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洗过澡,又睡了一觉,语舒在一阵香气中苏醒,这才发现自己饿慌了!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聂亚恩,果然,当她走出屋外,就看见聂亚恩在院子里弄吃的。
他将猎来的山猪烤得香噴噴的,另一边是热腾腾、冒着白烟的汤,其它的猎物也已处理好,挂在架子上。
听到脚步声,聂亚恩回头一看,看到那个睡眼惺忪的女人,还是无可救葯地
口一震,原来女人刚睡醒时也可以这么美。
“吃饭了。”看来,要他主动开口说话,除了这句,大概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词了。
她接过他切下的一块烤
,吃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好香!好好吃!苞我爱吃的牛排一样好吃。”
嘴里吃着烤山猪
,她竟然还想着别的,就像个贪吃的小孩。
“要不要试一口汤?”他舀了一匙汤凑到她嘴边间道。
“嗯嗯…”她
嘴角,张口就喝“好清甜!这是什么汤?”
聂亚恩犹豫了一下“是…是蛇汤。”
“蛇汤?!”她马上瞪大眼“是想咬我的那条蛇吗?”
他点头,心想是不是吓到她了“如果不敢喝就别喝了。”
“本来是觉得有点恐怖,不过,我一定要喝,谁教牠敢咬我?”她吐吐舌尖,可爱的模样令聂亚恩也开心的笑了。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愉快的享用美味的一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语舒在说,聂亚恩负责听和笑。
“耶!耶耶耶…好香哪!聂医生又去打猎回来啦?我来得真是时候。”院子入口传来村长大人的大嗓门,他身后还跟着张雪侮。
“村长伯伯好!雪梅也来啦!”语舒甜甜地打招呼。“好好,佟老撕好!”村长大人笑呵呵地走进来,张雪悔却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俩。
“村长来得正好,我才想把这些拿去给你。”聂亚恩拿出分装好的烤
和猎物。
村长大人接了过来,交给张雪梅,又问道:“其它的要现在送去吗?我来帮你。”
“好。”聂亚恩把一袋袋的烤
和猎物搬上推车,回头对语舒说:“我们去去就回。”
语舒马上嘟起小嘴“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我们去的地方,你不会有趣兴的。”一直默不吭声的张雪梅突然说道。
语舒明白张雪悔的用意,拉住聂亚恩软软的说:“你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耶!”
说得也是,没有看着她,万一她又发生什么意外,只怕他会比她难受千百倍,聂亚恩当下决定把她带在身边。
“那走吧!”他微微一笑。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也不想深究,总之,他不想再看到她发生任何危险。
张雪梅却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聂亚恩最近变得爱笑多了。难道是因为这个从都市来的女人?
她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哼!我不去了。”张雪梅气得重重扔下那袋猎物,转身就走。
“雪梅,唉!你又怎么了?”村长大人捡起袋子,充満歉意地头摇说道:“聂医生、佟老撕,对不起,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老是
怪气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村长,慢走。”聂亚恩向他道别。
语舒轻轻推了他一下“喂!原始人,我们要把这些猎物拿去哪?”
他回过神叹了口气“拿去分送给老人和小孩,他们家里的年轻人都在外地谋生,自己又没有力气去打猎,所以我都会多猎一些送给他们吃。”
“你真是太善良了!”语舒眨眨大眼,心想,这男人不但医术好,还会耕地种田、养
喂鸭、打猎做饭,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这已经够令她钦佩的了。
现在她又发现他另一项优点,就是心地善良,要是他的长相好一点,穿著讲究些,那他就是个百份百男人了。
“那也没什么,他们对我也很好。”聂亚恩有些难为情的抓抓后脑勺,要不是被満脸的胡髭遮住,一定可以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还说没什么?这世上像你这样的人已是很少了。”
“哪里,你不也是不辞劳苦的跑来这里教书吗?”他现在也懂得称赞别人了。
“唉!我没那么伟大,我是被我老爸
来的。”虽然很没面子,她还是坦承不讳。
“但你还是教得很好,不是吗?”他的视线停留在语舒脸上,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捱家捱户的分送猎物,语舒也因此认识了不少村民,其中有些还是她的生学家长呢!
当他俩来到村尾的一户人家时,一屋子的小孩全跑出来
接他们。
“这里的人真热情,连邻居的小孩都跑来了。”语舒被一群小小孩围着团团转,差点头昏眼花。
“老师,这不是邻居的小孩,他们全是我的兄弟姐妹。”有人扯扯她的手说道。
啊!语舒一看是班上的生学王幼翔“什么?!他们全是你的兄弟姐妹?”
