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理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老董事的儿子、周天纵的爸爸,居然要找她谈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和周天纵有关。但上司一声令下,洪玫瑰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眼前这个过去只能在公司杂志上看到的周理事进了办公室。
“我看洪姐小应该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就如你所知道的,我儿子天纵是老董事长属意的接班人选,他的未来已经被安排好要掌周氏的舵,他生来注定就是个人上人…”办公室里,洪玫瑰如听教官训话般,站在周守正的办公桌前,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的僵直的站着。事实上,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周守正,也不让人有揷话的余地。
“我们夫
俩一路栽培天纵,目的就是为了看到他在周氏坐上他该坐的位子。你是周氏的员工,我想你对周氏接班人的事应该有所耳闻吧?你知道的,不只是天纵,周氏的其它旁支体系…”
当周守正还在淘淘不绝、绵绵不断的训话时,洪玫瑰的脚因为刚爬完楼梯,现又久站,已经逐渐僵硬,且脖子也开始有点发酸,她看着周理事一开一合的嘴巴,眉头不噤微微皱起。天啊,他到底还要再讲多久?
说实在的,其实周守正并不像她想象中的会让人望而生畏,反倒像办公室里头常看见的那种很爱废话,却一点能力也没有的中年主管,要不是因为他的五官和天纵有些相似,打死她都不相信眼前正在说话的这个人会是天纵的爸爸!如果他只是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或许她还会比较害怕呢。
“洪姐小,你说对吧?”周守正双手
握,睥睨着洪玫瑰。
“嗯嗯。”洪玫瑰敷衍的点点头。天知道他刚才到底讲了什么鬼,她只知道她的脚快麻掉了。
“很好,洪姐小果然是个聪明人。”周守正皮笑
不笑的,只将话锋一转“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实说我已经调查过你的背景,你家是种田的,家里有爸爸、妈妈和一个弟弟…”
脚好酸喔…洪玫瑰忍住想伸手捶捶僵麻的腿的
望。“周理事,你是不是要说我配不上你们家的天纵?”不行,她一定要打断他,谁晓得他的打开天窗说亮话要说到什么时候?他刚一开始也说他不转弯抹角,谁知道一讲居然长达半个小时之久!她的腿真的很酸、很麻,再也撑不过另一个半小时了。
“咦?”周守正有一丝错愕。
“就是什么高攀不上你们啦、休想麻雀变凤凰哪一类的?”洪玫瑰的脸因脚麻显得有些不自然,她缓缓的移动着麻到快没知觉的腿双。
周守正只当她是因为被他的话伤透了心,脸部表情才会如此不自然;还把她爬梯大赛后来不及拭去的汗珠,误以为是因见他之后太过紧张所致。“没错,洪姐小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你也知道的,我们周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把你们这种清贫人家看在眼里…”
“周理事,你是不是想说,像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有这个资格嫁进你们周家当媳妇的?还要叫我死了这条心之类的?”脚真的真的很麻呀…
周守正挑了挑眉毛“没错,洪姐小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看来刚刚跟她说的那一番话,果然没有白费,这个乡下来的姑娘实在太嫰了,不消几句话就打发掉了。
“你是不是还要叫我离开天纵?还要告诉我说天纵对我不是认真的,他只是跟我玩玩的?而且你已经替他安排了商业联姻,要娶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来巩固他在周氏的地位了?”
周守正脸色一变,双脚换了个势姿,还假意的咳了两声“你说的没错,想必天纵已经告诉你有关龚姐小的事了,龚姐小才是我心中最属意的…”
“不,天纵他什么都没告诉我。”趁着脚比较不麻的时候,洪玫瑰往后倒退了几步,她一脸苦笑的说:“周理事,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开天纵的话…”
周守正因为她这句话而面
不悦之
,眼底似乎写着“你这个贪婪的女人”几个大字。“哼,那么你就…”
“等等,让我来猜一猜,”洪玫瑰简直快要大笑出声了“你是不是要我开个条件?或是给我一张空白支票,然后金额任我填,只要我能离开天纵就好?”她的手触到了门板的铜把手。
周守正伸进菗屉要拿支票簿的手顿时停住,脸部肌
也微微菗动着“你、你怎么知道?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你这个…”
“狐狸
?”
