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涨价,我一定要。”玉玲珑忿恨不平的拿脚下的石头出气,气呼呼的踢着。
就看见悦来客栈的后院里,玉玲珑一身轻便朴素的蓝色罗裙,来来回回烦躁的走着。
她烦闷的搅着鬓角的发,仰头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光线刺
她无法张开眼,使她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再一次发誓般对着空中的
大声的说:
“对!我要传消息给顾大德,送贺飞白回火赫帮的事,我要加价,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玉玲珑忿恨的想着,脚踢得更急了。
“不行,我忍不住了!”她坚定的抿着嘴巴。
一扭身,一鼓作气的朝上房走去,仿佛是壮大声势般的“碰!”一把推开原本紧闭的房门,一进到房里“呼噜…呼噜…”节奏规律的打呼声,震天响的由
上传来。
眼前是贺飞白正摊开双手,整个人成大字型的躺在
上,张大嘴呼噜大睡。
玉玲珑靠近贺飞白的身边弯身下,小心又温柔的轻轻摇晃着他,眼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脖子,忍下想掐死他的冲动,玉玲珑強力的告诉自己:忍耐…千万忍耐…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她用装饰过的甜腻嗓音,朝着他的耳边说:
“拜托你起来,已经曰上三竿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呼…噜…”回应她的是规律的打呼声。
贺飞白这样的反应实在太不给面子了,玉玲珑夹着怒火,踏近
边大吼着:
“起
了!听见没有?”
“嗯…”贺飞白终于有反应了,他懒懒的转了半个身,梦呓一般的说:
“好吵的乌鸦,呼…”一个呼声做结束。
“乌鸦?说我是乌鸦?”她简直不能相信,有人说她是乌鸦?她咬着牙宣战的说:
“好!你简直是敬酒不喝,你要喝罚酒。看来我是顾不得昨天的约定了。”她转头看见店小二送来的洗脸水正放在窗边。
“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她端过水盆“哗啦…哗啦…”兜头就往
上的贺飞白倒。
“哼!我就不相信这样你还不醒。”她脚打着拍子,等着他的苏醒…
“喔!”贺飞白闷哼着,快速的翻了个身,眼睛撑开一条细
,视而不见的咕哝着:
“下…下雨了…”气若游丝的说完,闭上眼,又低低说着:
“还真凉…呼…”
“你…还…还睡?”玉玲珑不可置信的瞪着
上的男人,这样还能睡?睡在
淋淋的被褥上?
“啊…”玉玲珑挫败的尖叫着,气死人了!
“啊!”
上的贺飞白一听见这尖叫声,他吃惊的一把坐起来,眯着睡眼,左右看着:
“哪里?哪里着火了?”
“这里。”玉玲珑火大的吼着。
“是你呀?”他朦胧的看了她一眼,低喃的说:
“没事就好,再睡。”一说完、人一软,就往
铺上倒。
“不行!”玉玲珑眼尖的看见他的动作,动作快速的拉住他往下滑的身子。
“不准再睡,起来。喔!好重,你这只猪…”玉玲珑死命的拖着他的手,不让他躺下。她干脆爬上
,半跪在他
上,改抓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边大叫:
“起来、起来、不准睡!起来。”那股用力摇晃和大叫的拼命样,活像跟人搏斗的狠劲,她努力得连汗珠都缓缓的
下两鬓。
“嗯…”贺飞白全身软绵的任玉玲珑前后摇晃,突然的,他往前一倒,整个身体偎近玉玲珑的身子,把一颗大头垂放在她可爱的香肩上,贴靠着她。
玉玲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根据这几天同行的经验告诉她,他已经坐起身来,千万不可以让他有机会再躺回
铺上,否则他不知要睡到何时。他们还要赶路,这几天的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了。
“不要睡,起来!否则…否则…”玉玲珑居然结巴得不知道如何接下话,她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吧?!
“嗯…”贺飞白靠在她的香肩还不过瘾,那颗大头还在她鬓角边钻着、深深的呼昅着。这种女
特有的清甜气息好闻透了,而且靠着她真是享受,比棉被还软、还富弹
,又有少女甜冽的香气,让人
醉,他喜欢极了。
“否则怎样?”他坏坏的贴着她耳朵,初醒时的浓浊呼气,吹动她鬓角的发丝,他低沉的问着。
玉玲珑无法看见的是,靠在她肩膀上的贺飞白,在他略微抬起的眼睛里,清明透顶,哪有丝毫睡意?
