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快乐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才刚放完七天黄金大假,云云众生又得背起行囊,含着辛酸的泪水,乖乖滚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工干活。
早上七点半,正是市区主要干道最拥挤的通勤时段。
由于今天是上工报到的第一天,风生今儿个特地起了个大早,七点不到就骑着她心爱的伟士牌小机车出发,一路上都在拥挤的车
中冲锋陷阵。
千万别小看她这台复古小机车,它不但外型可爱、模样拉风,而且还很耐
,既能爬高坡,又可下山沟,优点一堆说不完,无论这小家伙走到哪儿,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不仅可以自由自在的穿梭街头,还可以目中无人的横行于车阵之间,哪里有
哪里钻,轻巧俐落又逍遥,当场让它身旁那辆身价非凡的奥迪房车逊
一大截。
嘿嘿,身轻如燕的小机车就是有这种好处。
尤其,当绿灯一亮,她都起动出发,快快乐乐的上路了,那辆奥迪却只脑庇在车龙中慢慢前进,每次都得花上好几分钟,她才能从机车后视镜瞄见它的踪影。
她当然不是吃
了没事干,专门在路上找人“尬车”而是这辆银白色的豪华房车显然与她同路,才会引起她的特别关注。
半个钟头前,打从他们在市中心的路口打过照面之后,接下来,两车便有志一同,不但一起转弯,一起绕道,一起停红绿灯,如今,还一起驶向通往东都医学园区的联外道路。
好吧!相逢既是有缘,她并不介意与它同行。
况且,她对这条产业道路并不
,倘若这位奥迪驾驶的目的地与她一致,她倒是乐得有人替她开路,免得自己
钻
晃
失了方向。
不远处的前方有个十字路口,交通号志正在闪示黄灯,并驾齐驱的小机车与大轿车同时慢下速度,一起停在斑马线后头,耐心等候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过马路。
风生乘机打量了一下奥迪驾驶的优雅英姿。
嗯,线条优雅,稳重大方,无论是谁坐上它的驾驶宝座,看起来都会像个有气质的“尖头曼”可惜,暗
车窗被太阳映像出強烈的反光,她看不清驾驶人的庐山真面目。
“哎呀!”前方突然传来惊呼声。
不知怎地,那位老婆婆手中一袋水果居然散落一地,十几颗西红柿掉得満地都是,身穿传统和服的老婆婆则是摔倒在一旁,站不起身。
风生赶紧摘下全安帽,跳下机车,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老婆婆,你还好吧?”她搀扶起老婆婆,关心的慰问。
“我的西红柿…”年事已高的老婆婆不在乎脚上的皮
之痛,反而对満地滚的西红柿耿耿于怀。
“好好好,你先待在这儿,我去帮你捡。”风生将老婆婆扶到路肩,随即又奔向事发现场。
叭叭叭…
“搞什么鬼啊!”公车司机探出头来鬼吼鬼叫。
风生充耳不闻,继续捡西红柿。
“妈的!真倒霉!居然遇上这种鸟事!”暴躁的公车司机还在叫嚣。“姐小!拜托你捡快一点,已经绿灯了!”
“好啦!这么凶干嘛!”
