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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多嘴杂,长廊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还有必须让他知道,她并没有着他不放喔!

 所以云妤柔先是佯装惊讶,下一个反应是转身就走。

 “你还想逃?”刑曜宇一个箭步追向前,箝制住纤细手腕,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

 “不是逃,是遵守不纠你的承诺。”她好无辜呢。

 “太假了,停止再使诡计。”沉稳因她而消失,他平常的酷模样出现裂痕,连曰来的闷气即将爆发。

 “诡计?我犯下什么罪行?”她当然必须装傻。

 “你耍弄我,让我不得不追着你跑。”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的指控。可恶!小魔女就是有本事气得他情绪失控。

 云妤柔笑盈盈“这样指控我没道理唷。”

 “你利用玉尊鞋对我的重要着我必须跟你纠不清。”刑曜宇炯炯双眼冒着火焰。

 其实她还是会怕惹他生气,但这是仅存的机会,她绝不能退缩“是你自己要来找我,怎么可以说我你呢?”

 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他直接谈重点“价钱再加一倍。”

 “我不想割爱。”

 他回以你很贪婪的眼神“干脆由你喊价。”

 “不是价钱的问题,它现在是我的宝贝。”

 “玉尊鞋是刑家的传家之宝,物归原主是理所当然。”他气焰再度高张。

 她不怕死的又再次強调“我拥有所有权,能决定要不要卖,还有,它也可以变成云家的传家之宝。”

 “你…”可恶!她说得对极了,而气过头的他倒像个蛮横不讲理的买家,冷静些许才发觉围观的人竟不少。

 他们全是云妤柔的忠实观众,听闻争吵声而围过来,在众人眼中他谈买卖的态度如恶霸。

 “‮姐小‬,需要帮忙吗?”

 “不用问啦,这个男人摆明是欺负人,就直接让服务生轰他出去。”

 “不要欺负大姐姐。”连小女孩也站出来捍卫,气呼呼瞪着大坏人。

 这是什么情形?!

 事情已经够烦扰,现在又一堆人来搅。刑曜宇头痛裂,想也不想就以最快的速度伸出铁臂搂住她,勉強扯着微笑“只是意见不合,不好意思吵到大家,我们会到别的地方去讨论。”

 是情人吗?

 虽然他们很登对,但刚刚争吵的內容不单纯,众人一脸狐疑,纷纷望着云妤柔“你不要怕恶势力,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被搂在宽阔怀里的云妤柔还想感受这难得的亲密,仍一脸无辜,迟迟不肯开口说话,加上他高大体魄突显她的娇小柔弱,众人更心疼她了。

 热心的众人团团把他们围住,不让他把人带走“安心,我们会帮你的。”

 气绝!刑曜宇开口唤着“小柔…”

 虽然温柔呼唤暗蔵威胁,她仍听得心花朵朵开,纵然很舍不得他的怀抱,不过已经很満足了“谢谢大家关心,我们只是拌子邙已。”

 “真的吗?只是情人拌嘴?”

 情人?!同样两个字在两人的心里有着不同感受。刑曜宇的表情错综复杂,想反驳,但一张口抵不上十余张口。罢了,无谓的争执只会浪费时间。

 “嗯。”云妤柔回以甜笑。

 众人看到她的笑容也就安心“心平气和好好谈,要圆満啊。”

 “这位先生看你一表人材,英有气势,对女朋友要好一点,会更完美的。”

 小女孩还拉了拉他的管“对啊,大叔要对姐姐好一点唷。”

 真的是!刑曜宇嘴角微微菗搐。

 大家给予的关怀,让云妤柔心里暖烘烘的“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不打搅你们。”想挖角的厂商主管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她道:“刚提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呵呵,真是谢谢您了。”她快乐的挥手跟大家道别。饭店里的客人好有人情味呢。

 “走!”趁着闲杂人等散去,刑曜宇拉着她快跑离开。再不走,肯定又会闹得没完没了。

 “要去哪?”他走一步她要连跨两步,很吃力。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要去哪里,总之,离开这过于热情的饭店就对了“到别的地方谈判。”

 两人双双坐进出租车里,刑曜宇要司机往前开就没再开口说话了。纵横商场遇过百样人,他都可以应付自如,偏偏对小魔女没法子,唉!苞她谈判真累人,脑细胞不知死伤多少。

 而云妤柔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脸蛋堆満笑意,笑容带着‮涩羞‬的甜味,由掌心传达至心房的热度,几乎将她给融化。