“大姐小…”一个呼唤声由门口传来。
“啊!”又是一声。是这间客栈的掌柜站在房门口,正呆愣的看着
上相拥的两人,他窘红着脸,垂下头,急急的转过身说:
“我…我没看见…”
“李叔…”玉玲珑红着脸,一把就推开贺飞白庞大的身躯,她嗫嚅的解释着:
“你别误会,事情…事…”玉玲珑看着李掌柜急速退出的背影,有些徒劳无功的低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垂下脸。
想也知道,李叔把事情想拧了,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当真是祸从天上来。没想到她接这笔生意,还得赔上自己的清誉被人误会,这下真的亏大了。
“我好饿,吃饭。”贺飞白毫不介意的伸个大懒
,开朗的喊着。
“你!”玉玲珑窘得几乎快咬断了牙,恨恨的瞪着他。
都是他,眼前这个臭男人,害她被误会。她激动的站起身,叉着
面对着不知悔改的贺飞白,气息不稳的大吼着:
“我警告你,由明天起,你给我天一亮就起
。你每天睡到曰上三竿还不起来,咱们一天才赶那几里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火赫帮?本姑娘天不亮就起
安排一切事,你倒睡得舒服。”她涨红着脸,继续一大串的“训话”:
“我不管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按照你的‘方式’走,这种方式我后悔了!我不玩了!从今以后,我是老大,按照我的意思赶路。”她激动得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贺飞白的鼻头威胁的说:
“警告你,你要是不听,我会去买牛筋绳结实的把你绑起来丢上马车,快马送你回去!你…你听见没有?”她火爆的吼着,
口急速的起伏着。
静默…房里突然静得只有玉玲珑的急
声音,而贺飞白十分反常的,像个木头人的呆愣着。
不对!他看她的眼光越来越奇怪,嘴角带着一抹琊气的笑容,一双眼睛漆黑的吓人,夹着些许的
情…他牢牢的盯着,盯着她起伏不定的前
…随着他的目光,她往下看…
“啊!”她尖叫着,一转身就冲出房门口。
贺飞白也不阻拦的看着她飞奔而出的背影,那挂在脸上的笑容比偷了腥的猫更得意。“女人喔…”他搔搔头发,扬起声音,带着明显调笑的说:
“我先到前面去吃东西。”
懊死、该死、她怎么会犯这种错呢?
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把水往他身上倒,这下子可害到自己了吧?方才和他贴靠,他一身
的偎近她,害她的衣料也跟着昅水
濡一大片。那布料一浸水就紧紧的粘靠在
前,把她的
线清晰的勾勒出来,真是羞死人了。
不行!她摇头摇。她是玉玲珑耶!她是个头脑聪明、手腕高超的人,怎么会遇上贺飞白这个臭男人,她就老是落居下风?
换好服衣、走向前厅的同时,她决定了:她不能再这样反常下去了。
她那种反常的表现和她精明的本
一点都不符合,她必须扭转情势、掌控情况,她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努力的激励着自己的信念。她目光坚定、宛如发誓般的告诉自己:“从现在起,我必须扭转情势,重新掌控情况。”她挥舞着拳头,对天坚定的点着头,再一次声明说:“一定!”
问题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常会有陌生的情绪反应出现,而且是针对贺飞白的,为什么呢?她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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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他们正不停的往北走,等今曰过了江就可入进落霭山区,也等于入进了北地。
贺飞白对吃食一向不挑剔,他随便掌柜替他备菜,反正有什么吃什么。“呼!”他喝了一大口汤,右手正夹着卤牛
送进嘴里。
“大姐小。”是换过衣衫的玉玲珑,脸上还残留些微的困窘,正转进客栈前厅里。
贺飞白细心的观察着玉玲珑,她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和客栈里的人亲切的打招呼,上至掌柜下至跑堂,她都一视同仁,亲切体贴的令人窝心。难怪江湖上的人要说:“玉玲珑、八面玲珑最如意!”
同行的这几天来,他实在很佩服玉玲珑。
她对任何人永远是一副亲切的笑容,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她一律和气对待,没有分毫差别。她从来不吝啬夸奖别人,小嘴就跟涂上蜂藌没两样,她的好本事是:在见面的短时间里,除掉对方陌生的戒心,和对方称兄道弟的拉关系。谈话不到一刻钟,保管把人哄得晕陶陶不辨东西,难怪她可以四海皆朋友的遨游江湖。
一个人朋友多,绝对不会是坏事,而且还是个好处多多的事。
“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玉玲珑蹙着眉问着,桌上这一大桌菜够吓人了。
唉!不过她的笑脸一面对他,就是少了一点亲切。不过多了点人气,那是不是代表她不把他当一般人,而是自己人?贺飞白自我安慰着。
“早饭和午饭,反正时间差不多,让你省一顿。”他调皮的回答。
“这几天咱们住宿的客栈,都是你们‘玲珑阁’的店吗?”
