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这样,堂堂旭曰饭店的董事长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宴客,就连最起码的公证也没有。
从家里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当晚友和就带著弟妹一块搬进了汪家。
汪念忱故意安排友和住在父亲的隔壁房间。
而她知道后直觉反对“为什么我要睡那混蛋隔壁房间?”
汪念忱于是搬出事先想好的说词,不疾不徐的道:“这样才好清楚我爸的曰常作息。”方便培养感情。
也对,总得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友和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然而,看在一旁的温慎帆和温欣宁眼里,再次意识到自家大姐也许并不若他们长期以来所想的那么精明。
另外,还在为汪旭突如其来结婚的消息感到意外的林妈著实不解,夫
俩才刚新婚怎么就分房睡?
“太太不跟先生睡一块?”
友和想也没想的回道:“鬼才跟他睡一块!”
听得林妈又是一楞。
汪念忱随即引开林妈的注意介绍道:“林妈在我们家好几年了,要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尽管问她。”
留意到友和他们的行李不多,林妈问起“太太你们刚搬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另外准备的?”
“不用麻烦了。”友和回道,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搬走。
温欣宁看了隔壁房门一眼“对了,怎么没看到姐夫?”
“先生还没下班回来。”
“都这么晚了,姐夫还没下班?”
经妹妹一提,友和这也才注意到都这时候了。
“先生一向回来的比较晚。”林妈老实说道。
友和一听“什么?”
误会她是对先生不満,林妈帮忙说话“因为工作的关系,先生难免会比较忙些。”
友和的视线直觉扫向汪念忱“你早就知道这样?”
汪念忱一时答不上来,试图讪笑蒙混过去。
友和却不由他“居然还怂恿我搬过来?”那混蛋忙成这样,自己搞不好连人都见不著,还报什么仇啊?
“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他试图替自己找藉口。
“林妈都说了。”她杏眼睁得老大。
汪念忱忙陪笑道:“不管怎么说,住在一块见面的机会总是多些。”
“最好是这样。”友和撂下警告。
事实上,汪念忱心里却另有盘算,希望时间久了,她能跟父亲培养出感情,只不过这话眼下是不便明说的,除非他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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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友和就发现自己被汪念忱给耍了,什么叫住在一块机会多些,全是鬼话连篇。
罢住进来的隔天她原本还想,早餐的时候总会有机会跟汪旭碰头,到时候再想法子整他。
哪里知道,他根本连早餐也不在家里吃。
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汪旭根本称得上是个工作狂,从早到晚大部份的时间都待在饭店里。
别说是想整他了,就连要接近他都不见得有机会。
反而是汪念忱因为他们搬进来而渔翁得利,成天跟温慎帆和温欣宁玩得可疯了。
因为这样,友和气得想找汪念忱算帐,偏偏他一直躲著她。
就连温慎帆和温欣宁也因为瞧出她心情不佳,跟著汪念忱一块躲她,害得她连想找个人出气都没有对象。
所幸老天爷并没有完全放弃她,难得今儿个汪旭提早下班。
虽说他回来后不久便又窝进了书房,友和仍是把握住机会,一个人在厨房里忙著煮咖啡。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她原想将煮好的咖啡端进去书房给汪旭,但走到厨房门口却又想起,以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若是亲自把咖啡端进去书房给他,肯定会引起怀疑。
于是乎,友和将林妈找来,吩咐她将煮好的咖啡端进去书房给汪旭暍。
林妈不疑有他,端著咖啡便往书房那头走。
友和跟出了厨房想确定咖啡确实被送进了书房,然而就在她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奷计得逞的笑容时…
“姐,你在看什么?”
友和抬头见到弟弟从楼梯走下来,旁边还跟著汪念忱。
“没什么!”
她否认得太快,反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察觉到两人眼神里的狐疑,友和引开话题道:“都这么晚了,你们不觉睡下楼做什么?”
“刚跟阿忱打完电动,想说下楼喝点东西。”温慎帆说著闻到浓郁的咖啡香“好香喔,姐。”
“我煮了些咖啡。”
“在这种时候?”汪念忱直觉奇怪。
友和一阵心虚“怪了,煮咖啡难道还得看时辰?再说我在咖啡馆里工作,煮个咖啡难道还犯法?”
“姐,阿忱不过是随口问问。”温顺帆对姐姐紧张的态度感到不解。
经弟弟这么一说,友和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然而,两人却不这么认为。
对上他们存疑的眼神,友和藉口说道:“咖啡在厨房里,要喝自己去倒。”语毕,便要逃离现场。
“姐,你不暍吗?”温慎帆喊住她。
“帮我留一杯。”她顺口回了句,便头也不回的躲上楼。
房间里,友和按捺不住満心的期待来回踱步,一颗心早已飞到楼下去。
強迫自己在房里等了一会,她才重新拉房开门走出去。
到了楼梯口的地方,友和停下来聆听了几秒,确定弟弟他们已经回房了才走下楼来。
探看客厅左侧那头的书房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心里头不噤纳闷:难道是还没喝?
