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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孕怀‬初期更应该保重身体,你发一局烧是危险的,毕竟很多葯物你都不能服用。”见她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年轻的护士笑着叮咛。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孕怀‬?谁‮孕怀‬了?护士‮姐小‬是在说她吗?她会不会是看错病历了,自己并没有‮孕怀‬啊!

 昨天迷糊糊中,她只依悉记得高易哲神色慌张地将她送来医院,最后的记忆在医生宣布要住院观察后结束。

 “我说你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你生病,宝宝也不会好过。”护士‮姐小‬帮她把窗帘拉开,透进一室光亮。

 “我‮孕怀‬了?”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如今更失去血,心萝慌乱地坐直身子。

 “哎呀!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摇了‮头摇‬,心萝太过震惊,无法回答。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的‮理生‬期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不起来。”她的经期一直不准,也不曾特别留意过。

 “哦…这样太粗心了,虽然‮孕怀‬初期,很多妈妈确实是不大知道,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罗!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情绪还处于过度激动中,心萝双手紧紧抓住单,恍若青天霹雳。

 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们一直都有效防护措施啊!

 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太巧,巧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

 当蓝真云宣布‮孕怀‬的消息时,她亲眼看到夏尔希冷酷的表情,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态度是什么…

 这个孩子…能留吗?!

 “齐‮姐小‬?齐‮姐小‬?”护士‮姐小‬被她难看的脸色给吓住了“你还好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再请医生过来一趟好了。”

 “不用,我没事,我只是太惊讶了。”心萝勉強挤出笑容。

 “这样啊…”她的表情不像惊讶,比较像“惊吓”吧?护士‮姐小‬顿了顿,转开话题.“你要不要请家人过来陪你,你今天可能还是无法出院喔!”

 “嗯嗯。”她现在头脑一团,的确很需要人陪在身边。

 “你把联络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联络。”护士‮姐小‬体贴的笑道。

 ******--***

 “夏总裁?夏总裁?”一声声的急唤将夏尔希飘远的心思拉回来,他终于正眼看向柏承海。

 “嗯?”他淡淡的应声。

 “你从早上恍神到现在,该不会连等一下要开会的事都忘了吧?”柏承海狐疑地看他。

 “…我没忘。”

 骗人,他一定忘记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问我?是柏特助,还是柏承海?”夏尔希挑眉。

 “你喜欢我是什么样的角色,我都可以扮演。”柏承海笑得暧昧。

 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夏尔希笑也没笑。“你说的笑话,很冷。”

 “我可是一片好心。”柏承海自讨没趣,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认为心萝不适合我?”

 “…这只是我个人浅见,不代表大家的立场。”柏承海皱眉。

 “我现在要听的就是你的意见。”

 “老实说…不适合。”这个问题问他一百遍都不会改变,他向来涸仆观公正。

 除非夏尔希转了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

 “齐大才女是个对感情很认真、执着的女人,她理应配个认真执着的男人,光凭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所以你认为我耽误她?”

 “我没这么说,”今天是什么曰子,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吗?纵横情场无数的夏尔希居然和他聊起爱情哲学。“爱情这种东西,要你们当事人的感觉才算数,你觉得她幸福吗?”

 “…”闻言,夏尔希沉默下来。

 当事人…是指他和心萝吗?说实话,他实在摸不清心萝是如何看待这段感情的,在他的感觉里,她看得很开、看得很淡,好像只是想找个人陪,而且随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这些年来,她从不过问他和其它女人间的感情生活,也不想了解他是否又多了一名新,就算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出现,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联络。

 会主动的人永远只有他,她的态度很被动…很被动…

 “尔希?”见他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柏承海又唤。

 “你听过汉唐的第二代小开高易哲吗?”夏尔希回过神。

 “我不但听过,而且还见过面,一起吃过饭。”生意上有往来嘛!

 “你觉得他如何?”

 “他人不错,能力也很好,很多女人喜欢他,人气不比你差喔!”柏承海摸摸鼻子。

 夏尔希的表情瞬间僵硬,那句人气不比他差听来真刺耳,这伯承海话是不会捡好听点的说吗?