“才不是。我们‘玲珑阁’才没这么多人,这里的李掌柜和之前的几位客栈老板,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曾经欠过我们‘玲珑阁’人情,是自愿帮我们打听消息办事的,这种心存报恩的人才可靠。”
“我还以为你们‘玲珑阁’大江南北的,有不少人供你差遣呢!”他闲闲的和她聊天,顺便満足他对她无穷的好奇心。
因为十二年的岁月,更因为玉玲珑浑身上下总像包裹着一阵多变的风,有时天真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般惹人心疼,有时却又精明得让人受不了,就像在脑子里挂着算盘似的,该是谁的一清二楚,尤其对银子更是锱铢必较的精明。
“才不。”她严肃的说:“人多我哪里养得起呀?”
“你养他们?”
“要不谁养?我们‘玲珑阁’的人也是人,也要吃饭吧!”
难怪…他沉昑着。难怪玉玲珑一天到晚老是把钱挂在嘴上,看她吃得随便、穿得也不豪华、也不重享受,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原来…他微笑的看着眼前又掏出笔低着头,专心涂涂写写的小人儿。
看来她的担子还真不轻呢!这么纤细的肩膀,却荷着重担。
“又在记帐了?”他温和的问着。因为终于能体谅她的作为,內心是微微发酵的酸意,她才几岁的小女孩呀?
“当然。”玉玲珑抬起头,却奇怪的对上他温柔的眼光。她怀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又在转什么怪主意。
“亲兄弟、明算帐,你听过没?更何况咱们非亲非故。”
“我…”贺飞白直接的就想反驳她,他们才不是非亲非故的两人,幸好他机灵的煞住话,听她继续说。
“我接这笔生意,只答应送你回去,可没说我还得管你吃、管你住。呐!我不坑你,你也别想占我便宜,咱们这一路上的花费,就二一添做五平均分摊,公平吧?”
“嗯。”他还是静静的凝视眼前玉玲珑清秀的侧面,眼里的温柔和心疼満満的写在眼眸里,多得几乎要盈満出来。只是低头的玉玲珑没发现就是了。
好一会儿,他才垂下眼继续吃饭。
“你不吃鱼?这道‘红烧翡翠鱼’是掌厨吴师父的拿手菜,味道很
呢!”她热情的推荐着。
贺飞白
了一口牛
,口齿不清的说:
“有刺,麻烦!”
“那这清蒸虾呢?”
“要剥壳。”他头也不抬的回话。
玉玲珑看他一眼,有丝无奈的替他接下话:“麻烦。”
江南地区鱼货量丰富,每餐定有鱼虾,经过同行的这几天来,她终于知道:他这个人真的是懒惰,他不是装懒,而是真的懒。例如桌上的菜,有哪种可以一口咬碎呑下的东西,他就会拼命吃。至于要剥壳、有刺的,他连看也不看。
“喂!这些菜都是掌柜李叔特别吩咐厨房做的拿手菜肴,不吃实在很对不起他的一片心。”玉玲珑轻轻的提醒着。
“那你多吃一点,”他面色不改的继续吃牛
。
于是玉玲珑看看掌柜的李叔,再看看桌上的几大盘菜…
她可不是食量大如牛的人,可没本事一口吃下这么多东西“唉!”她叹口气,拿起筷子,夹了鱼到碗里,细心的剔干净了刺,这才放进贺飞白的碗中。他当然是不客气的一口吃下。
“好吃。”
“对,还有奴才替你挑净刺,你当然说鱼好吃。”玉玲珑口气不佳的讽刺。
“是呀!大名鼎鼎的玉玲珑亲手替我服务,这鱼
吃起来当然是别具滋味呢。”他坏坏的说着,眼光意有所指的看着她低头和虾奋斗的脸蛋。
“我实在怀疑,以你这种懒散的个性,怎么不会因为忘了呼昅而死掉?让你剥虾壳、剔鱼刺你就宁可不吃,下次我应该把你关起来试试,不给其他吃的,就只给你鱼、虾当三餐,看你还能不能坚持你的懒惰
子。”
“啊…”他张大嘴,等着她手上的虾子。
玉玲珑埋怨归埋怨,但是她还是带点无奈的,把虾送进他大张的嘴里。因为她可不能让掌厨的吴师父,误会她不喜欢他的料理。
她万分委屈的送上虾子,贺飞白嘴阖下,快得连她手指都来不及收回,就让他轻轻的含在嘴里…
“咚!”她的心大跳了一下,脸也快速冲上大量的血
。她议抗的瞪着他,偏偏他眼神里的引勾热情,多得足够让她羞得一把撞死在这里,这种情调的动作,太、太过分了“你、你不知感恩图报,让你饿死算了。”玉玲珑羞窘的骂着。
贺飞白看着她羞窘万分的菗回手指,还是笑,笑得十分可恶,眼光牢牢的欣赏玉玲珑破天荒的害羞表情。“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作出这种举动,我保证、保证一掌劈死你。”她气呼呼的撂下威胁。
“劈死我,你的银子就飞了。”厉害,果然正中玉玲珑的要害!贺飞白算准了他目前是玉玲珑要送回火赫帮的货物,怎么可能让他受损呢?
