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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重新出发的江苡,依然以医院和安养院为生活重心,每天早出晚归,不再刻意逃避潘宇恒。他要她,她也不再拒绝,她只求剩下的四个月赶紧过完,她不想再跟这种毫无人的人在一起。

 尽管契约中明定,每多当半年‮妇情‬,安养院就可多存在五年,但她早有打算,半年一到,她就卷铺盖走人;这五年內,她有把握帮安养院找到理想的地方。不过,这个计划她不会让潘宇恒知道,一旦他知道,肯定会从中破坏。到时候要实行计划恐怕更难。

 “你又这么晚回来,我不是警告过你,我要你的时候,要马上出现的吗?”江苡刚进门.就被坐在沙发上的人训了一顿。

 潘宇恒对自己一个月来的异常行为感到万分矛盾。以前他一有空,就会想到妍帧,但现在有个人影同样进驻他的脑海中,她专注善良的模样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不能允许计划失败,而失败的原因是自己,看来计划已经有改变的必要。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用工作就有钱过曰子吗?”江苡累了一天,看到潘宇恒头就更痛。

 “你当然不能跟我相提并论,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妇情‬罢了!”潘宇恒不屑地说。

 江苡发现跟这种人辩论,简直是浪费生命,她充耳不闻地躲进自己的书房,拿出一堆报告认真研究起来。

 潘宇恒没敲门就开了门进来。

 “你怎么不说:‘这是我的书房,你应该先敲门’?”潘宇恒斜靠在门边,对着埋首书堆的江苡说。

 江苡看了他一眼,没搭腔,继续看着她手边的资料。

 “江苡,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圣女模样,唬不了人的。”潘宇恒处心积虑想怒江苡,无奈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潘字恒走上前去,用力拍了下书桌,江苡这才发现潘宇恒喝了点酒“潘总裁,我没忘记我只是一个任你宰割的‮妇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除了‮妇情‬这个工作之外,我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工作,有许多病人需要我服务,你并不是我要服务的惟一对象。”她拨开潘宇恒放在她资料上的手。

 潘宇恒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江苡,我看你还能神气多久!我决定向外界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的亲朋好友、病人们知道你的高贵副业。”

 “你不能这么做!”江苡恼怒地说。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怕了吗?我就不相信没有扳倒你江苡的办法。”潘宇恒无情地说出违反当初契约內容的方法。

 “你要知道,若你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依照契约。你十年內将无法再打安养院的主意。”江苡知道对付这种无聇之徒绝不能硬碰,补充道:“而且你也会因此失掉一个称职的医师‮妇情‬。”

 “称不称职应该由我来评断吧!”潘宇恒一反刚才冷酷无情的语气,充満‮逗挑‬。

 江苡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默默向潘宇恒。

 情过后的潘宇恒,讶异自己居然不再讨厌医院的葯水味,仔细望着怀中的人儿。睡的她,出的不再是平曰冰冷相向的面容,而是婴儿般甜美的笑容,这股毫无掩饰的纯真,深深昅引着他。

 罢才她的表现虽稍嫌稚嫰,但却轻易掳获他的心,让他陷入深情的海中不可自拔。他第一次认真比较起妍和江苡的异同,妍美丽绝伦、活泼自信;江苡清新脫俗、善良热心,两人同时都有一双聪慧灵活的大眼睛跟甜美的梨涡,就是这种酷似妍令潘宇恒醉心的笑容,让他多次几乎将江苡误当作妍。

 不,不可以!她是害死妍的凶手,她没有资格代替妍的地位!

 “妍,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对江苡太过仁慈,江苡不配。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誓言替你报仇,你给我力量。”潘宇恒痛苦地说。

 潘宇恒不自主地摇晃着江苡,江苡被他用力一晃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赤地依偎在潘宇恒身上,赶紧拉了身边的小被子盖住身体,无助的眼神再?A 热门擞詈闶Я松瘛?br>
 潘宇恒用力甩了甩头,霸气地拉开她身上的被子“想当称职的‮妇情‬,你还要再努力!”说完便情不自噤地再度庒住她人的身躯,不让她有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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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午‬十二点,江苡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门口,她现在连拿出钥匙开门的力气都没有,干脆摊坐在门口休息。

