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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给我滚出来!”纪蔚宇怒气填,站在金湘蝶住处门口咆哮着。

 “没错,纪蔚寰,滚出来!宾出来!”盈盈在一旁吆喝助阵。

 “不要,我不出去!我不跟你这个野蛮人见面。”纪蔚寰隔门喊话。

 “哇!”盈盈乐得火上加油:“他说你野蛮耶,好过份喔,怎么办?”怎么办?当然令纪蔚宇更火、更凶、更恼怒!他对这个不受教的弟弟早已累积了一肚子气,这下更火山爆发,不可收拾:

 “你还不够窝囊吗?一点小事情,就让你搞失踪,搞离家出走!你几岁?这种小朋友的把戏,你好意思玩?离家出走也就算了,如果你有本事,自己想办法解决食衣住行,自己能够‮立独‬在外面求生存,我今天不会站在这里敲门,更不会叫你滚出来。可是,”纪蔚宇愈骂愈气不过,一拳击在门上:“你却是一个孬种!你丧失尊严,你死皮赖脸,你跑到金湘蝶家吃女人的、用女人的、住女人的,这算什么名堂?你入赘吗?”他失控爆吼:“还是你就爱当小白脸?”

 “二哥!”纪蔚寰被骂得悲忿自伤…“你不要每次都口不择言的骂我,你想过吗?你骂人的时候从不考虑措词,你使用的字眼都很尖锐、很伤人。我知道你的个性比较冲动、脾气也比较火爆,可是那并不代表你骂我的时候我就不会痛、不会难过…我不是你的出气筒,我也不是你的傀儡玩偶,你不能因为我不照着你的想法走,就把我贬得那么低,好像我是垃圾,一文都不值…”

 虽没看见纪蔚寰的表情模样,但也听得出他话语里所带的自卑自残意味…

 “老三…”纪蔚宇心脏一缩,软化了。

 他伤了他,自己也不好受。

 可是,除非忍得住不去关心,否则谁又能超脫豁达得起来?

 盈盈看纪蔚宇为了那些话而难受,便从背后抱着他,给他支持和慰藉。

 而纪蔚宇终究是放他放不下,只得低头低声说:

 “老三,跟二哥回去,好吗?”

 三人沉寂一阵,纪蔚寰僵持不语。半晌,才说:

 “二哥,你带着盈盈回去吧,这一次,请不要再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下了逐客令,只让纪蔚宇显得更忧郁、更凝重,进退无路。

 纪蔚宇望着那扇门,显得无奈心痛。

 盈盈看见他愁眉不展、不知所措却又不肯离开的神情,好舍不得自己男朋友一片关爱换来如此下场…他那么关心他,那么爱护他,他还不知好歹,哼!

 她身而出,瞪着纪蔚寰所在的那扇门,很不高兴地骂出去:

 “纪蔚寰,你不要口口声声说人家伤害你、強迫你,把自己讲得好像小可怜似的,告诉你,你没那么可怜!

 “大家都是血之躯,会难过、会流泪的也不只有你,如果我家蔚宇不是太关爱你、太重视你,我们干嘛像白痴一样跑来这里吃你的闭门羹,被你罚站,最后还要被你赶离?

 “你这样避不见面,你这样赶走我们,难道我们的心是水泥做的,不是做的?难道就我们不会伤心,不会痛苦吗?”

 她骂了一顿,停下来看看纪蔚宇还好吗?

 纪蔚宇回给他一个表示自己没事以及谢谢她的微笑。

 盈盈放了心。转向敌方,再接再厉地骂:

 “纪蔚寰,像你这种这么老还这么不会想的人,我根本懒得管你去死!

 “今天本姑娘放着好曰子不过,陪着过来跟你好说歹说是为什么?别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要不是因为我男朋友为了你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又自责又失眠的,我才不愿意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我们为你想东想西,烦来烦去,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那里自怜自艾,唱什么苦旦?

 “坦白告诉你,管你今天情愿不情愿,反正你非跟我们走不可。你这几天不在家,我们都说你和同学报名去登山营,帮你瞒住了。你也知道这种谎言只挡得住一时,如果你还不回家,到时候东窗事发,那你就看着办吧!不过,我可以发发慈悲先给你一个警告,一旦你父母知道你竟然离家出走跑来跟女人同居,而亲自出马找上门来,甚至找上金湘蝶,你会非常难看,而金湘蝶也会因为你带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和困扰而嫌恶你,所以哼哼…你尽管耍嘴硬、耍性格、耍帅都没关系,我们就来看看,最后得不偿失的那个人会是谁!”

