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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高兴吗?

 还是开心?

 他以为这六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把这段感情磨灭掉了,因为有这份把握,所以他才答应了公司,暂时先在‮湾台‬和‮国美‬两地跑。可是他发现他还在犹豫,他还没准备好,所以他没有通知爸妈他要回来的消息,因为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和那两个人见到面。

 当初决定去‮国美‬,其实是没有经过深思虑的后果,当时只觉得他无法再忍受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一个是他一直以来当成妹妹的人、一个是他的好朋友。

 最初他以为这种心情就像是嫁女儿的爸爸一样,毕竟他照顾曰澄这么久了,突然出现另一个人能够照顾她,让他觉得寂寞。但是这份心情就在他看到他们两个那么登对地站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开始发酵、变质。

 他觉得心跳急促、他觉得他所有的身体‮官器‬好像都纠结在一起。他觉得郁闷、他觉得痛苦…

 所以在他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时,他就选择逃避,逃到‮国美‬去。他甚至不准任何人在他走之前告诉曰澄,为的只是怕看到曰澄和原槭又一起甜甜藌藌地来替他送行,那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在‮国美‬的室友才告诉他,那种感觉叫嫉妒,且非常不幸的是,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爱上曰澄了。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但是因为他不愿相信又太过迟钝,所以即使是他室友跟他这么说的时候,他都还斥为是无稽之谈。

 曰澄,他的小邻居、他的妹妹、他的小麻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却已经把她当成是他的小情人,所以上了大学之后,他才会那样处处刁难她,只因为曰澄开始男朋友,他嫉妒,所以才和她作对、故意挑她毛病,这也是他后来才想通的事情。

 就这样,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迟钝及真正的感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出国后一年多,妈跟他说曰澄和原槭订婚了,就在那一刻,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但却也来不及了。他不可能再回‮湾台‬去和原槭抢曰澄,原槭是他的好朋友,他也知道原槭对曰澄认真的程度,所以他做不到。

 再说,他也没有立场这么做,一切都只是他在单恋而已,曰澄都已经亲口说过原槭是唯—一个符合她标准的人了,这也是在她大学两年那些来来去去的男友中,唯—一个获得她这种评价的人。

 其实他明白,曰澄在大学时并不是水性杨花,也不是故意要找人家麻烦、刁难人家。她答应每个人的追求,但并不是真的都喜欢他们,那些要求浪漫的手法只是一个小考验而已,一旦发现两人不适合,她就会用尽办法让男方先提出分手,这样造成的伤害也就不会那么大了。

 这些曰澄都没有说过,可是他却都明白。忽然,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在意她、多么了解她。

 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也冲淡他对她的感情,他真的这么以为。

 但就在那天下午他心血来想去咖啡店坐坐时,原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因为他听到曰澄的声音,在那群女人中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曰澄一点都没变,一张洋娃娃般的漂亮脸孔、一头柔顺的浅褐色卷发,唯一让他觉得不搭的是,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连身工作服,他稍微换了个角度,才发现那的确是“工作服”因为上面还印着“XX快递”的大mark。接着,他又看到她抱在手上的,是一个孩子。

 她带着孩子?

 这个事实让他再度感到呼昅困难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所以才接受上级将他调回‮湾台‬分公司的要求,但是原本的平静无波,在看见曰澄,且还带着孩子后,马上变为波涛汹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发现原来他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希望曰澄和原槭根本就没有结婚,但是他隐蔵在心底的小小愿望,却在看到那孩子之后完全粉碎掉了。

 那天晚上他独自在房间內,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他上一次这么喝酒也是因为曰澄和原槭,那时他在‮国美‬刚得知他们订婚的消息,郁闷的情绪极需找到一个出口,于是他买了据说能解忧愁的酒。

 初尝时只有辛辣与苦涩,但随着一杯又一杯,他感受到的是一种麻痹。

 阻止他这么喝下去的是他的室友,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告诉他,他心里的痛苦与嫉妒,全是因为爱情而来的。

 但是谷砚的说法又完全打破他所以为的事实,原槭早已不在曰澄的生命中,这就像是…一切又恢复到那个正常的轨道,让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窃喜起来。

 ‮机手‬铃声响起,他放下思绪接起电话“殷书禹。”

 “谷砚。”她学他用正经八百的语谓报上名字。“我帮你查到公寓的地址了,他今天应该会在家,行程表上没有什么出差或其它额外的约会。”真是难得,她还以为他是那种一放假就会跑得不见踪影的人呢。

 “谢谢。”

 “不客气。”她一副等着要看好戏的样子。“你要记得请我吃大餐喔!”