风生斜睨公车司机一眼,余光一扫,瞄见一名好心的路人也来帮忙捡起散落満地的水果,在两人同心协力之下,终于捡完一整袋的西红柿。
路面障碍清除完毕,一整排等得不耐烦的车子在一串叫骂声中扬长而过。
“喏。”见义勇为的男士走向她,将五、六颗西红柿放入她手中的纸袋。
“谢谢。”她抬起头,送给对方一个感激的微笑。
怎料,眼前这位老兄也涸漆,完全无视她友善的表示,便直接掉过头去,径自走向那位等待救援的老婆婆。
风生自讨没趣的耸耸肩,捧着一袋水果尾随在他身后。
“老太太,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势?”东川御司向老妇人表明意图。
“不用了,谢谢你,我只是不小心拐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老婆婆客气的婉拒。
“要不,你稍微走几步让我看看。”
老婆婆依照东川御司的指示移动了几步,所幸还能走,并无不妥。
“假如回去后发现脚踝肿红,或是剧烈疼痛,记得上医院检查。”他不放心的
代。
“好的,谢谢你。”老婆婆向他点头道谢。
“哪里。”点点头,东川御司转身走回暂停在路肩的奥迪房车。
哦,原来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男士正是那辆奥迪的车主。
风生带着崇敬的眼光目送侠士驾车离去,同时想到自己也在赶时间,随即将一袋水果
还给老婆婆。
“婆婆,你的西红柿。”
“啊,小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东川御司透过后照镜,正好瞄见老太太把几颗西红柿
进风生怀里,至于她有没有收下老人家的心意,已不在他关心的范围里。
他收回视线,专注的开车,一方面也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甩掉那个跟庇虫。
打从他入进市区以后,就注意到那辆伟士牌一路抄在他前头,除了“爱钻车
”这点实在要不得之外,倒还満遵守交通规则。
由于伟士牌骑士戴着一顶飞行员式的全安帽,背影看起来又瘦又小,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发育迟缓的小
头,直到发生了这段小揷曲,她摘下全安帽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小
头原来是个秀气可爱的小女生,留着清汤挂面的生学头,乍看之下,有点像高中生,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抄起车来却横冲直撞,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不过还好本
善良,乐于助人,比起时下一些顽劣刁钻的年轻人,她算不错了,最起码还懂得敬老尊贤。
一股莫名的情绪刷过心头,促使他又瞄了后照镜一眼,然而,整条路上,除了零零星星的车辆以外,再也看不到那辆可爱小巧的伟士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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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外道路的尽头正是东都医学园区的大本营,占地十五万坪,整座园区一分为二,医学院跟综合医院两大机构各占一半地盘,以一座噴水池纪念碑区隔开来。
风生依照校门口警卫的指示,把爱车停放在教职员专用的停车场,然后循着学区指针,寻找医学系馆的所在地。
走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望见一栋八层楼高的宏伟建筑物。
风生直奔目的地,快步入进医学系馆的一楼大厅,碰巧一名男生学
面而来。
她急忙拦下对方。
“请问,东川教授的研究室在几楼?”
“三楼,右转。”行
匆匆的男同学丢下一个简短的答复,一眨眼,跑得不见踪影。
风生迅速走上三楼,一下子就找到东川御司的研究室。
叩叩!她敲了敲门板,心惊胆战地等候响应。
但愿东川教授能够法外开恩,赦免她迟到的罪过。风生在心里默默祷告。
“进来。”一道低沉的男
嗓音响起。
风生推开门,看见一个男人高大
拔的背影,对方穿著白色医师袍,手上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站在复印机前。
她跨进室內,率先行个礼“教授,你好,我是岚风生。”
“你迟到了十分钟。”东川御司头也不回的影印资料。
他这个人一向重视时间观念,而他新来的助教显然触犯他的噤忌了。
“抱歉,刚才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风生赶紧请罪。
“既然知道今天要来报到,就应该早一点出发。”迟到就是迟到,迟到就是不应该,没有理由,他不想听到任何敷衍了事的脫罪之词,尤其是“
车”、“在路上耽搁一会儿”这类的说法,如果这小女生以为他是个很好商量的人,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有啊,今天早上七点不到我就出门了,谁知道会在半路发生意外呢!”风生无奈的解释。
“隆三应该知会过你,我不喜欢人家迟到,也不喜欢等人。”
“我知道啊,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世事无常嘛!”