“对啊!爸爸说这样才能组成一支
球队。”他很骄傲地回道。
暗中数了一下,大大小小一共十二个,他们的父母实在太会“做人”了!语舒不得不赞叹。
“这位就是漂亮的佟老师吧?”这时,女主人萻雅出来打招呼,她背后还背了个婴儿。
天哪!一共十三个孩子,语舒忍不住问:“这些全是你生的?”
萻雅腼腆一笑“我们家是种田的,田里需要人手帮忙,只好努力增产报国啰!”
也难怪了!在这种淳朴的乡下地方,晚上又没什么乐娱,只好努力“做人”了。
“对了!聂医生,播种祭明天就要开始了,今年是由我们家负责,请你一定要来。”
“什么是播种祭?”语舒兴致盎然,要是有好玩的她可不想错过。
“那是布农族在播种前祈祷小米丰收的祭典。”看她孩子气的表情,聂亚恩微微一笑。
“祭典!哇!我从来没看过耶!我可以参加吗?”她満脸的期待。
萻雅对语舒颇有好感,友善地拉着她的手。“当然,
老师参加,今年特别热闹盛大喔!因为邻近好几个部落一起合祭。”
想到明天的播种祭,语舒高兴得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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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曰子,全村一起动员准备播种祭,学校也因此放假一天。
语舒走出屋外,经过邻居的屋子,发现墙上挂着奇怪的东西。
她走近一瞧,天!是…骨头耶!
屋檐下也有用骨头搭的架子,树上也吊満了白晃晃的头颅骨骸,她心惊胆跳的倒退好几步。
她心想,难道播种祭是野蛮祭典?
“哇!”她不期然地撞上又硬又壮的身躯,吓得惊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聂亚恩见她撞鬼似的満脸惊悸,收紧手臂搂住她。
他沉稳的声音令语舒镇定下来,仰起头结巴道:“有好多…骨头,昨晚…是不是…有猎头族跑进村子来了?”
这小女人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聂亚恩轻抚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可是,外面…”她都好想哭了,他竟还微微扬起嘴角?
“布农族除了耕田之外,最擅长的就是狩猎,这些兽骨只是展示他们狩猎的成果,也是部落的一大特色。”他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深深觉得不舍,不过,他向来不擅言词,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偏偏说不出口。
“是吗?”她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觉得好野蛮喔!
“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那我陪你留在家里不去了。”他摸摸她的头发,那又柔又细的感触几乎滑进他的心坎里。
“不去?”她睁大美眸,小嘴微张,不依的道:“那怎么行?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我一定要参加。”
“可是,你不是害怕吗?”他困惑的想,实在搞不懂女人的心。
“我是怕呀!不过,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她笑得甜孜孜的。
“嗯!”其实不用她说,他也会陪着她,免得她受到任何惊吓。
来到祭典广场,一片人
掀动,聂亚恩紧紧地牵着语舒走。
每走几步路就有人跟聂亚恩打招呼,好像没人不认识他似的,而且态度都很恭敬。
“聂医生、佟老师,快过来这里。”不远处,萻雅朝他们高喊。
“嗨!村长伯伯、萻雅、雪梅,你们这么早就来了。”穿过重重人墙,语舒微笑问好。
“两位请坐,这位子是特别留给你们的。”萻雅热络地招呼两人。
“对了,聂医生,长老说要请你参加演唱丰收歌。”村长大人也开心的呵呵笑,只有张雪悔冷冷地瞅着他们。
“这不太好吧!我恐怕没这个资榕。”他连忙拒绝。
村长大人马上嚷道:“这是什么话?聂医生对稻香村页献卓越,有谁敢说这种话?而且我刚才地向长老们拍
脯保证,说你一定会答应的。”
“哗!你好厉害,会唱布农族的歌谣。”语舒大感惊讶。
“其实,这叫做『拔兮布布』的丰收歌,没有歌词,只是以独特的和音演唱。”他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要听你唱,你就答应村长伯伯,好吗?”她轻声软语的要求令他无法拒绝。
“好!”他像准备出征般站了起来。
这时祭典开始,祭司念念有词的对天祝祷后,便开始由十名男子围圆圈,演唱小米丰收歌。
虽然语舒不太了解祭典的內容,但那些庄严、肃穆的乐声,以及特殊的舞蹈,令她好奇的定神观赏。
一旁,萻雅热心的讲解道:“这是向天祈求农作物丰收的歌谣,所以必须挑选最圣洁的男人来演唱,向天神传送最真诚的敬意。”
“最圣洁的男人?”此话怎解?语舒把注意力拉回萻雅身上。
“就是热心公益、品格高尚,还有不
搞女男关系的男人,才够格当最圣洁的男人。”萻雅微笑的解释,朝演唱地点努努嘴“你看那边。”
语舒回过头,赫然发现那个“最圣洁的男人”表演完毕之后,在短短的回程中,被一群“藌蜂、蝴蝶”给黏住了。
有的不客气的把手放在他的
膛上,有的干脆搂着他,在他耳边私语,害他皱起两道浓眉,显然很不习惯这种情调方式。
太可恶了!她佟语舒都还没碰,她们竟敬先下手为強?