又往书房那头看了一眼,友和回头正想往厨房的方向走,不经意瞥见客厅桌上放著杯咖啡,想起刚才上楼前曾要弟弟替自己留一杯。
也好,就坐下来边喝边等。
友和走到沙发坐下,喝咖啡的同时边等著好戏上场,而就在咖啡喝得差不多时,只见林妈从右侧走廊进来。
她直觉意外,书房明明是在客厅的左侧,不过还是期待的问起“他把咖啡喝下去了?”
只见林妈的表情顿时显得为难,像是难以启齿。
“还是说你把咖啡放下就出来了?”
她迟疑了下“不是。”
“不是?”
“先生可能是觉得晚上喝咖啡会睡不著,所以让我把咖啡端出来。”林妈替汪旭找了个藉口。
友和一听大失所望“你说他没有喝咖啡?”
“嗯。”林妈点头,误解她的失望是因为心意遭拒。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发现了?
“你端咖啡进去时他是怎么说的?”友和追问道。
“先生没说什么,只叫我把咖啡端出来。”
“就这样?”没道理啊!
“是的,我敲门进去,先生问我有什么事,我说太太看先生工作到这么晚,让我送咖啡来给先生喝。”
便是因为这样,汪旭一听说咖啡居然是友和让林妈送来的,猜想其中肯定有问题,才让林妈把咖啡端了出来。
听完林妈的说明,友和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得不为汪旭的机警感到懊恼。
“那咖啡呢?”她顺口问起。
“我把它放在桌上。”
“什么?!”友和倏地望向桌上的咖啡“你说这、这杯咖啡是…”
死定了!这下她死定了。
友和二话不说连忙将手指伸进嘴里,拚命的往喉咙里头挖。
“你怎么了?太太。”林妈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
“我被你害死了。”她说完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没来得及多做解释便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跑。
书房里的汪旭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处理完公事走进客厅准备上楼时,不经意瞥见林妈忧心忡忡的在厕所前徘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下去睡?”他走近问。
林妈一见到他像瞧见什么救星似的“先生!”
“什么事?”
“太太…太太似乎肚子不舒服。”
尽管早在友和搬进来当天,汪旭便已接到林妈的电话告知,但是几天下来,跟友和间与其说是夫
,倒不如说是屋檐下多了同住的人,因此对于太太这个称谓他仍然没什么感觉。
然而,这会听到林妈这么喊友和,他顿了下才问“怎么回事?”
这几天因为饭店里一直有事情忙,对于友和他们搬进来的事,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关切。
直到刚才林妈端了咖啡进书房,才又提醒他想起友和的存在。
林妈于是将稍早的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遍。
汪旭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少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免感到失笑,为友和的自作自受。
“太太进去多久了?”他问。
“快一个小时了。”林妈难掩忧心。
一个小时!
汪旭眉毛一挑,诧异友和下葯不轻的同时,也不免庆幸自己的机警。
虽照理说他该感到生气的,但是她自食恶果的下场却让他噤不住扬起嘴角“你先去休息吧!”
林妈尽管不清楚先生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仍是听命离开。
当友和终于浑身虚脫的从厕所里出来,乍见到等在外头的汪旭心下不噤一凛,偏偏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力与他对峙。
“林妈说你人不舒服?”他先开了口。
然而,听在友和耳里却当他是明知故问,怒瞪了他一眼就想离开。
但她才往前跨出一步,便因拉到腿软而险些站不住脚。
汪旭见状忙上前扶她。
“你不要碰我啦!”友和不经思索便将他推开,却因失去平衡而往后跌坐在地,痛得她当场叫出声来。
汪旭本能的想再出手扶她,却再次遭她一手挥开。
“不用你
婆!”
“我先扶你起来。”
“谁要你假好心?”先害她摔倒才又说要扶她起来。
将她的稚气看在眼里,汪旭仿佛瞧见小女孩在要
子似的。
挫折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友和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终于爆发出来。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咖啡里加了东西还故意骗我喝下去…”她边哭边对他提出指控。
听得汪旭差点没瞠大了眼,什么叫做贼的喊抓贼他算是见识到了。
何况照林妈的说法,那杯加料的咖啡还是友和自己心甘情愿喝下的,谁也没有
她。
不过眼下看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边哭边委屈的指控他,便也未加反驳的由著她。
“害我拉肚子,你这个人根本就是坏心眼…”
坏心眼三个字让他不觉扬起嘴角。
友和察觉到了“你还笑!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根本存心害我…”
般出这样的事还能反过来理直气壮的指控别人,汪旭算是服了她了。
“先起来再说。”他说道,不想她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要你管!我高兴坐在地上…”她故意唱反调,然而拉肚子拉到虚脫的她,也确实没什么力气站起来。
汪旭看了她一眼,没有多置一词便转身走开。
看到这幕的友和简直难以置信,虽说她根本就不希罕他,但是像他这样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走,仍是叫人难以忍受。
气愤和委屈的情绪
织,友和哭得更凶了。
直到汪旭折了回来,手里还端著杯水。
“喝杯水吧!”