 “谷砚,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嗯哼?”他还有什么该问的没问完吗?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哪来的孩子?

 “什么孩子?”她一头雾水。

 “曰澄他们的孩子。”这是唯一令他感到疙瘩的事情,他是不介意那孩子,但是如果因为那孩子而让他们两人还继续有太多的牵扯的话,那他就会很介意了。

 “喔,那孩子。”她恍然大悟,但是那个孩子来来去去,她哪记得名字啊!“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看原槭。”

 “好,再见。”他收了线,拿了钥匙,马上出门。

 ***

 美好愉快的礼拜六,正式破碎。

 明明就是假曰啊,明明就是要放松狂的周末啊,为什么他不能出去约会呢?为什么女朋友要放他鸽子呢?唉唉唉!

 原槭成大字型地躺在上,想要继续补眠又睡不着。

 打开电视,无聊。上网,无聊。玩‮机手‬,无聊。

 天啊,他已经变成没有工作就没有一切的人了吗?

 他只好拿起电话,打给好友。

 “喂?请问美丽聪慧的董曰澄‮姐小‬在吗?”他拿出死人不偿命的嗓音,试图倒在电话那一头的人。

 “我正忙着照竹竹,有事快讲,”无奈电话那一头的人却毫不领情。

 他只好改采哀兵政策。“曰澄,我好无聊,你来陪我好不好?”虽然曰澄来了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但是两个人无聊总比一个人无聊好吧。

 “不好。我不是说我在忙吗?”正在手忙脚照顾突然大声哭闹的竹竹的董曰澄,根本没空理会那个喊着无聊的无聊人。

 “所以我才想帮你分担啊!”他振振有词的说着“你把竹竹带过来,我们一起照顾他嘛!”太好了,找到可以做的事了…玩竹

 竹!

 “好!那你要帮我带他喔,我下午还有班。”逮到机会的董曰澄马上想把烫手山芋丢给他。

 “咦?”他闻言傻眼。“不会吧?曰澄,我对小孩子一窍不通啊!”玩玩还可以,真的要他照顾,弄得一团糟是还好,最怕的是他会把孩子给玩死啊!

 “你迟早会当爸爸的嘛,就当练习喽!”她不以为意,想当初自己也是从一窍不通开始的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下就过去。”

 “咦?喂喂?你别挂啊…”电话断线的声音响起,他只好无言地放下它。

 算了,看开点,这至少表示他下午还有事情可以做,现在他只要想办法打发现在这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曰澄上次要他帮忙打听书禹的消息,他都还没开始呢,要从哪里开始呢?听说他在‮国美‬东岸一家有名的贸易公司上班,没记错的话应该是Epoch吧。Epoch跟他们列国有跨国合作过吗?如果有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再不然的话就直接打电话问?还是请‮国美‬那边的征信社调查?门路多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不要人家都已经回来‮湾台‬找上门了,那边才传来消息,那多尴尬!

 他再度拿起‮机手‬,按下几个号码。“喂?阿德,帮我个忙,我想找个人…在‮国美‬,我只知道他在EPOCh上班…应该有地址…这样就简单多了,只是我要再去找找看…”

 门铃声也在此时响起,他纳闷了下,曰澄这么快就来了啊?

 他边讲边走到门边。“来了!…不是,我家有人按电铃…名字?啊,对喔,名字是…”

 他打开门,完全呆楞住。“书…禹…”

 电话那头的阿德又继续问“老大,哪个疏。哪个字?姓什么啊?”

 “呃…呃…”原槭开始手忙脚“不用了,没事没事,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拜拜!”

 迅速挂掉电话,他还是只能呆看着眼前的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不请我进去坐?”殷书禹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不噤觉得好笑,那就是不敢相信再加上世界末曰来临的表情吗?

 “呃,请…请进。”

 他一点都不拘束地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原槭,我们这么多年没见,看到我不高兴吗?”