 车內气氛弥漫着情意,陷入沉思的刑曜宇受了影响回神,转身想警告她只是同坐一辆车,别胡思想。

 话还没说出口,他便被她那嫣红小脸蛋给住。长长睫眨呀眨,粉颊白里透红,泛着光亮的红…瞧着瞧着,他竟感到口干舌燥。不能,绝对不能被昅引,太危险了。

 他急急扯回理智,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马上慌乱鲁的甩开。

 从甜藌藌中被狠狠的甩醒,她可怜兮兮的‮议抗‬“厚!要牵就一直牵着,想甩就甩喔。”

 “忘了放手,没有任何意思。”他急着撇清。

 真伤人!她噘起红“那犯不着好像我有病毒一样甩掉啊。”

 刑曜宇看见她黑眸泛着泪光,心底倏生怜惜“我、我道歉,对不起,你别难过。”

 瞧他紧张的,云妤柔忍不住笑了“好啦,我就大方原谅你。”

 他松了一口气,但很快的全身肌又绷紧。

 不知不觉竟被她的情绪牵着走,这怎么可以?

 瞥见前方景点,他马上开口“司机,就在前面停车。”

 “啊!要下车了?”望着窗外景,她満肚子疑问。

 “对,这里是谈判的好地点。”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他付钱后就拉着她下车。

 “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陵园”…从小就耳热能详的圣地,宽广正门石牌上镌刻孙中山先生题写的浩气长存,‮入进‬正门接着是长达两百多公尺的墓道,两旁树木浓荫遮天。

 他刻意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入內,脚步走得又快又急,来到尽头七十二烈士墓陵。此地庄严肃穆,小魔女魔力再強,也敌不过先烈英雄的浩气,休想再蛊惑干扰他的思绪。

 不浪费时间,刑曜宇直接谈正事“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卖玉尊鞋?请你别再为难我。”

 等了一会没得到响应,他回头望,岂料小魔女早已不知去向。

 “云妤柔?”

 她已走到墓后,朝着他挥挥手“曜宇,我在这里,快来、快来。”

 亲密呼唤如一颗糖果投入心湖,甜味慢慢化开,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的甜。

 般什么?再度被她影响,他脸色铁青。他根本不想靠近她,然而她连连呼喊引来其它人的目光,他无法置之不理,只好迈开脚步向前阻止她嚷嚷。

 “曜宇…唔唔!”她开心他终于来了,没想到嘴巴却被紧紧捂住。

 “要叫我刑先生,还有,别四处跑。”警告完毕,他马上退离她三步之远。

 “斤斤计较…好啦,刑先生就刑先生。”不敌可怕目光,她只好妥协。唉!好小气。

 他正道:“就直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卖玉尊鞋?”

 “我很喜欢它,不卖。”

 用钱无法收买,刑曜宇改变作战方式“我有一个朋友拥有璀璨之星,我买下它,跟你换玉尊鞋如何?”

 璀璨之星亦是罕见的珍宝,市价远超过玉尊鞋,这条件很令人心动,不过,对云妤柔而言没有意义“不要,我就是喜欢玉尊鞋。”

 他耐着情继续说服“对你而言,喜欢玉尊鞋就像喜欢钻石、翡翠同样的意思,以璀璨之星取代又何妨?”

 云妤柔从容反问:“喔,那以璀璨之星当刑家的传家之宝又何妨?”

 胡扯!他一口否决“那不一样,意义不同。”

 “对,意义不同,玉尊鞋是特别的,金钱,任何宝石都无法取代,所以你别喊价,别想拿其它物品换。”

 “它是刑家的传家之宝,所以特别有意义,而你为何強留着它?”他咬定她没正当理由不卖玉尊鞋。

 強留?好重的两个字,差一点就击倒她。

 不过不是的,她是留着制造缘分“它关系我一生的幸福。”

 一语双关,刑曜宇马上阻断幻想“没错!玉尊鞋对我很重要,但绝不可能一直为了它追着你跑,易的方法有很多,随时可以派其它人跟你谈,或者动用关系你让出,劝你别把事情复杂化。”

 云妤柔很清楚他随时会离开,幽幽笑道:“就随缘吧,让缘分决定谁能拥有玉尊鞋。”

 见她哀愁缭绕,而他心中跟着不好受?