萻雅用手肘撞撞语舒,呵呵笑道:“这大概就是『最圣洁的男人』最大的困扰了!”
“她们是附近村子的人?”语舒瞇起眼盯着她们问道。
“不是,她们是外地来的游客,我记得她们常来耶!每次都
着聂医生不放。”
看来没人出面解救他的话,聂亚恩很难保持“最圣洁的男人”的美誉了,只是天晓得,落入语舒手里,恐怕更是不保。
好!这个男人她要定了!于是,她很有“义气”的站起来走向他。
聂亚恩一见到语舒彷佛看到了救星,马上挣扎到她身边去。
后面的狂蜂
蝶跟着扑了过来,语舒连忙把他往身后一拉,冷冷的看着她们。
“你是谁?”那群女人不服气极了。
“你们自己不会看吗?别再打他的主意了。”语舒示威地挽着他,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众女见聂亚恩没有抗拒,莫不黯然失
,但事关面子问题,当然要争到底“笑话!我们远从台北来,就是为了亲近他,你凭什么不准?”
语舒秀眉一挑。哟!看不出来耶!人猿也有这种行情?
“就凭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好整以暇地回道。
众女马上惊呼“不公平!我们追了他那么久,竟然给你捷足先登了,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要怪你们魅力不够了。”她说着,又故意搂着聂亚恩。
“不管!他又不是你的私有物!你要分一半给我们。”有人不甘心的说道。
“拜托!”语舒翻了翻白眼,斥道:“分什么分?他又不是可以大卸八块的东西。”
聂亚恩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因为这样的话题对他而言太“惊悚”了,只有默默的贴着她表明心意。
“小气!好男人又少一个了。”
“真讨厌!我们再去找新目标吧!”
“我看很难再找到像他那样的了。”
大家抱怨连连,一哄而散。
“谢谢你。”他彷佛心有余悸的看着众女离去。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兼好室友,平常你又这么照顾我,再说你还救过我好几次呢!我回报你是应该的。”她像好弟兄般拍拍他的肩。
聂亚恩只是傻笑着,又怕她饿着,跑去拿了一大堆食物来“这些都是村子里的特产,你尝尝看。”
“这么多,那我每一种都吃一点好了。”该不会他感激之余,把她当成母猪来喂吧?
“这个好像很好吃,但好油喔!”她指着那碗烧
,既想吃又怕油腻。
聂亚恩像是开窍似的,用滤油纸把油昅掉再给她吃。
“嗯…这是什么?太甜了…”她想吐掉,他马上遮上卫生纸。
“这个包成这样,要怎么吃呀?”要她自己动手还嫌麻烦呢!
聂亚恩马上为她服务“我喂你。”
“好渴,有没有冰茶?”语舒吃得快意极了,聂亚恩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两人的举动全落入大家的眼里,见他俩一个不停使唤,一个拚命献殷勤,心里已有个谱。
“来来来,我们敬聂医生和倦老撕。”村长大人和几个村民过来敬酒。
“好香甜!这是什么酒?”语舒大方的接过喝了一口。
“这是小米酒,后劲很強的,你别喝太多。”聂亚恩担心地劝道。
“这是个好曰子,大家干杯。”村长大人带头起阅。
“对对对!佟老撕第一次参加播种祭,第一次尝稻香村的小米酒,是该好好的喝一杯!”其它人有默契的附和。
“好!”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酒量!我也要敬佟老撕。”
大家在兴头上频频劝酒,而语舒大块吃
、大口喝酒,过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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