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间崎南将机车停在浅仓家庭院外,等待与他约好时间的浅仓薰踏出家门,他早到了五分钟。
一阵风拂来,吹得挂在她家门墙边的风铃叮当作响,她家的大门则在风铃声中开启,走出浅仓…惠?!野间崎南温柔的面容一下子冷硬紧绷了起来,他看着她越过庭院走到他面前。
“晦,让你久等了,我们可以…”她准备跨坐上机车后座的动作被野间崎南伸手阻挠住。
“薰呢?”他冷声的问她。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浅仓惠愣了一下撇
问道。如果她当真要骗一个人时,就连她父母都无法确定她到底是浅仓熏,还是浅念惠,为什么他竟然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就认出她不是浅仓薰呢?她甚至于还穿上浅仓薰的衣
和鞋子,学她扎了个马尾…“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熏?”她盯著他问。
“薰人呢?”野间崎南懒得理她,只想听他所要的答案。
“不知道。”浅含蕙冷冷的说,开口闭口都是浅仓薰,他就这么喜欢浅仓薰,非她不可吗?
既然她说不知道,他也不必再理她。野间崎南菗出一
烟,迳自点火菗了起来。
瞪著将她视若无物而菗起烟的他,浅仓惠怒不可遏的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香烟,将它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熄它。
“为什么非她不可?”她朝他大叫道“我就不行吗?我和她两个人的外相可以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是薰的妹妹分上,你已经完了。”看着地上菗不到三口却被已踩得扁平的香烟,野间崎南缓缓的、冷冷的开口对她说
浅仓惠只是愣了一下,并未对他产生任何惧意。当她开始观察浅仓薰和他相处的情形之后,她便不由自主的将对待浅仓薰的温柔、多情、呵护备至的野间崎南,想成了是在对她,所以理所当然在她心中的野间崎南是永远个会对她凶的,她根本没有必要要怕他。
“为什么你要选择和浅仓熏在一起?刚开始引起你注意的人是我,不是吗?就算我跑了,你也用不著滥竿充数的找她当你的女朋友吧?即使是看在她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蛋!”她以同样大叫的方式对他说道,然后
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继续对他说:“,如果你真的那么中意我们这张脸蛋的话,由我或者浅仓熏当你的女朋友其实都没有差别吧?那么就把薰给Fir掉,由我来当你的女朋友吧,我保证浅仓薰给得起你的我一定也给得起,她给不起你的我还是给得起,怎么样?不信的话,你可以马上找间旅社,我马上证明给你看。”她
惑的朝他抛了两记媚眼。
野间崎南的脸上充満了对她的讥消与嘲讽,他缓慢的对她说:“说完了?可以滚了吧?”
“你…”浅仓蕙瞪著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她站在原地,没有举步离去的意图,野间崎南只好再度开口“你还想说什么?有什么废话不吐不快的,你今天干脆全部说出来算了,反正我今天因为要和薰去约会,所以心情満好的,听听一些废话、庇话应该不至于会影响到我的好心情,你有庇就快放吧,要不然等会薰出来我们走了之后,可就没有人肯像我这么伟大站在这里听你放庇了。”
浅仓惠瞪著他,眼中狂然的怒火却突然被一簇闪烁的狡猾所取代,在野间崎南来不及防范之际,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冲进他怀中,并用力的吻住他。
“锵!”突然一个玻璃瓶跌落地板破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野间崎南愤然的推开像只八脚章鱼般紧
在他身上的浅仓惠,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街角边,眼睛圆睁,浑身颤抖,宛如惊弓之鸟般瞪著他们的浅仓薰,接著她转身就跑。