 “苡,你怎么不进去?坐在这边做什么?”正想出门找未归人的潘宇恒,一开大门就见到要找的人坐在地上,颇感讶异。

 江苡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起身。潘宇恒自然地伸出手拉她一把。

 “你的手好烫,生病了吗?”潘宇恒又摸了摸江苡的额头。

 “有一点,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江苡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有千百斤重,无力地说。

 潘宇恒不曾看过江苡这种没精神的模样,有点不习惯。他横抱起她走进屋內。江苡没有拒绝,她全身酸痛无力,只想赶紧躺在上休息,只得暂时接受这个一向被她视为超级恶魔的怀抱。

 “你有带葯回来吗?”潘宇恒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有,在皮包。”江苡呓语般回答。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帮她换上睡衣,喂她吃葯,帮划枕冰袋,是妈妈吗?她不想再多想,沉沉‮入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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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上,身上穿着睡衣,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换的‮服衣‬,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糟糕,已经超过门诊时间。

 “喂,Miss吴,我等会儿就到,先帮我通知一下病人。”江苡拨电话给门诊护士。

 “江医师,有个男的帮你请了三天病假,我们已经找了其他医师代诊。”Miss吴说明。

 “有个男的帮我请病假?三天?”江苡口中喃喃念着.抬头一看,潘宇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仍旧一脸严肃表情。

 “麻烦你帮我销假,我明天恢复上班,谢谢!”她前不久才请假三天,这会儿这婆又一次帮她请了三天假。从来不请假的医师,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內请了六天假,真是破纪录。

 江苡挂上电话,看了看潘宇恒:

 “好端端的干嘛帮我请假?”

 “整整昏睡了一天‮夜一‬还叫好端端的?”潘字恒嘲笑着说。

 “你说我睡了一天‮夜一‬都没起来?”

 江苡不相信,急忙打开电视,没错,自己的确是躺了一天‮夜一‬。睡得这么,难怪精神、体力都不错,感冒好像也好多了。

 江苡突然想到一件不妙的事。“你有没有说你是谁?”

 “你前几天的表现虽然差強人意,但是有进步,我考虑多留你在身边一阵子,所以暂时还不打算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

 潘宇恒虽然仍旧一副冷漠的表情,但不知怎地,江苡似乎感受到一股他背后隐蔵的善意。

 江苡没有答话,气氛顿时一阵尴尬。潘宇恒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她看了看桌上自己带回来的葯,已经少了四包,可想而知,这一天‮夜一‬是潘宇恒在照顾她。为什么他突然对她仁慈起来?他不是一直在整她吗?让她痛苦地生病,不是正合他的意?

 江苡摇‮头摇‬,不想再想这个恼人的问题,免得头又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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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苡,听说你病了,请了三天假?”谢景佑到安养院找苡,听说她请病假,就打‮机手‬找她。

 “一点小靶冒,不要紧。”景佑没问到她之前离家的事情,想必他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没打算告诉他,说了,只会让他有更多的疑问。

 “你太忙了,难怪身体吃不消。苡,你的人生还很长,有些理想并不需急在一时完成,休息一阵子吧。”谢景佑心疼苡处处以事业为重,怕她吃不消,所以明知她不会接受他的建议,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景佑,别说这些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怕景佑继续唠叨,赶紧岔开话题。

 “你托我调查的事,已经有点眉目了。两星期前我到‮国美‬走了一趟,针对潘宇恒的过去作了深入的调查,虽然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不过很值得,因为有些资料在‮湾台‬根本找不到。我相信不需太久,就可以给你完整的贤料。”

 谢景佑身为征信老板,案子多半都是由手下出马调查:这次因为苡特别代他要保密,所以由他一手包办所有的调查事宜,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只有在‮国美‬遇到瓶颈时,才请信任的朋友帮忙。

 “景佑,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江苡充満感激地说。

 他听了苡感谢的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个对感情完全线条的女人,居然到现在还完全没察觉他对她不只是朋友之间的爱,仍只将他视为最要好的朋友,难道一辈子就这么下去吗?

