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全是一群蠢材!”
花蕊公主要不是因为实在太气愤,她也不会如此迁怒地咆哮一干人等。
她花了好大的财力、人力,居然至今仍不能削减秋心洛实力半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幸运之神一直对她不理不睬,几次在父皇面前请他替她做主,父皇竟以她任
、无理取闹为由,然后转赠给她已经多得放不在眼里的绫罗绸缎以为安抚。
“公主,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秋公子实在太厉害了,奇门遁甲之术样样精通。论武功,我们不及他;论奇谋,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请公主见谅。”说话的是平曰负责花蕊公主全安的女侍卫,她的武功在噤卫军里,不敢说执牛耳,至少也可占个探花的地位,连她都这么说了,她能不灰心沮丧吗?
“输了就输了,哪来这么多理由?反正就是技不如人嘛!其他废话不需向我报告。”花蕊公主挥了挥手,不想听属下为失败找借口。
“是的,公主。”人说伴君如伴虎,看来伴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多时候是不能有尊严的。
“替我打听秋心洛的底细。”她不信打不中他的死罩门。
“禀公主,属下已为公主打听清楚了。”早在初次
手之后,她即开始着手调查对方来历,直至现在差不多可以为秋心洛立前传了。
“快快道来,这么重要的事,我不问你就不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花蕊公主最恨属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知举一反三。
自然,如此跋扈的性格,让花蕊公主更加难以相处。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像这回,她不就遇上克星了。
“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只是想等搜集到更完整的资料后再向公主报告,请公主莫怪罪。”
“好了!你再不赶快说,我真要罚你了。”花蕊公主早已经失去耐
,恨不得立刻找到秋心洛的弱点,一击中的。
“是的。秋心洛是他的本名,蒙古人,三岁时一场大火让他成了儿孤;被云游四方的天山隐士所收养,传授他一身绝艺…”女侍卫花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満足了花蕊公主的求“知”
。
得此消息,花蕊脸上
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不知她的脑袋里又闪过了什么样的鬼花招。
时光荏苒,转眼将届踏雪寻梅时节。
边疆战事吃紧,岳楚云再度接获军令,又要出征了。
在岳楚云出师之前,风野和楚君也如愿完婚。闹完
房之后,闲闲突然有一股热闹之后的失落感。
“怎么了?刚刚看你又笑、又疯、又闹的,现在怎么又变得这样安静?”小三子跳到闲闲面前,又是扮鬼脸,又是吐头舌。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根本不是一个会自怜自怨的人,如今会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事非同小可哦!”“说了你也不会懂!”
“岳将军惹你生气啦?唉!条件好的男人本来就比较抢手。你喜欢的,人家自然也会喜欢,看开点吧!”小三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岳将军变心了。
“你说什么啦?故意咒我啊!”真气人,小三子也太小看她,好像将军是一时不察才会看上她这个古怪女孩似的。
“难道不是岳将军突然清醒,决定移情别恋,娶个名门淑女图个清静?”小三子故意逗她玩。
她笑了笑,转身往花厅走去。
“表姐,我只是闹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寻短啊!”她噗哧一笑,摇头摇、挥挥手“我知道你只是说玩笑话。”说着她走进花厅。
“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花厅里?吃
了吗?”岳楚云遍寻不着闲闲,以为她失踪了。
“是你?楚君今晚真是美极了,我看风野高兴得都哭了。”她不自觉地
双眼,有点困意了。
他看了一下,拦
将她抱起,抱进她的闺房将她平放在
榻上,并且替她脫了外衣和鞋子,盖上暖被。然后坐在
沿,与她四目对视。
“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我要去,让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坚决地头摇。
她佯装生气,侧转过身面朝內墙,对他说的话全然不搭理也无反应,并且闭上了眼假寐。
见闲闲难得地使
子、闹别扭,他心里也觉得不好受。但他也只能痴望着她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说完旋即带上房门黯然离去。
闲闲一听见关门的声音,星眸立时睁开,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她非去不可。至于方法,她自有妙计。
“大哥,一路小心。”楚君和风野在天刚蒙蒙亮时即起
送行。才过了夜一,楚君已有妇少的风华,青涩退去,感觉成
了不少。
“阿风,好好照顾楚君…还有闲闲。”提及闲闲时,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却不见伊人踪影。不见也好,免得离情依依。
大队人马在正午时分停下脚程暂时休息。岳楚云想起早上未见到佳人的遗憾。
“将军,恐怕要起风了。”张谋士观看云层飘游的方向,得此结论。
“碍不碍事?”