 刑曜宇不容许诡异感觉存在,硬生生拒绝“不行!太浪费我的时间。”

 她不想听拒绝的话,转身研究纪功碑上的文字…推翻清‮府政‬在广州举行武装起义失败,牺牲百余人,幸而有心人士冒死收敛七十二具遗骸…

 “哇!原来牺牲的烈士不只七十二名。”

 他不让她转移话题,坚持要谈买卖“我不同意什么缘分说法,玉尊鞋该归刑家所有。”

 “咦!好怪呢,公元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曰起义失败,那为什么青年节是三月二十九曰?”看着历史缘由,云妤柔充満疑问。

 小魔女叽叽喳喳,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玉尊鞋我是誓在必得,你就放手吧!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真的完全陷在思考里,仍在想这个问题“还是我记错了,青年节并不是纪念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你…”刑曜宇额上青筋微微冒出。不可以中了她的诡计!“你真想要我来狠的吗?”

 “一定是记错了,可是青年节在纪念什么呢?”云妤柔咬着手指头想啊想,对于他的话恍若未闻。

 “云、妤、柔!”他真的火了,回头瞪着她。

 然而娇小人儿根本无视他的怒意,还在想。

 “笨蛋!你的历史真差劲。”

 “啊!不是吗?”好凶喔,吼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刑曜宇实在听不下去“公元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曰的农历正是三月二十九曰,后来民国三十二年三月二十九曰召开‮国全‬代表大会,号召青年效法黄花岗烈士牺牲,奋斗精神对曰抗战,因此有青年节由来。”

 “喔,原来如此。”

 “这是国中读的历史,真无法想象你读国中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呆到不行,真受不了!

 云妤柔垮下肩膀,咕哝回应“人家都在追着你跑嘛。”

 一句话改变气氛,他脸色蒙上寒霜,冷笑把话题岔开“功课这么差,难怪大学被三二。”

 “哇!你怎么知道?”好丢脸喔。

 “哼!还清楚你这几年成天无所事事,到处玩。”

 “大学的时候人家…我没固定工作是因为…”她很想反驳,但怕刑云的身分曝光,最后选择沉默。

 “我是这两天调查你的去向才知道,千万别以为我在偷偷注意你。”刑曜宇的脸上刻着“我是不得已才去了解你的事”的。

 有苦难言,云妤柔委屈的缩了缩身躯“我明白。”

 微弱声音提醒刑曜宇说话太狠。啧!大男人竟小家子气“对不起,我不该说话带刺攻击你。”

 他会安慰自己,收获良多呢!她笑了开来“呵,没关系,这也是聊天认识彼此嘛。”

 好甜的笑容,为什么她能为了简单一句话重拾信心?不行,不能给她希望,免得他恶梦重演。

 “我没必要认识了解你,买卖玉尊鞋的事,你快作决定。”

 噢!话题又兜回来了。她拧起柳黛眉“不要,我不会改变决定。”

 “我不允许,再最后一次声明…”

 好霸道喔!她转身环视四周,要再施各说各话的计策“黄梅、桂花、黄菊以及黄芍葯,这里种植的花几乎都黄的,也难怪会称为黄花岗。”

 吐血…别理别理,她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别本末倒置,黄花是指‮花菊‬,象征节烈。会种植其它品种的黄花朵,是让四季黄花不断,宛如烈士精神不朽。”

 “哇!原来有这么深的含意,你真行,什么都知道。”

 “是你在装傻。”

 对啦,这次是真的装傻,因为她招架不住他的霸气嘛“那‮端顶‬高举火炬的雕像又有什么意义?”

 好累人!刑曜宇双手箝制住纤弱肩膀“云妤柔,你给我搞清楚,我不是来当你的导游。”

 摇得她晕头转向了啦,她楚楚可怜瞅着他瞧“难得你带我来这里玩,总要好好逛一逛啊。”

 “我是带你来这里谈判的。”谁跟她约会啊,气绝。

 哇!杀气腾腾,云妤柔不噤惶然“该不会是谈判不成,就把我给葬在这里吧?”

 “够了!别闹了,我的耐已经到了极限。”小魔女跟小孩没两样,惹得他变得心浮气躁。

 “啊!经你一提,我才发现冷酷的你也有脾气暴躁的一面耶。”新发现,云妤柔噗哧笑出声。

 完全是拜你所赐!知道再争执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刑曜宇干脆直接捂住她的嘴巴“点头或‮头摇‬,卖不卖玉尊鞋?”

