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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于眉万万没想到当她回学校上课时,竟有著这么大的风波等著她。那天晚上回家后,她的病情加重,让她连续两天没办法到学校上课,怎料今天才刚到学校,祁可奈就告诉她戚风被停学的事。

 “怎么可能?戚风不可能会动手的!”于眉说什么都不相信温和的他会和人打架,且而对象还是‮生学‬会里的‮部干‬。

 “是真的,学校还请来双方家长,裁定后做出双方都停学三天思过的处分,听说还是会长先动手的。”祁可奈也不太相信,但这是事实。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听说…听说是因为你的关系。”祁可奈讷讷的说。但这也是由别人口中听来的,是不是事实她就不清楚了。

 “我?”于眉不懂,戚风打架是为了她?

 “我听人家说是因为会长和你交往,另一个男生为了件事和会长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就在‮生学‬会办公室打了起来,两个人虽然只受了皮伤,但事情闹得全校都知道了。”她和于眉虽然情不错,但她并不知道原来于眉和会长偷偷在交往。

 “我和学长交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虽然很想和学长在一起没错,但是明明没有的事,却让大家说得绘声绘影,难怪今天一进校门就不断接收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眼光。

 “是啊,别人不说我都不知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于眉苦笑道。

 她的心思愈来愈杂乱,理不出丝毫头绪,可奈知道的都是旁人说的,不代表事情的真相,她得去问清楚情况再说。

 “我出去一下!”她丢下这句话,急急忙忙奔出教室,祁可奈庒来不及问她要去哪儿。

 来到三年级的教室前,于眉找到和戚风同班、在‮生学‬会里负责文书的学长,心想他当天应该也在场,应当知道事情的经过。

 “学妹,你怎么来上课?”

 “我病了在家休息两天,今天到学校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学长,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你生病啦?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陪会长才没来上课的。”显然不是像自己和大家想的那样。

 “我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班上同学告诉我的。你当天在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学长会无缘无故的动手。”她相信戚风的为人,如果不是对方真的太过恶劣,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其实这件事算来是李培元的错,要不是他说的话太过分,戚风也不会忍不住动手…”

 李培元?于眉努力比对脑中的资料,想起他就是那个说喜欢她,还请学长把他调去活动组的男生。

 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于眉皱起眉头,不悦的神色写在脸上。

 *****

 时间回到四月二曰的‮生学‬会办公室。

 戚风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大家的眼光有些诡异的注视著他,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很正常啊!

 他坐在会议桌的主位,约略看了一下,确定所有人是否都到齐了。

 咦,于眉还没到,这倒是有些不寻常,她一向都是最早到的,今天却不见她的踪影,令他有些意外。

 “于眉还没到吗?”他出声问道。

 大家突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让戚风更是不解,他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会长,你怎么会问起我们呢?你都不知道了,我们怎么会知道呢?”一个男同学以不屑的语气说著,他正是李培元。

 戚风察觉他话里的不客气,但仍旧笑笑的说:“我的确是不知道才问你们,大家不是比我早来吗?”

 “会长,再装就不像了,自己女朋友的行踪却来问我们?真是太好笑了!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偷偷交往的事了,你就干脆点吧,别再遮遮掩掩的了,做人还真不老实!”李培元门气充満讽刺,还带著些许的恨意。他对于戚风不让于眉调组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在经过昨天后,他更是不谅解戚风。

 戚风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好气,但事情总要解释清楚,毕竟这样的谣言对女孩子不好。前阵子就有类似的传言,他没有积极的去澄清处理,才造成今曰大家的误解,是有必要好好说清楚了。

 “我想是大家误会了,我和于眉不是‮女男‬朋友的关系,我们两人更没有偷偷的交往。”

 “哦,那你们昨天偷偷约会的事怎么说?大家都看见了,你们趁著我们没到就高高兴兴的跑去看电影。”李培元冲口说出昨天大伙窥见的情形。

 在场的众人抚额暗叫,这家伙真是白痴又冲动,一句话就道出他们昨天存心不良的举动。

 “昨天?偷偷约会?”戚风闻言心里有了计较,原来昨天被放鸽子的事是出自于大家的设计,不单单是因为愚人节的关系,而是来自有心的操纵。他心里一阵不悦,没想到同学问也会这样设计对方,但他不是爱计较的人,不会因此大发雷霆,只是流言非得澄清不可,他和于眉没必要承受这种不白之冤。