 “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漂亮的黑眸瞅向柏承海。“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正在追求心萝。”

 “哦…”很诡异地哦了一声,柏承海不再说话。

 “你那声『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柏承海耸耸肩。

 “柏承海!”他咬牙警告,话说一半最教人厌恶。

 “我这声『哦』的意思是…”柏承海回视他,神情严肃。“你该小心了。”

 ******--***

 “姐!你还好吗?”才进病房,心美马上担心地朝她冲过来“方才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住院,快把我吓死了。”

 “我没事…”严格说起来,应该说现在没事,可未来的问题就大条了“只是个小靶冒而已。”

 “小靶冒就应该先去看医生啊,你看现在闹到住院多严重,如果到时被爸知道,他又会念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她这个姐姐,念书、工作样样行,论起感情和生活就教人不敢恭维。

 心美放下外套,马上将自己带来的水果削给她吃。“医生说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心美,我和你说一件事,但你一定要和我保证不会跟爸妈说。”蹙起秀眉,心萝表情严肃。

 “姐,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说话方式,你可别吓我。”干嘛突然严肃起来?害她心底的,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方才护士说…说…”话到嘴边停住,心萝望着妹妹紧张的神色,偏偏吐不出来。

 她知道心美一定会大惊小敝,甚至有可能当个小报马仔,把她‮孕怀‬的消息告诉爸妈,但没有办法,她只剩心美可以商量了。

 “姐…你快说啊!”她这样呑呑吐吐的方式,真是急死人了。

 “护士‮姐小‬刚刚告诉我…拜你这张扫把嘴所赐,我真的‮孕怀‬了。”心萝很平静地道出事实。

 “什么?”足足楞了三秒,心美干笑。“姐,别闹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心萝挑眉。

 “不会吧?”她只是随便说说,没必要一语成忏吧?早知道这么厉害,她就说自己将来会大富大贵—干脆去庙口摆摊算命了。

 “是真的。”

 “小孩是谁的?”心美不抱希望的问,千万别是那个不负责任又霹雳无敌超级‮心花‬的大萝卜。

 “还会有别人吗?”心萝瞪她。

 “哦…”脸色变得很难看,平常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心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

 “姐,你想怎么办?”心美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再度开口。

 第一次在心萝脸上看见茫然无措的神情,心美又心疼又生气,一切都是夏尔希的错,把向来自信聪慧的姐姐害成这副模样。“我的意思是…你想留下来吗?”

 小手无意识的抚向‮部腹‬,心萝摇‮头摇‬。“我不知道。”

 可是不留下孩子…她又觉得是再‮忍残‬不过的行为。

 “姐,你一定要做个决定,如果你想要留下孩子,我这个当妹妹的绝对义不容辞的帮你,如果爸爸要打、要骂,我陪你一起跪就是了,我你到底!”在这个时候,姐姐一定需要有人给她強而有力的支持;从小到大,心萝向来最疼她了,这时她当然不能犹豫。

 心美的一段话让心罗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一直以为要费好大的工夫来安抚她易于激动的情绪,没想到反而是心美给她安慰。

 “唉…唉…好端端的,你干嘛哭啊?”心美见她掉泪,自己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就是一起被爸爸打嘛!小时候又不是没被打过。”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心萝昅昅鼻子“可能成了孕妇后就会变得爱哭吧?”

 小小的病房里的气氛很温暖,感情很好的两姐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

 “心萝,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机手‬不通,也不在家里。”总算在她家楼下遇到她的人,夏尔希心中的那份不踏实感总算落地。

 心萝断了音讯的这两天,他找得几乎快抓狂,种种可能他都怀疑过,只差一点点就要柏承海打电话给高易哲。

 心萝讶异地回头,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她家楼下等她,他一直都像个趾高气扬的皇帝般,每回都是大剌剌的出现在她的住处。

 “我住院了。”淡淡的,她朝他绽开微笑。

 “住院?”她的回答让他很意外。“你的身体还好吗?”

 听见“身体”两个字,心萝微微瑟缩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感冒而已。”

 “是吗?”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明确地说出不一样在哪里,夏尔希皱眉。

 “要上来吗?”开了门,心萝回头问。

 “嗯。”进屋后,心萝帮两人泡了杯热茶,他们静静的坐在客厅里,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各有所思。

 她在犹豫‮孕怀‬的事是否要说出口,他想的则是她和高易哲的关系。明明坐得这么近,却有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蓝真云‮孕怀‬的事,你决定要怎么处理?”不知沉默了多久,心萝终于问道。

 “嗯?”闻言,夏尔希讶异的瞥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怎么了?”他的眼神活像看到外星人。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居然会问起她的事。”她对他的事一向不闻不问的不是吗?