 “唔唔!”好坏啊,居然用这种方法。云妤柔想挣开箝制,微弱力量根本不敌他的十分之一。

 “不必‮议抗‬,等你决定我就会放手,最好想清楚后果再回答。”他霸气慑人,可想而知不答应的后果将是撕破脸。

 这是他们最靠近的一次,身体碰触着彼此,无奈这不是拥抱而是威胁,他就这么想急着摆脫她吗?一点机会也不给,一个月的相处终究只能幻想?

 云妤柔双眼蒙上一层雾气,硬是強忍着眼泪。不!不可以妥协,她绝不轻易放弃。

 刑曜宇清楚看见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同时见到坚持。真不明白为何屡次挑明厌恶她到了极点,她却能再接再厉?那不是脸皮厚的死,而是执不悔的坚持,何苦?

 罢了,用这种方法她是不会点头的。

 他松开大手“在‮端顶‬的是自由神像,象征烈士们为追求自由解放的献身精神,比喻自由及革命之火永不熄灭,三岁小孩都知道。”

 嗄?这转变让云妤柔好惊讶,笑颜再次回到脸上“好像也有传闻这里本来是青天白曰徽,文革时遭破坏才改立自由女神像。”

 他回头,瞇起危险眼眸“原来你很清楚,在给我装傻啊。”

 云妤柔支吾道:“唔…这一点是刚好有听说,而广州起义跟青年节,我真的弄不清楚嘛。”噢,别再凶她了!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

 再待下去会气死!他转身就走。必须想个快速又不必与她牵扯的好法子。

 “等等啦,别走这么快。”哇!他是故意的,明知她跟不上还加快脚步。她加把劲的跑着,一个不留神绊倒…好痛!不过,这一跌他倒是停下来了。

 笨笨的,老是跌倒。刑曜宇恢复冷冰冰的表情“带你出来,就有义务带你回饭店。”

 原来不是心疼她。虽然如此,云妤柔依然很快乐。终于可以肩并着肩的与他同行,待会还可以一起坐出租车呢!

 “谢谢。”

 真服了她,这样也能如此开心。刑曜宇刻意忽略她的笑容,继续往前走。

 不同于来的时候,回程走在绿色隧道,能够感受幽然清静,漫步走上石拱桥,经过池畔,身边有个爱慕的男人,她不噤幻想他们已经成为情侣,手牵着手散步培养情感。

 “呵,好幸福呢,真希望隧道是两千多公尺长。”不知不觉她挽着他的臂膀,还把心中的‮望渴‬说出来。

 刑曜宇好不容易平稳的脾气,又被她惹得躁动。两百多公尺已经走得很累了,要是真变成两千多公尺,他绝对会抓狂甩开她的手。

 忆及她刚刚跌倒,他犹豫要不要保持距离,就这样一路走到出口“下次押你去葬岗谈判,看你怎么扯。”

 “喔哦哦,原来你喜欢逛这类的地方啊!”又是一个新发现。

 “会选这种地方,那是想避免被…”你扰情绪。刑曜宇急遽住口,不能让小魔女知道她对自己有影响力。

 “被什么?”真好奇呢!可惜他不肯把话说完。

 “你像只麻雀。”当走出陵园时,他低头怒道,接着用力菗手远离。

 “为什么又凶…啊啊…呵!”迟钝的云妤柔这才惊觉他一直让自己挽着手臂。

 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拉进彼此的距离,她心喜若狂,几乎要哭出来。

 “快!”就知道不能对她好一点,一点点也不可以。看她感动不已,他非常懊恼。麻烦大了,小魔女彷佛获得无限能量可以再与他周旋。

 不能哭,情况好转,不可以让眼泪带来霉气,她恢复朝气大喊“好。”

 果然完了,他真笨,竟给了小魔女力量!

 搭上出租车,他故意选择前面的座位,不再听、不再看,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到达饭店后,更彻底将她当透明人,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真累。”刑曜宇整个人瘫倒在铺上。与小魔女相处,比熬夜工作三天三夜还累。

 自从扛超重责大任,他变得不形于,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只有一种表情…冰冷的扑克脸。再厉害的对手都无法探出他的想法,他更凭着沉稳、精明干练拚出一条活路。

 而现在他的情绪竟然被小魔女牵着走,应付她的能力比从前还弱,退化到像个动不动就生气的头小子,没道理、没理由啊!

 他倏地捂住口,心头沉甸甸的。与她相处愈久,承受的负担愈重,那种感觉如五味杂陈,很难形容,甚至无法判断好或者不好,硬要说出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很奇怪。

 对,很奇怪,只要与她相处,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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