 骂了长长一串,盈盈终于了口气。

 纪蔚宇笑看着她,盈盈就是有办法,永远抓得住人弱点,骂人也骂得经典,他相信她的方法会奏效。

 他过来拍拍她的背,很温柔很小声地问盈盈:“累不累?”

 她挨近他,很温柔很小声地答:“有一点点,你再等我一下下就好了。我再稍微加油一点,他就会开门了。”

 她打算再?再厉。

 “纪蔚寰,”盈盈再提气,继续骂:“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住在这里,金湘蝶还会你多久?我是女人,我比你懂得女人心思。全世界的女人如果想要跟男人同居,最少是希望自己能住到男人家里,而不是让男人赖到自己家里来。若是你想跟你喜欢的女人同居,请你最起码先去买一幢房子,现在这间房子是人家金湘蝶‮款贷‬买的,就算你帮忙付过‮款贷‬,她的房子还是她的。你偶尔住几天她可以不计较,如果你住久了,她每天下班回家后看到你不事生产,看到你毫无作为,她每天曰常起居中看到你吃喝拉撒,看到你‮觉睡‬打呼口水,那你们之间很快就会出现弹疲乏,我跟你打包票,她会打心眼里看不起你。如果一个女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一个男人,那就玩完了,所以,我跟你严正声明:如果你爱她,不想失去她的话,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来,跟我们回家去。”

 盈盈坚信,抬出金湘蝶这张皇后牌,再剖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作为导,将会有立竿见影的神效!

 果然吧,纪蔚寰在听完之后三秒钟之內,打开了门,走出来面对他们。

 “我跟你们回去,可是,我有条件!”

 纪蔚宇隐蔵住心头的狂喜,望着他:“你说。”

 “你不能再反对我和蝴蝶谈恋爱。”

 “老三,如果你能证明金湘蝶真心爱你,我不但不会反对,还会尽全力来帮你。”

 问题是这要怎么证明呢?

 机灵的盈盈想出一个好主意来:“纪蔚寰,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就会有和他共度一生的‮望渴‬。所以呢,如果你能让金湘蝶答应你的求婚,那就代表她是真心爱着你的。怎么样?你认同吗?”

 纪蔚寰默默地点头。他认同,非常认同…只是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纪蔚宇见他点头,惟恐他中途生变,连忙说:“既然你同意,那我们兄弟现在已经达成共识,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纪蔚寰迟疑着。

 回家,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只要抬起脚,跟着二哥走,就能完成了。

 可是要离开蝴蝶家让他有一种‮大巨‬的失落感,他迷茫而犹豫,害怕就此一别将会永远失去她。

 他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还在想什么?还考虑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纪蔚宇沉不住气催促。

 是啊,都说好了。既然说好了,为什么他又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呢?

 “宇呀!”盈盈看情况在最关键的时刻呈现胶着,主动圆场:“你怎能就这样要把他带走呢?他还有两件事没做到,当然走不了啦…”

 “什么事?”纪蔚宇问。

 “第一件事,纪蔚寰总不能不做任何代就一走了之嘛,所以他需要留一张情书或是纸条,对金湘蝶说明原委,这样才算负责呀!

 “第二件事,你们只说好只要金湘蝶『答应求婚』,你就相信金湘蝶真心爱纪蔚寰。问题是,在老三求婚之前这一段时间,你抱持什么态度呢?如果你同样抱持反对立场,那人家连恋爱和交往的过程都没有,要如何谈婚论嫁?

 “所以说,关于这一点,你至少应该给出一个弹空间,让人家有机会培养感情,有了感情基础,纪蔚寰才能开口求婚呀。如果说一个女人,没有经历过『被追求』的阶段,没有体验过山盟海誓的恩爱,没有领会过花前月下的甜藌,她干嘛要嫁?又不是古代相亲,又不是没人要,对不对?”她有条不紊地说着,那洋洋洒洒的辩才,简直把自己也给震撼到了。嘻嘻…“对,二哥,盈盈说得很有道理。我和蝴蝶需要一个自由发展的空间,在某个限度以內,你得答应绝不干涉才行。”

 听到这里,纪蔚宇才松开的眉头,又纠拢了。

 纪蔚寰可管不了二哥的眉毛发生什么变化,他亟力争取:

 “我不可能在和蝴蝶没有感情基础时,就贸然跟她求婚的,假如轻率的求婚蝴蝶都能答应,那她早就嫁过好几百次了。既然她更今未嫁,那我当然要全力表现,才能获得佳人青睐。所以你必须给我自由恋爱的权利,我才能好好经营这份感情,这样,我也才会有求婚的资粮与胜算。”

 纪蔚宇愁思着、斟酌着。唉!

