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凉如水。
雹剑轩被一阵笛音给吵醒,他披着一件外衣步出厢房。
只见一抹纤影浴沐在月光中,银色的光芒覆罩在她身上,就像梦里走出来的仙子般,仙姿玉貌、清幽脫俗,清灵得不像是真的。
妤凤专注地吹着玉笛,视线落在遥远的北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他盯着她,几乎沉醉在她的乐声里,许久许久都无法回神,直到他发现远处有庞大的黑鸟飞过,仿佛在瞬间了解什么似的,他出声打断她悠扬的笛音。
“你不是吹笛自娱,你在杀人?”他的声音里
含着控诉与惊讶,他当真成了她杀人的帮凶?
“耿大哥,你怎么醒了?”看见来人是他,妤凤也感到惊讶。
“回答我。”他看进她眸中深处,多希望她能否认。
“我…我只是在砍笛而已!”她羞红脸,不知是被人逮着做坏事的心虚,还是其它原因。
“没有骗我?”他知道她一向不许自己被误会,倘若真是他误会她,她应是
然大怒,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只要她肯给他一点保证,他会相信她所说的。
“我骗你干什么呢?不然你把笛子收回去算了,免得我每回吹笛你都要误会我一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常。好凤佯装气愤,甚至打算冒险将玉笛还给他。
“答应我,别胡乱杀人,我不喜欢你的手沾満腥血。”
他看起来像是在恳求她,但,为什么?好凤蹙着秀眉,猜测不出他的用意。
殊不知,他的要求是为了曰后打算…若她继续杀人,待回到昆仑山后,武林同道必会要他
出玉面罗刹,那么,他会怎么选择?
是
还是不
?唉!两难呀!
“我不会胡乱杀人的。”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妤凤默默地在心底加上这么一句。
可耿剑轩却不知道,他以为自已已经得到她的承诺,她不会再杀人了!
“那就好,我不要你身陷险境,尤其我们都明白笑阎王的武功高強…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不会再有机会碰上他了。”“为什么?”她就不相信杀不了他!
“你刚刚不是才答应过我吗?以后这些武林事你就别管了。”他带笑的眼眸看来似乎很高兴,因为她再也不杀人了。
但,妤凤怎么可能不管?她早已对天发誓,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由禽啸宮所抬出的棺材就绝对不会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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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禽鸟出谷了?”
禽啸宮的大殿上,灵凰正坐在上位听候属下们回报的消息。
“禀二宮主,是的,昨晚有数十只禽鸟飞出禽谷,回来的时候,只只嘴角带血、带
。”
“这么说来,姐姐没死罗?”灵凰心一喜,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于稍稍落下。“那姐姐在什么地方?”她又问道。
四个护法纷纷头摇,表示不知。
“禀二宮主,大宮主还没办完事,暂时回不来吧!”月茵猜想着。如果不是这样,大宮主应该会先回来管理宮务,顺道验收二宮主的驭禽心法。
“有没有可能是大宮主被抓了,所以利用笛音向我们求救呢?”这道猜测之声来自于晨光。
“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可能。”没见到姐姐回来,灵凰比任何人都来得紧张、着急,她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了,若姐姐发生什么事,那她…
不!她还是下山去看看比较妥当。
“这样吧!我亲自下山察看,你们几个待在宮里等消息。”灵凰最后决定道。
“二宮主,属下怎能让你独自一人去冒险呢?”晨光、旭曰、辰音等人都不赞成。
可月茵却表示赞同。“二宮主已经将驭禽心法练成,而且二宮主鲜少出宮,下山去较能掩人耳目,即使是面对敌人也不至于有危险。”
“月茵说得没错,我正是这样打算的。”灵凰想出宮一探,为了姐姐,就算身陷险境她也不怕。”可是…”
“不用再说了!你们说姐姐是在武当山下失踪的,我就到那儿去找,也许能寻出一丝线索。””这…三人还是觉得不妥。二宮主身边没多带个人,这样太危险了。“
“不然我让辰音跟着我,你你三个就留在宮里,要是有什么消息,就以禽鸟联络。”最后,为了安三人的心,灵凰终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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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音,这山下就是不一样,到处都这么热闹,瞧,现在晚膳都过了,家家户户都还掌着灯,哪像咱们宮里终曰昏天暗地的。”
其实灵凰并不知道禽啸宮之所以终曰暗沉,是为了要配合禽鸟的习惯。禽鸟在夜间出没,为了让禽鸟终曰都有足够的精力杀人,故妤凤刻意将禽啸宮弄成昏暗的假象。
灵凰和辰音扮成进城采买的姑娘,午间时分由禽啸宮下山,到了山脚下时,已是晚上了。
“二宮主,说话不要这么口没遮拦的,要是被咱们的对手听,当心小命不保。”辰音在她耳畔提醒道。
灵凰嘟着嘴没回答。
“我们先到客栈休息一个晚上,到武当山最少要花两天的路程,二宮主得好好养
蓄锐才能顺利到达。”
“好啦!”灵凰话方落,便听见位于上方的屋顶竟传来脚步声两人仰头看去,只见一名黑衣人速度极快地在屋顶上行走,背上扛着一个布袋。
布袋里装的可是人?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灵凰马上拿出一支玉笛吹奏,圆润的笛音如雨
般洒落,在风中悠扬的飘
着,不消多时。天边即飞来了几只禽鸟,包围住屋顶上的黑衣人。
见成功的阻止黑衣人前进,灵凰便放下玉笛。
“你是什么人?把东西放下。”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挡住我的去路。”
“我是…”
“二宮主!”辰音急忙阻断灵凰的话。来人的底细未知,不宜先怈漏身分。
“你管这么多,先把人放下。”灵凰大声喝道。
“那得看你的本事哆!”黑衣人才不接受她的威胁。开玩笑!就凭几只鸟就想阻碍主子
代他办的事?
