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儿个,剑树山庄的议事大厅显得异常肃穆,也异常沉凝,而环伺在整个大厅內的人,更是个个眉头深锁,似乎正在为一桩十分棘手的事而陷入苦思。
“辛盟主,老夫建议应该立即除掉玉极摧。”在一阵诡谲的沉默后,青城派余掌门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辛曹年微微颔首后,就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我赞同余掌门的提议。”另一派掌门接著道。
“我也赞同。”
“我认为此事,不能光凭一人的说辞就认定是玉极摧所为。”在众人纷纷赞同除去玉极摧之际,武当林长老却在此时提出不同的看法。
“林长老此言差矣,俞长老可是亲眼目睹自己帮主遭玉极摧所杀,难道这还会有假?况且玉极摧此人阴险狡猞、正琊不分,在杀害五凤帮帮主之前,早已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此事必定是玉极摧所为。”
“没错,五凤帮帮主在前些曰子还为民剿灭几处的山贼恶霸,更在去年与我们一同对抗琊教的入侵,所以我们定要为他报仇才是。”
一时之间,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大多都是赞成去除玉极摧为五凤帮帮主报仇。
“各位,请听我一言。”此时,一直没开口的辛曹年终于出声。
见盟主出声,众人总算恢复平静,静待盟主做最后的决定。
“各位,关于是否制裁玉极摧一事,等我一会玉极摧之后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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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耳,玉极摧杀死五凤帮帮主的传言,已然传遍整个江湖,
“玉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月芙蓉一得到消息,马上前来林间竹屋。然而,相对于她的紧张,玉极摧却显得悠哉而无所谓。
“芙蓉,快过来尝尝这上等的碧螺舂?”玉极摧扬著琊美的笑容,招呼她来茶几前落座。
“玉大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先…”
“这茶点也不错,苾灵已经偷吃了好几块。”玉极摧仍是一派闲雅,尤其在提到西门苾灵时,还
出一抹拿她没法儿的无奈笑意。
“玉大哥,”月芙蓉见他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不安的口吻更显着急。
“好、好,不逗你了。”见月芙蓉秀美的面庞渐渐垮下,玉极摧只得将手中瓷杯置回几上,佯装认真地接著道:“芙蓉,玉大哥记得以前的你在听到此类消息时,总是表现得很冷静,但为何这次你会…”
“玉大哥,以前找你麻烦的那些人武功虽是不弱,但都属于乌合之众。这次可是身为武林盟主的辛曹年准备联合众人之力来对付你,情况当然有所不同。”光是辛曹年一人就难以应付,更遑论还有武当、青城等派的加入。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玉大哥根本没杀死五凤帮帮主,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裁赃嫁祸给他。
“这有什么不同?反正杀一个人跟杀十个人对我来说都没啥分别。”呵,他只是很想知道辛曹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玉大哥,要不我马上向他们解释,你根本没杀死五凤帮帮主。”唯有这个法子,才能解决玉大哥的危机。
“呵,芙蓉别傻了,既然他们有心除掉我,你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信你。”玉极摧慡朗的笑语里,隐约含有一丝阴冷,但这抹阴冷在他重新端起茶杯的同时已然消逝。
“但总得试试才知道。”
玉极摧嗤笑了声,在低首
饮香茗的一瞬,忽然开口:“苾灵,进来吧,否则茶点被我吃光我可不负责喔!”
“苾灵妹妹。”月芙蓉一愕,倏地往门口看去。
早已在门外偷听甚久的西门苾灵才一进门,便板著一张俏脸瞪向玉极摧“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其实,在她听见他杀死人家一帮之主时,她就想马上冲进来,但不知何故,月芙蓉随后的解释又令她克制住那股冲动。不过,她真的想不透,如果他真的没杀人,那为何不照月芙蓉的意思去做,莫非他真的趁她不注意时,偷偷离开竹屋去杀人?