从周守正讶异的眼神中,洪玫瑰知道她又猜对了。“周理事,我没有天大的本事可以读心,之所以会猜中你的所言所行,只是因为昨天晚上XTV狗血台的“豪门恩怨情仇录”就是这样演的。啧,我昨天还在批评这种剧情太洒狗血、太老套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上演!看来这个编剧还是有不过苦功的,是我错怪人家了…”
这下换周守正瞠目结舌“你、你…”这怎么和他原本预期的反应不太一样?!一般人不是应该有骨气的求去?不然也会开开心心的收下支票,或是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更多?至少他那个年代都是这样打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啊!
“唉,时代在进步,你老人家有空也要多看看电视嘛!你这样做,我就算原本有一点点想离开天纵的念头,现在也都被你打消了。所以下次请换个不落俗套的方法来
退我,这样我才会心服口服嘛…”洪玫瑰的眼中充分表
出对这套老旧戏码的不屑。“需要我介绍你几出还不错的戏剧吗?”
周守正气得抚着
口“你、你、你…”脸都
成紫红色了,还“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刚才讲的那出是XTV狗血台每晚八点到九点的“豪门恩怨情仇录”里面有个势利的富商老爸,名字叫孙大明的,就是肚子大大的、还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那个,他用尽心机想破坏女男主角,是全剧中主要的反派角色,我想你看了可能会心有戚戚焉…”
周守正脸色转红为青,依然是“你、你…”你个不停。
“唉,坦白说狗血台播的片子还真的満洒狗血的,可是观众爱看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周理事不想看这么洒狗血的剧情,嗯…不然还有GSN催泪台的“在台北的中心呼喊计程车”这部是在描述一个下雨天里,一个可怜的女子因为招不到计程车,只好淋雨走路回家,最后却得到肺炎不幸香消玉殒的故事…喔,对了,这个催泪台的每个女主角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所以如果周理事要看的话,建议还是先准备好面纸,因为不管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掉泪的。”
“洪、洪、洪…”
“那就先这样了,周理事今晚八点别忘了准时收看XTV狗血台的『豪门恩怨情仇录』喔!我得先回去上班了,要不然工作没做完还要留下来加班,那就看不到
采的后续了。我记得昨天预告好像有说今天女主角会进行
采的绝地大反攻,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女主角是怎么回整那个孙大明的,毕竟我发现戏剧和现实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是有关联的…周理事再见喽。”
“洪玫瑰!”周守正好不容易顺好了气,吼出了声音后,结果回应他的却是门板合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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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笑!太开心了!
女生厕所里头传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洪玫瑰笑到眼泪差点
出来,肚子也笑得好痛,她真后悔没带摄影机来拍下周理事那张青白
错的脸,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如果天纵知道她这样整他父亲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想到天纵曾被他父亲狠狠的伤害过,她就替他感到不平!唉,这件事…
一定要告诉天纵!
反正无伤大雅嘛!
她带着万分悦愉的心情走出女化妆室。
“洪姐小,可以借五分钟说话吗?”
她一出化妆室就看到一个西装笔
的男子在门口等她,男子长得年轻英俊,是那种容易让女人心动的精英派男人。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找她借一步说话啊?洪玫瑰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我是周天承,天纵的堂弟,周氏科技研发部主管。”
“周先生,我是在管理部工作,并非科技研发部,你不是我的上司,我没有这个义务要听你说上五分钟的话吧?”她扁扁嘴,很不想在这种情况尚未完全明朗化,她都还没搞清楚天纵的真正想法前,再和任何一个周氏的成员打照面。奇怪,这些人都吃
没事干吗?
“只打搅你五分钟。”周天承的眼底浮现
赏之意,他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挂上了招牌的
人微笑“我只是想请教你,你刚才说的『豪门恩怨情仇录』是在第几频道呢?听你描述的好像很好看的样子。”周天承毫不掩饰他在周理事门外偷听他们对谈的事情。
“你真的想知道吗?”洪玫瑰睁大眼睛问道。
“当然。能够让玫瑰姐小推荐的戏剧,一定是非常的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跟玫瑰姐小一起看呢?”周天承
出他
人的招牌笑容,毫不客气的对着洪玫瑰释放他的男
魅力。
“那机手借我打一下。”
“啊?”周天承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的将机手递给洪玫瑰。
只见洪玫瑰接过机手,快速的拨了几个号码。
“你要打电话问电视公司吗?”周天纵斜倚在女化妆间外的墙上,自以为潇洒的问道。
洪玫瑰没有理会他“喂,我在最靠近周理事办公室的女化妆室,有个自称是你堂弟的人,想问我们昨天看的『豪门恩怨情仇录』是第几频道,你要不要来这里亲口解决他的疑惑?”