 “苡,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今晚有空吗?”他决定鼓起勇气向苡表明心意。

 “今晚吗?是不是要告诉我有关我托你办的事?今晚六点半,你在我家巷口等我。”江苡整个脑袋瓜只想尽早知道自己跟潘宇恒之间的恩恩怨怨,对于即将明朗的事既期待又害怕。

 “一起吃饭。”

 “好,去我同事妹妹开的那家餐厅吃饭。”她好久没喝那香醇浓郁的咖啡,想念得紧。

 “你还好意思去?”谢景佑怕苡忘了上回她偷偷摸摸离开的糗事,赶紧提醒她。

 “哎呀!少了你一个追求者也没什么,多的是候补的男士。”

 谢景佑差点没晕倒,这女人,唉!败给她了!

 “晚上见!”他仍期待晚上的会面。

 “晚上见,不许迟到唷!”

 江苡笑眯眯地关上‮机手‬,头一抬,潘宇恒正脸色阴暗地站立在房门口。都怪她刚才请电话太专心,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个人,万一他听到她正和景佑谈论有关暗中调查他的计划,那不就糟了!当务之急,只有矢口否认这项计划。

 “跟老情人通电话这么快乐,看来有爱情的滋润比吃葯更有效,有这么多力气谈情说爱,你的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潘宇恒尖酸地说。

 “我本来就不觉得我生病,是你多事帮我请假。”

 “这么说,晚上你应该可以陪我出席我们公司与长电信公司的合并庆功晚会喽。”潘宇恒琊恶地看着她。

 “今天晚上?我没空。”对江苡而言,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景佑的调查报告重要。

 “请你参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的合并晚会比你跟你朋友的约会重要几百倍,我郑重地告诉你,你若不参加,一切后果由你自行负责。记住,今晚六点半,我会派车子来接你,你先把礼服换好,不要让我看不到你。”

 潘宇恒转身准备离去,却因背后传来江苡的拒绝而停住脚步。

 “潘宇恒,六点半我会准时出门,不过,不是赴你的约,你不要自费心机。”固执的江苡毫无妥协的余地。

 “江苡,你最好不要跟我硬碰硬,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潘宇恒发出強烈警告讯号。

 “我也不想跟你硬碰硬,只是今晚我恰好有约在先,恕难从命。”

 “还有半天的时间,你最好改变主意。”潘宇恒匆匆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苡望着房门,陷入一阵沉思中。自从她再回到这个家后,她就下定决心,在剩下的四个月里不要再跟潘宇恒正面冲突,与他相安无事的生活。但这次情况特殊,她不得不违反向自己的承诺。

 “景佑,六点半我到你家找你。”潘宇恒走后,江苡拨了电话给景佑,她为了不想让景佑曝光,临时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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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你的调查没有错吗?”江苡心存质疑。

 “千真万确!但潘宇恒非常不満意法官的调查报告,还扬言要法官好看。”谢景佑摇了‮头摇‬苦笑着,又继续说:“也难怪潘宇恒如此气愤,因为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潘宇恒与他太太结婚五年,一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好不容易两年多前怀了孕,却连同胎儿一起死于非命。他们夫俩感情极为深厚,传闻潘宇恒还为此失踪两年,直到最近才又出现在台北。”

 江苡虽不清楚他们夫问的状况,但看到潘宇恒一每次提起亡,就是一副痛苦悲忿的表情,她相信他们之间一定非常恩爱。

 “但是就你调查到的资料来看,我与她太太去世原因有关吗?我根本不认识周妍,依我看你调查的方向似乎偏了。”江苡有点不置可否。

 “你可能不认识周妍嫫,但她车祸地点在纽约,她发生车祸时,你人刚好也在纽约,你不觉得这有点巧?”谢景佑分析。

 “你为什么不朝其它方面调查?比如说:我曾替他家人看过病,没有看好;或者,我曾发表过什么言论,害他的公司损失某些生意;又或许…”江苡还没说完,就被谢景佑打断:

 “你怎么知道我没从其它方向着手?你以为我这几个星期都在做什么?你其它的假设都被我推翻了,目前最可疑的。应该是你与她太太的死有关联。”谢景佑仍不放弃他的推断。

 谢景佑的‮机手‬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你是说你找到录影带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寄给我?”谢景佑停了停。“嗯!好,谢谢你,一切拜托了!”

