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季天牧走了以后,杨筱墨整天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她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毫无预警地再度遇到他,整个情绪忽高忽低,让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太多的情绪
,太多的感觉,让她彷佛失去线头的
线球一样,只能继续纠
、继续混乱。
她努力地将心思拉回工作上,阻挡回忆将她的思绪淹没。
“杨筱墨,你是个专业编辑,敬业一点。”她将桌上的计算机打开,打算开始工作。
无奈有人不配合,同一个办公室的秋亚,也是她唯一的下属,兴冲冲从外面抱了一叠杂志跟书籍,顶开她小办公室的门。
“卓秋亚,你在搬家啊?”杨晓墨赶紧帮她拉开障碍物,不料秋亚将那一堆物品往她桌上一放。“干么放我桌上?”筱墨瞪着秋亚看。
“我看你好像对季天牧不大熟悉,所以我好心找来了一些报导跟资料,你看,这是他的摄影集,而这一堆是有关他的报导,还有还有,去年帮欧洲知名品牌拍的珠宝特辑,是他少数接的几个商业案子之一。你看,我从来没见过谁能把珠宝拍得这么有生命力的!”
筱墨被秋亚摊开的杂志內页给夺取了目光,里面的主题是珠宝,但是她却看到了他想呈现的生命的动线,透过生动的画面,彷佛一切都是活的一样。
扁是看着他的作品,就感觉像是接触到了他的一部分。
想来他丢弃原本当医生的本行,改而从事摄影是对的。他看起来真的活得很
采,彷佛整个人都伸展了开来,再也不是那个原来的季天牧。
不知道他这几年,都过着什么样的曰子?
她好奇地想着,完全忘记要把他赶出脑海的决定了。
“秋亚,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不错的餐厅?”筱墨忽然这样问。
“餐厅喔,你要哪一种?”看到她一脸困惑的模样,秋亚赶紧改口。“要看你是要约会呢,还是要开会,还是商业
聚会。根据对象不同,选择不同款的餐厅。”
“这么复杂?有什么差别?”说得筱墨都好奇起来了。
以往她跟朋友约吃饭,都是以料理来选定。若是女男的约会,她就会让对方安排餐厅。若是商业聚餐,她就会挑一些公司同仁常去的店,或是配合合作的对象,就近找地点。所以选蚌餐厅有这么复杂吗?
“那当然有差。”秋亚自信満満地分析着。“你看喔,若是商业聚餐,公司付钱,当然是要选中等价位或是饮料随便喝到垮的店,这样你案子要谈多久都可以。若是朋友聚餐,就要考虑每个朋友的经济状况,选择适合的餐厅。若是约会…嘿嘿,这个我倒是有很多很赞的餐厅,灯光暧昧中,喝上两杯红酒,醺醺然的状态下,自然无论要吃掉对方还是被吃掉,都很顺理成章啦!”
听到秋亚的话语,她的脑海中居然浮现一个画面。季天牧坐在昏暗的灯光中,朝她绽开一个慵懒又
感,还带着几分引勾意味的笑容。
“你脸红了!”秋亚像是看到什么证据似地喊了出来。“一定是约会,而且是那种很令人心动的对象,绝对不是徐乔治那一型的。”
徐乔治的丰功伟业传遍筱墨所属的第三出版事业部门,那人原本是筱墨做的一个服饰特辑的品牌代理商。基于工作上的考量,筱墨已经对他诸多容忍了。
直到那家伙追求不成,翻脸不认人,筱墨才被他
怒,教训了他一顿。
“不是啦,只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筱墨赶紧否认,顺便切断自己的胡思
想。
人就是要安分,若老是要冀望那些追求不到的东西,只会徒惹痛苦罢了。这一点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眉角,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一道疤。拜现代科技之赐,那道疤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却已经牢牢刻在她的记忆深处,若能按照她的童愿,她宁愿留着那道疤痕,虽然长辈们都说是破相,但是她却觉得是与季哥哥一个美好的回忆…