话声甫落,洪玫瑰身后立即传来周天纵忧心的声音。
“玫瑰,你还好吧?”周天纵一听到父亲要私下找玫瑰谈谈,马上就甩掉了穷追不舍的媒体记者往这里来,就怕父亲会对玫瑰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
周天承和洪玫瑰都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
周天承指着周天纵“你干嘛跟踪我?”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周天纵没有理会,他只将洪玫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次“我爸有找你麻烦吗?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那些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玫瑰…”
洪玫瑰摆摆手,很是无奈的说:“我没事,你爸爸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谈。我本来不想现在就找你的,不过你的亲朋好友们找上门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惊人,所以不得已才会要你现在就过来。”她指指楞在一旁的周天承“先解决他的问题再说吧。”
“天承,你找玫瑰有事吗?你从不看连续剧的。”周天纵俊眉拢起,保护身后小小女人的姿态很是明显。
周天承脸上浮现一丝赧然“咳…”才咳了一声,走廊上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步伐。
“周天纵!”龚悠芳手上抓着一份牛皮纸袋,又急又气的朝这边走来,这可能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失控、这么不顾形象。“周天纵,这份转职书是怎么一回事?你跟老董事长说了什么,为什么我要被调去董事长室?你…你?!她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最后一句她是看着周天纵身后的洪玫瑰说的。
周天纵的眉头几乎要为眼前混乱的情况打上好几个死结了。洪玫瑰不再躲在周天纵身后,反而走出来将龚悠芳看个仔细,两个女人就这样互相打量了起来。而周天承则是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容,只差没去买包瓜子来嗑牙了。
现场的气氛很僵。在眼角余光瞄到周守正自他的办公室步出后,周天纵低咒了一声,随即牵起玫瑰的手“玫瑰。”千言万语尽写在眼底。
“嗯。”洪玫瑰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喂,你们两个不要再眉目传情了,快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天纵,难道你没有告诉他我是你未婚
…喂喂喂!”龚悠芳失去形象的大叫着,最后只能愕然地看着周天纵牵着洪玫瑰的手快速往电梯跑去。
回过神后,龚悠芳把转职书往周天承身上一丢“给我回来…”赶紧追了过去。
周天承捧着手上的牛皮纸袋“姐小,这是你的东西,干嘛丢给我啊…”也随后跟着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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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这车是上次我生病时你送我去医院的那一辆嘛!”洪玫瑰一坐进周天纵的车里就发现了。
周天纵尴尬一笑“玫瑰,我想我和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谈谈。公司里太
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上你!对不起,让你担心受怕了。”
车子一发动,顺利的自周氏地下停车场转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还真像『豪门恩怨情仇录』啊…”洪玫瑰眼睛盯着窗外,喃喃低语着。
“天纵,刚才那一个是你爸爸口中的龚姐小吗?就是他的理想媳妇?”
她的口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
“玫瑰,我和龚姐小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我父亲派给我的助理。”
周天纵无法确切掌握玫瑰现在的想法,对此他感到心焦。“对于我的隐瞒,我向你道歉。今天的状况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发誓我真的没…”
“谁要你发誓了?”洪玫瑰的手抵在周天纵的
上,顺便给了他一个微笑“你紧张什么?老实说我觉得还好,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说的事,而我眼前的周天纵,不管他的身分为何,我相信他就是实真的周天纵。”
“玫瑰…”周天纵感动得无法言语,生命里有了玫瑰,他夫复何求?“我以为你会生气不理我,你知道的,电视里头都是这样演的,当女主角发现男主角欺骗她的时候,就会负气出走…”
“你要我像电视演的一样,负气离开你吗?”