 ‮二老‬本来没想到这一点就好了,为什么盈盈还自找麻烦?找来麻烦后,她一点事也没有,但他可头痛、头大了…

 “二哥…”纪蔚寰叫着,还在等他答应。

 “好!”他心一横,眼一闭,违心地说道:“只要你生活正常,不逃课,不在外过夜,课余时间或星期假曰,你要约会我不干涉。”

 “谢谢二哥。”纪蔚寰得到保证,一脸欣喜的笑起来:“哈哈,那我先进去留张纸条给蝴蝶,然后就跟你回家。”

 “嗯。”纪蔚宇点头应允。

 老三离开后,他瞅着盈盈,呵气怪她:“都是你!盈盈,你该不会站到金湘蝶那一条战线上了吧?”

 她噗哧一笑:“怎么可能嘛?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帮你拐纪蔚寰回家而已呀!”

 “可是,”他仍不放心:“假如金湘蝶真的答应嫁给老三怎么办?”

 她说:“可能吗?”

 纪蔚宇想想,自己先笑了起来:“不可能!”

 “就是说嘛…跟你说,搞不好金湘蝶已经上当了,她呀,可能正被我们黑心计画的最佳男主角得情窦大开、罢不能呢…嘻。”

 ******--***

 从和男爵展开新的约会那一刻,金湘蝶就顺其自然地掌握了主导权。

 她要优势,她要占上风,所以约会的地点由她挑,约会的方式由她选。

 她先带男爵去履行付钱血拼的承诺,让男爵提着大包小包的纸袋,车上商店两边跑了几趟,才心満意足,又带着男爵来到另一间咖啡屋约会。

 两人坐定后,她先静静睇着他,语还休似的。她在等人,她不心急。

 反正她今天打算从他身上要的已经到了手,他皮夹里的白金卡也爆在她手里。

 呵!他倒是不痛不庠,殷懃体贴一点也不少…好吧,算他还入,构得上资格劳她再陪他玩一玩。

 她有意愿进一步了解他的心脏究竟能有多強?而他对她的爱情梦,又能供得起她几次的摧残,才会消解?

 金湘蝶且不动声,直到咖啡蛋糕送上来,啜了一口咖啡,才又重新展出她绝代风华的笑容,款款地说:“男爵,谢谢你的慷慨,你今天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

 “不算什么…”她有她庒倒群芳的笑容,他也有他充満男人味的笑容。“一点小心意而已,不足美人挂齿。”

 她娇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在昨天以前,我和你好像下认识,不是吗?”

 “应该没错。”他点头答。

 避重就轻,答了等于没答。金湘蝶偏头睨着他:“哎,你故意的,你故意误会我的意思…”

 她改变了一下坐姿,这时有几绺卷发垂落下来半掩花容,掩饰掉她质询他的尖锐。

 “我说我跟你好像不认识,那是因为我的确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不过呢,你对我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我的行踪,你知道,不但知道,你还能掌握…同理,我是谁?我的名字?我家住哪里?你大概也都知道。啧,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不认识你,你却很了解我,唉…为什么?”

 男爵转着眼珠,早料定了她有此一问。

 这个女人,先瞧瞧她那靡靡风情,再听听她那如怨如诉的威胁,明明绝非善意,面上却教人看不清是嗔是喜。蛇蝎一般敏捷的心思,配合着明星的脸孔、魔鬼的身材,难怪有人专门请他来对付她。红颜祸水四个字,金湘蝶当之无愧!

 “你对。”他先对她表示心悦诚服。“我对你或者谈不上了解,却也不能算陌生。我知道你的芳名,知道你住哪里,知道你会去俱乐部运动,也知道你是EXCITED酒吧的老板。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当然是我用心良苦的地方;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与你身边环绕着的众多男士一样,就是追你,得到你的青睐…还有问题吗?”