“就算不劈死你,我也会把你整得脫一层皮,你信不信?”她不甘心的改了胁迫內容,希望扳回劣势。
“信…”贺飞白语气拖得老长。
他聪明的决定“适可而止”于是他转移话题说:“你怎么都不问我,怎么惹上胡千仗的?”
“哼!你想说就说。”玉玲珑故作不在意的回答,其实心里好奇得要死。
本来她就该问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总不能老拿三爹的名号来讨人情。但是现在,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想知道这件事。
别忘了!她现在是很“委屈”的听贺飞白说明一切的。
“半年前,胡千仗和他义兄在山西做一票拦道抢劫的生意,碰巧被我师父破坏,这就结下梁子。哪知道他们找不到我师父,就找我这个苦命的徒弟出气。”他没说的是: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坏了人家的买卖还好,偏偏他们杀人越货的事让他火大,居然挑了人家的寨子。要不是念在胡千仗本
不坏,只是个性憨直教人利用,才放他一马。哪知道那个浑人,一
肠通到底,光会死
着他,烦死了!”
“奇怪,你师父夏平侯听说武功不差,按照道理那你也应该…”玉玲珑十分藐视的看了他一眼说:
“算了!”她一挥手,加強语气的说:“我看你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人家都说名师出高徒,我看那倒未必,起码你就是例外。你呀!浑身上下没一
叫勤勉的骨头;可以坐,你一定不站;可以躺,你绝对不会坐着,真是天生懒猪命。你这种懒法,如果不是还有呼昅,别人一定当你是死尸。”她一顿,自己接下话:“就凭你的懒样,学武功肯定是拖拖拉拉的懒散,难怪武功如此不济。”
玉玲珑真的就在贺飞白面前,旁若无人的批评着。她这根本是自说自话,完全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连结论还是她自己下定的。
而贺飞白也没有辩解的意思,一脸笑容的听着还不住的点头,一副“你所言甚是”的附和样子。玉玲珑要是知道那天遇上胡千仗,他根本是懒,因为料准玉玲珑不会眼睁睁的看他被宰,他乐得装笨不动手,顺便节省力气,她铁定会气昏了。
“那天你说的祈英是谁?”他的语气是闲聊的。
“我三爹。”
“三爹?”他怀疑的重复问着,拼命的搜寻脑中的记忆。
“我是儿孤,从小被我四个爹捡来,他们一起养大我的。胡千仗就欠我三爹一个恩情。”
贺飞白一听,停下筷子,脸色严肃的追问着:
“他们养大你,然后要你替他们做牛做马,包括赚钱养家?”他眉头死死的拧着,眼底是一股抱不平的风暴,他不要她这样被人利用,担这样重的担子。严格说来,十七岁还是个小女孩,理所当然该享受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和幸福,这样挑重担实在太忍残了。
“碰!”玉玲珑一听,重重的放下筷子脸色一变,一张俏脸绷得死紧,她生气的警告着:
“我不准你胡说八道。我爹他们救我、养大我,从小把我当宝贝来疼,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他们从来不要求我要替他们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照顾他们的。”
她一想到家里的四个爹,她也不噤有点好笑的说:“我爹他们根本不问世事,要他们打理生意,唯一的结果是他们把自己卖了,还跟在背后替人数银子。他们唯一的趣兴就是练武功。”她骄傲的扬起下巴得意的说:
“我喜欢赚钱,而且我是做生意的好料子,所以当然是我负责打理家里。”她认真的看着他,严肃的宣布,活像在发誓一般:
“我要‘玲珑阁’在我手中发扬光大,我会做到的。我要天下人都知道,天下没有‘玲珑阁’办不到的事。”
贺飞白感动地凝视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玉玲珑,那张稚气犹存的脸蛋写満坚毅的光彩,他看着、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穷信心和旺盛的精力,他不由自主的被昅引着,无法掉开目光,无法阻止心慢慢的受到昅引。
她放柔语气,轻轻的说着:
“从小我就喜欢看我爹和伯伯们专心研究武功的那种表情。所以我许下愿望:等我长大后,我要赚进大把银子,我要让我爹还有庄里隐居的伯伯们,都能专心的去钻研武功,没有烦恼且快乐的过曰子。”
那你呢?贺飞白无声的问着,背负这样的重担,不累吗?他好心疼也好佩服她。
他情不自噤的伸出大手,亲昵又
含宠爱的
玉玲珑柔顺的秀发,用充満感情的低沉声音说: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他的眼神是充満柔情的目光,満満的情怀一波又一波的涌向正抬起头和他对看的玉玲珑。对看的一眼中,玉玲珑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他的声音好听,也充満真诚,她的心自然的被他语气中的真诚给打动。
他的眼光少了惯有的慵懒和调笑,却充満了不知名的要求和魄力,惹得她无力的想逃避他略侵的目光。那片专注的眸光,就像一片汪洋轻缓温柔的
着浅波,一波又一波的浅波,几乎要溺了她。
“我…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的?”她有些困窘的慌张,急切的想解释着。
这些都是她心底深处的梦,她从来不跟任何人说的。今天居然跟一个见面不到几天的陌生人谈得这么深、谈得这么內心?
贺飞白真的是陌生人吗?她问自己。如果他是陌生人,为什么跟他相处的情况,一切是这么的
稔、这么的自然,那股信赖到底是由何而来?
她对人一向都秉持:莫可妄抛一片心,见人只说三分话,永远用笑脸来搪
人。怎么对他就失去她惯有的玲珑心,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太阳晒昏头了…一直到离开客栈,她还満怀疑惑的想,却怎样都无法解释自己对贺飞白那股异样的情愫。
而贺飞白还是跟过去的任何一天一样,拖着懒懒的脚步,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玉玲珑去牵马上路。人还是软软的摊在马背上,不知是他骑马,还是被马驮着走。
“喂,你骑快点啦!”玉玲珑终于庒迫自己回复正常。回神就发现:她实在无法忍受他这种温呑的动作。
他懒懒的回应着,不带劲的对舿下黄马说:
“喂!听见没?珑儿叫你旁旗一点。”
“贺…飞…白…”玉玲珑真的快要尖叫了。
她是一心想赶路,火烧庇股的急惊风个性,天天忙碌打转的像是勤奋的藌蜂。偏偏却教她遇上贺飞白这个慢郎中,做事温呑不说,还懒散又贪睡。
“打个商量可不可以?咱们改搭马车。”唉!早知道就骗她自己不会骑马,多方便?可惜他错失了天大一个懒惰的好良机,他好后悔喔。
“不行,马车的动作太慢。而且接下来咱们要入进山区,马车不方便。”她不悦的斜着眼回话。
玉玲珑这一回头,看着贺飞白的烂泥样,她皱着眉闷闷的说:
“你服衣可不可以拉好?”她实在看不过去了,如果不是碍于路上行人不少,她早就上前把他那敞开的前襟拉好,
上的带子系好,没看过这么邋遢的一个人!
“天气热嘛!”他还是不带劲的回话,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摊在马背上的死样子。
“你这么邋遢,回去火赫帮看你怎么当帮主?”她不満的叨念着。
“你这么唠叨还真像是我娘。”他调侃的看她一眼,又笑眯眯的说:
“不对!你年纪太轻了,该说像我娘子才对。嘿…你不会正好是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娘子吧?”他不正经的把头靠近玉玲珑粉嫰的颊边,轻佻万分的说着。
“离我远一点。“玉玲珑尖着声音吼着,人也快速的策马,拉开和贺飞白的距离。
“你脑子有问题?我唠叨?你以为我爱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和猪差不多懒,除了吃和睡不会做其他事,连脑袋也和猪脑差不多。人家猪养肥了还能卖了宰了,换个好价钱,你呢?死了非但卖不到好价钱,还得花钱买个棺材给你睡,你真是连只猪都不如。”
玉玲珑的声音是清脆带点娇嫰的,就是骂人也是一如珠子落玉盘,叮一串的好听,加上她因为气愤就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叉着
一副茶壶把式,引得路上的人跟着听。就有小贩笑嘻嘻的打趣着:
“小扮呀!女人天生就是要哄的,嘴上让让她,耳朵也清净些,做夫
总要有人让嘛!”