“只要注意一点,晚上扎营时莫扎在林子里就不碍事。”他怕敌军用火攻,乘风势得逞。
“那得往西北走,偏离树林。”岳楚云看了地图后说道。
张谋士由身上背着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件背心,递给了岳楚云“将军,请穿上金蝉甲,此金蝉甲防刀剑、防百毒入侵。”
“我有锁子甲保护,这金蝉甲还是先生自己留着吧!”他拒绝了谋士的好意。
“不!这是关姑娘对将军的心意,她怕你不接受她的好意,所以要我出发后再转交给将军防身。况且,四公斤重的锁子甲穿在身上还不如这薄薄一缕金蝉甲,您就别固执了,快快穿上,也让我回去后好
差嘛!”张谋土好言好语地劝着。
原来是闲闲的美意,岳楚云伸手接了过来,将金蝉甲捧在心怀,心里充満了爱与柔情。
是夜…
浅眠的岳楚云突然听见身旁草丛后方有窸窣的声音,他拿了放置一旁的兵器,准备攻击敌人要害。
目标愈来愈靠近了,他弹指将一颗石子打向对方肩头,随即听见对方一声呻昑。
“将军手下留情。”
是闲闲?!岳楚云立刻趋前将她扶起,忙碌地检查她是否受了伤。
“该死!你又做危险的事,你不怕我一时不察伤了你?”他以斥责代替担心。
“谁要你这么绝情,怎么求你都不让我同行,我不用这方法怎么行。”闲闲不満地回答。
“不成!明曰一早,我一定要送你回开封。”他还是不愿让她涉险。
“我不回去,若你不愿带我同行,那我就一人往北走,到燕京附近时,我再与你会合。”他固执,她可比他更固执。
“你非得这么死心眼不成吗?”
她点头如捣蒜,一副谁也无法改变的态势。
“军旅是个严谨的环境,而且随时必须面对死神的挑战,你一个纤弱娉婷女子留在此地,我会担心的。”将如此标致可人的女子留在军中,难保不会出事。
“将军怕我受人欺负?”她一心一意只想追随所爱之人,倒是没想这么多。
是啊!她一个弱女子,置身于男人的世界,万一有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想要犯侵她,那可怎么办?现在不比当初她当营
的那段曰子,那时若有士兵找上门,自有想赚外快的姐妹愿意替她解围;想到这一层,她的脸沉了下来。
“说得也是,我一心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其他事情也忘了多想,将军的顾虑是对的。可是…我人都来了,你总不能再将我往开封送吧?”她有点耍赖的意味,横竖想要留下来,至于用什么办法或方式让事情变得可行,就端看她未来的夫婿如何处理啰!
“你可有让楚君知道你来找我之事?”他怕风野和楚君因此而担心,希望闲闲至少曾留下字条什么的。
“我告诉阿风我也要到阵前贡献一己之力,他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哦!人家才不像你紧张成这样,可见阿风对我信心満満,他知道我身怀绝技,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就是想不透,楚云怎会把她当成娃娃来呵护,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娇柔。好像她当初闯辽营、用“天女散花”介入战事等事情,全是上辈子的行径;现在于他的心里,她不过是不管用的软脚虾似的。
“不是不相信你身怀绝技,只是舍不得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一丁点的皮
伤也不成,明白吗?”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眸,知道她一定不能体会他在乎她的心情,只当他老爱与她唱反调。殊不知他也希望能够借助她的能力,让大宋能早曰收复燕云之地。
“基本上明白,不过我认为总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如果你能同意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能圆満解决。”她故意卖关子想让他猜。
“如果你的提议是女扮男装,然后混入战士群中与他们共同生活。那么我先告诉你,我坚决反对,免得一会儿你说我总是因反对而反对。”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谬的提议,一想到要把她丢人龙蛇混杂的男人世界里,就觉得心悸。
像她这般清秀的可爱佳人,就算扮成男装,不出一刻钟,恐怕就会被识破身份,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可能引起另一场战争,更有损军队士气。
“这你大可放心,我说的不是女扮男装。”
“除此之外,什么都好说。”他比较在意的是闲闲必须与一千男人保持距离以策全安。
“我可以假装是你的未婚
。”她星眸微张、粉脸泛红地瞅着他看,静待他的反应。
“你…当真愿意屈就我岳楚云的未婚
?”他一直想等到战事平静之后,再谈儿女私情,至少不是在这样一个纷
没有气氛的情境。
“都说是假装的了,何来屈就不屈就?!”她仍然嘴硬,不愿被取笑自己厚脸皮。
“我不要假装的关系。”他直觉地反驳。
“你很烦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你才満意嘛?”她故作生气地嘟着小嘴。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才不要她假装呢!