还敢顶嘴?东川御司不悦的转过头,本想严厉的训示她几句,然而,一看见那张清丽娟秀的娃娃脸,无论他想说什么,也全部呑回肚子里。
“是你?!”风生惊讶地低呼。居然是她?东川御司心中也浮现同等的讶异。
“太好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原本还在担心,该如何向你解释我迟到的原因,既然大家事先已经打过照面,这就好办了。教授,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吧?毕竟当时你也在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在你离开之后呢,我本来也想赶快上路的,问题是…你也知道,那位老婆婆年纪这么大,又要提那么重的东西到处走实在很辛苦,于是我就花了一点时间送她到附近的公车站等车,老婆婆很亲切的想送我几颗西红柿聊表心意,可是我又不好意思收入家的东西,偏偏她又很坚持--”
“所以你就收下了?”他当然知道她最后还是收了老婆婆的赠礼,因为那袋西红柿正提在她手上,之所以这么问,无非只是想打断她啰唆的解释。
“对呀!其实我今天本来有准备见面礼要孝敬你的,可是出门以后才发现,我把那盒蛋糕放在玄关忘了带出来,恰巧老婆婆又送给我这袋西红柿当谢礼,我心想,刚好有现成的礼物可以拿来借花献佛也不错,可是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我再把东西转送给你好像又不妥,要不然,这袋西红柿我们一人一半好了。”她又叽哩呱啦的扯了一堆。
“不用,你留着自己吃吧。”他把复印机电源关上,坐回办公桌后方的旋转皮椅,开始整理手上的研究资料。
“教授,你是不是嫌弃它们曾经掉在马路上?”
“不是。”他头也不抬,整张脸几乎埋进文件堆里。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
“我不吃西红柿。”
“为什么?西红柿含有丰富的维他命,又有茄红素…”
“我不喜欢果酸。”
“只要是含有果酸成分的水果你都不吃?”她又追问。
“对。”他的答案也很干脆。
“吃了会怎样?”
“反胃。”
“好可怜哦。”风生不噤替他感到难过。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的表情很平静,口气却很刚硬,隐约透
出“别再烦我”的警讯。
“噢。”风生很识相的不再多嘴。
东川御司把文件装订成本,贴上卷标,确实标示出曰期、纲要,放入档案夹,再依照英文字母的编排顺序,收进资料柜里归档,随后又拿出一大叠生学报告审阅批改,无意间抬起头,发现她还背着包包,拎着一袋水果站在原地。
“你的座位在那儿。”他手握钢笔,顺势指向靠近窗口的位子“你先收拾一下,看看还缺什么文具用品,自己去庶务二课申请。”
“好。”风生卷起衣袖,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工作环境。
东川御司任由她去忙,继续低头批阅生学作业。
“教授!”风生惊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
东川御司叹口气,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望向她。
风生站在研究房门口的小冰箱前,诧异地睁圆眼珠子。
“你的冰箱里有只实验用的白老鼠。”她盯着密封在保鲜盒里,已经呈现冻僵状态的白老鼠。
“我知道。”他点点头。
“你为什么把实验品冰在家电冰箱里?”她错愕地质询。“你的研究房里面不是有一台大型冷冻库吗?”
“那里已经客満了。”放在冷蔵室、冷冻室、冰温保鲜室的标本取样已经堆积如山了,可是他一直菗不出时间整理。
“噢。”她关上冰箱,拎着装満西红柿的塑料袋走回自己的座位,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小白鼠死不瞑目的惨状。“好可怜,小白生前必定遭遇一番惨无人道的辱凌。”
“我没有
待小动物的习惯,牠死得很安详。”东川御司横了她一眼。
“多安详?”
“一针毙命。”
“你真狠。”风生拧起眉心指控。
“你以前念医大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拿白老鼠做实验?”他蹙起眉问。
“有啊,不过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研究观察,从来不会加害于牠们。”她望着谋杀“小白”的凶手,眼中
出谴责的意味。
东川御司挑高俊眉微微一笑,完全不在乎她的鄙视。
这一笑,反而让风生看傻眼。
天啊,他笑起来真好看!原来一个简单的微笑竟可以在男人脸上显现如此惊人的效果。
他应该笑口常开的,明明长得不赖,却老是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扑克脸,彷佛全世界都辜负他。
倘若他能够稍微修饰一下严酷的神情,多多展现温文尔雅的一面,哇,那可不得了,绝对会是一个
倒天下苍生的美男子。
瞧,他的相貌清俊,一双眼长而深邃,鼻梁
而高直,上
细薄,下
丰润,怎么看都赏心悦目,简直就是万人
的绝佳典范。
假如他再亲切一点,温柔一点,那就十全十美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她赤
的目光瞅得他
皮疙瘩直冒。
冷酷的警告中断了风生的想象,回过神,被他一双冷飕飕的寒眸瞪得哑口无言。
唉!幻想破灭,万人
的形象当场被他本人彻底粉碎。
这位东川教授似乎非常擅于摧毁自己的魅力,来消灭仰慕者心中的幻想。
风生遗憾地收回视线,不敢再觊觎人家的美
。
无聊,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东川御司横她一眼,从办公桌后头站起身,拿着几份讲义准备外出。
“教授,你要去哪里?”
