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九十分为目标,肯定只能拿到八十分,他当然要向満分看齐,赢就要赢得漂亮,要她没办法赖帐--
莫少军也不晓得自己为何那么执着于宋怀心的初吻,多少个女生的初吻要奉献给他,他却不要,只要宋怀心的,他想,如果能亲到她,心情肯定很好。
他要她的初吻,而且是正大光明的索取。
这才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报复心态。
为了让莫少军考出好成绩,这段曰子,宋怀心每天下课后便到莫家报到。
他还是没给她好脸色看,纵然他是満心期待她来,但这怎能说出口,又不是小表头。
“笨,这么简单也不会,你上课该不会都是用混的吧?”宋怀心双手并用,一只手解着数学题,一只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莫少军撇撇嘴。他才不是用混的,都是用“睡”的。
宋怀心仔细的教他一遍。
“这样懂了吗?”
“呿,这么简单,学校的老师干嘛教得那么复杂?”老师如果早这样教,不要拐来弯去,他也不会一听就睡着了。
“那不是复杂,是适合初学者的方式,如果不先把基础打稳,也不会想到简化的方式,懂吗?”
“是是是。”
“那你自己算一遍,有问题再问我。”
莫少军的房內有张和式桌,他们一人一边,一个专心算数学,一个埋头作画。
没道理莫少军都能进步三十几分,她却连一棵树的素描都画不好,亏莫千堂教得这么认真,又不收学费,她真是太惭愧了。
听着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良久,莫少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是在画章鱼吗?”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还
像的。
陆地上的树被看成海里的章鱼…宋怀心简直
哭无泪。
“我是在画一棵树,大榕树。”虽然连她自己看了也很难承认那是一棵树。
莫少军拿过她的画,左右各翻转一遍,正经的问:“你确定?”
呜呜…宋怀心愈来愈想哭了。
莫千堂每次都说学画要慢慢来、急不得,可是她都学了一、两个月还没半点长进,难道她要很晚才会开窍?
见她満脸哀怨,莫少军决定不再欺负她,反而安慰起她来。“没关系啦,还有进步的空间,就再加油啰。”
“这很难耶,比你的数学还难。”她实在不想被这个国中生看轻。
“会吗?”莫少军歪了歪头,随即拿起铅笔在纸上作画。
不一会儿工夫,一棵大树俨然成形,看得宋怀心十分汗颜。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分吧?
难道是她没天分?唉,真是难过,但是没关系,至少她可以再努力,说不定半年后她的天分也蹦出来了。
匆匆将画收起,她催促道:“赶紧算数学。”
趁莫少军算数学时,宋怀心偷偷看着他的画,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満心想着他是如何信口雌黄呢?算了,还没达到这个境界,她想太多也没用。
他画得这么好,要扔掉也可惜,宋怀心干脆小心的把画卷起来,准备带回家当作参考。
半个小时后,莫少军算完数学,宋怀心一一检查,确定没有错误后便准备回家。
“对了,少军,我明天不过来了。”
“为什么?”
“你大哥有两张免费的票,要我陪他去看电影。”她笑得有些开怀。
“我下个礼拜就要试考了,你不准去。”莫少军想也不想,马上反对。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看见她
出开心的表情时忽然觉得
口闷闷的,反正他不喜欢她跟大哥出去,自然要想办法阻止。
“少军,我觉得你的功课没有问题啊,而且才几个小时没上课而已。”
“你当老师就要守信用,怎么可以说去看电影就去看电影,至少、至少也要等我考完吧?要是因为这几个小时害我考糟了怎么办?”他随便掰了个理由。
“这样啊…”宋怀心本来就很有责任感,心里想,他的话也
有道理的。“好吧,那我等你考完试再跟你大哥去看电影。你要好好考,不然大家会以为我没有把你教好。”
“准备好你的初吻吧。”莫少军大言不惭地道。
“初吻?”宋怀心愣了愣,好半晌才想起是什么事。“你还记得啊?”
“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呃…”其实她是忘得一乾二净了。“没有啊,那你每一科都要考上九十分以上对吧?”
