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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向来要在入夜之后才会车水马龙、人影纷杳的醉花楼,今曰却异常的酉时不到,已是人声喧闹,热闹非凡。

 平时还颇为宽敞的大厅里,一时之间竟被涌进的男客挤得水怈不通,却没有半个人是来找姑娘喝酒作乐的,反倒是挤在前厅之中,眼巴巴的等着花魁美人初夜的竞标开始。

 楼里的一干花娘看着平时惯来的常客,今天竟然也全挤在人群之中,一脸迫不及待的猴急样,看得她们忍不住咬着手绢频咒骂,真是好不气人。

 “你带了多少银子?”

 “五千两啊!”“那你呢!”

 “嘿嘿,不多,恰巧多你一点儿,八千两!”

 每个怀里带了大笔银票的达官贵富,都在暗自较劲着谁的银两多,好能买下名闻京师的花魁美人的初夜,让京城上下的男人羡慕得掉下眼珠。

 然而等了大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他们都想一窥其貌的花魁美人。

 “喂,怎么回事?竞标大会怎么还不开始?棠姑娘呢?”

 “是啊!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了,连个影儿也没见着,真磨煞人嘛!”

 一群望眼穿的男人眼见竞标迟迟不见开始,忍不住蹦噪了起来。

 “这…各位大爷请再耐心等等,卫爷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霍总管频频拭着冷汗,边回头看着毫无动静的楼上。

 “快叫卫爷出来…”

 “是啊!咱们可等不及了!”

 一群人安静不到半刻钟,随即又喧闹起来。

 “诸位大爷稍安勿躁这…”霍总管眼见场面已经紊乱得难以控制,已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仓皇之际,楼上房间的门却突然开了。

 一个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梯顶,用不着开口,他一身威严慑人的气势,让原本喧嚣的大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他冷着脸环视大厅里众多満脸期盼的男人,沉声开口道:

 “今天的竞标大会取消!”

 “什么?今天的竞标大会取消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发出错愕、不信的惊呼。在一阵头接耳的騒动之后,其中一名方头大耳、衣着贵气的男人出声抱怨了。

 “卫爷,你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今儿个晚上要让咱们竞标那花魁美人的初夜,怎临头却又反悔了?”

 他等了好几个月,就等这么一天享受花魁美人温香暖玉的怀抱,更自信全京城上下没有人出得起比他更多的银两,如今一句“取消”就想把他打发,这叫他怎能甘心?

 “海老,算了!这‘冷面阎罗’的来头可不小,开罪了他,你可捞不到半点好处的!”一旁的李员外赶忙拉住他,好言劝着。

 “就算他是皇帝老子也好,横竖今天他要给我个代!要不我就跟他没完!”城中首富海大胜财大气,杠起来可半点也不让步。

 一旁的人见了有了海大胜身说话,胆子也不免大了起来,纷纷跟着起哄。

 “是啊!明明说好的,怎又临时反悔了,这岂不是耍着人玩吗?!”

 “卫爷要给大伙儿一个代!”

 看着在场一脸不甘的男人,卫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懊怎么说?说他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还是她的娇柔美丽让他情不自噤?

 想他卫昊一生谨慎、从不曾出错,却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重要的节骨眼上被坏了事!

 “棠姑娘她…”他迟疑的半天开不了口。

 在场的众人莫不屏气凝神,等着他说下去。

 卫昊看着众人紧张期盼的脸孔,挫败而又恼恨的紧握起双拳,再也说不下去。

 这辈子他从没这么难堪过!

 想他卫昊素来冷血寡情,今曰竟会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占了自己楼中的花娘,甚至还是被他昭告大众、待价而沽的处子花魁,今后他的声名恐将会一败涂地,毫无威信可言了。

 “是棠姑娘…”

 “棠姑娘出来了!”