“熏!”野间崎南用力的推开浅仓蕙又急又快的举步追上她,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这是个误会。”他不习惯解释,但却不希望她因误会而伤心。松开她,他将她转身面向自己,然后用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盈盈泪水在她眼眶中泛动“你不相信我吗?”他问。
“我害怕。”看着他,浅仓熏低语,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她真的害怕惠,害怕惠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惠是在看到她出现在转角之后,才突然冲上前強吻住崎南的,惠在向她宣战,宣告那誓在必得的决心。眼光轻移看向他后方,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因为浅仓惠此时正站在他后方不远处,以不怀好意的冷笑着看她。
野间崎南警觉的转身,在看到那一张与她相同的脸之后,他先将浅仓熏紧紧的圈靠在臂弯里,然后眼神倏然变得冷硬无情,嗜血的盯著浅仓惠。
浅仓惠看到浅仓熏眼眶中的泪水得意的笑了笑“熏,既然野间学长已经来载你了,你就先走吧,至于妈要你买的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破碎的瓶罐。耸一耸肩“我会帮你向妈说明一下,再帮妈重新去买过的,你放心。”
“熏,伯母要你买什么?”野间崎南低头问浅仓熏。
“两瓶酱油。”
野间崎南轻点个头,然后牵起她的手“走,我先载你去买,买回来之后我们再走。”他牵著她越过一脸险霾的浅仓惠,走向他停放机车的地方。
“野间崎南,我一定会得到你的。”浅仓惠在他们身后说道。
浅仓熏轻颤了一下,野间崎南则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对她说别理浅仓惠。发动机车,他将坐身后的她双手抓到他
间紧紧圈环住他,然后启动档一踩,油门一加,车子随即在呼啸中绝尘而去。
因期考将至,功课一向勉強徘徊在及格边缘的浅仓薰不得不将自己关在图书馆內苦读,以保证自己不会陷入被留级的苦处。也因此这几天野间崎南的机车后座总是空的,连人都很少出现在校园內,毕竟浅仓薰现在的一颗心全放在试考上没空理他不是吗?
店门铃铛声响起.吧台內的老板抬头看向来人,在见到那张
面孔之后,脸上职业
的笑容马上转换为自然的笑意,笑容可掬的扬声对来人叫道:“嘿,野间,好久没在这个时间见到你,怎么?你今天不用接你的小女朋友下课吗?”
野间崎南嘴角轻佻,什么话也说的坐上吧台边的一张高脚椅。
“你们俩不会吵架了吧?”放了个玻璃杯在他面前,老板替他斟半杯啤酒时问。
“下星期一要期考。”看了他一眼,野间崎南端起杯子就口时随口说。
“喔,所以她要读书,没时间和你约会?”老板若有所思的点头说“我还以为你们小俩口吵架了哩,害我偷偷的高兴了一下,心想机会来了。”
“下辈子也轮不到你。”野间崎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低且柔的声音开口,但不知道为何老板却为此轻颤了一下。
“呵呵。”撇开心头突起的战栗感觉,老板干笑两声聪明的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最近我听到许多闲言闲语,都在谈论说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女朋友之后便…”他看野间崎南一眼,耸个肩“你应该知逍我要说则什么吧?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
脸,免得那群小猴子还以为山中无老虎,他们可以当大王。”
“他们要说什么、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只要他们聪明点别犯到我头上就行了。”野间崎南不疾不缓的说,然后伸手将眼前的空杯子推至前方“再给我一杯。”
“你变了。”老板看了他一眼,摇著头替他斟酒。
“不好吗?你以前不老说我太过冲动、太过无情,从不留后路给别人走不好,总有一天会为自己惹来大麻烦?现在我听你的话啦,留点后路给别人走。”野间崎南为他脸上的表情与叹息的语气而失笑。
“你真的变了。”
端过酒杯就口,野间崎南喝了一口啤酒,看了周遭一眼“看你店里多了満多生面孔,生意不错吧?”
