么看她。
谁叫她天生一副霸道的坏脾气,只要是跟她有过几天
情的男人都知道,她方萌月可是千万惹不得,就连诸多朋友也早已受不了她的霸气,纷纷自动闪一边去。
但眼前这个男人脸皮似乎特别厚,即使她从没给过一次好脸色,他依然老爱找钉子碰。
“欵,说实在的,有时候,我还真欣赏你的个性耶。”孟天浩一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也容我说句实在的,我实在很受不了你的
魂不散!”赏了他一记大白眼,方萌月又迳自埋头在病历中。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约会?”
“我?”他有没有搞错?
方萌月低头瞅了眼自己洗得泛白的牛仔
、一件随
的T恤,实在看不出来自己有哪点能让男人动心?
“你很特别,而且…跟你在一起很有趣。”像是看出她的疑问,盂天浩笑嘻嘻的解释道。
每天被她大吼小叫,外加几颗不客气的冷眼,还能说成足有趣?
“你该不会有被
狂吧?”她怀疑的瞪着他。
“这就是我跟我老哥不一样的地方,他那个人啊…”“他怎么样?”方萌月两只耳朵突然自动竖得老长。
或许是好奇心使然,孟天御的种种对她而言,神秘得简直像团谜。
孟天御是你未来的对手,不是
好的朋友,你干嘛去关心他的事…
虽然方萌月这么骂着自己,耳朵却一刻也不耽搁的立刻凑上前去。
“我告诉你,你别看我老哥那个人平时正经八百,骂起人来脸不红气不
,其实,私底下他脸皮薄得很,叫他主动去追女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我看他女人缘倒是
不坏。”方萌月悻悻哼道。
扁看整层楼的护士写満爱慕的痴
眼光,老是跟在他
拔身影后头转,她就知道,他毫无疑问的能以最高票,当选最受青睐的医生。
就连清扫的欧巴桑,也是对他客气得不得了,一副巴不得把他拉回家当女婿的样子。
“确实不坏。”孟天浩语气酸酸的哼了声。“不过,我老哥那块木头只懂得工作,再多的女美送上门,也只是暴殄天物。”
嗯,这听起来就像孟天御的个性…方萌月颇有同感的频点头。
“还有呢?”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更精彩的在下面,我告诉你…”孟天浩再度凑近她耳边,兴致
的咬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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