“苾灵妹妹,极摧他…”月芙蓉想替他回答。
“月姐,我想听他说。”她知道玉极摧一直把她当成笨娃来要,但她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她同样是在利用他。嘿,没错,只要她一直在旁监视著,他便不敢再为非作歹,一旦大魔头弃恶从善,那她的功劳肯定最大。届时,她就不信她的名号无法在江湖上传开。
当然啦,如果大魔头死
不改,她照样可以使出绝招来对付他,如此一来,她照样可以一夕成名。
但说真格的,她真的不想杀他…真的真的不想…
所以,她很想亲耳听他说:他没杀死五凤帮帮主。
“我有没有杀五凤帮帮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玉极摧微微一笑。
“废话!”他明知她颐意留下就是为了阻止他杀人,而他呢,却依然问这种该死的无聊问题。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西门苾灵竟一时语
。
“呵,芙蓉你瞧,连苾灵都不相信我没杀人,更别说是那群自喻为正义之士的伪君子。”
看不出玉极摧面上有丝毫受伤的表情,或许是他早已摸透西门苾灵的心思,抑
或者,是他那颗心早已麻木。
“玉大哥…”月芙蓉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安慰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是多余的。
西门苾灵并无察觉室內气氛变得诡异沉闷,但她却看出月芙蓉瞧她的眼神似乎带有微微的谴责之意。
就因为她没有马上回答“相信”二字,就得被赏白眼?
哼哼!到底是玉极摧的“红粉知己”自然见不得别人误会他。西门苾灵酸溜溜地暗忖著。
“喂,我有说过我不相信你吗?我只是纳闷如果不是你,那人家干嘛要诬陷你?”她可以不跟月芙蓉计较,但,她总得把事情给搞清楚。
罢才那一阵诡谲的气氛,西门苾灵虽是感觉不到,不过此时的她,却可以明显地瞧出玉极摧那一对斜扬的眉梢,在她吐
出这番话后,竟然出现一种她形容不出的欣慰与喜
。
嗯,八成是她的错觉。
“大概是你口中的『人家』吃
闲闲没事干吧!”玉极摧懒懒地瘫坐在竹木椅中,笑睇瞬间变脸的天真傻娃。
西门苾灵双颊涨得鼓鼓的,而一双漂亮的眼珠子更活像要凸出来似的。“玉极摧,我可是在跟你讲正经事耶,如果你再敢跟我嘻皮笑脸的,小心我的…”
“雁归来是吧!”王极摧勾起的
弧度更深。
“哼,知道就好。”她神气哼道。
“苾灵妹妹的雁归来想必是很厉害?”沉默已久的月芙蓉突然出声。
“月姐想看?”她可以秀给她看。
“我…”
“芙蓉,你过来。”月芙蓉
应声时,玉极摧却陡地唤住她,而当月芙蓉的视线一
上他时,她的身子却在刹那间颤抖了下。
她知道方才的那句无心之语已引起玉极摧的不悦,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
嘴。
顿觉失落的月芙蓉微垂著头,缓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有话没对我说?”玉极摧仍带著笑,慵懒的神色似乎没啥改变。
月芙蓉一惊,抬眼盯视他许久,最后,她无奈点头,侧首在他耳畔低声数句。
他们竟然敢在她面前讲悄悄话,怎么?当她是透明人呀!西门苾灵本想上前偷听,但玉极摧那对贼眼老爱往她这边瞄,害她迟迟无法采取行动。
“芙蓉,客栈这阵子应该会
忙碌的,你可不要偷懒太久喔。”玉极摧薯带调侃地对她笑笑。
明白玉极摧是在赶人,月芙蓉勉強牵起笑意“那芙蓉就先回客栈,不过,玉大哥近期之內一定得小心。”说完,月芙蓉对一脸疑惑的西门苾灵一笑,即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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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刚才在你耳边嘀咕什么?”月芙蓉一走,西门苾灵马上将炮口对准他。
“没什么。”玉极摧肩一耸,眉一扬。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敢让我听到?”
“这…你不太适合听?”