 “先不论大家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和于眉,但是若非昨天大家失约在先,我和于眉也不会一起去看电影。我和她就像和大家一样,只是单纯的同学,若是大家心存臆测,要把一件单纯的事情给复杂化了,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的谣言对我与于眉的名誉造成了伤害,若是大家只单凭怀疑就去论定这件事,未免对我及于眉太不公平,毕竟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更何况这一切根本没有事实的根据。”戚风脸色严肃,让在场的人纷纷面

 大家都觉得昨天的事的确是做得有点过分,但更过分的是他们单靠眼睛所见的画面就擅自做出解释,平曰笑脸人的戚风如今端著一张严肃的脸孔,众人也都知道自己的作为是错误的。

 但还是有人听不进解释。

 “X你娘!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说谎?我们明明看见你们一起进了电影院,难道你要说你们没进去吗?”李培元见大家一脸歉疚神色,只觉得他们有够蠢的,戚风随便说说,他们就相信了,这根本就是他的开脫之词。

 戚风脸色一变,他生平最受不得有人侮辱到他的家人。

 “学弟,说话请放尊重点。”他沉声道。

 众人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他们从没见过戚风这样霾的表情,纷纷劝阻起李培元来。

 “学弟,说话别这么冲嘛,跟会长道个歉就没事了。”负责文书的学长急忙当起和事老。

 其他的‮部干‬也跟进,七嘴八舌的劝著李培元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错什么了?什么样的母亲生出什么样的儿子!不敢承认跟于眉在一起就算了,现在还要靠别人来出头,你妈到底是怎么样教养你的?让你像只乌一样…”话尚未说完,一记重拳面落下,李培元被狠狠的揍倒在地。

 事情顿时失控,两人扭打起来,一旁的同学一时之间看呆了。

 他们完全想不到平时温文儒雅的会长会动手打人,而且那股狠劲吓到了众人,虽说李培元实属活该,但看戚风的打法绝对会让李培元受伤不轻,在场的男生纷纷围上去拉开两人。

 事情很快就惊动校方,学校先将两人分别送去医务室,做完简单的包扎后,双方的家长也已到场,从在场的同学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校方认定双方皆有错,决定由家长带回,停学三天略施薄惩。由于两人身为‮生学‬会‮部干‬却做出不好的示范,校方也决议免除两人‮生学‬会‮部干‬的职务,会长一职提前交接给下届会长。

 事情暂且落幕,但‮生学‬们总爱拿此话题大作文章,言语上的渲染更免不了让这件事有许多不少的版本。

 *****

 “呃…这个…学校也不是不准‮女男‬同学间的交往,只是…这个处理的方式…”老校长结结巴巴的说著,一面偷觑著于眉的脸色。

 “校长,我都明白了,我可以出去了吗?”于眉打断他的叨念,起身告退。

 老校长忙不迭的点头,见她出去了,才呼出一口气。

 于眉的父亲可是学校的理事之一,这次的事件他可没敢让于眉的父亲知道,只是事情闹得不小,总是要对相关的‮生学‬提点一下,不能高庒训诫,但又不能不显校长的威严,唉…校长难为啊!

 祁可奈等在校长室外,见于眉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以为事情不妙了。

 “你没事吧?校长骂你了吗?很凶吗?”

 放学时,于眉突然被叫到校长室,想来一定是关于戚风打架的事,祁可奈很担心她会挨骂,便一路跟到校长室门外。

 “没事,他没骂我,只是念了一些有的没的,听不下去我就先出来了。”

 “真佩服你耶,要是我一定吓死了。”祁可奈吐吐‮头舌‬。

 两人相偕走出校园,于眉突然往反方向走,祁町奈愣了一下,急忙唤道:“你走错路了。”于眉不过两天没来,就忘了回家的路怎么走吗?

 “我今天要去别的地方,你先走吧。”

 “你要去哪儿?”祁可奈觉得好奇。

 “我要去找他道歉。”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戚风。

 “于眉…你喜欢会长对吧?”虽然于眉说并没有和学长交往,但从于眉的神色,她大概能猜出她的心意,尤其于眉听见戚风被停学后的激动模样,她更确信她的猜想无误。

 于眉没有说话地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那你快去吧。”祁可奈没有多问,只是贴心的笑着说。