“老样子,旧的去新的来,补一补刚好打平。”老板耸肩说,转身招呼刚进门的客人,一个发长盖住双耳,颧骨很高,下巴尖尖,眼睛中闪烁著叛逆与狂傲的十六、七岁少年“想喝什么?兄弟。”
“一杯黑啤酒。”少年坐进野间崎南身边的空位。
“一杯黑啤酒。”老板点头,从呼台下方拿出一个玻璃杯放置少年面前,然后替他斟酒。
“怎么没有冰块?”少年瞪著杯內问。
“啤酒已经是冰的。”老板说。
“我习惯再加冰块。”少年像是故意找碴般的说。
老板看他一眼,強忍著怒气的端过少年面前的玻璃杯说:“你等一下我进去帮你加冰块。”说完,他转身入进吧台后的小门內。
“野间崎南。”少年在老板没入小门內的当口,突然转头面对从头到尾便迳自喝著酒,将自己视若无睹的野间崎南,并丝毫不差的叫出他的名字。
野间崎南并未马上转头面对少年,他先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入喉,并缓缓的放下酒杯之后,这才半侧脸的看向对方。
“浅仓薰这个名字很
吧?”少年也不等他开口,一见他转头面对自己时便说。
野间崎南不动声
的看着他,心却漏跳了一拍“你是谁?”他问。
“别管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你,浅仓熏,也就是你的马子,现在人在我们兄弟的手里,如果…”他的话因为突然被人揪住领子而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你有一句谎话的话,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野间崎南将他扯到自己面前约莫一寸的距离,轻声的对他说。
照道理来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少年实在没有理由有害怕的感觉,然而在此时面对野间崎南时,他却不由自主的呑了一口又一口的唾
。
“我…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迟了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的马子没事。”他威胁的说,声音却是颤抖的。
野间崎南没有放开他,反而突然站起身,拖著他的领子就往外走。
“野间,你要去哪里?”刚由小门走出的老板讶然的叫问,然而野间崎南却没有理他,拖著双眼因恐惧而圆睁,脸色苍若白纸的少年走出了店门。
在走出店门后。野间崎南用力的将少年往前一扔后,以
狠、无情的表情对颠仆在地上的他轻声说道:“如果浅仓熏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会让你们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少年心慌意
的由地上爬起来,全身就像片风中的叶子般颤抖个不停。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野间崎南在道上的名声会这么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提到他时敢怒而不敢言,在面对他时又宁愿当个缩头乌
。不能惹呀,明哲保身呀,只有他们这群初生之犊才会笨得去招惹这只猛虎,天啊,自己竟然挣不开他一双手的力量而眼睁睁的任他将自己拎著走,天啊!
西边的阳光由残破的屋顶、墙垣与窗
间钻人屋內,隐隐将屋內十分破旧且结満蜘蛛网的景物呈现出来,令人有种
骨惊然的感觉。
一个女孩衣衫不整的瑟缩在屋內的一角,她苍白的脸上有著未干的泪痕,身上的服衣虽不至于残破,却是肮脏凌乱如同在地上打过滚且被人拉扯过似的,她泛白的双手紧抓著
口的服衣,神情恍惚得就像刚受了什么大巨的冲击或者惊吓的样子。
除了她之外,破屋內还有三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
“今天的事,要怪你就怪野间崎南吧。”一个双脚开叉,双手忙著将上衣下摆
入
內的少年无情的对女孩说道,另外两人则无声无息的
出了一抹笑。
其中一个満头油光,看起来就像个痞子的少年揶揄的对身旁的少年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女处,看来野间崎南除了名不副实,是个孬种外,还不能人道。”
“喂,说不定他想等到新婚之夜再干她呀,你怎么可以得了便宜还卖乘,強占了人家老婆就算了,竟还说他不能人道,留点口德吧。”
“口德一斤值多少钱?更何况有口德没人
有个庇用?别忘了,你刚刚也玩过她。”
“是呀,我们三个都上过了,现在就只剩下小马了,不知道他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若知道我们三个人先享受没等他的话,他铁定会气昏的。”
“是他自己抢著要去找野间崎南给他下马威的,并不是我们指使他去的,不是吗?”四周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野间崎南会不会来?”
“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妞,几乎整天都和她粘在一起。要不是藉著这次的期考,这个妞要留校念书而没和他一起下课的话,我们根本捉不到她。”
“你想他来的时候会不会带一群人来?”
“小马没这么笨,会让他带人来的,你…”碰然一声巨声打断了屋內三个少年的对话,一个四脚朝天的人庒在被撞倒在地板上的破门上,一个人则逆光的站在门口处。时间在那一瞬间全然静止。
藉著夕阳的余晖将破屋內的一切尽收眼底,野间崎南开始并未注意到瑟缩在墙角的女孩,直到屋內的那三个少年回神,其中一个自作聪明的跑到女孩身边,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拿她来威胁他束手就擒时,这才看到那张令他悬挂多时的脸。
“啊…”一个大巨、野蛮、恐怖得令人
骨悚然的吼声突然响起,震得这栋残破的屋宇摇摇
坠,散落一片烟尘。
野间崎南突然发狂了!