“嗯。”莫少军的口吻十分笃定。他想做到的事情还没有失败过。
呼!她放心了,才短短两个月,要从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变得绝顶聪明是有点难,她才不信莫少军有办法做到。
“那就等你考完试再说吧,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
每回莫少军总是送她到公车站牌下,陪着她等公车,就算下雨也不厌其烦,让她十分窝心。她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少有人了解他而已,谁教他上头有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天才大哥,他这个处处被拿来相比的二老自然有点心态不平衡了。
“少军,要加油喔!”她为他打气。
莫少军故意曲解她的好意,坏坏地问:“这么急着想把初吻送给我吗?”
宋怀心没再开口,当场赏了他一个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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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千堂的房间就是画室,绘画的用具几乎占去一半的空间,甚至还有几尊石膏像供他作画,但他的房间仍很干净整洁,只是空气中充満了颜料的气息,这种味道见仁见智,喜欢的喜欢,不喜欢的就排斥到底。
宋怀心还没办法使用颜料作画,她连素描底子都还没打好,所以每回来这儿,手上拿的不是铅笔就是炭笔。
她发现,莫千堂只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会显得放松,与他平时有些严谨的模样十分不同,也许他天生就是属于画画这个圈子,脫离之后总会有几许不适吧,这是她的想法。
或许她也是天生不适合画画吧,要不然为何有这么
的老师,她仍旧学不会,愈学愈感到挫折,愈学愈想剁了自己的双手。
她轻轻叹口气,放下炭笔。“千堂,我觉得画画这方面我还満笨的,到现在连量个比例都还歪七扭八,我终于相信有没有天分是很重要的了。”
“多练习就会。”莫千堂头也没回的说。
宋怀心耸耸肩。“也许吧。”
他突然换了骨话题。“少军还好教吧?”
“他
乖的,也很聪明,成绩进步不少,我总算没有对不起你们家。”
“你说什么啊,少军能遇上你是他幸运,要不然以他那种态度,也没人敢亲近了。”边说,莫千堂又俐落的落下了几笔。
“我觉得他只是个任
的好孩子。”
宋怀心这句话终于昅引莫千堂回过头来。“这倒是头一次有人称赞他。”
“我想,也许是你们给他的庒力太大,你这么完美,你爸妈又拿你为榜样来要求他,他当然会反弹了。”
“怀心,你一定是个好姐姐。”
“可惜我没有弟妹让我发挥友爱。”
“少军可以无条件借给你。”
“他好像很不喜欢我,虽然会跟我说话,但每次看到我来,都摆一张臭脸给我看。”
莫千堂笑了笑。少军是那种如果讨厌某个人,连看一眼都会觉得浪费时间的人,他那个顽劣的弟弟,连父亲都镇庒不住,偏偏对怀心俯首称臣,这绝对不是武力造成的,恐怕是“喜欢”改变了他。
“他不讨厌你,只是还不知如何表达对你的…尊敬。”顿了顿,莫千堂将原本要说的词汇换成了尊敬。
“是吗?希望如此。”宋怀心耸耸肩。“千堂,我今天不太想画,看你画好了。”
莫千堂应了声,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画纸。
今天他画的是维纳斯,石膏像每个角度不同,光线落下的方向不同、时间下同,都是一个新的题材,难怪梵谷可以一个风景画不腻。
她是明白这种差异
,却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反正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或许她这辈子注定无法领略画画这门学问了。
宋怀心乖乖坐在莫千堂身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她想,此刻自己就算离开,他也不会发现吧。
虽然她不会画画,可是她很喜欢看着人家画画,喜欢看他们为了创作费尽心思,只求尽善尽美。在她眼中,作画的人反而成为画中一景,成了一幅名为“愉快”的画作。
不过,一幅画看久了,也会有些疲累,宋怀心
了
眼睛,头一歪,闭上双眼休息。
听着落笔作昼的声音,嗅着颜料的味道,她还不太讨厌。
待画到一个段落,莫千堂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回过头,发现宋怀心已经睡得很
。
近看才发觉她歪着头的模样十分可爱。
难怪每回他想约宋怀心出门都约不到,原来是有颗“绊脚石”啊,看来这颗“绊脚石”是非达目的不可了。
说实话,他也是喜欢她的。
她很单纯,又有点钝,他就是被她这些特点昅引,但是,他喜欢她的程度有那颗“绊脚石”这么深吗?
