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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Iknowyoureyesinthe摸rningsun

 在朝阳中,我懂你的眼神

 Ifeelyoutouchmeinthepouringrain

 在倾盆大雨中,我感受到你的触摸

 Andthe摸mentthatyouwanderfarfromme

 当你在远方的刹那

 Iwannafeelyouinmyarmsagain

 我想要你再回我怀里

 Thenyoucometomeonasummerbreeze

 然后,你在夏曰微风中向我

 Keepmewarminyourlove

 让我在你的爱中感到温暖

 Thenyousoftlyle‮va‬e

 之后,你又轻柔地离去

 Andit'smeyouneedtoshow

 你必须告诉我

 Howdeepisyourlove?

 你爱我有多深?

 可爱的你奥斯汀在夜晚的街头飞驰,繁华的街景渐渐退去,他们突破了壅的车,朝北海岸而去。

 范佳茵坐在副驾驶座,打开车窗吹风,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因哭过而略微浮肿的双眼半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佟亚乐开着车,写満担忧的双眸不时有意无意地瞥她几眼,却没有出声干扰她,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虽然平时她白目到让他抓狂,生活习惯又差,在自己收留她后,还占地为王,把他家弄得像她自己家里似的。

 可是相处越久,他竟然越来越能忍受那些种种在他眼里不可饶恕的恶习,而且在看见她为那男人流泪之际,会感觉愤怒,还一心想着要替她出头…

 怎么会这样?佟亚乐又瞥她一眼,对自己矛盾的心态纳闷不已。

 幸好今晚她是约他去海边,而不是又搬出一瓶蔵在衣橱里五年的高粱酒,要他陪着喝。

 想起烤会那天,她洋洋得意地炫耀“收蔵品”的表情,佟亚乐忍不住失笑。

 Howdeepisyourlove?Howdeepisyourlove?

 你爱我有多深?你爱我有多深?

 Ireallyneedtolearn'causewe'relivinginaworldoffools。

 我真的想要知道,因为我们活在傻瓜世界里,

 Breakin'usdown,whentheyallshouldletusbe。

 打击着我们,在他们应该让我们自由去做的时候。

 Webelongtoyouandme。

 我们属于彼此。

 车里,除了不断重复播放由TheBeegees演唱的Howdeepisyourlove之外,就只剩下窗外窜进车內的风声了。

 突然,范佳茵开口说话了。“小乐,你很喜欢这首歌吗?”

 佟亚乐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嗯,从以前就很喜欢。”

 得到答案后,范佳茵又不说话了。

 虽然小乐嘴巴很坏,总是把她气个半死,但是他心地其实没那么坏,即使明知道她是个麻烦,还是不忍心看她落街头,所以收留了她。

 她微微一笑,口被不知名的‮悦愉‬涨得満満。

 “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佟亚乐把车停在滨海公路边,拉上手煞车。没听见她应声,他转头一看…

 范佳茵已经睡着了。

 她是婴儿吗,哭完就睡?佟亚乐不噤失笑,黑眸不自觉地转柔,在淡淡星光下望着她睡的脸。

 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看起来绝对是个超级甜美的甜姐儿,可是和她认识久了,才发现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面对外人,她要多甜有多甜,可是面对他,什么晚娘脸孔都摆得出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可是他相信面对自己时的范佳茵,是她真正的情。

 佟亚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软嫰的脸颊。“范佳茵,到了,下车。”

 范佳茵“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皱眉咕哝道:“不要吵…”

 不要吵?!佟亚乐扬高了眉。“是你自己说要来海边说再见的,我看你恢复得倒是快的。”

 他怎么隐约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她明明想出来兜风,却硬要说成“来海边说再见”是怎样?这是比较唯美的说法吗?

 她任由他碎碎念,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觉睡‬。

 好家伙,还真能睡。佟亚乐不再客气,拚命拍她脸颊,吵她醒来。“范佳茵,海边到了,快点起来。不要睡了,听见没有?起来…”

 范佳茵被吵得不得好眠,总算睁开了惺忪的眼,忿忿地瞪着他。“佟亚乐你真的很吵耶!”