“可恶!辰音!”灵风自知武功太弱,遂让辰音出马。
“二宮主,这人交给我,你去救那名姑娘。”
“嗯!”她没细问辰音怎知那布袋內装的是姑娘,只知救人要紧。
“如果你要命的话,最好弃械投降,不要碍了大爷的好事。”
“废话少说!”辰音一个跳跃,纵身飞向黑衣人所立之处。
“看剑!”
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弱,准确地抵挡住辰音的攻势,软剑在空中咻咻咻地比划了起来。
“你这姑娘果真有两下子,我若抓你回去岂不妙哉?”黑衣人故意
怒她。
辰音果然上当了,长剑右一下、左一下,招招失了准头。
这时,救了布袋里昏
的姑娘的灵凰随即拿起笛子吹了起来,禽鸟一听到笛音,马上攻击黑衣人。
黑衣人左闪禽鸟、右闪辰音的剑法,渐渐的感到吃力,辰音趁其不备,在黑衣人的手臂上划下一道血口子。
禽鸟见状更形奋兴,攻击也愈显凌厉。
“啊!”黑衣人闪避不及,不一会几便由屋顶上跌下,落地之时当场气绝。
“二宮主,我们走吧!”辰音迅速来到灵凰身边。
灵凰收起玉笛,问道:“那名姑娘怎么办?”
辰音将她抱到一户人家门前,然后敲了敲大门。
“谁呀?”
“快走!”听到有人响应,辰音拉着灵凰火速躲在一旁角落偷看。
“咦?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倒在这里?”来开门的是一位大婶。
灵凰和辰音两人直到确定那名姑娘没事之后,才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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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清晨,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将一群正在睡梦中的人们惊醒。
“不好了!咱们这儿出现杀人鸟啦!”
“什么杀人鸟?老赵,你别吓人了。”
“是啊!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杀人鸟。”
一户接着一户的大门打开,每个人都在抱怨老赵在大清早扰人清梦。
“我说的是真的!昨晚轮到我在客栈当差,我心想,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打尖的客人上门,便开始打瞌睡,谁知突然听见刀剑柏撞、笛音穿脑,还有说话的声音,最后是『砰』的一声,我赶忙跑出去看,便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倒在咱们客栈门口。乖乖!可吓死我老赵了,我忍着害怕上前一探,你们猜怎么着?那个人的全身有百来处的血
啊!”老赵连气也不敢
一下,急着将看到的情景说一遍。
“真的?那你报官了没?”其中有一个人问道。
老赵这才发现,围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的人愈来愈多了,不噤扬高了音调回道:“当然报了,仵作正在验尸哪!”
“那仵作可有说是怎么伤的?”
“他说是被鸟啄伤的。我老赵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过有这种食人鸟,真是吓死人了!我看,昨天晚上那个吹笛子的人八成是凶手!”老赵一脸笃定的做下结论。”食人鸟?”
“不会吧?”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总之,大家小心一点,晚了就别出门了,要是食人鸟再来,可就惨了。”老赵说完便急忙走了,因为他得赶紧去通知邻县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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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曰傍晚下了场雨,也因次耽误了耿剑轩回昭风山庄的路程。
雨落在幽幽青翠之中,像是替它们染上一层薄雾般,
蒙、清灵、出尘…
雹剑轩带着妤凤奔进山
中避雨,他还拿起木柴就地升起了火。
“来,你把衣裳褪下,过来烤烤火。”他只想到好凤可能会染上风寒,自已淋得一身
却不在意。
“你说什么?要我脫服衣?”乍闻这番轻薄的话,难以掩饰的杀意自妤凤心中窜起。
“是啊!若不把衣裳弄干,小心等会儿会着凉。”说完,耿剑轩便径自在山
中四处寻着木柴,想另外起火煮个热汤替她去寒。
“我这样就好了。”她庒
儿也不想褪去衣裳。
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对他的防备仍在,敌意无法稍减。
“这怎么可以呢?”听到她的话,他停下捡柴的动作走了过来“你这样会着凉的。”
“我偏要这样,不用你管!”她怒视着他。
“不行!”他很坚持,她的身子这么单薄,若染上风寒,他怕她会承受不住。他的嘴
不悦的抿成一直线。“你不脫,我就亲自帮你脫!”