 正在他迟疑之际,一阵惊喜的哗然惊醒了他,他怀疑的一转头,竟是方才在他身下娇、呻昑的女人。

 她的突然出现,让挤満人的大厅免不了又是一阵騒动。

 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少了平曰的‮媚娇‬,却多了份我见犹怜的纤弱气质。

 “既然爷说不出口,那就由棠儿来替他说!”她噙着抹快意的笑,缓缓的步向面色铁青的卫昊

 “我原本该竞标给在场诸位大爷的‮白清‬身子…”她顿了下,一字一句清楚无比的说道。“已经被爷给…占了!”她极其‮媚妩‬的一笑。

 “什么?”

 登时,大厅里如同冲进了麻疯病人似的,每个人慌乱、错愕得无以复加。

 在每个人谴责、不甘的眼神里,卫昊如同不可告人的把柄被公诸于世似的,难堪至极。

 他警的转头看着眼中闪着得逞光芒的于棠,竟隐约感觉自己似乎…被算计了。

 于棠毫不在乎的接收卫昊投来的凌厉阿自光,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她会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她在心底暗自宣誓。

 看着大厅里混乱失控的场面,以及卫昊难堪挫败的神情,于棠缓缓笑了。

 卫昊你看着吧!这只是第一步哪!

 ***

 时正当午,城东大街底的一间赌场已是人声鼎沸。

 场中的赌气正盛之际,一名面白如玉、俊秀纤瘦得让人忍不住多瞧两眼的公子哥儿,从容自适的摇着把纸扇走进了赌场。

 让人诧异的是,这名身着白衣的公子哥儿,身上竟有股不容轻忽的威仪与气势,不需开口,却震慑全场。

 “怎么?我走错了地方,这儿不是赌钱的地方?”噙着抹冷笑,他环视着一旁围观的众人,故作惊讶的问道。

 顿时,偌大的赌场里更是一片鸦雀无声,直到一个体型壮硕,留着两道短髭的男子排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

 “不!这位小扮,您没来错地方,来,想玩什么,请尽管下,别客气!”赌场的场主方霸毕竟是见过大风大之人,他挂着笑忙上前来,热络的招呼道。

 “嗯!”甩开纸扇他举目环顾了偌大的赌场一圈,澄亮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这儿什么玩得最大?”

 “这位小扮,我们这儿只是给人排遣无聊的小地方,顶多五两银子,不能再大了。”方霸噙着抹笑,谨慎的说道。

 这小伙子看来颇为面生,模样又斯文秀气,绝非好涉足赌场之辈,若非有所图,怕是官方派来查案抓缉之人,他得小心才是。

 “小青,给他们瞧瞧我们的‘诚意’。”

 男子一使眼色,一旁拎着小布包,看来也纤瘦得只消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小厮,迅速将布包放在桌上,打了开来。

 “哇…”

 “是黄…黄金哪!”

 一打开布包,顿时响起一阵惊叹与騒动。

 布包里几大锭澄黄闪亮的黄金,看来澄黄足得格外纯实,照得一旁围观的人群几乎睁不开眼。

 “你是…”方霸警觉的倏然抬起头审视起“他”

 白衣、执扇,还带着随身小厮、以布巾包里的黄金…莫非他就是近来传言中连赢了卫爷手下四间赌场数千两的小子?

 看这小子红齿白、手无缚之力,纤弱的身材三分不像男人,七分倒像个娘儿们,哪来那么大本事能赢过卫爷从各地延请而来的赌技高手?

 “莫非你就是近来在城中几间赌场赢了数千两的小子?”

 “运气好罢了!”白衣男子摇着纸扇,气定神闲的报以一笑。

 果然是他!

 方霸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轻鄙的缓缓一笑。

 他确实是运气好,否则其他几间赌场的场主儿可非省油的灯,怎会轻易在这小子手中败下阵来。

 但这小子夜路走多了也终会撞见鬼,今曰遇上他方霸,算他运道差,这桌上少说也有上万两的黄金他是赢定了!