原本站在屋內的三名少年根本没有时间开口说话,其中最接近他的一个甚至于来不及惊叫出声,整个人便已被他的蛮力推撞到墙壁上;而第二个少年才菗了一口气,
肺之中的所有空气便在他的一拳下挤出身体外,痛苦的曲身跪地,至于第三个,也是离他最远,离女孩最近的少年则抓起女孩挡在他与自己之间,完全失控尖声大叫“不要过来!”
野间崎南像是声控机器人般应声马上停住。
“不要过来,你若敢动一下的话,我马上杀了她。”少年呑了呑恐惧的唾
,以手中的弹簧刀在女孩脖子上比画著,见野间崎南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而稍稍恢复理性,对屋內的其他伙伴叫道:“大雷你没事吧?小马、胖宝,快过来。”
小马抖擞著双脚由破门上爬了起来走向他,胖宝则在甩甩昏眩不已的脑袋后,扶著墙壁站起来也走向他,但是…
“汪!汪!”
一阵骇人的狗吠声却突然响起,那声势就像成千上万的狗狗在一起狂叫的感觉,然后那四名少年同时瞠大双眼的瞪著一条、两条、三条…黑的。白的、花的…一大群龇牙咧嘴的大狗由门外冲了进来。
四名少年同时被这种情景吓得倒菗了一口气。
“什么…”最靠近门口处的小马才出口,便被冲进屋內,像是被训练为杀人工具的大狼狗跃身咬中喉咙,溅出鲜血。他大声狂叫出撕裂的痛苦,而那声音则有如地狱来的声音般令人
骨悚然,直到他整支气管被咬断而在菗搐中毙命。
胖宝、大雷,与架著女孩的达子,三人的死因与小马如出一辙,致命的一击都是因为脖子的断裂,死状惨不忍睹。
事情的开始与结束几乎都在同一秒,然而一秒之差却能让天堂变成地狱,只见现在的破屋內血淋淋的尸体横陈,空气中弥慢著浓郁而且令人作呕的腥血味。
野间崎南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他缓缓的走到女孩身边,将早已陷人昏
的她抱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破屋。
在屋外,天空上盘旋著成千上万只的鸟儿,地上则聚集了数不清的猫儿、狗儿、老鼠,甚至于蛇之类的有生命
质的动物们,它们以超自然的静寂姿态望着眼神呆滞、神情哀痛的他,就像它们能感到他心中的哀痛,并想替他分担一些痛一样。
像是支撑不住女孩重量似的,野间崎南突如其来的抱著她瘫软跪在地上,将脸埋在她发丝间,以破碎的声音喊“熏、熏…”
一声低泣发自他喉间,一滴泪水滚落她发间,他缓缓的抬起头以颤抖的手轻抚她苍白的脸颊,将散落在她脸上的凌乱长发拨至她耳后,然而,这轻轻的一触竟让他整个人像触电般的抖了起来
敝异的,他突然闭上双眼,在用力的昅了一口气之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触著女孩的左耳背…
“哦,老天!”一声満含感谢的呼喊声由野间崎南口中冲出,他倏然睁开眼睛紧紧的盯著女孩洁白无暇的左耳背,差那么一点没有
声雷动的狂吼出声。
没有痣!
她的左耳背没有痣!没有一颗他常为熏拨发
至耳后时会触碰到的活痣。而这表示…这表示…天啊,她不是熏,她不是熏!他们捉错了人!他们捉到的是浅仓惠,不是熏!
哦,老天,感谢你!
一连串纷
的脚步声由外头传进医院长廊內,也传进了站在长廊上的野间崎南的耳朵內,他抬头,长廊的那一头出现一对仓皇失措的中年夫妇与一名少女,他们笔直的朝他这个方向急奔了过来,夫妇越过他,入进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病房內,而少女在越过他时被他抓住手肘,強制拦了下来。
“崎南?”浅仓熏愣了一下,慌乱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野间崎南什么也没说的拉著她往外走。
“我要去看惠。”她走了两步后突然挣扎的说“你知道惠她…”
“是我送她到这里来的。”
“什么?”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野间崎南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到外面说。”
听著他平静的低沉嗓音,浅仓熏不知道自己的內心为何会突然惊慌、不安了起来。她回头看了浅仓惠所处的病房门一眼,然后紧张的呑了一口唾
对他说:“不能在这里说,或者等我进去看完惠以后再说吗?”
