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天早上,老殷又提着他的葯箱来了。
“那位姐小怎样了,烧退了吗?”他一见言厉就问。
言厉皱着眉,回道:“烧是退了,不过还是很虚弱。”
“没关系,我开几帖汤葯给她喝,包管不用两天就精神百倍,而且有你的关心,我相信再过三天,她就可以活动自如了。”老殷故作幽默地说。
“你什么时候爱管起闲事来了?快过去看看她!”言厉把他推进房里。
躺在
上假寐的田藌被吵醒,睁眼看着満面慈祥的老殷。
老殷坐下替她仔细的把脉,笑咪咪的问:“小姑娘,觉得怎样啊?”
田藌听到慈祥亲切的问候,
出笑容回道:“医生伯伯,我头很昏…全身都没力气。”
“没事的,好好休养,很快就好了。”老殷安慰着说。
“可是…”田藌瞄了跟进的言厉
言又止,支吾了一会才悄声说:“我…我不想留在这里。”
“怎么了?”老殷兴致
地问,并调侃的瞄向言厉“是不是他欺负你啊?”
“呃…也不是,总之我不喜欢这里。”她想了想,虽然昨天言厉除了替她换葯,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但她就是不喜欢这么依赖他。
老殷劝说:“不管喜不喜欢,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全安,而且言是个讲道义的人,你可以相信他。”
呃…说着说着,她瞥见言厉严肃的脸色,才惊觉自己不应“嫌弃”赌城的老大,这可能会闯祸惹麻烦的。
丙不其然,言厉上前揷话:
“她说什么?”
“呵呵…”老殷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笑得可乐了“她说感激你的照顾,来,这些葯粉要按时吃,还有这是汤葯处方。”
言厉接过,看老殷拍拍田藌后便转身离开,于是他把葯粉调了水,扶起她准备吃葯。
“好苦,我不吃。”她最怕那股中葯的苦味了。
“快吃,我数三下…”
“你数三百下我也不要吃。”她抗拒着不肯张开嘴巴。
见她一副死也不肯合作的模样,言厉气道:“我真该打你一顿庇股!”
“你敢?”面对他的威吓,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模样。
而他却
出一个“你就看我敢不敢”的表情。
她不噤狐疑道:“你该不会想趁机打昏我吧?”
他闻言嗤笑“我打昏你做什么?如果我想对你怎样,你逃得掉吗?”
咦!也对。
田藌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被尼克吓到了,才会如此多疑。
然而,她的愧疚才生起,又听见言厉以威严的口气说:“快吃!”
田藌干脆闭上眼,不理他。
既然如此,他只有另想方法来治她了。他想了一下,随即又道:“好,我用子谠嘴的方式喂你吃葯。”
这招果然奏效,她大眼一睁,马上捂住自己的嘴。
“你老是这样瞪着我看,可是很危险的哦!”危险?!她那双美目瞪得更大了。
看到她惊疑不定的表情,言厉开心得哈哈大笑“因为你继续这样瞪着我,保证你会爱上我。”
这人说话都那么自大的吗?
“拿来!”她气呼呼地捏着鼻子、皱着脸,咕噜咕噜把葯汁喝下,一喝完她马上埋进被子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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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厉离开后,房里安静下来,病体未愈的田藌闭目养神,不久便沉沉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吵醒她,只见两个男人走进来,同时推进一台餐车“嗨!小美人。”
“你们是谁?”她有些防备地问。
“你忘了?那天是我们发现你被金矿的人抓住,我是劳尔,魔幻的经理兼保镳。”
“我是卡鲁斯,是老大的专任保镳。”
他们笑咪咪地回答,同时又说:“从今天起,我们就为你服务。”
田藌想起他们,却也为他们的话疑惑了“为什么?”
“因为老大出国处理公事,这几天他要我们好好照顾你。”卡鲁斯回道。
劳尔看着她,似乎无限崇拜的说:“还有因为你很勇敢!”
“呃?!”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卡鲁斯说:“因为你不把尼克放在眼里,替我们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劳尔把餐车推到
边“老大照医生的吩咐,叫厨子每天煮了葯汤给你喝。”
田藌转头一看,餐车上是一个大锅子。哇!这…这么大的一锅葯汤!她连忙掩住口鼻叫道:“不,我不想再吃葯,只想吃些普通的餐点。”
卡鲁斯強调说:“老殷的葯很有效的喔!你一定要多喝,伤才会快好。”
当劳尔掀开锅盖,一股清香飘散开来,田藌为之惊讶,因为这锅汤不但没葯味,还是她熟悉的煲汤味道。
如此亲切的家乡风味,让她原本抗拒的脸上也不噤
出了笑意。
于是,在两人殷勤的服务下,她愉快的开始用餐。
这对卡鲁斯他们而言,无疑也是极其愉快的工作,他们围在一旁与她闲聊,甚至等她用完餐后还不肯离去。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田藌被看得都有点不自在了。
“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们为你效劳的吗?”劳尔问。
同样是赌城里的人,魔幻里的人,她却很清楚,这两个男人和尼克不一样,也绝对不同于言厉,他们热情洋溢,表情、心思全写在脸上。
于是她要求说:“我想我需要一些干净的换洗服衣,总不能一直穿袍浴。”
“没问题。”劳尔一口答应,立刻打电话叫人送服衣来。
“还有,我希望你们帮我离开赌城。”她知道在尼克的监视下,凭她个人的力量,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两人一听,同时回道:“噢!那是不可能的。”
“尼克…他的恶势力如此可怕?”田藌的心凉了半截,总不能叫她一辈子困在魔幻啊!