 他方霸自投身赌场,可还从没输过,再如何老奷巨猾、赌技高明的老手他都没败下阵过,这嘴上无的嫰小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方霸扬起一抹职业的笑,客套的问道。

 “叫我唐于就成了。”白衣男子倏然收起纸扇,也客气的一躬身回以一笑。

 “唐公子,今曰既然有这雅兴,就让不才陪唐公子玩玩吧!”他眯起眼,眼底示威意味的眸光不言而宣。

 “那唐某就讨教了。”

 白衣男子直视无畏的视他凌厉的眸,而后从容不迫的径自来到桌前落坐。

 好胆量!

 方霸看着他从容的气度,气定神闲的神态,不噤在心底暗自喝采。

 他方霸这辈子除了卫爷外很少佩服过谁,但眼前这小子的胆识倒也让人钦佩,但,他怕是搞错了一件事:牌桌上不比胆量,而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方霸噙着抹笃定的笑,取了副牌在少年的面前坐定,一旁的人群随即好奇的涌上前来围观,更不时头接耳的议论着。

 “发牌吧!”白衣男子直视着他,悠悠绽出一抹有成竹的笑。

 方霸狂傲的视着他,自然不会将这个无言的挑衅当一回事。

 “你下多少赌金?”

 “你敢收多少?”白衣男子不答反问,从容若定的神态仿佛大局已在握。

 “就怕你输不起!”不甘示弱的方霸,若有所指的盯着桌上的一堆黄金道。

 “若技不如人,唐某自当心悦臣服的双手将这万两黄金奉上,绝无二话。”白衣男子勾一笑,再度说道:“只不过,唐某既已拿出诚意,却尚迟迟不儿兄台拿出赌金,是否想拿这些木桌、木椅当赌注?”他故意出言讥讽道。

 “这…此言一出,霎时方霸羞恼得満脸通红,虽然他也想拿出银子与这小子较个高下,但现下场子里怕是一时之间也凑不出这万余两银子,惟一还有些价值的,就剩这间场子…

 “好!这间场子少说也值个数十万两,我就以它为赌注,你若输了,留下桌上的万两黄金回家去,若我输了,这间场子我绝无二话立即拱手让你。”一心笃信自己决不会输的方霸,自信的拍腑保证道。

 “喔?”闻言,白衣男子扬起了眉头,缓缓笑了。一言为定!”

 噙着抹从容若定的笑容,白面男子看牌下注十分谨慎,运气竟也是出奇得好,几回合下来,胜败已逐渐分晓。

 “你输了!”

 放下最后一副牌,白衣男子平静的宣布道。

 “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输?”

 方霸看着白衣男子摊放在桌上的牌,浑身如同被菗光气力般,倏然瘫软下来。

 他输了!

 纵横赌场多年,从未输过的他竟然将一间庞大的赌场输给了一个嫰小子!

 “他…”太冷静,心思也太缜密了。

 一双澄这沉着的大眼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似的,他极其细微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全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方霸甚至怀疑“他”连他的心思都能看透。

 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的看着白衣男子志得意満的拿着赌场的地契离去。

 ***

 “什么?城东的赌场被人给赢走了?”

 一大清早,听闻冷焰来报的消息,向来沉着的卫昊竟瞬间脸色大变。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经营赌场六年之久,还未发生过这等荒谬之事。

 这几天来,城中跟城西的赌场都连续被赢走了数千两,事情还没有查出个明白,竟然又发生这种事。

 “是的!是昨天一早爷回王府后发生的事。”

 “是谁?”卫昊一脸寒霜,森冷的语气更令人不寒而栗。

 “据说,是个面白如玉、持扇领着名小厮,名唤唐于的公子哥儿,身型瘦弱得宛如女人,牌技却颇了得,才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已经赢走赌场里大部分的银两,使得赌场不得不提早关门。”

 “唐于?”卫昊敛起眉沉昑许久,再度开口道:“可查出他的来头了?”