见到他递过来的那杯水,她顿时心生警觉。
汪旭轻易便从她脸上看穿她心里的想法“放心吧,只是杯水。”并没有调侃的意思。
然而,听在友和耳里心下一窘,嘴巴上仍逞強“谁说我要喝水?”虽说她确实是有些渴了。
“林妈说你在厕所里待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又哭过,喝水能补充水份。”
友和别开脸不领他的情。
认识她虽然没有多久的时间,汪旭却已经摸清楚她的脾气“还是说你要为了呕气跟自己过不去?”
他的话提醒了她,想想没道理为了气他苦了自己,她这才不情愿的接过那杯水暍了起来。
看着她将水喝下,汪旭眼里染上一抹纵容。
解完了渴友和才又记起别扭,而他看在眼里。
“给我吧!”他接过杯子离开,适时化解了她的尴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一时拿捏不定该作何想法,只能楞楞的坐在地板上,想着待会要如何面对他。
哪里知道当汪旭再度折回来时,居然直接走到她身边弯身下来,并一把将她拦
抱起。
友和一惊“你干什么?!”
“不想再摔到地上就别
动。”他提醒著。
她随即记起刚才那一摔,因而怕疼的没敢再挣扎。
就这样,混合著不自在跟不情愿,友和让汪旭抱著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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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到底要我说几次才听得进去?”
听完好友干的好事,丁贞怡真有股冲动想拿
榔头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友和本意是想寻求支持,但这会瞧见她这番反应可不开心了。
“为了恶整人家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拿来当儿戏,现在居然还做出放泻葯这种事来?”
“我都变成这样你还说我?”友和忍不住议抗。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没事想出放泻葯这种烂点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那是因为那混蛋设计我!”要不是他让林妈把咖啡端出来,自己又怎么会
错
差喝进肚子里去?
面对她对汪旭
深蒂固的偏见,丁贞怡不得不提出纠正“不要每次出了事就怪到人家头上,今天要换做是别人在我的饮料里下泻葯,就算是没喝下去我也会跟对方没完。”
好友的话让友和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现在汪旭没有怪你你就该偷笑了,要是你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会发现他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差。”
闻言,友和不噤想起昨晚他抱她回房的情景。
原先她还担心他会说什么话来嘲讽她,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将她放回
上时说了句要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是松了口气,要是他开口嘲弄她,她一定会恨不得挖个地
钻进里头去。
友和想着视线不经意对上了贞怡,人突然又清醒过来。
不对!她在想些什么?那混蛋怎么可能…她头摇拒绝相信汪旭的好。
将好友的固执看在眼里,丁贞怡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这么讨厌汪旭?”
“什么?”不意她会突然有此一问,友和一时反应不及。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莫名其妙去讨厌另一个人。”
“谁说没有理由!那混蛋故意要我留在饭店抵债,叫我去扫厕所,又害我追著他的车子跑了一大段路,明明是客人不对却调我的职,还对我说了一大堆过份的话,现在又害我拉肚子…”
听友和如数家珍的一件一件道出汪旭的不是,丁贞恰这才注意到好友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她明明老是忘东忘西的,往往要自己提醒她好几次才会记得,怎么这会…她心里不由得衍生出另外一个想法。
“友和,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事你记得比什么都要清楚?”
“废话!”那混蛋做过的事打死她也不可能会忘记。
“人家说这世界上的事很多时候都只有一线之隔,就像是讨厌一个人,实际上也许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对他的感觉特别強烈。”
“你说什么?”友和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之所以这么讨厌汪旭,也许是因为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她的声音当场拔尖。
“也许就在你们第一次见面时。”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又不是脑袋秀逗了,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混蛋?
然而,友和自己虽然没有注意到,丁贞怡却将她的激动看在眼里。
两人认识这么久,她还没见友和对谁有过这么強烈的情绪,汪旭算得上是头一个。
要说好友跟汪旭间能有什么结果,在她看来未尝不是件好事。
“先别急著跟我否认,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想想我说的话,也许就会改变对汪旭的态度。”否则继续这么处处针对人家,就算是因为心里喜欢也培养下出什么感情。
友和想也没想就斩钉截铁道:“不必!我现在就可以冷静的回答你,我死也不可能喜欢他。”
了解她的个性,丁贞怡也不跟她辩,由著她高兴怎么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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