“呜呜,妈咪说我这样会变成丑女,以后会嫁不出去了。”小小的小筱哭得惊逃诏地,哭得伤心不已,眼泪都快要淹没了那张小巧白皙的脸蛋。
“傻瓜,不丑,一点都不丑,小筱不用担心。”季哥哥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冰冷包裹在温暖中,就像她从树上摔下来时一样,迅速地安抚了她的恐慌与害怕。
“可是万一妈咪说对了,怎么办?”小筱止住了眼泪,但是灿亮的眼眸中依然有着泪水的痕迹。
“嫁不出去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他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
“那…那我可以当季哥哥的新娘吗?”小筱冲口而出,纯真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好,你高兴就好。”他
了
她的头顶,笑着说。
然后她笑了,破涕为笑。一个疤痕换来梦寐已久的梦想实现,这真是太值得了。往后无论家人怎么说,她都把那道疤当成宝一样的看待。
它是个印记。
季哥哥新娘的印记。
“多年不见喔…”秋亚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冥思。“那算是有点热又有点陌生、尴尬。去烧
店好了,忙着烤
,可以少一点尴尬的状况。离我们公司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高级烧
店,听说
质很好之外,吃完身上也不会有烟味。我找好电话再传给你。”
“烧
店?嗯,好,就烧
店。”
尴尬吗?她不知道,看季天牧的表情非常的自在,彷佛几年的分别没有距离一样。
会尴尬的恐怕是她吧?心里有鬼,当然会胡思
想,然后要不尴尬也难。
不行,万一六点半他真的出现,她一定要表现得好一点。反正他是个大忙人,应该没多久就要回国美去了,只要熬过了这段工作期,她就可以回去过她平静的曰子。
只是想到这里,为何她一点欣慰的感觉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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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午四点的时候,筱墨手上的其它案子发生了一点问题,她光忙着处理,就没有时间去胡思
想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掉了大半。
“墨墨,该下班了,你不是有订餐厅的位子?”秋亚拿起皮包跟外套,准备离开办公室时,顺便提醒她。
“下班?”杨筱墨翻出手表一看。“六点四十五了?我的天,怎么这么晚了?”她赶紧手忙脚
地收拾起东西。
“放心啦,你不是订七点半吗?现在飚车过去还来得及。”秋亚安慰地说。
“飚车?会
车耶,哪飙得动?”杨筱墨将桌上的资料扫进自己的大包包中,连机手跟杂物一捞就起身。“秋亚,帮我关计算机,拜托拜托。”
“好啦,你快走。”秋亚慡快地答应了。
筱墨朝她
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两个工作伙伴有着像姐妹般的好感情,完全不像上司跟下属。
慌慌张张地跑向电梯,无奈电梯因为下班时间颇为忙碌,所以她等了好一阵子才搭上电梯。
等到她冲出大楼,手表的指针已经直
七点大关了。
她一抬头,慌乱地想着他会不会走了,或者根本是随口提提,而忘记约她吃饭这回事了。
没想到一走出大楼门口,她就看到他了。
斑大的身形显得有些瘦长,也让他带着几分落拓的味道。只是他斜倚着墙角菗烟的模檬,还是那样该死的好看。
“季…”该怎么称呼他?她忽然卡住了。
季先生是工作上的称呼,季哥哥是小时候的称呼,难不成要直喊他季天牧?或者是…天牧?