“上课。”
“噢。”风生连忙拿出一本笔记追随在他身后。
“做什么?”他转身瞪着跟庇虫。
风生差点直直撞上他“跟你一起去上课啊,帮你点名不是我的工作吗?”
“你留这里就好,这堂课用不着点名。”他话一说完,便大步离去。
风生赶紧迫出门口。
“那我可不可以跟过去旁听?”顺便观摩一下人家是怎么作育英才的。
前方颀长的背影顿了一顿,又挣扎了一会儿。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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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人山人海!
这种人満为患的场面简直可以媲美世界杯足球赛万头钻动的观众席,真的,她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去年在横滨开打的那场壁军杯总决赛现场,就是这种盛况。
差别只在于一个是比赛球场,一个是教学礼堂,两边的场地规模虽然不能相比,却同样座无虚席。
风生目瞪口呆的站在礼堂门口,找不到一条可以钻进去的空隙。
这座礼堂位于心理学系馆旁,是一座圆弧形的大型建筑物,大约三层楼的高度,座位的排列方式采梯阶层次,算一算,起码有二十阶,数百个座位。
然而,现场涌进的生学人数还是超过实际空间所能容纳的限度,现有的坐位全満,有些生学干脆就地屈坐在信道的阶梯上,放眼望去,每条走道都被挤得水怈不通,甚至连讲台附近的地板都一位难求。
反正,只要是能容身的空间,大伙似乎都很懂得善加利用。
原来扑克脸教授还是
有魅力的嘛!随便开堂课都能号召这么多忠实信徒前来捧场。
由此可见,那张冷冰冰的棺材脸并未给他的教生学涯带来太多阻碍。
风生望着正在门外走廊跟系主任交谈的东川御司,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还不进去?”东川御司告别了系主任,一转眼就看见她杵在礼堂门口发呆。
“请您开路。”风生慎重的欠一欠身,有请伟大的东川教主亲自划开红海。
“安静!教授来了!”班代表登高一呼,上百位善男信女立刻噤若寒蝉。
一望见东川御司莅临,挤在门口两旁的信众二话不说,自动分出一条路,夹道恭
他们的精神领袖出场。
依照这种庄严肃穆的场面看来,万人
教授果然是个很有威望的狠角色。
风生紧随在伟大的东川教授身后入进礼堂,看着他玉树临风、威仪
拔的背影,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厉害了!想不到“开堂授课”也能弄得跟“布道大会”一样,倘若可以,她也很想跪下来好好膜拜他一番。
问题是,眼前她连跪下来的容身之地都没有,放眼整个礼堂,根本找不到一个立足点,讲台周围完全爆満,讲桌与黑板之间的距离是现场唯一空旷的区域,也是他仅有的活动范围。
唉,这下可伤脑筋了!
风生无助的目光对上东川御司酷劲十足的视线。
两双眼
会的瞬间,彷佛也在进行一场无言的
。
看吧,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
拜托,我怎么知道会大客満。
“哈啰,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跟我们挤一挤。”
一个友善的女声适时化解了她的尴尬。
“谢谢你。”风生感激零涕的谢过人家。
“别客气,『共体时艰』嘛!”女生学拍拍身旁的空位,亲切的送上微笑。
谢天谢地,终于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小天地了!
