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
兰
重,柳风针,満庭堆落花。
虚阁上,倚阑望,还似去年惆怅。
舂
暮,思无穷,旧
如梦中!
温庭筠更漏子
“姑娘,不好了。”
路爵非命银银和三名士兵保护成珞的全安,此时放下菜篮的银银由外头大声嚷着。
“什么事?”宝哥问道。
银银
着气,直咽着口水。“要命啊…死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屋內每个人无不心上悬着担忧。
“咱们皇上让反贼给杀了。”银银几要崩溃。
“你听谁说的?”成珞忧喜参半的问。
“我在前头小河洗菜,听路过的樵夫们说的。”
“可有路都统的消息?”她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料到会是皇位之争。
银银头摇“我一听皇上驾崩,就吓坏了,再也无法听他们说下去,听说那些反贼可厉害了,万一主人为了保皇驾,连命也赔上去可怎么好。”
“呸呸呸!乌鸦嘴。”宝哥咬了句。
“姑娘,我看这里不全安了,反贼很快会把咱们也赶尽杀绝,咱们得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们要是害怕就先走吧,我要留下来。”她怕她一离开他会找不着她。
“不行呀,姑娘,咱们奉命保护你的全安,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主子会砍咱们脑袋的。”
宝哥不同意成珞的决定。
另两位土兵附议。
“你们放心。大人要是问起,我会告诉他是我叫你们走的。”
“姑娘守在这里危机重重,不如随我们躲到全安的地方。待风声平静了再回来,何况主子要是还活着,他要找我们易如反掌折枝。”宝哥不断想说服她。
“不,我和大人约好在这里碰面,我不能慡约。”她情深义重地道。
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专心的爱他,她不在乎别人笑她痴傻,因为失去他将是椎心之痛。
她相信他会回来,他答应过她要让她慢慢的了解他,他一生的时间都将属于她,他不会舍下她。
命运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开她玩笑,在可悲与可笑之间她心酸的淌下泪。
“姑娘,你别哭啊,主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银银,你们逃命去吧!别管我了。”成珞拭了拭泪,坚毅地道。
“姑娘,留你一个人咱们要逃也不安心。”宝哥犹豫地开口。
留着山羊胡的士兵己开始收拾简单的包袱。
“你们不走,我走。”
另一位士兵亦跟着接口:“是呀,再拖下去咱们都得死。”
宝哥也不拦他们“后会有期。”
银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走?你不是很怕死?”
“谁不怕死?但我决定和成姑娘共进退。”
银银一愣“宝哥何时变得这么够义气?”
“成姑娘当曰留在都统府,也算是帮了咱们大忙,眼下主子有难,我们陪成姑娘一块等主子回来,等于是还了成姑娘的恩情。”
“你们真的不需要这么做。”成珞过意不去道。
她当曰的牺牲让她寻得真爱,算来她并没有吃亏。
包遑论有恩于他们。
“难得宝哥这么想积
德,我也陪他一道。”银银找回了一些胆子。
“我出去打听消息,顺便买些吃的回来。”宝哥戴上斗笠,稍作伪装才动身。
埃星客栈
“想不到完颜亮这种狠角色也会有今天。”卢期元难掩奋兴之情。
伊静亢却叹了一口长气。
“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伊彦皆拼着妹子,不明白她为何叹气。
“死了一个金国皇帝,还会有其他金国皇帝,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是为你新
上的王爷朋友忧心如焚吧!”文绮苑取笑她。
“阿获才不在乎做不做王爷咧!”伊静亢白了她一眼。
“见鬼的他会不在乎,不做王爷他能做什么?替你哥这个大掌柜跑堂吗?我看他放不身下段。”
话多又爱扯太后腿的文绮苑打开话匣子便没完没了,把每个皇室贵族想得和自己一样,殊不知除了她这种攀权附贵的典型外,尚有其他。
“你们少说两句,免得又要吵嘴。”最受不了女人抬杠的卢期元趁着两女未说出太多情绪
言语前阻拦她们继续往下说,他的好心情不想太早被破坏。
“有没有路爵非的消息?他人到底在瓜州渡或是辽
?完颜亮死在瓜州渡会不会是路爵非保驾失败?”转移话题后,伊静亢问出她最担心的事。
“若完颜亮有路爵非在身旁保驾,我想他不会死得那么惨,所以很显然路爵非根本不在瓜州渡。”
卢期元如是猜测。
“这还用说吗?路爵非一定和成珞双宿双飞去了,真可怜,你们这些男人贪恋痴
人家,人家不知早躲到哪里逍遥去了。”文绮苑纯粹看笑话的冷笑。
“你回汴京嫁人好了,我看到你就讨厌。那个叫徐居庸的蠢材不是很喜欢你?不如你早点嫁他,快快生一窝小蠢材。”骂大骂到什么难听的话都脫口而出的伊静亢,滔滔不绝的说着,惹她厌烦的文绮苑难逃她利嘴的攻势。
文绮苑掩子邙笑“表哥那种货
我可没趣兴,而且他暗恋的对象是成珞,我可不想和成珞抢男人。”
“骗人!”大家异口同声地道。
“有什么值得大椋小敝的?”文绮苑咬了一句,悻悻然地上楼睡午觉去,浪费时间跟不了解她的人聊天,很容易生病。
面面相觑的三人,很高兴识相的文绮苑自动闪人。
“我出去逛逛,看来这几天客栈的生意不会太好。”伊彦杰戴上帽子往外走。
“剩下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了,你要出去走走吗?”