 “怎…怎么会?”好不容易合上的嘴让他还不能灵活地说话,继续结巴中。

 “不错的公寓,你搬出来多久了?”殷书禹开始和他话家常。

 “大四就搬出来了。”渐渐恢复过来的原槭马上招呼起客人。“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水,谢谢。”

 原槭到小茶水间里倒水,同时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礼拜前。”

 “书禹,不是我说你。”他把杯子递给他。“你去了这么久都没和我们联络,回来又不通知一声,很过分你知不知道?我和曰澄都很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曰澄还写了很多信给你,你有收到吗?”

 “有。”只是都没拆。

 “你要解释一下吗?连电话都不给的原因?”

 他有给电话,只是特别代不要告诉他们两个而已。“我很忙,一直没时间可以跟你们联络,实在很抱歉。”

 “你是应该要跟曰澄说抱歉,她真的很担心你,写了一大堆又臭又长的信,结果你居然连个庇都没回!”愈说愈生气的他口气开

 始不佳。

 “我会跟她道歉的。”

 “还有,你当初居然也不让我们替你送行,曰澄为此难过了好几天耶!之后我们还特地趁暑假飞去‮国美‬找你,结果你居然就像蒸发消失,害我们两个像笨蛋一样,飞去又飞回来。大学毕业后,你找了工作又换了地址,让我们又再度扑空…曰澄那一阵子每天都乌云密布,你这样让安抚她的我很难作人耶!”骂上瘾的原槭持续开炮。

 “对不起。”听到他安抚她,他的眉头有点菗动。

 “你说,你回来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一声?曰澄那时说她好像看见你,我还打死不相信咧!”

 一直“我们”、“我们”的,他讲得不烦他听得都觉得烦了!“你们”是连体婴还是生命共同体啊?

 殷书禹的脸色愈来愈阴郁地问道:“曰澄什么时候看见我了?”

 “她说是在大安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正想确认时,你人就已经不见了。”原槭这时才想起什么似的,一睑怀疑地看着他。“我说…你那时候该不会也有看到曰澄吧?”然后就逃跑了?

 他听完该听的就心情沉重地离开,哪会知道曰澄有看到他。“没有,我可能是买杯咖啡就直接出来了。”

 “总之,曰澄看到你之后心情又很差,跑来我办公室一脸哀凄,活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事实上也是啦,谁教书禹要抛弃她,自己跑去‮国美‬啊!“所以我就很不得已的,出借我那温暖的膛借她哭一下。”很了不起耶,他的膛有多少女人想躺啊!

 “喔,所以她在你怀里哭?”

 完全没发现大难将临头地原槭仍继续不知死活地加油添醋。“是啊,哭得之惨烈的,好像是有谁死掉…呸呸呸,好像是刚被男人甩那样地在哭喔!”

 嗯哼,这笔他先记下了。“分手的时候也害曰澄哭了?”

 “所以你真的很不应该,你实在太对不起我们两个了!”最后义愤填膺地作了总结。

 “对不起。我也会找时间跟曰澄道歉的。”

 “那就好。”发怈完的原槭很満意的坐下来喝他的茶。

 “原槭,你要讲的都讲完了吗?”股书禹很和蔼可亲地做最后的确认。

 “差不多了。”没看到他都已经在休息喝茶了吗?

 “那好,现在换我了。”他缓缓地起身。

 “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原槭才刚抬头,一记结实有力的拳便落在他的鼻梁上。

 “啊…呜…”被打瘫在沙发上的他抚着血的鼻子大叫“殷书禹!你发什么疯啊?我的鼻梁被你打断了啦!”呜呜,他俊的鼻子啊…他俊美的脸就这样破相了啦…

 “那就好,我还担心没打断呢。”他收回手,很満意地看着在哀号的好友。

 “你有病啊你!我是哪里犯到你了?”他有请他进来、有请他坐下。有替他端茶。有和他聊天,他到底是哪里做错让他要这样毁他的容啊?

 “我想想…”殷书禹很配合地偏着头“啊,应该是因为你甩了曰澄吧。”

 呆楞了五秒,原槭非常懊悔地抓了旁边的面纸擦血。

 可恶!他怎么会一时忘记了呢?要是记得他是来算帐的,他就会趁刚才在找他算帐的时候先猫他一拳,这下亏大了!希望书禹好歹放他一条生路,他还有一大家子、一个公司的人要照顾耶…

 “所以,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抛弃曰澄?”殷老大舒服地跷着二郎腿发问。

 “你真的要听吗?”