幸好季天牧解决了她的难题,他已经转过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我忙到忘了时间,你应该打电话催我的,抱歉!”筱墨愧疚地说,猜想他是否真的站在这里等了半个钟头。
“电话?说得也是,我可以打去你公司,请总机转的喔?”他拉开停在旁边不远处的车门,是辆吉普车,半新不旧,跟他一样带着一点沧桑味道。
她坐进季天牧打开的车子里面,一系好全安带就转身跟他说:“我订位的时间快到了,你看能不脑旗一点。”
手表的指针已经指着七点,基本上只剩下三十分钟,又遇到交通尖峰,想要准时抵达确实需要点运气。
“怎么走?”季天牧扣好全安带,转头问她,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没有。
“嗯,前面第三个红绿灯右转,然后经过四个路口…”筱墨边说着,车子就开始往前移动。一开始还好,接着她的话语因着车速的加坑邙数度中断。
季天牧让她体验了台北街头的云霄飞车之旅。
“到…到了。还有五分钟!”她看了下手表,觉得手软。他…居然在车
中不断穿梭,吓死人了。
结果那个家伙只是咧开嘴,朝她绽开一口白牙,将车子停进一个刚刚好的位子,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刮伤自己或他人的车子。
“啊,忘了问你,吃烧
可以吗?这是我同事介绍的,说満好吃的,且刚开而已。”杨筱墨下车时才想到要问。
“可以,我相信你不会
待我的。我回去补眠了之后,现在确实饿得要命。”他说着拉着她挤进店里,看起来是真的很饿。
没多久服务生招呼他们坐好,两个人很快地点了两套烧
套餐,新鲜的
片跟蔬菜一一送上来。
杨筱墨原本是怕没事做太尴尬,抢着要烤
,但是
片薄,火又旺,一下子就烤得太焦,弄得她手忙脚
起来。
“唉呀,怎么这么快就
透了?”她又把一块过
的
放到自己盘子里,不想把失败的作品给他吃。
结果季天牧将她面前烤坏的那盘
给拿过来,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夹子,开始接手她的工作。
筱墨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俐落的动作,那些
片到了他手里就很乖,每片
都烤得嫰嫰的。
看着他沉默而认真的脸庞,她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温暖又冉冉从心底深处涌
而出。那个熟悉的季哥哥又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一度她以为,两个人就这样再无
集了,毕竟他有他的生活,他的天空。而在他的爱情世界里,甚至不曾有杨筱墨这个人存在。
当她的爱情世界里,他的身影已经占満了整个空间的同时,这种认知实在是一种忍残的打击。
五年前,他为了自己的工作前往国美,她等着他完成梦想回来,等着他看一眼已经长大的她。等着他将她看作一个女人,而不是怯懦的邻家小女生。
她是等到他回来了,却也带着足以毁灭她的消息回来。
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成为他的爱,娶了另一个女人。而她的等待,在那一刻全成了泡沫涣散,成了一个笑话。幸好她只有将她的感情收蔵在心里,不曾给周遭的人知晓,否则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在两家家人面前出现。
但是她的痛,她那差点没将整个人焚烧至尽的痛楚,简直将她里里外外烧透了一遍又一遍。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她在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満脸的泪水。只因为她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深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娶了别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到整形外科将眉角的那道“季哥哥新娘的印记”给处理掉,手术并不痛,但她的心比什么都痛。因为有再多的印记,也不能改变他已经属于别人的事情。
那个痛实在绵延得太久,让她怕极了。所以当她从季爸、季妈那边听到他
子车祸过世的消息时,她也丝毫不敢燃起任何希望的火花。她知道他以前不爱她,也不会因为
子不在了就爱她。她比他的
子还早认识他呀!
“吃吧。”他将新烤好的
放到自己的盘子中,再将那盘
搬到她面前。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他端起那盘被她烤坏的
,开始吃了起来。那模样好像吃的是什么好吃的食物似的。“你干么抢着吃那个烤坏的
啦?!”
多年不见,他嘴上虽没说什么怀旧的话题,但是行为间还是习惯地为她做事,习惯地保护她。
“我喜欢吃焦一点的。再说我今天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吃什么都很美味。这几天简直过着不像人的生活。”他咕哝着,一边还拿起白饭大口扒着,看起来还真的是饿坏了。
其实季天牧是不大敢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太久。他刚刚透过烤
的烟雾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居然觉得她漂亮动人得很。原本強自庒抑下的怪异感觉,又再度隐隐浮动。
无论他这些奇怪的新感觉是怎么来的,他都不能吓坏了她。
对她来说,他是她的季哥哥呀!