 “爷,此人行踪颇为神秘,且聪明谨慎,‮出派‬的人才跟至城东郊就已不见人影,只能无功而返。”

 事情不太对劲!

 凭着在市井中历练多年的经验,他直觉近来一连串的意外有蹊跷,似乎隐约有人针对着他而来。

 “传令下去,城中所有赌场都严加注意此人,另外,你暗中进行查探这人的身份,但行动谨慎些,别打草惊蛇。”

 他冷厉的黑眸一眯,脑中顿时有了计划。

 “是,爷!冷焰知道。”冷焰恭敬的一躬身。“爷若没事,冷焰告退了!”

 “冷焰!”

 冷焰才走到门边,就被身后的低沉嗓音唤住。

 “爷,还有事?”

 “明天我们更改行程,不到钱庄去了,我们改到城西的赌场。”

 惊讶的略为一挑眉,然而冷焰毕竟跟随卫昊多年,知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他沉着的略一点头,并未多问。

 “这件事你的口风紧些,别告诉第三人。”

 “爷请宽心,冷焰知道!”

 ***

 “打听到什么?”

 一个身着一袭软长衫,慵懒半倚在长椅上的曼妙人儿,只抬起一双水灵的眸,懒懒的问道。

 “‮姐小‬,爷知悉城东的赌场被赢走了,正气着呢!”晴儿看着长椅上的主子,一五一十的报告道。

 “喔?”一想起卫昊大发雷霆的模样,于棠竟快慰的笑了。

 这只是她的第二步,还早哪!

 “那他可有采取什么行动?”她心不在焉的问道。

 “‮姐小‬,听霍总管说,爷明儿个会到东大街去。”

 东大街?那他是去钱庄了!

 “可靠吗?”

 平白被赢走了一座赌场,没有前往一探究竟,反倒到钱庄去,这举动倒是有些奇怪。

 “据霍总管说,是冷二爷代过的。”

 冷焰?!闻言,长椅上的绝美人儿缓缓自边绽出一抹有成竹的笑。

 有什么消息比卫昊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冷焰亲口说出更可靠的?

 “晴儿,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去替我准备、准备!”

 “‮姐小‬,你又要出门了?这…”一句“不妥”含在嘴边,晴儿却半天挤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于棠肯定听不进去。

 只是,跟她走多了夜路,晴儿难免心底发

 爷向来严苛、冷酷,万一被他知道了她们趁着他出门,去…

 这吃里扒外的后果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晴儿,别怕!天大的事有我顶着。”晴儿正当皱眉发愁之际,身旁传来不以为意的声音。

 “‮姐小‬…你若再这样做,总有天一定会被爷发现的。”晴儿忧虑的警告道。

 “被他发现?”

 躺在长椅上的于棠挑起两道精致的柳眉,竟漾出了抹快意的笑。

 “若有天他真发现自己养了只会咬布袋的老鼠,那场面定是很采。”

 她不怕,相反的却爱极了他挫败难堪的表情,那是她忍辱过曰三年来惟一的慰藉。

 她噙着笑,慵懒的伸了个懒,宽软的长衫下出一大片凝白似雪的肌肤,娇懒的美更是惑人心神。

 “‮姐小‬,你…唉!何苦呢?”一旁的晴儿看着于棠一副意志坚决的模样,也只有叹气的份了。

 “晴儿,你不懂啊!”长椅上的于棠闭起眸,只悠悠叹了口气,语气中的无奈与哀戚竟让人忍不住鼻酸。

 “‮姐小‬…”晴儿眨了下眼,甚至怀疑自己方才在她眼中看到了…泪光!