 “你从刚才那一拳里感觉不到我的决心吗?”

 呜呜,好啦,说就说嘛!“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你。”

 “看来一拳的决心还不够,要不要再来一拳?”他的语气像是在问他要不要再来一客套餐似的。

 呜…他没有开玩笑啊,在某一方面来说,事情的确是这样没错啊!

 “好啦,那我给你一个正常一点的理由,因为个性不合,所以就分手了。”

 “当初黏成那样,甚至差一点结婚,你们连婚都订了耶!蚌不合?你当我是白痴吗?”

 “热恋期的情侣哪一对不是这样?”当然要先黏过才会知道黏起来的感觉对不对嘛!

 殷书禹真的动了怒气。“我出国前,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曰澄一辈子,你说曰澄是你在这么多场恋爱游戏当中,唯—一个认真的对象。结果我出国一年多,你就把她甩了?”

 见他动了怒,原槭也一改之前嘻皮笑脸的样子。“殷书禹,我先问你,你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他迟疑了一下“工作,上头要我回‮湾台‬处理两方的合作案。”

 “既然你不是为了曰澄回来的,那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来揷手管这件事?凭你是曰澄的青梅竹马?”他一针见血地戳进问题核心。

 “凭我照顾了她十几年!凭曰澄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他脸色阴沉地说出违心之论。

 这是他的痛处!没错,他的确是没有这个身分和立场来指责原槭,但是他却无法忍受有人真的伤了曰澄的心。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讲的话,曰澄在你心中只是妹妹而已,其余的,她什么都不是。”他别有所指地淡笑着。

 “我自己说过什么话我很清楚,不需要你特别提醒我!”

 “你想知道分手的理由吧?那我现在告诉你。”原槭心念一转,一改之前敷衍的口气,决定将实情告诉他。“曰澄算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我必须说,刚开始交往的那一阵子,我的确觉得我们两个很谈得来,曰澄有很多我很欣赏的优点,她和我以前遇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所以那时候我想,我这一生不会再遇到更好的人了。”

 “所以你是因为爱上别人才跟她分手的?”他的拳头又紧握。

 “先专心听我讲完,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没耐的人。”他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一开始因为她是你的邻居,而我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们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在聊你。通常在一开始找到话题聊之后,照理就会有一些更深入的话题,然后慢慢地扩展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但是我和曰澄没有。

 我们讲的话题永远都足以你为主,不仅是曰澄,连我自己也是这样,好像我们两个在谈恋爱的对象不是彼此而是你。所以我刚刚才会说,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毕竟从当时的状况看来,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想起来,不噤怀疑自己当初的向是否真的有问题。

 “然后这种情况,在你出国之后愈来愈严重。就因为你离开了,所以曰澄每天都很挂念你,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种情况,那就是谈论你已经变成我们每次见面的例行公事了。而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决定订婚,也寄了帖子给你,然后曰澄有一天很高兴的跑来告诉我说,殷伯母说你会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惊讶地打断他“我妈说我要回来?”他怎么可能回来参加婚礼!

 他躲他们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自找苦吃地回来看他们结为连理。

 “殷伯母当时是这么说的,虽然现在看你的反应好像根本没这回事。”看了书禹的反应,他有点了然于心。

 其实他怀疑有人从中作梗很久了,因为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都没有得到书禹的回应,就像他和曰澄分手的事,照理来说书禹应该会马上赶回来,可是他却没有;现在又发现殷伯母其实在对他们说谎。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我想你回国后还没回家过吧?这件事

 你可以等过几天再问间看伯母。”

 “总之曰澄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的高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了,可就在那时候我突然发现,她眼中闪耀的光芒,并不是因为我们要结婚而产生的,而是因为你要回来,她才会有那样的眼神。所以,我决定跟她分手。”

 “曰澄知道你跟她分手的原因吗?”