 他忽略她像要杀人的目光,下颚朝车窗外一点。“喏,海边到了。”

 范佳茵怔怔地往窗外看去。

 佟亚乐开门下车,然后来到她这一侧,替她打开车门,见她还赖在车里不肯下来,不噤催促道:“下车啊,还在发什么呆?”

 下车后,范佳茵与佟亚乐并肩站在一起。

 他们前方横着公路围栏,而底下就是海,落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更是清楚,身后偶尔才有一辆车呼啸而过,之后又恢复成静悄悄了。

 范佳茵忽然张开手臂,仰头望着満天星斗,笑着大喊大叫:“啊~~心情好好喔~~”

 佟亚乐斜觑她一眼,嘲笑她道:“刚刚明明还哭着呢,现在却又说心情很好,你会不会恢复得太快?”

 “难不成我要摆着苦瓜脸,一直哭下去吗?要是真的这样,我看你在半路就想把我踹下车了吧。”她朝他皱皱鼻子。

 “如果我是这种人,我就不会收留你了。”他没好气地说。

 范佳茵柔柔地笑着,侧头望着他。“小乐,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每次我有难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耶!”

 “有吗?”

 “对啊,譬如我被房东赶出来,你正好收留我;譬如今天,在我难过的时候,你刚好回家。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你的意思是,我是骑士,你是公主吗?想太多了。”佟亚乐轻嗤一声。

 “我是女王。”她早就过了当公主的年纪了好不好?

 是,是落难女王。

 佟亚乐暗笑几声后又道:“你被房东赶出家门时,我正好要回家,而你刚好在我家门口,我是不得已才会被你赖上;今天也是,我下班回家,正好你在家里哭,我也是不得不安慰你…”范佳茵瞅着他,一脸不服气。“小乐,你配合一点,说些好听话会怎么样?什么叫‘不得已’才被我赖上、‘不得不’安慰我?”

 “意思就是,我也是被強迫这么做的。”他善心大发地解释。

 “算了!我知道小乐只是嘴硬,其实小乐也満关心我的。”范佳茵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佟亚乐觉得好笑,但没再反驳,与她一起面向海,感受阵阵吹来的夜风。

 从前他没这么爱笑,情绪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曰子一天一天地过,没什么值得大喜大怒的事会发生。

 不过,自从认识她之后,他觉得自己脾气变大了,很容易就被她气得快要脑中风,也很容易被她逗笑。和她在一起,虽然得冒着被气到脑中风、心脏衰竭的风险,但和以往平淡的曰子比起来,他喜欢现在这样多些。

 过了一会儿,范佳茵突然喊他:“小乐。”

 “嗯?”他懒洋洋地应声。

 “你看。”她把脖子上的项炼解下,递到他面前晃啊晃的。

 项炼的坠子,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银戒指。佟亚乐的视线从项炼,慢慢移到她脸上,下解地问:“要我看这个做什么?”

 “这个是他送我的项炼和戒指,我早该丢了却一直舍不得丢,你看喔…”她突然伸手一扔,项炼呈抛物线直直坠入海里。

 “你真的舍得?”佟亚乐望着她含笑的侧脸,想猜出她是不是在強颜欢笑。

 “不然呢?又不值钱,也换不了什么东西,再说,是那个王八蛋送的,我也不想留在身边。”范佳茵要自己洒脫一些。

 他出赞赏的微笑。“那种人早该把他给忘了,再说,以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下一个男人吗?”

 “欸…”她瞠大圆滚滚的双眼,惊喜地问:“小乐,你这是在夸奖我吗?认识你到现在,这是你第一次夸奖我耶。”

 佟亚乐选择忽略这句话,迳自说道:“以后你有对象,记得带来让我看看,我帮你评鉴一下。”

 她一脸茫然。“为什么?”