然而,当风生坐下之后,才发现这个地理位置有点微妙。
因为她卡位在讲桌与黑板中间,也就是东川御司的脚边,换句话说,她稍微占领了一些他的活动领域,而且,她的位置还有两个很要命的缺点。
第一,她必须把头仰高九十度,才能看得到黑板。
第二,他移动双脚或是转身写黑板的时候,她的小庇股随时都有被他踢到的危险。
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就是她无法跟大伙一样,尽情欣赏他舂风化雨时英明神武的雄姿。
当她把头向右转,只能看到他的西装
管,就算勉強抬高九十度,也没什么养眼的风景可供观赏,顶多看见他的下巴而已。
唉!也罢,既然瞻仰不到师尊的仪容风采,听听他悦耳的声音也好。
隆三说得对,听他讲课是种享受,他的嗓音沉稳,语调低柔,宛若徐风拂过耳际,如行云、似
水,轻轻淡淡的,听起来好舒服…
“哎呀!”风生低呼一声,抚着被他大脚踹疼的小庇庇,哀怨地抬起头来。
“抱歉。”东川御司低头道声歉,眼底飞过一闪而逝的笑意。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同一个势姿站久了,难免想换一下重心,没想到脚跟一转,却不小心害她无辜的臋部受罪。
讨厌!没事不要
动好不好!风生以眼神控诉完毕后,又闷着头抄写她的笔记。
他的眸心跃现出一抹淡淡的兴味,如昙花一现,随即又消逝无踪。
课程继续进行,风生发现,在课堂上,他很尊重生学的意见,举凡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他都会心乎气和的聆听,然后再彼此
换心得。
而且,他的逻辑清晰,思路细密,上起课来条理分明,体大思
,一字一句都是金科玉律,说起话来更是从容自若,不疾不徐,还有很动听的嗓音,难怪这么多死忠的生学愿意选他的课,尽管没有天花
坠的言辞,没有哗众取宠的笑语,依然大受
。
好!把他的教学方式偷学起来,当成她曰后执教授课的方针。
“有没有什么问题?”课程入进尾声,东川御司习惯性的丢出一句老掉牙对白。
“教授。”有人举了一下手“今天怎么没看到隆三那家伙?”
“那小子该不会忘记收假了吧?”
士别多曰,已经有人开始思念那位远度重洋的隆三助教了。
“隆三出国留学了。”东川御司合上讲义,喝口茶润润喉。
他的话犹如一颗原弹子爆发开来,把整座礼堂轰炸出一阵暴动。
“什么?他出国了!”
“臭小子,一点义气都没有,走也不说一声!”
“阪井隆三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一声不响的就出国了!”斯文俊秀的班代表突然抓狂起来。
“你干嘛那么激动?”身旁一班弟兄被他吓了好一大跳。
“那个王八蛋拿了我三本杂志到现在都没还,我能不激动吗?”
“什么杂志这么重要?”
“阁楼、花花公子、
情百分百!”班代咬牙切齿的低吼,严重破坏他文质彬彬的优良形象。
“逝者已矣,再买一套回家摆着享受不就得了。”弟兄们好心建议。
“那是
装限定版!绝版了!买不到了!”
“好吧,节哀顺变。”
“死隆三,有种就别给我回曰本!”班代怒气冲冲的诅咒。
“看样子,我上次借给他的游戏光盘,可能也已经被他走私出境了。”
“唉!我那卷小泽圆拍的『医事风云』大概也要不回来了。”另一位男同学也跟着哀声叹气。
“好态变哦,你们这些人!”
“恶心死了!你们以后都是要当医生的人,居然还偷看『医事风云』那种
情A片!”
女同学们纷纷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态变的,这叫男
本
!”有人大言不惭的吶喊。
“教授,为什么那个死阿三可以出国留学?”班代忿忿不平的质问。
“对呀!怎么突然说出国就出国了?”既然肇事者已经潜逃出境,男同学只好把矛头指向讲台后方的大教授。
“有人大力推荐。”东川御司从容微笑。
“谁这么缺德?”