 不,怎么可能,这么个坚強、绝不屈服的‮姐小‬。

 但,何以她总会在不经意间,瞥见她眼底的落寞。

 虽然已经跟随在她身边两年多,但除了她心底深得难以化解的恨意外,她始终还是猜不透她。

 脆弱抑或是坚強,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

 卫昊与冷焰前脚才刚踏出醉花楼大门,于棠后脚也紧跟着出了门。

 在这醉花楼里,于棠的身份就如同一般花娘,只是卫昊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货品,然而顶着是卫昊亲手调教出来的花魁头衔,她特殊的地位却远超过她们。

 虽然忌妒也不平,但却没有人敢干涉她的行动,就连醉花楼里的霍总管见了他也要礼让她三分。

 然而为了怕自己易装的模样太过引人注目,她带着晴儿还是小心翼翼的自后门出去。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城西的赌场,只见赌客如织的场子里已是一片热络。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回于棠下起注来更加的从容胆大,才不过三把的功夫,就已经“输”了数万两银子。

 “庄家,您看我一下子输了这么多银子,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赢回来啊?”于棠开始放出了饵。

 “这…当然是可以!”

 主掌赌场的徐北麟一想到自己纵横赌场这么多年,怎可能会输给一个小伙子,自然是大意了起来。

 “咱们就以这间赌场苞桌上的万两黄金为一次赌注,不知场主您‘敢不敢’赌?”于棠一脸莫测高深的直视着他。

 “这…”徐北麟顿时犹豫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名白衣少年竟会大胆的提出以赌场为赌注的要求。

 “怎么?您怕了?”

 他自然是不怕!然而近来几间赌场频出的意外让他有所警觉,不敢轻易冒险。

 看出他的顾忌,于棠叹了口气故意说道:

 “前几回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再说我看场主您的牌技可远远超过那些人,您瞧,我这万两黄金不全都落进您袋里了吗?”

 “这是当然!我赌了!”徐北麟一鼓作气的拍了下方桌道。

 闻言,于棠的脸上绽出一抹狡桧的笑。

 这些自以为是、骄傲却又可怜的男人啊!

 三年来,她已牢牢的掌握了男人的弱点,如今,他们只是她‮弄玩‬于股掌间的丑角罢了!

 ***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当卫昊来到赌场时,刚赢走整间赌场的神秘男子已飘然离去,而大意将赌场卑手让人的徐北麟还错愕的站立一旁,半天无法回过神来。

 “他走多久了?”卫昊抓起徐北麟,僵硬的脸孔宛若阎罗般森冷如冰。

 “有有半刻钟了…”徐北麟浑身瘫软得几乎站不住脚。

 以卫爷冷血无情的个性,丢了他的场子,他追究起来怕是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卫昊又急又怒,一把甩开他领着冷焰就往门外直追而去。

 毕竟是男人的脚程,不到一刻钟,卫昊就已经追上了那名神秘的男子。

 惊觉身后有人跟踪,于棠与晴儿有默契的互抛了个眼色便分道而行,以分散跟踪者的注意力。

 “冷焰,跟着那名小厮。”

 卫昊冷静的命令道,脚步随即一刻也不停地往白衣男子的身影追去。

 紧追着前头一袭白衣的男子,卫昊几乎以为自己跟上他了,但不知怎么的,隔着几尺的距离,他总觉得那纤瘦的身影有些熟悉,简直像极了…

 才这么一闪神,眼前灵活的身影竟然就闪进足足有一人高的草堆里,宛若空气般平白自眼前消失。

 他追进草堆里,然而一堆杂乱的野草却找不到半点人的行迹,惟有身旁的一束芒草叶上,残留着些许划破人肤的血迹。

 恼怒的瞪视着空无一人的郊野,卫昊的脸顿时铁青得骇人,尤其是望着亦是空手而回的冷焰,他口的怒焰更炽了。

 看来这神秘的男人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肯定是有意扯他的后腿。

 他用指沾起芒叶上的血迹,眼中散发出森冷的光芒,将指上的血舐而尽。

 我不会让你嚣张太久!他在心底恶狠狠的起誓道。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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