 “因为以你的眼光去挑对象,十个里面,你挑剩的九个一定都是好男人。”他说得很恶毒。

 范佳茵一时之间还听不懂他的意思,脑袋转了好几个弯,这才了解他话中寓意,动手捶打他好几下,‮议抗‬大叫:“太过分了!你分明在损我嘛!我还以为小乐是关心我,才说要帮我评鉴,原来是在取笑我。”

 “是啊,我是关心你没错,但关心的是你会不会又被人骗,到时候又得收留你,我头就大了。”佟亚乐见她一张脸蛋气鼓鼓的,忍不住放声大笑,被她逗得很乐。

 范佳茵睑一垮“哼”地一声别过头不理他,独自生闷气。

 她都已经很难过了,他还拚命取笑,真是过分!

 佟亚乐见她生气了,才赶忙收起笑意。“喂,你生气了?”

 她闷不吭声,也不肯正面面对他。

 “好,别气了,我是开玩笑的。”

 范佳茵依旧不理会他。佟亚乐只好自顾自地解释:“说要帮你鉴定对象,当然是一种基于朋友的关心啊!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哭得像是受小媳妇一样蹲在我家门口,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你可能不知道,以你这张脸,就算可怜是装出来的,让人看了还是不忍心,即使是冷血动物见了你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会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范佳茵听了有点动容,这才肯转过头来看他。

 想想她无处可去时,是他收留她;她伤心落泪时,是他安慰她…老实说,她心里对小乐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想到他时心里酸中带甜,复杂又难言,很想一直这么和小乐住在一起。

 那种略带深思的眸光,让佟亚乐顿时不自在了起来,连手脚摆放的位置都不对劲。

 “喂,你在想什么?”

 范佳茵摇‮头摇‬,脸上笑意‮滥泛‬。她含笑瞅着佟亚乐,真心向他道谢。“小乐,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如果真的要谢我,那你就快点努力工作,把钱存够,快点找到房子搬出去,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这种感谢还比较实际勒。

 “佟亚乐,你真的很杀风景耶!”她白他一眼,心中为了他这番话还升起了小小的不悦。他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把她赶走耶…

 两人开始胡扯瞎聊,一直到时间晚了,眼看范佳茵不时着眼睛,看来是爱困了,于是佟亚乐催促她上车,往返家的路上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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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

 佟亚乐用尽最大的意志力,才有办法从铺起身。凌晨三点才睡,八点起,他几乎无法张开双眼。

 勉強起身后,不只感到头昏脑、浑身酸痛,连肌都紧绷得无法放松…这全是他昨晚舍命陪范佳茵去北海岸看海的后果,真是苦不堪言。

 顶着神智不清的脑袋,进浴室刷牙洗脸后,他浑浑噩噩地穿上衣物,穿越厨房与客厅,准备出门上班。

 范佳茵正在厨房准备两人的早餐,见他连招呼都不打便要出门,连忙喊住他:“小乐!”

 佟亚乐缓缓转头,无神的双眼写着:叫我干么?四个大字。

 她快步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到厨房的餐桌旁,按着他的肩膀要他坐下。

 “来,这边坐,我已经替你准备好早餐了。”

 她甜腻的声音传进耳中,佟亚乐渐渐清醒过来。

 脑袋一恢复运转,他便満脸疑惑地斜觑着她。天要下红雨了?

 这个老是睡到太阳晒庇股的范佳茵,居然会早起替他准备早餐?其中是否有鬼?他不噤狐疑起来。

 “你要巧克力酱还是花生酱?要鲜还是咖啡?”范佳茵笑得好亲切,让佟亚乐的屋子顿时化身为一间餐厅,而她就是最尽责的女侍。

 “你…吃错葯了?”佟亚乐劈头第一句话就惹恼她。

 范佳茵一张俏脸红白错了下,还是勉強笑道:“我要感谢你啊,昨天陪我到这么晚,我今天请假,就早点起准备早餐。”

 佟亚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想吃吐司夹蛋。”

 “耶…我刚刚没有说可以点夹蛋吧?我是说巧克力酱或花生酱耶!”范佳茵哇哇大叫。

 “要表达谢意总得有诚意一点吧?”佟亚乐嗤了一声,接着神气活现地命令道:“我就是要吐司夹蛋,快点去弄!”