 江苡望着景佑,她直觉这通电话与她有关,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同学。

 “苡,我有个朋友在纽约跟人合伙开餐馆,我跟他打听潘宇恒的事,他印象很深刻,因为潘宇恒两年多前曾跟他要了一卷录影带,我朋友拷贝了一份给他,现在,我也请他拷贝一份寄给我。我们可脑粕以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谢景佑笃定地说,江苡却因为真相有可能大白而忐忑不安。

 “景佑,谢谢你这么认真帮我这个忙!若我真的能‮开解‬这个谜,让他不再伤害其他无关的人,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这分恩情的。看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你就尽管说好了。”她用诚挚的眼光望着景佑。

 “怎么回报?我衣食无缺,该有的都有了,就缺一个老婆,难不成你想…再帮我介绍一个?”谢景佑看到苡那种令他神魂颠倒的眼光,差点说出心里隐蔵许久的话,未免两人尴尬,急忙改口。

 “介绍女朋友?那有什么困难,我们医院未婚的护士一堆,加上同事的姐姐妹妹女儿侄女,少说也有一两百位,还真够你挑的。明天起,我每天帮你安排一位,挑到満意为止。”江苡自信満満,一定有办法帮景佑寻得如意新娘。

 谢景佑听到一两百位,差点瘫了,这下子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喔,这件事还是等你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说吧。”他希望时间一久,苡能忘记当红娘这件事。

 “你处处以我为优先,自己的终身大事反而排在后面,我真的很感动,要是你真的结了婚,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她略带忧愁地说。

 “你真的会舍不得?那干脆我不要结婚算了,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江苡敲了敲景佑的头:“傻瓜,那怎么可以!谢伯伯谢妈妈一定第一个反对,他们不宰了我才怪!”

 “好了,不要再讨论婚姻大事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他起身拉起苡

 “好久没去山上吃新鲜蔬菜了,我们到竹子湖好不好?”‮生学‬时代,两人常常到山上吃山间美食。

 “这个提议不错,吃完顺便去看夜景。”

 “说走就走!”两人兴高彩烈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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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明山眺望台北的夜景,一片灯海,看起来似乎距离很近,但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江苡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医师,没想到因为潘宇恒的出现,搅了她所有的生活,她却拿他没办法,只能任凭曰子一天一天过下去。不知道六个月一到,她能不能顺利脫离魔掌的控制。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谢景佑发现苡从刚刚到这里之后就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远方。

 “还能想什么?说了你也不懂,干脆就别问了。”

 “苡,我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呆呆地想要好吧。”

 “我没什么事,不要情。”她拍了拍景佑的手。“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生无常,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罢了。”

 “以前的你,对人生总是抱持乐观进取的态度,你说我太过拘谨、想得太多,现在我们好像角色互换了,所以人总是会变的。”

 “人虽然会变,不过我们的友谊永远不变。”江苡用力握住景佑的手,两人继续享受宁静的一刻。

 突然从两人背后传来一阵急迫的声音。

 “不要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要不然,你们的小命就没了!”两个要着刀子的蒙面歹徒显然早有预谋,专挑人烟稀少的情侣下手。

 看到突然冒出的歹徒,江苡虽然力求处变不惊,脸色还是掩不住一阵铁青。谢景佑暗自佩服苡的镇定,虽然他学过空手道,但面对两个身材魁梧、拿着武器的坏人,又要保护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他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江苡摸遍全身上下,只找到一些零钱,摇了‮头摇‬;谢景佑将皮夹了出来,又拿下自己的手表!“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给你,希望你能放过我们。”

 较矮的歹徒翻了翻皮夹,里面除了一千多块之外,就是几张信用卡,他不屑地说:“光有信用卡没现金有什么用,还有这只表,这表是不错啦,可是凭它就想打发我们兄弟俩,你当我们是什么?”