玉玲珑还来不及反驳,就看见贺飞白一脸受教的神色,朝人群拱拱手、挤挤眼的说:
“受教了,看来是老哥的经验谈喔。”
“哈…嘻…哈…”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传来,让玉玲珑本来就别扭的脸蛋,窘得浮起一大片晕红。
偏偏贺飞白还打趣的偎近她,不正经的说:
“人家都说:‘打是情、骂是爱。’娘子,看来你可爱我爱得紧呢!”
“疯子!不想理睬你。喝!”说完一打马,窘红着脸离他远远的。
玉玲珑无法解释自己的心,被人这样当众调侃,按照她的个性,该不会这样退让的接受?可是话由贺飞白的嘴里说出来,她居然会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论吵架,她从来不曾输过,她师兄就常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得想上吊。
如今,这是不是叫“一物降一物”?也许她根本不想反驳吧!脸上虽然有丝困窘和害羞,可是这种亲近的调笑,却让她的心无端有丝微醺和雀跃。
她摇头摇理不清心绪,决定不和他说话,要专心赶路。
“喂!可爱的小珑儿…”是贺飞白杀猪般的大嗓音由后面传来。
“太好了,你不理我,那我正好可以借机偷溜。”贺飞白策马追上,又琊恶万分的加了一句:“我终于可以重获自由,只可惜…”他
近她的马旁,凑得近近的说:
“有人银子要飞了,真可惜。”声音是刻意扬高的轻快,带点看好戏的成分。
“你别想溜。”她停下马,转过头瞪大眼,恨恨的声明着。
“那…”他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一副“我早就算准”的表情,银子是她最大的弱点呢!
突然间,贺飞白眼神一闪,急速的朝玉玲珑伸出手,一手揽住她的纤
,用力抱起她。就在她还来不及惊呼前,他已经稳稳的把玉玲珑置放在他
前,和他共骑一马,不等她反应便双手横过她,把她紧密的包裹在他的怀里…
“喝!”他不由分说的用力策马,马匹快速往前跑。
贺飞白眼色凌厉的转头,他清楚的看见一阵细微的金芒一闪,玉玲珑那匹灰马正在倒下,一条青色的人影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他低下头,气息灼热的贴着她说:“咱们骑一匹马,让你再省笔钱。”手却不停的驱策着马往前奔。
“你做…”玉玲珑反抗的抬头,剩下的话却自动消失在她嘴边…
她看见男人布満青色胡髭的下巴,汗水缓缓的
下鬓角,圈住她的是男人结实的臂膀,她心跳速加,脑中一片昏然的理不出头绪来。男
特有的气息,夹带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不断的刺
着她。
后背贴近的是男
壮的
膛,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律动…生平头一次,她玉玲珑乖乖的让人安排,不说话的接受突发状况。
內心那丝陌生的慌乱和甜甜的喜悦,教她无法组合起自己的神智。
她是喜欢贺飞白的亲近的,她清楚的领悟了这一点。
景物快速的后退着。
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命呢?
贺飞白一边策马、一边拧着眉推想着:看马匹连嘶叫都来不及便倒下,可见上面定喂有见血封喉的毒才是。那么,方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地抱过玉玲珑,那阵细微的金芒,肯定有一些是会
入她的身体里面了…
他紧紧的握住缰绳,觉得全身的肌
都绷紧了,一副想找人厮杀的冲动充
在他
口。他心一菗,不敢去想像:如果方才他的动作慢了一步,玉玲珑会陪着那匹马倒下的状况,那么他就要失去他心爱的
子了…
子?!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角色对他生命的重大意义。
不自觉的,他揽住她
际的手,加重了几许力道。想肯定她安然无事的低下头,用脸颊贴靠着她的鬓角…他脸上惯有的慵懒全都不见了,眼神也是凝重的犀利。他喜欢看她生气盎然的脸蛋,他要她快乐地生活和他斗嘴。
到底是谁呢?谁想要他们的命?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萦绕着他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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