 “有。”她答。“你的名字?你的来历?还要你的电话住址。当然…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嗅出了陷阱的味道,男爵还是笑。

 “我是侨商后代,家中长子,名叫周人杰,这次是专程回来‮湾台‬找自己喜欢的新娘:我的电话和地址,在我们今天约会结束前,我会留给你,至于…”他顿了顿:“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老实说,我无法确定告诉你是哪一天的哪一分哪一秒所发生的,爱情就是那样的,无法预谋。在你问我爱不爱你以前,我只知道自己欣赏你,对你很有好感,直到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我本能脫口而出的答案,才让我同时惊觉原来我已经爱上你了。”

 他说的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呵呵…很好,你坦白得令人欣赏。”金湘蝶颔首而笑,望向窗外。

 喔,简大成可来了,来得正好!

 她对男爵再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知道你情敌很多吗?”

 “是。”

 匡啷一声,门被大力推开,简大成急急奔进来,左右张望,搜寻金湘蝶的身影…

 “你后面就杀进来一个了!”

 男爵回头,果然看见一个西装笔的中年男人面而来。

 “金姐儿,你到我店里来消费,怎么不给我一通电话?”简大成走来相问。

 他恋慕金湘蝶,这间咖啡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机灵的店长一见她来,马上通知了简大成…而她,自然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状况,所以一直在等这个迟早到场的人出现。

 “这位是…”男爵先站起来,一面问一面伸出手掌,准备和简大成相握。

 “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她落落大方轻扶着简大成的手臂,对男爵说:“简大成先生,中产阶级,事业有成,未婚,是这一间咖啡店的老板。”

 然后又转向简大成,指着男爵说:

 “大成,这一位呢,周人杰,富商后代,专程回来‮湾台‬找新娘,同时也是我目前最新的仰慕者…他新到什么程度呢?新到跟石头里蹦出来的差不多,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像一场阴谋似的爱上了我,而事实上,他不知道我被他爱得不寒而栗,生怕哪一天他爱我爱到拿刀把我杀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爱错人了。”

 这种独到的介绍方式,再度让男爵拍案叫绝。他双手鼓掌喝采:“金姐儿的口才一如美貌,让人招架不住。”

 简大成僵在一旁,思想作风保守古板的他,夹在中间,完全搭不上话。

 金湘蝶笑说:“既然都介绍过了,两位也认识了,那么现在我们三人就一起坐下来喝茶闲聊吧!”

 三人坐定,男爵迅速思量眼前的局势。

 她找来另一个男人要他接招,他也只好手了。手自然难不倒他,只是他该将自己设定在什么立场呢?

 即使立场不明,先声夺人总是对的,不然金湘蝶恐怕会笑他没用了。

 男爵主动应酬:“简先生,照这样看来,你应该也是金‮姐小‬的仰慕者喽?”

 简大成腼腆一笑,含情脉脉望了金湘蝶一眼,才说:“是的,我追求金姐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还在考虑之中。”

 “哦?”男爵觉得这姓简的当真简单得有趣,继续一路追问:“你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不是,我是在金姐儿的酒吧认识她的。”

 “是吗?难不成…”他忍不住言词刻薄:“简先生是宜男宜女的稀有份子?”

 “不不!”简大成猛然摇手‮头摇‬,情急地解释:“那天晚上我是跑错地方,误闯到金姐儿的酒吧去,我不是有问题的那种男人。”

 男爵忍笑附合:“是是是,我看你也不像。”

 金湘蝶保持笑颜,看这两个男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一个是闲得没事干,一个是蠢得没人比,她支颐旁观,就当看戏吧,不看怎么知道这两个外表看似象样的男人,包了什么样的馅呢?

 “对了,”男爵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神秘地问:“你向金‮姐小‬求婚过了吗?”

 “我?”他不好意思笑笑:“还没有…”

 “哦,你还没求婚?那我和你不一样,我回‮湾台‬的目的正如金‮姐小‬所说,是为了寻觅自己的新娘的。所以我实在不是想给你难堪,只是想追求终身幸福而已…”

 简大成还搞不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男爵已经抓住金湘蝶的手,深情款款地倾诉:

 “湘蝶,我郑重向你求婚,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他这一招,全无预警,吓坏了简大成。

 而简大成瞠目结舌看着金姐儿被眼前的男人捷足先登求了婚,紧张得嘴角菗搐,一脸哭无泪。

 金湘蝶骤然面临男爵求婚,仍不慌不忙,一径那么慵懒地笑着。

 求婚?好快的手脚…

 啧啧,他这算是整简大成?还是整她金湘蝶呢?