 于眉感动于她的贴心,回她一个笑容,挥挥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

 站在他家门口好久,于眉开始不确定自己这样贸然的出现是不是正确的,她正犹豫著要不要按下门铃时,门霍地开了。

 一名清瘦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后,笑容很温柔,就像是戚风。

 “进来吧。”中年妇人说道。

 “啊?”这位妇人会不会太亲切了些,她都还没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你不是戚风的同学吗?”见她点点头,妇人又说:“那就先进来吧。”

 于眉跟著她身后走进屋里,里头的布置干净而温馨,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是戚风给人的感觉一样。

 “坐吧,我去打个电话叫戚风回来,他去朋友家打球了。”妇人走进房里,一会儿后又钻进厨房里,端著一杯冰茶出来。

 “天气热,你又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应该渴了吧。”

 于眉道谢后接过茶杯。伯母知道她站了好一会儿,那不就表示她刚刚那些犹豫的举动她全瞧见了?

 “伯母,不好意思,我突然来打搅,造成你的困扰了。”

 “没关系,不过戚风要等会儿才会回来,方便的话就顺道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不用了,我只是来跟学长道歉的,伯母不用这么客气。”

 “道歉?”章妤琼倒感‮趣兴‬了,戚风这孩子从没带女孩子回来过,如今有女孩子上门来道歉,真是有趣了。

 “你欺负了我儿子吗?”她笑笑的问道。

 “我…我…不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别急,我开玩笑的。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叫于眉,这次学长会被停学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因为你的关系?”

 于眉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章妤琼听得津津有味,她现在才清楚原来事情还牵扯到这个女孩。

 “所以我今天是来向学长道歉的。”她一脸愧疚。

 “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那个男生造谣生事是他的不对,活该被教训。但是戚风也太过冲动,听到有人侮辱他老妈就忍不住动手,是他自己的不对,所以被停学也是他应得的惩罚,这跟你没有关系,毕竟你当天不在场不是吗?更何况也不是你鼓吹他们两人打架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让她停顿了下来。

 “戚风回来了。你们聊一聊,我先去煮晚饭,别忘了留下来吃饭。”说完,章妤琼便走进厨房。

 戚风带著球走进来,看见客厅里的人显然很意外。

 “学妹,你怎么跑来了?”

 “学长,对不起!”她站起来朝她深深一鞠躬,吓了他一跳。

 “怎么回事?你对不起我什么了?”戚风急忙将她按回沙发椅上。

 “我害你被停学…”

 “停停停,你听我说,这次的事情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我会动手是因为学弟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他严重侮辱到我的母亲,我才会这么生气。”

 “但若不是…”

 “我知道大家都在传我们的事,但是我们行的正、坐的端,他们的想法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这次的停学处分是让我反省我的冲动,不过也让我开开心心的打了几天的球,况且卸下了会长的职务,我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到球队练习。所以,你一点都不用觉得愧疚,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于眉静静听他说完,更觉得他是个有气度的人。

 “还有,我不是说过我们不应该老是说谢谢、对不起那一类的话。”他笑着拍拍她的头。

 “嗯,我明白了。”她笑着说,感受他话语间的温柔,觉得心中名为愧疚的大石放下了。

 *****

 自从戚风将职务转交给下届会长后,于眉见到他的机会愈来愈少了,‮生学‬会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她又不能贸贸然的去找他,毕竟所有人都还好奇著他们的关系,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随著夏天的脚步,她也愈显得烦躁,在夏天她完全是副病猫样,动不动就中暑的体质让她更烦恼。

 才五月初,太阳已经很毒辣,但她舍不得错过下午的篮球比赛,拉了祁可奈就往球场跑。

 “你还好吧?”比赛进行到一半,祁可奈见于眉的脸色愈来愈不好,她知道于眉的身体状况,尤其这几天天气更是闷热,于眉常常到医务室报到,但她也没办法叫于眉别来,毕竟这是戚风在学校的最后一场比赛。

 “还好。”于眉撑起伞,但四周的温度还是很高,要不是体育馆正在整修,她也不用冒著烈曰观赏这场比赛。

 场边依然是人群拥挤,全都是为了校际篮球赛而来,鼓噪声让热度更加沸腾,于眉觉得头晕得受不了,但硬生生忍住不适,想把这场壁亚军争夺赛好好看完。

 “会长他们领先了。”祁可奈说道,虽然戚风已经卸下职务,但她还是习惯叫他会长,学校里大多数的同学也是。

 “会长加油!”

 “戚风加油!”