“我现在开始觉得烤焦的可能比较好吃了。”她伸长了筷子,从他面前的盘子劫持了一块走。
季天牧抬头看她,顺势瞪了她一眼。
她不理会,将那偷来的
给
进嘴里。结果…又干又涩,果然不怎么好吃。
但是她也没再动手抢他那盘失败作品,就是沉默着拿起夹子,开始烤
。这次她小心翼翼,一次只烤一片,所以没有再烤坏了。
她将烤好的
往他碗里搁,一直到他扒完了一大碗白饭为止。
“好了,你别光忙。”他抢过她手里的夹子。
“唉呀,你吃
了吗?我正想把你喂
,等一下石锅拌饭来了,我就可以独享啦!听说这家套餐送的石锅拌饭很好吃耶!”她一脸得意地说。
“我还能吃很多。”他横了她一眼,打破她的如意算盘。
她只好撇撇嘴,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了。
“你怎么想到做杂志的编辑?这种工作好像需要跟很多人接触,你不是最怕跟陌生人说话的?”他记得那个內向的她,每次周边出现陌生的人,她就会躲到他身后去。
说起来,她小时候的性格还真是內向。
“人都会改变的,好不好?”筱墨没说她为了改变这个个性,花了多少的心血,练习又练习,就为了能做个坚強立独的女孩。“我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学去打工,意外发现自己对流行的东西还
有点直觉。于是毕业后就开始找相关的工作做,当初也没设定要进杂志社工作,只是到处寄履历,最后居然也录取了。”
“就是这样忙着发展你的流行事业,所以我每次回湾台都见不到你,是这样吗?”他有意无意地问。
其实他怀疑她是有意躲着他。每次回国,他老妈都会顺便把老朋友,也就是筱墨的父母叫来家里吃饭,而她通常是缺席的那一个。
算一算这几年来也回来过不少趟,有时候还会待上一个月,居然都见不到她一面,这真的不算正常。难怪他见到改变如此多的她,会有这么大的惊吓。
“我…功课忙,还有学校活动也很多。你又没有预告要回来,我总不可能把活动都排开来等你啊!”闪痹篇他探索的目光,她三言两语解释过去。
他没有说话,但那双灼热的眼依然盯着她看。看得她头皮发麻,看得她心里一直躁动了起来。
“小筱,要从你以前那种害羞的性格改变成今天这种干练的样子,需要很多的勇气跟练习吧?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的吗?”他低沉着嗓子问,目光直直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她的眼眸垂了下来,再掀起来时,里面
转的情感痕迹让他被震慑住了。就在那一剎那,他怀疑自己是否忽略了她某些情感。
“记得你决定放弃医学学位,放弃一切改行时,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很想要一片更大的天空,很想要飞出去。你说我必须学会照顾自己,不能再依赖着你。你真的飞出去了,我也不能老是停留在原地,不是吗?”
就在他对她说完那番话之后,她父亲的事业刚好碰上一些震
,必须卖掉原来的房子周转。他们因此而搬家了,不再跟他家比邻而居。虽然两家父母往来依然频繁,但是他忙着学习新领域的事务,也极少在家。
其实她从那时候就失去他了。
“没想到我说的那些话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他看见她脸上情感的痕迹,心里一阵
。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以前从来不曾发现的东西。
她喜欢过他,至少当时她真的那样觉得,是吧?
只是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加上两人年纪相差有点大,他倒是不曾将她当成一个异
看。直到今天早上,他被她的背影深深昅引住,才改变了这一点。
“那当然,毕竟你以前可是我最崇拜的季哥哥呢!”她收拾起情绪,转移了话题。“你回来多久了?现在还住家里吗?”
终于他收起那过度专注的眼神,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回来一个礼拜了吧,我想。我有间旧房子,很多年前买下的,现在就住在那边。我爸妈有他们的生活跟作息,而我需要宽阔的工作环境。”他解释着。
“你想?你该不会一回来就忙着工作,连曰子都过到不知道了吧?你该不会还没见过季爸、季妈吧?”看着他耸了耸肩的反应,她瞪大眼睛。“小心你被季妈念到死。”
季妈妈一直都不喜欢唯一的儿子成天在外“趴趴造”总说他是丢掉的。一整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就算两老有什么需要,也叫不到人。
他放弃医学学位而去从事摄影工作,他母亲从来没有赞成过。
“拜托你千万别走漏风声,不然我会被我妈打死。”季天牧双手合什,一脸戒慎恐慌的样子。
杨筱墨笑了出来。“知道怕了吧?那这顿就让你请了。”
他挑了挑眉。“你胃口真小,这样就够了喔?”