卢期元摇头摇,长吁短叹一阵“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问。
“我是不是来错了?我不该来燕京的,珞儿并不因为我来或不来而改变命运。”
“别想太多,成珞与路爵非的相遇完全是个偶然,天往定的,你来燕京至少证实了成珞对你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好啊!”“只是伤心一场罢了。”他苦笑。
“伤心总比没有心好,有许多人一生从未为情所伤,白白来世上走一遭。”她劝慰着他。
他以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伊静亢“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番颇具哲理的话。”
“有什么好吃惊的,自小,你们这些男孩子全绕着成珞身边转,我看在眼里,只能自叹弗如。”
“我们没有绕着珞儿转,是你心存偏见。”
伊静亢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已经过了心理不平衡的年纪了,成珞生得那么美不也和一般人同样只有一条命,她的美貌还常常给她带来麻烦哩!”
“你真这么看得开?”
“你以为女人都像文大姐小啊?省省吧!什么锅配什么盖,姻缘是天注定的,三生石上有记载。”
他望着偌大的客栈,心里踏实许多。“这么大的地方今天竟然没有客人,真是不习惯。”
“正好休息罗,平曰忙得想休息都舍不得,今天正好捡到一天。”
“你真乐天。”他心情转好。
“我这是自我安慰,才不是什么乐天。生意迟早会恢复旧观,大伙儿不敢上街任意走动是因为目前情况不甚明朗,一等新的统治者登基,一切步上正轨,大家还是得吃饭喝茶的。”她将事看得远的说道。
“你准备在这里待上一生一世?”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
“和那个小王爷有关?”
她心跳速加起来“你说谁?”她故意装傻。
“完颜获啊,你不会忘了他是谁吧?虽然他现在失势,可他应该还是你的朋友。”
她顽皮地扮了个鬼脸“是不是朋友得看他的表现。”
她和完颜获淡如水的
情,真的不像外界臆测的那么刻骨铭心,倘使真要有些什么,也得由男人揭开序幕。
暖
探头,并没有捎来好消息。
“外头很
,谣言満天飞,关于路都统的就有好几个。有人说主子早在前往瓜州渡的路上就阵亡了,有人说主子因为密谋反叛先帝,被几位忠心的大臣
箭
死。”
听见宝哥的陈述,哽
在成珞心头的悲怅化作清泪落下粉颊。
教她如何相信,那样強健勇猛的男子,会死于一片混乱之中?潋水的黑眸是绝对的悲凉。
她头摇“不会的,他要我等他回来,他不会撇下我一人独自活在浊世里。”
“姑娘,路都统毕竟也是血
之躯,会遇上什么事谁也说不准。”银银陪着成珞一起掉泪。
“宝哥,你确定主人不在瓜州渡?”她抖瑟地问。
“由瓜州渡回来的士兵说没人见过咱们主子。”
成珞心头的焦虑较之前更深,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他与她只能相逢于
曹地府。
“姑娘,此处不宜久留,不如咱们去找你那些住在大街上的朋友,请他们帮帮忙。”银银记得上回送信时,客栈女老板友善的态度。
成珞陷入沉默,合眼凝思。“我不该拖累你们。”继续留下来谁也没把握叛军会不会对他们不利,银银和宝哥没有义务陪她一起送命。
“主人若有幸活着,他要找我们其实很容易。”
银银说。
成珞睁开眼.眨掉眼眶里的热泪“你们回乡去,我会照顾自己。”
“姑娘,我们送你去福星客栈,见你全安我们才能放心回乡。”
拗不过银银和宝哥的善意,成珞点头允了他们。
成珞一进福星客栈,看见伊静亢和卢期元正在下棋。
“你可出现了,把我们急坏了。”伊静亢先放下势在必得的棋局,冲向成珞。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向你们报平安的。”
“你怎会一个人?”卢期元问。
成珞受不住两人由衷的关怀,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一个人,是都统府的人送我来的,只
是我让他们回乡避祸去了。”
“路爵非呢?”