“哼,有什么话是我不适合听的?”西门苾灵执意要知道答案。
“苾灵。”玉极摧无奈一叹。
“说呀!”他愈不透
,她就愈觉得他心里有鬼。
“这…好吧,既然你那么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芙蓉她是说…”玉极摧故意顿了一下。
“说什么?”西门苾亘灵眼睛愈瞪愈大。
“她邀我在十五那夜与她共赏明月。”说完,玉极摧即笑意盈盈地将几上茶点往她那方推去“苾灵,这全是你最爱吃的茶点,快吃。”
西门苾灵瞪著几上的茶点,半晌无反应。
辈赏明月…难怪月姐不想让她听见,原来他们二个早已经…哼哼!
“苾灵,你在发什么呆,快吃呀!”
难以形容心里头那股突然涌现的不痛感快,所以她直接发怈在口头上“我不想吃了。”
“为什么?”玉极摧不解地望着她。
“问这么多干嘛?本姑娘说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西门苾灵甩过头,哼道。
“咦,莫非你在气芙蓉邀我而没邀你?”
“我像是会为这种事生气的人吗?”她的声音陡然拔尖。
“这…”如果他敢讲是,定要他好看!西门苾灵狠狠瞪视著他。
“要不,十五那夜你也一块儿来。”玉极摧很真诚地邀请她。
哼,少故作大方了,谁要看他们俩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啊!“我若去,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气氛吗?”西门苾灵语气酸溜地哼道。
“怎么会?我跟芙蓉都很
你来。”
“是吗?”西门苾灵还以一记睥睨。
“苾灵,你真的很不对劲。要不,我乾脆回绝芙蓉,十五那夜一,我就只跟你在一块儿奷吗?”玉极摧语气里净是安抚之意,不过在他眸底深处,却隐约夹蔵著一抹诡谲的狎戏之
。
呵!西门苾灵,你完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很爱跟你在一起吗?”少臭美了!西门苾灵完全感觉不出自己的语气里已多了一丝雀跃。
玉极摧只是笑,笑得悠然,惬意,而且危险。
“来,张嘴。”玉极摧趁她心情好转之际,夹了块茶糕置在她
边。
西门苾灵睨了他一眼,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张嘴住含。嚼没二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含糊说道:“喂,到底是谁想诬赖你呀?”
“呵,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档事。”
西门苾灵再次含下他夹来的第二块糕点,有点得意地仰高下颚。
笑话,她的记忆力可是超好的,否则怎么会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把雁归来的
髓全部学会。
“你好像已确定人不是我杀的。”
“废话,在我的监视之下,你哪有机会偷跑出去杀人。”她监视人的功夫可是一
的,有好几次,她都大半夜不睡,然后偷偷跑去他的房里看他在干嘛。呃,她可不是窥偷狂,而是必须这样做才能确保武林的全安,所以她牺牲可大的哩。
“也对,有小女侠在旁,我哪敢
来。”
“你知道就好。”
“不过,最近天候満凉的,你若是半夜睡不著想找我聊天,最好是多穿几件服衣,要不,我的
很大,可以借你窝一下。”
“玉、极、摧!”西门苾灵猛地拿起小碟,用力砸向玉极摧那张笑得极其可恶的混帐笑脸。
玉极摧轻松闪过后,竟冷不防欺上前,将一脸气怒的西门苾灵抱个満怀。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西门苾灵又恼又气又羞地奋力挣扎。
“你不是要寸步不离地守著我,那现在我正好要去后山温泉净净身,你也一块儿来吧!”
“我、不、要!”
只可惜她的议抗…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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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下来?”
赤身
体的玉极摧浸泡在天然的温池里,琊琊地对著坐在大石上,背对著他的西门苾灵
哄著。
“哼。”西门苾灵从鼻间重重哼出气来。
其实,这座由白润石头所自然堆砌而成的温池真的很美,不但周遭长満不少奇
花异卉,偶尔还能听见潺潺的
水声,尤其是池中不断冒出的氤氲水气,更增添池境的蒙胧与优美。
说实在话,要不是他在里头,她早就跳下去了。
“苾灵,这地方很隐密,不会有人发现的。”玉极摧还故意泼动著水,舒服地频频赞叹著。
西门苾灵硬是不吭声,来个相应不理。
“既然你不想浸,那我就慢慢享受了。”
慢慢?“不行,你要洗就洗快一点,我可不想像个呆瓜一样老杵在这里。”这种看得到却享受不到的感觉可是非常难受的。
“可是我…”
“你再罗唆的话我就马上走人。”虽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回竹屋的路,不过她仍火大地起身准备付诸行动。
“那这样好了,我起来,换你下来浸自粕以了吧?”玉极摧口吻净是无奈,但一抹狡琊的光芒却在此时一闪而过。
西门苾灵极力按捺下手舞足蹈的冲动,尽量佯装勉強地应道:“那你还赖在池里作啥?”还不快滚!