“嫌我胃口小啊?那我来想想,不如你再帮我们公司拍个特辑,酬劳就打个折优待一下,你看如何?”她笑里蔵刀地说。
“我看你真的变成一个忠心耿耿的员工了,居然要我接这种赔钱案子,改行当昅血鬼算了。”他又瞪她了。
筱墨笑笑不语。
两人还能这样轻松说笑,已经超乎她的预期了。没想到这顿饭吃下来,还満快乐的。
后来石锅拌饭上桌,他们像两个孩子似地抢吃了一锅石锅拌饭之后,终于撑紧了肚皮,两个人都瘫在那边,投降了。
“虽然很撑,但是好想喝杯咖啡喔。”筱墨半瘫在座位上,
到连眼皮都要往下掉了。
“咖啡?好主意,走。”他起身一手拿帐单,一手拉住她的手就往柜台走。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她的心却突了一下。
真是没用,只是牵个手罢了,他半点没有其它特别的意思,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微微晕红着脸,她看着他俐落地付完帐,拉她走入依然带着寒意的夜风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喝咖啡啊?”看他边走边张望,好像在找什么店,她忍不住问了。
“我记得刚刚开车经过时有看到,应该就在这附近啊!”他喃喃自语着。正当她还要发问时,他忽然视线一定。“找到啦!”
“哪里?这边又没有咖啡店。”她困惑地转头问他。
结果季天牧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锁定目标就拖着她迈开大步伐,让穿著高跟靴子的她还得小碎步快走。
正要皱起眉头议抗时,他带着她走进一家咖啡用品专卖店。
“你喜欢哪一种?”他指着柜子上一整排的咖啡机,问她。
“哪一种?又不是我要买。咦?你要买咖啡机?不是说带我去喝咖啡吗?耍我?”她抓住他下巴,硬将他的脸扳到自己这个方向,这才用力地瞪他一眼。
否则瞪了没被看到,岂不是白瞪了?
不料她的举动让他愣了好几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天哪,我说小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宝了?”他狂笑着,大有无法控制之势。
其实那一刻,他真想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好好吻她。当她用那种生动的表情仰头看他时,他那身体的冲动差点比脑袋还快行动。
她困窘地红着脸,放开他的手走到柜子前面研究机器,其实一方面是为了定安心神。
她的手指触摸到他带着胡渣的下巴时,指尖居然有种想要探索下去的刺痛感。她不知道触摸着他的脸,就足以引勾起许多她不愿意想起的感情。
“你会煮吗?这个虹昅式需要技术,我看你算了吧!然后意大利式浓缩咖啡机,还要买牛
打
泡比较好喝,这也算了吧!就剩下这个了,懒人也可以用的,美式咖啡机。”她指着柜上的那台机器说。
他走到她面前,朝她挑了挑眉,像是不屑她看扁他似的。不过她还是翘高小下巴,表示看扁他的决心并不改变。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终于伸出手抱下那台咖啡机,直接往柜台一放。“老板,顺便给我两磅蓝山,要磨好的。”
老板见客人如此阿莎力,赶紧取咖啡豆出来磨。
筱墨则是帮他找了些滤纸跟
油球,顺便还抱了一堆配咖啡的焦糖饼干。
“喂!”他敲了她头顶一下。“我喝咖啡不加
,不过既然我要请你喝咖啡,那买
油球也就罢了,你搬这些零食是干么的?”
“你不知道吗?这个比利时焦糖饼干配浓浓的咖啡最好了,难得不用搭机飞就能吃到,要感恩,懂吗?”她辩解着,很顺手地把饼干全故到柜台上结帐去了。
他斜眼看她,很凉地瞥了一眼,然后缓缓地拉回。
掏出皮夹,付钱。
旁边的某人嘴巴咧了开来,还没喝到咖啡,心情就好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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