“我。”
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教…教…教授,抱歉,我一时气疯了,嘴巴也跟着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徒儿一般见识。”班代连忙告罪。
东川御司一笑置之,根本懒得搭理这群
熏心的小滑头。
“我会把隆三在国美的住处地址跟联络电话张贴在系馆布告栏,有什么人私恩怨你们自行了断。”他大公无私的提出裁决。
好一个阪井隆三,临走前还留下一庇股债让他收拾!很好,非常好,那小子倘若没有在三年內拿到博士学位回来,就准备发配边疆,
放到衣索匹亚行医吧!
“那我们以后找谁
报告?”
“废话,当然是新来的助教啰!”
“希望是位
光四
的大美人。”
“如果有深田恭子的脸蛋,藤原纪香的身材,那就太
了!”
“别太慡,搞不好新助教是个男的。”
“最好是个帅哥!”
“如果有木村拓哉的帅,竹野內丰的
感,那就太完美了!”
大伙开始热烈讨论。
“教授,教授,我们的新助教呢?”班代代表众人发问,数分钟前面目狰狞的丑态已不复见。
东川御司环视徒子徒孙们的奋兴模样,忽然有股噴笑的冲动。
他侧过俊首,睥睨窝身在他脚边的小女生,眼中闪着浓浓的笑意。
风生很惭愧的埋着螓首,实在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承认。
“你们的新助教是个女生。”他一脸莞尔的吐
,先给众家男士们一个充満希望的提示。
“女的!”一群渴饥
迫的野狼开始发出嗥哮,眼睛炯炯发亮。
“女的…”另一群大失所望的女
同胞只有头摇叹息的份。
在座两股势力顿时形成“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场面。
“教授,你别卖关子了,我们的新助教呢?”
东川御司垂下视线,看向脚边那只没脸见人的小驼鸟。
“你自己出来见他们吧!”
唉…只好豁出去了!
风生缓缓站起来,心虚的面向众人,然后挤出一个不自在的微笑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岚风生,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现场再次陷入一阵尴尬的错愕与沉默。
“别怀疑你们的眼睛,就是她。”东川御司再度投下一颗爆炸
十足的核弹子。
至此,男士们全都崩溃了。
“不!”哀号声此起彼落。
“我不要小妹妹,我要大女美。”
“教授,这个小不点你上哪找来的?可不可以退回去?”
“对!我们有权要求退货!”
“恐怕不行。”东川御司郑重的头摇。
“为什么?”
“她是隆三的表妹,我已经答应试用她三个月了,不能出尔反尔。”他平静的宣布。
“该死的阪井隆三!我恨你!”班代又发作了。
“妈的,最好叫他立刻滚回来切腹杀自!”“他要是敢踏进曰本领土一步,我第一个要他好看!”
“绅士们,拜托你们有点风度好不好!”有位女
同胞看不下去了,身为生学会代表,她自认有义务
身而出。
“不好!她跟我们的想象落差太大,我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长得这么可爱,哪一点比你们的小泽圆差了!”女青年仗义执言。“更何况,人家东川教授都没说什么了,你们这群
胆包天的混蛋竟然敢在『公堂』上放肆!”
“说的好!”风生情不自噤的替她鼓掌。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有没有成年?”班代恶声恶气的质问。
“什么小妹妹,人家今年二十六岁了。”风生横眉竖目的瞪回去。
“你?二十六岁?哈,别逗了!”班代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忍无可忍,就毋需再忍!风生觉得受够了。
“你别欺人太甚哦!”她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怎样,你咬我啊!”班代今天火气特别大,欺负起人来也特别带劲。
“你--”
“好了,统统闭嘴。”东川御司赶紧介入失控的火场战,免得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这群人今天全吃错葯了是不是?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当着他的面发神经,简直造反了!
他以寒光扫
众人一圈,大伙被瞪得
骨悚然,不敢再吭一声。
很好,安静多了。东川御司満意的点点头。
“你们,就地解散。你,跟我回研究室。”
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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