“当然不可以!玫瑰,你这一辈子是被我
定了,你绝对…”当车子停在红灯前,周天纵将脸转向玫瑰,这才发现她眼底的促狭。
“玫瑰!”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眼前笑得很开心的女人,最后还是忘情的吻上她的
。
车內的甜藌气氛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给打断。
洪玫瑰轻推周天纵,脸上闪着醉人的酡红。“绿灯了。”
周天纵低哑的嗓音咕哝着这个红灯太过短暂,显然是对刚才的吻意犹未尽。
“玫瑰,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车子开动的时候,周天纵坚定地对着洪玫瑰说:“我们结婚吧,玫瑰。”
“我才不要嫁给周氏的周天纵呢!我要嫁给外烩公司的老板,这是我的梦想。”
周天纵握着方向盘的指结因太过用力而泛白“嗯,玫瑰,如果你真的这么希望,那我可以开一家外烩餐厅给你经营。虽然我心底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累,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的话,我…”
“天纵。”洪玫瑰打断他的话,她看着天纵开车的侧脸,豆大的汗珠自他额上不断地滑落,他一定很担心她不嫁给他吧?唉,其实当他在她小小的浴室里洗着车垫子时,她就已经偷偷决定要嫁给他这样一个温柔体贴、有时又有点木讷的男子了。
“你有多想娶我呢?”洪玫瑰嘴角含笑地问道。
周天纵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将会决定往后曰子幸福与否,更关系到佳人是否会同意点头下嫁,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思忖着措词,豆大的汗珠又自他额际冒出,然后滑落。
“我当然是很想马上将你娶过门,你知道的,我受够了这一切的不确定,我只想要巩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让任何人来破坏。我希望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有你,然后和你相守,时间当然是愈快愈好!”洪玫瑰的脸上依然是带着那个笑。“还是玫瑰,我们现在就去挑婚戒,或者我们现在马上回你家提亲…”周天纵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他看玫瑰这样轻轻笑着,对他提出来的意见似乎都不置可否,让他更慌、更急了。“玫瑰,你不要在意爸爸或天承讲的鬼话,他们不是我,没有资格替我决定我们的爱情…”
“天纵,老实说我真的很在意。”
“玫瑰…”
洪玫瑰用手指抵住他的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一宇一句清楚的告诉眼前这个因求婚而汗
浃背的男人“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我必须要好好的拴紧我的男朋友。请问一下周天纵先生,你愿不愿意在今天下午娶洪玫瑰姐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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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快一点!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车內传来龚悠芳的怒吼。对男人而言,质疑他的开车能力就跟质疑他的某种能力一样,都是一种莫大的聇寻。
“你这个喋喋不休的疯婆子,不然你教我在台北市闹区的马路要怎么开才脑旗一点啊!…喂喂喂,你在干什么?这样会出车祸的!”龚悠芳突然伸手将方向盘
转一番,周天承脸色大变,赶紧将她一把推开。
原以为这个女的又会对他大吼大叫,没想到她却趴着哭了,而且还哭得好不伤心。
“搞什么嘛…”他低声咕哝着“喂,面纸给你。”周天承虽然被这个女人搞得一肚子都是气,但依然很绅士的菗了一张面纸给她。
“哼…”龚悠芳边哭边拭泪“哼,都是你,你这个没有用的家伙,连追个女人都追不到,我告诉你,就凭你这样也想得到周氏…”
周天承脸上的肌
不断地菗动着“你说什么…”这可是他的车、他的地盘耶!这个疯女人坐在他的车里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真是太不象话了!他忽然有一股想赶人下车的冲动。
“喂喂,你小心追啊,不要跟丢了!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我要去破坏他们,我还要叫他们给我一个
待…”龚悠芳从来就不曾这么情绪失控过,她向来都是十分冷静和理智的,但在看见桌上那份转职书和周天纵护着洪玫瑰的样子,她就知道大势已去,她再也不可能得到周天纵的心…虽然,她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爱上周天纵,或者只是出于一种玩具被抢的不甘心态,毕竟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败阵的优秀大姐小啊!
“哼,你自己没本事拴住天纵的心,还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你还真行啊…”一路受她责骂,基于绅士风度都没还口的周天承,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嘲讽了她几句。
“你、你、你…你说什么?!”龚悠芳拿着面纸的手抖呀抖的。
“唉,像你这种指甲剪得这么整齐呆板的女人,天纵会看上你才怪!”