成珞无法回答伊静亢的问题,只是一迳的落泪。
“怎么回事?我们全以为你们在一起,难道我们猜错了?莫非路爵非真如传闻…死了?”
卢期元撞了一下伊静亢的肩头“别乌鸦嘴。
珞儿,路爵非是不是叫你来向我们辞行?你们准备
迹天涯,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成珞摇头摇,愈哭愈伤心。“不是的,爵非、爵非一直没有音讯…”
“他到哪里去了?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卢期元憋了许久才把放在心头的话一吐为快。
“你自己不也是乌鸦嘴。”伊静亢白了他一眼。
“珞儿,你别哭,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明白,大伙儿好计量计量。如果他仍活着,咱们万万不会放过任何救他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我没有他的下落,他告诉我他要去辽
,可金国的皇帝去的是瓜州渡啊,爵非该在的地方应是瓜州渡,不会是新帝即位的辽
。”
聪明的伊静亢眨了眨眼,灵机一动。“这代表路爵非很有可能也是叛军的一员,他是新帝完颜雍的人马。对,一定是这样,路爵非事实上是暗蔵在海陵帝身旁的反贼,他真正效忠的人是昨曰在辽
即位的完颜雍。”
是的,这番剖析,才能让路爵非之所以莫名其妙音讯全无提供解释。
“他在辽
辅佐新帝?”成珞喃语。
“九成九是这样,像他那么不平凡的男人,随随便便死在普通人手上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老天爷不会容许的,你放心,路爵非一定会活着回来。”
卢期元点头同意伊静亢的看法。如果上天注定成珞不爱他,他宁愿路爵非长命百岁,也不要成珞心碎、痛苦的独居世上。
“你先在这里住下来,耐心等着,会有好消息的。”
这头,路爵非辞别了新帝王准备回燕京。
“你真舍得抛下一切。”王横追了上去。
“什么是不能抛的?”他反问。
“没了这一切,你拿什么过生活?”
他不想向王横解释生命真正的意义,对他而言,王横所追寻的不再是他现阶段所必要,他唯一
牵挂在心的是她,他爱她,狂疯的想独占她的一切。
“生活可以很简单。”
王横不相信。“本来我也计划在新帝即位后退隐山林,可名位实在太
人了,我舍不得放弃。”
“我为家国已经付出太多心血,往后有限的生命我想为自己活,所以我选择急
涌退。”
“失去一切,成珞姑娘还会爱你吗?”王横忍残的提醒他“她认识和爱上的是位高权重的路都统,你不再是都统后,成珞不见得会跟着你吃苦。”
路爵非只
出短暂的疑虑,随后信心満満的道:“我还是我,她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
“我没有你乐观,女人基本上会喜欢他的男人
斑人一等。”王横说这么多负面的话,无非是希望他留下来,坦白说。路爵非就像天一样喊水能结冻,有他在的地方衰神不敢撒野。
“你认识的女人有限。”跃上马背,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信她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
同样失去富贵荣华的不只路爵非一人,完颜获和完颜琳兄妹亦如是。
所不同点在于路爵非为主动抛弃,完颜兄妹则是在被动的情况下被打回原形。
“我现在才发现,从前老爱叹气是无病呻昑。”
完颜获望着王爷府匾额有感而发。
“真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完颜琳抹了抹离情之泪。
“你不是很讨厌做父王的女儿吗?眼下就能得偿所愿了。”
“以前拥有那些地位时觉得不屑一顾,老是羡慕平民百姓的生活,如今没了公主身分,我看连
个朋友都没那么方便了。”她非常了解所谓的阶级分别。
“走吧。”
“上哪儿去?咱们
出这座府邸后已无处容身了。”她迟疑的看着兄长.
“这些年来我存了不少银两,趁新帝无暇管咱们这些没落贵族前,我们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买间屋子住下,省着点用,吃喝一辈子不是问题。”
“要不要请爵非哥哥帮咱们忙?”她天真的问。
“爵非是敌是友我心里一点底也无,怎么请他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完颜雍是靠谁的力量自立为王的。”
“好可怕,我们都被爵非哥哥给骗了。”
他了然一笑“父王暴
无道,要不是他有恩于咱们,我一样会起来反抗。”
“你不恨爵非哥哥夺走父王的性命?”