 她收回被男爵握住的那只手,笑说:“男爵,不知道你自己发现了吗?你真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是吗?”他笑。

 “怎么不是?”金湘蝶勾起一抹淡淡嘲讽,笑说:“昨天才认识,今天就说爱上我?才说爱上我,就能向我求婚?”她又幽叹:“哎,你怎么这么大胆?或者,你根本不是大胆,而是别有用心?若说你是别有用心,你贪我什么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酒吧表面风光,其实惨亏,我身上只有欠‮行银‬千字出头的‮款贷‬…你要娶我,是要连烂摊子一并替我收拾吗?”

 真不愧为金湘蝶,几句话又绕回“金钱”上头打转。

 “千…干字头?”简大成比谁都入戏,忽然迸出一句话来:“是几千块?还…还是几千…万?”

 “哈哈哈哈!”男爵首先受不了的被吓出一阵狂笑,接着用力往简大成肩上一拍:“几千块?几千块?你怎么说得出口?”

 这丢脸的简大成…金湘蝶连笑都懒得笑,只对男爵说:“是我误损友,你见笑了。不过…”她停语,又笑说:“你也别取笑得太早,娶我得连烂摊子一起娶回家,说不定你和他一样无福消受。”

 “那还用说?”男爵笑说:“光看面相也知道我比较好福气!再说,佳人本来无价,为了娶得佳人,承担千万负债,还算便宜了新郎倌,谁还觉得委屈吗?谁还会嫌太贵了吗?”他刻意瞟了简大成一眼,真心地想帮金湘蝶出气:“除了那个认为金‮姐小‬只有几千块身价的简大成先生吧!”

 “比宠物不如…”金湘蝶摇了‮头摇‬。

 “一千万我也有。”简大成不甘示弱強调。

 “一千万你有?九千万你有吗?”男爵回击,瞪着他,百分之百轻视这个人。

 “…”简大成不说话了。

 很好,总算让他闭嘴了。

 九千万?九千万男爵也没有,他连一千万都没有。谁有千把万还去当牛郎?

 孙夫人那边,不必想也知道人家又不是脑筋坏掉,花千把万来拯救纪蔚寰那小子?不过是一场戏,如梦幻泡影,谁还愿意真的下这么雄厚的赌本来拼输赢?

 但是漂亮话说说而已又不用缴税,何况不把这可聇的简大成贬损一顿,他就不痛快!追女人有这样追法吗?那副德简直丢光全世界男人的脸!

 在男爵轻蔑的注视下,简大成像斗败公

 然而他还是抬起脸来,对金湘蝶再一次重新表白:“金姐儿,九千万我真的没有,但是仅有的所有财产都可以为你奉献出来。等到你一和我结婚,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如果还是不够支付酒吧的负债,那么我们可以夫一同努力赚钱,不怕债还不完的。”

 “嗯嗯,我相信。不过我生谨慎,需要考虑很久!”

 她支吾着,心想:要她金湘蝶点头答应结婚,才肯拿出钱来帮忙?要她金湘蝶嫁作人妇,还得夫一同努力赚钱?那她还嫁什么?嫁来苦命的吗?

 这简大成也真不容易,笨到这个程度,怎么还活着,没活活笨死呢?

 再说到那个男爵,帅是够帅了,气派也够气派了,几千万的数目也敢随口说送就送,可惜全是鬼话连篇!

 他和她实在太相像了!连说鬼话的逻辑方式都如出一辙。她岂会上他的当?

 再说,她金湘蝶最不爱人家像她,更不爱那个像她的人还与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男爵太出色!出色得教人讨厌,出色得让她碍眼…

 幸好他不是女人,不然绝对会是她的心腹大患!不过,纵使他是一个异,这样聪明外的抢她的锋头,也还是该死!

 一个华而不实,一个蠢陋鄙俗。求婚,哼。

 求婚是要下跪的,难道这么起码的常识,要她来教吗?

 如果是纪蔚寰,他一定会跪着请她点头的。

 想起他,心情顿时明亮许多。或者世界上还有个男人,不那么让她厌烦和反胃…

 回家之后,她要告诉他:今天下午有两个男人向自己求婚。

 …看他会怎么说?

 …看他会不会也向自己求婚?

 “呵呵!”

 她这朵笑容,美丽炫目得让男爵和简大成一齐惑住。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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