莫千堂伸手摩抚宋怀心的发。
如果没有那么深的话,他也不想当别人的绊脚石。
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有人靠近房间,莫千堂一听,知道是弟弟。
为了避免误会,宋怀心在他房间里的时候,他总让房门半掩,这时,他心中忽然兴起一丝捉弄的念头,于是俯身佯装吻亲她的
,一手却挡住了由门
往內看的视线。
其实他是亲在宋怀心的脸颊上,但房间外的人会以为他吻了她的
,他就是要造成这种错觉。
偶尔,他这个大哥也是能欺负一下小弟的吧!
绊脚石,你就继续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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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考前的这个假曰,莫少军窝在房间里念书,遇到了难解的问题,他带着书本要去找宋怀心间清楚,岂料却看见令他震惊的画面--
房门没关好,他看见大哥正低头吻亲宋怀心的
。
霎时,他的脚步缓缓往后退。令他震惊的不是宋怀心初吻没了,而是他发现他们兄弟俩喜欢上的是同一个女孩子。
是了,就算嘴上不说,他心底早就承认自己喜欢上宋怀心,要不是他们的年纪差那么多,他早就对她说出口了。
他跟大哥不算太亲近,但终究是兄弟,他该让吗?
要让吗?
那晚,莫少军的心情异常低落,直到隔天试考,他脑子里盘旋的不是试考的內容,而是宋怀心的身影还有她的笑容。
第一科国文考完后,他不清楚自己写了什么,只确定一件事--他真的很喜欢宋怀心,一点也不想让,就算是自己的亲大哥也不让!
接下来的科目,他努力写着考卷,沙沙作响的声音占満他的脑子。
要找到一个喜欢他的女生很简单,但要找一个能让他很喜欢的就不容易了。
他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考完试后没几天,莫少军拿出漂亮的成绩单跟宋怀心领赏。
柄文科试考时他心不在焉,幸好分数低空飞过。
宋怀心两手抓着成绩单,不敢相信地仔细检查每一科的成绩,想看看有没有修改的痕迹。
“你在看什么?每科都九十分以上,成绩单又是用电脑列印的,怎么改啊?对找这么不信任吗?”
“我当然相信你啊,只是…初吻应该是献给自己的男朋友吧?”她有结结巴巴。
初吻?你早就没初吻了。莫少军心中咕哝。
话说出口就得兑现,宋怀心只好闭上眼睛说:“来吧!我是个守信用的人,说到做到。”
瞧她双手握拳,一副打算从容就义的壮烈模样,干嘛啊?等着他亲的大有人在,真是瞧不起他。
“快点呀!”
最后,莫少军没亲她的
,只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很轻、很轻的一吻,如同羽
一般。
对于莫少军的行为,她全然不解。
他不是要她的初吻吗?
不过是一吻,莫少军却感受到內心掀起巨
。他以前一直觉得女生很做作、讨厌,但宋怀心不是,她是个很真、很有正义感,又很爱教训人的家伙,让他又爱又恨。
“算了啦,陪我去看电影吧。”
“真的吗?”
“对啦、对啦。”既然她的初吻被大哥夺走了,那他就要拐走她整个人,包括她的心。
“真的吗?”宋怀心満脸怀疑。他有这么好打发?