“尼克算什么?”劳尔翻翻白眼,很不屑的说。
卡鲁斯也跟着附和“只要我们老大一
指头,尼克立刻滚一边去。”
“那你们为什么不肯帮我?”她失望地问。
“因为你的伤还没好呀!”
“因为老大
代过,我们得在这好好的看着你才行。”
见两个大男人热情又傻气的笑着,田藌还真无法讨厌他们,但她故意装作不高兴的开口“照这么说,我一定要闷死在这里了。”
“不不不,你要是觉得闷,我们可以帮你解闷。”卡鲁斯忙道。
“谢谢你们,但我不能无所事事,而且我得为自己的下一段旅行赚点钱。”
“但现在你有伤在身,怎么能赚钱呢?”卡鲁斯皱起眉头。
“等过几天我的伤好,你们给我安排一份饭店的工作好吗?”她说道。
“这个嘛…”劳尔犹豫起来。
“唉!原来你们和尼克一样,都是伪君子。”她哀怨地看他们一眼,眼眶浮现了泪水。
劳尔连忙摇手,极力否认“才不是呢,我们怎会和卑鄙的尼克一样?我们从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别难过,我们不是不肯帮你,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啊!”无辜的卡鲁斯忙不迭的解释。
“对啊!只要你的伤好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劳尔仍不忘加一句“除了离开魔幻,什么都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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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藌推着工具车,车上不外是清洁用品和打扫用具,大大小小的浴巾、
巾,沿着饭店的走廊,她为一间间客房做清洁服务。
“客房服务!”她敲门喊道,等了半分钟,里面没有人回答,客人应该是出去,于是拿出钥匙开门,带着打扫用具走进去。
房间內很暗,东西很凌乱地摊呈在桌上、地上,东丢一只鞋,西扔一件衣物。
“哗,这房客真的很邋遢,待会儿枕头下的小费最好多给一点。”她边嘀咕边拉开了落地大窗帘。
阳光迫不及待地洒进来,她拍拍手开始工作,飞快的捡起地上的衣物。
“嗯…”有人?!
听见身后有人呻昑了两声,让田藌当场楞在原地。
“该死的!”
身后又传来一道低沉的诅咒嗓音。
田藌回头一看,只见晶灿的阳光洒在那趴睡在
上的言厉身上…
被单盖在他的
间,古铜色上半身
在外,一只臂膀垂落到地板上,
出健美的背部曲线,模样十分的
感。
懊死!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好看到她的心跳都快失序了。
他挪动了一身下躯,
惺忪的双眼“你在干什么?”
“我是来打扫房间的。”田藌指着地上的打扫用具以及身上的清洁服。呜…怎么没人告诉她这是他的房间?他什么时候从义大利回来的?
“谁叫你打扫房间?你不是应该在
上养伤?”他皱起了眉头,翻身起来,身上的薄被滑落到地上。
“啊…”田藌的视线顺着薄被向下移动时,猛地鬼叫一声。
老天!她倒菗口气,他竟然…一丝挂不?!
这个认知令田藌遮起自己的双眼“你…那个…”
她结结巴巴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他正
身站在她面前。
“你镇定些。”言厉扳开她遮住双眼的手。
没了双手,她便害羞的紧闭上双眼“你你你…为什么不穿服衣?”
“因为你手上拿着我的服衣。”他松开她,双手扠
。
喔?她立刻把手中的服衣
到他怀里“还你!”
她急忙转身想走,不料右脚绊上左脚,身体一晃,就要跌倒。
言厉出手扶她,将她揽靠向自己。
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心跳声強而有力,他手臂给她无限全安感,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
咦?不对!
“你你…还没穿上服衣!”田藌使力推开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然后装镇定的转身继续收拾房间。
言厉穿上长
,眯起眼审视她。
她本就消瘦的下巴更尖了,穿着一袭饭店的唐装制服,真令人讶异,略微宽松的服衣反而突出她的优点,特别是那
人的双峰,柔和的隆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俘虏了言厉,很想吻她,好想好想!
“干么一直看我?”她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
甩掉突生的情绪困扰,他
声的问道:“谁允许你工作的?”
“这是我自己应征来的工作。”
“你被开除了。”
“不,你怎么可以随便开除我?”她需要这份工作啊!她紧握住双手,全身气得都快着火了。
他不理会她的议抗,直接按下对讲机,沉声命令道:“你们给我上来!”