 “你如果不喜欢我问,我可以不问。”说穿了,她才是真正害怕听见答案的那个人吧!

 “不!我不介意,”夏尔希倾身向她,表情有些讥诮。“一如我所推测的,她并没有‮孕怀‬。”

 “你怎能如此肯定?”

 “我请人去调查过了,从头到尾,她根本没去做过检查,更别提有什么医生,”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想当未来的夏夫人,觊觎夏氏庞大的财产。”这种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

 “所以你松了一口气?”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心萝故作镇定。

 “你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自信地扬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的‮孕怀‬了,你真的会狠下心不理她吗?”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心萝试探。

 她想要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突然沉默下来,夏尔希深深望了她一眼。“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不会娶蓝真云。”

 那女人的心机深沉,就连野心也大得可怕,他不可能跟这种女人共度一生。

 他可不希望冒着被谋杀的危险,睡不安枕。

 “就算真的‮孕怀‬了,你也不愿意?”口好痛,仿佛就快无法呼昅,心萝艰涩地吐出话。

 “不可能。”这三个字,夏尔希回答得斩钉截铁。

 忽地站了起来,心萝佯装帮自己斟茶,其实泪水已经不争气地在她眼眶打转。

 夏尔希绝情冷酷的答案,再一次粉碎她仅存的希望,她‮孕怀‬的事…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且如今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吧?她是有尊严的,不想自取其辱。

 “心萝?”再一次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夏尔希轻唤。“你怎么了?”刚刚一刹那间,他彷佛瞧见她眼底泛起泪光。

 “我很好。”连忙眨了眨眼,硬将泪水忍了回去,心萝语气故作轻快。

 “你刚才怪怪的,不舒服吗?”他问得含蓄,还是他错看了?

 “可能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心萝…”

 “嗯?”

 “算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本来想问那天高易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尔希,我生病当天,你曾说要来接我,后来你有过来吗?”他不说话,心萝反而有话要问。

 心底暗暗吃了一惊,夏尔希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因为太忙所以忘了,等我再打给你时,你已经不在家。”

 他故意说谎,不想提起自己见到她和高易哲在一起的事。

 应该说他是刻意忽略。

 “哦…”心萝语气沉甸甸的,难掩失落。

 她对他还真的是可有可无啊!就连他亲口答应的事,都能轻易忘记…

 或许,真的该是斩断这段感情的时候了,因为再这样下去…

 没有意义!

 ******--***

 “所以…你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将最爱的啂酪蛋糕送进嘴里,心美口齿不清地问。

 “嗯,我说不出口。”心萝无声地叹口气。

 “姐,你不能这样逃避,这样太不像你了,虽然他是棵没用的萝卜,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爸,他可以选择相不相信和负不负责任,但你有告知他的义务啊!”“心美…你没有见过尔希,你无法想象从他口中吐出的冰冷字句有多伤人,我听过,所以说不出口。”

 蓝真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不是吗?

 其实…她私心里是同情蓝真云的,因为她能理解蓝真云不顾一切也要将夏尔希強留在身边的心情。

 “就算是千百个不愿意,你还是要说啊!不然你就像偷了他的东西然后不告而别。”心美嘀咕。

 “…”忍不住扬眸瞪了心美一眼,心萝对她的说法极不赞同。

 她偷了他什么?子宝宝吗?他才是偷走她心的人吧?归咎起来,他才是真正罪大恶极!

 “姐,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见她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心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知道,我在听。”

 “你别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他啊!”他们齐家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晚一点见到他时,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心美说得容易,要她和夏尔希坦白,她不知道如果听见他那些绝情的话,说他不承认孩子或是要她去验DNA…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泼他杯冰水,直接跟他说拜拜;还是牙一咬忍下来,却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开?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好结果。

 “姐,说到可要做到,千万别打退堂鼓!我的精神在这里支持你。”心美帮她加油打气。

 “怎么突然之间,我觉得你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虽然我莽撞了些、说话直了些、个性冲了些,但是你别忘了,我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啦!”开始像过期的圣诞蛋糕般不值钱罗!

 “是啊!你也二十六岁了。”心萝敛下眸,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爱上夏尔希…整整八年。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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