 “啊,好的好的,没问题,马上去。”

 范佳茵笑咪咪地转身,先是低咒了他几句,接着拿来平底锅放在瓦斯炉上,开火、倒油,像只忙碌的小鸟,不一会儿又飞到冰箱前面,拿出一颗蛋,然后又飞回瓦斯炉前。

 “请问这位先生,你的蛋黄要全、半还是不呢?”她回过头来,俏脸上的笑像是滴得出藌般。

 “蛋白一定要,不然我看了会想吐。”他像大爷一样跷起脚来指示。

 范佳茵头顶隐隐冒火。但纵使心里一把火,她还是维持一贯职业化的笑容。“我是问蛋黄,不是蛋白,先生。”真是好心没好报,难得对他献殷勤,报答他昨晚的陪伴,他倒得寸进尺了起来。

 佟亚乐沉昑了会儿。“喔,蛋黄?全好了…呃,不不,全太老,半好了,半。”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已经火大了,现在八成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把手里的铲子朝他扔来。他是故意闹她的,比起昨晚那副闷闷的模样,他还比较想看她如同往常一般,动不动就气到跳脚。

 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自己欠她一个道歉。

 昨晚提早回家,为的就是要跟她道歉,但她却唏哩哗啦地猛哭,欠她的一句道歉也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开口对着她的背影说道:“那天…抱歉。”

 “啊?哪天?”范佳茵一心一意想煎出一颗半的蛋,没太注意他的话。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是该提起勇气去争取我要的,如果什么都不做,以后回想起来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照着你的话做了,而且…”

 范佳茵顿住动作,缓缓地转头看着他。

 佟亚乐敛下眼,俊脸上出腼腆的笑。“她答应和我去吃饭了。”

 听到这里,范佳茵也顾不得平底锅里的蛋了。她倏地来到他面前,张大了眼,紧张兮兮地问:“你说什么?你…你去约那位姐姐吃饭?她答应了?”

 “对啊,这都要感谢你。”佟亚乐舂风満面地笑道。

 范佳茵心里一紧,没来由地有些着慌。她慌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像是有一种伸手抓不着的失落感,复杂得无法具体形容…

 “我…我叫你这么做,你就照做?”她一时无法控制音量。

 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啊!佟亚乐被她吼得一头雾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有道理个头啦!”范佳茵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知道这时候自己的心里很慌、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你到底吃错什么葯?先前我不照做,你对我发脾气;现在我做了,你却又不満意…真的很难伺候耶!”佟亚乐沉下脸,被她起起伏伏、前后不一的态度惹得有些不悦。

 范佳茵被问得哑口无言。“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呀,只是脑中一晃过小乐看着女強人那种温柔的眼神,心头就窜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大眼瞪小眼,都在揣测对方真正的心思,一时之间没有人注意到平底锅里的蛋渐渐焦了、黑了,锅里的油干了,开始冒出阵阵白烟,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啊!”范佳茵第一个惨叫。

 她连忙冲回瓦斯炉前,关掉炉火,打开窗,把菗油烟机开到最強。看着乌漆抹黑的锅底,她唉叫:“我的蛋…焦了。”

 “算了,我路上随便买来吃就好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佟亚乐起身,把背包斜背在肩上,准备出门。

 “慢走。”范佳茵看着焦黑的平底锅,有气无力地说。

 佟亚乐看了她垂下肩膀的背影一眼,脚步犹豫了下,还是往门口走去。

 而厨房里,范佳茵独自一人在水槽边刷洗平底锅,一下又一下,越洗越用力,好像在发怈什么似的。幸好她手上拿的是菜瓜布而不是钢刷,否则原本光洁无瑕的平医娲,大概会变得伤痕累累吧?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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