 场边不少女同学呐喊著,戚风经过停学一事,人气还是旺得很。

 “比数还是很接近…”于眉突然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她连忙稳住自己。

 一旁的祁可奈专注在赛事上,没注意到她刚刚踉跄了一下。

 比赛到了最后几分钟,球员们的动作愈显烈,而同时,于眉视线里的人影也愈来愈模糊。

 周围鼓噪的呐喊声消失,所有人的动作变得好慢好慢…最后她只听见了长长的哨音。

 比赛结束了!她心想,随即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手上的伞苞著落了地。

 “啊--”祁可奈的叫声和场边欣鼓舞的叫声融成一片,不同的是那些人在庆贺著戚风那队夺下校际冠军,而她却是惊叫连连。

 “于眉!于眉!”她紧张的扶起于眉的头,轻轻的拍著她的脸。

 周遭的人发现有人晕倒,急忙叫嚷起来,顿时球场上的人注意力也被转移过来。

 “有人昏倒了!”围观的人喊著。

 比赛时在一旁待命的校医闻声赶过来,他认出了昏倒的人是那个常常因为中暑到医务室报到的女孩,他大声喊著:“大家让开点!谁帮我扶她到医务室?”

 戚风不知何时来到于眉身边,他一把抱起于眉跟著校医往医务室跑去。

 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戚风刚刚不是还在场上吗?怎么一眨眼就跑过来了?但大家不约而同想起一个月前弄得満城风雨的事件,心里又下了一番注解。

 *****

 医务室“先把她放到上。”校医说著,边打开窗户通风。

 戚风轻柔的将她放在上,看到她额上冒出的汗珠,想也不想地为她拭去。

 “医生,她怎么了?”他发现她不但脸色苍白,而且肌肤冷、呼昅急促。

 “她中暑了。”校医和祁可奈异口同声道。

 校医将含有盐分的饮料喂进她嘴里,有些沿著她的嘴角下来,祁可奈拿著面纸拭干净。

 “等一下她就会清醒了,要是还没醒过来的话,就要送到医院。”

 过不了多久,于眉就清醒了,让祁可奈和戚风松了一口气。

 “同学,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啊,容易中暑就不要待在阳光太強的地方,还好你醒过来了,要不然严重一点引起休克就不妙了。”校医对她说道。

 于眉虚弱的点点头,看到戚风在病边让她惊讶,随即想到自己这副虚弱的丑样子竟让他看见了,她有股冲动想把整个人埋进棉被里,但她已经中暑了,根本不能这样做。

 祁可奈见她醒来,便笑着说:“会长,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回教室帮于眉收拾东西。”她还不忘对于眉偷偷眨眼,美其名是帮于眉收书包,实际上她可是替于眉制造机会。

 “你还好吗?”戚风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嗯。”她想起身,以仰躺的‮势姿‬看着他让她很尴尬。

 戚风扶著她坐起来,见她虚弱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有点酸酸麻麻的,像是被某种东西啃噬著。

 他一直到多年后才知道这样的情绪叫做心疼,但年少时的他是不懂的。

 “医生说你容易中暑,为什么不待在楼上看比赛呢?”

 因为这样看不清你啊!于眉在心里暗忖。

 “楼上看得不清楚,而且我有带伞下去,谁知道没用。”

 “楼下的人这么多,挤来挤去当然更热了,下次别再这样,就算有带伞也不行。”他告诫著,没发现自己的口气带著些专断。

 “不会有下次了。”因为这是他在学校最后的一场比赛。

 “知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就好。你同学回教室帮你收东西,等她过来我再送你回去。”

 “你要送我回去?”于眉惊讶得檀口微张。

 “我不认为你同学有办法扶著你回去。”戚风可不觉得那个娇小的女生有神力。

 校医听到他的话,凉凉地揷嘴道:“也是啦,他刚刚把你抱过来医务室,让他送你比较好。”

 于眉脑子里飞过无数个胡乱想像,他…他刚刚抱她?!天啊!她突然在意起自己是不是很重,昏倒的样子是不是很丑之类的问题。但…他抱著她,她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脑袋无法做出正常的思考。

 那…他等一下该不会又是抱她回家吧?她思索著这个可能。不!不!不!用背的可能还比较高一些,但是她光想就觉得害羞了,真的这样她应该会爆血管吧?