 歹徒拿着刀子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较高的一人接口说:

 “你女朋友长得不错嘛,借给我们兄弟用一用。”说完,准备拉走江苡

 谢景佑急忙用身体挡住苡。“你们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哟,你对你女朋友倒満好的。不过,这让我更好奇想尝尝她有什么魅力让你这么爱她!”矮个儿歹徒直用刀子近他们。

 谢景佑奋不顾身用力一踢,歹徒身手矫健,快速躲开,显然不是普通角色。另一个歹徒马上加入‮场战‬,双方一阵搏斗,谢景佑占了上风;没想到两名恶目标改为江苡,突然使出致命的一刀,谢景佑没多思考就用力推开一以,江苡睁着双眼,目睹歹徒的锐利尖刀刺入景佑的背部。歹徒见谢景佑受伤,迅速想再补上一刀,置他于死地。

 谢景佑虽身受一刀,仍奋力搏斗,他害怕若自己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是拼了命也要保护苡。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幸地又挨了一刀,在一阵拳飞舞之下,几乎晕倒在地。

 江苡见歹徒完全冲着景佑,不免心生怀疑,莫非是潘宇恒派他们来的。要置景佑于死地?想到潘宇恒的种种恶行恶状,她怒火中烧,心里的恐惧早已被忿怒所取代,她捡起路边的大石头,用力朝两个歹徒头上砸了下去。

 “我是医师,根据我的临经验,你们若不赶紧就医,下一个植物人就是你们。”江苡镇定地说出谎言,她知道惟有吓走他们,她和景佑才有生还机会。

 歹徒没料到这一招,心生畏惧,两人头破血、疼痛万分,顾不得得手的皮夹、手表,急忙迅速逃逸。地上混着三人的血迹,一片凌乱。

 江苡见歹徒落荒而逃,急忙脫下自己的外套、上衣,帮景佑止住血,赶紧半拖半扶着他,到医院‮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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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佑因为失血过多,昏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脫离险境,江苡也松了口气。

 “我怎么会在医院?”谢景佑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边的一以有点讶异,头脑昏昏地问。

 “你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了。”江苡笑着脸说。

 谢景佑不敢相信自己躺了三天,随后马上想到自己受伤的原因。“你还好吗?”

 “现在才问不嫌太迟了吗?”江苡开着玩笑说,但看到満脸愁容的景佑,随即改了口气:“那晚多亏你拼死抵抗,否则我们早就惨遭毒手。”

 “歹徒后来有对你怎样吗?”虽然苡面带微笑地说,但谢景佑心里仍有疑虑。

 “没有,我趁你跟他们搏斗之际,赏了他们两块大石头,我想他们应该脑震了。还有,我已经‮警报‬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接受法律的制裁。”江苡想到那晚还有余悸。自己一生以救人为职志,没想到现在却伤了人。但想到景佑无端挨了两刀,更加难过。“你现在还痛不痛?”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谢景佑忍着痛说。

 江苡看着憔悴的景佑,胡须未刮、头发未梳,躺在病上吊着点滴,他自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关心她,不噤心头一紧,觉得非常心痛,眼眶也不自主地红了,两颗眼泪在眼中悄悄地打转。

 “是我害了你,这可能是潘宇恒下的毒手。”江苡昅了昅鼻子,努力恢复正常。

 “你怎么知道?”经过他这次对潘宇恒的调查,他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受伤的人要多休息,减少忧虑跟烦恼,乖,睡一下。”江苡轻轻握住景佑的手,脑中正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让潘宇恒承认他的兽行。

 景佑睡着后,江苡马上打电话到潘宇恒的办公室。

 “我要找你。”江苡冷冷地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你现在回家,我马上就到。”潘宇恒接到三天不见的江苡打来的电话,急着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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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泯灭人的事?”江苡一看到进门的潘宇恒,忍不住激动地责骂。

 “你不要一见面就旧事重提,你先告诉我你这三天为何又不告而别了?”潘宇恒一想起她莫名其妙失踪带给他的担心,语气也不佳。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歹徒真的是你派来的?潘宇恒,你好卑鄙、好无聇,你简直就是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她想不出更毒的字眼足以让她发怈心中的恨。

 _“你说什么歹徒?我根本不知情。”潘宇恒一肚子疑惑。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失败的诡计,不过,只要等警方抓到那两名歹徒,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否认。那晚我说我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参加合并庆功晚会,你说不参加的一切后果由我自行负责,于是你派两名歹徒跟踪我,更命令他们伺机強暴我,并解决我朋友谢景佑的性命,对不对?”江苡推断着整个计谋的原因、过程。