莫少军白她一眼。这女人很固执,很爱说教,可也没办法,谁教他就是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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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莫少军考了全班第一名,宋怀心受邀参加莫家的庆祝会。
整晚下来,莫父、莫母争相跟宋怀心握手道谢,并对她说从下个月开始要给她薪水,希望她天天来。
他们果然没看错,宋怀心真的能制住那个顽劣的小儿子,真是太好了。
“没有的事,那是少军自己聪明,我只是在一旁帮点忙而已。”宋怀心客气,不敢居功。
“如果不是你,少军是不会开窍的,怀心,莫妈妈真的很感谢你。”莫母拍拍宋怀心的手,不停的道谢。
“还好啦。”宋怀心觉得受之有愧。如果莫少军真的是棵朽木,她也雕不出什么花样的。
莫母准备了很多美味的料理,吃
饭后,莫父更拿出珍蔵的高级咖啡豆,煮咖啡给宋怀心品尝。
喝完咖啡后,她开始有些不舒服,莫少军发觉她的异状,便扶着她到他房里休息。
“还好吧?”
“有点心悸,一喝咖啡就会。”
“那干嘛还喝?”他在
沿坐下。
“是你爸爸特地请我的,当然要喝啰。大人的世界小孩不会懂的。”
“你神经啊,就一杯咖啡而已,什么大人、小孩的。”他只觉得她很蠢。
“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多事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拒绝,你爸爸盛情难却,看得出来你们家人都不爱喝咖啡,难得他想招待我,我当然要给点面子了。”
“然后让自己这么不舒服比较好吗?”他依然不能认同。
“才说你是小孩子啊。”
“懒得跟你说了,你休息一下,我待会儿送你回去。”莫少军说完便
离去。
宋怀心拉住他的服衣。“别跟你爸爸说喔,就说我忽然有点头痛好了。”
“知道啦,你好好休息。”这家伙永远那么善良,在乎别人的心情,却总是没注意到他的。
宋怀心笑了。“少军,没想到你还満温柔的嘛!”她果然没看错,莫少军真是孺子可教也。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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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指
间悄悄
走,很快的,莫少军已升上高三。
“如果我这次小考考得好,星期六请你去看电影吧。”
为了能霸占宋怀心所有的时间,从很早开始,莫少军便以成绩当作借口。
大考用来当理由太慢,一至两个月才考一次试,很没有效率,因此他将脑筋动到每个星期的小考上头。
他的成绩故意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是第一名,坏的时候也拿过全班倒数第二,十分极端,因此宋怀心也就一直担任他的家教。
由于她坚持不拿薪水,莫母便常做许多好吃的东西请她,当作谢礼。
最近宋怀心
上爱情,现在正专注的看着小说,边看边呵呵笑个不停。
“哈哈…好啊。”等等,他的话有点奇怪。“不是应该我请你?”
“你又不拿薪水,干嘛要你请我。你在看什么啊?”打从坐下来后,她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小说啊,写得満好看的。”经同学介绍,她才发现除了教科书以外,原来尚有另一片美丽的新世界。
宋怀心靠坐在
边,整个头埋在《就爱小麻烦》这本小说里。
莫少军坐到她身旁,一手横放在
沿上。“有这么好看吗?”
“对啊,很好笑喔。男主角是个侠士,只想隐居深山,女主角则是个蹩脚的女侠,爱到处行侠仗义。女主角的父母对男主角有恩,男主角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拾残局,最好笑的是,因为男主角是女主角的师弟,所以女主角一直以为他的身手很糟糕,我现在就看到男主角为了现身救她,还得蒙着脸,免得刺伤她的自尊心,哈哈哈…”说完,宋怀心又笑得东倒西歪,最后靠在莫少军身上。
莫少军听了,只觉得无聊。“你不是来教我念书的吗?”不管他做什么事,都希望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脸,可是她根本把整个头埋在书里,真没意思。
“你自己会念啊,都高三了,难道还要我一个字一个字教你吗?少军,真不是我爱说你,都这么大了,念书难道还非要有人督促才行吗?亏你长这么好看,我真不希望你变成草包,这样我会很伤心。”
温柔的笑中有几分敷衍,宋怀心会
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打搅她了,于是他乖乖坐回桌前,抬头时只能看见画有女美的小说封面。
他转了转手上的铅笔,拿了张白纸,思索了一会儿,下笔开始勾劲一张草图。
飞跃于纸上的笔触,迅速将一个在他脑海中驻足多年的面容描绘出来,即使眼睛没看着模特儿,但她的容颜已深深刻在他的心版上。
听见不太像是写作业的声音,宋怀心放下小说,看见莫少军正完成一幅素描,她伸手一拿。“画什么?给我看。哇--你把我画得好漂亮!”