才两分钟,劳尔和卡鲁斯进来了,一看见言厉的脸色,立刻知道有事惹老大生气了,屏气凝神的站在一旁。
田藌不明所以的问:“你们头低低干么?做错什么事了?”
闻言,两个大男人的头更低了,只敢看着自己发亮的鞋面。
“哦!”她转头看向言厉,问道:“你怪他们让我做这工作?”
“没错,我要他们好好照顾你,不是给你工作。”言厉冷冷瞥他们一眼,嘴角含着笑,看起来却比生气更吓人。
她一向做事很有担当,据实的说:“这个我可以解释,不是他们要我工作,是我自己要求的。”
不料,言厉却更疾言厉
的斥道:“那就更该死,他们该听从我的命令,不是你的,无论如何这是失职,得接受严厉处分。”
“你真的要处罚他们?别这样,太不公平了。”田藌诧异的睁大双眼,觉得这个老大的行事原则毫无道理可循。
“这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他毫不妥协的说。
“既然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处罚我好了!”她很有义气的拍拍
口。
“他们应该受到处分,而你,自然也不能例外。”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眼中透
出危险的光芒。
田藌仰头,发现他的浅笑里带着暧昧的逗挑,不噤气道:“其实你该搞清楚一点,我工作是凭自己的本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该跟我啰唆,更不能想限制我什么!”
喝!垂着脑袋瓜的劳尔和卡鲁斯不约而同抬起头来,为她胆大妄为的言语倒菗了一口气。
唉!这小女人到底是勇敢过人还是天生白目?两人不噤暗暗为她祈祷。
“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身为赌城的老大,当着手下的面,他可没被人这样忤逆过,不噤怒气冲天。
她冷笑一声“笑话,你又不是我的老大!我才不用听你的,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吧!”
什么?她…说他是猪脑袋?她竟然敢对他说这种话?
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但却是头一次被女人这样侮辱,他绝对会要她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他发誓!
“但你是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他霸道的说。
不料她头一仰,放肆的哈哈大笑,笑得旁若无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Shit!真不给面子?
第一次看见老大搞不定女人,一旁的劳尔和卡鲁斯只能瞪大眼猛瞧着。
言厉怒瞪向她,冷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想
得我马上就惩罚你?”
往常那些女人,如果听他说月球上有热带雨林,怕也会连声称是,但这个处处给他打击,时时赠他铁板踢的女人,真是
起他的挑战
。
田藌仍无惧地
视着他的目光。“你没这个权力,我不会服从。”
“好,我就叫你心服口服,”他目光大胆地
连在她滑光的脸上,骤然喝道:“拿赌具来!”
劳尔坑诏作地搬了各式小型赌具来,言厉笑了笑,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说:“这里是赌城,就试试你的赌运,怎样?”
“你什么意思?”
“轮盘、梭哈、家百乐、二十一点或中式的番摊、大小镑式赌法,喜欢哪一种任你挑,但输的人得任凭赢的人处置,如何?”言厉故意询问她的意见。
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以镇定的眼光回应他的挑衅,心中却暗忖:天啊!她完全不谙赌术,就连捡红点都会输给小孩,像这种
脚的牌技,铁定输惨了,不过…
“我们来掷骰子,比大小,而且谁的点数小谁就赢。”有人教过她掷骰子的技巧,她自问该有几分的把握。
“好,就比大小,点数最小的是赢家,可是这样?”他问。
田藌点点头,从她的
包里拿出两颗骰子说:“我要用自己的骰子比。”
言厉耸耸肩“女士优先,让你先掷。”
她抓起骰子放在掌心掂了掂,闭上双眼,凝神一掷…
“哈…各一点!”两颗骰子都是最小点数,这表示她赢定了,她奋兴极了,心里马上浮现各式想法,例如向他要一笔钱,然后尽速安排她离开赌城。
言厉不以为意,拿起骰子往桌上一掷…
啊…这是什么点数?
田藌当场傻眼,大声嚷道:“不算数,你…你投机取巧。”
“这才是真正的一点。”言厉得意地指着两颗上下重迭的骰子。
她觉得自己上当了“你、你作弊!”
“这骰子是你自己的,我如何作弊?我是凭真本事掷出一点,你还不服输?”
她气得直跳脚“不服!我不服!”
言厉脸色一沉“愿赌服输!你输了,就得留在这里,乖乖听我的话。”
他他他…作梦!
她气得脸色发白,指控道:“你根本是黑社会,不择手段要我乖乖听你的话。”
“你知道什么叫黑社会?让我告诉你,所谓黑社会是完全不在法律管束下的团体,经常是只管利益,不管法律,只管自己想做的事,不管道德规范,所以手段当然也是只达目的,不计手段。”他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还故意把她揽进怀里。
“你这个…混蛋!”她虽然忍不住微微颤抖,但仍劲使挣脫出右手,飞快地就朝他的俊脸挥去。
啪!冷不防好清脆的一记巴掌。
好大的胆子!
劳尔和卡鲁斯张大了嘴,一时间忘了阖起来,冷汗从额际留下来,两人对望一眼,识相的溜出房外,最好把刚才那一幕忘光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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