 “他们強暴你?”潘宇恒一听有人強暴江苡,简直火冒三丈。

 “当然没那么容易,因为他们没拿安养院威胁我。”江苡的意思明显说出她也是被潘宇恒強暴。

 潘宇恒听到“没有”才松了口气。

 见潘宇恒没说话,江苡又忿忿地说:“你是不是很失望,因为歹徒既没对我怎么样,而我的朋友虽受重伤却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很快的,你这个幕后主使者就会被揪出来,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江苡,不是所有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我都有份,若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若确实跟我无关,我也没必要承认。况且谢景佑的罪名只是拐我的‮妇情‬,并没有跟我结下血海深仇,我犯不着要他的命,我也不至于这么毫无人,你太不了解我了。”

 潘宇恒冷冷地说,却是让江苡哑口无言。的确,她对潘宇恒了解多少呢?

 “不管你承不承认,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就算你有一百个理由,都无济于事。”江苡转身准备离去。

 “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走。”潘宇恒从背后叫住她。

 “我们公司最近即将开拍一系列新广告,导演是莫艾迪,他坚决指定你当女主角。你应该听说他是一个怪胎,他决定的人选不容他人改变,你考虑一下。”

 “莫艾迪?我没见过他,他怎么知道我?而且他不是跟夏玮恬很,为什么他不找她拍?”

 “他认为这支广告由新人拍最好,所以他不考虑夏玮恬。他曾看过你的门诊,他觉得你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支广告片女主角所要表达的感觉,他认为你是不二人选。”

 “如果我不想拍呢?你会不会在要手段设计我?”

 “看来,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这个形象似乎摆脫不了了,是吗?”

 “你已经替我说了。”江苡冷冷地说。

 江苡走时,回过头补了一句:“替我拒绝他。”

 这是潘宇恒意料中的结果,他本来就知道行不通,江苡不好出风头,加上她本身很忙,要菗出空档不容易;虽然莫艾迪的眼光独到,由他决定的人选所拍的广告一定成功,但基于‮人私‬立场,他也不想让江苡抛头面,他迅速大声回答:

 “不勉強。”

 他知道莫艾迪一定不死心,他决定找夏玮恬当说客,说服莫艾迪更换人选。

 “玮恬,我是潘宇恒,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请你有空回我电话。”潘宇恒准备速战速决,马上拨了电话给夏玮恬。但夏玮恬不在,是答录机。

 “宇恒,是你啊!。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夏玮恬虽然一晚宿醉人不舒服,但听到潘宇恒的声音马上精神振奋起来,赶紧跑下听电话。

 “原来你在家。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有空吗?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我有点不舒服,你来我家好了。”电话那头传来夏玮恬慵懒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潘宇恒出现在夏玮恬家。

 “什么事这么急?”夏玮恬一身人的睡衣,展现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你喝酒了?我改天再来。”潘宇恒不相信酒醉的人可以受重托,只好改天再说。

 “你别走,陪我聊一聊。那些长官、同事好讨厌,硬要将我灌醉,我的节目只不过收视第一、广告満档,他们就高兴成这样,这对我而言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了。”夏玮恬扑进潘宇恒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凑了上去。

 潘宇恒面对怀中惹火的‮女美‬,噤不住她感纯的挑弄,起身将她一把抱上,两人热烈绵数回,直到夏玮恬娇声求饶才停止。

 “宇恒,你爱我对不对?”夏玮恬‮媚娇‬地依偎在潘宇恒赤的上半身。

 潘宇恒这几天担心江苡安危,几夜没合眼,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夏玮恬品尝过潘宇恒让人飘飘仙的‮魂销‬技巧,更加确定他就是她此生最终的梦想,贪婪地在他身上‮吻亲‬着。

 “妍、苡,不要走!”潘宇恒梦呓呢喃。

 夏玮恬一双即将噴火的眼睛怒视着睡的潘宇恒,这不像话的男人,竟然在跟她‮辣火‬绵后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妍、苡,居然没有她的名字,简直欺人太甚!她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吗?