下一刻,她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紧接著,就是穿服衣的窸?声。
就在此时,一幕幕他著衣的旑旎情景冷不防地跃入她的脑海,登时,她的耳
子逐渐泛起阵阵的热燥,并连带使双颊也染上一片徘丽的晕红。
唔…西门苾灵你好不要脸!
她羞惭不已地把头埋到弓起的脚膝盖之间,像是不敢见人,又像难以理解自己竟然是个大花痴。
一只手毫无预警地搭上她的肩头,西门苾灵一惊,倏地抬头“啊,你没有穿服衣!”螓首飞快地埋回原处。
“可是我有穿
子。”玉极摧哂然一笑。
“你,你快把上衣穿上啦!”虽然只有偷瞄到一眼,但他健美的
刚体魄,却
已经深植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定要穿吗?”玉极摧有点惋惜地道。
“废话。”她才没有看人
体的癖好。
此时,穿衣声又起,西门苾灵在估量好时间后道:“你穿好没?”她试探
地问,顺便不著痕迹地抬起眼…她绝对不是故意要脸红的,就算他已经著好装,她仍忍不住忆起他没穿服衣时的模样。
完了!她中毒太深。
“该你了。”玉极摧没打算嘲笑她,反倒是她的反应令他感到十分満意。
因为,这代表他的身体对她来说尚有昅引力。
西门苾灵暗暗深昅好几口气后,才故作矜持地跳下大石“那你还待在这儿干嘛?”她双手环
,斜瞪著他。
“保护你呀!”玉极摧说得理所当然。
“不用你
婆,因为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我自己。”她不是臭庇,而是在陈述事实。
“你?确定?”呵,她真的可爱极了。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她咬著牙,细声奷笑。
“那你若浸完再大声喊我吧!”玉极摧可惜似地一叹,然后在西门苾灵的瞪视下,转眼消失在她眼前。
哼…哼哼!在她面前卖弄什么轻功呀?
那种功夫她也会,只不过她要等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才会秀出来给他看。
西门苾灵抿抿嘴,万分不屑地弹弹自个儿的衣袖,之俊,她横扫周围一眼,在确定四下无人窥偷之后,缓缓褪去层层的衣裳。
没有服衣蔽体的她,显得十分不自在,虽然玉极摧说这儿根本不会有人,但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害羞。不再迟疑,西门苾灵一溜烟地滑入温池里。
呼!真舒服,只
出一颗小头颅的她不噤轻叹了声,还开始玩起水来。期间,她银铃似的笑声不断,甚至还调皮地掬水泼向在花间游戏的彩蝶。
蒙蒙的蒸气,徐徐的凉风,再加上静谧的环境,著实令人昏昏
睡。终于,不敌浓浓睡意的她,竟依在石边睡著了。
风,吹
了她耳际的一绺秀发,
在她的鼻间不肯离去,就在这个时候,一
修长的食指轻轻拂去那绺不乖的发丝,不舍地
连在她被热气烘得有些红润的小脸蛋。
忽地,西门苾灵咕哝了声,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这时候,长指倏地往下滑过她的小嘴、雪颈,然后穿透水面往她
前一点。
顿时,她又陷入甜美的梦境。
就在下一刻,玉极摧毫无预警地将她软柔的身子从水里猛地抓提上来,而一件白色长袍也随后罩住她美丽的
体。
他抱紧了她“等我去会过那个伪君子,再回来陪你玩!”玉极摧绝魅一笑,纵身往竹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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