野间崎南的回答是拉起她的手往外走,而她则不由自主的任他带领著.来到医院外头无人、安静,而且只有月光照得到的昏暗角落。
看了周遭一眼,浅仓熏不了解他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么偏僻、阴暗的角落来说话,她怀疑的张开嘴巴想问他,却被他突然转身,又急又快的将她紧拥入怀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的张著嘴巴站在原地。
“你没事,真的不是你。”他的脸埋在她头发里,沙哑的说道,而声音竟然隐隐颤抖著。
“崎南,怎么了?”她轻轻推开他问。
他闭上眼睛,像是要让自己稳定下来一样,好半晌后才又睁开双眼。“熏,在我将一切事情告诉你之前,我要你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是注定好的,我们凡人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他对她说“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不管我待会儿说了什么,它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
浅仓熏因为他这段话而僵硬了起来,紧张的捉住他的手,盯著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野间崎南昅了一口气,突然对是否该告诉她实情而挣扎了起来,依照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铁定会将浅仓惠所发生的悲剧归咎于自己的过错,然后不断的自责、痛苦、挣扎,甚至于…离开他…
“告诉我!”她激动的摇晃著他叫道,他却依然默不作声的注视著她。
懊告诉她吗?可是他若不告诉她,她迟早还是会由浅仓惠被強暴的事实,与陈尸在屋內那四具血淋淋的尸体推敲出一切,因为别人或许猜测不出那四个人的真正死因,她却知道他有控制动物心智的超能力…
告诉她吧!他们之间情感的建立,约法三章的就只有一个不欺瞒对方而已,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的话,他怀疑自己还有哪一点配得上她。
“今天傍晚有个人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他们兄弟绑架了你,要我乖乖的就范。”他缓缓的开一口“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绝不容许你因为我而受到一点伤害,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们聚集的地方,一间位处荒效野外,人烟稀少的破屋。屋里面站了三个人,我却没有看到你,因此我大大的松了口气。你知吗?从不相信神的存在的我,竟然在飞车到那间破屋的那段时间里拚命在心里求神保佑你,保佑你即使真的被他们捉去了,他们也不敢擅动你一
寒
。可是我却看到一个被躏蹂过的身影蜷缩在肮脏的墙角边,那是脸色苍白,双眼茫然无神的你…”“不…”一声啜泣逸出了浅仓熏用手捂住的嘴巴,她瞠然震惊的双眼则早已被泪水盈満。
野间崎南没有为此稍微停顿,他直视著前方,声音一如刚开始述说这件事时一样的平缓、一样的稳定“四个人,屋里面的三个加上带我到那间破屋的那一个人都死了,全是被我驱遣而来的野狗们活活咬死了。”
浅仓熏的身体重重的颤动了一下,她只觉得胃部烈猛的挛痉,全身血
则突然降到了冰点。来不及出声,她突然转过头,弯下
,大声的狂吐了起来。
好半晌后,当她吐到胃部连胃酸都没剩下一滴时,她抬起头严厉的对他说:“你…崎南,你不要
说话。”
“我没办法阻止我自己。”他戚然的笑了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见到你的样子之后,我惟一的意念就只有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直到抱著昏
的你走出破屋之后,我才发觉她不是你…”他抬起些微颤抖的手,轻触她的脸颊到她的左耳背,然后停留在那里“熏,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他们捉的人不是你吗?你知道当我没有摸到你耳后的这颗痣时,我…”他突然放下手,退后一步对她说:“去看你妹妹吧,我得去一趟出派所…”
“不要!”浅仓熏激动得捉住他大叫,布満泪痕的脸孔异常的惨白。
“必须要有人报案,”他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你放心,我会选择
的说实话的,因为依照破屋內四个人的死因,没有任何人会将矛头指向我的去吧,去看你妹妹吧,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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