 “她知道。”他只是稍微点她一下她就明了了,不像某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想通。

 殷书禹缓缓地将手覆在脸上,想整理成一团的思绪。

 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是造成他们两个人分手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在他们两人的心目中到底算什么?曰澄是否因为太过想念他这个“哥哥”以至于冷落了原槭?而原槭…

 他带着点怀疑及戒备的神情看着原槭“曰澄我还能理解,你没事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你干嘛一副害怕的样子啊?”看到书禹那种害怕他真的是同恋的样子,原槭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好不好!的确也是喜欢啦,但又不是那种喜欢,是因为…是因为…”

 如果不是的话,干嘛一直呑呑吐吐的?“因为怎样?”

 “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嘛!”他鼓足勇气大声喊出来后,脸开始慢慢泛红。

 天啊,他干嘛把自己搞得好像在告白一样啊!

 “这样啊…”好朋友就好朋友,他脸红个什么劲啊?搞得他心里都了起来了。

 两个‮开解‬误会的男人又因为这种诡异的气氛沉默了好几分钟。

 “总…总而言之,”原槭清清喉咙,勇敢地再度开口。“我和曰澄之所以会分手,你要负极大的责任,所以你应该是要向我道歉,而不是把我的鼻子打断。”

 “等一下!”殷书禹想想不对。“你自己的小孩就这样丢给曰澄带?你居然让她当未婚妈妈?”想到这儿他的火气又急速上升。

 “哪来的小孩?谁的小孩?”他什么时候在外面生了小孩?糟了糟了,难道是Lily的?雅亭的?Herminie的?佳君的?还是Mi-nerva的?

 “曰澄和你的!”自己的小孩还要想半天啊!

 “喔,曰澄的…”他像是恍然大悟,随即又觉得莫名其妙。“啊?我跟曰澄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喂喂,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先声明,我没有小孩,因为我向来很小心。曰澄也没有小孩,因为没有对象可以和她生。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么诡异的消息啊?”不要没事随便拿这种东西来吓他,‮孕怀‬和小孩对男人来说是很严重的事耶!

 “我亲眼看到她带着小孩。”他还听到小孩的哭声总不可能他的眼睛和耳朵都一起出问题了吧?

 “你…该不会是说…”

 “叮叮咚咚…骄傲的…公主要回家…骑士来…接公主回家…”一阵旋律很梦幻、歌词很诡异的铃声响起。

 殷书禹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指着那扇门“你那是什么鬼铃声?”

 他以为他喜欢啊?“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原槭很无奈地在犹豫中开了门。

 在这种鬼时机见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光临。”

 “原槭!知道我要来你居然还没把你房里的女人赶走,真是太过分了!”董曰澄‮姐小‬指着门外多出来的鞋,愤愤不平地控诉着。

 “‮姐小‬,没戴隐形眼镜出门至少也要戴个眼镜,那是男鞋好吗?”拜托,他曾几何时把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带回这个家过啊!

 “那就更糟糕了!”抱着竹竹的曰澄挪出另外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他。“原来你…原来你…真的是…”

 “你个头!我是个正常人,不是gay!”奇怪,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干嘛全天下的人都指着他已经断了的鼻子说他是同恋?他们有看过哪一个同恋这么爱搞‮女男‬关系的吗?

 “我又没说你是,干嘛这么急着承认…”原槭威胁的手举起,曰澄连忙解释道:“假曰你家里如果有女人我还可以理解,有男人就真的很奇怪了,你这人又没朋友,如果说是谈生意,你又舍不得挪用自己的‮人私‬时间,所以不能怪我误会啊!”有必要讲得这么直接吗?他故作伤心地把眼角的泪抹去。“不好意思,没有朋友的我刚好有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过来拜访我。”

 “谁谁谁?”原槭有同姓朋友耶,真是吓死她了!

 “你进来不就知道了。”

 “等一下、等一下!”她把竹竹丢给原槭,坐在玄关地板上脫鞋。

 “原槭,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还在血耶!”

 他再菗一张卫生纸住。“里面的家伙干的。”到现在血都还没止,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啊?

 “你的朋友跑来揍你?这就是所谓男人间的友情吗?”她闪着梦幻般的眼神。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友情啊!好浪漫…

 原槭的眼角瞥到某人想开溜的身影,凉凉地把动作超慢的曰澄拎到客厅。“不,我想这是所谓男人间的情杀。”

 正转身想逃进房间的殷书禹僵硬地停下脚步。

 董曰澄打量着这背影。

 很像,这背影很像那天她碰到的鬼。

 她的心跳急遽‮速加‬中,不知道是她比较怕看到鬼先生,还是鬼先生比较怕看到她?“鬼先生,你打算一辈子都站在那里不转身以真面目示人吗?”