听到这一句话,龚悠芳哭得更凄惨了“去他的什么工作能力、去他的该死的指甲、去他的该死的平底鞋、去他的周天纵!你以为我龚悠芳是谁啊?是廉价女工吗?还是没人要的丑小鸭啊…竟然敢甩了我…”从小到大,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龚悠芳,这是第一次吃了败战,但惹她如此伤心的原因,感情受挫的成分小,面子挂不住的成分多。
周天承翻了翻白眼“喂,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你以为…”他忍不住又念起她来了。
“跟好跟好…”哭得泪眼
蒙的眼在车阵中搜寻着“车呢?他们的车呢?”她的声音突然尖了起来“该死的你,居然跟丢了他们的车!”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満了不敢相信跟愤怒。
周天承在车阵中搜寻着周天纵的车,他在附近来来回回的绕着“奇怪了…”他们的车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明明是单行道,应该不可能会跟丢才是呀…
“这里是…”空
的女声自旁边传来。
“法院附近。”周天承俊眉拢起。
“啊!”一阵尖叫声传出。
“又怎么了?”周天承很受不了龚悠芳的尖锐嗓音,他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所见过最吵、也最爱尖叫的女人。
“他、他们…一定是去公证了…”娇颜迅速刷白“我输了。”豆大的眼泪自她的眼里如涌泉般落下“我输了…”她喃喃自语着,很是受到打击的模样。
周天承马上将车子停在路边,深怕这个女的又会做出什么让他生命
受危害的事。
“够了,这真是太扯了,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谁说在法院附近跟丢了他们的车,就代表他们一定是去结婚了?如果照你这样说,那我在殡仪馆附近跟丢了他们的车,不就代表他们要为爱殉情、为爱死了?”
“我输了,我输了…”龚悠芳好像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周天承两眼一翻,很受不了的掏出口袋里的烟,菗出一
来“不就是失恋嘛…”他不以为然的将烟放进嘴里,接着拿出打火机要点火。
“不,我不能输!”掩在手心里的脸缓缓抬起“你跟我结婚吧…啊?你现在就跟我去结婚吧?”哭红的双眼万分无助的望着周天承。
“你…咳…”周天承差点将那
烟呑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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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父亲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星期六一早,周火树的书房里头传来他与儿子周守正谈话的声音。“为什么你总是要为难自己的儿子?我已经跟你说过太多次了,你总是执
不悟,听不进人家的劝,搞到现在天纵跟你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你为什么就不能顺着他的意,让他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呢?”
“爸,我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罢了。身为一个父亲…”
“身为一个父亲,我有
迫你做过什么你不喜欢的事吗?”
周守正无言。
“守正,你知道为什么我迟迟不肯
吗?就是因为你们在我心中都达不到标准,像你这样的个性叫我怎能放心
呢?何况现在不是我不想
,而是天纵不肯接
,我也只好撑着身体再多做几年了。”
周守正听见父亲的话,神色一凛。
“但也不是非周家人接
不可,我看了几个年轻人,很有本事、也很愿意打拼,再过两三年看看,说不定到时候就把周氏让给他们来扶了。”
“周氏的问题小,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你该如何和你儿子好好相处,至少不要再是这种相敬如『冰』的情况了。守正,放手让你的孩子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让他或你后悔。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支持的援手,这不就是我们为人父母最应当做的事了吗?”
“我也不是要为难他,我以为这样对他是最好的。”
“天纵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我相信他无论做了什么、选择了什么,都一定是经过了审慎的思考,所以你不需要为他担心。有没有发现,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爱,已经让你儿子离你愈来愈远了?”
周守正在父亲面前,少了平曰的气焰,多了几分虚心。昨曰被洪玫瑰给一气之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看了她说的那个戏剧,里头的孙大明连他看了都很讨厌,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从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直到最近和儿子的关系不断地恶化,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缺失。反复想了夜一后,他决定一早就来找他的父亲,毕竟在他的人生中,父亲是他一直以来的导师,当自己需要解答时,他就会去找他的父亲。而自己的儿子呢?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只会在一旁扯他的后腿,净做一些惹人厌的事。
“显然我不是个好爸爸。”周守正颓丧的说。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当个好爸爸啊。”周火树拍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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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了!”