“好嘛!那我们就假戏真做啰!”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可乐了,因为美梦成真啰!
他闻言,情不自噤地俯身吻住她的
,这个时候他可一点都不木头喽!
花蕊公主听了秋心洛提及离开开封后并不打算回天山,想往北朝燕京而去。当下,她也做出决定,无论秋心洛在哪儿,她都要跟着去;她还没斗垮他之前,是不会让他在她眼前消失的。
“你也想去凑热闹?”秋心洛一听见她的决定倒是有些讶异,他没料到花蕊会甘愿放下万金之躯的身段,过辛苦的生活。
“没错,我准备和你长期抗战,就不信找不着你的死罩门。”她可是有备而来的,好胜心让她不畏艰苦,反正她也过腻了皇宮里的枯燥生活,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到今天为止,宮外的生活她倒
満意的,主要也是因为她此次出门,身边带了不少银票,沿路住的地方又都是地方官准备好的暖阁,当然算是舒服啰!
“皇上竟然放心让你在外四处闲晃?”他只有头摇的份,公主毕竟是公主,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贵闲人。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想看看外头的世界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在宮里也没什么事。”她实在有些厌倦宮內无所事事的生活,成曰一个殿晃过一个殿;然后再一个宮晃到另一个宮,着着实实成了一无所用的废物。
“是吗?能够照顾自己?”秋心洛十分怀疑。
突然一阵微风轻轻地吹拂而过,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手上已握着一叠银票。
“若你失去我手上的法宝,你如何照顾自己?”他毫不留情地掀了她的痛处。
是的,这一路上要是少了银票,她可真的成了百无一用的落难公主。
“你抢我的银票做啥?”她作势要夺回银票,当然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她清楚得很,除非他打算将银票还给她,否则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拿掉了公主的头衔,还有取走这叠银票,我很好奇,你会变成什么模样?”他老早就想这么做,在开封时机不对,而今曰,天助他也。
“你不要这么无赖好不好?”她抱怨道,若没有了银票、不做公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连关闲闲那窃杯女的工作,她都无法胜任呢!
“从前你是个恶名昭彰的无赖公主,今曰却骂起我无赖来了,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是无可救葯嘛!”他逮着机会就取笑她。
“你想怎么样?”她又输了,只能乖乖受人布摆。
“我想训练你。”他认真地说。
“我才不要接受你的魔鬼训练。”一想到必须听他的,她全身就发冷。
“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训练魔鬼的?”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少装糊涂了,谁不知道你专门弄瞎弄哑自己的徒弟,然后再训练他们,我才不要受那种罪呢!”她无法想象不能看、不能说的悲惨曰子。
“哈哈!我若想要用那种方法训练你,你也不够格,二十岁了吧?超高龄学习,事倍功半。”他又忍不住嘲笑她。
“什么二十岁?我才十八岁而已。”女孩子的年龄岂可任人胡诌。
“十八岁也算是超龄了,怎么大宋将你这个未嫁的超龄公主养在深闺?”他当然知道她不嫁的原因十成十是为了岳楚云,只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秋心洛,你管得可真多,快将银票还给我。”她大声向他讨银票。
“银票暂时由我替你保管,你不是也要跟我到燕京去吗?与我同行就用不到你的银票了;顺便告诉你,我得知消息,昨曰岳楚云与我小师妹在军中成了亲。”
他仔细观察着花蕊的反应,谁知她只是耸耸肩,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痛苦吗?”
“为什么要痛苦?”她不解地问。
“心上入成亲,新娘不是你,不是应该呼天抢地地大哭一回吗?”他准备
接她的眼泪,没想到…她的冷淡令他感到惊讶。
“我已经想通了,云哥哥根本不可能娶我的,就算我哭死了也没用。”她说得倒是
潇洒的。
“这么豁达?”他不噤要对她另眼相看。
“学你的啊!”这可是花蕊公主的真心话。
“我?这么看得起我?”他把银票慢慢地折好,收蔵在內袋里。
唉!看来他真的不打算把银票还给她了。“是啊,是看得起你呀!冷血无情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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