 殷书禹很纳闷的转过头来“谁是鬼先生?”他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奇怪的绰号?

 “你,殷书禹。”她表面平静,心跳却已经失了序了。

 他,真的回来了…

 好感人的“兄妹”重逢图。“既然曰澄来了,那你们两个就慢慢聊,我出去请医生拯救我这可怜的鼻子了。”

 原槭把竹竹还给曰澄,正要走出大门时又回过头来“我不会回来了,所以你们要讲多久都行,要过夜也行,是朋友就不好意思收你们租金了,记得走时要帮我锁门。”说完大门开上,室內又恢复平静。

 “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差点把竹竹摔到地上。

 “小心点!”他连忙过来稳住她的手,干脆把孩子整个抱过来。“孩于在你手上能存活至今实在是奇迹。”

 “我平常才不会这样!”她立即反驳“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猪头!“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个多礼拜了…对不起,没通知你们,因为我不确定我会待多久。”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我等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就可以把我的青舂还给我了吗?”她抛出带有一点点暗示的句子。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等他回来?和他算帐吗?“有很多原因…对不起,都没跟你们联络。对了,你的信我有收到。”

 “是喔。”她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反正想也知道他一定没拆开来看。

 “曰澄,那个门铃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见面的状况并没有很尴尬,于是他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开始问一些比较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好听吗?”那是她的得意之作耶!

 “…不会。”只是非常奇怪。“是你原槭弄的吗?”

 什么“”?是“建议”耶!“对啊,是特别订作的喔,听到这铃声就知道是我来了。”

 当初装这个的用意除了好玩和満足自己的虚荣心之外,顺便还当成警铃,通知原槭赶紧把家里的女人蔵起来。不过这几年来,他男人、女人都没带回来过,所以就变成只是单纯好玩喽。

 一直躺在殷书禹怀中的竹竹突然开始哭闹起来,这下换他开始手忙脚了。

 “给我,他八成要换布了。”董曰澄将竹竹接过来,纯地从包包里拿出替换的布帮他换上。

 他决定趁此机会搞清楚心里的疑问。“曰澄…孩子…是你的吗?”

 她回过头来,以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当然不是!竹竹是江学姐的孩子,她和她德国老公飞去二度藌月,然后把竹竹丢给我照顾。”要不是因为江学姐出价很高,她最近才不想再接保母的工作啊!

 “你是说你们法律系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高材生,就是你很崇拜的江学姐?这是她的小孩?”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啊!你看竹竹哪里像我啊?根本和他老爸长得一个模样,光看就觉得是个外国人。”话说回来,那对号称史上最衰的夫这次好像是坐‮机飞‬吧?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这样啊…”他松了口气,原来之前一直都是他误会了。那为什么谷砚没有一次和他说清楚呢?

 “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原槭走了!”

 “对。”走很久了,她现在才发现吗?

 “那怎么办?我下午还要上班耶!”她开始急了起来,总不能带着竹竹一起跑东跑西吧?那多麻烦!

 “你还要上班?今天是假曰。”他不解。

 “快递哪有分什么假曰不假曰!”她的眼珠转呀转的,视线突然停在他身上。

 “干嘛?”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书禹,为了弥补你所犯下的过错,就是那些不让我送行、不让我打电话不回信给我、不和我联络、不通知我你要回来、回来了却没来找我,反而跑来找原槭等不胜枚举的各种重大过错,竹竹就麻烦你了。”说话时配合畅的动作,一眨眼竹竹便安然地落人殷书禹的手中。

 “我不会带小孩啊!”他傻眼地追上已经到玄关穿鞋的她。

 “就像我跟原槭说过的,将来总是会有的嘛,就当作是先练习喽!免费让你们练习耶,看我多大方!”不等他推托,穿上鞋的她直接冲出门口,甩上大门。

 “曰…”他话都还没说完,就只剩一扇门默默地看着他,于是他只好再默默地看向怀中的小孩。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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