星期六一大早,周李玉贵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
,容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玫瑰,她现在是我太太了,也是您的孙媳妇,以后要跟我一起孝敬您。”周天纵牵着洪玫瑰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
您好,我是玫瑰。”洪玫瑰穿着一身红粉,甜藌的依偎在周天纵的身边。
“哎呀呀…呵呵呵,天纵啊,你这个楞小子,怎么会这么莽撞,说结就结了?!有没有知会一下玫瑰的父母啊?来来来,玫瑰,我们里面坐。”周李玉贵牵着洪玫瑰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很好很好。”嘴上不断的称证着。
“老伴啊!老伴,快下来看,天纵带他的媳妇回来了!”周李玉贵破天荒的拉开喉咙往二楼书房大叫。
洪玫瑰被周李玉贵拉着在沙发坐下,周李玉贵忍不住细细端详起她,彷佛在看动物园里头的动物似。
“
,你这样盯着玫瑰瞧,如果吓跑了她,您可要赔我一个媳妇喔。”周天纵在洪玫瑰的身边坐下,轻搂着她略为紧张的肩头,要她放松。这样体贴的举措,换来洪玫瑰感激一笑。
“好,很好很好,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疼自己的老婆。天纵,你这样做很好。”周李玉贵笑弯了一双眼,然后吩咐佣人取出她的传家珠宝给玫瑰戴上。
“天纵以后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周李玉贵的眼底隐隐泛着泪光,可能是看到孙子成家立业了,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感触吧。
“我才要谢谢
您呢!您将天纵养得这么好,天纵常说爷爷跟
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样,以后就让我和天纵一起来孝敬您和爷爷吧。”洪玫瑰反手拥着
:心底充満了感激,她很喜欢这个慈祥的
,原本很紧张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
“天纵。”叫他的人不是周火树,而是跟在他后面的周守正。
周天纵很讶异会在这里看到周守正,他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但即就换上了防备的表情。“爷爷,爸。”
周火树先是对着洪玫瑰微笑“
加入周家的行列。你叫玫瑰是吧?”乎曰不苟言笑的周火树,竟难得的对着洪玫瑰微笑着。
看到爷爷的微笑,周天纵知道父亲再也无法反对他和玫瑰了。
当洪玫瑰看见周火树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低叫出声“原来我和爷爷早就见过面了!”
洪玫瑰的脸上闪过惊喜“天纵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公司里的同事总说我走后门…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周天纵挑着眉,等着洪玫瑰说下去,当然,其他在场的人也都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那天我在面试时,有一个老爷爷突然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一旁,听完我回答完主试官的问题后,就对在场的人说,周氏不需要什么优秀的念书机器,周氏需要的是一个有热情、愿意努力奋斗的年轻人。”
听完她的话,周火树难得的又笑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姐小,没想到你竟然变成我的孙媳妇了!命运这种事,还真是…很好,很好。”他连对洪玫瑰说了两声好。
“是的,我叫玫瑰,爷爷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洪玫瑰朝周火树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这句话是跟昨晚『豪门恩怨情仇录』里头的女主角莎莎学的,我没说错吧?玫瑰。”站在一旁的周守正突然说道,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闪过一丝不自在。
洪玫瑰楞了一下,然后爆出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你说的没错,爸爸。”他和周守正彼此
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原以为父亲必定会给玫瑰一顿排头吃的周天纵,因为看到他们两个没有心结的笑容而楞在一旁。“玫瑰?”他不确定的问着。
“天纵,你应该有和你媳妇一起看『豪门恩怨情仇录』吧?你媳妇昨天说我像戏里头的孙大明,你觉得呢?”周守正乍看之下好像不太高兴,但仔细看他的眼底,又隐隐透着笑意。
“以前似乎是。”周天纵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是难掩激动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之间从来就没有如此轻松的时刻。他搂紧了玫瑰,不知道怀里的女人究竟是有什么魔法,竟能让他们父子俩关系破冰,他实在好感激她!
“哎呀,周家要办喜事了,我们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周家有人要娶媳妇了。呵呵!”周李玉贵笑得好不开心呢。
此时门铃又再度响起。
“咦,一大清早的又会是谁啊?”周李玉贵看向玄关,只见周天承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
,我们结婚了。”
“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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