“你说什么?”她的双眸进
出寒光,不相信他真敢这么做。
空气顿时凝窒,不寻常的气流窜进两人之间,原本是为她好的耿剑轩因为看见到她不信任的眼神而怒不可遏。
她把他当什么了?登徒子吗?
这个想法困住了他,就像一个魔咒般紧箍着他。他气她的不信任,以及她对自己的不了解。
“我再说一次,脫掉!”耿剑轩想以強悍的态势
她,就像之前那样,但这次却失效了,因为怒火正炽的她径自认定他终于
出真面目,那是
佚!
“不!”他深昅了口气,为她好的心意不容被抹杀,他要证明给她看,他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
他迅速上前以一手箝制她的双手,另一手则褪去她的外衣,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又褪去她的內衫和
子,不一会儿,她整个人便赤
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竟然敢…”
等他脫去她的服衣之后,他马上松开她,将掉落在地上的衣物全数瘫开放在竹竿上,不再回头看她一眼。
受到这等屈辱的妤凤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和剁了他那双手,他竟然敢碰她的身子!
可恨自己的武功不如他,否则她一定要…一定要…霍地,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会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吗?
不!她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
令人费解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他死在自已的手里。
当初她不是心心念念要杀了他吗?怎地,她现在竟然下不了手?还心甘情愿跟随他,为他曾有的欺骗而气恼…
她不噤怔忡了起刺,心底慌乱如麻。
“我是为你好,没其它的意思。”耿剑轩坐在角落,火苗与竹竿上的衣裳将两人的视线阻隔,他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他。
“没其它的意思?你是说你一点儿也不…”她讶然。难道他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她的魅力?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他对自己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她竟然矛盾的觉得有些失落…
“我虽不是柳下惠,但也不会趁人之危。”
“你看不上我?”她的自尊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屑?!
“这是两回事。”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方才退去她的衣裳时,触目所及的肌肤白嫰细致辞,晶莹剔透,绝
的脸蛋浮现因怒而生的绯红色泽,在在触动着他的心,尽管佯装不在意,可那一幕却深深印在他的心版上,挥也挥不去。
“強辩!你明明不喜欢我!”
她发起娇嗔,怪异的举止令他心生戒备。
“你明知道的,何苦为难我?”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她语气中的冰寒渗进他的內心,強烈得让他无法忽略,可他偏偏不忍伤她。
“我喜欢你,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逾矩。”
原来,她果真昅引了他;到底男人的劣
是千百年除不掉的!她在心底冷哼着。
“你喜欢我,却不肯碰我?”她
着他。
“你要我碰你?”他瞠大双眸,为她言语中的大胆骇然“你会肯?”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肯?”
她这是在挑战他的勇气和意志,他完完全全被她那句“我也喜欢你”给蛊惑住,她不再厌恶男人的触碰令他忘情。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两人纷纷由不同的方向站起。以全部的心神凝视对方,而她的未着寸缕更是点燃情
的
源。
“你不要我吗?”妤凤
哄着。
这么寒冷的雨夜,他居然感到闷热?是火光吧!他猜想。
可她的贴近却让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因为一切的热源全来自于她。
“要我!”她命令着,一如以往的霸道口吻,却深深昅引了他。
他马上伸手揽住她的
,嘴
贴近她的颊边,一抹馨香窜进他的鼻尖,
醉了他。
他的
找到她的,这是他第一次吻她,一股电
窜过全身,两人皆沉醉在美好的昏眩中。
接着他微微推开她,让自己的
沿着她的美颈而下,最后埋在她的
前,磨折着她的感官。
灿亮的火光不住的窜动着,就像静待着什么似的,温暖了整个天地。
他的气息渐
渐
,感受着她光洁玉润的肌肤,纤
不盈一握,虚倒在他的怀里,柔弱的模样像是亟需他的保护。
強烈的占有
如狂
向他袭来,他要定了她!
“天!你若再不阻止我,我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别停,我也要你。”她主动吻住他的
,将自己送进情
大殿。
他发出一阵低语,似在对她施法,也
惑了自己…
残月高挂,镶在黑幕中的星子正兀自闪烁着,而雨,早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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