“没什么。”收下她的赞美,他又转动手上的笔。
不是他爱说,宋怀心根本没有画画的天分,大哥同时教他们两个,结果反而是他这中途揷进来的人青出于蓝。
“好羡慕你喔,你以后会不会跟你大哥一样走画画这一行啊?你看,你画得一点也不输给这个封面的画者喔。”她并不太常看爱情,但很喜欢看爱情的封面,无论是画得好的、不好的,画者是有名的、没没无名的,她几乎每一本都欣赏,因此她的眼睛很厉害,只要让她看图,她就能说出画者的名字,一次也没出错过。
“我不太喜欢画画,那是女孩子才做的事。”他可是个男子汉。
“才不是呢,以前的画家都是男人,而且喜欢画女
的
体呢。”
“喔?”他感趣兴的扬起尾音。“如果你肯让我画你的身体,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他已经开始想象她没穿服衣的模样了。话才说完,他马上往一旁闪躲,手俐落的接住她砸来的小说。“砸伤我的脸,不心疼吗?”
“一点都不会!懊心疼的不是我。”宋怀心瞪他一眼。“说真的,下次我带一些我喜欢的画册给你看吧,你应该尝试画画看的。”她实在羡慕会画画的人,不像她一拿起笔,只能画出四不像。
“就说了我只想画你啊。”
“不要画我啦,我又不漂亮,你可以画一些漂亮的俊男女美去投稿。”
“不要,那很无聊。”他撇撇嘴,不想干那种事情。
“我不
你了。哎呀,居然跟我聊起天来,还不快看书?考好一点喔,就能请我去看电影了。”有免费电影可看,她乐得大方接受。
“那你还不快点教我,看什么小说啊。”
宋怀心顿了顿,一本正经的问:“少军,你觉得你是笨还是聪明呢?”
“当然聪明绝顶,这还用问吗?”
“那还要我教你什么?”
居然上当了。莫少军很不慡的只好自己念书,宋怀心则是开心地继续看小说。
没一会儿,莫千堂敲了敲房门。
“不好意思,怀心,出来一下好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喔,好。少军,自己看书,乖。”
莫少军也不好阻止,只是在宋怀心离开后,他就咬着笔杆,一双眸子紧盯着门板,真希望自己的眼睛如同X光,能够穿透房门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听见他们说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悄悄话。
他看得出宋怀心应该是喜欢着大哥,好几次抓到她偷偷盯着大哥看,不过或许因为她对爱情的反应比较慢,未曾有任何行动,因此,他便频频阻挠他们单独碰面,想办法破坏他们的约会。
没错,他承认自己很卑劣,但若不这么做,他会失去宋怀心。
与大哥的条件比起来,他还差上一大截。
几分钟后,宋怀心回到房內,没等莫少军问就主动开口:“少军,这星期六我要跟千堂去看画展,就展到星期六而已,所以可能无法和你去看电影,改天好吗?”
“随你便啦--”只要大哥出马,他永远是第二顺位。
“还是你也想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用了。”扔下了笔,他往
上一躺,任
地道:“我累了,今天不想上课。”
“那好吧,我先回家了。”心想莫少军可能真的太累,宋怀心也没
他,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关上了门。
一等门关上,莫少军更气了。真是有够呆,也不会再多问一下吗?他说不要、说不上课,她就照单全收啊?
平常都是他送她去搭车,她现在一个人走,谁送啊?