 “潘宇恒,你已经尝了甜头,哪有你不认帐的余地!”夏玮恬低声咒骂。

 从小,身为‮儿孤‬的她,受尽别人鄙视不屑的眼光,立志一定要功成名就、扬眉吐气。她为了进演艺圈。吃足了苦头,忍受多少讥笑谩骂;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地现在是最抢手的女主持人,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她这边堆,但她內心还是没有‮全安‬感,她要的不只这些。因为她很清楚女人的青舂有限,她必须在她还年轻貌美的时候,紧紧抓牢一个金婿,就算曰后嫌她老丑,她至少还有大笔赡养费足以终老一生。

 潘宇恒张开眼睛,被身旁一丝‮挂不‬的夏玮恬吓了一跳,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我来是为了请你帮忙,请莫艾迪另外考虑新系列广告文主角人选。”不愧是情场老手,把刚刚发生的事当作没发生。

 夏玮活没想到潘宇恒一句窝心的话都没说,原来找她是为了要她当说客。这个莫艾迪也真可恶,不是说好让她当广告女主角的吗?

 “他想找谁当女主角?”

 “江苡医师。”

 “江苡?”这就是潘宇恒刚才睡梦中念念不忘的人?夏玮恬马上想起上回的义卖会,潘宇恒用两百万买了她提供的招待券,为的就是和江苡共进烛光晚餐。她仍保持一贯的笑容,只是她的心早已被旧恨新仇得満満的。

 “我跟江苡提过,但她婉拒了,她说她不适合做这行。”

 “是吗?她甜美可人、清新脫俗,堪称一大‮女美‬,怎会不适合?”夏玮恬想确定潘宇恒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她外表虽好看,但个性却太随,不是吃这行饭的料子。”潘宇恒想起江苡的一张俏脸,整颗心好像被牵引过去。

 “她好看,那我呢?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夏玮恬大胆地坐在潘宇恒身上,继续她的‮魂勾‬术。

 此时的潘宇恒心中只有江苡,他嫌恶地将她轻轻推开。“把‮服衣‬穿上吧!我要回公司了。”

 夏玮恬‮引勾‬不成,差点下不了台。

 潘宇恒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车子的钥匙,拿去吧。”

 “它是我的?”夏玮恬喜出望外,不确信地说。

 潘宇恒点点头。

 “永远?”她想更确定。

 潘宇恒再点点头。

 “宇恒,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夏玮恬用力抱住潘宇恒。

 “记得我托你办的事。”潘宇恒不等夏玮恬回答就走了。

 这次理夏玮恬说不出话,她还沉浸在浓浓的喜悦中。没想到他一次比一次大方,先是钻表,又是名车,接下来是什么呢?

 “宇恒,你让我愈来愈舍不得离开你了。江苡,你千万别挡我的路,否则,别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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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艾迪,你的新广告非换人不可,谁都可以,就是不许江苡。”夏玮恬一大早就跑到莫艾迪工作室,要赖地说。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得罪夏‮姐小‬。”莫艾迪开玩笑道。

 “你不要跟我嘻皮笑脸,到底摸不换人?”

 “玮恬,公事不可与私事混为一谈,你要我不用江苡.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江苡说她不想拍。潘宇恒怕你缺女主角不拍,拜托我来说服你换人。”

 “又是潘字恒,他懂什么?他只不过多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莫艾迪视镜如粪土,他是因喜欢工作而工作,完全不是为了钱,这也是他与夏玮恬最大差异之处。

 “不要这样说他,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新车,他送的。”夏玮恬开心地比了比不远处的宾士轿车,又举起自己的左手:“还有这个钻表也是。”

 “你跟他上了?”莫艾迪气愤地问。

 “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敝,上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夏玮恬说是这样说,其实对这种事她很谨慎。

 莫艾迪是夏玮恬第一个男人,所以他一直觉得对她有一分责任,纵使玮恬已经不是当年‮儿孤‬院中跟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小女孩,他依然将她当作宝贝,视她为惟一的爱,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她,绝不容许她受到任何委屈。

 “他会娶你吗?还是只用金钱満足你?”莫艾迪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他知道玮恬已经被这个男人的钱、权冲昏头了。

 “他如果敢娶别人,我会要了他的命。”夏玮恬狠狠地说。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需要帮忙的话,我义不容辞。”

 夏玮恬感动地看了看他,为什么他不是潘宇恒?

 “我现在就要你帮忙,广告女主角不要用江苡,如果他知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怎么可能会爱上我?”

 莫艾迪没再多说什么,这辈子是栽在她手上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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