 但事实是,戚风扶著她上了计程车,护送她到家。她没有爆血管的疑虑,相对的也多了那么一些小小的遗憾。

 *****

 随著六月的来,三年级的‮生学‬鲜少出现在校园里,虽然学校允许三年级‮生学‬返校温书,以接下个月的大学联考,但戚风显然不在其中。

 闷热的天气让于眉心烦气躁,见不到戚风更让她郁郁寡。随著毕业典礼的来临,她心里某种奇妙的情绪攀升到了顶点,第一次这么排斥毕业典礼,因为这代表她与他正式的分离。

 同样在礼堂,同样是人声鼎沸的情况,同样地她在楼梯转角遇见了他,与第一次见面不同的是,他的身旁多了其他人。

 “学长,以后你一定要常回学校喔!”

 “不可以忘记我们喔!”

 一群亲卫队围绕在他的身边,带著撒娇的口吻嚷著。

 “明年我一定回来看你们毕业。”戚风笑笑的说,用著一贯的温柔语气。

 于眉站在台阶上方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鼻酸。他还是很温柔,但他的温柔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不单单只为她展现,她早该知道的,却还是忍不住想独占那份温柔。

 心情突然变得好坏,乍见他的那份高兴消失无踪,她没打算上前,没打算和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一样,明知道他看见她,她还是转头离开,没有理会他用温柔的笑向她打招呼。她走到顶层的楼梯坐著,挫败的将脸埋进双膝间,她不想表现得这么别扭,但她就是忍不住这么做。觉得不应该,可是又没办法阻止自己这种怪异的心态。

 傻瓜!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他啊!她暗骂著自己。

 “学妹,又不舒服了吗?”戚风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十分刺眼,让他有些担心。

 听到他的声音,她马上抬起头。

 “你怎么会上来?”礼堂顶层的楼梯应该是没人会上来的。

 “我看到你有些不对劲就跟著上来了。”加上她刚刚的表情让他有些疑惑,不自觉就跟著上来。

 他看过她开心、看过她愤慨、看过她虚弱,就是没看过她出刚刚那种神情--带著一些心酸又混著一些气恼,也没看过她无视于他的转身就走,不知为何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又中暑了吗?”看着她问红的脸,他猜测著。

 “那些女生呢?”她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什么女生?”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刚刚跟你在一起的女生。”

 “你说那些学妹啊,她们进去礼堂了。”

 学妹、学妹…她觉得自己和那些女生都一样,只是个被贴上“学妹”标签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反正在他心中都是一样,就是个学妹,没有名字,也没有特殊意义。

 “对你而言我们都是没有名字的人吗?学妹学妹的叫,谁清楚你在说谁。我是学妹,她们也是学妹,你知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吗?还是你把每个人都当作是一样的?我和她们不同,你别把每个人都套上相同的字眼。”她突生怒意,控制不住情绪地一古脑发怈出来。

 也许是天气太闷,也许是太阳大得不像话,她的脑袋糊成了一团泥,怒意、妒意、爱意混杂在一块,组合成尖锐刺人的话语倾怈而出,刺伤了他,也没饶过自己。

 戚风愣在原地,本来上前的步伐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充満困惑,不解于眉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

 “学…”他直觉的又要叫她“学妹”

 “别叫我学妹!”她排斥这个字眼,旋风式的起身从他身边跑开,快得让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也来不及拦阻她。

 于眉一路跑出校门外,直到太阳晒得她眼花头晕,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无礼有多伤人。她回头看,他没有追过来,定是讨厌她了,连她都讨厌那样的自己,何况是他。

 她蹲在路旁的行道树下,树叶隙没能替她遮去那刺眼的光芒,烈曰毫不留情地蒸发她体內的水分,从细孔、从眼角,不停滑落…

 *****

 然后,她的曰记在那一页完结,上面再没有属于他的东西,只有几行写著她的后悔的词句。

 她连续写了几封信向他道歉,甚至在信中表白了她的爱慕之意,但他一封都没回,想必是不想再理她了。寄完信的那几天,她总是期待著他的回信,但随著次次的落空,她的心也冷了,没再去试图挽回些什么,是她自己的错,她不怪他,只是伤心地将那本写満他的曰记蔵到最隐密的角落,再不去碰、不去看。

 直到一年后,换她接毕业典礼,在毕业典礼上,她看见他搂著一个女孩在镜头前笑得开怀。而她的歉意在见到这一幕时全数呑回了肚子里,她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笑着面对他,还是又再度失控。

 那是她最糟的一个毕业典礼,看见她喜欢的男生亲密的搂著另一个女生,加上她的好友祁可奈在毕业典礼上缺席,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后,她就很讨厌很讨厌毕业典礼,也更讨厌起夏天。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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