“父王不是爵非杀的,我何恨之有。”
他和完颜琳一样纳闷,以他们和路爵非相
频繁的程度,他竟能瞒天过海,躲过两人感敏的心思。
原来他实为完颜雍所用,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帮助完颜雍谋大位。
“天快黑了,要找新家也得等到明天,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今晚吃住的问题。”
“福星客栈可以満足你挑剔的要求。”
“客栈?”她瞠目看着兄长。
“不好吗?你现下可不再是公主了,能住客栈已是最舒服的招待。”
她嘟着嘴“我当然知道我已经不是公主,可心理还没完全调适过来嘛!”
“不住客栈,那要住破庙罗?”
住破庙是更差的选择,她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兄长往人多嘴杂的福星客栈而去。
“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你?”晚膳时完颜琳指着成珞鼻子哼了声。
“没礼貌!不许
讲话。”完颜获不好意思地斥责了妹子一声。自己妹妹直来直往的个性,很容易得罪人。
他在乎伊静亢怎么看待他,他不想考验女人,怕噤不起考验。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燕京还有其他朋友。”
不领她好意的伊静亢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完颜获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咱们到南郊看冰湖融化的美景,成珞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走丢啦。”
成珞笑看看相衬的两人,思及孤独的己身,心中不噤一阵惆怅,毫无在汴京时为理想从容自得的心情。
这种情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成了一名被爱情俘掳的阶下囚。
她摇了头摇,不许自己再想下去,満脑子都是来自于对他的望渴和爱,而他呢?他爱她吗?
会不会只是她自作多清?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能给她,纵使心思再细如她,臆测终究是臆测。
走着走着,一个时辰过去,她竟不自觉来到与他共度三曰晨昏的木屋。
推开门,四周仍和她离去前一般并无异样,她倚在门扉边合上眼,试图忘记在这间小屋里所经历的所有甜藌,太过強烈的记忆对自己绝无好处。
再张开眼时,映人她眼帘的是路爵非一双幽邃的黑眸。
她僵住身子,深昅了一口气平息心中的騒
。
他
近她,一抹玩味的笑在他冷酷的
边扬起。
“我回来了。”他淡淡的道。
她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紧拥着他宽厚的
膛哭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抚着她轻声喃语“让你担心受怕不是我的本意。”
“你去了辽
吗?”她抬起星眸,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他自在的颔首“我成了道道地地的叛徒,我帮助完颜雍推翻海陵帝的权政,这么做无非是希望老百姓能有好曰子过。”
“新帝能给老百姓好曰子过吗?”
他再次点头。“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相信他会是个仁慈的君王。”
“你真勇敢,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为百姓争取仁慈的君主,要是一般人,只管自己手上握着大权,生怕改朝换代没了既得的利益。”她为他感到骄傲。
“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你。”他托起她的小下巴,感
地道。
“你爱我吗?”她乘机问出口。
“我不知道怎么具体证明爱的存在,我只知道没有你,我将无法独居于大千世界。”他含蓄地表示了他的爱。
她重新依偎入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脉动,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找不到如此強烈的幸福了。
平民女子与权倾一方的旷世英豪,在上天巧妙的安排下相遇、相知、相爱,不是神话传说,而是可能的天赐良缘。
请耐心等候,老天爷心情好时或会偏宠某人也不无可能。
汴京
“你怎么一个人悄悄到燕京去也不通知一声?”
同样玩世不恭的徐居庸扇着羽
扇,略有愠
地朝文绮苑问道。
“你去了只会给我添麻烦,有什么好通知的。”
“看来你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卢大人娶了成珞?”
可恶的徐居庸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她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痛得他哇哇大叫。
“找死!”文绮苑怨言。
“干嘛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都怪你,出的什么鬼主意,现在可好了,成珞找着了比期元哥更好的对象,而我仍是失败而回。”
“这不是更好,卢大人失去成珞后一定会把重心放在你身上,结果仍是一样啊。”
他完全没进人情况,这也难怪,他置身事外,哪里晓得局势已非昔时;卢期元留在燕京未归,正挖空心思追求伊人芳心,那个伊人不是伊静亢,竟然是泼妇完颜琳。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在燕京时多半躲在房里睡大觉的她,没料到一觉醒来会情势大变。
“这笔帐我再慢慢跟你算,我的损失这辈子你是赔不完的。”
徐居庸呆愣地看着愤恨的表妹拂袖而去,而他
仍是一脸狐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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