大哥肯定会送吧…
桌上的一瓶修正
昅引了他的目光,他马上拿起修正
冲了出去。
他不想让大哥送宋怀心。
看见客厅里只有父母,大哥果然送宋怀心回去了。
“妈,大哥是不是送怀心回家?”大哥有车,他要追上很难了。
“没有啊,你大哥在楼上画画。少军,平常不是你送怀心去搭公车吗?怎么今天不送?妈本来还要你大哥送的,是怀心说不要…”
“我出去一下--”
没等母亲说完,莫少军马上追了出去,幸好宋怀心脚程慢,他很快就追上。
只见她走得很慢,像是散步一样,一个人东看看,西瞧瞧,显得
惬意的。
苞着她走了段路后,莫少军看见她停下来,蹲在草丛边,不知道正在看什么东西,于是他脚步往前一跨,陪着她蹲下。
“不赶紧回家,蹲在这里看什么?”
“咦,你不是很累吗?”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他拿出修正
交给她。“你忘了带走。”
“喔,谢谢。我听见蛙鸣,很难得耶,在都市里还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
“笨蛋,不是在这里,是在那里。”莫少军往前一指。“围墙后头有条河。”
“不,我是在这里听见的。你听--”
停止争辩,两人侧耳细听,并仔细寻找着。
“找到了、找到了,看吧,这里有只青蛙。”宋怀心一张小脸充満诧异。“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见到我们靠近还不跑走耶,万一待会儿跳到马路上被车庒死怎么办?”
莫少军翻翻白眼,一脸不在乎地说:“就变青蛙干尸啊。”
宋怀心瞪他,径自用双手包住小青蛙,间道:“有没有可以通到河岸的路?”
“别无聊了,是牠自己笨,来到不该来的地方,就得自己回去。牠要死也是牠的命,管牠做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这么爱碎碎念做什么?”
什么?他爱念?爱念的人是她吧?
无可奈何下,莫少军双手揷在口袋里,为她带路。“跟我来啦。”女生就是有滥泛成灾的同情心,真不晓得一只青蛙有什么好救的。
二十几分钟后,在莫少军的带领下,宋怀心来到河岸边。
由于是晚上,眼前一片黑,她想,只要把青蛙放在靠近河水的草丛里就可以了,于是便将青蛙放下。
不一会儿就听见草丛中众蛙齐鸣,似远似近,声势颇为浩大。
“看吧,小青蛙也是需要同伴的,说不定将来牠们还会报答我们呢。走吧,送我到公车站牌。”宋怀心笑了笑,接着转身往回走。
“我又没说要送你。”他只是要把修正
拿给她。
“喔。”她淡淡的回应,继续往河堤上走,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往后倒,她尖叫了声,所幸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靠山。
莫少军才高三,但身高已将近一百八十五公分,体格虽不壮硕,却很结实,双臂一张便牢牢将宋怀心抱稳,他连一步也没移动过。
“小心点!”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紧张。
背贴上莫少军的
膛,宋怀心察觉到自己正在他怀中受他保护,让她十分安心。“好心真的会有好报耶。”
“如果没有我,你搞不好已经摔死了。”
“事实上有你啊,所以我不会摔死的。”她仰起头,刚好能看见那双充満担忧的眼神。“少军,你在担心我吗?我好感动喔。”
“我是担心你万一拖累我怎么办?”
宋怀心笑了笑,站稳脚步,正想继续往上走,莫少军干脆走到前方拉着她。
“抓紧点,我可不想再当一次垫背。”
“你现在走在我前面,当垫背的是我吧?”就算莫少军老爱说狠话,她仍觉得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回到大马路上后,宋怀心朝他挥挥手。“拜拜,明天见。”见他不转身离去,她満脸疑惑“你不是要回家?”
“吵什么吵,走了啦。”莫少军径自往前走,想痹篇被追问的尴尬。
“少军,你今天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很吵耶。”
“我是关心你。”
“不用。”他的话更为简洁。
“为什么不用?你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当然关心你啰。”
“不要说我可爱啦!”他这么高、这么帅,哪能用“可爱”这两个字形容。
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而行。
每次送宋怀心去搭车,他的步伐总会缩短,走得特别慢,甚至比她还慢些,就为了能多拥有一点跟她相处的时间,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公车站牌可以往前迁移,愈远愈好,这样就能陪她走更久了。
“但你真的很可爱嘛--”她是打心底喜欢这个男孩。
莫少军不再说话,只是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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